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到底是勋贵家出来的姑娘,虽然是没落的勋贵家出来的姑娘,但是她所经历的一切和这些年的教养,足够让她知道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煽动百姓们的情绪和博取这所有围观的人的同情心,她声嘶力竭的数落着兴平王的过错,到最后干脆跌在地上,一幅脱力的样子。
大家都是勋贵,勋贵们都是要脸的。
设身处地的想想,是有多绝望,才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躺在地上被这么多百姓们围观?
兴平王这是把人给逼到了什么份上啊?!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诛心了。
王夫人忍无可忍,上前拦住兴平王的护卫,伸手去搀扶起兴平王妃来,见兴平王妃的哭已经快要闭过气去,气的忍不住双手发颤:“王爷!王妃乃是上了玉碟的,您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喊打喊杀?!”
既然有人当了出头鸟,原本便急着要去赴宴的一些人便都陆续的开始小心的劝起了架。
还有说的明显点的,直接就让兴平王要注意一下场合,要闹也得回家去闹。
不然这丢的也不只是兴平王府一家的脸面。
兴平王恼怒的厉害,原本便觉得心里头恶心的了不得,兴平王妃嘴巴里的胡言乱语更是让他气的厉害,他半点儿也不想给这些人面子。
可是他到底是知道厉害的。
兴平王妃这个蠢妇做出这些事来,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会生气却还是这么做了,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想在这里杀人了,正好借着这帮人给的台阶下来,指着兴平王妃说:“王妃疯了,你们快点带她回府里去,去找大夫给她瞧瞧。”
王夫人有些迟疑。
兴平王这么说,兴平王妃简直没什么活路了,只怕一回去就要被弄死。
可是兴平王妃说到底也没有做错什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迟疑着,看看齐正会不会出来说些什么。
可是齐正却忙不迭的附和兴平王的话,仿佛还嫌不够似地,急忙吆五喝六的说起那些伺候的下人来了:“要不是你们,王妃也不会失心疯无中生有!你们还不快把王妃扶起来带回家去?!”
兴平王妃如同是丧家犬一般,压抑的呜咽哭起来。
这哭声让周围的人都不怎么好受。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不许把王妃带走,底下的百姓们便也都义愤填膺的跟着喊起来。
兴平王被气的脑仁儿疼,根本不管这些人,恼怒的让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把人给赶走。
他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和兴平王妃可怜的模样做对比,百姓们很快就在心里比出了个高低,确定了王妃更可信,他们都愤愤的不肯走开,反过来还要求去替王妃报官。
王夫人也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撒手不管。
局面便僵持住了。
向问天隐在人群里,刚刚热血沸腾的喊着的人仿佛不是他,跟对面的杨玉清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缓慢的离开人群转入了拐角的胡同里。
兴平王妃几乎已经哭的脱力,紧紧地拽着王夫人的衣襟哽咽着求她:“求您了,夫人,求您帮帮我......”她眼里猛然迸发出光彩来:“我要进宫去,我要进宫去求见太后和皇后娘娘,我相信她们总会给我一个公道!”
进宫?!
王夫人眉头猛地动了动,随机就明白了兴平王妃的意思,也是,现在这个时候进宫去,或许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权门贵嫁 一百七十一·闹大
兴平王妃可怜的模样成功的让百姓们变得更加热血沸腾,她们全都高喊着让王夫人等人答应替王妃递牌子进宫去。
所有人都被民意裹挟得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要是现在拒绝,往后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家是在朝为官的?
王夫人有些为难的摇头,她倒不是不愿意:“可是,可是我人小力薄,并没有进宫的资格啊......”
“我有!”兴平王妃像是找到了希望,从腰间摘下一块牌子递给她:“求您,求您了!”
王夫人无法说不,权衡再三之后只好点点头,请百姓们让出一条道,自己将玉佩交给了妯娌,有些无奈又郑重的叮嘱她替王妃将玉佩送去西华门。
可兴平王根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他恼怒的让护卫拦住了路,怒气冲冲的问:“谁敢去?!”
百姓们用四处乱飞的臭鸡蛋和菜叶子回答了他。
再大的官到了此刻都不怎么管用,毕竟法不责众,如果这帮百姓真的把兴平王给砸死了,总不至于全都要死罪,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所有的人也不怕了。
平时连碰都碰不上的人物,现在却能让他们惩奸除恶做一回英雄,这有什么不敢做的?前面那么多人顶着呢!
场面一时乱的惊人。
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都只能到处躲着躲开这些烂菜叶子和满天飞的臭鸡蛋,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锦衣卫。
明明之前收到消息要出事的还有锦衣卫,可是现在他们人都不见影子。
这种脏活儿累活儿得罪人的活儿就让他们来干。
他们怎么做?
现在要是拦住百姓,说不定会被踩死,踩不死也被人数臭了,可要是去阻止王爷,到时候被记上一笔,也不是闹着玩儿的,陷入了两难境地,真是怎么算怎么吃亏。
兴平王已经拿兴平王妃没办法了。
兴平王妃在人群里朝着他冷笑,笑意冷漠而绝情。
从来都是被人主宰命运的人到了这一刻,忽然成了拿刀的那一方,原来这样的滋味真的很好。
谁愿意一直当一个摇尾乞怜的弱者呢?
她现在才发现,比起那些藏在冷漠和绝望里头的富贵荣华来说,她最想要的,还是一刀砍下这两个贱人的人头!
忍辱负重换不来体谅和尊重,实力才能。
她再也不想受气了。
朱姑娘要求她做的事她已经做到了,甚至比预期当中做的还要好,之后的事,希望朱姑娘能够遵守承诺,也希望她真的能够足够幸运。
不然已经把兴平王折磨成了这样,如果没有彻底打倒他,或者打到他怕,那么接下来死的,就会是她们自己了。
她不想这是最后的狂欢。
她还要治好女儿,还要带着女儿跟儿子过上正常人该过的日子,让他们不必整天担心要看父王的脸色,要看那些男宠们的脸色。
希望朱元真的能做得到。
楼下闹的沸反盈天,向问天和杨玉清快步进了门,一眼便看见了承岚,急忙招手请问他姑娘是在哪里。
进城的时候的确是交代过人去给朱元的人报信了,承岚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朱元的人,并没有说任何的废话,径直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向问天有些紧张的迈进门槛,等到真的看见朱元没事,才放下了心,忍不住哽咽着喊了一声姑娘。
当初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朱元又帮他报了祖上的仇,他对朱元不知不觉已经很是信服,这一次朱元冒险,他一直都是最担心的那个。
朱元转过头来微笑着冲他们点点头,不吝夸赞的道:“你们做的很好,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好一点。”
兴平王妃能做到这个份上,的确是有些出乎朱元的意料。
但是向问天却并不居功,他急忙摆了摆手:“姑娘不知道,我们正准备听您的吩咐,先回家安顿好付大人和夫人,兴平王府就来人了,就是兴平王妃专门请您去看病的。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使了点手段,在王妃的帮助下混进了王府,而后把您的意思跟王妃说的很清楚,并且承诺王妃,事成之后,您一定能替她治好小郡主......王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杨玉清在边上接过话头:“正是如此,她毫不迟疑,听说您可以治好小郡主之后,便答应了我们帮忙。”
楚庭川在边上一直没有吭声,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说:“兴平王这边,王妃亲自进宫去告状,又有你让卫敏斋抓住的那个专门替汝宁伯做事的人,有老万这个人证,他已经脱不了关系了,足够让他掉一层皮了。”
“可是这还不够。”朱元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看他,认真而坦荡的说:“他要是只脱一层皮,我们就会丢掉性命。王妃做到这个份上,我答应过的事,不会让她失望的。”
楚庭川皱起眉头来。
他倒不是觉得朱元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面对敌人心慈手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没什么错。
但是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二再。
他不得不提醒朱元:“说到底,其实你是在赌我父皇的心思,可是朱姑娘,帝心难测,他不是每一次都会被你猜准的,或者说,不是每一次都愿意被你猜准。”
这里头蕴含了无限的深意,不过楚庭川相信就算是不说的太透,朱元也会懂他的意思。
事实上朱元也的确明白,她想了想,很认真的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不过这一次,我不再去摸圣上的屁股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
这个形容有点怪怪的,他不由得看向朱元,想知道她怎么能不摸老虎的屁股而狐假虎威对付兴平王。
向问天和杨玉清也跃跃欲试。
这些天先是吴顺,后来又是兴平王,他们简直如同是丧家之犬,被人追着打的滋味并不好受,有了希望却又濒临崩溃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他们迫切的需要再一次的胜利,来告诉自己,跟着朱元是绝对的正确的选择-----显然他们姑娘也是这么想的。
权门贵嫁 一百七十二·气死
确信朱元没事,也跟朱元交代了朱元出城之后他们所做的准备,向问天便跟朱元说:“姑娘放心,舅爷和夫人都没事,小枣儿和文峰也算听话,只有.....只有公子出了点意外,如今也已经没事了。”
朱景先出了事?楚庭川立即便挑起了眉头。
如果朱景先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朱元这个当姐姐的只怕真的会内疚自责一辈子,她最在乎的莫过于这些剩余的亲人了。
果然,朱元立即便转过身来,沉声问他们:“怎么回事?!”
语气有些锋利。
向问天垂下头小声的告诉她:“在出城的当天,家里便来了一帮陌生的人,号称自己是来找季晨的,舅爷没在家,表少爷便将人堵在门外,谁知道就出了点意外,他们险些把公子给掳走,幸好公子咬了其中一人手背,大叫出声,引了杨大哥过去,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谁知道朱景先被会带到什么地方,又会遭遇什么。
朱元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对于这件事恼怒万分。
会做这件事的人,除了兴平王,不做第二人想。
她冷漠的看着对面楼下已经越闹越大的阵仗,轻声说:“是么,那挺好的,我做接下来的事,就更理所当然了。”
向问天有些不明白朱元闹这一出紧跟着之后要怎么收场,便也径直问出了声:“姑娘,您这样做,虽然是把他的名声给闹的臭了,可是除了名声臭掉......”
除了名声彻底臭掉,好像也不会有其他太大的影响啊?
楚庭川是知道瓦剌人的事的,勾结瓦剌人,其实算得上一桩很不堪的罪名了,但是这也得分情况,兴平王平时做事是个谨慎至极的人,应当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唯有朱元这件事被抓住了证据,他是可以否认或者是推卸责任的。
以兴平王跟嘉平帝的关系,加上嘉平帝对朱元不怎么好的印象,这一次只要兴平王表现过关,应当是可以大事化小的。
尤其是,兴平王的母亲,慎太王妃至今还健在。
连太后也要卖她一个面子,对于这位当初帝位更迭之时主动求去宫里保福寺出家祈福的、极其长寿的老封君,供着养着是没有坏处的,还会添上许多的好名声,所以当然是得供着。
这也纵容得兴平王越发的趾高气扬。
可这一次,他的护身符已经到时限了。
朱元微微笑了笑。
而楼下的形势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百姓们群情激奋,兴平王恼怒万分,双方从僵持着到互相试探,再到控制不住,也就是一刻钟的事。
顺天府和周边的衙门闻讯统统都惊呆了赶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京城这么繁华的大街上,竟然还能发生一场这么激烈的械斗。
而参与进去的人更是复杂的很。
有王爷有王妃有平民百姓,甚至还有许多大户人家的护卫家丁。
真是疯了!
顺天府的衙差们抓人都抓的手软,最后不得不用棍棒和拔刀驱赶,才算是渐渐稳住了局面。
而被战斗波及的其他人都显得极为狼狈。
陈家的酒宴早已经开席,而他们注定是赶不上的了,还掺和进了这样的事,要是不说清楚,他们只怕以后也会被皇家给惦记上,因此都只好忍气吞声的亲自跟衙门的人说明情况。
王夫人一直都是护着王妃的,见场面总算是得到了控制,才安心了几分,叹了口气将碎发抚在耳后,轻声说:“王妃,作为妇道人家,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兴平王妃郑重道谢。
而此时兴平王已经冷笑朝她这里看了过来。
没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百姓,只剩下这帮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衙门的人,谁敢把他这个王爷怎么样?
今天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闹出这样的事端让他丢尽脸面麻烦缠身,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边上的齐正战战兢兢,他全身上下都已经被菜叶子和臭鸡蛋给砸了一遍,狼狈的很,见兴平王恼怒,便一直给兴平王妃使眼色。
道歉啊!
跪下来赔不是啊!
否则的话真的连命都没了!
谁知道兴平王妃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冷的立着,心里头虽然紧张和害怕,却始终因为女儿而站的笔直。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见那一群穿飞鱼服的人,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声娘。
刚才里外不是人的时候不见影子,现在事情解决了,倒是跑来抢功了。
可是他也就只是骂骂而已。
等到那帮锦衣卫到了跟前,更是满面堆笑的喊了一声卫指挥使:“正好您来了,这.....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呢。”
卫敏斋冷冷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径直上前对着兴平王和兴平王妃拱手:“奉皇命,还请王爷和王妃准备准备,进宫觐见。”
......
兴平王心里的怒意更甚,狠狠地咬牙切齿瞪了兴平王妃一眼。
肯定是因为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加上兴平王妃又做戏让人去送的牌子的事,他拂袖哼了一声,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坚定而冷漠的对着兴平王妃比了个手势。
兴平王妃对那个手势是很熟悉的。
每每兴平王要收拾她的时候,便会做出这个手势。
他不是人的。
他是在说,他会把她送给他的那些男宠。
这种人荤素不忌,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兴平王妃恨不得他死。
她也跟着冷笑了一声。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再也不会跟着他去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谁不想活在阳光底下呢,跟着这种人,却只能跟黑暗里的臭虫一样,苟且偷生。
她愤恨的甩开了齐正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看见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每次我被毒打折磨跑回娘家的时候,你知道你们每次送我回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吗?!是你造成的这一切,是你害了我!”
齐正简直气的要命:“你脑子坏了,靠着兴平王府,你得了多少好处......你......”
权门贵嫁 一百七十三·蝼蚁
卫敏斋是个难缠的人物,他是不会受任何人的威逼利诱的,在这么个人物面前,兴平王终于收敛了身上的凶戾和暴躁之气,沉下心来开始沉思。
他跟兴平王妃这个女人已经共同生活了很多年,当然,这其中真正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可是那毕竟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在他后院的女人,他对她自认为是了解的。
这就是一个蝼蚁一般,完全没有能力,在娘家的时候依靠娘家,出嫁了之后就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的菟丝花,她没什么能耐,按理来说更没什么揭竿而起的野心。
那么,是什么让一个素来温顺听话的狗忽然暴起咬人呢?
他首先怀疑是兴平王妃有了异心。
这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们不是正常的夫妻,她时常是一幅心如死灰的枯木的样子。
而且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她为什么做出这么疯狂的事,给他和齐正下药,把他们弄到一张床上,然后又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甚至不惜装可怜扮柔弱惊动宫里.....
兴平王换好了衣裳,脸色越发的阴沉,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点着桌面,随即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查一查,看看王妃最近是否有跟什么人过从甚密,再查她名下的那些掌柜们,看看是否有什么大额的支出。”
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闹的要死要活的,事情肯定不简单,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他查清楚了,一定会让她死的很惨。
外面的锦衣卫估摸着时间敲了兴平王的门,因为是要进宫去,兴平王也不敢惹麻烦,并没有再闹什么,只是一前一后的跟兴平王妃两个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他们互相都没再看彼此一眼。
已经撕开了脓疮将伤口里的血都挤了出来,就不会再想回到当初的状态。
兴平王妃恨不得兴平王死,兴平王也是一样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娶妻生子的想法也是实在不正确的,再老实的女人也会发疯。
他想念从前悠闲自在没有束缚的日子了。
一直到进了宫,跪在御书房门口,兴平王才被冬日里冰凉的地板给惊得打了个冷颤。
他终归还是有些害怕的。
倒不是怕皇帝把他怎么样,毕竟嘉平帝跟他关系不错,两人也算得上是同患难的关系,香火情还是有的。
嘉平帝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点儿破事儿就对他怎么样。
他真正忧心的是.....这件事会被母亲知道.....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御前伺候的孙庆从里头走出来,见了他也没有从前的笑意,打了个手势请他起来,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放他进去,便顺手把门给带上了,显然是已经得到了吩咐。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进门就准备跪下来先认错。
毕竟这种事的确听起来有些荒唐,太后还是重视皇室名声的,闹的太大了,嘉平帝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嘉平帝劈手就摔了一封奏折在地上,指着他恨铁不成的扶额摇头:“皇叔啊皇叔!你叫朕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
什么事啊?
兴平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股冰凉的预感,仿佛是有一条蛇顺着他的背爬上了脖子,凉飕飕的叫人胆寒。
嘉平帝的态度不对,他有些察觉到了。
“皇叔,这是锦衣卫今天送上来的奏折,你瞧瞧,看看是不是冤枉了你。”嘉平帝面色冷淡,眉目里有一点疲倦。
兴平王看的心惊胆战又茫然若失,僵硬的伸手将奏折捡起来,只看了一遍就睁大了眼睛。
刚才的预感是正确的,他真的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锦衣卫的奏折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他让齐正去联系人,乃至手底下的那些里正们,帮助瓦剌人潜伏在京城,而后帮助他们脱逃的事。
他终于明白了嘉平帝在他刚进门时表露出来的表情。
那不是什么恨铁不成钢,而是绝对的冷漠。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年纪跟他其实相差不多的侄子了,他的这个侄子,向来都是任性且自我的,他一旦认定了的事,那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急忙替自己申辩:“我没有......这一切都是阴谋!我是被人算计了!”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为什么这些事会被锦衣卫知道?
如果被锦衣卫知道了的话,那么瓦剌人是不是没有成功?----是了,瓦剌人的证词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可是他们怎么会被抓住的?
分明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相信齐正那个猪脑子也能做得到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朱元呢?
朱元又是否也从这个局里头脱身了?
如果是真的脱身了,那么这件事跟朱元有没有关系?
是朱元设计的话......那么这一次王妃那神经质的做法,又是不是跟她也有关系?!
他被自己脑海里一连串的想法给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内心里却很抵触这些念头-----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他出手对付朱元这个小贱人,竟然也失败了!
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败为胜?!
她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她凭什么!?凭什么能够这么轻松的脱身?!
见他面色青青白白的交替变换,嘉平帝冷冷的笑了一声:“也要有空子,别人才能有空可钻。皇叔,你明知道朕最忌讳什么,齐正是你的大舅子,又有瓦剌人的证词相互佐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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