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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卫老太太对于卫敏斋的这一手极为不满,忍不住冷然抓紧了身边的椅子把手,恼怒万分的咳嗽了一声:“这个兔崽子,他现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一心防备着我们,把我们当成那些洪水猛兽,当年的事,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到底是让他心里留下了芥蒂。
但是即使有仇怨,二房三房又怎么舍得从侯府分家出去?
二老爷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将,三老爷不必说,只是个工部的员外郎而已,一分出去,身份地位立即便调转了个个儿。
哪怕是有卫皇后在-----可是卫皇后到底是不得圣上的欢心,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唯有抓紧眼前的卫敏斋。
所以卫老太太有了亲上做亲的想法。
英国公府是二夫人的娘家亲戚,不管是身份地位,跟卫家都是极为匹配绰绰有余的。
而难得的是,英国公府竟然也对这门亲事极有兴趣。
这么好的事,偏偏卫敏斋那个榆木疙瘩不开窍。
二夫人蹙着眉头,见卫老太太气的有些狠了,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急忙上前替她拍着背轻声安抚:“老太太也别着急,朱家......盛家若是还在,朱家倒是不错,可现在算是什么呢?朱元的身份也实在上不得台面,说到底,敏斋不过就是想利用她来对付我们罢了。”
传说中朱元可是出手就打人脸,丝毫不会管你是谁的。
这样的人拿来当挡箭牌,那当然是最好用的。
卫老太太当然也知道,她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些惆怅和无奈来:“可就算是这样,现在他翅膀硬了,我们说的话也不听了,难道我们还真的要给那个小丫头发请帖不成?这份请帖发出去,就已经得罪徐家了。”
卫三夫人忽然笑起来,低声对卫老太太道:“也未必就要先下帖子嘛.....这件事,其实可以叫二嫂稍微对那边露个口风。”
二夫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迟疑着摇头说:“这怕不好,你不知道,国公府那边的人毕竟都是姿势身份的,现在把难题抛给人家,只怕人家还恼了我们不会办事,岂不是更糟糕?”
卫老太太也不大赞同这个提议,毕竟这事儿卫家处理不好才是惹人笑话,还将这个难题抛给女方,女方不大耳刮子扇你才怪了。
“也未必就要直说啊。”三夫人摇头,见二夫人和卫老太太若有所思,便提醒她们:“徐家的姑娘们向来都眼睛长在头顶上,只要惹得她们不高兴了,也就是惹得英国公不高兴,而英国公......”
英国公家跟镇守浙江的总督那可是姻亲。
要是他们想对付清做些什么,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朱元从前是没个在乎的人,所以才跟个野狗一样的到处乱咬,可是人一旦有了软肋,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小女孩家家的,她能做的事其实有限。
区别只在于,这只阴沟里的老鼠,徐家的人到底是想搭理还是不想搭理了。
可是以三夫人这些年对徐家那些女孩子们的了解来说,她们的骄傲,是不容许她们跟这样的人当对手的。
而她们又不舍得放弃卫敏斋这块到嘴里的肥肉。
不能对卫敏斋做什么来出气,那么最好的法子,莫过于直接剑指朱元了。
卫敏斋到底还是小觑了后宅女孩子们的战斗力。
她们的战争,从来不会比男人们的战争温和到哪里去,朱元想来参加这个宴会?
也行啊,先过了徐家那一关再说。
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那个命。
二夫人会意了。





权门贵嫁 第三章·有趣
卫家人那边的请帖还未来,上门请朱元去治病的人却先到了,付泰立在树底下看了一眼,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跟苏付氏并没有达成共识,因此他还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话跟朱元挑明,将那些利害都展现在朱元眼前,好让朱元跟他们一起返回浙江。
可现在卫家的人都已经登门求见了,他只好叹了口气-----毕竟是答应了锦衣卫的事,想反悔现在也太迟了。
倒是付庄在边上一边擦自己的剑一边摇头:“老爹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我看表妹根本不是在乎名声的人,再说了,我觉得表妹这样的性子才好,如果不是这个性格,也不能替小姨申冤报仇啊。”
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付庄对于朱元的本事是很信服的。
这个小丫头从吴顺的天罗地网中逃出来,在瓦剌人的追击下平安无事,甚至连兴平王也能弄倒。
如果说小表妹认真要为自己谋一个将来,付庄觉得其实那只在于她想不想的问题。
是母亲跟父亲操心的太多了,而且也受流言的影响太多。
为了不让父亲跟表妹之间生出隔阂来,付庄郑重的提醒父亲:“表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想做什么,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付泰神情沉重,看着外头不断送进来的礼品眼皮有些跳,道理他是知道,但是眼前的孩子毕竟是他妹妹留下来的血脉,他实在是很踌躇该怎么办。
卫家来的人是一个举止落落大方的媳妇子,让人称呼赵嬷嬷,虽然穿的并不普通,但是言谈举止却极为客气,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对于朱元的好奇或者是轻视来。
而跟这样的人说话,并不那么惹人厌烦,朱元微笑着谢过了她的夸奖,开始问起正事:“不知道大夫人什么时候有空?”
卫大夫人身体不好,但是却也不是那么愿意见人,提起她的病情,赵嬷嬷是真的露出些希望来,叹了口气说:“若是朱姑娘方便的话,不瞒您说,越快越好。”
朱元有些诧异。
因为卫敏斋之前说过,卫大夫人的病其实是这些年来郁郁寡欢和前些年吃的苦太多而落下来的,这种毛病其实不可根治,只是慢慢调养罢了。
为什么现在听赵嬷嬷说起来,却好像异常的凶险?
看出了朱元的疑惑,赵嬷嬷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我们夫人是个温柔的性子,轻易不肯与人为难,不管有什么难处都往自己肚子里咽,这些年其实身体一直不大好,前些天......跟人发生了一点儿冲突,原本瞧着没什么,可是今天却忽然呕血了,朱姑娘,若是您方便的话,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朱元当然方便,她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来,让绿衣去给自己拿药箱。
这是要带自己出门的意思了,绿衣忍不住双眼放光,点头如捣蒜的小鸟儿一样的飞进屋子里去了。
赵嬷嬷忍不住笑起来。
都说朱元这个人是弑父的逆女,虽然卫敏斋一锤定音要请朱元给卫大夫人看病,可是来之前,赵嬷嬷心里其实还是对朱元有几分警惕和忌惮。
可如今说了一番话,她却觉得以她的阅历来说,眼前的女孩子远没有那些流言传说的可怕放,反而还很容易说话。
她没再说什么,等到绿衣拿了药箱出来,才亲自扶着朱元上了马车。
赵嬷嬷很健谈,为了避免冷场,特意跟朱元笑着提起了卫大夫人的一些喜好,又轻声的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后才说:“朱姑娘冰雪聪明,有些事情,想必不必我们说,您自己也是清楚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原本平缓行驶的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顿时将马车里的人都给颠地差点摔飞出去。
朱元立即便伸手拽住了绿衣,绿衣才不至于从倾斜的车窗里被抛出去踩在马蹄底下。
马车好一阵子都没能稳定住,飞快的朝着前头跑去,将人给颠地根本无法爬起来。
赵嬷显然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灰头土脸的死死抓住车壁上的把手,面色苍白的扬声喊了一声老袁。
可是她嘴里的老袁却并没有回答她,马车还是飞快的朝着前头飞奔而去。
朱元同样面色凝重,勉强稳住心神看了一眼赵嬷嬷和绿衣,想着如果不行,今天便要跳车了。
可是幸好没有到那个份上,等到她已经想要尝试着看一眼外头的场景准备跳车之际,马车终于停下了,外头顿时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哭声和叫骂声哀鸣声。
他们是行驶在大街上,朝廷早有明文规定,决不许人在闹事纵马,如果不是车夫忽然疯了,那就是遭遇了什么事。
而这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这是承恩侯府的马车,到底谁敢这么大胆?在如今炙手可热的卫敏斋头上动土?
好容易稳定了情绪的赵嬷嬷也又惊又气又急,她许多年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了,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一把将帘子掀开下了这已经东倒西歪的马车。
绿衣也立即就爬了起来,跟着朱元久了,她也不是很怕事了,怒气冲冲的问朱元:“姑娘,你没事吧?”
胳膊肘撞得麻木了一阵,朱元活动了一下,摇了摇头,静心听外面的动静。
只可惜或许是离得远了一些,她只能听见喧哗声,其他的却并不曾听见,只好等到赵嬷嬷进来再说。
可是她心里却已经忍不住皱眉,猜测起这件事到底是针对谁而来的。
是坐在马车里的她,还是对着卫敏斋来的?
这两样似乎都有些可能,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卫敏斋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他是前途无量的,既然前途无量,自然也就责任重大,偏偏还是锦衣卫,得罪人的事情肯定没少做。
默默想了一下自己近些天的处境,朱元挑了挑眉,面上带着微微的冷笑。
朝着卫敏斋来的不必说,那是卫敏斋的事,可如果是对着她来的......
那就有趣了。




权门贵嫁 第四章·惩戒
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很快就闻讯赶来,因为是承恩侯府的人出事,他们格外尽心,事情料理得也就格外的快。
赵嬷嬷上了马车,形容还有些惊怒,但是比起之前下车之前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余怒未消的跟朱元说:“真是惊扰了姑娘了,我们请姑娘到府里去治病,谁知道竟然让您险些出事,真是我们的不是......”
她显然还后怕的很,脸上被磨破了一层皮,此刻也显得有些狼狈,说起这件事来,仍旧愤愤不平:“是兵部的黄大人家里的公子,说是去郊外打猎喝了酒回来,所以纵马飞奔,一时控制不住......”
她不好说的太多,目光注视着朱元,轻声跟朱元赔不是,让她不要介意,说是这件事一定会有个说法。
朱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而那个据说已经被家人领回去的醉鬼却清醒的很,他晃荡着脚丫子啧了一声:“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要我说,刚才就不该拦着我,如果我真是把他们的马车撞得散架,这里头的什么女人,早已经死了,何必费那么多事!”
“黄明安!”陆广平气怒难耐,差点儿伸手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却还是极为忍耐的忍了下来,低声警告:“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
他逃脱途中终于联系上了徐家,而徐家态度暧昧,虽然并不肯亲自来帮他们,却给了他们一个去处-----他们在黄家的庄子上呆了几天,才算是敢进京城来。
而卫家的人去朱元家里请她过府看病的事情并不隐秘,许多人都知道,最近到处都有人在讨论,他们当然也都知道。
因此这一趟,黄明安就是故意的。
可是他到底是顾忌陆广平的身份的,并不敢跟他反着来,只是忍不住辩驳:“其实这个小娘儿们说到底就是个小角色,死了就死了,到时候我们家上门去赔礼道歉,也就是了。卫敏斋未必能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跟我们黄家翻脸?”
陆广平冷冷的笑了一声,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朱元死了,卫敏斋哪里可能善罢甘休,不说是他,连楚庭川只怕也会立即想到黄家身上是否有猫腻来。
到时候倘若是查出了他的身份和藏身之处呢?
他现在可是如同惊弓之鸟。
他父亲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京城已经有使者赴云南,他怀疑是楚庭川故意遣人试探。
如果发现他不在,那么这边的事情就难以说清了。
到时候谁知道朝廷会不会猝然发难。
他须得平心静气的躲过这阵追杀,而后再伺机潜回云南。
可就是在这个当口,黄明安这个蠢货却险些给他惹出滔天大祸,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冷然道:“因小失大,反而添祸!”
他气的发懵,直到回了黄家,面对黄大人的时候,也仍旧没有半点的喜色,面色冷淡的提出了今天发生的事。
黄大人一阵诧异,诧异过后便忍不住恼怒:“这个败家子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现在他们家可是窝藏着一方诸侯的儿子,但凡是被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就会引来大祸,可是就是这个躲都躲不及的时候,这个蠢货竟然还上赶着去找事!
找事也就算了,他找的竟然还是卫敏斋!
黄大人到底是多吃了许多年盐的人,立即便想出了应对之策:“陆公子不必惊慌,我安排安排,这就让拙荆上门去赔礼道歉......”
他又急又怒,但是却已经想出了法子:“把这个不孝子给捆上一道去,不行......”
他说着,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让人去把黄明安给抓去,灌上几坛子酒,恼怒万分的又惊又怕。
要是真的惹上了卫敏斋那个阎王,陆广平的安危他就不能保证了。
他苦笑了一声,当机立断的让底下的人去把自己的二弟给找来,想了想,让他二弟借着出门去串门的借口,去跟徐家说一下这件事,而后问一问徐家的意思。
说到底,其实他们是挺徐家的。
陆广平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见黄大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的焦虑终于渐渐的缓和了一些,低声说:“这里我不能再留了,幸好我来之时的准备也颇为充分,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应当不会牵连大人。”
黄大人勉强笑了笑摇头。
他其实根本不想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
但是有什么法子,他是英国公的旧部,英国公现在还掌管着中军营,而平南侯在云南这些年过的这么滋润,当然是在他们这些人身上下了大本钱的。
拿了人家的,现在就该替人家做事了。
像是英国公这种老狐狸,平南侯家的礼,一些是以未来姻亲的名义送了,一些就是通过他们这些人层层洗白过后送上去的,根本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所以这回陆广平向英国公府求援,也是他们这些马前卒来效命。
原来一切都还挺正常的,谁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奇葩。
黄大人有些郁闷,尽量安慰陆广平,让他也不要太担心,这短短的时间,只要处理得当,锦衣卫未必能够发现踪迹。
而另一头已经回了承恩侯府的赵嬷嬷也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卫二夫人和卫三夫人说了。
卫大夫人身体不好,府里的事情向来都是她们在管。
等到听说家里的马车被冲撞了,险些就出人命,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诧异-----谁这么不长眼,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正好在今天撞上了承恩侯府的马车?
她们将事情问的很详细,心里有了谱,对待朱元的态度就更加微妙起来,等到听赵嬷嬷说朱元就在外头,是不是要见一见,便都不约而同的拒绝了,说是既然是来治病的,只管先去给大夫人治病就是。
对她们而言,朱元实在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用不着现在就直面她。
赵嬷嬷也不勉强,退出来带着朱元去大夫人的住处:“太太不喜欢吵闹,因此住在园子里。”




权门贵嫁 第五章·贵人
卫大夫人的确是住的有些偏僻,跟着赵嬷嬷绕了很长一段路,朱元才见到了这位身体不大好的卫大夫人。
她穿着家常的半新不旧的一件秋香色的上衣,底下是八幅马面裙,头上并未带饰物,只用一根圆头的玉簪子束着头发,见了朱元倒笑起来:“原来你就是朱姑娘,比我想的还要小一些。”她态度很和善,丝毫不端架子,招呼朱元落座,又让小丫头们领着绿衣去吃点心,这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朱元,微笑道:“劳烦姑娘了。”
卫大夫人的态度温柔和善,面上没什么血色,眼圈底下是大片的乌青,精神并不是很好,朱元说了一声不敢,上前替她把脉,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奇怪的问她:“夫人最近是不是觉得心口灼痛,呼吸困难,喉咙里似乎有东西,从胸口到喉咙这一处地方紧绷不得透气......”
一直以来都只算得上是平易近人的赵嬷嬷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为什么卫敏斋一定要朱元来给卫大夫人看病了。
以卫家的身份,来看病的大夫不是没有,来了一波又一波,但是都不肯说这些话,全都说的云山雾罩的,生怕担责任。
就是上次胡太医和王供奉他们来了,才说这病是伤了心脉,须得慢慢调养,开了方子吃了一阵子,好容易好了一阵子,谁知道没过多久就又旧病复发了。
现在听朱元竟然几句话之内就说的如此清楚,而且跟别的大夫一点儿都不同,赵嬷嬷急忙看了一眼卫大夫人,说是的:“我们夫人总说喉咙根子痛,痒,想要干呕.....可是太医的方子......”
她不好直接说没用,咳嗽了一声:“效果总不尽人意......”
朱元收回手,见卫大夫人面色苍白的看过来,便轻声道:“胡太医和王供奉开的方子,我能不能瞧一瞧?”
“当然可以。”赵嬷嬷立即将单子拿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帖?”
其实这话问的就有些得罪人了。
胡太医和王供奉医术怎么可能会不精通。
朱元摇头,看了一遍之后便问卫大夫人:“是不是总想喝水,而且喜欢喝凉茶?”
赵嬷嬷真的忍不住了,双眼放光的望着朱元不住点头:“听人家说六月雪、马蹄莲都是极为清热泻火的东西,我们就总是熬制了凉茶给夫人喝,还有莲子汤,晒干的莲心塞在猪肚里......”
朱元摇了摇头:“这就是了,你们喝的凉茶跟胡太医和王供奉的方子里的几位药材药性相冲,而且过犹不及,所以才会如此。”
卫大夫人咳嗽了几声,拿了帕子捂住嘴巴,好一阵子之后才平复,她弯了弯嘴唇:“年纪大了,所以一点苦都吃不得,到处都不舒服,就贪图一时的好受.....”
赵嬷嬷立即便有些担忧:“朱姑娘,这对我们夫人的病有没有什么妨碍?”
还有夫人的吐血,难道也是因为这个而引起的?
“心脉有些受损......”朱元斟酌着词句,并不过分隐瞒:“气血不足、肺热肝火旺......都要慢慢调理。”
都说朱元药到病除,可是看她这谨慎的模样,根本跟传言当中的一点儿也不相符。
卫大夫人忍不住笑起来了,似乎很喜欢她:“朱姑娘年纪这么小,懂得的东西却这么多,真是叫人敬佩。”
朱元摇头,说并没什么,其实这些让胡太医和王供奉来看,假以时日,也一定能够调养好的,只是要注意一些饮食方面的问题。
还有就是,她需要给卫大夫人放一点血。
放血?!
之前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赵嬷嬷惊疑不定的立在原地,啊了一声有些慌乱:“这太冒险了吧?寻常的药先吃着调理不好吗?”
卫大夫人的表情倒是还算平静。
朱元见她并不反对的样子,便解释:“其实慢慢吃药也是一种法子,但是见效太慢,夫人会比较难受,长久下去,胃口受到影响,药也未必管用了,因此我这个法子.....或许比吃药更好一些。”
赵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卫大夫人便果断的点了点头,笑着跟朱元说:“那边这样吧,劳烦朱姑娘了,但凡有什么需要的,都尽管吩咐赵嬷嬷去办。”
主子都答应了,赵嬷嬷也没有话好说,虽然仍旧担心,却并没有迟疑,看着朱元问她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朱元摇头,说不必什么,让绿衣把药箱拿出来,叫众人都出去之后,才替卫大夫人放血。
等到赵嬷嬷等人再进来,卫大夫人已经睡得很熟了,脖子上有包扎好的伤口。
朱元低声跟她们解释:“这里头包裹着消炎散热的药膏,夫人用了以后,或许会好一些。这几天尽量让夫人吃些清淡的流食,我再开几道养胃开胃的方子,你们慢慢的给夫人调理。”
赵嬷嬷松了口气,见卫大夫人睡得算是香甜,睡梦中竟然舒展着眉头,看向朱元的眼神便忍不住带了一点佩服:“不瞒姑娘您说,我们夫人好些年没睡过好觉了......”
身体不好,郁结于心,当然会变成这样,而后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朱元知道她的意思,点头说无妨:“等到身体好了,睡眠也会逐渐好起来的,这个不必担心。”
赵嬷嬷脸上堆积的皱纹顿时都舒展开来,对着朱元更加多了几分善意,问她何时换药,这个药又有没有什么讲究,时间便一下子过去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赵嬷嬷请朱元留下来用饭,又有些赧然的抱歉:“真是对不住,我们夫人身体不好,如今正昏睡着,由我这个下人来出言留饭原本是不合规矩的......”
但是毕竟朱元的身份其实不必那么讲究。
不然的话,大房没有主人,但是二房三房难道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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