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眼看着要开业了,也不必再瞒着,这些金子,我都交给向问天,让他拿去金师傅那里打造成了一面一面的金旗,一共打了十面,酒楼开业前十天,每一天第一个进店吃饭的人,就能得到一面金旗。”
......
林夫人给临娘器夹菜的动作一下子墩柱了,不可置信的看了朱元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什么什么?
开酒楼不让客人付钱,反而还要给客人送金旗?
朱姑娘这是开店还是在布施啊?
林娘子也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倒是林大厨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朱元的意思:“朱姑娘这个法子.....一定会在京城造成巨大的轰动的,当年狮子楼刚开业的时候,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狮子楼是价钱那段时间压得比较低.......”
朱姑娘也真是够魄力啊,竟然敢这么玩。
金旗送出去十面啊......
向问天也反应过来朱元的意思了,不过他想问题就比较务实一点儿:“好是好,但是这个送金旗的架势太大了,会不会引发争抢,让人家闹出事来啊?”
真要是闹出事来的话,那反倒是不好了。
权门贵嫁 一百零九·轰动
朱元进宫又出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永昌公主耳朵里,就算是再想成全儿子,到了此时此刻她也并没有立即便去朱元那里旧事重提,再说让朱元做妾不做妾的事了-----现在不是当年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
过了大年初五,宫中和重要的宗室那里都已经去拜过了年,齐焕吉终于再一次求到了母亲这里,希望母亲早日履行之前的诺言,让他把朱元给弄回家里来。
但是永昌公主看了他一眼,却罕见的没有立即答应儿子的要求,咳嗽了一声才缓慢的摇头说:“再等一阵吧。”
齐焕吉瞪大了眼睛,他最近已经忍得十分困难了,再也不能继续忍下去,但是母亲竟然还是拿之前的那套说辞来糊弄他,他禁不住有些生气。
永昌公主看出儿子的不情愿来,让他坐下,挑挑眉才说:“你也听说了,朱元是要进宫陪伴太后的....你就算是再猴急,也得等人出来了之后再说。”
她已经不大想要朱元给自己儿子当妾室了。
被太后养在宫中的姑娘怎么能给别人做妾?如果这样的姑娘都只能做妾,那么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够当正妻压在她的头上。
永昌公主是不想让朱元给自己儿子当妻子的,从前想着当个妾室的话倒也勉强凑合,可现在事情这么一闹,当妾室也不合适了。
她让正若有所思的儿子近前来,摸了摸他的头说:“再说,她在宫中若是真的得了太后的喜欢,说不得太后还会亲自赐婚,焕吉,你是懂事的孩子,也要替你母亲跟父亲想一想,得罪了太后,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齐焕吉无话可说。
他当然知道母亲话里的深意。
当年郑贵妃得罪太后得罪的太狠了,太后虽然面上什么也不露出来,前些年母亲也因为圣上亲政的事情出了不少力,但是顾忌还是要有的。
可是让他放弃,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辗转反侧了几天之后,眼看着已经正月十二了,他才没精打采的被一群朋友拉去了狮子楼。
他本来是百无聊赖的,可是边上那些人嘴里谈论的话题却让他瞬间清醒了,他抖了抖精神问他们:“你们说什么?什么朱家,什么朱姑娘?”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现如今,这世上能让这些人都谈论的兴致勃勃的朱姑娘,也没有第二个了。
果然,汝宁伯家的公子急忙争抢着跟他说:“哦,您大约是在家里呆着所以没听说,我们说的啊是这位朱元朱姑娘!她之前不是在狮子楼赢了林大厨,做出了月一盘和绯羊首,谁知道她转手把这两样秘方都送给了狮子楼,准备自己开酒楼,现在也跟狮子楼约定了,开业之后绝不再做这两道菜,现在她那家酒楼马上就要开业了,最近天天给人送点心送小食,大家都在猜,她开业那天到底能不能拿出点新鲜东西来呢!”
“是啊!”立即便有人接过话头:“说到底,做酒楼还不是吃食最重要?虽则有林大厨坐镇,可是现在狮子楼锦绣堂都专程去请了名厨来,这么比较起来,林大厨可就不够看了,要是朱姑娘真的用秘方换了林大厨之后就没有再有这稀奇东西,那她这酒楼可开不长久。”
齐焕吉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他想起了朱元当时穿着柳黄色的衣裳立在大树下的模样,一时心头发热。
可是想到母亲的告诫,又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
迟疑了半天,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没了再玩乐的兴致,准备回家,谁知道转过拐角马车就被人给拦了下来,贺二跟前的丫头杏姑朝着他跪了下来。
齐焕吉对女色一道向来是很来者不拒的。
贺二虽然被人诟病冷漠无情,但是齐焕吉管她有情无情-----他只知道这个表妹温柔小意,且长得十分不赖罢了。
不过那也是从前了。
经过了上次在卫家的事,他对这个表妹已经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现在他也没什么兴趣安抚这位面上软弱内里刻毒的表妹,他因此只是掀开帘子露了个脸,说了一声没空,便要叫车夫赶路回家。
谁知道杏姑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几步,急促的出声提醒:“公子!我们姑娘问您,到底是不是还想要朱元姑娘!”
什么意思?
齐焕吉皱起眉头,盯着这个丫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她:“你什么意思?你们姑娘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肯留下来听她说话了,杏姑松了口气,急促的转头左右看了一眼:“公子,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若是还想要抱得美人归,不如跟我来,姑娘会把事情跟您解释清楚的......”
齐焕吉没有动,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响,才冷冷的让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按照她说的地点赶过去。
他是在宝兴楼看见的贺二,贺二穿着一身大红色镶白狐狸毛的斗篷,一张脸喜气洋洋的朝着他看过来,见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表哥,温温柔柔的叹气:“表哥幸好肯来,否则的话,我要以为表哥这一世都不会原谅我了。”
美人儿落泪,换在从前,齐焕吉是必定要心疼一阵的,但是现在他看着贺二的做派,却只觉得索然无味,想的全是另一张脸。
如果是朱元做这样的表情,该当是什么样子?
他收回思绪,敲了敲桌子问她:“得了,收起这些没用的话吧,你到底让我来干嘛的?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瞎耗。”
贺二伸手替他倒了杯茶,让杏姑出去,见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跟他两个人,才蹙眉说:“我知道表哥喜欢朱元,但是现在朱元已经被宫里青眼看中,即将进宫去了,当初公主答应表哥的事只怕也要泡汤了,我只问表哥一声,到底还想不想要得到朱元?”
齐焕吉看着自己这个出人意料的表妹,久久没有回应。
权门贵嫁 一百一十·不知
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妹不是个好东西,会来问这个问题也必定是事出有因。
因此他冷哼了一声,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现在就麻烦缠身,总不能是出自好心来帮我吧?说说看,你到底为什么来的?”
他虽然纨绔好色,但是又不是傻子。
贺二也知道,因此她本来也没打算撒谎:“不瞒表哥说,之前我就是想要对付朱元讨好徐家的,但是朱元这个丫头鬼精鬼精,以至于我反倒是被她给摆了一道,落得个如今的下场。我现在要帮表哥,也只是想要讨好表哥的同时让朱元倒霉罢了-----她要是真的进宫去陪伴太后了,那从此以后就一飞冲天了,我哪里能看她得一个这么好的前程?”
果然是连生母的死活都能不顾的人,冷心冷情到了骨子里。
齐焕吉有些厌恶的在心里想,但是面上却并没有露出来-----没有别的原因,但是他的确是对贺二的提议动了心的。
自古以来人都是如此,得不到的就越发的想要。
他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遇见朱元这么难到手的姑娘,加上朱元身份特殊,让他生出了一股非她不可的迫切感。
到现在也是如此。
贺二对自己这个表格也同样了解,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动心,轻声说:“公主不想要招惹太后喜欢的人这也是常理,但是表哥可要知道,要是一旦进宫,表哥再想得到朱元,那是必然不可能的事了。”
齐焕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哼了一声,从窗户里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不由得便怔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都还跟随外面那道身影而动,有些贪婪的吞了口口水,转过头来问贺二:“你早知道她在这里?”
贺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恰好看见朱元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便微笑道:“这些天她在筹办她的什么丰乐楼,所以每天都会在这里进出,遇见也是常有的事。”
惊鸿一瞥,但是也足够让齐焕吉看清楚朱元今天的样子了-----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绣绿萼的袄子,外头罩着霜白色褙子,越发的显得她清俊出尘,且她天生一双凤眼,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精致,眼尾上挑,连一身素淡的服饰也没能遮掩她艳丽的五官。
他深吸了口气。
贺二看着他,心里带着些快意-----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样?说到底在男人眼里,朱元还是只适合做妾。
她已经听说了,卫家也带着人去朱元那里想要让朱元给卫敏斋做妾的事。
当时还以为卫敏斋有多维护她呢,可是结果呢?
说到底这就是身份的问题。
朱元的名声身份都注定了她上不得台面。
当然了,如果从太后宫里镀层金回来,局面又不是那回事了,所以还是要抓紧时间,一定不能让朱元成功进宫。
她咳嗽了一声,引得齐焕吉回过神来,才轻声说:“表哥考虑的怎么样?”
齐焕吉捏紧了拳头,他想过母亲的话,知道现在是不宜闹出事来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控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朱元出宫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母亲更不可能让朱元当他的妻子,他就心如刀割,抿了抿唇说:“你想怎么办?”
朱元还不知道宝兴楼里有人在窥伺她的一举一动,她自丰乐楼回来之后,便紧跟着见了杨玉清:“河东书院那边怎么说?”
她既然决定留在京城,那么弟弟的学业就一定要安排好,不能出差错,河东书院是最合适也是最好的地方了。
但是这个地方历来是难进的,她已经废了很多时间和功夫,但是却收效甚微-----自从那里的先生考校过朱景先之后,便一直没有了动静。
杨玉清知道她担心,但是还是坦诚的摇了摇头:“我打听过了,其实公子的成绩很是不错,不过.....”
他迟疑着是否该说真话。
河东书院是因为他们姐弟俩的名声才把人拒之门外的,什么条件不够全都是借口。
朱元却已经知道了,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如同是一只遇见了什么难题的猫儿,过了片刻才说:“知道了,河东书院正式入学是在哪一天?”
杨玉清急忙回答她:“是在正月十六,那一天也是新生入学的日子。”
十六的话,那她或许要晚一天去宫中了。
这么想着,她跟杨玉清说:“安排一下,十六那天,我带着先儿一道去一趟河东书院,拜见山长。”
杨玉清怕她过去受委屈,那帮子儒生最是讲究礼法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个不痛快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但是他也知道朱元把朱景先的前程看的极重,而这件事又关乎朱景先的前程,所以只好点头答应。
正说着,外头苏付氏便敲门轻声喊了一声:“元元,有客人来了。”
客人?
朱元诧异,朱家一向是门庭冷落的,虽然因为她即将进宫而招来了一些目光,但是整个正月前头来拜年探访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眼下都已经看着要过上年元宵了,竟然还有客人来?
她还以为是楚庭川来了,但是一出门,苏付氏便看了她一眼:“是卫大夫人和卫指挥使......”
朱元脸上的表情便淡淡的。
可是等到出去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维持的跟平常一样了,见了卫大夫人,还能面色如常的问了一声安。
卫大夫人面色有些苍白,憔悴的咳嗽了一阵才抚着胸口摇头:“朱姑娘,这回冒昧上门,实在是因为我愧对你,所以亲自上门来赔罪的。”
卫敏斋的眉头皱的紧紧地,闻言也跟着站了起来:“朱姑娘,年前赵嬷嬷是不是领着人来跟你说过什么不中听的话?”
苏付氏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对母子是在搞什么名堂,哼了一声就问:“赵嬷嬷是大夫人的心腹,向来来往也都是她过来,怎么?她说了什么,二位竟然不知道吗?”
权门贵嫁 一百一十一·家事
卫敏斋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也并没有因为苏付氏的难听话而生气恼怒,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懊恼:“我的确是不知道,赵嬷嬷乃是我母亲的心腹,跟着我母亲日子很长了,我不知道她竟然真的听了......”
承恩侯府当年争产的丑事还历历在目,卫敏斋迟疑了片刻,才自嘲似地笑了一声;:“我们那个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一座大的囚笼,所有人在里头都变得面目狰狞。”
卫大夫人皱眉看了儿子一眼,觉得他不当这么说,但是却也并没有过多呵斥,她看着一头雾水的苏付氏和朱元,歉然的再次叹气:“这件事,是我们府中的老太太.....”
卫老太太很疼卫家四小姐,当知道朱元竟然敢胆大包天引了齐焕吉去四小姐房中之后,就勃然大怒。
虽然齐焕吉只是在院子中就被发现,但是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啊------当然,这件事是不会传扬出去的,向来跋扈的永昌公主也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头多折腾,送了许多赔礼来。
可卫老太太就是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原本她们替卫敏斋看的好好的徐家的亲事,谁知道卫敏斋就是看不上,反而还看上了这个声名狼藉的朱元,她当即就做了个决定------卫家母子既然这么喜欢这个丫头,那就抬举她回去当妾室好了。
她倒是想看看,一个如此不敢屈居人下的女人当了妾室,大房从此以后还能不能如此悠哉惬意。
可是她前脚威逼利诱让赵嬷嬷听话去执行了,谁知道转头就听说朱元被太后召进了宫并且还会留在宫中陪伴太后小住。
赵嬷嬷i一听消息也吓得半死,她本来就是对大夫人很忠心的,那天之后隐约知道自己坏了大夫人跟卫敏斋的事,见朱元一直冷冷淡淡的,心里一直懊悔和害怕。
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赵嬷嬷再也没敢迟疑,将消息报给了卫大夫人知道。
卫大夫人气的要命,她握着朱元的手:“朱姑娘,我知道现在来说未免有事后诸葛亮之嫌疑,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这样践踏过你的意思,在我眼里,你少年果决,重情重义,能为母亲和亲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是一个最烈性不过的人,我爱你还爱不过来,怎么可能会行如此下作之事,要你当妾呢?”
朱元之前也一直觉得卫大夫人先前的做法有点奇怪-----卫敏斋先不说如何,但是卫大夫人对着她却从来都是没有任何居高临下或是鄙薄之感的,忽然跑来让她当卫敏斋的妾室太突然了。
但是当时她还只以为是卫大夫人为了哄儿子喜欢罢了。
苏付氏有些半信半疑,她实在是对赵嬷嬷说的那番话太过介意了。
朱元也抬头看了卫大夫人一眼。
卫大夫人抿着唇,急的快要哭出来,拉了一把卫敏斋,恼怒的看着他:“你快说啊!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儿子真是个榆木疙瘩,回去了之后这些天一直都是生人勿进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什么事,等到一问才知道卫敏斋是为了朱元最近的态度而茫然。
她问清楚了卫敏斋回来之后的做法,就又好气又心酸。
丈夫死的早,儿子自小就在军中摸爬滚打想要争出一份前程,在这婚姻大事上就好像比别人少了一根什么似地,他分明是对朱元上了心的。
否则不会去找朱元来挡徐游了。
但是偏偏他又太过年轻,不知道这份在意跟信任其实就已经是喜欢和心仪,还想不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卫大夫人对于身份地位这一点是最嗤之以鼻的-----当初要说什么身份地位的话,那么他们和谐年所受的苦算什么?这些年他们所遭遇的事情又算什么?
身份高贵的人低贱的事也没见少做。
反而是他们谈虎色变的对象,卫大夫人看着格外的顺延。
到了这个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卫大夫人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点儿舍不得也就是卫敏斋-----除了自己,卫敏斋再没什么在乎的人了,这让卫大夫人很放不下,若说她有什么愿望的话,无非就是希望卫敏斋能够找到顺心的人,以后一生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度过。
卫敏斋自己有点尴尬,还有一点儿自己不知道错在了哪儿的无措和隐约的恼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朱元对他忽然就变了个态度。
但是他还是顺着卫大夫人的话诚恳的说:“朱姑娘,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知道你的性格的,绝不会起这样的念头,更不可能让人来如此折辱你......”
朱元已经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看着卫大夫人殷切的眼神,点了点头让卫大夫人和卫敏斋不必介意。
卫大夫人握住朱元的手:“朱姑娘,我喜欢你还喜欢不过来,巴不得能够有这个福气得你做个儿媳妇,绝不会有心故意折辱你。”
这话里的暗示就很明显了,苏付氏忍不住一怔。
卫敏斋竟然难得的没有出声反驳,他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绿衣便敲门得了允准进来,看着朱元说:“姑娘,陈老爷子那里送了礼过来,说是贺您酒楼开业的。”
卫敏斋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望着朱元欲言又止。
他隐约知道朱元是不喜欢他插手她的事的,但是又觉得开酒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提醒她。
卫大夫人却只是想了想便问朱元:“朱姑娘诸事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我没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唯有在当天到场恭贺了。”
可这俨然是一种很明白的表态了。
等到出了朱家的门上了马车,卫敏斋便纵马在她马车旁边,隔着窗子问卫大夫人:“母亲真的要在朱元的酒楼开业当天到场庆贺吗?”
这不像是卫大夫人平素的作风,她向来是不参与这样的事情的。
卫敏斋有些不大明白。
卫大夫人隔着帘子看儿子一眼,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权门贵嫁 一百一十二·坏水
儿子真是什么都好,偏偏就是对自己的感情太迟钝了。
卫大夫人咳嗽了一声,虽然经过朱元的调理身体好了许多,但是她时常还是胸闷气短,如今出了趟门还说了这么多话,早已经有些疲乏了,靠在隐囊上叹了口气:“儿子,你是不是很疑惑朱姑娘为什么疏远你?”
卫敏斋沉默了片刻。
事实上他的确是弄不明白这一点,分明他已经为出城把朱元一个人扔在卫家的事情道过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朱元听了道歉也没有改变,态度还是冷冷的。
他后来又以为是赵嬷嬷的缘故。
为了这件事,哪怕赵嬷嬷对待他向来如同是看待眼珠子一样,也是卫大夫人跟前的老人儿了,但是他还是将赵嬷嬷送去庄子上养老了。
他这次还带着母亲亲自来道歉了,他实在不知道朱元到底还在生什么气。
卫大夫人笑着看了他一眼,有些叹气又有些怅惘:“敏斋,你想一项,你为什么要担心朱姑娘理不理你?从前你可从来没有因为哪个女孩子不理会你而上心过。”
卫敏斋下意识摇头:“母亲想的太多了,她跟一般的女孩子是不同的,她厉害的很。”
卫大夫人哦了一声,见儿子说的理所当然,便问他:“所以你连我也不告诉一声,就在那天匆忙出城去抓人,把朱姑娘一个人扔在家里了吗?”
卫敏斋抿了抿唇。
他觉得朱元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任何的意外,这些跟朱元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卫大夫人提醒他:“你要知道,为了这件事,朱元惹上了很多人,徐家的姑娘丢了脸面,不会恨你,只会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她为了帮你本身就已经承担了巨大的风险,但是你却只觉得她苏所不能。她即便真是无所不能,也不是你能轻视她的付出的理由,敏斋,你从前得到的东西都很不容易得到,我希望你以后很容易得到的时候,也别忘记你曾经为了这么不费力,付出过多少的努力。”
卫敏斋若有所思。
卫大夫人已经轻声说:“家中的情形如今复杂的很,你二婶三婶做这件事分明是经过了老太太的允许,而老太太的意思也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您一天没有娶亲,他们就一天不会放弃这个往你身边塞人的想法,你要仔细的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办,总不能来一个就打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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