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她已经遇上过不少了。
从前懒得计较,可是现在她已经烦得很了,皱着眉头瞪了庄头一眼:“你别丢人现眼了!这日子你要过便过,要是嫌过的太舒服了,就带着你那个病痨鬼姐姐滚!”
绿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茫然看着站的高高的这个有些刻薄的女人,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很郑重的解释:“不是的,我们不是骗子,我们可是真的会治病的,我们还治好过......”
庄头媳妇儿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对着庄头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守门的门房吩咐:“去,知会一声王捕快,就说这里有骗子闹事,让他快些来处置。”
盛家势大,连盛家的看门狗出去街上的普通百姓都得避忌,何况是他们这些正经的下人。
尤其是,他们还不是普通的下人。
庄头媳妇儿看着绿衣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心里骂了一声傻瓜。
治得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什么病都能治,可是秋娘这病,那是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想着治?
啧了一声,庄头媳妇儿开始呵斥自家的人:“秋根!家里还一大堆事儿呢,你忙慌了头疯了?什么人的话你都信,你忘记上次闹出来的笑话了?”
秋根缩了缩脑袋。
他还是怕媳妇儿的。
这些年他为了姐姐的病不断的寻医问药,花费了不少银子,他知道儿女们已经很多抱怨,而且毕竟媳妇儿是二姑奶奶跟前的红人。
他哦了一声,对着绿衣摆了摆手就皱眉:“算了,你们快走罢,不然待会儿差爷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绿衣沉下脸来:“你们怎么回事?我们都说过是能治病的了,谁是骗子了?!”
庄头媳妇儿呸了一口吐出个瓜子壳儿,看着眼前这个气的脸儿红扑扑的小姑娘,忽而起了促狭心思。
“好啊。”她说着,又飞快的吐出了一口瓜子皮:“这么说吧,你们若是真的把人治好了,那我们就奉送双倍的诊金,你们要多少我们都凑给你,可若是治不好的话......”
她看了一眼绿衣,再看看刚才风吹起帘子来只露出个侧脸的小姑娘,脸上笑意更甚:“那你们俩,可都得卖身给我,签下卖身契!”
这些江湖骗子们,一般来路都不干净,都没什么身份。
这样的小姑娘,转手卖了也就卖了,根本就没人来寻。
看这两个货色不错,年纪又嫩还能调、教,到时候可能卖不少银子。
她抬了抬下巴问她们:“怎么样?敢还是不敢?”
切,绿衣在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没有她家姑娘治不好的病,她二话不说就点了头看着庄头媳妇道:“你准备好银子吧!”
庄头媳妇儿没有跟她一般计较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绿衣见头凑到窗边问朱元:“姑娘,那咱们现在是去给人看病吗?”
“不忙。”朱元掀起帘子来,露出自己的脸,不去看已经呆住了的秋根,将目光定格在他身后门槛上的妇人身上,微笑说:“我们长途跋涉,现在需要先休息,想必两位不介意先让我们调整调整吧?”
秋根有些呆住。
庄头媳妇儿却站直了身子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果然,她方才只看了一个侧脸就知道这必定是个长的极美的小姑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啧了一声,她脸上的笑意遮掩也遮掩不住,挥了挥手里的手绢急忙对秋根说:“听见了没有?快去吩咐下去,准备两间房间,让这两位姑娘好好的休息休息!”
现在横算什么?
自己送上门来的,她就让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可是等朱元下了马车,她便忍不住怔住了,皱起眉头来问:“你们到底谁是看病的?怎么都是女人?”
马车竟然还下来三个人,加上之前一个圆脸小姑娘总共是四个人,而且还都是女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世道,哪怕是女骗子呢,四个都是女的也太不常见了吧?
她们从哪儿来的?身份会不会还有别的蹊跷?
她是大户人家的侍女,知道时常有逃妾或是被正室发卖的通房等事,眼前这些人......
不过她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年纪,也没再多说。
就算是妾侍带着女儿和丫头私逃,也不怕什么忌讳。
都没身份了,还怕谁来找?
她眼看着朱元跟自己擦身而过进了门,啧了一声转过头,见秋根呆呆的,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你还真的以为这些人是治病的?”
秋根皱起眉头来有些茫然:“她们不是来治病的是干什么的?”
“傻瓜!”红儿看他这呆样便来气,摇头忍不住骂了一声:“看这样子也知道了,这压根就是哪里逃出来的打算借着我们这里的大树藏身呢!就你傻乎乎的!”
她不再理会秋根,自己径直下了台阶。
她得去找找人,到时候看看怎么才能把四个人给悄无声息的卖出去。
四个,这可真是够挣一大笔银子的了。
有了这个钱,那她就不用再愁儿女的出路了。
她自己是一辈子陷在这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她也总得替儿女们考虑考虑,看看秋根的姐姐,就知道以后他们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
儿女们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那都还算是好的,可如果上头怀疑什么......
她打了个冷颤抱着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为何觉得似乎总有一道目光在追随自己,便忍不住猛地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后头空荡荡的,对着的就是别庄大门的门槛,什么也没有。
难不成真的只是疑心生暗鬼罢了?
她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步子迈的更快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快点的好,趁着二姑奶奶还没回来,得快点把这件事搞定。
她身后不远处,朱元看着她的背影,忽而笑了。
真是好久不见了,红儿。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章·卖身
真是好久不见了,算一算,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快要二十年了吧?
红儿是盛氏未出嫁之时的丫头,经常跟着盛氏在朱家出入的。
那时候朱老太太还住在京城朱家,对盛氏爱的跟什么似地,开口闭口就说是要把盛氏收做干女儿。
干女儿最后是没收成,不过多了个媳妇儿。
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最后这个萝卜把之前的那个萝卜给挤走了。
“姑娘在看什么?”绿衣嘟了嘟嘴,觉得之前那个庄头媳妇儿叫做红儿的,行事有些不像话,轻声伏在朱元耳边提醒她:“这是个坏人,咱们治好了病拿了银子就走吧?”
不能跟这样的人一般计较。
苏付氏也神情凝重,到了安排好的房间便即刻关紧了房门,对着水鹤使了个眼色,见水鹤守在窗边了,才问朱元:“元元,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盛家的别庄里来了?”
之前朱元让杨玉清他们去打听消息的时候,苏付氏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朱元找来这里肯定是另有目的。
可是她还是免不了有些心焦:“元元,盛家根深叶茂,盛阁老权倾朝野,权柄赫赫,你不要轻举妄动。”
先是大盛氏后是小盛氏。
现在又跑来了盛家的别庄,苏付氏心里悬着心,生怕朱元下一个就打算对盛阁老做些什么了。
她摸了摸朱元的头:“我知道你心里不忿,也知道你肯定是有厌恶他们的理由,可是他们盛家经营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打倒的......”
苏付氏觉得对着朱元话可以说的更明白些,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揭露了一个事实:“元元,换句话说吧,只要圣上一天还对盛贵妃宠幸不衰,那么盛家就一天不会倒下去的,你明白吗?”
官场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这些年盛阁老自己的钻营,加上盛贵妃的帮衬,盛家在朝中门生遍地,这里头的利害关系网哪里有那么简单?
盛阁老要倒下去,恐怕最紧张的不是盛家,而是那些依附于盛家存在的人。
所以纵然朱元有通天的本事呢,除非她真的成了皇帝,不然暂时也不足以跟盛家正面对抗。
“我明白。”朱元笑起来了,她望着苏付氏,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睛,将声音放的很轻很轻:“我知道,以我的力量要对付盛家和盛贵妃,无异于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不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些事,看起来难,但是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天方夜谭的。”
她面上在笑,向来一笑就弯起来的月牙眼里却好像是在哭,苏付氏说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咳嗽了几声才抚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元元,你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真的跟盛氏脱不了关系,所以她才会如此坚持?
朱元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想了想正要说话,就听见水鹤紧张的喊了一声姑娘,冲着她们眨了眨眼睛,示意有人来了。
苏付氏喝了口水结束了这个话题,见门已经打开,便看着红儿问她:“现在就要过去给病人看病了吗?”
“别忙啊。”红儿扬了扬手里的纸,啪的一声扔在了绿衣脸上,脸却是看向朱元的,掐着声音道:“我这个人呢,向来喜欢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刚才已经答应过我,这病若是不能治好,就得卖身给我了,这话我现在再问一遍,你们说过吧?”
啧啧啧,俗话说的真是好,狼行千里吃人,狗行千里吃屎,朱元看了她一眼,牵了牵嘴角笑起来。
红儿却皱起了眉头。
这莫不是个疯子吧?
卖身给别人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儿吗?
要不就是真的太盲目自信觉得自己真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得好?
别逗了,她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竟然会有这个想法。
自来见到的大夫哪个不是胡子一大把,基本上越老的才越有本事这句话是肯定没错的。
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个黄毛丫头,哪怕她从娘肚子里就开始学医术了呢,到现在顶了天也才十几年吧?
那些学医的学徒那个不是练到这个年头才刚刚出山?给人开方子的资格都还没有。
这肯定就是个来骗人的没错了。
她嗤笑了一声,见绿衣已经展开那张纸看起来,便挑了挑眉:“要看病,就得先签了这份文书,你签了这个文书,就能去给那个痨病鬼瞧病了。”
绿衣瞪大了眼睛:“你这人好没道理,这上面写着我们若是治不好,就得全部签下卖身契,这没什么,本来我们就说好的,可是为什么连我们的马车和行囊都得交给你们?”
红儿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过于天真了,啧了一声从她手里啪的一下将纸抽出来,皱着眉头问:“我求着你们治了吗?我说过她的病是治不好的,我骗你们了吗?是你们自己要送上门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卖身契都肯签,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再说,你们不是号称神医吗?既然是神医,不管条件多么苛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绿衣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现在又挑不出来,只好睁大眼睛去看朱元。
朱元喝了口茶,盛氏喜欢喝茉莉花茶,盛家宠爱她,只要是她会去的地方,随时都会备上这种茶叶,现在盛氏快回京城了会经过白河庄,所以白河庄也提前准备好了。
当初朱家也是。
付氏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充斥着盛氏的阴影。
盛氏的好盛氏的贤良淑德听话懂事,盛氏的喜好,连自己喝的茶也不能自主。
她闭了闭眼睛,对着红儿缓缓笑了笑,吩咐绿衣说:“给我拿笔和印油来,这位夫人说的是,既然我们说过一定能治好她的病,那么再苛刻的条件也不应该怕,自古以来,赌博这种事,向来讲究愿赌服输四个字,输赢都该要认命的。”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一·熟人
倒是挺上道的,红儿嘴角笑意微敛,听了此话才认真的打量了朱元一眼。
先前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是难得的美貌,一双凤眼眼角上挑,天成是个笑模样,笑起来的时候颊边还带着两个浅浅梨涡,虽然年纪小,可是已经可以预见以后该是何等的美貌了。
现在听她说话,还是个心比天高的。
治得好?
红儿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她心里已经知道这个小姑娘怕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治病治病,那也得是病才能治啊,这种根本不是病的,恐怕也只有天能治了。
她看着绿衣取来了印油,又看着朱元在上头按了手印,脸上不可抑止的现出得意的笑来。
这阵子因为二姑奶奶要回来,她的心情其实一直都很差。
本来她也不是这么缺银子。
可是这回二姑奶奶去青州的时候,来白河庄一住看见他们夫妻俩就想起了当年的事。
秋根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的给秋娘找大夫治病。
可是她却伺候过盛氏好多年,盛氏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深意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二姑奶奶是看他们不顺眼了。
她心里的危机感陡增,很怕到时候盛氏真的来清算他们。
这个时候,当然是能弄到银子就尽量弄到,到时候或许能走走盛氏身边的嬷嬷等人的门路,或者给孩子们谋个出路。
她将文书小心的收起来,冲着朱元露出一个笑容:“好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不安的搓着自己的衣摆,着急忙慌的哭了:“红姑姑,快瞧瞧去吧,秋娘不好了!”
红儿骂了一声,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才转头看着朱元:“神医,这可正好巧了,您不给看看去?”
绿衣嘟起嘴。
这世上的事哪里真的有这么巧的?
他们前脚进门,后脚病人就病重了?
不会是他们故意的吧?
苏付氏也忧心忡忡的带着水鹤站了起来,跟着朱元出了房门。
盛家的这座温泉别庄大的很,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还只是红儿他们自己的居所,往里头走,便是主子们来小住时候的错落有致的院落了。
红儿一面让她们不许四处乱走,一面领着她们绕着小径穿过后院,来到了长工家眷们住的后街临河的排房内,努了努嘴道:“就是这儿了,神医,快请进来吧。”
朱元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进了门见阳光洒在临窗的床上,便几步上前温和的让秋根让一让。
秋根正握着秋娘的手呜呜的哭,见了朱元来,欲言又止。
之前朱元跟红儿打的赌他听的清清楚楚的,现在姐姐显然已经要不成了,他不想害人,便鼓足了勇气摇头:“算了,人已经不行了,你们还是走吧。”
秋娘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躺在床上一声儿都发不出来。
红儿便在身后呸了一声,猛地推开秋根指着床上露出全脸的秋娘,眯着眼睛对朱元道:“治!你说过的,她的病你一定能治得好,你自己说的话,今儿你要么就跟她一起死了,要么你就把这卖身契给签了!别想跟我打马虎眼!”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已经听见了尖叫声,不由得有些冷淡的皱了皱眉头。
真是不经吓,这还没说完呢?
她正想让人闭嘴,却发现朱元身后那个一直没怎么开腔的妇人已经往床边扑过去了。
怎么回事?原来那个年纪最大的才是大夫吗?
红儿放开朱元的手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秋根已经哭起来了:“没有了!没有了!我姐姐没有呼吸了!”
苏付氏怔在床边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元甩开红儿疾步走到床前,伸手拨开秋根俯身撑开秋娘的眼皮,而后冷静的吩咐绿衣取出自己的金针,转头对红儿说:“我要开始治病了,你们先出去。”
装的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人都断气了,她说要开始治病,红儿翻了个白眼,却懒得反驳只是拉住了还嚎啕大哭的秋根,出门猛地带上了门。
出了门她坐在石板上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见秋根还在嚎啕大哭,便垂下眼皮半响,才道:“别哭了,病了这么些年,能死也是服气,她解脱了。”
红儿脸上渐渐染上些惘然,眼神冷的吓人:“活死人也挺难受的,你姐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她心气儿高着呢,活成这个样子跟狗似地对她来说比死难受多了,你心里不知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这样比死还惨,二姑奶奶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红儿拉了秋根跟自己并排坐下,冷着脸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在二姑奶奶跟前提起你姐姐了,她死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二姑奶奶不会为难我们。你要替我们的孩子想想,我们能一辈子在庄子上,可是孩子们怎么办?二姑奶奶要是一句话,他们都是家生子,就是被卖了,那也不是我们能作主的,你知不知道?”
秋根难过的说不出话来,晕晕乎乎的哭:“可我姐姐怎么办?二姑老爷......”
红儿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你还说二姑老爷!你疯了吗?二姑奶奶要是听见了这话,非得把你们都给杀了不可!你姐姐......”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冷笑:“就是太蠢了,竟然敢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东西......”
屋子里的人听不见外面的话,苏付氏白着脸,颤颤巍巍的伸手拨开了秋娘的头发,对着朱元道:“她是你娘的贴身大丫头......当年是跟着你娘一同出嫁的......”
苏付氏的脸色愈发的白,皱着眉头心里觉得有些冷:“她是付家的丫头,是你娘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盛家的庄子里?”
朱元已经飞快的开始在秋娘的粱门、太乙穴上用针,见秋娘还是没有动静,等待片刻后,又将金针取出,伸手拿出小刀猛地在秋娘腕上划了一刀。
权门贵嫁 一百六十二·治好
朱元的速度很快,苏付氏的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她便已经面无表情的将手又探到秋娘的关门穴上,稳稳地钉上了一枚金针。
苏付氏精神高度紧张,攥着拳头一时之间竟然流下了汗。
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朱元要先来这个庄子上了,朱元根本不是意气用事,恐怕为的就是眼前这个秋娘。
而秋娘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现在不仅仅是朱元,她更想知道。
为什么明明是跟着妹妹出嫁的大丫头,会如此形容的出现在盛家的别庄里。
这些年秋娘一直都在盛家的别庄吗?她到底知道什么?盛家如果真的是怕她泄露什么秘密的话,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的杀了她,反而让她苟延残喘到了如今?
她想的头痛欲裂,正要说话,就听见绿衣猛然尖叫了一声,声音之尖锐简直令人震耳欲聋。
随着绿衣的尖叫声响起,屋外的红儿肩膀颤了颤,啧了一声看向一脸茫然的秋根:“节哀顺变罢,这么些年了,你也早该预料到了。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咱们早已经仁至义尽了,人家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算得上问心无愧了。”
秋根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吞了一口口水有些想要作呕,靠在门上脸色苍白的没有动弹。
孝子?
他没有母亲,从小是由姐姐带大,姐姐对他向来比母亲还好,要不是为了养活他,姐姐也不会卖身去给人家当丫头。
就算是当了丫头,姐姐也不希望他也变成奴籍,尽力的供养他读书。
幸好姐姐的主子仁厚,并不反对姐姐接济照顾他,还让姐姐把他带到了京城。
要不是为了他,姐姐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姐姐对他如同母亲,可是他却不是个真正的孝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红儿摇了摇头没有再出言讥讽,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这些小姑娘就是无知者无畏啊,啧啧啧,她都已经提醒过了,这个病就是没得治了的,可是偏偏她们就得逞英雄。
听听听听,叫的这样凄惨,见了死人害怕了吧?
尸体都没见过,还敢说什么是神医会治病。
她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愤怒的表情,撞开房门闯了进去:“你们不是说一定能治得好吗?现在人死了,你们要给我一个交......”
一个交代的代字还在嘴里没出来,红儿就看到刚才分明已经没了气息的秋娘坐了起来。
......
见鬼了?!
绿衣的尖叫才停,现在轮到红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叫起来了。
水鹤手里正好拿着之前朱元给秋娘放出来的一碗黑血准备出门去倒掉,听见红儿这叫声手一抖,碗里的黑血就尽数倾倒在了红儿身上。
红儿被恶心得立即弯腰呕吐起来,一把推开了水鹤想要往外跑,可是她想到什么,又马上站住了脚。
秋娘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愣愣的去看朱元,想起之前朱元说,没有关系,什么病都能治好的话,之前她一直都只当朱元是在说大话,听起来只觉得可笑。
可是现在想起这句话,她不觉得可笑,反而觉得胆寒。
她再蠢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后退了几步站稳了,指着朱元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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