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他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你没事吧?”
萧无珩的声音一如往日,浑厚而又平静,唯有那无人发觉的眼底藏着一抹担忧。
王珺耳听着这道声音,一时却有些未能回过神来。她只是高坐在马匹上低垂着一双眼,怔忡而又迷茫得看着萧无珩,似是还未从先前的场景中走出来。
原本以为今日定是要命丧在老虎的掌下成为它的腹中餐,哪里想到千钧一发之际,萧无珩竟然出现了。
他不仅出现了,还……救了她。
萧无珩看着王珺这副出神的模样,原先皱起的眉便又紧锁了几分,难不成这小丫头竟是受伤了不成?想到这,他便又问了一句:“可是哪儿伤着了?”
这一回……
王珺倒是听清楚了。
她脸上的迷茫和怔忡逐渐散去,眼中也开始重新恢复清明,微垂了眼,道:“多谢王爷,我没事。”
她的确没事。
萧无珩来得很及时,她甚至连一丝伤都未曾受。
倒是那只老虎……
王珺想到这便又抬了眼帘朝萧无珩的身后看去,而后便瞧见那只原先早已倒下的老虎竟不知何时又重新站了起来,它的身上皆是箭羽,就连双目也在不住得流着鲜血,可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不仅未曾减少,反而因为怒火而更加让人心生恐惧。
眼看着那只老虎的掌心就要拍在萧无珩的身上,她忙出声提醒道:“小心!”
可她这一声虽然喊得及时,却还是敌不过老虎的速度,萧无珩还是被猛地拍了一掌。
这一掌威力巨大,纵然是萧无珩都忍不住闷哼出声,他往前趔趄了两步,不等身后的老虎再次袭来便抽出手中的箭羽径直往后刺去。
箭羽正入老虎的胸口,等它哀鸣一声倒下,萧无珩才抹了唇边的血迹朝身后看去,那只原本威风凛凛的山中大王,此时却无力得倒在地上。
它虽然还有呼吸却已经没有力气再重新站起,只能用微弱的气息苟延残喘得呼吸着。
萧无珩见它的确没有再害人的本事,才重新转身朝王珺看去,等把喉间那股子甜猩之气重新咽下,才朝人淡淡说道:“下来。”
王珺还未能从先前的变化中回过神来,闻言才朝萧无珩看去,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她还是收起了手中的弓箭翻身下了马,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悸未消,她的腿还有些软,下马的时候竟差点摔倒。
萧无珩眼看着她这幅模样,自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如今已是三月末,穿得皆是轻便的春衫,他掌心的温热没有丝毫遮掩得贴在她的手臂,这样的亲近自是让王珺觉得不妥,只是还不等她说话,萧无珩便已收回了手,率先往前走去。
王珺见他松手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未曾说话,只是跟着萧无珩一起往前走,等走到那只猛虎跟前,便见萧无珩屈膝蹲下,而后是抽走了那只猛虎身上属于他的箭羽。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萧无珩便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刀递给王珺,跟着是冷声一句:“杀了它。”
嫁给前夫他弟 第26章
第26章
杀了它……
这三个字在这空旷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清晰又冷漠。
王珺怔怔得看着萧无珩递给她的那把弯刀,上头刻满了璀璨的宝石,在这山林间日头的照映下显得格外光彩夺目。
而后,她是把目光移向萧无珩,眼看着面前那张没有丝毫情绪的脸,却是不解他这番举动是为何意?如今这只老虎不过只余丁点气息,纵然不杀它,它必然也活不了多久。
为什么非要她动手?
萧无珩看着她这幅模样,自是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
他未曾收回弯刀,只是仍旧抬着一双无情无绪的眼,望着她,口中是缓缓说道:“你不是害怕吗?想要打败自己的敌人,不是一味躲避就可以的,迎难而上,杀了它,你会发现最强大的敌人也不过尔尔。”
王珺耳听着这话,无疑是震惊的。
这是她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无论是前世的萧无珏还是这世的萧无琢,他们与她说得最多的便是“我会保护你的……”
只有眼前这个人,他会把刀递给她,让她不要畏惧、不要躲避,迎难而上杀了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无珩身上那种凛冽的气势感染到了她,王珺的目光定定看了他许久,而后才从他的手中接过弯刀,屈膝蹲在那只猛虎的身前。
这是她和猛虎第一次隔得这么近,甚至能清晰得听到它喷出来的呼吸,到底是心中畏惧,纵然如今它已成了这般模样,可王珺的心中对它却仍旧存着几分畏惧,她握着弯刀的手有些颤抖,可神情却很坚定。
杀了它……
没什么可怕的。
王珺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紧抿着唇,神情严肃得看着它。
头一刀下去的时候,并不算深,甚至在听到那只猛虎短促的惨叫声时,她差点便要忍不住把手中的弯刀扔在地上,只是在看到身边的萧无珩时,王珺便又稳住了心神,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继续朝猛虎刺去。
第二刀、第三刀……
耳听着那只猛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才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王珺就这样半蹲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先前威风凛凛恍如少年帝王般的猛虎,如今却苟延残喘恍若垂暮之年的老人,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心中对它的恐惧的确少了很多。
她仍旧紧握着手中的弯刀,目光却移到萧无珩的身上,眼看着身侧的男人,王珺真心实意得感谢起人:“齐王殿下,多谢你。”
无论是命悬一线之际,他的出手相救。
还是让她迎难而上直面自己的恐惧……
她,都要感谢他。
此时日头沉沉,山林间原本灼灼的日头也逐渐变成暖红色。
王珺今日穿得是一身火红色的骑服,她的手上还握着弯刀,脸上也因为先前的那番动作而沾了些鲜血,无论是那双桃花眼还是那张犹如牡丹般的面容都带着往日从来有过的笑意,她就这样眉目弯弯得望着他,却是要比那弯刀上的宝石还要来得光彩夺目。
萧无珩惯来平静的面容,却在这一瞬间有过怔忡。
他有多久未曾瞧见过她这样的笑颜了?除了年少时见她在宫中与宫人一道玩闹时,脸上有过这样的笑容,而后便再未瞧见过了。
那个时候的王珺,曾是他年少时瞧见过的唯一一道光芒。
宫中人心复杂,而他在接连失去自己的生母和养母之后便被人认为不详,又因为不得父皇的喜爱,甚至就连那些低贱的奴仆都可以欺负他。
他年少时的记忆都是灰暗的。
而她,是在他那昏暗岁月里的,唯一一道色彩。
灼灼动人,难以忘却。
萧无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喉间干渴难忍。
他什么都不曾说,只是撑在膝盖上的手指忍不住收拢了起来,目光却仍旧落在她的身上。
王珺见他这般刚想说话,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见人皱了皱眉,而后就在她的注视下,萧无珩把手中那些沾着血的箭羽扔到了身后的箭筒中,紧跟着便头也不回得转身朝自己的马匹走去,没一会功夫,他这一人一马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也一并消失在这个山林之间。
这一番动作,不过是在瞬息之间的事。
还不等王珺反应过来,便又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得还有一些声音。
“阿姐……”
“长乐。”
却是有人来寻她了。
王珺耳听着这些声音,自是也明白过来萧无珩的举动,若说不感动,却是假的。倘若先前他们两人那副模样被人看见,自是会被旁人说道,那个男人……她看着萧无珩离去的那个方向,握着弯刀的手却是又收紧了些。
比起萧无珏那个伪君子,他……是真君子。
“在这!”
不知是谁说道了一声,那些马蹄的声音便更加近了。
而王珺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神色,朝那条小道看了过去,眼看着那里出现的人,她便收起了手中的弯刀站了起来。
“阿姐!”
王祯是头一个下马的,等下了马也不等身子站稳,便忙朝王珺跑了过去。他的眼眶通红,尚还带着些稚气的面容也是一片惨白色,等走到王珺跟前,他的双手握着她的胳膊,却是把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通,而后才又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他这话一落,身后的其余人也都翻身下了马,王祈、萧无琢,甚至就连萧无珏兄妹也都在。
王珺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滑过,眼看着他们脸上的担忧,却是垂了眼朝众人皆问了一声安好,而后才和王祯说了话:“我没事,倒是你们,怎么寻到这处的?”
“我们听见老虎的吼声,便想寻来看看,后来又听六妹说你先前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心里担心便一道寻了过来……”说话的是萧无琢,他俊朗的脸上如今也是一片担忧的模样,等说完却是看了一回王珺身后的老虎,紧跟着是又担忧得问了一句:“长乐,你真得没事吗?”
这样一只猛虎,先前听见声响便已让人心生害怕。
可如今却悄无声息得躺在地上,身上伤势更是格外恐怖,虽然知晓王家七娘骑射高超,可若想对付这样一只猛虎,以她一人之力又岂是这么容易的?
这是在场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只是这偌大的山林,除了王珺之外便没有他人的身影,就连那只老虎身上的箭羽也都是王珺所有,因此众人虽然心下存着疑问,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好了,既然寻到七妹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没得他们担心……”
说话的是王祈,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王珺走去,目光在看见她手中握着的弯刀时,步子却是一顿。只不过也就这一瞬的功夫,他便又重新迈了步子,与人温声说道:“先前九弟和秦王担心你出事,已遣人去营帐那说了,如今只怕二叔二婶他们都已知晓了。”
“未免他们担心,我们先回去吧。”
王珺耳听着这话自是点了点头。
一众人朝自己的马匹走去,唯有王珺在走到自己的马匹时,步子却是一顿。先前未曾发现,如今才瞧见这地上竟有一小滩血水,想来是先前萧无珩被猛虎拍中时吐出来的,想到这,王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她先前竟然都忘记问一问他的伤势如何。
“阿姐,你怎么了?”
王祯此时已翻身上马,见人一直驻足不动便疑声问了一句。
王珺闻言倒是也回过神来,她敛了面上的神色,一道翻身上了马,而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
营帐里。
王珺回来也过去有两刻钟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整个营帐都是人,这其中有些是担忧她出事,特地来探望她的,自然也有在得知她竟一人杀了猛虎之后,心中好奇来问起情况的。
到后头还是崔柔见她神色苍白,担心她的身子,才发了话让旁人先回去。
这会,崔柔便坐在王珺的软榻前,握着她的手,神色苍白、声音也添着些余悸:“先前你弟弟传来消息的时候,真是担心死我了。好端端得,怎么就遇见了那东西,好在你没事,若不然,若不然你让阿娘以后可如何是好?”
她往日惯来也是个持重的,可此时却忍不住眼尾泛红。
王瑛就站在崔柔的身边,耳听着这话,虽然不曾说话却也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
王珺眼看着两人的面容自是柔声宽慰道:“母亲、六姐,你们别担心了,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得在这吗?”
两人听她宽慰,神色倒也好了许多。
只是不等崔柔再开口说话,坐在一侧的冯婉便先说了话:“咱们娇姐儿可真是好本事,我先前瞧了一眼,那猛虎身上又是箭伤、又是刀伤,瞧着可骇人极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拿着帕子抵着鼻尖,仿佛是不愿回想似得,只是声音却又添了些似有若无的笑:“如今外头都说咱们娇姐儿厉害,几个老少爷们都制不住的东西,竟让咱们娇姐儿一人射杀了去。”
厉害是厉害,可到底让人害怕。
虽然他们大燕尚武,也从来不拘着女子,可这女儿家和男儿郎总归是不同的。
先前那些贵妇人瞧着那样一只猛虎,脸色都煞白了,虽然口中不说,指不定心里怎么腹诽着呢。
这个道理,冯婉母女知晓,崔柔自然也知晓。
她进王家这么多年,往日无论冯婉怎么说道,也从来不曾与人红过一回脸,可牵涉到自己的娇娇儿,她却是不愿再忍。这会,她便替王珺掖好了被子,而后是沉着脸,转了目光朝冯婉看去。
冯婉原本还想说话,可骤然瞧见崔柔那双冷清清的目光,却是一愣。做妯娌这么多年,崔柔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因此她才从来不曾在人前遮掩什么。
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看着崔柔这样的目光,她竟然忍不住从心底生出几分害怕。冯婉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却是过了一会,才干哑着嗓音说道:“二嫂怎得这么看我?”
“先前陛下高兴亲赐了话,说是咱们娇娇不输大燕男儿,还遣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崔柔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淡淡问道:“这事,三弟妹可还记得?”
这样大的事,冯婉又怎会忘记?
先前那一番阵仗,直把众人的眼都看红了。
她心中明白崔柔特地在这个时候说起此事是为何意,不过是让她明白,无论旁人怎么说道,可天子发了话亲自嘉奖了王珺,那么无论他们怎么看,表面上却还是得恭维着人。
想到这……
冯婉的脸,一时也说不上是白还是黑,她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几上,而后是皮笑肉不笑得说了一句:“好了,既然娇姐儿没事,咱们也就先走了。”等这话说完,她也懒得再搭理人,径直拉着两个女儿往外走去。
等走到外头,看着那已经被放下来的营帐,才又轻啐了一声:“怎么就没被那只老虎给吃了?”
“母亲……”
王珍耳听着这话却是轻轻皱了眉,有些不赞同得扯了扯人的衣袖。
这些话,她们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让旁人听见,可不好。
冯婉先前也是被崔柔落了脸面才忍不住,如今听得女儿开了口,自然也就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沉了沉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走吧。”
而营帐里头。
王瑛见冯婉母女三人告辞,便也开了口:“二婶,您和娇娇说话,我也先走了。”
等到王瑛走后……
王珺看着崔柔的面容才握了她的手,柔声宽慰道:“母亲不必介怀三婶的话,无论外头怎么说,也碍不到我什么事。”今日这事,顶多也只是茶余饭后说来的一桩闲话罢了,左右也不过再给她添一桩名声。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崔柔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身为母亲,自然不希望旁人在私下说道自己的女儿。
因此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有些不好,只是想起那只老虎身上的伤痕,却又忍不住问道:“娇娇,先前在林间,真得只有你一个人吗?”
嫁给前夫他弟 第27章
第27章
王珺耳听着这道声音,握着人的手却是一顿。
她心下沉吟片刻,到底还是把先前林中发生的事与人说了一遭。等说完,王珺才又朝崔柔看去,跟着是一句:“先前齐王见人来便先走了,想来是为了不想让旁人瞧见我们在一起,惹出是非。”
“原来是这样……”
崔柔先前便觉得奇怪,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
自从小时候在宫里出了那桩事后,娇娇心中对老虎便有着恐惧,别说这样狠辣得去杀了它,只怕瞧见那么只东西,她自己都该吓得白了脸。
不过她倒是未曾想到,竟是那位齐王殿下帮的忙。
想到这,崔柔便又说了一句:“那位齐王殿下这么做,恐怕也是担心旁人瞧见你们,传得出去胡乱说道什么,毁了你的清誉。”
时下对女子名节格外看重,尤其是这样一个要紧的时候。
“上回在城门口,我竟还误会他……”崔柔说道这话的时候,声音也含着些歉意,等前话一落便又跟着一句:“如今看来,那位齐王殿下倒的确是个磊落光明的人物,倘若不是他的出生……”
她说到这,却是又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王家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可能任由娇娇去选择别的夫婿。
因此她也只能说道:“等日后寻个法子,我们私下再好生谢人一回。”
王珺耳听着这话,也不知怎得,竟一时未曾开口,却是过了有一响的功夫,她才重新朝崔柔看去,口中是柔声说道:“母亲,我有些累了。”
今日历了这么一场劫难,她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崔柔闻言自然也就未再多言,只是把她的手重新放回到锦被里头,柔声道:“你先好生歇息,等晚间,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容易下肚的清粥。”
等这话说完,她是又嘱咐了如意几句,而后才迈步往外头走去。
等到崔柔走后……
原先合了眼的王珺却是又重新睁开了眼,她招来如意,说道:“你过会寻个法子去齐王那处看看,他有没有请太医。”
虽然过去有一会功夫了,可先前那一滩血水却还不时在她眼前盘绕着。
她心里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如意闻言也未曾多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她原先对那位齐王却是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先前听郡主这么说,倘若那个时候不时这位齐王殿下正好出现,只怕如今郡主就要成了那只老虎的腹中餐了。
想到这,她心中对齐王便也多了几分谢意。
她重新替人掖了回被子,而后才又与人说道:“郡主放心,您且先睡一觉,奴会遣人去打探的。”
王珺耳听着这话便也未再多说,或许是真得累了,她倒是没一会功夫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也是夜里了。
营帐里头已点起了烛火,明明晃晃得,越发能瞧出外头的沉沉黑夜。她刚刚醒来,神思还有些迷糊,待把手撑在额头过了一会,才哑着嗓音开了口:“如意。”
原先在一侧替人熏着衣裳的如意闻言,自是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什,擦了手走了过来。
“您醒了……”如意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扶着人坐了起来,而后是又从小丫头的手上接过一盏茶递了过去。
王珺正好也渴了,索性便接过来饮了半盏。
等到喉间润了,便让营帐里头其余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而后才问人:“怎么样?”
“奴先前亲自去了一趟……”如意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悄悄觑了人一眼,而后才又压低了嗓音与人说道:“齐王那处并未请太医,好似也无人发现他出事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便轻轻皱了皱眉,虽然早就知道萧无珩不受宠,可他身为王爷受了伤,自己不请太医也就罢了,难道身边人也都是蠢物不成?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下竟忍不住生出几分恼怒。
如意见她这幅模样,自是不敢说话。
好在没一会功夫,王珺也已经收敛了面上的神色,她只是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人,什么话也不曾说。
……
等到用完晚膳。
王珺因着心中有事,眼瞧着外头已是一片寂静,索性便提着一盏灯笼自行出了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山里的缘故,这里的天气较起城中倒是要冷上许多,所以纵然还未至深夜,可这外头除了巡逻的将士之外却再无旁人。王珺因为心中有事,行走起来也没个目的,只是胡乱走着。
“七妹。”
等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她才停了步子,转身看去。
眼瞧着远处走来的一道身影,王珺便把手中的灯笼朝人那处照了照,等人走近了才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王祈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的礼。
而后他微垂着眼,眼瞧着灯火和月色下,眼前人略有些轻折的眉,便又问道:“怎么,有心事?”
王珺闻言,一时却未曾说话,她只是微垂着头,拿着脚尖轻轻抵着地上的草。
她是有心事……
可有些事,她却不好说。
王祈看惯了平日冷静稳重的王珺,如今见她这幅难得的模样,眼中却显露出了几分笑意,他也未曾遮掩,只是压低了嗓音问道:“可是在想齐王的伤?”
他这话刚落……
王珺便抬了头,她的脸上挂着未曾遮掩的怔忡,似是惊讶他怎么会知晓。
王祈见她这般却也只是轻轻笑了笑,他未曾解释自己与萧无珩的关系,只是把目光落在她腰间悬挂的那把弯刀上,温声与人说道:“你腰上的那把刀是无忌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杀害一个部落首领得到的战利品。”
“这些年,他一直带在身上。”
等这话说完,他却是又添了一句:“不必担心,他素来就是被人遗忘的,除了我和他的身边人之外,没有人知晓这把刀的来历。”
王珺倒是不担心这个。
倘若旁人知晓这把刀,只怕先前白日的时候便问起了。
她只是在听见那句“他素来就是被人遗忘”的话时,不自觉得皱了眉,而后她是又想起先前如意回得话,索性便抬了头,问道:“二哥,他现在怎么样?”
王祈闻言却不曾回答,只是笑着与人说道:“既然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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