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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亦比如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拿月
从悦和卓书颜一块回了卓家, 年后的生活同年前无异, 少了春节将至的繁忙喜悦,多了几分轻松。
待到假期过完, 工作的外出工作,读书的返校读书, 一切重回轨道。
从悦忙的不可开交, 学期伊始, 老师一连下了三个研究课题给他们做, 时不时还有和外头画廊合作的小工作分下来,他们班的同学见天往艺术馆跑,要么就是埋头找资料。
这期间,江也在校外租了公寓,和周嘉起一样,从宿舍搬了一半东西出去,偶尔回偶尔不回,两处落脚。
卓书颜和周嘉起倒如旧,尤其前者, 同是一个院系,卓书颜班上众人悠哉得和她们形成鲜明对比。
又是在资料书中度过的一天,直至晚上八点, 从悦才有时间将早已冷掉的外卖吃完。趁空看了看手机, 朋友圈里有几条更新, 屏幕往下拉到一半,就见周嘉起发了几张图。是他自己动手炒的菜,一个青椒炒肉,一个炒青菜,不仅简单卖相还有点不堪。
周嘉起很少下厨,厨房基本当成摆设,难得做一回饭,显摆的不行。从悦看他配文语气“沾沾自得”,招来卓书颜在评论里花式嘲讽,对话翻下来,连连失笑。
她顺手评论:[真好啊,我也想自己煮饭吃。]
没多久,周嘉起回复她:[想吃就做啊,我这有厨房,书颜那也有。]
从悦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没时间,只能想想过过瘾。]
后面配了一个嘴角下撇的语气。
卓书颜看见,过来回话,十分主动地道:[你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煮了给你带来!]
从悦才不信她,她老是嘴上跑马,说完转头就忘了,再者她的厨艺,真叫她下厨她肯定有的头疼。
不等从悦吐槽,周嘉起就嘲笑:[就你,别把厨房炸了,小心毒死从悦。]
卓书颜哪肯示弱,两人在评论里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攻击。
从悦摇头,歇息完不再看,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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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课排得紧,从教室出来,从悦抬手捏了捏肩。
江也等在小路旁,她一愣,快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他提起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你……来送饭?”从悦盯着他手里那个保温饭盒,诧异。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自己煮的饭吗。”江也说,“我上午没课,就做了点带过来。”
从悦怔怔想了想,记起和周嘉起还有卓书颜在朋友圈里说的那一番话。
江也大概是看到了。她既诧异他会做饭,又诧异于他这个举动。
找了个亭子坐下,江也把保温盒打开,一层一层摆在她面前。
接过他递来的筷子,从悦才想起来:“你吃了没?”
“吃了。”江也说,“做饭的时候顺便吃的。”
从悦瞥他一眼,没再说,动筷开始品尝。
她吃饭,他坐着看,从悦感觉怪别扭,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她胃口不大,他装的分量又多,剩了将近一半。
“味道不错。”从悦扯了扯嘴角。
“嗯。”江也淡淡应了一声,伸手到她面前,“煮饭的时候我把手烫伤了,你帮我擦药吧。”
“什么?”
江也重复道:“煮饭的时候被油烫到了。”他指指手背上的那个红点,“很疼。”
“手烫伤了为什么出门前不处理,你不怕感染?”还等了这么久,等到她吃完饭才说,“这去哪找药,还得出去……”她说着要站起来。
“我带了。”江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擦吧。”
“……”连药都准备好了,从悦还能说什么。
接过药膏,拿起他的手,从悦低头,细致在他手背上被油炸伤的地方涂抹。
江也一声不吭,眼睛一直看着她。
从悦给他擦完药,见他眼灼灼盯着自己,旋好药膏盖,没好气在他额头戳了下,“脑子进水了你。”
他也不反驳,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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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周嘉起姨妈的朋友的女儿来盛城参加活动,要他招待几天,从悦因为忙,没有和小姑娘见上面。小姑娘到的第二天,周嘉起带她和朋友一起吃饭,江也那一帮人都去。
卓书颜问了从悦好几次,从悦实在没时间,一概都拒绝了。
谁知晚上九点多,江也突然打来电话。
“卓书颜弄伤了脚,我们现在在医院,你方便过来吗?”
从悦一怔,而后惊道:“弄伤了脚?怎么搞得?!”
顾不上等江也回答,嘴里一边问地址一边答着马上就到,穿上外套火急火燎就出了门。
赶到医院和周嘉起几人碰面,一问才知道,周嘉起招待的那个小姑娘被家里宠坏,性格有些娇蛮,和卓书颜合不来,又仿佛对周嘉起有点好感,在席间各种和卓书颜针锋相对。
卓书颜一顿饭吃得憋气,心里不忿,和周嘉起在走廊角落吵起来,中途她跑出去,下楼梯的时候踩空,弄伤了脚。
周嘉起满脸愧疚:“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确实怪你。”从悦深深看他一眼,“别的话我不多说,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现在书颜的伤要紧,你别以为你说两句自责的话我就不气了,等她好了我再跟你计较。”
周嘉起无话可说,默然点头。
从悦和他说完,进病房里看卓书颜。其他陪着来的人,比如林禧,暂时都先回去了,周嘉起拉着江也去取药处取药,把空间让给她们。
“还好吧?摔得严不严重,疼不疼?”从悦扯了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
卓书颜腿上上了药,打着石膏吊起来,手背插着针管正在输液。她眼红红明显刚哭过,眉头轻拧,委屈道:“疼。”
“下次别这样,再着急再生气也不能乱跑。”
“我知道。”卓书颜恹恹撇嘴。
从悦问:“你还在生周嘉起的气?”
卓书颜看她几秒,低头,“为什么不?他早就知道我的心思,我表白也表了,该说的话说得这么明,可他还是不进不退没有半点表示。现在还……”
从悦没说话,她想到以前。
还在初中时,卓书颜不止他们两个朋友,但是女生间摩擦不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卓书颜和一块玩的几个女生闹翻了,她们几人抱团孤立她。
卓书颜怕从悦担心,没有告诉从悦。那时从悦一心学业,还有家里的事情要烦恼,也没有察觉。
卓书颜和那几个“朋友”彻底决裂的下午,体育课一个人跑回教室躲着哭。周嘉起正好回去拿外套,碰见,非要问个究竟。
卓书颜一五一十说了,她大大咧咧向来很少哭,周嘉起一听那几个女生在她路过的时候当着面骂她,忍不住要去找她们算账。卓书颜拉住他,说这是女孩子之间的矛盾,他不适合干预。
那阵子周嘉起怕她心情不好常常陪着她,后来卓书颜缓过劲,再没把那些不算朋友的人放在心上,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变得越来越依赖周嘉起。
聊了好半晌晚上的事,话题兜来转去,说到底还是感情两个字。
从悦很清楚他们的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产生的,问卓书颜:“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卓书颜沉默半晌,没回答,只说:“我脑子里一片浆糊。”
从悦没有追问,卓书颜反过来问她,“你现在和江也又是什么情况,你决定要跟他和好了?”
稍作沉吟,从悦道:“其实我心里很矛盾,也有点理不清。”
“我看你们相处的这么好,还以为……”
“我不讨厌他,和他接触也不反感,但要说和好什么的,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从悦顿了一下,“有的时候我会想到以前,高中你还记得吗?”
卓书颜没有插话,从悦微微敛眸。
“高中我喜欢他,费了好大的劲,从学生联络薄上弄来他的号码,哪怕是睡得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他的号码我也能倒背如流,只是我一次也不敢打。”
“他的qq号我一直记得前四位数。当时我们连好友都不是,除了周嘉起,我和他身边谁都不熟,我不敢向别人问和他有关的任何消息,明明我喜欢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就这样,还是怕他知道会嗤笑,紧守着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偶尔刷刷qq里可能认识的人那一栏,比对前四位数看会不会找到他。我一直翻,一直翻,但始终找不到。可笑吧,我们的共同好友数量,甚至连让他出现在‘可能认识的人’里都不够。”
从悦笑了下,“好多次,我气自己为什么只记得四位数,后来我又气自己,为什么记得四位数,为什么要记得。”
不管因何开始,要她细说她讲不清也想不起来,但那个时候,她喜欢江也,是真的好喜欢。
高考后的告白,她想着至少要真的尝试一次,可结果证明,有的时候太固执,结局未必会如人意。
现在问她对江也的感觉,她很想说,但一句两句,甚至给她很多句,一下子也说不清。
卓书颜听得沉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从悦从情绪里回神,笑道:“算了,不讲这些,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的腿要紧……我去看看他们回来没。”
起身打开门,周嘉起迎面走来。
从悦问:“取到药了?”
“嗯。”
“江也呢?”
“刚刚他去缴药水费了,窗口队伍比我那边短,先回来了,没看到他吗?”
从悦摇头:“没。”
周嘉起皱了下眉,很快展平,急着进去和卓书颜说话,道:“那可能他去别的地方了吧,上厕所什么的。先不说这个,书颜的药还没吃。”
两个人说着走进病房,别的都抛到脑后。





比如你亦比如我 33.比如你
在病房里待了十几分钟, 江也回来了, 他把缴费单递给周嘉起, 什么话都没说。
从悦问:“你去哪了, 怎么这么久?”
他道:“上了趟洗手间。”
从悦哦了声,没多问。
卓书颜脚上的伤, 医生说至少要小半个月才能恢复。周嘉起和卓书颜私下是怎么谈的,从悦不知道, 她看得出卓书颜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但也无奈, 感情的事, 即使她是好朋友,也插不了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从悦每天忙里抽空,挤出时间去医院探望卓书颜,偶尔会拐道先去她公寓,煮好汤带去给她。
周嘉起姨妈朋友的那个女儿,没几天就回去了,说起她,卓书颜明显不想谈。
“回也好不回也好, 别人的事,反正是周嘉起要操心的,跟我无关。”
卓书颜看来是真的生周嘉起的气了, 这段时间周嘉起天天往医院跑, 她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当然, 气的不是因为受伤,伤是她自己踩空所致,她在意的是别的。
没说两句,卓书颜就岔开话题:“江也最近很忙吗?怎么没看他和你一起来……我不是说要他来看我,他怎么没来接你什么的?”
不符合他这半年来的作风。
江也最近确实挺忙的,偶尔有发消息给从悦,不过只是说两句话,频率也比之前低了很多。从悦蹙了蹙眉,没往它处想,“大概有事吧。”
……
美术家教的工作从悦还在做,最开始和伍秋的家长定好的就是长期,虽然她妈妈给她的那张卡,足够解决她的经济问题,但她不会无故毁约。
伍家近来似乎事情很多,过年期间从悦见伍秋几次发朋友圈,情绪都不大明朗。从悦和他聊过几次,他只说还好,没什么事。
和之前一样的上课时间,从悦提前一个礼拜和伍太太确认过,周日傍晚,去伍家上课。门铃摁响,开门后却见伍太太一张略尴尬的脸。
“从老师……那个,伍秋不在家。”
“不在?”从悦一愣。
伍太太满脸歉意,“我刚刚下班回来才发现他不在家,打他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从悦很想说,希望她能对自己的孩子多上点心,哪怕夫妻间有矛盾要处理,也不应该这样忽视孩子。想想这是人家的家事,最后她还是没有多嘴。
“要不然从老师你先回去吧,今天的课下周再补上,我先找找他。”伍太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此也只能这样。从悦和伍太太道别,乘电梯下楼,一边往楼梯间外走一边给伍秋打电话。
伍秋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快走到公交车站,从悦给他发微信消息,还弹了个语音会话。语音没接通,从悦正打算收拾手机,伍秋回拨过来。
“你在干什么?”从悦着急问。
“我在忙。”他说。
“忙什么?今天我来给你上课,你人怎么不在?”
那边顿了顿,伍秋说:“我忘了老师,对不起。”
从悦叹气,“你在哪?”
伍秋报了地址。那边吵闹,人声喧嚣,从悦招手拦出租车,道:“我现在过来。”
打的去找伍秋的路上,收到江也发来的消息。
他问:[有没有空,我想见你。]
从悦指尖稍作犹豫,回复道:[今天没时间,我有点事。]
江也没再回复。
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从悦找到伍秋,他正在街边发传单。
得知伍秋寒假就开始打短期工,自己攒钱,从悦无奈道:“你父母感情不好总是吵架,但你的生活他们不可能不负责,你没必要这样。”
伍秋很固执,“我就想自己挣一点钱,他们俩总找不见人,不是这个不回家就是那个不回家,我也烦他们。”
出来打零工消磨时间,省得在家烦心,眼不见为净。
从悦见他坚持,只好道:“你要打零工可以,不能耽误学习,该上的课还是得上,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准备考大学。”
“我知道。”伍秋低头。
见状,从悦叹了声气,“我帮你发,你一个人发到什么时候,早点发完我带你去吃饭。”
他们俩人一块,从一个路口发到另一个路口。到拐弯处,伍秋去便利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从悦一瓶。
从悦接过,说谢谢,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停在面前。
江也突然出现,从悦愣了愣。他面无表情,垂眸:“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从悦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是。你怎么在这?”
“路过。”江也淡淡看着她,扫了一眼她身旁的伍秋。
没说几句,前方走来一大波人,从悦顾不上和江也再聊,立刻拉着伍秋迎上去发传单。
江也站在原处看着,心里复杂。
从悦和卓书颜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没等她出来,他就转身落荒而逃。这些天他没有来找从悦,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眼下看着从悦和伍秋忙碌的身影,那种觉得自己很多余的感觉越发强烈。
能让从悦上心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人在她心里都能占据一席之地。他对她而言,原来早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江也静静站了一会儿,没等从悦回来,转身走人。
……
夜宵摊上生意红火,桌桌都坐满了人。
林禧一帮人吃着烤串,热闹说笑,就江也一个闷声不语。
“你有心事?”
林禧刚问,旁边人插话:“是哦,也哥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怎么了?”
江也没理他们,拿起杯子喝酒。
众人瞧着更觉得奇了,他很少喝酒,这会儿连酒杯都端上,看来真是情绪不怎么样。
林禧见他明摆着一副想消愁的模样,没拦着,只提醒:“悠着点。”
过会儿周嘉起来了,林禧和他聊天,“卓书颜的伤怎么样了?”
“在恢复。”周嘉起眉头轻皱,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
林禧聊了几句便没再问。
周嘉起手机突然响,他起身出去接电话。讲了一会儿回来,江也抬眸问:“从悦?”
“不是。”周嘉起说,“是班上的人。”
江也眼皮耷拉,没了兴趣。
林禧正吃着串儿,手机也响了。江也总觉得他起身前瞥了自己一眼,几分钟后林禧回来,忍不住闷闷问了句:“从悦?”
林禧疑惑地瞥他一眼,“不是。你怎么老想到从悦?”顿了顿,笑道,“你要是想她,不如去见她呗。”
“我没想她。”江也一脸恹恹,难得提到这个名字情绪这么低沉。
旁边有人笑:“也哥这话说的,我看等会八成耐不住就去找人家了,说是这么说。”
江也又喝了一杯酒,眼里有点阴郁,像是赌气又像是烦恼别的。
“——我去见她我是狗。”
周嘉起和林禧等人一听,微愣,不明所以地看他。一众人纷纷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一个劲喝酒。
……
从悦和伍秋把该发的传单全部发完,累得不行,脚板底生疼生疼。还差最后一小叠,正准备快点处理完好收工,江也突然来了。
他先前走的悄无声息,从悦中途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他不见踪影,虽然觉得他举动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见他突然又出现,怪道:“你怎么又来了?”
江也脸上泛着一层红,带着清浅的酒意,那股红似乎蔓延到了眼角。他没说话,忽地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从悦被他猛然拥入怀中,愣了一下,轻轻推拒,“你干嘛?”
江也不说话,沉默地抱了十几秒。而后他放开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被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东西。
“这什么?”
他说:“烤地瓜。路上看到就买了,怕你饿。”
从悦看他一眼,说了声谢谢,扭头喊:“伍秋——”
刚想掰一半分给他,江也拉住她的手腕。
“嗯?”
“这还有。”江也从口袋又拿出一个,一脸不爽地递给伍秋,“你的。”
以从悦的性格,肯定不会吃独食,他买的时候就想到了。
看着那个比从悦手里的地瓜小一半的地瓜,伍秋嘴角抽搐,“谢谢。”
从悦握着暖意融融的地瓜,说:“等会我们发完传单去吃饭,你去吗?你吃了没?”
江也说:“没。”
“那好,你等我们一会,还剩一点就发完了。”
伍秋一听马上道:“我去我去!我去就行,从老师你们坐一会儿。”
不等从悦开口,他拿着传单跑开。
伍秋跑得快,想想最后一沓传单也不多,从悦便没拒绝他想让自己休息的好意。
“我们站这等他吧,最多两分钟。”她说着,低头看了看手里香气诱人的地瓜,正要拆塑料袋系的结,江也忽然伸手一揽,又把她抱进怀里。
从悦被扯得踉跄一步撞进他怀里,发懵,“你今天干嘛了……”
“没干嘛。我今天属狗。”江也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手臂更加用力,头埋在她肩上,低声说:“让我抱一会儿。”




比如你亦比如我 34.比如我
卓书颜的脚伤养了一个多月, 拆了石膏后每天认真按时上药, 终于恢复如常,可以下地行走。期间她错过了第一次考试,从悦只好担负起给她补习的责任。
她返校正式上课,周嘉起和她之间别扭的气氛却并没有因病愈而好转,就像一锅即将烧开的水,仿佛就在等一个沸点做突破口。
从悦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卓书颜出院两周后,磨煞人的气氛终于彻底被打破, 起因是卓书颜应了美院里一位追她的男生的邀约,两人单独出去吃饭, 正式约会。
周嘉起得知后的表情,从悦并不在他身边,没能第一时间看到, 但他那深潭般的脸色, 隔天傍晚四人聚餐的时候,毫无遮掩地表露无遗。
卓书颜与往常无异, 席间说说笑笑, 但从落座开始, 头扭着只朝向从悦的方向, 对周嘉起别样冷淡,连看都没有多看他几眼。言谈间, 从悦很小心地避开和那位追求者有关的内容, 卓书颜却不以为意, 多次主动提起。
江也一向插不进她们俩的话题之间,从头到尾安静扮演旁听客,无奈不想见从悦为难,破天荒开口帮着岔开话题。
在卓书颜第三次聊到那位追求者的时候,周嘉起终于忍耐不住,狠狠摔了筷子。下一秒,卓书颜比他还更用力地将筷子扔在桌上。
周嘉起沉声问:“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能怎样,我他妈就是一个大傻|逼,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卓书颜像是被触动什么开关,一刹崩溃,眼红了一圈,她控制不住音量道,“周嘉起,我总算看清你,我要是再喜欢你除非我脑子进水!你真当我贱是不是——”
她忍着眼泪,抓起包扭头走人。周围食客被大动静吸引注意,纷纷看来。
“书颜……”
从悦还没喊完,周嘉起已经追了出去。
被扔在原地的从悦和江也两人只好赶紧去柜台买单,紧跟着也追出门外。
街上人来人去,视线所及范围内找不到周嘉起和卓书颜的踪影,从悦心下焦急,还没决定往哪追,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人是导员,她微顿,摁下接听。
江也静站着陪她,那边似乎找她有急事,不知说了什么,就听她犹豫答道:“一定要现在过去吗……”
表情转了几转,最后她无奈道:“好,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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