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三十年

“火车运力很重要，他那个题出得也及时......这两天那边接到很多信是关于这题，都直接转到铁道部去了。”纪朋飞说道。
“这方法很好，要推广！”
李建国点点头：“......嗯，他觉得报纸上得多出点这样的应用题，全国这么多人，只要不是大家都不动脑子，总有好办法会出来。”
“之前那些没发的，内容多重要？”
“开拓思路这方面的，生活小常识有一些，一个稿投了四个报社，估计他们心里也在想这孩子怎么寄这么多东西，......”
“用真名？”
“嗯......他想出名，这样话有人听......”李建国揉了下额角。
“我们的报纸，外头有人在收集的！搞不好比我们学得快！”
“所以他还是觉得慢，......”李建国摩挲着书皮，“不是为了钱，主要是时间来不及，香江那边出版东西就很随便，英文这个是到那边才写的，每天抽空就写个几十本......”
大家拿着那不太厚的书，居然有了种压手的错觉。
一亿美元那堆到一起是多少？
还抽空写个几十本？





飞越三十年 第1097章 拉皮
“可以的，如果说一本卖十美元，只要卖一千万本就可以了，以后还可以用这个来出漫画，拍电视剧，因为这些都是版权。
我听他说这一批一共是有三百六十五本，就是每天一本的意思。”李建国如是说。
“这也就是第一册，后面还有很多。”
“哦......”
众人看了眼书堆，这才知道计划是搞三百六十五本，这么说来，这里还不全。
“这个版权，这么值钱的？”
“版权是不是值钱要看影响力，如果说书卖得好，那就值钱，对了，还要看看是不是容易改编成别的艺术形式。”李建国稍作解释。
又拿起书：“这个当初的手稿都在东亚银行的金库里，以后也可以拿出去拍卖。”
“哦......”
“版权现在放在那个公司里头，安不安全？”
“那些人不敢打主意的，”李建国看了看那方向：“除非是嫌命长。”
“呵呵......”
李建国拿起又指着那些磁带，“这个也是很能赚，但具体多少我不太清楚。”
王真滑过来一盒磁带：“你都听过？”
“没有，我知道他们卖得很好。”
李建国扬了扬磁带，“他还告诉我，好听的音乐旋律是有限的，他准备把它都写完......这样以后别人最多就只能拉皮了。”
“什么写完？”几人同声开口问。
大家显然没听过这说法，也不太懂为什么好听的曲子也是有限的，不是说旋律千变万化？
可既然李一鸣这么说，那多半是真的。
虽然千变万化，但终究还是有极限，就不知道到底是多少。
“他说，把好听的歌写完！因为这些，特别是曲子，那也是资源......因为有版权这个东西，别人要用，就得给钱，这个可以一直收下去。”李建国说得极为郑重。
举座皆惊，从不知道天地之间还有这么个矿藏？这是聚宝盆啊！
沉默消化一会，有人开口问：“那拉皮又是什么？是朗诵？”
“拉皮不是朗诵......”
李建国看了一圈，两手做了个拉扯宽面翻卷花绳的动作，“拉皮是rap，英文里头意思是绕舌，...有点像是绕口令啊顺口溜，滑滑的粘粘的含含糊糊吐字不清，有点像是咱们东北的一种叫拉皮的菜。”
“哦....吃过，这么一说就懂了，拉皮，有意思.....”
“很形象！”
“写这个很累吧？”
“还可以吧...”李建国看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他说反正都是数字排列......穷举法......”
“......穷举法是数学算法的一种，就是，”李建国深呼吸，“一直找下去，找完为止......”
众人倒抽凉气。
什么叫都是数字，就算都是1234567，也不是谁都能胡乱凑出好听的曲子。
那到底有多少这曲子？是几千还是几万？
穷举法？！
这是什么样的脑子！
李一鸣撑得住这么工作？
这些东西无疑又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难道周正要带回来这个？
有人看着磁带：“这些歌，听说不是什么歌唱家唱的？”
“不是，就是找工委会要的人，特意不让他们出名字，不想让他们出名。”
“哦......”
李建国看了一圈，也没去解释为什么不让人出名，大概大家心里也有数了。
“这书上作者名字，也不是他吧......”
“对，也是瞎起的，以后他没空写，就找别人替写。”
“呵呵.......替写，能写得跟他一样...”王真拿着书翻了翻，仍旧看不懂，“一样好？”
我也不知道，李建国摸着书页，轻轻叹了口气：“他肯定会指导一下，找那些英文学得还行的，组织起来弄个写作班子。”
“指导...就指导，怎么还要先叹气？”
“没有，我只是想到他说过的一句话......”
“说说看。”
“他说，这些是他的作品，”李建国看看边上，“国家是我们大家的作品......”
国家是大家的作品！这又是一句让人心颤发人深省的话。
对于李一鸣的诸般举动，大家始终是存疑的，或多或少，或深或浅。
或因为不懂，或因为想更懂。
那孩子脑子里头有三十年后的数百本小说，可谓是博览群书，但据说那些书写得也是不尽不实，这点众人心里都理解，小说又不是史书。
打个比方有点像是现在看古代人的小说去考古，你无法确认以前真的发生过什么事，看《三国演义》就当真知道三国了？看水浒你敢说就看懂了宋朝？
但李一鸣又有个超级天才的大脑，他花了时间，把这些书的内容都重新整理分析过。
在无数事件拼图里，整合还原推断出来最有可能的那些事，还亲自去做了实践的验证。
这才是最难得的，这可以让国家少走无数弯路，更不用说他还自己拿出一个全盘的计划，......
李建国确实不是卖弄，没像什么大领导似地给别人领悟时间，而是直接又说：“我的意思是，这东西相比国家建设来说太简单了。”
“也不简单吧？”有人笑道。
“文化这个是商品也是武器，这个东西弄好了就是又能卖钱又赚名声。”
“准备怎么弄？”
连着几句话过来，李建国低头翻开书稍稍瞄了眼：“这个难度不大，词汇量比较少，随便弄一些搞翻译的就可以了，大概是把故事安排好，要求他们一天写四千字，这样一本，五天就可以写好，然后周六排版周日就拿去卖......”
“一天四五千字？”众人色变。
“这么多？”
你说的是写作还是抄袭？
“其实不多的，因为标点也算字，”
李建国看着纸上那一句句叮叮当当，莫名想笑，“而且很多都是大量重复，还有他提供的基本素材，歌词，常识，典故，笑话之类的，随时可以引用，虽然说写四五千字，但不太用脑子的话，很快的，......”
原来是这么干活的，众人恍然，再看那书，瞬间感觉没那么高大上了。
“我听着感觉像是生产线？”有人问道。
抬眼看看那方向，李建国尴尬一笑：“是这意思，但他绝对不是流氓资本家。”
数声轻笑，李一鸣确实不是流氓资本家，他比那厉害多了。
“那他要的人好像要求不是很高，学外语的...感觉有点草率，要不要我们专门抽一批人过去？”
“他没要求的话，大概不用特别好的。”
李建国摇摇头，把书放下，“他觉得水平高不高也就那回事，很多翻译家其实都是中文比外文好得多，他们翻译国外小说相当于另外再写，写得越好越......不合适。”
“哦......”
“真正让他们把我们的名著翻成外文让别人喜欢看，他们又做不到......如果文化看作是打战，他们等于是帮别人冲锋陷阵来了。”
李建国微微一顿：“我们要控制资源流向。”




飞越三十年 第1098章 薅
“这天上地下我们知道不知道的东西，都是国家的资源，你动不动它都在那里，我们得知道怎么利用......”
李一鸣轻轻呼了口气，“事有轻急缓重，挖东西除非是抢救，不然就是可以缓一缓的。地下埋了那么多年，环境也不一样，弄出来看一眼，之后就不一样了。这个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一些。”卢平欲言又止，有个帝陵就是被人挖开然后里头丝制品全都朽了，可以说，就目前国家的条件，土里弄出来的大多数东西，除了瓷器，都不太容易保存得好。
“是啊，以前那些青铜器，也是国之重器，你以为真的就是那种一身铜锈的模样？”
“不是？”
“当然不是，青铜是合金，里头有铜有锡有铅，锡多了发青，铜的比例多就是金色的，你觉得那时人会把它做成什么颜色？”
“金色？”
“当然是金色，所以古代文献里头把这个是叫吉金的！可有几个人知道它们是金色的？除了确实是因为埋土里被氧化的，那还有保存得不错的，现在挖出来，你怎么保护？几天就得生锈！”
“......”
“而且地下还可能有各种细菌病毒！”
“啊？”
“嗯，肯定是有的，当然，也不是说怕，而是要怎么利用，我们既然已经站到了高处，就不要目光太短浅。”李一鸣说完抬抬下巴，示意门口。
卢平赶紧点点头活动脖子，看向周正，这些内容可能就得让周正回去详说了：“我去回电！”
“嗯！”
…....
“资源...具体是指什么措施？”有人问道。
“深城那边，在整顿印刷厂，香江那边，也收印刷厂。”听到李建国说到这资源流向，纪朋飞在边上补充，“是不是这些？”
李建国看看纪朋飞，香江的事他知道，深城他是真不清楚，也没犹豫太久：“这是措施之一。”
“哦？那还有呢？”
“这里头其实是有个资源导向问题，一个是原来的人去做什么，第二个是原来的那些生产资料怎么利用。在文化产业这个生产链条上，我们每个环节都要盯牢。”
李建国摁了下手指，“有意识地安排给这些环节，让他们有新的工作任务，让他们抓紧时间去做，然后在印刷这环节上把事情排满，再然后用新的文化作品....自然就挤压掉原来的那些。”
“也就是说，不用强迫？”
“表面是不强迫，但肯定还得是行政手段，因为这里头可能存在一些小冲突，比如说原来的出版计划，还没执行的合同，那些作者的利益。”
李建国看看众人，“出版社和印刷厂非常能赚钱，如果只比较利润，那会变成持久战。”
“......”
“是这样，有些内容吸引人，不是因为多好看，而是迎合了人性，香江那边这样的书很多，然后很多厂会私下印书去卖，不能说我们新出来的东西一定就拼得过。”
纪朋飞微微点头，这种事他最清楚：“现在在印的只有那个用来记自己身体状况的那本子，要人手一本发下去。”
“嗯，相比那些故事小说，这种内容大家肯定更没兴趣，这个本子因为是国家福利，虽然是免费，但国家会补贴钱，别的都得靠边站！另外这个是为了短期内把纸墨这种资源给占掉，......”
“没纸没墨别的书就印不了了，有意思。”
“是的，这可以给我们争取时间组织写新东西。”
李建国身子微倾：“一边发展健康的，一边打击不健康的，而且有个很好的名义，就是版权保护。”
“版权保护？......”
“是的，这个必需提，因为我们以后就是版权大国！”
李建国看了一圈，“只要一查这个，很多书都非法，必须拿到授权才能出版发行，那......”
“那这些出版社根本就拿不到？”纪朋飞替他把话说完。
李建国点头：“是，拿不到！”
“这个事也算是迎合国际共识，这样好处很多，如果说真的去谈什么授权，那完全可以拿一个特别苛刻的条件，比如说，他们得交钱才能卖。”
噗！
直接就有人喷茶了。
“等下等下，建国，你是不是忘记咱们自己还有书往外卖？你跟人说要交钱才能进来？”
李建国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说的，因为这是两个市场，香江跟内地还是不一样，那边其实算是资本主义市场。”
“哦......”
举座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杭城那边说人家商品进来要交广告费，...还是那招喽！”有人笑着说道。
杭城的事，开始看着像个笑话，越看越不好笑，越看越值得思考，事件过去仅仅十天，回头再看那时，几乎就是李一鸣亲自给大家展示的一场国战演习。
“差不多，虽然是书，但它就是商品，其实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就是看...”李建国压着嗓门，“谁求谁！”
几声轻呵，众人换了几个眼神。
难怪李一鸣一个社科方面的人都不要，这少年好像是对这些人评价不高......也可能是对他真的没用。
资源控制，不是抓人，而是让这些东西没法印，至少没法大规模印，这办法也是软中带硬，厉害得狠。
“十亿本，一本就算五毛，那也得五个亿......”陈去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李建国，“没事，这个国家出了。”
李建国欲言又止。
“怎么，那边还可以出？”王真失笑，“算了，你那边钱都不知道切得多少份了。”
李建国看看众人：“其实，哪些钱从哪部分出都有计划的，这个是从对外卖的那个本子上来的钱。”
“那本子......”
“那本子肯定也很好卖，而且这个是挂在一个医学基金名下的，往外卖一本，这里就可以印五本。”
“......”
“我听说那美国波音飞机一架要两三亿美元，这书也得卖......大半年吧？”
“其实也不是真靠这些。”
“哦？”
“跟他们买飞机，其实是可以先跟他们银行贷款的。”
“嗯，跟他们银行贷款，还得付利息，我们自己有外汇，就没必要了吧？不是说美元要贬值？”
李建国直了直身子，解释：“跟他们贷款是为了便于资金放在美国，波音飞机质量是有隐患的，这个回头他会用来砸那个股票。”
噗！
砸股票是什么意思大家现在都懂，解放前就有股市，也都听说过怎么玩的，有好消息就涨，有坏消息就跌，那么就有人拿消息左右市场，砸完之后再发消息说要买，那股票就大涨......
“这资本主义社会的羊毛，真这么好薅？！”
而且你这动不动几个亿，已经不是薅，这是直接扒皮了吧！
“绝对不好薅的，这里头要摆平各方面的利益，还要让他们有顾忌，还得保证我们不亏......”
李建国看了看那方向摇头，他不希望把事情说得像儿戏导致国家以后在这方面损失。
李一鸣能做，那因为他是他。
摆平好多环节，利用美国那些财团合谋坑中小散户的钱。
他那些收益根本不会弄回国内，直接在那边用白手套买资产，建华人社区，搞公益基金，扶个代理人，......
这些事，他可以做得无声无息，可你让别人去操盘，不好意思，没看出谁有那本事！




飞越三十年 第1099章 标本
“如果说那个黑鹰直升机现在谈生意，应该怎么做？”王真突然问道。
刚才才说到薅羊毛，大家都感觉自己也在从李建国身上薅羊毛，不过这羊毛不是钱，而是那些埋在话里的各种小秘密，没那么容易放过。
李一鸣既然安排他老子回来汇报，哪有真正不愿意说的东西，这父子俩肯定是带着一堆问题和解决思路和方法，无非....无非是用什么手段能勾出来。
李建国犹豫了下：“肯定是先找几家一起，然后看哪家的股票是公开上市的，让人买一些，再放点风说看中那家，然后等股价涨了再抛出去......”
王真深深吐了口气：“美国那公司背后好像是个......”
“上市公司？”
“嗯，开始还想卖给我们一百架，实在买不起，当时如果这么弄...说不定能白捡一架......”王真唏嘘。
“唔......”李建国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怎么？”
“我在想，他们卖给我们，应该也是防着我们仿造，以后得长期跟他们买零件......”
“对！他们说里头有个什么东西，如果我们拆了，飞机坏了也别找他们......”
“他们还可能那边跟台湾卖货，有意制造不平衡，然后两边赚钱......”李建国想了想，“其实没买那么多是对的，他们就是这个想法，卖一百架给我们，就可以在台弯那边再卖些地对空导弹之类的。”
“......”
陈去摆摆手，示意话题拉得有点远，看着李建国：“那个波音飞机呢？”
“波音这种客机如果有质量问题，真的就很要命，他们的飞机今年刚出过事，在曰本，摔了一架，到现在还在调查是什么原因......”
“飞机什么隐患？”众人心生警惕。
“好多个地方......”李建国露出思考的表情，“好像跟这个差不多会让飞机速降然后撞山......”
“这架你刚才说是麦道。”
“麦道会被波音合并，然后可能会影响合作项目。”
纪朋飞拿笔，记了几字。
李建国看看他：“我本来不想说这个，主要就是这起事故问题是出在管理上，.......”
“嗯......改了路线，没跟下面人说，是这个意思吧？”
李建国沉默了会，摇头：“最开始我也往这方面去想，其实我上来汇报工作，一直都提醒自己，不要谈到这方面，因为......”
“因为路线？”
“嗯，比较敏感......”
“呵呵....”
“但这个事，他说其实就是信息不对称，如果说航空公司那个改动线路的人不是有意谋杀，那其实就是工作失误，飞机的导航路线改了，但机长不知道，机长如果知道，怎么也不可能会在那个地方下降高度。
而对于改航线的那个人来说，他也不知道机长会在那个位置下降高度......”
李建国说完，看大家脸色都有些难看：“怎么？”
“八二年，我们有场空难跟这个有点类似，也是撞山，具体的......”
“回头给你资料吧！”
几人叹了口气。
纪朋飞看看李建国：“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要给你这个，而且给多了，也怕你看不过来。”
李建国默默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是这样，可以说所有的产品都有问题！”
“...所有的？”
“他说的？”
“对，就是所有的，都不完善，都有很大的改进空间，所以目前我们很多专利，看起来不是很厉害，但非常重要！”
李建国想了想，决定再多说几句：“其实大家都想发明一个东西可以一直用下去，但这个其实是做不到的，资本家甚至会利用各种手段打压新发明，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所以好东西不一定能被推广。”
“......”
“可现在这个世界，是另一种情况，这些发达国家，同样一种产品，处于很激烈的竞争关系。我们的某一个专利可以直接改变这种格局，直接让其中某一家在竞争中出局，甚至连低价都无法推动销售...”
“是什么？”
“很多，经常是安全方面的。因为安全问题如果出现，产品也没有意义了，这个是一票否决的。所以有这种东西，不一定要多大多复杂，只要把这个事说出来，确认这可以解决安全隐患，那别人不想买都不可能！”
“哦......”
“难怪......”纪朋飞嘀咕，看看大家，“东亚那边搞了个看东西的会，门票收那么多钱，小鬼子还心甘情愿！”
李建国点点头：“是这样，他们很清楚这种事涉及到核心竞争力，他们都想独家合作，但我们肯定是让他们先竞标再授权。”
“那怎么知道人家的东西就一定有安全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