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长相很老实的人不一定就真的老实。
严令手中之刀恰好站在那两柄断刃之上,可是刀锋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劲气,既然是阴阳错乱,后发制人的招数,那么此时自然没有办法发挥出什么威力,反倒是被这刀锋卡住了两柄断刃。
严令握着横刀,神色平静,道:
“是不是很意外”
“很可惜,我恰好有正常人应该有的判断能力。”
黑衣男子双目微睁,面色有些难看。
而在同时,严令手中之刀如同块青石一般,生生压在了那两柄断刃之上,使得其非但没有办法逆转劲气反攻,甚至于因为角度的问题,都无法拔出,他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
“而我的老师告诉我两句话,第一句是,不要相信敌人所表现出的事情。”
“你当真以为我是疯子”
青年声音平淡,可在黑衣男子耳中却满是嘲讽。
就在此刻,严令右膝猛地屈起,朝着对方腹部狠狠地撞击过来,直到此时,后者才终于确认自己看走了眼,着了道,此时严令的兵器压着他的断刃,他虽然没有办法用出兵刃,可前者也相当于放弃了手中之刀,双方只能近身缠斗。
内力涌动,在腹部形成了一层防御,同时左膝屈起,同样朝着严令腹部撞去。
严令的膝击撞在了黑衣男子的腹部,后者已准备好五脏六腑被劲气冲撞的可能,却发现这一招甚至于还未曾击穿他的防御,而他自己的左膝带着三成气力,狠狠地撞在了严令的腹部,触感柔软,并非是气劲阻拦的感觉。
黑衣男子心中猛地一突。
而就在后者分心刹那,严令掌中之刀化压为刺,猛地朝前刺去,那黑衣男子分心他顾,阴阳错乱的招法未能及时施展出来,纵然已经及时反应了过来,以双手兵刃卡住了严令手中兵刃,仍旧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痛,那柄横刀刀锋已经刺入一些。
鲜血顺着刀锋滑落。
在他浮现惊怖的双瞳中,倒映着对面的青年,倒映着那有些微苍白的面庞。
严令的双眸黑亮,因为方才硬吃了一招,嘴角渗出些鲜血,血红,墨黑,苍白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虽然受伤,严令身上气势却未曾有丝毫的萎靡,看着对面的男子,道:
“我的老师告诉我的第二句话,不要相信你敌人的话。”
“很抱歉,我确实算是个疯子。”
青年声音平淡,但是对面的黑衣男子却感觉到了一种被嘲弄的忿怒和不可言语的恐惧,他说不出话,只能竭尽全力拦住那把横刀。
这只是任何人临死前几乎本能一般的反应。
严令双手持刀,将那横刀往对手脖颈中刺去,兵刃碰撞,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看了那仍在反抗的黑衣男子,悠然道:
“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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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百零五章 虎首兵刃(1/2)
义庄当中。
王安风一身白衣,立在院落当中,双目微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进去询问宏飞白。
尽管他现在确实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可王安风更明白,现在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打扰宏飞白,无论是有什么事情,什么样的理由,这样都太过残忍了。
王安风呼出口浊气。
江湖本身已足够残忍。
夜色寂静无声,他双目微阖,站在院落当中,自身感知自然而然向外蔓延,心绪宁静,却在此时,察觉到了一股不同的气息,只在距离此处约有十数丈之处。
气机阴沉而冰冷,带着让他心中不适的粘稠杀意。
王安风双眸睁开,转头看向那边的方向。
那股气机的主人似是看到了王安风的动作,只在原地僵持了一瞬,便毫不犹豫,直接转身,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朝着远处疾奔而走。
王安风双瞳微张,瞳仁深处闪过如同利剑出鞘般沉静的流光,视线瞬间拉近,看到了深沉如墨的夜。
看到了那施展轻功,朝外飞纵之人的身影。
穿一身墨色衣服,腰部悬着一柄剑。
这些都很寻常,大秦随便一座城池中能够轻松找到上百名这样打扮的武者,可是在那男子的背上还背着一柄青竹打制的长剑。
以王安风的目力,甚至于能够隐约看得到对方脸上还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面具,想来亦是狰狞。
只要是在忘仙扶风二郡活动的武者,对于这样的装扮,都不会有丝毫的陌生。
意难平。
杀人犯!
冒牌货!!
王安风双眸微张,脑海里瞬间冒出了好多词来,耳畔随即便响起了三师父撕心裂肺一般的高喊声音。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兴奋。
“小疯子,抽他丫的!”
鸿落羽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嘴里塞着破布的呜声,然后是急速飞行带来的破空声音。
然后连着这声音也消失不见,
王安风失笑,心境因而安定下来,知道杀人凶手果然如同严令所说一般现身在义庄之中,顾不得和宏飞白说话,已踏前一步,身如飞鸿,眨眼掠出了十数丈之遥。
对方轻功在他看来并无可取之处,按着三师父所说,慢得跟龟爬似的,本欲第二步直接追上。
可在这个时候,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速度放慢。
任由对方施展轻功,慢悠悠朝着远处奔袭,自身只是凭借瞳术和轻功远远跟在了身后,直至那人距离自己已经颇远,深吸口气,身如鲸化飞鹏,扶摇而上,转眼之间,已经御空而上。
两人一追一逃,顷刻间便将那阴森森的义庄给甩在了身后,也未曾跑向封越县城的方向,约莫有奔出十数里的距离,那黑衣面具的武者方才放慢了脚步。
他没有感觉到那名白衣少年的气息。
想来是没有追上。
心念至此,稍微松了口气,复又在心中升起了某种得意的心态来。
果然,就算是武功比自家更高的人,在轻功这一方面,却也只能够在后面吃灰。
所以才会由自己扮演‘意难平’。
他此时为了方便行事,脸上还带着那狴犴面具,所以觉得稍微有些气闷,旁边有片密林,每到了夏日时候郁郁葱葱一片。
现在虽是隆冬,也能够遮掩行迹,便将腰间佩剑解下,握在手中,行至那片枯林当中,等着同伴过来。
而在此地上空,王安风右足轻点空。
两道不同的劲风在他身周旋转,令他即便是在虚空当中也能够维持住自身的稳定,不发出任何的声响,月色之下,他原本的黑瞳此时有些通透。
如同北地诸国所钟爱的冰玉灵精,目力透过夜色阻隔,将下方那人收入眼底。
看着那人盘坐在地,手中之剑放在膝上。
那剑修长,剑柄上雕琢着一只狰狞霸道的虎首,王安风的视线自那虎首上停了停,复又偏移开来。武功终究是杀人的伎俩,兵器上雕刻虎兽之类,以壮煞气本就是寻常事情,并不值得多加注意。
他凭借神偷门的轻身功夫,强行停留在半空中,本打算顺藤摸瓜,直接等到下面那‘意难平’的同伴,却未能如愿,下方武者等了约莫一刻时间,突然站起身来。
作黑衣面具打扮的武者左右看了看,只看得天色昏沉,心开始不断下沉。
没有来。
也没有讯号……
他的眼中神色开始闪烁不定。
他们行动之前曾经有过约定,无论事成与否,都会来这里碰头,纵然没有时间过来,也会发出专门用于联络的响箭,那箭矢升上天穹,会爆开一团锦簇烟花,数十里可见,可是此时天穹之上,依旧是一片深沉宁静。
显然这事情已经生出了许多波折。
可能已经殒命。
心念至此,知道自己不再在这里枯等着,若是继续等下去,或许等来的不是同伴,而是杀身之祸,复又想到了先前在义庄中所见的那名白衣男子。
满院黑棺,夜色如墨,白幡纸钱乱舞,就算他是杀人如麻的武人,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心中发麻,此时回想起来,心中不由生出战栗,再无半点迟疑,转身朝着远离封越城的方向,施展身法离去。
在此时,心中复又升起了侥幸。
幸亏在看到不对的时候,马上转身便跑,若是上前硬硬拼杀,此时或许已经殒命也说不一定,他行走江湖中,靠得便是谨慎二字,才能够在众多同伴当中脱颖而出,一直活到现在。
因为担心后有追兵,他在奔逃的路上不断地变化自己的方向,同时极娴熟地在身后留下了种种用来误导追兵的痕迹。
然后小心翼翼以江南道中最好材质的丝绸,将可能存在的痕迹之类抹去,看着最后一处伪装下来的地方,心中暗松了口气,深吸口气,腾身而起。
因为为了不留下什么痕迹,未曾鼓荡起气劲,只是以单纯的**之力纵跃,人在空中的时候,抬手扔出了一枚铜钱,在铜钱上借力,复又向前跃出了数丈之遥,方才轻轻落在了一处石块上。
他回身看着最后一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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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我是谁?(2/2)
义庄那原本是个道观大殿的屋子里头。
宏飞白半跪在地,看着棺中的少女,少女的黑发披散下来,将那狰狞的伤口遮掩了一部分,脸上的血迹已经被老人擦拭干净,所以现在若是将少女身上的血迹忽略掉的话,那她看上去不过只是睡着了。
对,只是睡着了。
就像是过去和自己在山中习武,就像是过去她看着自己练剑,看得乏了,等得倦了,然后就屈膝坐在老树下青石上。
就那样在暖洋洋的春风里闭上眼睛,等着自己练完剑,等着阳光黯淡了些。
然后等着自己将她背回山下门中。
等着师父不耐烦的斥责和师母的笑声,等着似乎总是刚刚做好的饭菜……
她永远等不到了。
宏飞白咬紧了牙齿,双眼瞪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没有哭,他不想要在见师妹的最后一眼的时候哭出来。
“那样太丢人了,是不是……”
他手掌自少女冰凉的额头上拂过。
老人在内房里,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那如棺材板狭窄的屋子,看着半跪在棺材前,身躯微微颤抖的青年,却又停住了脚步,他本来想要安慰这名年轻人一眼,可是这个时候,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必要过去。
这是他们的故事,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个糟老头子,又能说什么呢
这个故事里,自己不过是个过路人。
老人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内室当中。
将这最后的时间交给了宏飞白。
因为那少女关系命案,所以仵作以秘制的奇药洒落在了尸体上,所以这尸体能够十数天不曾发生什么变化,可也因为这种奇药,或许明日,或许后天,那少女的尸身便会迅速腐化。
所以那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老者躺在床上。
红颜白骨。
………………………………………………
作黑衣面具打扮的武者心中震颤,深吸口气,强行将自己的心境稳定住,一双眸子变得冷冰冰地,看着王安风,声音沙哑,道:
“想死吗”
他的手掌握着剑。
身躯挺直,双眸暗合,身上气质沉重,声音淡漠道:
“敢挡在某身前。”
王安风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具,道:
“某还要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微抬下巴,淡淡道:
“在下,意难平……”
他的心中已经稳定下来,因为先前追踪的时候,王安风‘未曾追上他’,此时他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仍旧固执般地认定王安风的轻功在他之下,之所以现在能够拦在这里,不过是运气罢了。
若是自己施展轻功,定然能够逃得过,所以言语声倒有许多沉稳自信。
“意难平”
即便是以王安风的心境,此时也几乎被气到笑出声来,心里面如同有一股火在烧,懒得再和这人纠缠,身形分光化影,瞬间在对方面前拉出了数道残影,也不拔剑,手中木剑连鞘,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这木剑的剑鞘是专门为了镇封剑中神兵灵韵,防止外泄打制,极为地沉重。
搭配上王安风一身气力,完全不逊于寻常的重型兵器,第一瞬接触的时候,已经把那武者身上的内劲护体劲气打散,用了巧劲,将那狴犴面具打飞,未曾伤及分毫,露出了那人的面庞。
第二击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嘴巴上,把他的一口钢牙砸了个干干净净。
在少林寺中某些江湖老油子的教导之下,他的下手狠辣之处毫不逊色于老道江湖客。
先让对面没有办法自杀。
然后再想办法废去行动能力,再慢慢调教。
最后实在不行丢到少林寺,给师父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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