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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那匹枣红色驽马现在还在客栈马厩当中存放着,一身轻松。

    总也算是来这里一趟,与其匆匆而过,不如尽观山河,如果能够将大秦的山河城池容纳入剑术拳掌当中,那种气魄肯定不是寻常的武功所能比拟。

    现在时间还早,没有过了辰时,街道上不如前一会儿那么红火热闹,却犹自能看得到盛世气象,放眼所见,不说摩肩擦踵,也是熙熙攘攘。

    百姓面上神色从容,行走往来,有武人,有儒生,有姿容秀丽的女子少妇,或许不是十分的颜色。可二八年华的女子无论姿容,却都有一股青春烂漫之气,无论如何不能说是难看的。

    或是轻声细语,或是粗声谈笑,或是谈论些邻里间的小事。

    偶有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扬鞭策马,于马蹄声中朗声大笑而过,与不知何处传出的丝竹琴音混杂在一起,便是唯独盛世才会有的从容气象了,远胜于雍容钟鼎之音。

    王安风视线自这一幕幕场景扫过。

    大秦风气开放,虽然儒门中有一派别以理为要,认为女子当守种种规矩,可大秦十数万里山河,百家纵横,一家之言,尚且不足以作为儒门群雄的领袖,如何能够真的影响到整个大秦。

    不过是腐儒自言自语。

    听了白白污人耳目。

    是以大秦女子风气仍旧开放,王安风行于大道之上,也有女子见他身姿英挺,少年负剑,便眉目流转,暗送秋波过去,可却被直接无视。

    那穿青衫的少年仿佛不懂风情的木头,任由美人送秋波,脸上也完全没有半点神色波动,只是随意往前走。若要说起来,那视线在小道吃食上停留的时间还要更长些,令行过的两名女子心中有些不甘。

    便在此时,王安风的脚步微微一顿。

    眉头似乎皱起,随即面色如常,脚步一转,径直往街道偏僻处行去,那两名女子还未曾有什么反应,抬眼就已经找不到青衫身影,只得暗自叹息,却也不至于挂在心上,至多原地跺两下脚,并决定两月之内,这街边吃食再也不吃。

    王安风转过数个街道,停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原本似是一处大家宅邸,现在已经荒废,前面一堵墙堵了路,上面的赤色琉璃已经变了颜色,院中有老树,自墙角延伸出小半枝梢,幽而安静。

    王安风定了定神,未曾察觉到有他人在此,才平静开口道:

    “何事”

    并不是少年人清朗干净的声色,这声音低沉而肃,带着上位者所独有的威严,通过手中的佛珠和少林寺,在大秦北域战场之旁的拓跋氏青年耳边响起。

    虽然‘堂主’不在身前,契苾何力仍旧极恭敬地俯了俯身子,语气尊敬,缓声道:

    “大秦北地,秦军发生了一次冲突,和往日不同。”

    “是以禀告堂主。”

    王安风神色微变,道:

    “仔细说一下。”

    “诺。”

    契苾何力回应了一声,先是回忆方才所见,顿了顿,才仔细开口道:

    “往日那些邦国虽然和大秦常常有所摩擦,规模却都不是很大,往日上百人已经是难得,往往死伤不最多数十就会撤去,大秦亦不会追究。”

    “可是这一次,参战者绝对超过三千甲士,甚至于还竖起了血色将旗,扑击之势极为狠辣隐蔽,险些拔去大秦一处驻扎三百铁卒的边防哨点。”

    “幸有一名大秦将领一队骑兵冲出,斩下帅旗,才将对方击退,甚至险些做到阵斩主将的事情,那处哨点未曾被攻下,但是双方都死伤惨重。”

    “此时已经退兵。”

    他没有说那位突出营地的将领是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王安风也能够猜得到,险些做到阵斩主将的事情,那便是没能做到,超过千人的战场之上,除非武力差距到了极限的水准,否则绝难以以一破众。

    一鼓作气,于乱军当中取敌将首级,那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不能,冲锋之势受阻。再厉害的武者遭到数百甚至于数千悍卒的围攻,逃不脱力竭战死的下场。

    二十年前,上代靖国江湖第一人,踏入宗师之境的车玉龙,突入战阵当中,妄图击杀当时秦军主帅,仗剑杀两千三百披甲执锐之士,终气力耗尽,被三十名武将为阵眼布下的兵家凶阵‘太白破军鼓’绞杀,乱刀砍死。

    本以风姿过人闻名于诸侯,却落了死无全尸的下场。

    靖国最后的屏障因而破灭。

    皇帝捧着玉玺走出皇宫,却被次日赐下毒酒,终究没能够走出皇城,谥号为‘幽’,秦人杀其官三成,百姓无所犯。

    此战大秦力战第一的旋锋营直接覆灭七成,武将死伤数十,其代价虽极惨烈,却为宗师武者纵横天下无敌的传说画上了终止,以能遏制江湖气焰,定鼎开国,以严刑律法制御天下。

    那名秦将下场如何,几乎不必去说。

    王安风一时沉默,先前所见的盛世景象此时再回想起来,难免多了些血腥刺鼻的味道,连轻柔笑声和自楼阁中传出的丝竹之音也有了些刺耳,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大舒服,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心中叹息低语。

    天下纷争果然从未停止过。

    盛世背后,即是骸骨。

    沉默少许,王安风将心中莫名浮现的躁动抚平,逐渐思考着这次战场的异常之处究竟是否有什么更大的影响。

    毕竟大秦已有十数年未曾大肆动兵。

    往年记载,中原诸国与周边邦国纷争,许多是因为天灾所迫。而去年的冬天恰是极为罕见的酷寒,他的修为高,不在乎温度,但是天下最多的还是寻常百姓。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伤垂死之躯(2/2)
    百里封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数处都传来剧痛的感觉。

    动了动手指,却只是引发了一阵绵延的痛楚,忍不住闷哼出声。

    那痛楚许久才消失下去。

    急促而微弱的喘息着,百里封略微适应了一下,抬眸看向周围,隐隐约约,只能够看到铁质的牢门。

    没有掌灯,唯独自上面缝隙处可以照进一丝光来,那就是唯一的光源。

    外面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肯定有人把守。

    而且人数还肯定不算是少。虽然只是几千人的战场,也没有什么大将,好歹也算是冲阵斩将。

    嗯,差一点冲阵斩将,这个待遇,应该不过分。

    百里封咧了咧嘴,不知是自嘲还是得意得笑了下。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被铁环套牢,锁住了手脚,右脚铁环的锁链往外蔓延,熔铸入一个硕大的金属球体,百里封忍痛用力,那铁球却动都不动,只是锁链碰撞,发出哗啦响动。

    似乎是用力的时候又触动了身上伤势,百里封痛哼一声,重又靠在了原本的位置上,面色一片煞白。

    额上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令他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呼吸略微急促。

    汗水沾湿了身上衣服,伤口火辣辣地痛,同时还有如同粘湿泥巴糊在伤口上的特殊触感。

    能够闻得到劣质草药鞣制之后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道,让人一阵不适。

    哟呵,还给上了药。

    看来接下来还有比死更够味儿的东西啊……

    百里封咧了咧嘴。

    却又有些好奇,这些药草至多止血,自己这条性命,究竟是怎么保下的?

    他不知道。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不过半步之遥的少年主将,以及自己砍偏了的陌刀之上,此时念起,心中仍旧有些许恼怒不甘。

    若是当时未曾被那胡人高手暗算,杀了坐骑,何至于会沦落到现在这种阶下囚的下场

    搞不好还真的做个杂牌小将。

    念及重伤昏迷时候,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将军二字,百里封略带自嘲地笑了笑,脸上神色如同大秦城中可以见到的那些刺头混混,满是不在意。

    “是,大人吗……”

    旁边的铁牢中传出压低了的声音,百里封身子微微僵硬了下,脸上毫不在意的神色消失。

    他强忍着身子的刺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了下身子,铁链摩擦发出哗啦声音,勉强一手搭在铁牢上,沙哑道:

    “老李”

    “你还活着!”

    他的眼睛亮起。

    旁边铁牢中传来了低语,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道:

    “大人无事便好……”

    百里封眸子微亮,心境激荡,牵动肺腑,忍不住咳嗽出声,可是他的眸子却还是明亮而又有生机,压低了声音,左右环顾,急声道:

    “除了你,咳咳咳,除了你我,还有谁在”

    “还有谁还活着”

    沉默之后,另外一边传来声音,似乎有所羞愧,道:

    “属下也还苟活了一条小命……”

    百里封的眸子亮起,重重点头,继续期冀着安静倾听,可在那道声音之后,却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只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音。

    青年脸上的神色逐渐僵硬。

    旁边铁牢中的铁骑轻声道:

    “大人,只剩下我们了……”

    百里封脸上神色缓缓变化为沉默,刚才不知何处涌现出来,让他拖着这半死之躯爬动的力量重新消失不见,他坐倒在地,脊背靠在冰凉发寒的青墙上,头轻轻后仰。

    看着那唯有一丝的光线,灰尘在那一丝流光之下飞舞,都带上了淡淡的光。

    沉默了许久,百里封轻声开口。

    仿佛大梦一场,恍然惊觉。

    “只剩下我们了啊……”

    他那个时候已经是重伤至昏迷,其余两名铁骑同样是被击昏。

    至于为什么那些胡人没有当场把他们杀死而是带着回来,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明白,无非于折辱酷刑罢了,还能够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既已至此,又有谁会在乎。

    唯死而已。

    三人身上都被剥下了本就已经有些破碎的战甲,此时天寒地冻,每个人的身上都只有一件黑色的单衣在里面,身上兵器更是全部都被收缴,连一把随身的匕首都没有留下。

    经历了战场的一幕,没有人敢让这三个秦人手中再握有任何刀剑兵器。

    百里封勉强抬手摸了摸怀里。

    那里还有一件东西没有被带走,也是他身上除去了这单薄衣服之外,仅剩的东西,有些发硬,棱形长条,一只手都握不住。

    他抚摸了下这东西,神色沉静。

    那是他从守将那里拿来的红木令箭,不需要去看他也知道这令箭的模样,是上好的木料,漆成了黑色,上面刻画一个血色的令字,据称自上将军手中下发的令箭是以寒玉为材,可惜,未能一观。

    百里封将这令箭往怀里放了放,然后给自己寻了一个稍微舒服些的位置,怔怔然发呆。

    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鲁莽,不适合作为一名谋士。

    若是那个营地被攻克,大秦便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北地。

    可是现在没有,对方被打了回去,严格而说,大秦并没有实际上的损失,很可能会被归于往日的挑衅,至多只是激烈了许多,这样自己不就白死了

    他有些懊悔,却又想到,大秦虽然强盛,可是外有诸多国家窥伺,内有江湖武林不稳,贸然开战,大动兵戈或许也不是明智之举,国战毕竟不是寻常事,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

    知道的太少,百里封在这异国的地牢里面胡思乱想,却死活想不出个甚么名堂来,只是让自己的额头越发地痛。

    叹息一声,放弃了证明自己是个合格谋士的行为,转而去想一些轻松愉快些的事情。

    死之前他可不愿意再那么憋屈。

    想什么呢……想夫子的大骂,父母的模样,想着风字楼下小木屋里的炖肉,想着倪天行,想着断裂的陌刀和战场之上的拼杀。

    想着拓跋月。

    真是,还只是拉过手,就要死了。

    真是亏**了……

    他笑出声来。

    那脸上神色没有一点亏了的神色。

    恰在此时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风西来!!!(万字巨更,作者已经虚脱)
    赫连郅支闻言动作稍微顿了顿,抬眸,视线自拓跋月的脸上扫过。

    那张较之于北域女子更为秀丽,却又是秦人女子罕有的大气容颜之上,平静而镇定,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

    他的手掌缓缓从弯刀的刀柄之上松开,复又抬眸看了看百里封,笑了笑,没有用胡人的语言,反倒是操着一口拗口的大秦官话道:

    “好,我相信你。”

    “交给你了,车师国的贵女……”

    “我在外面等你。”

    随即弯刀归鞘,引了左右以及狱卒从这铁牢当中狱卒,主动走出。

    这里的狱卒留下了一盏提灯,勉强为这昏暗无光的地牢带来了些许的光,能够让这里的一男一女看清楚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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