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少年体内,阳刚浩大的内力在瞬间冲破体内条条阻塞经脉,复又归于丹田之中,百川归海,丹田微微一震,一股余韵横扫四肢百骸,融入了身躯之中的内力呼应震荡。
清越钟鸣悠然而起,仿佛足以涤尽心中尘土,继而一座金钟浮现在少年身躯之上,其上诸多文字流转,一瞬即逝,仿佛虚幻泡影,而那周身文字也已然尽数敛去,王安风眉目之间,仍旧干净平和。
简单地就像邻家常见的少年。
只是他脚下方才于重重包围之中,挟人疾走的九品高手已经如一滩烂泥般软倒,伴那崩碎的地面。无声昭示着少年那雄浑的力量。
赵大牛等人看着那似在平复呼吸的王安风,一时呆在原地不敢上前,唯那个孩子却从赵大牛身上挣脱出来,落在地上,朝着王安风慢慢走去,轻轻拉了下少年的衣摆。
王安风低头便看到那双澄澈平静的眸子,愣了下,便笑道:
没事吧?小家伙。
那孩子并不回答,只是朝着少年张开了双臂,后者微怔,心中虽然是对现在自己的状态有所不解,还是笑了笑,将那孩子轻轻抱起来,那孩子也不认生,双手毫不客气地环在了王安风脖颈上。
而此时,人群中急急跑出了一位秀丽妇人,还有两位面色苍白,脚步微有踉跄的中年男子,那妇人根本顾不得什么可能的危险,直接便朝着那孩子跑过去,两位中年男子则是骇然地看了看周围被破坏的环境,复又注意到软倒在地的那男子,倒抽口气。
其中手持长剑的那位道看了看地面崩出的裂痕,又看看最多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王安风,涩声道:
这凶徒吞服了焚血丹,虽然心神迷失,可气力大增,你我尚且不是对手。
竟被个少年人拿下了?
旁边汉子脸色也有些苦涩,嘴巴张合了下,却只叹息一声,道:
去守着夫人小姐吧。
唉。
此地大战了一场,纷乱地厉害,几名铁兵卫的士卒将那半死不活的九品武者架了起来,当着街上便开始搜起身来,当找到了一个以诸般宝石玛瑙装饰的匕首时候,那都头方才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那孩子现在还是黏着王安风,一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任由后者百般分说,没有半点反应。
因为毕竟在大道上,那秀丽妇人劝说无果之后,只好无奈地先请王安风一同回府上,王安风刚要拒绝,那才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突然抬眸看他,抱着他的手臂用了用力,少年不知怎的,心里头一软,便答应下来。
那清澈的眸子微微亮起,恍惚之间,王安风似乎看到了漫天的璀璨星辰。
临走的时候,赵大牛拎着个布包要给王安风,按照军中惯例,谁抓的贼人,那贼人身上银钱物品就归谁,王安风刚要开口,怀里的小女孩突然抬眸看向王安风。
王安风微微一怔,却明白了她的意思,道:
想要?
小女孩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垂落在包裹里面,少年笑笑,顺着小女孩的目光从那包裹里拿出了个品相寻常的玉石,将那玉石递给小女孩任由她把玩,便接过包裹,转交给了苦着张脸的酒楼老板,以作为赔偿。
一场惊心动魄的插曲就此落下帷幕,铁兵卫们咬牙切齿地拎着半死不活的那个武者离去,王安风则是因为抱着他死不松手的小女孩,只能够先跟着那妇人和两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前往县尊的府上。
归去途中,少年抬头看了一眼据他只有五步之遥的药铺,看着那一字排开,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红泥火炉,神色略有怅然。
其他人看他神态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敢打扰。
无人知道,那身手惊人,眉目平和的少年此时心中想的却只是那个被黄狗叼走,才咬了一口的果脯。
难不成,好彩头真的被叼走了?
少年幽幽叹息一声。
第二十四章 诸多事情的缘由和起源(感谢莪恠這裡万赏)
按照大秦律例,县城南部为官员办公之所,大堂二堂三堂依次排开,东侧有吏户礼科房,西侧为兵刑工科房,狱则位于坤位,以大地厚德,压其戾气。
县尊宅邸位于后侧,大小就只是普通四合院模样,和县里面的大户人家比起都不如,那秀丽女子引王安风入内,便先去了另一处厢房,吩咐下去,自有服侍丫鬟端了茶水过来,王安风饮了一口,只觉得茶水虽香,却着实没有什么入口的**,便放下不再喝。
那女子推门进来,方才事情突发,身上衣着有些狼狈,不合礼数,此时重去换了一身藕色清浅的衣服,披着颇有些厚重的墨色直领对襟披风,容貌清丽,先是对着王安风微微一礼,道:
还不曾谢过公子相救之恩,大恩大德,妾没齿难忘。
王安风赶忙起身,抱拳回礼道:
夫人客气。
少年衣衫虽有些破碎了,但是气度不差,只是怀里那小女孩依旧死死拽着他的衣衫,令他模样看起来多少有些怪异,那女子笑了下,却又有些无奈,道:还未请教公子名姓?
在下姓王,名安风。
女子念了两声,请王安风落座,自己也坐在另一侧,道:
王公子今日,真的感激不尽,却还要麻烦公子多呆一会儿
云儿毕竟是个孩子,倦了,睡了,也便会松手罢。
说着又有些复杂地笑道:
说来云儿似乎很喜欢公子她此前只对一人有过如此亲近的模样。平素里就算是对我和她的父亲,也不曾如此亲近。
王安风微怔,垂目看向抱着自己的小女孩,后者似乎是无聊了,将手中玉石重新递给王安风,好像是因为擦去了表面灰尘,这玉石看上去倒是晶莹剔透了许多。
少年失笑接过,看着小女孩那双澄澈的眸子,迟疑了下,抬手轻轻在那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小女孩轻轻晃了晃头,便缩在了少年怀中,意态亲昵,王安风不自觉地轻轻笑起。
或许是王安风怀中确实足够的温暖,也或许是今日的经历,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实在也是巨耗心神,其实并没过多久,小女孩便在少年的怀中陷入了沉睡,王安风将她小心地抱起,交给一旁的妇人,起身告辞。
女子千恩万谢,并令下人取来了一个木盒,将其当作谢礼,王安风并未多过推辞便收了下来,前往药铺,终于采买了足够的药材,方才踏上了回大凉村的道路。
因为脱离了那锁链的束缚,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重量似的,每每踏出一步,便能腾出数米之远,内力奔腾,畅快淋漓,竟然只用了原本一半多些的时间便已回了大凉村。
此时天色尚早,王安风拎着那许多药材回了家中,躺在床上回味着今日所遇,仍旧有数分惊心动魄之感,他自从半月多前开始,早午两顿自己解决,每日到晚饭时,才会回到少林寺去,毕竟在哪里呆的时间有限,不可随意浪费。
所以他现在虽然心里很想回去问问赢先生和师父他们,但是却还是按捺住了那种迫切的心情,照常淘米做饭,吃过了颇晚的一顿午饭之后,打坐在床,收敛心神,开始调动内力,远比最开始修行时雄浑数倍的内力便如同长江大河般涌动而起,让他心中满是欣喜。
而在他体悟此时内力的时候,在他怀中,那枚曾被小女孩把玩过的玉石突然微微亮起。
那坚硬的玉石似乎在这个瞬间化为了云霞般,直接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崩散开来,穿透了衣着和王安风的肌肤,瞬间便涌入了少年身躯之中,后者正在运转内力,突然察觉不对,猛地睁开双眼,只感觉周身突然被一股极刚猛极浩大阳刚的力量涌动包围。
这是什么?!
王安风抬起双手,此时他的手掌皮肤竟然已经开始因为那股力量的高温而开始泛红,周身内力运处,那股气息却变得越发活跃,少年咬了咬牙,心知不对,抬起手腕想要开口进入少林寺,但是还不曾说话,视野便归于了一片黑暗。
晃了晃,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原本因为不曾生活而有几分阴寒的屋子,竟然开始逐渐升温,空气斑驳扭曲,仿佛封印许久的凶兽,终破禁而出。
一柄匕首,匕鞘之上满是玛瑙玉石,正摆放在了极考究的雕花木桌之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握着匕首,轻弹锋刃,荡出了清越的鸣响,那手的主人生得极美,但是跪在下面的男子却只觉得惊怖,身子颤抖,不敢抬头去看。
杨大人,可否解释一番,为何这匕首之上的阵法,少了一颗玉髓?
而且,正是众星拱卫的那一颗?
清冷的声音响起,那男子微微一颤,抱拳道:
回禀公主
女子冷冷看他一眼,道:
唤本宫秦夫人。
男子额头渗出冷汗,改口道:
回禀夫人,这,这原本在下官手中的时候,确是众星拱卫的紫薇星阵,可那贼人招了说是因为看其它玉石品相极好,而那玉髓暗沉无光,他干脆把那个玉髓敲了下来,打算换上一颗更好的玉石,卖个高价。
男子的喉咙有些发干。
寻常皇室女儿,也就是县公主一级,而称郡公主者则为少数,眼前女子惊才绝艳,凭借十件难得的功劳,以庶出之姿,被太上皇封号公主,后来当今圣上再度加封,以郡为号,赐号天河公主。
可与其武功才学相齐名的,便是那暴戾的心性与唯我独尊的性格,堪称天下皆知。
当年他得中皇榜,乘骑大马一日阅尽天京花的时候,便看到那一袭红衣马踏长街,生生鞭杀美人花魁。
那景致极美,极艳,极醉人。
更是极为危险可怖。
宛如盛放的罂粟,他此生难忘,那一日的繁华早已忘却,可那一幕景象却依旧鲜明地厉害,每每回味,都觉得心神震颤。
可此时却只觉得惊怖难安。
但是那女子却不曾如他想象之中一般发怒,只无奈地叹息一声,抬手轻揉眉心,似有些许烦心事情,道:
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颗玉髓,本宫才带着飞儿和阿霄来了这忘仙郡,就等着今年年节之前,替飞儿植入那道天灵之力。
知知道
你也知道,本宫不愿旁人知道玉髓之事,方才信任于你?
下官,下官深以为荣。
男子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天下武者纵横,上三品者几与仙神无异,踏入巅峰者回望过去,高屋建瓴,修正武学之时搜寻天地,终于发现异物,若是能吸纳入体,则可以在弱小之时一窥天威,以凡俗之躯体,施展出天威手段。
异物难寻,玉髓便是其中之一。
自此之后,那些上等绝学便从原本道路里头开辟出了新的门径,如能以灵物之力,提前熟悉天威,虽然最后关头依旧是殊途同归,难分高下,在开始之时却多出三分战力,且对于这绝学的领悟也更为得心应手。
他也是得到了玉髓,大喜之下方才向上禀报,可谁知道被贼人破房抢入,公主也带着子嗣以访亲名义亲自来了这忘仙郡。
可贼人是找到了,为何偏生少了玉髓?!
为何,偏生少了玉髓啊
如此一波三折之下,这位年过四十的县尊几乎要双目垂泪,只觉得自己此番必死,却听得耳畔传来声音道:
罢了你下去吧
男子微微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边的声音,数息之后,方才心中大喜,深深行礼之后,一步一步朝着后面退去,出了门,重重松了口气,脊背之上已然满是冷汗,脚下轻飘飘不着力,竟有两分恍然如梦之感。
房内,那位公主皱眉叹息,颇有两份恨恨之色道:
看来,又输了。
那贫嘴死道士,烂臭牛鼻子
屏风之后转出了一位穿着甲胃的女将,虽年过三十,却仍旧英姿飒爽,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女子,轻笑出声,那公主回身瞪她一眼,道:
你笑什么?!
那女将丝毫不惧她,只笑道:
末将只是想起,当年天河大将军何等威风,回京时候连道门当代天下行走都敢绑了去,可此时却愁眉苦脸,竟是如同孩童一般。
此时细细想来,却不知当年闻名江湖,传为一时佳话的的三胜三负之局,究竟赢的是您,还是那位道门天下行走?
究竟是您把他绑了去,还是说您自己被他绑走了?
公主柳眉竖起,道:还贫嘴!
当年飞凰塔下,分明就是本宫胜了三局!
女将笑了下,转口问道:您和他两人赌约,看谁能为秦飞公子获得玉髓灵物,以开灵威,修绝学,看来这一次只能看驸马那边了
天河公主闻言,叹息一声,虽然已经身为母亲,可眉宇之中却一如当年那般令人惊艳,无奈道:
又能如何?
明明手到擒来的事情,可还是功亏一篑。
可就算没找到,也吩咐下去,绝不能让那臭道士知道我来天河郡是为了玉髓。
女将含笑看着自己陷入小小烦恼,丝毫没有当年叱咤风云气概的主将,道:
却不知那玉髓是何种天灵,灵韵如何,或许并不适合公子。
这也确实。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音,那女将止住话头,微微颔首便隐于一旁,木门打开,眉目清浅的白衫少年推门,拱手见礼,道:
娘亲
飞儿,来,让娘亲看看,怎么了?突然过来
少年乖乖过去,道:
过些日子云中观的尾牙祭,孩儿想要再多讨要一份名帖。
天河公主笑容宠溺,道:
飞儿要的,自然没有问题,是要送给谁吗?
少年点了点头,道:
我遇着了一个有大毅力的少年人武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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