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去罢。
王安风点了点头,手腕一抖,那一截长鞭骤然回缩,仿佛灵蛇般缠在了少年右臂之上,朝着圆慈和吴长青行了一礼,道:
那师父,二师父,徒儿先过去了。
去罢。
圆慈微笑颔首,看着少年转身,施展开身法离去,此时王安风修为已算是小有所成,只是片刻便消失了身影,吴长青抚了抚须,笑道:
赢先生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别扭。
不过,竟然会主动唤风儿过去,却不知是为何。
圆慈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孤峰,道:
应当是风儿体内的那道雷劲吧
虽不知为何,但他似乎对风儿有所改观,那么那一道雷劲,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吴长青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抚须的手掌都微微一顿,神色略有郑重,道:
莫不是,紫霄宫
圆慈颔首,道:
遍数江湖武功绝学,单纯御守第一,当为我少林金钟罩,攻伐第一的武功,则只有道门紫霄宫那一套剑术了。
运雷霆于剑上,包天地于身中,以三尺青锋为枢机,控雷驭电。
吴长青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脑海之中再度回想起了那宛如天雷般凌厉霸道的剑光,道:
九霄玉清剑?!
圆慈道:正是如此。
这套剑术绝学对于雷劲以及剑术的要求都极为苛刻。既然雷劲有风儿那位离伯传授,那他想必是打算传授风儿剑术吧
既然赢先生所说是峰顶,那么王安风脑海之中自然便想起了那常去的孤峰。
脚下健步功运处,常常一步踏出,已经是数米之远,只消片刻,便到了那孤峰之巅,果然见到那一袭青衫,负手而立看着山下翻腾的云雾。
王安风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和呼吸,行至文士身后三步,抱拳行礼,道:
见过先生。
赢先生微微颔首,并不回头,依旧看着山下云雾,淡淡道:
你之前的要求,我允了。
你可以跟你的离伯学习武功,但是同时,原本用于惩罚的时间,你要与我学剑。
学剑?
少年微微一怔,而那文士右手袖袍一拂,身旁出现一柄木剑,连鞘冲天而起,继而笔直落在了王安风身前,虽是木剑,却隐有锋锐,震颤不已,木剑落下,腾起了一层气浪,横扫四方,掀地少年衣摆扫动。
拔出来。
冷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安风点了点头,抬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出,鞘内剑成八面,相较于寻常剑器少了三分轻灵,却多出了许多的端庄厚重,如儒门君子行于列国,方正威严,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入鞘则朴实无华,出鞘则可见锋芒。
王安风一看便有三分喜欢,持剑朝着背对着他的文士深深一礼,道:
多谢先生赐剑。
文士颔首,指着身边青石,道:
过来。
王安风点了点头,持剑走过去,身旁文士并不看他,只是淡漠地俯视着山间云雾,道:
你可知剑?
王安风小心回答道:
不知
文士嗤笑一声,道:
果不其然,依旧愚钝。
便站在这里,看着远处云雾变化,复告知于我。
另这柄木剑,你自此刻起需剑不离身,每日修行之时,便以剑横放膝上,出则负剑而行,睡则抱剑同眠。
王安风点头答应下来,继而便按照赢先生所说,盘坐在青石之上,看着远处云雾变化,可是云雾翻腾变化,更兼极远,又如何看得清楚?
一日下来,只是落了个双眼酸痛,文士看他一眼,冷笑道:
你不必说话了,看你模样便知一无所获。
袖袍拂过石桌,桌上出现了三个瓷瓶,道:
回去以后,将药敷在双眼穴位之上。
明日继续。
是。
王安风今日先是回了一次大凉村,又将忘记携带的药材之类,重新带回少林寺中,交给吴长青,才回了家中。
躺在床上,只觉得双目越发胀痛,敷了药膏之后,清凉和灼热不住轮转,在床上难受了许久方才沉沉睡去,第二日,双目红肿,将离伯都吓了一大跳。
接下来一连数日,王安风都花大量的时间,在远观云雾之上,双眼灼热不退,赢先生偶然会告知他内力如何运处,可以稍微护住目力。一连数日之后,那种难以忍受的灼热越演越烈,因为脱去了束缚,他此时在铜人巷中已经连败了数名对手。
可赢先生还是不传他剑术。
离伯则是窝在了自己房中,也已经数日不曾见过。
时日渐过。
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
一年最后的节气终于到来,虽说是大寒,但事实上气温已经回暖,不如小寒时候严酷迫人,只剩下十数天便是年节,那种洋溢着的喜庆已经蔓延到了大凉村这个小地方,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地多了起来。
王安风双目的灼热也越发严重。
甚至难受到他白天根本不愿意出门的程度,唯有黑暗能够让他的双目感受到些微的舒服。
而就在大寒的这一日午后,数匹健马直奔入了大凉村中,为首的是一位眉目清淡的白衫少年,入村之后,便熟门熟路,径直朝着王安风家中而来,令两名侍从守在门外,秦飞拍马落下,微整衣冠,高声道:
秦飞贸然来访,王兄可在?
沉默了数息之后,门内传来了少年略有些疲惫的声音,道:
是秦兄,稍等
吱呀轻响,木门被人轻轻推开,王安风出现在了秦飞视线之中,眉目如常,仪态温和,只是双目闭合,轻笑道:
秦兄,请进来说话吧
秦飞心中微有好奇,碍于礼数不便发问,微微颔首,跟着王安风进了屋内,却因门窗紧闭,不点灯烛而漆黑一片,好奇笑道:
王兄,方才是在休息吗
王安风微微一怔,随即便想到了此时情况,脸含歉意道:
抱歉是我疏忽。
我这便拿灯火。
一边说着,一边凭借熟悉的记忆去摸索蜡烛,不巧红烛已经燃尽,微微皱眉,只得睁开了眼睛。
暗室之中似乎陡然闪过了两道寒芒。
秦飞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寒意猛然大盛,横亘数息方才散去,死死看着那睁开双目寻找蜡烛的王安风,纵然暗室之中,那双眸子却依旧泛着刺目之感,宛如两口出鞘的利剑,尚未直视,但其目中精光之盛,就几乎令他心中震撼。
啊,找到了秦兄勿怪,我许久不用了。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蜡烛,王安风松了口气,回身打了个招呼,霎时间,仿佛两柄利剑破空而来,直指眉心胸腹,秦飞心脏猛地一滞,本能后退一步。
直到做出反应之后,秦飞才惊觉失礼。
而此时王安风已经重新闭上了灼热的双目,烛光之下,蓝衫少年眉目平和浅淡,温和笑道:
倒让秦兄见笑,不知秦兄此次前来有何事情?
秦飞按捺下心中激荡,呼出口气,将尾牙祭之事缓缓说出,相邀同行。
收下了秦飞送来的名帖,王安风将秦飞送出了房门,才又回了房内,将那红烛按熄,因为双目灼热,只能靠打坐修行,以抗衡那种难受的感觉,至天色渐晚,方才又回了少林寺中。
少林寺中,在往常那般看远山云雾之前,赢先生再度将王安风拦下。
现在过来,好好看着。
我只演练一遍。
赢先生抬起右手,放慢了速度,做出了如拳法般的二十八势,王安风微怔的时间,文士已经负手看他,言简意赅道:
练。
可这一次,王安风并没有像是以往那般乖乖听话,沉默了下之后,抱拳道:
先生说要教我剑法?
文士看他一眼,冷笑道:
不耐了?
少年硬着头皮道:
只是晚辈不知,什么剑术,又需要磨练眼睛,又要学习拳术?
赢先生嗤笑一声,冷道:
拳术?
果然蠢货,呵,就这悟性想要学剑式你还差得远。
文士负手不去看他,眉宇之间神色极冷,极淡,道:
你以为,剑法就那般简单?
此时方才是积蓄目力,欲要随我学剑,瞳目之道需有二十八类,至锋芒不显,如月无缺,目无常行方可。
玉阶三十六宫为步,二十八重瞳目,使剑劲气之法二十八类,精神气血解,气贯周天之法,十二连城诀,要窍精言,三直六揭,你要悉数精通,至此才算得有资格握剑以战。
用剑之力,自精气神,至刚柔一,阴阳相济,方可出师。
王安风听了一大堆东西,略有茫然,道:
这这是什么剑法?
文士皱眉,道:这就是剑法。
少年茫然:‘就是’,剑法?
赢先生似有些不耐,冷然道:
我说了我教你的是剑法,随你怎么叫。
学不学。
沉默了下,王安风抚了下灼热双目,狠狠咬了下牙。
学!
文士嘴角微微挑起,一瞬即逝,依旧冷峻如常。
太公无钩,唯愿者入其囊中。
第二十七章 尾牙祭前
大秦幅员极尽辽阔,几可称之为天下。
不同地域,其风俗民生各有所异,尾牙祭唯有忘仙数郡才有,每月初二,十六日为‘做牙’,十二月十六为一年最后一牙,称为尾牙,各地县城会大办一场,之后各家商户闭业,长工短工领了薪俸归家,好好过个年节。
秦飞数日前给王安风送来的,便是在大凉村所在之州州城举办的‘尾牙祭’名帖,看去一片素净,唯独右下角有祥云腾于阴阳之上。
而就在尾牙即将到来之前,王安风双瞳灼热终于抵达了最巅峰,就连药膏都没有了效用,却在一觉之后彻底平复了下来,如往常般没有丝毫的异常,甚至于正常到令王安风都有些不适应。
回少林寺询问赢先生,而文士却只是随意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
瞳目二十八重,你算是初步入门。
此为平。
今日你要去尾牙祭,归来再修行,去罢
王安风心中松了口气,抱拳告退,便离开了少林,一旁吴长青抚了抚须,呵呵笑道:
眼光平出,不偏不滞,如含露珠,一片天机,锋芒收敛于鞘,目无停碍。
先生之法,果然厉害。
文士负手,状若不屑地嗤笑一声,道:
不过入门,甚么用也没有。
声音微顿,似乎觉得说修炼许久没有半点成果也不适,顿了顿,皱眉道:
最多交手的时候目力迸射,能吓吓人。
呵呵
老者抚须轻笑,目光转而看向云雾,道:
不知这尾牙祭上,能不能得些好药材
之前的药物因为搭配药性,已经耗尽,倒是不好跟风儿提及。
王安风回到大凉村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因天色已亮,便要准备赴约,先去询问了和他亲近的离伯,王叔和姜先生是否需要带些年货回来。
在门口连连唤了数声,离伯却只探出了个脑袋来,一头白发越发杂乱,竟像是这段时间一直不曾打理过一样,听他问完,只嘿嘿一笑,扔下一句臭小子你看着办,便又钻了回去,再不理他。
王安风心中无奈,准备离开,视线掠过窗户时候却微微一怔。
离伯家的窗户还是他给糊的,为了防止被雨水打湿打烂,他当时用了许多的纸浆,相当厚实,可此时他看去竟能够隐隐看得到一道剪影,正伏在案上,似在纵笔狂书,时而停笔,手舞足蹈,宛如顽童。
少年略有失笑,复又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双目,心中越发感觉赢先生高深莫测。
再去了王馆主家中,馆主只让他好好去玩,而姜守一在得知他要去尾牙祭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要他入内。
书生手掌摸索着那张名帖,目光在右下角的祥云图上停留了数秒,看了看眼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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