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一天来的所有人都已经臭了才对。
啧,趁热下葬。
毕竟,那可是那个坟山煮酒的爷啊……
看不懂,看不懂。
不过没关系,这个时候,只要伸出大拇指,满脸诚恳说上一句高,实在是高,就可以了。
…………
王安风右手笼在了袖口之下,随意掐算,有些走神。
他正在测算自己的计策究竟是否成功。
毕竟这是离开先生和师父,在武功受限的情况下,第一次自己分析局势应对敌人,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连续算了几次天机勘运,都得到功成圆满的结论。
可是因为先前几次算走眼了,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一次算的也不对,心中暗自思索,不过是用了一次离间计,应该不至于那般容易失败才是。
他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可那一日恰好听到了胡璇儿和那男子的争执,猜到两人有嫌隙,便放弃了原本的打算,顺势而为,做了离间计。
谋士不过是洞悉大势,然后因势利导罢了。
这是先生的话。
越高明的计策,看起来越简单,难的不过只是时机而已。
妄想算无遗策的,大都蠢材。
人心难测,越复杂,越容易出错。
计策简单,但是这一简单的计策要如何用,何时用,以及会产生多大的破坏效果,这就是三流和顶尖的区别。
兵书之中的千古大计,数来数去不过离间,连环等不多几类而已,有的人能借之震惊天下,有的却不过是徒惹人发笑,皆因为谋略之术,大势为先,能够洞穿天下大势,计策再朴实,也是天下最为顶尖的谋士,古往今来无不如此,因势利导。
“当然,洞悉大势之后,仍旧选择逆天而行的。”
“普天之下的谋士之中,千秋以来也有,不过一人而已。”
王安风重复了一遍,心中叹息,不知道让先生都如此倾佩,那位知天下大势,却至死不改,以一州之地兵甲,横击天下,迫使九州龟缩数年,生生逼迫同为天下绝顶谋士拒不应战,自身寿数已尽之后,方才落败的谋士,究竟是谁。
他竟从未曾听过。
当下收伏心念,再度测算,自己故意晾了晾的鱼儿什么时候上钩。
…………………
少林寺中。
鸿落羽额角抽了下,道:
“算算算,又开始算了。”
“那本书就应该给他烧了,灰都给他一把扬了。”
“东方家的血脉真他娘的诡异……”
旁边的老者有些心有余悸,点了点头。
鸿落羽抬手扶额,头痛道: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小疯子他娘的原因,还是东方家都如此,如果是后面那个的话,他们被排斥在海外实在是太他娘的正常了,被人宰了都正常。”
“小家伙练了不过两个月,昨儿晚上居然连带着把我们三个也都算进去了,这算是什么‘客人’?当师父的没有什么事情,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徒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怎么会被当做是‘客人’?就算隔着远了些也不应当如此。”
“还好道士你也会一手扰乱天机,要不然当师父的排面都给这臭小子压死了,好险好险。”
古道人笑道:“毕竟我武当也属道门,玄武亦擅测算,贫道虽不精通,但是将安风的堪舆之术从我等身上抹去并不难,只是未曾想到他竟然又测算一次,措手不及,只得将其指向了铜人巷。”
道人脸上神色古怪,似乎憋笑,道:
“想来安风算出十八人的时候,当是有些难以置信才是。”
鸿落羽叹息一声,看着王安风,呢喃道:
“就不应该让姓赢的从小教他。”
“小疯子现在这模样,越长越像了,再来一个以诚待人,我可吃不住了。”
似乎在这句话后面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穿青衣的文士。
道人和老者神色微微一僵。
顿了数息之后,吴长青强行转移话题,抚须笑道:
“不过,先生和大师的定力还真强。”
鸿落羽咕哝两声,还是点了点头,道:
“姓赢的和大和尚其他不说,定力还是有的。”
“不说什么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么?大概就是他们两人了。”
道人神色有些古怪,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青紫之色,主峰之上,一阵古怪扭曲,庞大天机将山峰直接遮掩,而在僧房当中,一座肉眼难见的金钟道扣,缓缓旋转,周身佛陀护持,万法不侵。
此岸彼岸,我在中流。
道人扶额,嘴角一丝笑意。
八风吹不动?
院落当中,王安风收回右手,身子端做地更直了些。
脑海中拼命回想先生平时的坐姿神态,神色反倒是清淡,然后轻轻咳嗽两声,微抬下巴,淡淡道:
“清风,明月。”
“开门。”
顾倾寒愣了愣,那边生哲瀚已经快步走过,将门打开。
古牧和金高驰三人在外,他未曾想到,命令下发之后,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当即便急匆匆来此,只是到了门口,却又迟疑,不知对方既然已经不愿出手相助,自己等人来此,是否会引得王星渊不快。
正打算敲门时候,木门从里面被人拉开,当下便敲了个空。
弹指打出数十米壕沟的天翔指面无表情,身穿青布短打,背后院落虽小,五脏俱全,一株寒梅斜斜伸出,雅致而清净,梅花落处,白衣倚坐,神色随意而慵懒。
金高驰和古牧心中长呼口气,正欲开口。
生哲瀚侧开一步,淡淡道:
“客人请进。”
ps:今日更新奉上……
六千二百字。
妙书屋
第二百零二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中)(1/2)
古牧跟在生哲瀚的身后,往里走去。
他在安息国中地位极为尊贵,现在却不可遏制感觉到有些许的紧张。
化名为清风的断魂手顾倾寒搬来了木桌棉团,然后专门穿着一身白衣的王安风起身落座,右手平伸,在古牧开口表明来意之前淡淡道:
“来即是客,殿下请坐。”
古牧不觉有些许拘谨,道谢一声,正坐在王安风对面。
金高驰和雅蝶一左一右立在他的身后。
生哲瀚和顾倾寒则是立在王安风的身后。
古牧扫过这院子,主动开口笑道:
“先生这一住处颇为雅致。”
王安风饮一口茶,道:“殿下来此是为了商讨院落装横的吗?若是如此的话,在下可以与殿下好好分说。”
古牧沉默了下,苦笑道:
“先生高深莫测,在下不如。”
“诚赖先生昨日援手,得以暂缓生机,只是此时局面仍旧僵持危机,在下实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还请先生指点一条道路。”
王安风放下茶盏,面容仍旧苍白,抬手捂住嘴,轻声咳嗽了几下,摆手退开送上丹药的顾倾寒,淡淡道:
“指路?”
“殿下可能够冒险么?”
古牧闻言心中一动,看向他双目,坦然道:
“此身如草木,若是先生有何驱驰,但讲无妨。”
王安风点了点头,却未曾直说,而是道:
“诚如几位所见,在下不过只是一介贫弱书生……”
生哲瀚神色木然。
“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
顾倾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陷入沉思。
王安风神色看向古牧,道:
“除此之外,金先生也知,在下来西域,也是为了能够寻得到能治愈顽疾的奇物,一人力弱,故而长久无所获,若是殿下诚需在下薄力,不知能否给予在下些许援手?”
古牧当下毫无迟疑,道:
“金先生。”
金高驰上前一步,叉手俯身,道:“属下在。”
古驰道:“但凡王先生所需,凡王府所有,皆可自取。”
金高驰心中一惊,仍旧行礼,道:
“属下明白。”
“稍后便会将王府中所有奇珍异宝名录奉给王……先生。”
王安风颔首,道:“如此多谢两位。”
古牧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王安风伸手蘸茶,在桌上随意一划,道:“那么,容在下先问一句,殿下可知此刻局势?”
古牧点了点头,道:
“略知一二。”
王安风点了点头,将自己这段时间苦思冥想的东西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讲出,道:
“那便好说些,殿下此刻所处局势,若是偏安一隅,则轻而易举,若是想要继承王位,则是内外交困之局,内则与大王子相争斗,外则有诸王相望,诸王之后,则是安息王默许之意,不知殿下原先打算如何?”
二王子微怔,只是略作迟疑,便将自身原先计划尽数告知王安风。
内则暂与大王子稳住局势,外则联络诸王,祈获援手,更暗中派遣属下前往王宫当中,借助安息王宠妃影响安息王意志,待得准备万全之后,便裹挟大势,顺势称王。
古牧讲得颇为认真,其中涉及许多利益上的交换和推测。
不知为何,王安风此刻有些熟悉感觉,仿佛重新回到过去,在少林寺中,经历先生每旬一次的考校,或者经史子集,或者战事实事,只是往日被考校的他此刻却在考校别人,不由恍惚了下,迅速回过神来,神色依然如故,道:
“如此的话,我有一事想要询问殿下。”
“先生请讲。”
王安风沉吟一二,道:
“羊与狮虎相交,何如?”
古牧道:“不过是饱腹之物。”
他顿了顿,又道:“在下知道先生的意思,但这不过是暂缓之计,借诸王之力,我巴尔曼王领兵多将广,实力之强,其余诸王无所畏惧。”
王安风平淡道:“不必在下多说,殿下应该也知道,其余诸王必然不会让殿下如愿以偿,是殿下得胜,还是诸王占利,这是相争之局,殿下以为,若论及智谋之深,决策之果断,驱兵甲千里,攻城拔寨,可在安息王之上?”
古牧沉默了下,摇了摇头,道:
“我不过而立之年,不如叔父。”
王安风又道:
“据天下之广大,兵甲之强盛,殿下可强于安息诸王?”
古牧又摇了摇头。
王安风起身,俯视着古牧,古牧抬头看他,冬日晨光在他的身上洒出一层模糊的阴影,玉簪束发,发丝微微拂动,有些许模糊的感觉。
清冷,淡漠,孤傲仿佛山岩,不自觉便带着俯瞰天下的从容。
在场的数人都清晰感觉到了这样极为鲜明的气度。
王安风并未注意这些,皱眉沉思,回想过去和先生的‘交锋’,结合此刻所知的事情进行判明和推测。
类似的局面,在过去数年间先生的每月考较中曾经出现过不止一次,是以他能够看得更透彻,更和古牧等人不同,身为局外之人,不必被各种利益纠纷遮蔽视线,他们在局中,纷纷扰扰,自然难以看清。
此刻王安风视角凌驾于众人视野的上空,突然有些明白了先生往日的不屑,声音不由得转而平淡,道:
“这一局看似求稳,实则是引狼入室,殿下你年岁尚轻,想要在收官时候胜过安息诸王,无异于自己将自己放入了不利境地,自寻死路,何况于安息四王,甚至于那位安息王,都希望未来的巴尔曼王领比现在更弱小。”
“无论最后谁得利,这一点不会变,无法离间。”
“这是自取灭亡之计,下下之策。”
“若非定计之人愚钝不堪,自视甚高,便是那位出谋划策的阁下是要以些许退让,换得其余诸王的支持,但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领地更广阔,有更多的牛羊和草原,以地事之,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到时候殿下就算得到了领地,又能如何?不过是被人拿捏而已。”
他言语之中,不自觉带上了先生这五六年间每月考校时候的语气,虽然许多东西他也是吃过了许多亏之后才开始明白,但也因为如此,此刻有种看到过去自己般的懊恼,是以语气越发不客气起来,言语虽平和,隐隐却有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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