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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他虽然名义上是扶风藏书守,但是这风字楼实际上完全是任老的世界,他在与不在,实则并无半点分别。

    上次开盘的阴阳家苏文昌苏赌徒曾经笑言,他这个扶风藏书守啊,真名应该唤作是藏书楼扫地手,藏书二字,非为职守,不过是个地方名儿,远不如古时同僚甚矣,他也只能无奈轻笑。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回事。

    扶风学宫始创于儒门,后虽有各家学派入内,而基础的建筑却依旧是六宫。

    礼,乐,射。

    御,书,数。

    礼与法向来同一,千年之前并无分别,学宫子弟,需知晓此世之法,遵循古礼,懂得丝竹之调,持弓可百步穿杨,持剑可白刃脱身,自兵家入学宫之后,御射两宫风气渐盛,专门设立有演武之处,供弟子持剑相击,展示所学。

    那处演武之处,王安风已经去了数次,且有一次是和古建章等人同行,认识了那处的管事。

    那是个穿着灰色儒衫的中年男子,也是个随时随地能够勾起人食欲的妙人。

    他的嘴里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吃东西,明明只是寻常小食,他吃起来却异常诱人,仿佛那是天下第一等味道,惹人垂涎,有时是果干,有时是炸得酥脆的花生米,热气未散,上面洒些细盐,最好下酒。

    一边拈两粒仍在嘴里大嚼,一边灌着温软黄酒,斜靠在太师椅上,姿态风雅不羁,只是那身儒衫上面总是沾着一片油痕,看去邋里邋遢,实为扶风演武一怪。

    而这段时间,尚有一怪新出,便是那扶风藏书守。

    来此处者,大多愿一展所学,而那蓝衫少年常来,却一直不上场。

    明明持剑,却总说自己剑术不精。

    平素只是和那儒生管事交谈,后又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有一日端了锅灶来。

    将精肋切了三条,大火煮沸,拂去浮沫捞出,继而下了热油,将那切成四方的肋排裹了葱姜蒜,趁热入油,爆香加水之后,以极精明的鞭锁功夫,抽出了大半木炭,顺便将那芋头,萝卜,莲藕,山药切做小块儿,一并下入,只以小火慢炖。

    一边和那管事轻声言谈,问些之前没讲完的问题,一边下些粉末调味,那中年儒生暗暗吞咽口水,眸子绿油油的,三魂七魄早已经被美食勾走了两魂六魄,只剩下了个饕餮之魂,饕餮之魄,一对眼睛直勾勾看着那黑锅,少年问什么便答什么,天南地北,无不详细。

    王安风连连点头,心中不解之处顿消,而在同时,右手拎着个破烂蒲扇,轻轻扇动,纯白汤汁汩汩滚动,那醇厚的香气便如云雾般弥散在演武场上,当时正是正午,两位学子一者持剑,一者手持木枪,正斗得火热,闻了香气,腹中有如雷鸣,战意顿消。

    雷鸣不止,掩面奔逃。

    恨得牙痒痒,可此地正归那管事管,儒生不说话,他们又有何办法。

    此日之后,演武灶神藏书守,便在扶风学宫声名大噪。

    交手中那位兵家子弟,先是因为少年输光了两月的银子,连如厕草纸都只用平常三分之一,日常用度节俭到了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程度,后又因为未能饱食,比武之时落了个腹中雷鸣的诨号。

    恨不得找个机会,在演武场上狠狠削一顿那‘演武灶神’。

    可此时外面疯传了‘演武灶神’,和‘腹中雷鸣’的趣事,他出身世家,最好面皮,哪里肯再出去,干脆每日抱枪,直挺挺躺在床铺上,权当降低消耗,节省银钱。

    今日蹭了一顿肉食,正躺在床上,突然有人推门而入,高呼道:

    腹中,不是,修伟,那演武灶神又去了!

    声音顿了顿,复又叫道:

    搬着锅灶去的!

    兵家弟子眸子瞬间张开,咬牙切齿。

    演武场上,那儒生坐在太师椅上,坐得不成模样,鼾声如雷,王安风轻笑了下,将手中锅灶放在一旁土上,那柄八面汉剑依旧入鞘,系在少年背上,剑鞘朴素,就和他身上衣着一般无二。

    主动学剑,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

    但是学成却不能贸然出手,姜先生曾说过,万物万事,自然而然。

    过于刻意也有可能引来嫌疑。

    不应该主动出手。

    应该引发他人好奇,连连向自己挑战而不应,继而出手,便显得理所当然。

    是以他虽来,却不上台,言不擅剑术,却又剑不离身。

    虽然他的剑术在赢先生口中,简直是脏了眼睛,但是繁杂已有,拳术尚可,足以完成他的预想

    王安风此时就如同意难平一般,安静而缜密地完成自己的计划。

    那化身意难平,持剑踏步三千里的数月时间,终究不可能如风过疏竹,不留丝毫痕迹,既然手上沾了鲜血,那就是踏足江湖,既然踏足江湖,就永无回头之路。

    江湖中人本事,江湖中人心性,还想要回到大凉山中,伐木喂猪,了此一生已是妄想。

    得与失,终究一念之间。

    锅灶渐起,便飘出了阵阵香气,少年轻笑,手中握着蒲扇,将香气朝着中年男子那边扇过去。

    他在演武场闲谈时,发现这位管事虽邋遢,却所学广博,天南海北,几乎什么都知道些,可就是性子恶劣地紧。

    说地引人入胜,却总是说到一半便止住嘴,硬不开口,少年连连询问不得,只得出此下策。

    这可是二师父教的药粥。

    少年心中偷笑。

    香气弥漫,酣睡的儒生鼻子微动,双眼颤了下,睁开眼来,身躯舒展,懒懒伸了个懒腰,眼尚未开,带着三分困意,懒散吟道:

    一觉饕餮好梦,任它锅冷灶寒。咸党事,甜党谈,食客河山。

    松醪倾白首,粱肉成大观。哈哈哈,梦醒而来,正好开餐。

    笑语声中,已然出现在了少年身边。

    如梦似幻,显然是一门极高明的身法,儒生双目眯起,深深吸了口香气,陶醉道:好闻好闻,好东西好东西,小疯子,给我来上一碗。

    晚辈可不是疯子。

    少年咬牙回应,可自己也有些好奇成色如何,右手便从腰间一抹,一个舀粥用的大铁勺甩了个残影,握于掌握之中。

    便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继而便是恶风破空而来,直指王安风肩膀,变故突生,少年本能脚步一避,手中铁勺抬起,这段时间练剑如魔,一招青龙破水本能使出,将刺来木枪一格一荡,卸去其上劲气,可灰尘却拦不住,迷迷蒙蒙,洒了一锅。

    锅前一长一少两个男人原本陶醉的脸色骤然间呆滞。

    一位红衣银甲的兵家少年剑眉倒竖,双目似有火焰在升腾,喝道:

    王安风,速速来与我一战!

    气出肺腑,枪锋微动,上头的灰又震荡了些下去,浮在粥面上,似在嘲讽

    我的药粥




第十四章 众矢之的
    气氛瞬时死寂了一瞬。

    那种沉默到诡异的气氛甚至于令那兵家少年都心有不安,心里火气渐消。

    便在此时,中年儒生一双绿油油的眸子里面腾地燃烧起了火苗子,右手重重拍在王安风肩膀上,嚎道:

    小疯子,削他!!

    一股内力涌入少年肩膀,震荡了右臂筋脉,那浑圆大铁勺突地自发跃起,将兵家少年手中木枪荡开,其力道之大,甚至于连那少年都被牵扯着吵着一旁迈出两步,方才稳住,神态微愕,继而狂喜。

    这在演武场上,代表着同意交手!

    王安风微微一呆,知道自己受了‘暗算’,猛一回身,只看到那儒生的灿烂笑容,朝他挥手,一股火气升起,而对面的兵家子弟掌中长枪已经呼啸一圈,猛地攻来。

    恶风阵阵,王安风身形趁势偏转,膝盖微弯,似要俯身,便将那一道枪影避过,那少年清喝一声,手腕一震,长枪朝着少年三处躲避方向连点三下,正处于旧力已去,新力未出的时间,几避无可避。

    王安风来不及拔剑,只以手中铁勺为兵刃,挥出一片残影,或劈或刺,如青龙戏水,将那长枪克制地死死地,你来我往,一时不分胜负。

    那中年儒生嘿然轻笑,抬手将锅直接端起来,看着里面掺了些灰,嘴角微微抽搐,闭眼念道: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不厌精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嗅着那香气扑鼻,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手掌气劲一震,锅里头药粥翻滚,将那一层薄灰掩在下面,却弄得香气越发诱人,儒生咽口口水,端起粥锅便要囫囵一气往自己嘴里灌去。

    一旁王安风瞥见此幕气急,脚下步法一变,躲开枪影,借着身形旋转之势,将那大圆铁勺猛地一甩,呼啸破空,直直砸在铁锅上面,仿佛铜钟震荡,那儒生药粥刚要入口,这样一震,直接糊了一嘴,连声咳嗽,模样狼狈。

    而在同时,少年右手趁势握在背后剑柄之上,眼前枪影破空袭来,身形微伏,木剑拔出一寸,将那枪锋直接卡出,劲气倾泻入体,却被金钟罩之基直接化解,只在脚下激起一圈儿劲风。

    那兵家子弟神色微怔,耳畔突闻铮然剑啸,八面汉剑已经全然拔出,剑锋上劲气变幻,将那枪锋弹开。

    王安风猛地持剑进步,木剑呼啸劈斩而出,转守为攻,剑影呼啸连绵,如飞瀑横流,配合步法让敌手一时只有防守之力,突地清喝出声,道:

    你我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为何今日突然出手?

    易修伟闻言气急,长枪横握,将剑锋拦住,咬牙道:

    若非你上次那般,我怎会腹中饥渴,当众出丑?

    王安风微怔,又气又觉得好笑,道:

    是你自己不吃饭,还不准别人开灶?

    我在武场下面做些汤食,并不违反学宫规矩,当日在场者众多,怎么就你自己肚子叫?

    易修伟嘴巴微张,不知如何开口作答,王安风瞥见那儒生已经擦干了袖口嘴角给糊上的药粥,手腕一震,八面汉剑剑锋再进,风格却陡然剧变,如猛虎下山,猛烈而霸道,劈出了道道残影,易修伟心中慌乱,一时不察被少年剑锋点在手腕上,长枪几近于脱手,心里一凉。

    便在此时,那八面汉剑连连劈斩,化为残影呼啸左右,骇地他头皮发麻,心中战栗,只持枪胡乱回防,觉得自己即将落败之时,王安风却突然收剑,退后一步,道:

    这位兄台好强的身手。

    你我一时间分不出高下,不如便作为平手如何?

    易修伟微微一呆,左右看去,周围人竟然对王安风此言没有任何的异样。

    方才少年剑势转为刚猛凌厉,劈出道道剑影遮蔽众人视线,中间趁势以长蛇震尾的一式点在对手手腕,只是一瞬便收,旁人根本看不真切,只见到他两人打得有来有回,颇为精彩。

    易修伟并不蠢笨,想到了王安风此举含义,以及手腕上那生疼之感,知道对方比自己强上不少,便趁势而下,心里颇为感激地抱拳道:

    王兄所言极是

    声音尚未落下,便看见王安风双眸微亮,手腕一抖,便有一条鞭锁如同蟒蛇般从少年宽大袖袍之中窜出,呼啸破空,直接朝着那儒生管事右腿卷去,招式娴熟,兼具霸道和灵动,威势竟隐隐然在那剑术之上,不由微微一呆。

    一旁王安风则是微微咬紧了牙齿,手中鞭锁直接锁在了那儒生右腿,发力一拉,对方一个踉跄,想要偷吃药粥的打算再度落空,一口白生生牙齿咬住空气,咔嚓一声。

    这段时间王安风和这儒生交谈,两人性格年龄皆是不同,却颇为投缘,只因着方才那‘暗算’一招,和此时‘偷吃独食’的行径,激起了王安风心中少年脾性,无论如何,决计不肯让他如愿。

    而儒生三次到口美食都‘失之交臂’,对于这‘小疯子’也恨得牙痒痒,他平生好吃,谁抢他吃的就是要他的命,若非身在学宫,被那糟老头唬骗,自愿立下了七条规矩,种种限制枷锁加身,早已经教训了王安风,但是不能出手,并不代表他没有了手段。

    当下右腿一震,那鞭锁就如同是被打中了七寸的蟒蛇般软下,儒生抱着锅灶朝后越出一步,扯着嗓子高声嚎叫道:

    扶风学宫入学不足一年的学子都给大爷听着!

    声音浑厚清晰,展现出了极高明的内家功夫,几乎传遍了整个学宫。

    学宫弟子,至多修习四五年,大多数学子在此地只学习三年时间,便会各自拜访名师,精修武功杂艺,是以此时他一声高呼,此时学宫内部,近乎四分之一的学子都抬起了头,听着耳畔传来嗓音。

    却听着那熟悉嗓音大惊失色,叫道:

    瓜娃子你还来,这粥里面现在全是灰灰,还吃不吃了,你再来,再来劳资一棒棒扣死你个哈皮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那声音似是暂时脱离了麻烦,急急喝道:

    所有一年以内弟子,速来演武场!

    谁能击败王安风,今年兵刃拳脚一律免考,大爷给你们分数!

    给甲等上品!

    声音传出,变成骂骂咧咧,复又消失下去,整个扶风学宫当中,却仿佛被扔下了个定海的玄武,霎时死寂一片,数息之后,风字楼中有道道身影窜出,君子六艺,扶风六宫之中自有少年少女,或是持拿长枪棍棒,或是腰配了木刀木剑,如滚滚洪流,朝着演武场而来。

    甲等上!



第十五章 群‘雄’逐‘鹿’
    那儒生一嗓子嚎叫出去,便如同一棍子打落了个马蜂窝。

    考核评定事关学分,学分若高,便有许多便利,若是低了,非但说是在同窗面前难抬得起头来,甚至有可能会被判为惫懒无功,不擅习武,给打落下去,逐出学宫,是以初入学宫的学子极为在乎。

    尚在场上看热闹的数人先是神色一呆,继而眸子便落在了王安风身上,眼神浮现挣扎之色,一位手持木刀的少年咬了咬牙,高喝一声小心,便朝着王安风后背肩膀处劈斩而下。

    少年对于儒生所说话的诱惑力估计不够,根本不曾想过竟会如此容易变引动了学子心境,此时他以锁链和那儒生纠缠,对方逃不脱,可他自己也被限制住,想要回身攻击已经不能,咬了咬牙,内气运转,便打算硬吃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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