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木讷将领眉宇间闪过一丝峥嵘。
军师老祭酒摸了摸花白的鬓角,感觉到些许萧瑟,叹道:
“大战……”
司马错低下头,翻动着桌上的军情报告,看了一会儿,突然道:
“祭酒,你新收的那个弟子,学到了你几成本领?可还能用?”
老者心情缓和了些,脸上浮现一丝微笑,道:
“他天赋很好,比起老夫当年出色许多,虽然常常读不进书,却常有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无理手,不合兵法道理,却还堪一用。”
司马错脸上有一丝笑意,道:
“很正常,这一代代经验积累下去,怎么可能反倒不如咱们当年?”
“若是这样,这一次便让他率军推进罢,若能活着回来,北伐时候,给他个前锋将军当当。”
老者道:“如此却要代他谢过大帅了。”
公孙靖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在折子上写了一笔,抬起头来,笑道:“你那个徒弟的话,虽然是学得谋略,可……罢了,我还是给他配一个,不,左右两个谋士罢。”
他半开玩笑,也半认真地道:
“若是给了一名武将,可能被你那个徒弟糊弄地耍上一出孤军深入。”
“到时候主将主谋一同发了疯,寻常士卒可拦不住。”
老祭酒想到那把三百多斤的陌刀,苦笑无言,只是又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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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四千字~下一章凌晨左右了吧~
第十八章 海动山倾古月摧(2/2)
王安风以一剑送兵解迫退了北疆军神单星澜,坠入冰川之中,只觉得一股股寒意往自己伤口处钻,精神微振,一身气机流转,将周围的冰川迫开,在水中激流,撑开了一个没有水的空间。
右手中神武剑仍旧有淡金色流焰升腾。
气机紧绷,一气上昆仑,若是单星澜不顾一切追杀下来,那么下一剑便会让他好好吃上一惊。
但是单星澜只是在冰川之上凝视了片刻,便挥剑将完好的那一部分冰川撕裂,冰川倾倒砸落,一层一层将地下河川的入口堆积起来,王安风想要出来绝没有先前那么简单。
王安风未曾松懈,一直到单星澜的气息当真远远去了,这才略微放松。
绷紧的身体稍微松缓下来,就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疲惫袭上心头,强打精神,以气机护体,落在了河川的底部,他虽不通水性,但是这里水不是很深,以他此刻深厚的内力气机,足以将水迫开。
当下如在河水底部疾奔,顺着河流流向,往东而去。
速度极快,若从河流上看,能够隐隐看到一股激流掠过,如同河中有蛟龙作恶,荡起阵阵涟漪波涛。
北域的边疆,连绵环绕的冰川将大海挡在了外面,王安风潜藏于冰川之下的河流当中,仗着自身气机,一夜不停,若有阻拦,便抬手以掌劲将其生生打断,在大秦的时候,水温若是达到这么低的程度,一定已经凝结成了厚重的冰块。
但是这河流中却连一点冰渣都没有,寒意入骨。
若非气机已达到生生不息的境界,便是他也支撑不住,行至夜半,约莫已经顺着河流暗涌一口气奔出了两三百里,水流到了前面,突然不再流动,抬手摸了摸才知道,前面一块极坚硬的寒冰挡住了道路。
水流似乎仍旧能够流过去,也或者,百川东归海,这河流是玉壶山脉冰雪消融形成的,毕竟不可能只有这一条暗流,这一条冰川下的河流似乎只到这里了。
王安风伸出手往上推了推,推之不动。
显然,在他的头顶,不知道现在有几百丈,还是几千丈的冰山,和周围其余的冰山连接,想要以蛮力突破,难度极大,若是按照原本方向回返,一来极麻烦,二来可能会被单星澜玩上一出守株待兔。
王安风想了想,伸出右手,按在了前面的冰川上。
赤金色的火焰在冰川寒流中燃起。
千百年一直黯淡的河底被气机光焰照亮,王安风的眸子倒映着火光,气机转过三千,直抵昆仑,心肺之间突然一阵刺痛,仿佛一大把钢针生生塞入体内,神色一变,嘴角渗出些许鲜血,双耳有剑鸣清越。
王安风回想起单星澜最后那一剑。
以少林金钟罩的防御,单星澜能以剑气强行破体,可见那剑气手段必然非同凡响,怕是这位北疆军神压底箱的手段。
当下以浑厚气机,生生将那剑气裹挟。
后者虽然强横异常,总还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比不得王安风自身内气生生不息,只是那毕竟是一位宗师极看重的手段,化去极难,更是拖住了王安风七成气机量,映照寒川的光焰一下子黯淡下去。
王安风强提精神,神武剑上,原属于麒麟锁的气机升起。
双拳之上,一寸一寸炸开流焰。
王安风双脚踩在河底,不见如何,已经下陷数寸,冰川下河流沸腾,暗流朝着周围涌动而去,旋即被生生压低。
王安风双眼之中流光慢慢收缩,仿佛一尊石像。
不动心,不动念。
旋即喉中低喝,右拳猛然朝前翻砸而出,气机裹挟,连带着一条河数里暗流朝着前方涌动,气机幻化火麒麟,猛然撞击在了不知道有几丈,还是几十丈厚重的冰山上。
…………………………
海天一色之间,月色亦是渐渐隐去,取而代之,东方渐渐有鱼肚白升起,只是太阳仍旧没有出现,距离那一**日东升,少说两刻时间,多了,小半个时辰也是常有。
一艘大楼船安静停留在海面上。
这船极广大,更极奢靡,《天工》中记载,海船第一等长及四十四丈,阔十八尺,已天下少有,这一艘楼船更在其上一筹,高五层,九桅可十二帆,气象极浩大。
船身微微晃动,涟漪倒映着天地间流光,妍丽万方。
在船身最前,一名少女盘坐其上,神色端庄,似在打坐练气,旁边一位灰衣老者双手笼在袖口之中,一把全白了的山羊胡子,口中低吟:
“丹者,单也,一者,单也。惟道无对,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
少女闭着眼睛打坐练气,心里面默念练气的口诀,没有三十遍,也有十几二十次,天边那**日仍旧不曾升起,突然丧气道:
“大师父,这大日东升的紫气,怎么这么迟?”
“徒儿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老者皱眉,抬手一个暴栗敲在少女的额头,先前安静时候如同道门大真人,大有练气入重楼,登紫霄的高人气度,这个时候脾气似乎颇大,白眉倒竖,喝斥道:“安静些,好好练!”
少女捂着额头,懊恼道:
“不就是道门的内丹术?早就烂大街了的东西。”
老者气得瞪眼:“这门内丹术和外面的可大不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拿了一把剑和道门老牛鼻子换来的,放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爹喊娘想要得来,旁的口诀只是个强身健体,哪里能吸紫气,登高楼的?”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门口诀更适合打基础的了。”
“再说了,若不是你早上不愿意起来,老夫何必要带着你来这四海最西边儿?这儿离那一片山也不远了,过那五百里山,就是北疆的边缘。海上再没有比这里的紫气来得迟的了。”
少女转了转眼珠子,讨好道:“那大师父,咱们再往东边走走?”
“那个什么紫气不过来,咱们就去找它便好啊。”
老人神色徐缓了些,抚须道:
“你这句话还有些道理,只是可惜,只得其表,不得其里,所谓紫气东来,便只简简单单一道紫气么?天地龙虎气,吐纳的并不是那一道紫气,而是一方天地,众生万物,阴阳流转时候的龙虎变化。”
“便如画龙点睛,一点龙目,腾云飞升。”
“可你只点了这一对眼珠子,能成了龙么?”
少女拍手笑道:“这个道理我是懂得的,三叔公教我杂学时说过,看书要不断看,一本不明白不打紧,一本一本去看,积累学识,终有一日豁然贯通,只看那最后豁然贯通的一本也是不行的。”
“便如吃了十个面饼肚饱,可是没有前面九张饼,只吃最后一口还是饱不了,想来这吐纳紫气也是一样的了?”
老者点了点头,道:
“老三虽然常用什么芝麻大饼讲道理,却也有几分意思在。”
少女见老者注意力被转移,盘坐的模样稍微放松了些,又笑嘻嘻道:
“大师父,那边的山过去后,真的就是北疆了吗?”
老人点点头,道:“不错,这一道山脉只是直直往里,也有五百里,其中多有天险猛兽,寒风凌冽,更往里走,千百年寒冰终年不化,要比从东海蓬莱去中原,转道走北疆危险许多。”
“原来这样……”
少女右手托腮,脑子里又转出了一个念想,道:“上面不能走,那么不能从下面走吗?百川东入海,下面该有地下河,总不至于也像是从山上走那样危险吧?”
老者几乎被气地笑起来,他一身四品的武功,当年也曾经震动江湖,和道门长老比过剑,也见识过天下第一庄庄主一掌掌势震惊百里,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小姑娘心里的打算。
当下也不戳破,只见她自以为计成时候,才一拍小姑娘后脑勺,淡淡道:
“闲话到此为止,该修行了。”
少女脸上笑容凝滞,不情不愿哦了一声,有模有样盘坐在了最前面。
伴着老者低吟道经,心神逐渐放空,体悟到周围天地,隐隐察觉,何为龙虎,何为天地阴阳,旋即心中明悟,阴阳轮转的那一刻即将到来。
深深呼出浊气,微微屏气,准备将那一缕紫气纳入丹田。
老者在旁边看着,见到少女神色端庄,面容微泛玉色,老怀大慰,他当年一味追求紫气,走了岔路,这收下的徒弟天赋资质更在他之上,有他指点,少走许多的冤路错误岔路,往后成就不能说在他之上,起码更顺些。
天地一丝紫气浮现。
西边山峦陡然发出了剧烈的震颤声音,少女吸纳紫气的动作被打断。
海面上骤然便起波涛,巨船剧烈晃动起来。
船上所乘武者军士无不被惊动,奔将出来,老者神色一变,伸出手,搭在了少女的肩上,替她理顺气息,一双眸子死死看向西侧。
连绵五百里的山脉,最外面一座巨峰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晃动不止,旋即伴随一声轰然巨响,激烈的潮浪从那一侧涌出,形成一道道汹涌的激流。
地下冰冷的河水冲入海水中,迅速化作了寒冰,海水受激,暗潮涌动,竟掀起了一道高达十多米的浪头,翻涌着朝着后面拍下来。
一人踏在海面寒冰上,距离那浪潮不过数丈。
蓝衫衣摆微微拂动。
抬眸看到不远处的大船,右手持剑,背负在后,左手抬起,五指次第律动,翻砸而过。
拂春雷。
残月在上。
千万顷海水河水轰然炸开。
如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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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海上打劫的,劫财还是劫色(二合一)
浪潮涌动,立在船头的老者脚尖踩在船板上,江湖上最平常不过的千斤坠给耍出了花来,任由潮起潮落,这一艘大船自巍然不动,只是见到那千万顷巨浪顷刻化雨的手段,心中震动根本不比任何人差。
破山摧浪。
居然又见到了一己之力抵抗天象的手段?
他年少时行走天下,也曾经有过许多让寻常武夫艳羡已极的经历,年老后,在一次踏浪而行时候,遇到了这个宝贝徒弟,屈身入了大秦东海侯的府中做了一个有名无权,地位清贵只在寥寥数人之下的大客卿。
东海侯出身皇室,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当年双龙夺嫡事情,许多人都知道些,其实按他说来,说不上是双龙,最多是龙吞蛟的局势,那一位前太子也就是身居太子职位,手持帝王剑,又有天京城老龟周丹枫背书,气运一层叠一层,才能和那沙场上厮杀出来的二皇子相抗。
可终究是借来的,便如火上浇油,鲜花着锦,只看起来热烈。最后相杀起来,只一个时辰便尘埃落定,几乎有龙腾九天势的太子被那位一手镇压了六国的谋士剥去了层层龙鳞龙甲,干脆利落取了性命。
之后剩余的皇子全成了侯爷,分派出去,无事不准入京,其中骁勇武功甚至于在当今陛下之上的那位,成了一根定海神针,压在了帝国东海,东海疆域上多有小国,还有自诩求仙问道之人聚集的门派。
大秦设立有东海卫,光长及六十四丈的如山巨船就有三十艘。
他这宝贝徒弟正是东海卫大将军的嫡女。
那少女刚刚现些行错了气,此刻回神却半点没有害怕,极兴奋,初出茅庐不怕虎,连忙招呼周围的船员,这一艘大船上千人都是她家属下,任由怎么不乐意,主家发话,这一艘大船还是望着那座山的方向驶过去。
片刻后,还剩了一段距离,大船再无法往前。
老者长啸一声,抓起了少女肩膀,大袖飘飘,踩踏水面,行至那山下。
一掌劈空砸下,水面被硬生生砸地下沉近丈,露出了一个黑压压的空洞,地下寒水流出,不断再洞口处形成寒冰,恐怕再不过半月时间,这个空洞就会形成坚硬程度不逊钢铁的寒冰。
这一带地下冰川的河流温度远在寒冰之下,却偏偏不结冰。一旦与平常的水流接触,就会迅速化作坚冰。
少女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砰直跳个不停,看了看那洞口,瞠目结舌道:
“他是一路从北疆打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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