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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再加上此刻朝堂上派系已成,相互制衡。”

    “你若入朝,六国世家必然群起而攻之,你会自然而然成为陛下手中,割去六国世家这一大块烂肉的刀,你无惧他们正面相攻,可是朝堂上阴损下作的手段,就算是我也觉得心寒。”

    “此时一了,神武府恐怕会被士子做文抨击。”

    “到时候为了保你,陛下应该会将一名皇室女子嫁与你为妻,再将你调往西域,和北域都护府互成犄角。那便是大秦为下一个百年后,鲸吞天下做的准备。”

    “如此当代那些文人怎么污你名声,你在后世史书中,总少不了一个名将的位置。”

    “至多是私德有损,但是大节无亏。”

    老柱国似乎是打开了话头,也有可能是连饮了两种不同的酒,有些醉了,话有些多,道

    “陛下他对神武府有感情,甚至感情极深这是真的,可他是皇帝啊,我当年总觉得帝王家过于冷酷无情,一开始在神武府中也处处和他保持距离,可这些年见得多了,也觉得陛下比你我更苦。”

    “他得要先为天下黎民,大秦祖业负责,然后是皇室。”

    “一直到最后才是自己。”

    “有时候会令人斥责冷血的流放卸职,可能已经是帝王做能做出的最大努力,我们现在能够喝着酒说着当年一同生死与共的同袍之情,可这些对于帝王而言,实在是有些奢侈了,帝王并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梅忘笙听得心神震动,连连饮酒数盏,却又道

    “世家门阀所在于天下几乎理所当然。”

    “此刻去想的话,确实有许多弊端,但是却也有一点,天下才俊,有八成出自于世家,其中又有部分出自于士族,寒门贵子,比例实在是太低了些,若将世家尽数打散,反倒连累朝堂不稳又该如何”

    老柱国淡淡道“这一点,朝堂上周枫月,长孙念,都看得出来。”

    “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可是没有人敢走出那一步,不知是成是败,是生是死。”

    “他们不敢。”

    “这一次针对世家最多也不过是修剪枝丫,或者数十年后,仍旧会有世家门阀之祸,也不知道何时能有人敢冒天下士子之大不韪,彻底打断世家垄断朝堂的脊梁骨,一脚将那门阀踹下尘土,和普天下的百姓站在一处地方。”

    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尽了,老迈柱国醉倒在桌上。

    这一夜已经过去,星光渐渐隐去,只是还远不到日出的时候,王安风将老柱国送到客房中去,离开时候,老柱国抓着他的袖口,分明还未曾大醉,与王安风说求他给他们当年那一代神武府的老家伙们留下些生息。

    若要入朝堂,再过些年。

    他不想要自己的老兄弟们在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要再一头扎进朝堂旋涡里去,书生杀人从不用刀,朝堂是比沙场更能耗去性命的地方,这一场下来,就算能够侥幸活命,可也逃不过数年后远离中原,客死西域。

    他们大抵是不会后悔的,可是他说他心疼。

    直到王安风轻声说他此生不会入朝堂,老人才慢慢松开手掌,躺在床上,王安风走出来,一时间没有困意,坐在最高处,看着天上月色脑海中胡思乱想,却都不是什么和神武府主身份相匹配的军国大事。

    他想到三师父总说要自己偷偷溜入大内喝酒。

    这一次光明正大给人迎进去,也不知道在三师父眼里究竟哪一个更有排面些算不算是做成了神偷门里代代相传的传统

    又想到在那宴会上感觉到天雄城李吟香的气机站在自己背后,险些吓了一跳,没能维持住神武府主的架势,他万万想不到李吟香竟然是宫中女官,当日在西域边关出来可能是做了易容,气机依旧,看上去却和今日所见完全不同。

    不过能够出宫,还和皇甫家有旧,李吟香在宫中女官中的身份恐怕不低。

    不过当日他二人是刀狂和江湖女侠。

    今日却是神武府主和朝堂女官,对面相逢不相识,倒也有趣。

    可以记下,若有闲暇见到薛姑娘,大可以和她谈笑说人世间缘分之奇,于不可能处相逢故人,若将自己换成薛姑娘,恐怕并不会顾忌环境,会主动相邀饮酒

    这样算起来,她倒是更大气些。

    王安风忍不住笑了下。

    突然察觉到一股气机出现,眸子微抬,右手一抓,一把长剑被劲气控制着握在手中,然后朝着一侧横斩出去,空气中出现另外一把剑,说是剑,也有些古怪,纠缠着白色布条,那剑并未落下,距离王安风有一段距离就已经收回。

    王安风随手将剑扔下,手中已握上了神武剑。

    月色下出现了第二个人。

    一身颜色有些灰扑扑的长衫,一把纠缠着布条的长剑,右手握着剑,来人左臂只有袖口被风吹着不断晃动,看不到手臂。

    王安风猛然起身,看着对面神色枯槁许多的书生。

    “倪夫子”

    s:今日更新奉上




第七十五章 书生意气(一)(1/2)
    天边的月亮已经低垂下去,虽然还没有看到太阳,可是天色已经隐隐亮了起来,天京城在慢慢复苏。

    独臂书生站在距离王安风不算太远的地方,容貌相较于往日早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有些枯槁,只是双目越发平淡,鬓角白发提醒王安风,扶风学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八年的时间。

    那时候他才刚入学宫,就也十三四岁,每日还要在学宫中洒扫,不要说御剑过天京,就算是打算刺出剑气都费老大功夫。

    那时候倪天行时时过来蹭吃蹭喝,常常轻描淡写把百里封气得暴跳如雷。

    原本以为是个玩笑夫子,贪嘴好吃的倪夫子。

    可是那一日说是要带着他们去蹭吃蹭喝,迈出一步却直入宗师,为报血仇仿佛疯魔一般杀尽了一族之人,执掌神兵荧惑,在柱国将军宇文则和学宫夫子的联手唯独之下,虽然断躯一臂,仍旧悍勇冲杀出了重重包围。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倪天行。

    张了张嘴,道“夫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倪天行手中剑抵在房顶瓦片上,看着和记忆中相比长大许多的王安风,脸上神色柔和些许,声音却平淡,道

    “有两件事情,需要现在去做。”

    “做不成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王安风神色微微变化,想到了当日倪天行之所以发狂的缘故,他知道眼前倪夫子年少失孤,被一个鱼帮之类的渔夫们的组织带回去养大,可是这个鱼帮却因为得了他手中那一把荧惑剑而惹来了灾祸。

    有武者杀尽了那个小帮派上上下下数百人。

    哪怕老幼女子也没有留下活口。

    当年倪天行看到那杀他一家上下的仇人却含饴弄孙,而将他捡回去抚养长大的义父却尸骨已凉,还要背负上莫须有的邪魔名声,方才做出了那震惊天下的大事。

    之后,王安风在掌握巨鲸帮后曾经让公孙靖去打听消息。

    但是即便是以那时候公孙靖的甲等密探身份,线索在离开扶风郡瞬间断结,参与此事的人或者出了意外,或者遭受巨大打击,自尽于屋中。

    当时候公孙靖言语不详,此刻想来,能够将事情做得如此干脆利落,恐怕只有天京城中地位极高的人才有这种手笔。

    倪天行握着剑,平淡道

    “你现在,不该在这里。”

    “不日天京城会有巨变,你若能够不来,就是最好,可你还是来了,那么这几日,勿要让你麾下之人妄为。”

    “言尽于此。”

    言罢不给王安风继续追问的机会,转身离去,似乎他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而已,身法极为霸道,踏空而行,王安风本欲去追,可是倪天行转手一剑,剑气灼热,虽然堂堂正正,却自有一股偏执和霸道。

    王安风手中神武剑横栏。

    剑气碰撞。

    恐怖的压迫力令王安风不得不飘身后退一丈之余,方才卸去了剑上的劲气,但是灼热之感仍旧存在,令冰冷空气变得扭曲。

    在太学不远处有一座院落。

    这个院子,在寸土寸金,居大不易的天京城虽然占地不算大,但是却相当清雅。

    当然,这清雅二字的评论,需得不曾有一侧墙壁上被写满的诗句才成。

    两侧墙壁上,处处可以见到墨痕,有的只是写了几句不符合韵脚的杂乱诗句,最多的是七言五言的绝句,也有挥毫写下一整片古赋的人物,堂而皇之,占据了一大片的白净墙壁。

    吴楚之地文采风流,许多古迹中都有文人墨客留下来的诗句,而有些盛名在外的酒楼,也会有住客在墙壁上留下自己的文章,只是这里既不是什么古迹,那些诗句更不是什么什么恭贺赏景,其中许多都是辱骂的话。

    其中写诗赋的那一位更是文才斐然,连续用典,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剑一样,专门往最生疼生疼的地方去刺,刺进去了还要漫不经心拧上两下,狠辣刺骨。

    一名穿蓝色云纹缎子长衫的书生正借着酒气,歪歪扭扭写下诗句。

    然后扔掉早已经没有多少墨的狼毫,上上下下观赏自己的诗句,抚掌哈哈大笑,然后解开了腰绳,避开众人视线,在墙角洒下一泡黄汤,才晃晃悠悠离开。

    有一位士兵看到了这一幕,转过头去,不去理会。

    住在这里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院子住着一个大贪官,人人都恨贪官,尤其据说他还会去卖官,来了几年,有钱就能从这个人的手里进去太学念书,太学出来按照规定就会有能力去做官。

    而且这个大贪官要价狠重。

    世家中没本事得了举荐的人,并不介意从这里得一个门路,富商们也同样,也因此才令这府邸里的官员没有被撵出去,不过朝堂上已经闹了许多次,一次闹腾地比一次大,就是没能把这个贪官掀倒。

    百姓们心里面也就更恨,恨地磨牙。

    天色渐渐亮起。

    姜守一穿上衣服,未曾去惊扰自己的妻子。

    去了侧房做了些简单的饭食,原本的厨娘听说他是个贪官之后要了很高的价钱,他实在是出不起,只好将那名厨娘辞退,顺便得了个铁公鸡的外号,想来后世应该会有他的记载,大秦姜守一,大贪大富,一毛不拔。

    他想到这一点事情反倒是忍不住笑了下。

    担心惊扰妻子多睡会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找了个地方坐下,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书卷上写的是那位夫子当年的言行。

    其实夫子本人并不曾著书立说,老人认为道理应该言传身教,文字并不能够容纳道理,也无法阐述道理,只会留下让人故作玄虚解释,夸大扭曲的空间,只是后人觉得若没有文字记载,可能会遗失许多,才自作主张留下老人言行。

    而今经注已经比起老人的话多出百倍不止。

    可真正的道理都很简单,比如饮食,比如读书和思考。

    比如有教无类。

    过了两刻时间,身后穿着青衣的女子才走出来,冬日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些,她为姜守一披上衣裳,姜守一反手轻轻握住女子的手掌,另一只手握着书卷,微笑道“吵醒你了”

    女子轻轻摇头,只是道“冬日更深,现在更苦寒了些。”

    姜守一笑了笑,牵着自己手掌,看着旁边寒梅,轻轻道

    “我要做的事情有些乱来,你跟着我,怕是”

    秀丽女子笑道

    “你是想要再如年前那样,故意装出来纵情声色,想要将我气走”

    “不要做这样的梦了,当年在学宫中,你可不如我的,更何况当年成亲时候,你说一生是我,富贵是我,贫贱是我,生死亦是我,不离不弃,莫不是要打算违约”

    姜守一哑然失笑,道“我辈应当一诺千金,可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我想着的是全天下金子都拿来,我都不会换,要是你要走的话,我一定死死抓住不要你走出门去。”

    “只是这一次罢了,这一次虽然已经将事情准备好,但是现在时机仍旧还不到,世家和皇朝的冲突仍旧未曾彻底展开,千百年世家,便如同一座高墙,典籍大多在他们手里,武功也在他们手里,官员大多出自于世家之中。”

    “前朝曾禁止世家结党,可他们虽然退出朝堂,仍旧是天下士林党首。”

    “长此以往,天下哪里还是百姓的天下百姓终其一生,大多只是行尸走肉,只知道躬耕农田,或许在世家眼里,百姓如此就可以,可以吃饱,穿暖,可我觉得还不够好。”

    书生脸上微笑很柔和,轻声说。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他们最少能够写得出自己的名字。”

    “奢侈些的话,便希望他们也能走远些,看的也多些。”

    “若有人能站在我面前,脚底还有泥土,斥责我姜守一满篇胡话,他自己的道理更好些,我会想大笑着请他喝酒,姜守一此生无憾了。”

    “可是这很难。”

    “是难,世家多年经营,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打破的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微不足道。愿意主动做这一个打入世家长堤的长钉,最多一二十年,再无法垄断书籍文字的世家,便会摇摇欲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姜守一牵着妻子的手,平缓看着远空,声音渐渐低下去。

    沉默了很久,突然道

    “若是,若是时机已到,而那长堤仍旧还不曾出现这一道裂缝,我”

    他声音顿了顿,转口笑道

    “我想,我辈读书人,应当不至于如此。”

    女子轻声道

    “你品论史书,总说很多人都太天真了,你现在不也如此”

    姜守一笑道“因为我始终还是觉得,无论哪一个时代,天下人心终究不死,而我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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