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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月珰
“十七郎,既然来了,不如同我们一道比箭吧。”冯蓁朝严十七招了招手。
可怜严十七,明知道自己箭术很是寻常,却又舍不得拒绝冯蓁。
“一起吧,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输给个小女君么?”萧谡道,这句话无疑将严十七给逼上了梁山,谁让他眼神不好呢。
严十七之所以硬着头皮点头,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冯蓁一个小女君的箭术再厉害,又能有多强呢?
说严十七能文不能武,只是跟萧谡等人相比而已,但他祖父官居太尉,曾执掌天下兵权,他的孙子又怎么会不习骑射,所以严十七觉得自己胜冯蓁还是可以的。
“幺幺,你还没说咱们这场比试的彩头哩。”萧诜低声问冯蓁道,他站在冯蓁左侧,用他宽阔的肩膀将其他人投向冯蓁的视线全都隔绝在了他的身侧。因为声音低,所以萧诜还故意靠近了冯蓁一些,以向旁边的人展示,他与冯蓁有多亲近,就差没摇头摆尾地撒泡尿将冯蓁标记为自己的所有物了。
冯蓁也配合着萧诜压低声音道:“若是我赢了,就请殿下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过这个要求我现在还没想到。”
萧诜立即就意识到,这彩头对自己实在太有利了,赶紧道:“嗯,那若是孤赢了,幺幺也得答应孤一个请求。”萧诜可没敢说是“要求”。
“好啊,那殿下可不许耍赖。”冯蓁明媚地笑道,眼眸里倒映的可就不是星子了,而仿佛是此刻高挂晴空的耀日,璀璨得叫人几乎睁不开眼。
“放心吧,孤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萧诜拍了拍胸口道。
“幺幺,既然咱们要比试,是不是得先拟个彩头?”严十七不甘寂寞地绕过萧诜杵在了冯蓁的右侧。
萧诜朝严十七看过去,严十七当仁不让地也看了回去,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电闪雷鸣。一个是感觉自己和冯蓁“情投意合”,一个则是感觉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城阳长公主孙女婿,所以都不肯往后退一步。
冯蓁就跟没发觉似的,兴致勃勃地道:“只是寻常比试而已,要什么彩头?”
萧诜一听,脸上就带起了笑,刚才他和冯蓁约定的彩头岂非只是他二人之事?是以萧诜很想喷严十七一脸地说一句,“干卿底事。”
“没彩头可就没意思了。”三皇子萧论也来插上了一脚。
冯蓁不想要严十七的彩头,但是萧论的还是不错的,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道:“听闻三殿下的琴声可引凤凰,若是我赢了,不知可否请三殿下单独为我奏一曲?”
奏一支曲子不算什么稀罕事,可单独奏一支听在人的耳朵里就遐思无限了。
“那若是孤赢了呢?”萧论笑道。
“自然就是轮到我在殿下跟前献丑了。”冯蓁可没有吃了亏的。
“也是单独的?”萧论道,这话说得就像是调戏了。
在场闻言之人都皱了皱眉头,萧诜已经握起了拳头,想招呼萧论一拳。严十七皱眉却是因为冯蓁不该先说“单独”之语,未免显得轻佻,所以才会被萧论如此对待。
冯蓁依旧跟没事儿人似地笑道:“殿下单独为我奏一曲,却是不用回禀皇上和安妃娘娘的,可我若是要单独给殿下奏一曲,你却得先跟我外大母说一声。”
这话回得妙,一语就化解了轻浮的尴尬,呛得萧论摇头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孤是没这福气了,若是孤赢了,那就请蓁女君赏咱们所有人一曲如何?”
“殿下大气。”冯蓁夸赞萧论道。
众人到了靶场,都拿过了自己的弓试了试弦,唯有萧谡没动。
苏庆道:“五殿下不玩一玩儿么?”
萧谡瞥了眼冯蓁,“没彩头的确没什么意思。”
冯蓁笑道:“那正好,五殿下可以给咱们做判官。”
萧谡不置可否,冯蓁也懒得理他,反正他也只是不速之客,又没人邀请他,一只一毛不拔的肥羊还能指望别人给他好脸色么?
“怎么没看到靶子,幺幺?”萧诜此时仿佛才醒过神来,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番道。
“喏,那不是么?”冯蓁指了指约莫五十步开外的地方,那儿两棵树之间系着一条线,线上又垂挂着几枚柳叶。“楚有养由基能百步穿柳,咱们比不得箭神,五十步试试如何?”冯蓁几乎是带着挑衅地看向萧诜。
萧诜看了看那柳叶,距离倒是不远,可是柳叶轻、薄,此时又刮着风,那柳叶在空中飘舞,根本就没个准头。即便不刮风,随着那箭矢突过去,带去的风也会让柳叶发生偏转,“这要是都射不中呢?”
“都射不中算我输,如何?”冯蓁自信满满地笑道。
“呵。”萧诜笑道,“幺幺,你这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以前还缠着孤学射箭,现在倒是狂妄起来了。”
冯蓁也不言语,只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诜活动了一下肩甲和手腕,走到了地面上画白线处站定。萧论也走了过去,唯有严十七还留在原地,他的箭术他自己知晓,平日能射中靶心都算不错了,即便是明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他也不可能百步穿杨。
“十七郎,试一试啊,反正也只是玩一玩儿。”冯蓁笑得很是甜地朝严十七又招了招手。
严十七有些无奈地看着冯蓁,美的确是上天入地仅有的美,可这不善解人意也是登峰造极的不解意。然则严十七现在想装肚子疼也不行了,进退两难,还是硬着头皮站到了白线前。
“以多少箭为准?”萧论问。
冯蓁转头看向充当判官的苏庆和萧谡。苏庆很自然地去看萧谡。
“十箭吧。”萧谡倒是个擅长做主的人。
若是十箭都射不中,再射一百次那也是不可能,众人也没有异议。
萧诜率先射出了一箭,箭矢擦着那柳叶的边缘过去,没有射中却也虽败犹荣了,所以脸上便带起了三分笑。本来他这第一箭就只是用来试准头的。
萧论的第一箭在柳叶下两分,其实如果那柳叶不被突然来的风往上吹去的话,萧论的箭很可能会正中柳叶。
严十七就勉强了一点儿,箭矢落在了柳叶下方的地面上,准头差得太多。
三人都射出了第一箭,齐齐地转头看向冯蓁那一箭。
箭出如电,对面柳叶处有人举起了红旗,那是射中的意思。
萧论和萧诜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尤其是萧诜,反应过来后朝冯蓁笑道:“行啊,平日没少练射柳吧?”不过这笑可没抵达他的眼底,六皇子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原以为只是和冯蓁的一场游戏兴致的比试,萧诜来之前还想着得故意输给冯蓁才是,省得她心底不舒服。然则故意输和赢不了却是两码事。
或许是因为好胜的动力给了萧诜加持,也或许是运气来了,萧诜的第二箭也正中柳叶。
萧论虽然没中,但神色却十分平静,似乎成竹在胸。
至于严十七,就不用提了,完全不值得一观。
十箭唰唰地射出去,萧诜就只中了第二箭,萧论却是后来居上,连中了三箭。本该让人叫好的,可惜冯蓁却是十箭十中,自然就衬得萧论的战绩黯淡无光了。
严十七则完全被撇在了一旁,脸色有些阴沉,还有些挂不住的尴尬。身为太尉之孙,即便是在皇子身边,他也从没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过。
最后还是冯蓁最先想起了他,她举了举手中的弓箭,“十七郎,多亏你今日送我的弓,否则我可不能十发十中。”
这句话说了其实还不如不说。严十七并未觉得多高兴,反而觉得女子就该贞静,耍刀弄箭的有什么意思,真正是浪费她的好颜色。
“幺幺,你这算是名师出高徒吧?”萧诜笑道,他倒是挺会自娱自乐的。傻大个儿虽然好胜心强,却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下回打猎看来可以叫上你了。”
冯蓁笑道:“殿下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可不是跟你学的,而是跟纪昌学的。汤山苑那两年反正也没事做,我就跟书上写的那般学,用丝线把虱子吊在窗户上。”
说到这儿,冯蓁就开始摇头晃脑地背书了,“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睹余物,皆丘山也。那柳叶在我眼里,自然就跟蒲席一般大小了。”
“真的假的?”萧诜问道,他能问出这话,明显就是被冯蓁给忽悠住了。





万万不可 57|猛兽出
冯蓁没好意思再往下编, 抿嘴笑了起来,真是越笑越乐。
萧诜并无被愚弄的恼怒, 看冯蓁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诸天星辰都在她眼中, 他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想着将来她若嫁了他, 定要日日叫她如此开心畅快才好。
冯蓁被萧诜含情脉脉的眼神给弄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她约萧诜比箭,可不是为博取他好感,反而是想压一压他, 原以为萧诜输给一个女子会不高兴的, 可结果似乎正好相反。好在冯蓁还有别的计划。
至于严十七, 似乎是被她给气着了, 也算是送上门的福利吧,冯蓁心想。
比完箭, 苏庆留众人烤肉, 却是无人拒绝,唯有冯蓁道:“我可不行,好不容易瘦下来, 表哥拿烤肉引0诱我也太不厚道了。”减肥自然是冯蓁的借口,虽然她挺想留下来薅羊毛的,但没有人能随心所欲,冯蓁好歹也得顾忌一下未嫁的名声,尽管她一点儿也不想要。
冯蓁去长公主那儿聊了会儿天,用过午饭嫌弃日头太热, 所以想去池边的雪浪阁午憩,谁知路上正好看到萧谡往这边来,她闪身便避近了竹篱后。
冯蓁也说不清自己的这种躲避的行径是为何,她有些怵萧谡。这人的真实想法都藏在了夜色里,好似一头神色慵懒的狮子,走过你身边眼都不睬你,让你以为他无意捕捉猎物,可你只要瞥到他锋利的爪子,就会知道他想吃你,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冯蓁想着未来萧谡将手握大权,唯我独尊,若她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比如弄个贵妃做做之类的,那她最好还是在他面前低调做人,减少出现频率才是。
“你在躲着孤?”萧谡的声音从竹篱的另一侧传过来。
冯蓁猛地一扭头,险些扭到自己的脖子,只见萧谡就站在东北方竹门下,她甚至都没察觉到他是何时绕过来的。
萧谡今日穿的是一袭竹青地暗绣银竹叶纹的罗袍,头戴竹节簪,郎朗如清风入竹林,倾倒万竿斜。这人吃了她的仙桃后,居然莫名多了些仙气儿,看得人心发痒,总想玷0污一下才解恨。
冯蓁暗自鄙薄了一下自己的“肤浅”。
至于萧谡的问题,冯蓁这时候即便是否认没躲他也没什么意思,不开口就全当是默认了。
“在生气孤没有报救命之恩么?”萧谡朝冯蓁走过来。
冯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后悔没把宜人带在身边,只因就在公主府中,她素来喜欢自由自在,不爱叫人跟着,这会儿却是得着教训了。
“你在怕孤?”萧谡皱了皱眉头。
冯蓁以为,这不是废话么,听见他跟严十七说的那句话,她不怕他才怪。对救命恩人都这么狠,也难怪能成大事了。
冯蓁的回答是又往后退了半步,大腿抵在了背后的石桌上。见萧谡又往前走了一步,她赶紧道:“殿下,外大母都跟我说了。”
萧谡似乎早有所料,“卢氏的事?”
冯蓁点点头。
萧谡走到石桌边的石鼓凳上坐下,“坐吧,你这么紧张,难道是将孤当做登徒子了?”
“怎么可能,殿下是做大事之人,女色于殿下就是浮云。”冯蓁是既怕萧谡,又还得捧着他,心里那叫一个委屈,不过她还是依言坐下了,因为俯视着萧谡说话,并不能叫她产生优越感,反而平添不自在。
萧谡笑了笑,“浮云却能蔽日。”
冯蓁摇头反驳道:“能蔽日的那是乌云。”
萧谡轻笑出声,作势打量了冯蓁片刻,“幺幺洁白无瑕,自然不是乌云。”
冯蓁心下诧异,这应当是调0情吧?她是没弄懂萧谡,一边想让自己与他表弟定亲,一边又来撩拨自己,他的喜好莫不是“人0妻”?
见冯蓁不说话,萧谡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看着她的眼睛道:“孤不是恩怨不分之人。”
萧谡盯着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得冯蓁退败地撇开了脸,低声道:“若有恩的话,只求殿下以后对我外大母能网开一面,便算扯平了。”冯蓁可从没想过要让萧谡报什么救命之恩。
皇帝的救命恩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怎么扯得平?”萧谡道。
冯蓁闻言重新抬起了眼皮看向萧谡,这人还真是记仇啊。
萧谡往冯蓁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孤的命,孤可是看得很贵重的。”至少比卢氏整个家族的人命都贵重。
冯蓁着急地摆了摆手,却发现嘴里的话没办法说出来,她总不能说萧谡的命不贵重,就这么扯平了算了吧?
萧谡往前再倾了倾身子,声音越发低沉地道:“幺幺,救命之恩常人都是怎么报答的?”
冯蓁几乎能感觉到萧谡鼻尖的热息了,赶紧地闭上了眼睛,萧谡现在就像一头从草丛里走出来的狮子,充满了攻击性,吓得她嘴巴比脑子还快地道:“三殿下和六殿下也都抢着要报答呢,我可吃不消。”
冯蓁听见萧谡的身体往后靠而发出的衣服摩擦声,这才松了半口气,剩下的一半气儿是刚松到半路,又重新提了起来。
因为她搁在石桌上的手,被萧谡的手覆住了。
冯蓁吃惊地睁开眼,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可力道却完全不是萧谡的对手,“殿下!”
“孤欠下的恩一定要报,不报的话会睡不着觉。”萧谡垂下眼眸,握起冯蓁的手把玩道。
铺天盖地的羊毛风吹面而来,头晕目眩的感觉瞬间俘获了冯蓁,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而这期间萧谡一直没放开她的手。羊毛蹭蹭蹭地涨,冯蓁从来就不是什么“富贵不能淫”的人,所以抵抗得特别艰难,“殿下今日怎的突然……如此直白?”
萧谡笑吟吟地看着冯蓁,“因为孤发现,含蓄对蓁女君而言毫无用处。”
冯蓁看着自己的手,在心里从一默数到十,然后又默数到二十,最后到三十,才舍不得地开口道:“殿下能放开我的手么?”
“孤怎么觉得你心里是不想孤放开的?”萧谡道。
冯蓁抬起下巴挑衅道:“殿下这是想要娶我么?”
在萧谡开口之前,冯蓁又抢着道:“殿下如真想娶我,就该禀明了皇上和我外大母,而不是私下在这里轻薄于我。殿下如果是这样报恩的,那下次恐怕就没人愿意救殿下了。”
萧谡松开冯蓁的手,抿平了唇角的笑容,神情肃穆地道:“孤已经表明了心意,却还得确定蓁女君你的心意,否则那就真不能叫报恩了。”
冯蓁梭巡着萧谡脸上每一处微表情,却看不出所以然来。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刚才却为何又捉着她的手反复摩挲?还有,萧谡这意思是他是在表白?
这么没有情意的表白,冯蓁还真是头一回见。
“我……”冯蓁顿了顿,看见萧谡的神情微微地绷紧,所以他是在紧张么?
“我不愿意。”冯蓁轻声地但却十分郑重地道。
萧谡缓缓地站起身,冯蓁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萧谡,被拒绝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不太好预测。
萧谡看着冯蓁的眼睛,静默片刻后道:“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在等尘埃落定?”
这问题还真难不倒冯蓁,她大概是这世上最不需要等尘埃落定的人。不过这一次在她开口之前,萧谡却抢先了一步。
低下头。
冯蓁的唇被温柔却强势地覆盖住,萧谡的鼻息将她整个感官都裹挟在了其中,她是万万没料到萧谡这一旦不含蓄之后,就直白果决得如此吓人。猛兽跳出丛林时,果真是一扑上来就是撕咬,不见血不收手啊。
“孤想自己找答案。”萧谡的唇抵着冯蓁的唇道。
白息汹涌而至,是冯蓁从没经历过的富有,元丰帝所有血脉的龙息加在一起,甚至再加上从前的萧谡的龙息,也没有此刻这般澎湃,像是百川归海,冯蓁已经完全迷失在了大海上茫茫的白雾里。
唯一为她指引方向的只有一丝甜蜜的桃香,那既是冯蓁熟悉的味道,却又不完全同于桃花源的酒香,却叫她迫切地想更多更多地攫取,仿佛那对她极其重要。
所以冯蓁邀请式地放开了唇齿。
这次第便是,丁香微吐,轻粉慢卷,琼浆带桃醉,玉液润酒红。
冯蓁的腰也软了,腿也绵了,若非萧谡支撑着她全身的重量,她早就晕在了地上。
没错,等萧谡发觉不对时,冯蓁已经双眸紧闭,怎么唤也唤不醒了,好几年没犯的怪病,此刻又席卷了冯蓁。
好在冯蓁没有涂抹口脂,萧谡的脸上也无任何残红,他双手平摊地抱着她,疾步走出了竹篱,遇到园中的侍女,急言吩咐道:“蓁女君又晕厥了,禀了长公主,快去请御医。”
冯蓁的病府中侍女都是知晓的,但见她的手无力耷拉在空中,就知女君只怕是又无故昏厥了。一时间园中众人都忙碌了起来,萧谡也不便将送冯蓁去她屋中,就近将她抱入了池畔的雪浪阁中,正好那儿原就是冯蓁打算午歇的地方,床榻齐全。
冯蓁昏迷,冯华一听到信儿就赶了回来,急急地问长公主,“外大母,幺幺这都好几年没犯病了,怎的突然又昏迷了?”
长公主可没冯华那般焦急,冯蓁又不是第一次昏迷了,每次醒过来之后也没什么大碍,虽说查不出病因,但似乎也没多少妨害。她之所以让人去叫冯华,也是想趁机让她回来住几天,松快松快,也省得冯蓁醒过来就又往蒋府跑。




万万不可 58|入室启(上)
“不知道, 是老五发现的,她跟老五就是犯冲, 次次昏迷都有他在场。”长公主提起萧谡实在没什么好气儿。
虽说长公主无意间真相了,可冯华自然不能当真, 她朝长公主行了礼, “外大母, 我去看看幺幺。”
“去吧,不过你怀着身子,也不要太忧虑了。”长公主道, “你在这儿住几日, 等幺幺醒了再说吧, 你君姑那边想来也不会怪你。”
却说冯蓁这一觉睡得格外的不同, 竟做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春0梦,其中细节却也没什么值得提及的, 反正不过就那么几个动作, 就那么短短几秒的快乐。
重点是梦中萧谡将龙息全数哺给她后,冯蓁眼见着自己桃花源中的白雾全部退了开去。露出了遍植仙草的灵山,激荡着琼浆玉液的巨瀑, 并一处用凤凰木搭建的宫殿。宫殿中有丹房,搁架上放着满满的灵丹妙药,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
冯蓁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漫山遍野的跑着撒欢儿,可那白雾突然就往回掩了过来,灵山不见了, 仙鹤瑞兽也消失了,什么巨瀑、丹房全都开始消退,冯蓁大叫着“不要”从噩梦里惊醒了过来。
“幺幺。”冯华一把捉住了冯蓁在空中乱挥的手。
“阿姐。”冯蓁满头大汗地坐起身,刚才在梦里实在是跑得太累了。她缓了口气才道:“阿姐,你怎么回来了?”
“外大母让人告诉我的,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冯华担忧地问。
冯蓁摇摇头,她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的,虽说梦里的好东西全都消失了,然而桃花源中的白雾却的确退了一丈有余,那株桃树下出现了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本藏蓝封面的册子,冯蓁还没来得及翻看。
安抚过冯华后,冯蓁才钻入桃花源里,看着那书名《桃谱》的册子。
桃谱一共九页,每一页描述了一枚仙桃的功用。
仙桃九枚,第一枚名“去疾”。所以萧谡吃了之后,才能生死人肉白骨,而且后来中刀后伤口也才能急速愈合。可以想见,他将来也会无病无痛的,不说长命百岁,但身体的自愈能力却比常人要好上了太多。
仙桃第二枚名“美颜”,冯蓁只觉得名字有些好笑,可是第三枚的名字和功效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驻颜”,青春不老虽然极其令冯蓁动心,但她原是打算把这枚果子给冯华的,以防她生产有意外,结果现在却是这种功效。
冯蓁在心里忍不住给萧谡又记下了一笔,早知如此,说什么都该把第一枚给她阿姐留着的。
不过既然念起了萧谡,冯蓁就不可回避地想到了那个吻。萧谡的“狼子野心”淋漓尽致地全都展现在了他的那个吻里。冯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早该料到的,萧谡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人?
她的秘密虽然彼此没有揭开那张纸,但却是心照不宣的,萧谡是容不得别人拿到的。
冯蓁后悔得绝食了一天惩罚自己,顺便清清肠。
冯蓁将桃谱翻完,才发现天上守恒,此起彼伏,就没有多少大便宜让人拣起来。
仙桃的最后一枚,名曰“孕灵”。谱中说仙桃夺天地之造化,也夺人之精气,所以凡为仙人,皆难孕育后代,否则天道将不守恒。若欲“孕灵”,必须服用第九枚“孕灵”,方能产子。
至于这产子之后,天道的守恒会不会被打破,桃谱上就没记载了。
冯蓁茫然地放下《桃谱》,若是在天0朝,她此刻就该高兴得手舞足蹈了,随便撒欢而不用担心造出人命,再也不用隔靴搔痒,岂不是人生快事?
可现在是华朝,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
冯蓁感觉自己前途堪忧啊,想来想去还是不嫁人最好。
“幺幺。”冯华第二日早晨再来看冯蓁,唤了她好几声才叫醒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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