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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我爸当校草那几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风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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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在即,最后在家修整的几天时间,陆嫣全天守在陆臻的房间门口,像猫咪似的暗中观察,盯着他复习功课。
换其他任何高考学子,这三天都可以好好休息,但是陆嫣太了解自家老爸了,要是真让他这几天丢开课本、放飞自我,兴许他能立刻进入到暑假状态,彻底忘记三天后他还有一场高考要参加。
“爸,你就直说吧,你现在这成绩,能考上大学不?”
陆臻靠在松软的电脑椅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悠闲地说:“你这话问的……大学肯定是能考上,运气好的话,还能冲个清华北大。”
“得了吧你,还清华北大,你能摸到一本线,我就得去庙里上香还愿了。”
陆臻轻拍陆嫣的后脑勺,不满地说:“老子的二模考,挤进年级前五十了你怎么说!”
陆嫣有气无力地说:“也就那一次……”
陆臻二模考的时候,破天荒地考进了年级前五十名,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虽然高三以来,的确涌现了不少黑马同学,冲到了排名前列,可是像陆臻这样的吊车尾居然也能冲进来,这就有点太过魔幻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臻这下子是要彻底崛起翻身的时候,三模考,他再度被打回原形,滚回了年级百名以后。
而后几场密集的模拟试验考,陆臻的成绩一直都处于这样一种“蹦极”的状态,时高时低,水平发挥起伏不定。
陆嫣把这种现象归结于:运气。
所以陆臻能不能考上重点大学,还真得去拜拜文殊菩萨。
“这四天,你再好好温习一下功课。”陆嫣拍拍他的肩膀:“简瑶妈的成绩一直都不错,年级前三十总能保持着,你可不能落后给我妈。”
提到简瑶,陆臻立刻来了精神,自信地说:“完全没问题,我和她最近一次也只差了……二十名。”
陆嫣有气无力地说:“你和她最远的一次,差了两百名。”
陆臻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揽住陆嫣的颈子,将她拉过来桎梏在腋下,威胁道:“小丫头,有些事情呢,看破别说破,懂不懂。”
“放开我!”
“老子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爷爷,陆臻他又欺负人了!”陆嫣大喊了起来。
护女狂魔陆简气势汹汹冲劲房间,拾起脚上的拖鞋砸陆臻的背上:“除了欺负你妹妹,你还会干点什么人事儿!”
陆臻“嗷”地叫了声,松开了陆嫣,陆嫣连忙跑到陆简身后躲起来,幸灾乐祸地冲陆臻吐了吐舌头。
陆臻不甘心,低低地喃了声,唯闺女难养也。
行……当爹的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那天晚上,陆嫣猫在松软的羊毛毯里,犹豫了很久,终于给沈括发了一条短信,向他询问情况。
她一直不敢联系他,怕打扰他的复习。
平日里,陆嫣若是一直没有给他去消息,他肯定也会发短信或者打电话过来。
都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了,沈括一直没有音讯,陆嫣免不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等短信到深夜,他没有回复,给他打电话,语音提示对方显示关机了。
陆嫣“腾”地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各式各样的小说电视剧常见情节,意外情况譬如车祸、不如不告而别……
她盘腿坐在床边,哆哆嗦嗦地紧握着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安慰自己,这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关机睡觉,很正常。
不,也不对,沈括睡觉从来不会关机,这是他的习惯。
在一起之后,沈括从不会关机,他总会让陆嫣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他,甚至连短信也是,洗澡除外,其余时间都是秒回。
这太反常了。
陆嫣心里像是被浇了一盆了冷冰冰的凉水,也开始害怕起来。还有两天就高考了,这个时候,沈括千万不能出事啊!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焦虑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决定连夜去沈括家里看看情况。
陆嫣偷偷扒在门边,宛如做贼般,朝屋外探了探脑袋。
陆简因为明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论坛峰会,因此早早地睡下了,屋外的灯也就全熄了,只有陆臻的房间门缝处还透着光。
他还在看书。
其实要说努力,这一年来,陆臻的确够努力,虽然嘴上唧唧歪歪地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但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考出好成绩。
不仅为了向陆简证明自己,也为了变得更优秀,让简瑶看得起自己。
陆嫣轻轻掩上房门,捏手捏脚下了楼梯,来到玄关处。
她摸着黑,颇有心机地从柜子里找出一双很久没穿的鞋换上,同时将自己的拖鞋也藏进了鞋柜里,伪装成一种她还在家的局面。
这套熟练的本事,她是上一世就会了,那时候陆嫣经常晚上偷溜出去玩,嗨到凌晨才回家,一次都没有被她傻逼老爸逮住过。
陆嫣轻轻阖上了大门,跑到后院推着她的自行车,出门后火急火燎地朝着沈括家赶去。
这会儿的街市差不多都打烊了,不过街上的行人不少,街边的夜市大排档依旧热闹。
陆嫣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拐进沈括家所在的巷子。
自行车轮胎摩擦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咯咯哒哒的声响,在静谧的小里格外清晰。
巷子里亮着各家灯火,唯独沈括家里的灯是熄灭的,窗户黑沉沉一片。
陆嫣赶紧按下刹车,跳下来将车停在墙角,走到窗户边朝内望了望。
屋里好像没有人。
这时候,对面的一扇破旧的木门打开了,有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出门倒水,望见陆嫣鬼鬼祟祟站在人家墙檐边,问道:“哎,你找谁?”
陆嫣连忙应道:“我找沈括,他不在吗?”
妇人一边哄着怀里的婴儿,一边说道:“他爸昨个夜里呼吸不上来,紧急送医院了,这会儿应该也还在医院吧,今儿整一天都没见人回来呢。”
“啊,那沈叔叔严重吗?”
妇人叹了声:“看着沈括把他爸背出来,都是半条命让小鬼勾走的人了,这会儿啊,说不准……”
陆嫣的心已经凉了半截,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半晌,手脚都麻木无知觉了。
那妇人说完以后,便转身进了屋,嘴里叨叨着:“病了这么好些年,这要真去了,倒还是好事,拖累着那孩子啊……真是造孽。”
陆嫣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地小巷子,来到街口。
高考这几日总是要降温的,天上下了几颗雨星子,街道湿漉漉的,倒映着路灯的微光。
陆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一定没事的,沈爸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听沈括说,他爸在陌生人面前比较腼腆,有些放不开,但实际上性格相当开朗乐观,时不时地总爱讲几句幽默的冷笑话。
沈括性子沉闷,也常常被他爸逗得嘴角抿笑。
若非是这样的乐天派,病了这么多年,任谁都很难坚持下来。
……
从沈括日常只言片语的描述中,陆嫣也能够看得出来,沈括对父亲感情很深,他不常会笑,但聊到父亲的时候,他薄薄的唇角总会微微上扬。
陆嫣停在街口思考了几分钟,然后骑上车,飞速朝着市人民医院驶去。
一般而言,这样的重病都是送往北城最好的公立医院——市人民医院,他肯定也在哪里。
陆嫣一路飞驰,只用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市人民医院,在门诊部询问了好半天,可她不知道沈爸叫什么名字,所以询问台也没有办法给出具体的住院房号。
陆嫣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抹高瘦的身影从缴费窗口走过,正是沈括。
他手里拿着缴费的回执单,正低头仔细地核对着,几缕刘海挡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灯光下,他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与倦怠。
“沈括!”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括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抬起头来。
白帜灯映照着他惨白的脸庞,看起来精神极差,恹恹的模样,下颌缀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泛着几缕血丝。
见到陆嫣的那一刹,他眼底才划过一丝亮光。
陆嫣急忙跑过去,几番欲言又止,想要问他沈爸的情况,可是又不太敢问。
沈括看出了她的担忧,直言说道:“在特护病房,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
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陆嫣却松了一口气,她方才过来的一路,风伴着微雨吹眼睛,好几次没忍住抹眼泪。
她好害怕沈爸出意外……
沈括抬头看向门诊部大厅挂着的时钟,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太晚了。”他嗓音略有些哑:“你来这里……”
陆嫣连忙解释:“你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没接,就快高考了,我有些不放心……”
沈括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看,解释道:“今早就没电了。”
他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
“我能去看看叔叔吗?”陆嫣问。
沈括默了默,点点头,带着她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陆嫣靠在沈括身边,时而抬头望望他的脸,试探性地伸出手,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指头。
沈括能感受到小丫头柔软的掌心所传达的力量。
温暖又贴心。
特护病房在住院部三楼,这一楼的病人比较少,因此很安静。走廊的顶灯不太明亮,给整个过道笼上一层无精打采的黄光。
透过病房窗户,能看到沈爸鼻子上挂着呼吸机,陆嫣不太看得懂心率仪,但是那上面显示的心跳频率,很微弱,低于正常人指数。
“深度昏迷中。”沈括靠在墙边,无力地解释道:“昨晚送过来急救,还动用了电击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但没有脱离危险。”
陆嫣知道,只有处于濒死之际,心跳停止了,医生才会使用电击。
听着沈括寥寥几句的叙述,陆嫣也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危险。
走廊上有家属躺在横椅边睡觉,所以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来到走廊尽头的露台边。
雨停了,凉风轻柔地飘着,树叶沙沙作响。
燥闷的夏日被驱散了不少,对于高考学子来说,真是万幸不已。
沈括倚在护栏边,从胸前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打火机是陆嫣送给他的那一枚,他一直在用,很喜欢。
对于喜欢的东西,沈括不会束之高阁,他会带在身上,时常使用。
点烟的手一直在抖,几次都没有点燃,打火机落在了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他表情很平静,可是陆嫣看得出来,他心下早已方寸大乱。
昨天晚上,他差点失去爸爸。
这个世界上,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爸爸妈妈。
陆嫣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打火机,不经意地用衣角划了划眼睛,然后起身,踮脚给他点火。
沈括犹豫了片刻,附身就着火,燃了这一支烟。
过去他不会在她面前抽烟,因为陆嫣说不爱闻二手烟味,不叫他抽。
这次她主动给他点烟。
沈括背过身去,走远了些。只抽了两口,就按灭了烟头。
“我送你回去。”
陆嫣看着沈括疲倦的脸,泛着黯色,料知他昨晚一宿没睡,今晚要守着沈爸脱离危险,势必也不会睡。
“沈括,今晚我留下来,替你守着,你去睡会儿。”
“不用。”
沈括果断拒绝了陆嫣的提议,拎着她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兜着她下楼。
“沈括。”她拉长了尾音,急切地说:“后天就要高考了沈括,你不能整天不睡觉!”
“这不重要。”他平静地说。
和他父亲的性命比起来,高考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这几天我帮你守着,你去睡觉。”陆嫣急切地说:“我本来就爱熬夜,完全没问题的,好不好,沈括。”
最后她抱着沈括的手臂,都近乎是带着哭腔哀求了:“每天熬夜学习,准备了三年,怎么可能不重要呢。你去睡会儿好不好。”
小丫头刚刚一直在偷抹眼泪,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难受,这会儿终于装不下去了,眼睛湿漉漉的,说话的声音也颤了起来:“我一定帮你好好守着沈爸,求你了,好不好。”
沈括的心被她的眼泪濡湿了,绷了这么久的弦,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他用力将女孩揽入怀中,单手按着她的肩胛骨,紧紧地抱着,仿佛是要将她按进身体一般。
她轻轻地拍着他,仿佛安抚,柔声说:“不会有事的,你去睡会儿,哪怕一小会儿。”
沈括终于沉沉应了声:“好。”
陆嫣拉着沈括回了走廊,沈括不放心,没有去家属休息室的小床睡,只靠在走廊过道的横移上,坐着眯会儿。
陆嫣赶紧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腿,说道:“那你枕着我。”
他垂眸,看着女孩穿了牛仔裤的腿,笔直而修长。
他似有些不太好意思,闷声说:“不必。”
“坐着哪能睡得好啊。”小丫头不由分说拉起沈括的手,将他攥过来:“快躺下来。”
少年的神情似乎略有些羞涩,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顺从了她,合衣躺下来,后脑勺枕着她的腿。
他睁着眼睛,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的脸。
她拿一双桃花眼眼睛美得令人难以呼吸,动人心魄。
只是此刻她还小,眸光单纯。若是将来成熟之后,拥有这样一双迷人的美眸,不知是何等旖旎的光景。
陆嫣被他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快睡。”
他听话地闭上了眼,长睫毛扫了扫她柔软的掌心肉。
闭上眼之后,倦意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沈括立刻跌入了沉沉的睡眠。
半梦半醒间,似乎能感觉到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的柔软,落于唇角。
他干燥的薄唇动了动。
没能醒过来。





重回我爸当校草那几年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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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天际泛了微光。
两天没睡,沈括太累了,所以这一晚枕着陆嫣的腿,他闭眼便睡着了,沉了下去,陷入状态极好的深度的睡眠中。
早上六点,沈括生物钟到点了,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强撑着努力睁大的眼睛的样子。
小丫头真是一宿都没睡,逼着自己保持清醒。
是真的不能睡,她也不敢睡,沈爸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情况,需要及时叫医生。
毕竟人命关天。
陆嫣见他醒过来,疲倦的小脸展开笑意,眸子也熠了光:“睡醒啦?我看你睡得好香啊,还打呼噜呢。”
沈括立刻坐起身:“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打呼噜。
陆嫣本来也是逗他的,伸手挠了挠他凌乱蓬松的头发:“睡过之后,精神好了?”
“嗯。”
“这样就对了,放心吧,沈爸今晚没事,刚刚医生来过,说情况正在好转。”
“谢谢。”他闷声向她道谢。
有拿着盘的护士路过,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对沈括说:“你女朋友真不错,一个人帮你撑了整晚,三点那会儿,我看她困得都快不行了,一个劲儿用指甲掐手背……”
“哎?”
陆嫣打断了护士的话:“那什么,有点饿了,沈括你去买点早餐啊……”
话音未落,沈括抓起来她的手,果不其然,左手手背上,有几道弯弯如月牙形状的指甲印,微微泛红。
陆嫣缩回手,若无其事地说:“闻到谁在吃小笼包了,好饿噢。”
沈括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等护士离开以后,他无声地揽过陆嫣的肩膀,下颌抵在她的额头,在她的刘海上印下一道似吻非吻的痕迹。
晨昏交际处,黎明的曙光刺破堆叠的云层,宛如绯红的染料,渐次晕染开。
陆嫣的心一阵燥热。
很快,沈括松开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陆嫣摸了摸额头,嘴角上扬,含了清甜的笑意:“你是在亲我吗。”
“不是,没有,别乱想。”
“明明就是……”
或许是因为父亲病情好转,沈括心里也轻松了许多,问她道:“你昨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陆嫣傻了。
这特么……不是都睡着了吗?
“你装睡!”
“没有,但有感觉。”
“我没做什么,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做什么……”
她絮絮叨叨地解释:“不可能,我是女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沈括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那双狭长而漂亮的瞳子看得她心虚不已,仿佛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似的。
陆嫣耳垂都挂了红。
真丢脸。
她支支吾吾道:“反正你都不想亲我,我这么主动,显得好像很那个……”
沈括的手落到她的唇瓣处,粗砺的拇指指腹轻轻扫过唇瓣那正中那一点柔软处。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不应该太草率。”
陆嫣诧异地望向他,只见他无比认真地说:“你要有心理准备,第一次,可能会很久。”
他已经想了很久,场景也造了无数个,克制隐忍到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太过轻率。
陆嫣微微睁了睁眼,有点傻。
虽然……
知道他说的是初吻,但这话说出来,没有办法不让她往别的地方胡思乱想。
会很久……是要多久呀!
她脸颊瞬间胀成了樱桃红。
那个年代的少年,大抵都很纯洁正直。
是陆嫣污了。
……
沈括拎着医生开的单子,下楼缴费拿药,陆嫣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医生走出办公室,见陆嫣守在病房边,误认为她是病人的女儿,将一个需要签字的病历表单递给她。
陆嫣不知道那是什么,接过看了看,解释道:“抱歉,这个好像不应该由我来签……”
她话音未落,忽然看到资料表上,沈爸的原工作单位那一栏,赫然写的是——
恒辉水泥厂。
陆嫣的心跳蓦然间跳慢了半拍。
她不可能不知道恒辉水泥厂,这个工厂是陆氏集团名下最早创办的一间实业工厂,陆氏地产最初开发建房所需的水泥原料,都是从恒辉水泥厂来。
小时候,陆臻牵着她出去散步,远远地路过了恒辉水泥厂,曾经指给她看,说你爷爷曾经就是靠着办这家实业工厂而发迹的。
人到中年的陆臻,说起家族历史的时候,眸子里划过一丝苍凉与无奈。
年幼的陆嫣那时候,还看不懂父亲眼底的复杂,她极目远眺,看到大片青色麦田对面,滚滚浓烟自水泥厂的长烟囱里飘散出来,将天空的云都染成了乌青色。
后来十多年的时光里,陆氏投入了大量的物力财力,施行工厂改制,车间变成了无尘车间,这才慢慢将污染减少到最低。
“小姑娘,你想什么呢?”医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打断了陆嫣的回忆。
她抬起头,嗓音沙哑地问医生:“沈叔这个病,是和他以前的工作环境有关么?”
“当然啊,沉肺就是因为长期吸入工业粉尘所导致的。”
医生说话间,见陆嫣的手紧紧攥着病历单,都捏出褶皱了。
“那……等会儿那个男孩回来,你让他在病历单上签个字。”
陆嫣无力坐在椅子上,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她知道沈爸的病熬了好几年,可她独独想不到,沈爸以前竟然……
是在为陆氏工作!
她看看自己身上漂亮的衣服裙子,从头到尾,每一件穿的用的……都是品牌,都是最好的。
她又抬头,望向病房里昏迷不醒的沈爸,那个被疾病折磨形容憔悴的男人……
沈括连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都……没有。
太欺负人了!
沈括取了药回来,走廊里空荡荡,不见了女孩的身影。
“陆嫣?”他轻唤了声,可无人回应。
走了吗?
沈括眉心微蹙,走到座位边,看到了那张微皱的病历单的个人资料页,父亲原单位赫然在目。
沈括的心蓦然一刺。
她看到了。
医生从其他病房出来,对沈括说:“哎,你回来了,赶紧在病理单上签个字。”
沈括拿出笔,机械地在单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医生。
医生进办公室的时候,没忘回头对他说:“刚刚那女孩,你朋友吧,看着脸色不太对劲。”
沈括按了按眉心,闭上了眼睛。
思绪飘到了初一那年,第一次和陆臻见面。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耐克球衣走进教室,宛如一团灼灼燃烧的骄阳。
沈括敏锐地注意到,球鞋的颜色也很好看,鞋尖擦得干干净净,连鞋带里都没有一点泥灰。
他一进教室,便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年幼的沈括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孩子也可以穿得那样鲜艳,那么干净。
而自己,永远只有黑灰色的那几件衣裳,毛糙的运动鞋鞋带黑乎乎的,里面的泥灰怎么洗都……洗不掉,泥灰像是侵染进了每一缕纤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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