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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的七十年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怕穷,就怕自己喝汤别人吃肉,不怕考不上,就怕别人金榜题名自己名落孙山,这个时候的聂老三媳妇,真是恨不得把老顾家给拉下水,和她一起难受。
可是不能,她拉不下来。
她难受得心口疼,骂了一通后,就开始喃喃自语:“你们怎么就考不上呢,你们怎么就不能争气呢,你们就这么不争气啊,白高兴了,白高兴了……”
旁边的生金也很无奈。
他觉得自己考得还可以,也不知道怎么就没考上,也许是自己心气高报考得大学比分数高了不匹配?也许是自己错估了分数?
生金不知道,他也无从知道。
他只知道命运已经给了他宣判,他没考上,从此后他就只能在养殖场工作了。
不过,他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养殖场至少是铁饭碗。
他叹了口气,上前安慰自己娘:“娘,养殖场也不错,今天我们还发了一些前几天剩下的鸡蛋,都是磕坏了的,但是我瞧着除了磕坏了点皮,也没其它毛病,内部员工便宜,不要粮票,五毛钱三十个呢。”
现在东西贵了,外面的鸡蛋要粮票不说,七毛钱一斤,不便宜。但是他内部员工买的这些鸡蛋,五毛钱三十个,三十个能有三斤多,算下来一斤才一毛多,便宜多了,这简直是白送。
生金觉得沾大便宜了,养殖场工作也挺好的。
然而聂老三媳妇却根本不知足。
如果是以前,她想到自己儿子在养殖场工作,她得高兴坏了,毕竟比当农民强太多了,但是现在,她怎么都不舒坦。
不就几个鸡蛋吗?她家的鸡也会下鸡蛋,有什么了不起?发不了财,也当不了官,一辈子喂鸡喂猪的,有什么出息?
所以她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刻薄地说:“几个鸡蛋,瞧你这出息,你这辈子也就是养鸡的命,和人家福宝顾胜天没得比!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个孩子!”
生金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原来勉强挤出来的笑也顿时不见了。
他已经够努力了,没有考上,他也没办法,但是为什么他娘总是拿自己和福宝顾胜天比?这么多没考上的,凭什么总是说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先出去了。
聂老三媳妇看生金出去了,又把一通怒气撒到了生银身上:“你啊你,小时候不是比福宝学习好吗?怎么现在差这么多?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这孩子怎么就命里带衰?”
说到带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生银大骂:“你这就是一扫把星啊!你说自打生了你,就没一件好事,好好的福宝,还被折腾着赶出去了,如果不是生了你,我至于不要福宝吗?”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高考的考场上你拉肚子?你怎么就这么会挑时候?晚几天早几天都不行,非这时候拉肚子!”
生银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坐在炕头上。
她努力了,拼搏了,哪怕很笨很笨,也拼尽全力准备高考了。
本以为占尽先机,好歹能考上个大专,可谁知道,竟然因为拉肚子这种说出去都丢人的理由就这么名落孙山了。
到底是自己太笨,还是这个世界就在和自己作对?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自己?
生银痛苦地闭上眼睛,呆呆地傻想。
一个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却又隐隐浮现在脑子中的想法一直徘徊在心里,让她的心好像被剪子绞着,被锄头凿着。
福宝是福星。





福宝的七十年代 第122章福宝是福星
第122章福宝是福星
上辈子,聂家所有的好运,聂家所享受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和生金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福宝带来的?
这辈子,自己把福宝赶走了,所以自己一无所有了,就连本应该和福宝一起考上名校的生金,都落榜了。
没有了福宝,聂家整个倒霉了?
生银想起这个,眼睛都直了,脑子中不断地回想着这辈子,上辈子,就这么无限地循环,一件件地对比,一桩桩地去想,上辈子总是阴差阳错地各种幸运,这辈子总是莫名其妙地各种倒霉。
这一切变化,难道背后真有一双无形地手控制着这一切,而这就是福宝背后的福气,属于福宝的福运?
想都这种可能,生银不寒而栗。
她瞪直了眼睛。
如果福宝真就是那个福运,那她到底在闹腾什么?把到手的好运气往外推吗?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上辈子的一些细节。
一些琐碎的小事,当时自己并没在意的,比如她爹娘是如何疼爱福宝,说福宝就是好运气,说没有福宝咱家可没有这光景,她不以为然,冷笑,觉得她爹娘就是偏心。
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她抱着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这一次,福宝分享了复习资料,县里不少同学都考得不错,虽然没有福宝那么好,但一个个都不差的样子,可是只有她,明明拿到了福宝的资料,却莫名其妙因为拉肚子就这么错过了!
这是福宝的福运在排斥她,不让她沾光吗?
生银几乎将自己的头发活生生揪下来。
为什么她要重生,像上辈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当一个不太被父母疼爱的生银不是挺好?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就在这个时候,聂老三媳妇睡着了。
睡着的她,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她过得很如意,一切顺遂,福宝依然是她的女儿,她很疼爱福宝,甚至比自己的双胞胎还要疼爱,福宝在聂家过得也很快活。
她从月子里就不断好吃的,后来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这辈子经历过的许多倒霉事,也都是别人家的,从来不是他们家的。
甚至在那次倒卖棉花絮子的时候,她家男人也没有因为投机倒把抓起来,反而是抓了一大把的大团结回来,她家日子过得滋润,经常能吃到好吃的。
再后来,她梦到了什么,她梦到她家生金考上了京师,她家福宝也考上了京师,她家生银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也被招工去了县里的纺织厂,总之他们家一切都顺心。
乡亲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人人都说她聂老三媳妇有福气,说她家这日子过得红火。
这个梦真好,真美,她整个人就像飘在云上,落在幸福的棉花堆里,浑身都舒服,洋溢着幸福的小泡泡,她在那个梦里笑啊,笑得合不拢嘴,笑得想流泪。
她觉得日子太好了,这辈子值了!
突然,她的梦醒了。
醒了后,她还揉了揉眼睛。
这个屋子怎么回事,这么破?还有她身上衣服怎么回事,根本不是福宝孝敬她的那身羊毛呢子大褂。
她一起身,又看到了生银,生银呆呆傻傻的,抱着胳膊,好像在那里打着冷颤。
生银咋是这样呢?
她盯着这样的生银,猛然间,脑子里那些美好的梦五彩缤纷的肥皂泡泡一样破灭了。
那,那都是假的,那是梦啊!
梦醒了后,真实的一切残忍而可怕地呈现在眼前。
没有京师大学,没有纺织厂,没有香喷喷的五花肉,更没有那让全村人羡慕到眼红的羊毛呢子大褂。
有的只是冷锅冷灶,已经两个孩子名落孙山的惨状。
聂老三媳妇瞪大了眼睛,无法理解地望着这一切。
如果没有那个梦,她也许不会去想。
但是有了那个梦,尝到了那种美好和幸福,她看着这眼前的一切,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生银,生银!”
她突然跑过去掐住生银:“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把福宝赶走!是你,是你,是不是你!”
被掐住脖子的生银恍惚中抬起头来,望着她娘。
她娘凶狠狠地对她。
她攥紧了拳头,轻轻地摇头。
不……
上辈子的那个生银,她也不想当。
哪怕过上了好日子又怎么样,她还是不想当那个万年老二,当那个永远在福宝之后才被看到的孩子。
她要当,就当最风光荣耀的那个。
即使和福宝斗,最后的结果只有惨烈,她也认了。
她抬起手,一把将她娘的手掰开,冷冷地说:“是我把福宝赶走的吗?是你,是你自己不想要福宝了,你嫌福宝累赘,不想要她了,关我什么事!”
……
在最初的激动和惊喜后,顾家一家子欢天喜地地为福宝和顾胜天准备去首都上学所用的物品。说起来,这年月考上大学虽然不是当了官老爷,但是从此后真是不用愁了。
顾卫东早就打听过了,说是以后的许多装备国家都被包办了,最后到处打听了一番,又仔细读了那录取通知书,顾卫东两口子给福宝顾胜天准备了钢笔文具,雪花膏,红双喜的瓷脸盆,搪瓷暖瓶,茶缸子凉水杯什么的,做了新的被褥,另外去县城里扯上好的布料做了四季的新衣裳。
一切准备好了后,刘桂枝总算松了口气,以后福宝和顾胜天去大学,户口会转到城里,粮食关系也跟着转到城里,到时候就是吃公家饭的人了。
听说大学里每个月会补助生活费,好像一个月能补助十六块钱。
虽说现在顾家四房日子好过了,不补助也能供养两个孩子,但是国家给补钱,那感觉就不一样了,说出去后,别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你,来一句“这就是吃公家饭了”,那滋味就和自己供养完全不一样了。
准备妥当后,这边福宝和顾胜天也要出发了,出发前,除了天天被刘桂枝各种殷殷嘱咐外,还要抽空参加下同学的聚会。
福宝的那些同学,不少都考上了。
据说县委里都注意到了,说怎么本县考上这么多大学生,是外县的三倍呢,为了这个,还特意写了个总结报告交上去,收到了上级的表扬。
而福宝的同学们心知肚明,如果不是福宝的那份资料,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考上?这都是多亏了福宝。
这一天,福宝的同学们办了一个聚会,把福宝和顾胜天请过去了,福宝以为就是普通的那种同学聚会,高高兴兴去了,谁知道一进去,同学们就把她围住,一个个地给她送礼物,眼含热泪地感谢她。
有一个女同学叫牛秋娣的,甚至握着她的手说:“福宝,你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我的早不见了,在书店里也没买到什么复习资料,我本来以为自己没戏了,多亏了你那份资料,我把从你那里抄来的资料研究了好多遍,翻烂了,我考上了。”
她紧紧握着福宝的手:“谢谢你,福宝,真得谢谢你。”
说着,她哭了:“如果不是你那份资料,我一定考不上,我如果考不上,我,我可能就得嫁人了!”
大家看着这女同学,都忍不住也想哭了。
他们知道这个牛求娣,家里特别穷,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以前上学期间就过得苦,苦得每天都挨饿,如果她考不上,那肯定被家里赶紧嫁人,还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现在,牛求娣考上了,家里一下子风光了,把她捧着了,她可以去上大学,可以吃商品粮,从此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这人生的路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啊!
何止是这位牛秋娣,还有其他同学也都一样,不管家里什么光景,谁不盼着考上,考上就是不一样了。
而这次能顺利地考上理想的大学,除了自己刻苦,还有福宝送的那份资料。
除了那份资料,冥冥之中,他们认为,还有福宝带给他们的好运。
听说福宝是尼姑庵里走出来的孩子,她天生自带着福运,她送给大家的资料,是开过光的。
他们心里未必真得全信这个,但是总隐隐感觉,或许是有关系吧。
是以心里对福宝的感激,更添了一层,农民孩子骨子里对神秘力量的崇敬,对她人品和无私精神的敬佩,这一切都让他们对福宝的感觉不一样了。
福宝,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福宝望着这些对自己感激到近乎崇拜的目光,实在是没想到的。
她最初分享那些资料,其实就是觉得自己需要,因为需要,也就分享了。
她自己一直踏实学习,认为凭着自己实力,是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的,在这种情况下,不至于说怕别人挤掉自己的位置,就私藏了资料不舍得分享给别人。
只是没想到,仅仅是分享下资料而已,竟然让大家如此感激。
当同学聚会结束的时候,她收到了各样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很值钱的,有的也只是家里自己腌制的几个茶叶蛋而已,然而这其中的心意,自然不是能用价值来衡量的。
吃完饭后,大家又都拿来红色塑封的笔记本,彼此给对方写祝福的话,让对方给签字,并留下临别赠言。
这种赠言一般都是诗句,流行的英文句子,泰戈尔诗集中的诗句,或者是拼搏奋进的句子,比如不畏荆棘不畏艰辛,为了社会主义现代会而努力什么的。
从同学会回来后,福宝又被知青点的知青们请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除了孙丽娜,其它知青都在,大家一起出钱买了许多好吃的,请她吃。
和她的同学们一样,知青们对她也是充满感激。
没有她给的那些复习资料,大家肯定两眼抓瞎,这次她真是帮了大家的忙。
当然其中对福宝最感激的还是苏宛如,苏宛如看着小小的福宝,明明她是福宝的老师,但是她觉得是福宝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她这几天在狂喜之后,冷静下来,有时候甚至隐隐想起当初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福宝对自己说的话。
那句话当时并没太在意,绝望的人,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无力的安慰罢了,但是现在想想,却仿佛是一种征兆,一种预示。
她心头微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再次望向福宝。
福宝已经快十八岁了,满头鸦青长发扎成两条辫子从耳朵边垂下来,前面是齐额的刘海,那头发乌黑柔软,越发衬得肌肤白净剔透,如同上等牛奶一般,而在这乌发雪肤的明艳娇嫩之中,一双澄澈黑眸更显清凌动人,其下娇柔翘起的小鼻子娇憨可爱,而略显薄软樱桃小唇儿却是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弧,让人一看就心里生出许多的柔软和舒坦,仿佛三月春风拂面一般。
这姑娘漂亮,真漂亮,一望让人惊艳,但是这种惊艳却是让人心生温暖和喜欢的,会打心眼里觉得愉悦,舒服,而没有任何的不适。
哪怕同为女性,也不会产生什么嫉妒,就好像福宝这样的姑娘,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一个福宝,和寻常的姑娘,真是完全不一样。
……
福宝和顾胜天终于出发去首都上大学是八月的最后一天,一大早陈有福就找来了两辆牛车,把考上大学的知青和福宝顾胜天他们一口气拉到城里,到了城里后,就去转乘汽车。
汽车在乡间小路上晃悠了几个小时,一路上大家晕车的,难受的,兴奋的,各种情绪都有。
就这么坐了四个小时的汽车后,终于到了市里。
在市里,他们转乘火车,而在火车站,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福宝和顾胜天考上的是首都的大学,首都大学分数都比较高,几个知青没敢报,大部分为了保险考得省内的,或者临近省的一般大学。
和顾婉如他们告别,说好了要互相通信常联系后,福宝和顾胜天提着行李进了火车站。
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是绿皮罐子火车,福宝和顾胜天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看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两个人买了车票,又提着大包小包的,终于赶上了去。
在狭窄的车道里找自己的座位,安置行李,最后终于坐在座位上松了口气。
顾胜天将一个个的大包袱摞在行李架上后,拿出来搪瓷缸子:“我给你去打点热水,咱泡着烙饼吃。”
福宝之前晕车,没敢吃东西,肚子里空落落的,现在被顾胜天一说,肚子咕噜噜地叫,忙点头:“嗯,我再把茶叶蛋拿出来吧,咱还能就着茶叶蛋吃。”
顾胜天拿着搪瓷缸子过去打热水了,周围的乘客打牌声,南腔北调的说笑声,列车厢里一片喧闹。
随着一声长而低沉的汽笛长鸣声,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了。
耳边传来了播音的声音,此时播放的是一段京剧样板戏。
福宝靠在车厢的铁皮窗前,望向窗外,她这个位置很好,能看到远处属于这个城市的楼房。
都是五六层高的红色楼房,还有十几层高的大厦,流动在公路上的公交车拖拉机,还有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大军。
所有的这一切景致在飞快地往后移动,片刻之后,便快速地消失在一片树林后。
这是福宝第一次踏入一座城市,第一次看到这种高层的楼房,第一次见识到城市的繁华,更是第一次坐在火车里。
一切都是新鲜的体验。
属于她的崭新人生,即将开启。




福宝的七十年代 第123章火车上的军哥哥
第123章火车上的军哥哥
顾胜天用搪瓷缸子打来热水后,福宝把厚实的白面烙饼撕碎了泡在里面,然后拿出筷子来,兄妹两个凑着脑袋就着热水吃烙饼,那烙饼烙得特有嚼劲,泡热水里后外面变软了,但里面还带点硬,吃起来外软里韧,还挺有滋味的。
福宝又剥开茶叶蛋,一人一个,吃得香。
正吃着,她突然意识到身旁有一双眼睛正望着自己,抬眼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样子,被晒黑的脸蛋泛着高原红,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茶叶蛋。
小姑娘就坐在一个妇女怀里,从衣着看,那个妇女和自己一样来自农村,而且是应该是非常贫困的样子,身上的粗布大襟褂子带着补丁。
出门在外,但凡条件好一些,都不至于穿带补丁的衣服。
福宝给对面的顾胜天使了个眼色,顾胜天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也曾穷困过,知道一个贫困的孩子对鸡蛋的渴望。
小时候看到垃圾堆里有点鸡蛋壳都忍不住拾起来想舔一口,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长大了,少吃一口多吃一口鸡蛋已经不是那么紧要了。
于是福宝从尼龙兜里掏出来一个鸡蛋,然后起来出去。
旁边坐着的是一位穿军装的男人,见她要出去,赶紧起身让了座位。
福宝走出座位,来到小姑娘面前,把鸡蛋递给她:“给你这个吃吧。”
小姑娘一看到鸡蛋,惊了下,之后望着福宝,显然是不好意思拿的,赶紧抬头看她娘。
她娘忙说:“不用,不用,孩子吃饱了,刚让她吃了,她不吃鸡蛋。”
小姑娘看着福宝手里的鸡蛋,咬着下嘴唇没说话。
她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让福宝不忍去看。
看着会有些心酸,她知道自己在小姑娘这个年纪,也一定有过这样的眼神。
福宝把鸡蛋硬塞到了小姑娘手里:“吃吧。”
说着,她望着那妇女,笑了下:“孩子还很小,就是一个鸡蛋,我们带多了吃不完也容易坏。”
“再说了,咱都是一起坐这趟火车,既然相逢就算是个缘分,大嫂别这么客气。”
她这一说,那妇女眼里顿时有些湿润,感激地望着她,不好意思地说:“哎呦,可真是让你破费了,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孩子也是不懂事,她太嘴馋。”
福宝便笑着和妇女说了几句话,知道她叫李永红,是从泾县上的车,是带着孩子去首都找自己男人的。
“当初他下乡后就遇到一个机会,和我离婚回城里去了,现在孩子这么大了,我想带她去认认爹。两三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能找到不,我心里没底。”李永红说起话来特朴实,很快把自己的事都给抖搂了个遍。
周围同车厢的听到了,都不由关心起来,有的甚至问起她男人叫啥,看看认识不。
这趟列车是前往首都的,大家都去首都,说不定就能碰到个认识的。
李永红说了说自己男人名字,没人认识,她有些失望,周围的人就安慰她,说过去了再找,总能找到什么的。
这个年代大家还都比较朴实,人和人之间也没什么防备心,李永红抱着自己闺女小丫,在那里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她这个事,问起她男人的线索,告诉她怎么找,她一个劲地点头,眼中充满了茫然。
福宝看着李永红怀里的小丫,她隐隐感觉,这母女两个过去首都怕是不会有什么一家团圆的好结果,但是现在当然也不好给人家泼冷水,只能盼着她们以后能过好日子。
这时候,旁边的军人开始和顾胜天搭话,这个军人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可以说是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了,再加上他身上那身军装,更显得挺拔英俊,不是寻常穿着中山装的男子能比的。
这人颇为健谈,顾胜天又是直爽性子,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还聊得比较投机。
福宝从旁听着,知道这个军装男今年二十六岁了,叫于敬飞,是某部队的,现在是回首都探亲。顾胜天一听,觉得亲切,说起自己大哥也当兵,又和人家说了部队番号,这么一对,才知道他们两个的部队还曾经遇到过。
这边于敬飞和顾胜天聊熟了,不由望向福宝:“这是你妹妹?你们兄妹长得不太像?”
顾胜天笑着说:“我妹妹啊,她是——”
这边顾胜天刚说了一半,想想话音转了个弯:“我妹妹随我奶,我奶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我妹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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