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那朝着小花园飞奔过来的几个人也是脚步一顿,不由得侧头看向其中两人。
咦?是听错了吗?刚才明明听见说是安宁郡主落水了啊?
她们都是各家夫人小姐进宫时带的丫鬟,没有资格进入宣明殿,就被安排在附近的偏殿之中,距离小花园不远,也是第一时间听到刚才那宫女喊叫的人。
现在她们看的正是月容和安如郡主的丫鬟。
听到宫女的第二声叫喊,月容紧绷的面容蓦然一松,与同样出自长公主府的另一个丫鬟对视一眼,然后拎着裙摆就飞奔进了小花园。
与她们一样的还有简王府的丫鬟,只是她们的脸色却截然不同。
当她们跑到池边假山旁的时候,安如郡主也被从水里捞了上来,简王府的丫鬟们见状,连忙将人从那男子的手里夺过,扯了自己的外衣将浑身湿透的安如郡主包裹起来。
两个丫鬟护在云萝身边,皆都是满脸关切,“郡主,您没事吧?”
云萝的视线落在简王府那群人身上,又指了指跪在脚边的宫女,说道:“此人将我引出殿外,路过这里时安如郡主忽然从假山后冲出来想要推我下水,我往后让了下,她就自己掉进水池里去了。”
月容顿时目光一厉,垂头向另一个丫鬟唤了声:“雀儿姐姐。”
雀儿却在看那个刚从水里上来的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等月容继续多说就悄然后退,飞快的离开了小花园。
安如郡主在水里的时间并不长,喝了几口水又被冻得不轻,在水里昏厥了过去,但在几个丫鬟的揉捏呼喊声中很快醒转。
初时茫然,待双目逐渐聚焦看到站在旁边的云萝时,眼里突然划过刻毒的恨意,手抓着胸前包裹的衣裳,泫然道:“安宁,你为何要推我下水?”
此话一出,包括其他府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转头看向了云萝,脸上皆是惊疑。
云萝眉心微蹙,“我推你下水?”
因为寒冷,安如郡主浑身都在发抖,胭脂早在水中就都化开了,因此清晰可见她巴掌大的小脸白到发青,与平时光彩照人的模样截然不同,更显得分外可怜。
她心里的戾气在疯涨,面上却越发柔弱,垂眸咬了下嘴角,声音都在打着颤,“既然做了你又何必不肯承认?说一句你错了道个歉,我还能抓着不放?我好歹算是你表姐,被你推入水中,你竟是丝毫歉意也没有吗?”
这话可比一味的装可怜厉害多了。
云萝看着被簇拥的她,又看看她身周那些对她怒目而视的简王府丫鬟,最后从湿哒哒的男子和脚边的宫女身上扫过,索性闭嘴不语。
月容却忍不下主子被诬蔑,不由气愤的说道:“安如郡主休要冤枉人,我家郡主从不喜与人争,和您也无冤无仇,为何会推您下水?”
安如郡主身旁的一个绿意丫鬟当即反唇道:“这话应该去问你家郡主才对,我家郡主与安宁郡主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推我家郡主下水?池水冰寒,我家郡主身子娇贵,若是万一有个好歹落下病根,可什么都赔不起!”
云萝阻止了月容还要继续的对话,直视着安如郡主说道:“有时间在这里争吵,不如先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可别水里没冻出好歹,却被一身湿衣服捂出了毛病。”
一阵风吹过,安如郡主顿时打了个哆嗦,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噎了回去。
简王府的丫鬟虽心中愤然,但也明白还是自家郡主的身子更重要,见郡主抖得更厉害了,忙七手八脚的扶起她找屋子去洗漱换衣裳,走时还有人偷偷的瞪了云萝一眼。
安如郡主被簇拥着扶下去的时候,在宣明殿里坐宴的主子们也急匆匆闻讯而来,简王妃,简王世子,衡阳长公主,还有皇后娘娘。
走到面前,长公主第一时间拉着云萝问道:“可曾受伤?好好的,安如这丫头怎么掉进水池子里去了?”
云萝看了眼简王妃和世子,说道:“我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刚才走过这里就看到她忽然从假山里冲出来跳进了水中,我都没来得及伸手拉她一把。”
宗琦钧眉心一抽,忽然问道:“安宁郡主怎么在这里?”
云萝低头看着脚边的宫女说道:“这个宫女说景玥找我,我就跟她出来了,没想到正好遇上安如郡主跳水,要不是我让得快,差点也被撞下水去。”
这话就差直说安如郡主撞她不成,反把自己掉进了水中。
简王妃的眼神瞬间凌厉,“不知瑞王现在何处?”
云萝面不改色稳得很,“王妃应该问这个宫女,我跟她出来,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景玥。”
几双眼睛当即齐刷刷的看向了宫女,都是让人仰望的贵人,强大的气势几乎将小宫女当场压趴下,软绵绵的跪在地上,惊慌得连目光都要涣散了。
皇后沉着脸质问道:“说,为何哄骗安宁郡主到此?”
此话一出,简王妃顿时脸色微变,说道:“娘娘何以就此断定是这奴才哄骗了安宁呢?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长公主将云萝往后塞了塞,“嫂子以为有何误会?”
简王妃的下颌紧缩了一瞬,垂眸看着那宫女说道:“我以为,还是该先问问这婢子有何话说。”
长公主的目光微冷,“嫂子以为,我家浅儿的话还比不得一个宫奴婢更有分量?”
简王妃亦不相让,“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说不定就有安宁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我也很好奇,我家安如好好的做什么要跳到水池里去。”
之前扶着安如郡主离开的丫鬟中有一人回来了,朝几位主子屈膝行礼后,飞快的看一眼云萝,然后凑到简王妃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简王妃的脸色从平静到惊疑再到愤怒,忽然看向云萝,质问道:“安宁,你为何要推安如落水,还编造出那样的谎言来糊弄我们?”
这疾言厉色的,长公主当即也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嫂子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浅儿给你们留了余地,你还真以为你家安如好好的自己跳水池子里呢?也不知我家浅儿如何得罪了她,指使个贱婢来把人引到此处,她就躲在假山里趁机想要推我家浅儿下水,结果害人不成反害了……”
“衡阳!”简王妃勃然厉声道,“安如也是你的侄女儿,你何以这样坏她名声?”
“嫂子这话说得有趣,你方才指责我家浅儿的时候,难道就不是坏她的名声?好歹,她也喊你一声舅母呢。”
为了各自的女儿,衡阳长公主和简王妃互不相让,没有一点意外的吵了起来。
皇后连忙上前调解,又朝最初引云萝过来的那个宫女斥道:“还不快老实交代?你刚才将安宁郡主叫出大殿可有不少人看见!你究竟意欲何为?”
那宫女飞快的朝简王妃和简王世子看了眼,哆嗦着磕磕巴巴的说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奴婢确实请了安宁郡主出来,但……但奴婢并不曾跟安宁郡主说是瑞王爷找她。”
长公主的目光蓦然一沉,“那你请郡主出殿是为何?”
“是……是……”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也惊颤得不像样,“是安如郡主吩咐奴婢去请安宁郡主的,安宁郡主到了这里后,因为……因为与安如郡主发生了争……争执,一时冲动就推了安如郡主一下。”
这反口一咬顿时让简王妃的气势拔高了起来,她不至于放下身段跟个小辈去计较,便朝长公主说道:“你还有何话?”
皇后缓缓蹙起眉头,问那宫女,“两位郡主因何争执?”
“奴……奴婢不……不敢说。”
“只管实话实说,本宫恕你无罪。”
她双膝跪地,额头触着手背紧贴在地面,只看得见乌黑的脑袋而不知她脸上的表情如何。
她支吾了下,说道:“似乎……似乎是为了瑞王爷。”
简王妃不由得惊疑,“这与瑞王又有何干系?”
世子宗琦钧却蓦然的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了自王妃和长公主争吵,到这宫女开口指认,始终保持着安静的云萝。
什么都看不出来,面对这样的指控,云萝依然平静得半点波折都没有。
宗琦钧突然想到了元宵那晚,妹妹表露出的对景玥的思慕和对安宁郡主的无形针对,还有刚才宣明殿内,景玥对安宁郡主的当众示爱,逐渐绷紧了面颊。
“娘,追究原因之后再说也不晚,不如先去看看妹妹吧。”他忽然对简王妃说道,“春寒料峭,她落入冰寒的水中也不知有没有冻伤。”
简王妃被他一说便不由得转开了注意,又听丫鬟说郡主如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是寒气入体,点上了三个火盆子仍抖个不停,身上也烧了起来。
这事可大可小,皇后听了也不禁担忧起来,责怪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你这婢子也太不上心了!”
那丫鬟顿时跪了下来,以手触额伏于地面,说道:“奴婢疏忽,请娘娘恕罪,实在是我家郡主今日受了大委屈,还请娘娘给我家郡主主持公道。”
皇后朝身旁的廖女官使了个眼色,对那丫鬟说道:“起来吧,此事自有本宫做主,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是,谢娘娘教诲。”
皇后又问身旁的人,“安如现今歇在何处?”
廖女官恭顺的说道:“应当被安置在长乐殿。”
一群人便离开小花园,往长乐殿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太医也刚刚被请过来,一番看诊之后说道:“安如郡主被寒气入侵,需得将其拔除,不然恐怕有损底子,落下病根。”
太医这话虽说得婉转,但意思却都说明白了,简王妃不由得脸色一变。
姑娘家最是受不得寒凉,平时连多喝一口凉水都要注意,更何况是整个人掉进了初春的水池里面?那水面上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寒冰都未曾完全融化呢。
简王妃朝女儿扑了过去,搂着几乎要烧起来,却还冷得直打颤的身子,当即心疼得掉下眼泪。
皇后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安如郡主通红的脸,忧心道:“怎么一下子烧得这般厉害?安如,那宫女都说了,是安宁走得太匆忙,正好跟你撞上,反手一推就把你给推到了水里,看在她只是反应过度,并非故意的份上,你做姐姐的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可好?”
简王妃一愣,不等反应,就听见怀里的女儿说道:“我相信安宁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当时不承认,还拿话挤兑我,我心里才觉得有些不舒服,并非一定要与她计较。”
简王妃的脸色顿时又是一变,这话跟刚才那宫女说的可对不上。
皇后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亲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小姐妹总是难免磕磕碰碰的,等到多年后回想起来,就会发现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多不过是一场笑谈而已。你是姐姐,让着些妹妹,回头,我和你衡阳姑母也会管教她,让她以后不可再这样任性。”
安如郡主的眼里划过一丝不甘,但面前的人是皇后娘娘,是景玥唯一在世的亲姐姐,她不想给她留下一丁点不好的印象。
虽然嫉恨为何连皇后娘娘都护着卫浅,但她还是大大方方的原谅了云萝之前的冲撞和任性,还朝远远的站在屏风边上的云萝温柔一笑,配上她此时憔悴的模样,更显真诚。
云萝静静的看着她的装模作样,对于她的示好不为所动。
皇后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才带着包括云萝在内的人离开。
就算身体不适,安如郡主仍不失礼节的目送她们,却没有发现将她搂在怀里的母亲也正在看着她,那目光甚是复杂。
宗琦钧从屏风外转了进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道:“你可知那宫女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和安宁因为景玥起了争执,她一时恼怒就将你推下了水。”
安如郡主愣了下,随之脸色大变,“什么?”
简王妃阖目吸了口气,睁眼朝还欲开口的宗琦钧说道:“大郎,有什么话都等回家再说!”
那一边,云萝刚出了长乐殿,就看到卫漓和景玥急匆匆的迎面走来,看到她就先从头打量了一遍,并问道:“听说你跟安如郡主闹起来了,还把人家推下了水池,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景玥亦是一脸不赞同,“大冷天的你跑水池边去做什么?若是万一不甚掉进去可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从旁边斜斜的横过了一眼,这等瞎话你们究竟是怎么睁着眼睛说出来的?
两人却半点没觉得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只将目光专注在云萝的身上,想要找出她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丝。
“我没事。”云萝觉得,她站在旁边看了一场戏的工夫,事情就结束了。
她盯着眼前两人那歪斜的衣襟,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可真引人遐想。
卫漓目光一飘,撇开了脸,景玥却伸手在云萝的脑门上点了一下,笑道:“瞎想什么呢?”
云萝:“……”厉害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看出来?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254章 你会嫁给我吗
景玥那略显亲昵的言行让卫漓不由转回了头,狐疑的看着他们——景玥这混蛋何时与小萝这样亲近了?还有那种淡淡的默契是怎么回事?
瞎想?瞎想什么?
卫漓的视线莫名让景玥觉得他胜了一筹,于是更不乐意为他解惑。
况且,这惑也没法解。
不知想到什么,景玥的耳根微热,看着云萝的眼神也在不自觉中多了几分潋滟。
皇后忽然拉着长公主说道;“宫宴就快要结束了,阿姐身子娇弱不必再去宣明殿,不如到我宫中去歇会儿,正好我也想跟阿姐说说贴心话。”
长公主目光凉凉的横了她一眼,转眼看到那站在一块儿的两人。
少年风流俊美,大概是那三年的边境军中之行,也因为权掌几十万大军,当然,还因为长大了,他身上已没有了几年前的那股子雌雄莫辨的艳色,却依然俊美无双,昂扬的身姿和一身贵气让人不可忽视,不敢直视。
少女娉婷婀娜,曾经让她自己十分忧心的身高如今已到了景玥的肩膀,小时候怎么也减不下去的嘟嘟肉已不知何时变为柔美的曲线,五官精致,即便面无表情也依然灵气逼人。最出色的就是那双眼睛,眼尾上挑,神光粼粼,既澄澈无垢又深不见底。
一个身姿挺拔,目光专注,一个亭亭玉立,冷清纯洁,不同的风格,站在一处却十分的赏心悦目,莫名将旁边同样出色的卫小侯爷衬得有点多余。
长公主忽然觉得心口一堵,抬步就想要走过去,然后下一秒她就被皇后娘娘强行拉走了。
皇后娘娘在嫁进宫之前,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女中豪杰,长公主这样的柔弱病秧子落她手里,那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
莫说是衡阳长公主了,就连泰康帝也在她手上走不过几招。
卫漓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皇后拉走,再看景玥时就是好一阵心堵,当即二话不说便拉着云萝远离了某人。
无奈某人脸皮甚厚,仿佛看不见好友的脸色,对卫漓的嫌弃视若无睹,反正瑞王殿下也并不想看他。
又香又软又可爱的阿萝都看不过来呢!
景玥在宣明殿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钦慕云萝的事,在贵族之间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尤其他之后并不约束自己的行为。
其实他之前还十分收敛,至少除了格外关注他的那几个人之外,并没有人察觉他对云萝的心思,哪怕看到他对云萝不同于其他的姑娘家,也只以为是因为好友卫漓的面子。
然而,被西夷的大王子当殿挑衅之后,景玥反倒是越发的明目张胆了。
此事在宫宴结束后就迅速的在各大家之中流传开来,因此关注景玥和云萝的人也更多了。
景、卫两家本就关系亲密,若是再行联姻,也不知会不会引发朝中局势的变化。
云萝却没心思去关注外面那些试探和猜测,她出宫回到家后就准备了两份伤药,一份送去给兄长,一份送去了瑞王府景家。
她的几十年医术不是白练的,景玥和卫漓虽表现如常看似隐藏得很好,但有些下意识的动作还是让云萝看出了他们身上的不适,也不知道两人在宫宴上一起离开去干了什么。
伤药送到瑞王府的时候,景玥正将大夫往外撵,却在听说安宁郡主送来伤药时瞬间转变了态度。
景老太妃简直没眼看,骂了他一句:“没出息的,你以为是多好的事啊?她既然看出了你身上有伤,难道能不知道逸之身上也有?你把逸之打伤了,当妹妹的心里不定有多大的意见呢,你就不知要让着些逸之?难怪逸之不乐意你惦记他妹妹,要我是他,我也不乐意!”
景玥嘴角一抽,“奶奶,我才是您亲孙子。”
老太妃冷哼一声,“你也亏得是我孙子,不然我还要大棍子打你一顿呢。你既然惦记上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就该把姿态放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懂不懂?你皮糙肉厚的被打几下有什么要紧?逸之就是个文弱书生,打不死你。”
景玥隔着衣服按了按腰侧,生疼生疼的,必然是青紫了一块。
心里抽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先挑出一点药膏在手臂的乌青上用力揉开,并说道:“您怕是对文弱书生有所误会,那小子七岁时就能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了。”
老太妃一噎,抚着拐杖说道:“他那是来自血脉的传承,虽比不得先祖,却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不过,咱家也不差,你又是领军统帅的大将军,逸之却是从他爹那一辈就开始走向了文臣之道,不是书生难道还是莽夫不成?”
景玥起初听着还好,但听到最后一句忽觉得有点不对,“您老不会以为您孙儿我是个莽夫吧?”
老太妃横他一眼,起身就拄着拐杖“咄咄咄”的出门离开了,她的声音却仍清晰的传进屋里,“不是莽夫难道还是什么聪明人不成?都十八了,老身的孙媳妇还没个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你还跟大舅子打起来了,亏得我跟你姐姐拉着长公主一个劲的给你说好话,说得嘴皮子都薄了两层。逸之怎么不把你打死完蛋呢?”
景玥一手撑着下颌陷入了沉思,总感觉这家已无他的容身之处。
要不,去投奔阿萝?
在他“投奔”之前,却是西夷大王子先登了衡阳长公主府的门,带着来自西夷的丰厚礼物。
可惜,大王子并没有见到他真正想见的云萝,因为云萝在宫宴的第二天一早就又出城到庄子上去了。
泡透的玉米种子在暖炕上已经冒出了一点细嫩的芽尖,她将它们埋进土中继续放在屋里等待抽苗,然后掏出窖藏了一冬的土豆,分芽、切块、拌上草木灰,并指挥着庄户挖坑耕种。
二月中旬,京城的天气渐暖,但外面仍寒风凛凛,土地也不过才刚刚化冻,但地里路边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冒出。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云萝将会在各个庄子之间巡视,亲自参与到玉米土豆的春耕之中。
为长远计,她特意从庄户中挑选出了几个脑子灵活又耐得下性子的人,在她名下那个小皇庄里开辟出了几块试验地。
种子推广之后就应该着手研究如何增加它们的产量了。
前世亩产上千斤,乃至几千斤的产量,她是很向往的。
民以食为天,但粮食的增产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实现的,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需要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努力。
她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知道的东西有限,只能一点一点的挖掘出来,然后交给更擅长此道的人们去做。
这是一件需要很大耐性的事情,所幸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缺耐性。
那样枯燥的医书她都能倒背如流,换一个方向,研究粮食增产又算得了什么呢?又不用她亲自去耕田种地。
这天,久不见云萝回城的景玥终于忍不住的跑出城,找到庄子上来了。
“你这是打算久居庄子了吗?”景玥看着地埂上一身布衣,戴着顶破草帽,毫无郡主威仪在挖土的小姑娘,既心疼又无奈。
景玥今日穿了一身靛青的衣袍,见惯了他的大红大紫,乍然换上这样朴素的颜色不仅不让人觉得奇怪,反倒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云萝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去继续挖土,一把锄头在手中挥得轻若鸿毛,一锄下去却有足足一尺深,随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景玥走到她身边,将她手里的锄头接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土坑问道:“你这是在挖什么吗?挖什么?我帮你。”
云萝觉得这人真是打扰她干活。
可人家好心要帮忙,她一口拒绝好像不太好,便说道:“挖地龙。”
闻言一愣,景玥好奇问道:“挖这个做什么?想去钓鱼?”
云萝摇摇头,“不是,挖回去养。”
“什么?”
“养。”云萝看一眼他奇怪的脸色,解释道,“地龙可使土壤疏松,提高肥力,我想试试能不能人为养殖,增加它们的数量,到时候再放回到地里。”
景王爷表示,这种事情他不懂。
不过阿萝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道理的,他就算不懂,但挖地龙还是会的。
云萝被抢了工作,就捡了跟树枝站在旁边,又问道:“你这王爷当得好像挺闲,城里朝中都没事了吗?”
说话的同时,她伸出树枝飞快的将一条蚯蚓挑进了旁边的木桶里。
景玥因此而找到了挖土的乐趣,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本就是闲在京城,没什么大事都无需我亲自处置,城里这几天倒是很热闹,你不在,不知该说你是错过了好戏还是躲过了清净。”
云萝在他翻开的泥土中仔细寻找蚯蚓的身影,随口问道:“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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