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他们都是京城本地人,不必着急赶时间出城回家。
郑嘟嘟走过一个杂货摊,又忽然倒退了回来,指着那摊子上挂着的一个小铜铃说道:“三姐你看那个铃铛,把它挂在小团团的身上是不是特别好?”
小团团就是公主府园子里的那只黑白食铁兽,郑嘟嘟听见云萝喊了一声团子,然后就自动自发的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团团。
云萝看了眼那个在灯笼火光的照射下发出金灿灿光芒的铜铃,说:“它又不是狗。”
那小贩见这几人穿着便知非富即贵,况且后面还跟着一队侍卫和丫鬟,神情就越发恭顺了,主动将那个铜铃摘了下来,说道:“虽不是什精贵的玩意,但这铜铃还有几分精巧,挂在猫猫狗狗的身上也能逗个趣儿,小姐和小公子不妨看看?”
郑嘟嘟接过来摸了摸,然后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云萝。
云萝似乎不为所动,抬头却问小贩,“多少钱?”
小贩眼睛一亮,忙说道:“承蒙贵人看得上,只需六十文钱。”
“太贵了!”郑嘟嘟忽然说道,“六十文钱都能吃上三斤肉了!”
小贩愣了下,显然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目光忍不住在郑嘟嘟的衣着上打了个转,然后笑着说道:“小公子有所不知,京城的肉价可不止二十文。”
郑嘟嘟纠着眉头,仍是不满的说道:“那也太贵了,不过是一个铃铛而已,顶多只给你……十文钱?”
说出这个价格的时候,他心里仍有些迟疑,但看了看手里的铜铃,他又觉得虽然有点贵,但花十文钱买这个铃铛他还是勉强愿意的。
小贩被他这还价的幅度惊呆了,下意识抬头看向云萝,还有他们身后的另两位公子。
可惜,云萝对郑嘟嘟的行为不置一词,卫漓和景玥见她没有阻拦郑嘟嘟,就也没有开口,只安静的站在后面看郑嘟嘟与人讲价,还觉得挺有意思。
郑嘟嘟见小贩没有看他,就双手攀在小摊上,用力的仰起脑袋,不满道:“你看我三姐干啥?是我要买你的铃铛,我三姐又不会跟我抢。”
小贩干笑一声,试探的说道:“小公子明鉴,这铜铃若是只卖十文,小人是要亏本的。”
见云萝他们并没有不悦之色,小贩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掌,又说道:“小公子若是当真喜欢,小人只收您五十文。”
郑嘟嘟连连摇头,朝小贩伸出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二十文!”
小贩也跟着他连连摇头,“可不能这样便宜,匠人打制铜铃的工钱都不止二十文。”
对上郑嘟嘟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狠了狠心,说:“这样,小人再给你减两文钱,四十八文卖给你!”
郑嘟嘟噘着嘴,两文钱能干啥?都不够他在京城买一串糖葫芦的。
但他又确实喜欢这个铜铃,刚才走过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瞥而过,就喜欢了,因此心里也越发的放不下。
可是四十八文买一个铃铛也太败家了!
他一手抓着铜铃,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荷包,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再这样贵,我就不要了!”
小贩一噎,又无奈苦笑,“小人这儿只是小本买卖,还请小公子手下留情。”
郑嘟嘟歪着头,“一个铃铛卖四十八文还只是小本买卖啊?”
小贩连连拱手,道:“小公子眼光好,一眼就看中了小人摊上最好的物件,您瞧这些手串木雕,也不过十来文而已,这里也有两个铜铃,一个只需十八文。”
郑嘟嘟看了眼那两个铜铃,越发握紧了手里的。
他也是有审美的!
抬头看了看云萝,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提示,那就是自己做主。
他的小胖手抓着自己的荷包,一脸挣扎。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嗤笑,“不亏是从乡下来的,这么几个钱都舍不得花用,当是多大一笔家财呢。”
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楚的传进了这边几人的耳中。
郑嘟嘟霍然转过身,却见身后一对老夫妻携手散步,七八个年轻郎君刚从酒楼里出来,一队兵丁挎着刀巡逻而过,旁边的小摊上有两个年轻公子陪着两个姑娘在挑珠钗首饰,还有行色匆匆的普通百姓,分不清刚才说话的究竟是谁。
肉乎的小脸上露出茫然,然后缓缓的鼓起了两腮,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藏头露尾的小人,说坏话都只敢躲在别人的身后!”
从酒楼出来的几个郎君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诧异的看着气呼呼的小胖孩,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这是在跟谁吵架?
郑嘟嘟已经转身,继续跟小贩讨价还价,“你再便宜些,我零花钱都要花没了!”
刚才来回的两句话小贩自然也听见了,他不愿卷入到任何争斗之中,但看到郑嘟嘟这样若无其事的转头来跟他还价,一时都噎住了。
小小年纪竟这样沉稳,没想到还是从乡下来的,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于是,他又降价了三文,然后咬死四十五文再不肯松口。
郑嘟嘟在败家和节俭之间衡量了半天,终于还是把他的小荷包摘了下来,把里面的铜板全部倒出,“哗啦啦”的声音清脆,看着好像有很多的样子,但数出了四十五文钱之后却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两枚。
他一手抓着铜铃,一手捏着两个铜板,抬头跟云萝说:“我还是把它送给小虎吧,回去的时候,我总要给他带些礼,谁让我是哥哥呢。”
说到最后,他还叹了口气,然后把铜铃和两枚铜钱一股脑的塞进了空空的荷包里,往怀里一揣,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刚付了钱,他就有点后悔了呢,因为这个铃铛不管是送给小团团还是小虎,到最后都没有落在他自己的手上!
他瞄了眼小摊上据说只要十八文的两个铜铃,其实买这两个也挺好的,小团团和小虎都没有落下,还能省钱!
云萝默默的看着他半点不知遮掩的脸色,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子就把他从小摊前拖走了。
卫漓和景玥两人始终守在身后,只是漫步前朝那边买珠钗的二男二女看了一眼,卫漓不置一词,景玥则轻蔑的冷嗤了一声。
转头离开,无人去理会那边白了脸色的四个人。
一直走出很远,郑嘟嘟忽然拉着云萝的手问道:“三姐,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云萝低下头看他,“为何这样说?”
他抠了抠衣角,说:“我们是乡下来的,很多规矩都不懂,之前还有人嘲笑哥哥呢,被哥哥说了回去。会不会也有人这样说三姐?”
“他们不敢。”云萝说,“没人敢当面跟我说这种话,至于背后有没有,我不知,但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放在心上。”
“就像刚才那个人一样吗?”
“对,他连面都不敢露,即使被你骂小人,他也不敢站出来争论反驳,你为何要把这种人的几句酸话放在心上?”
“我才没有!”
郑嘟嘟一下子就把这件事从心里抛开了,觉得三姐说的对,他根本就不应该把那种人那种事放在心上给自己难受,太亏了!
然而,云萝嘴上虽那样说,回头却把对方查了个底朝天。
郑嘟嘟没有分辨出那个人到底是躲在哪里说的难听话,云萝却是从那人开口的瞬间就捕捉到了他的位置,只是当时见识了郑嘟嘟应对之后,暂时没有发作。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哪里值得你费心?想要如何处置,你说一声便是。”景玥趁着卫漓当值不在家,不能打扰他的时机,再次登门来找云萝,却见她正将记录册子翻得飞快,随意一扫就明白了她在看什么。
云萝翻过一遍,将册子随意一扔,漠然道:“如你所说,只是跳梁小丑而已,确实不值得费心。”
景玥捡起册子从头看了起来,边看边说:“离秋闱还有不足两月,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不过是安平侯府的一个庶出子,当时说出那话,或许就等着我们去与他争论呢,一旦有所针对,不论结果如何,他的名声就扬了出去,还能讨好家中长辈。”
云萝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当时听到他那句话的人很少,而云萝他们一旦与他争起来,势必吸引更多的围观者。
围观看热闹的人可不会管事情的因果究竟,他们看到了什么,与人说起就会说什么,还要添点油加点醋。
云萝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不愿意白白的被人这样算计,还是拿一个六岁的孩子来算计!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19章 安如郡主被咬
天气越发的炎热了,整个六月,京城都被笼罩在酷暑之中,骄阳烈日晒得大地都白晃晃的刺眼,只是看着就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也使得京城各类宴席约会都大幅度下降。
文彬白天去望山书院旁听读书,傍晚回来后就教郑嘟嘟,再没有提起要回家之事,显然是打算等云萝的及笄之后再离开了。
左右今年的秋闱,他原本就只是想要去凑个热闹,这哪里比得上三姐的及笄礼呢?
云萝没有特意给郑嘟嘟请个先生或者把他也塞到哪个学堂里去读书,但他的进度却并不慢,傍晚跟着哥哥读书,白天时也会在云萝忙碌的时候,自己乖乖坐在旁边捧着诵读,该学的书籍学了,该识的字也认识得更多了,还能凑出大把的时间来玩耍。
他如今跟黑白团子也混熟了,不会动不动就遭到被咬或被挠的危险,拿着竹子,他就能在饲养人的看顾下尽情的跟它玩耍。
这样热的天,景玥却几乎天天到衡阳长公主府报道,就算偶尔有那么几天有事不能前来,也会派人送来各色新鲜的礼物。
吃食糕点,冰碗鲜果,甚至有时候只是一捧不知从哪里采摘来的小花而已。
他这样殷勤,城里渐渐的就开始出现了一些流言,有人猜测,瑞王府或许真的要与镇南侯府和衡阳长公主府结亲了,如今就等着安宁郡主及笄。
介于此,人们对云萝及笄这件事都更多了几分关注,早早的备下贺礼。
时间流过六月进入七月,在夜晚逐渐凉爽的时候,又到了八月份,三年一度的秋闱眼看着就要开始了。
文彬虽不能去参加考试,但还是一大早就出门到京城贡院的外面看热闹去了。
这个时候跑到贡院外面看热闹,也不知到底是谁看谁的热闹,想到那里必定人山人海,云萝不放心他独自前往,就陪他一起过去了。
离贡院还有两条街的时候,路上就被车马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堵住了,马车已寸步难行,所有人都不得不下车步行。
云萝今日没有在附近定雅间,就悠哉的跟在文彬身后,看着他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满头大汗,甚至都没有出手帮个忙。
所幸文彬也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温黛和苏琼两个,这两个当日在西镜湖浅湾上因为练习龙舟而对战了一场群架的少年郎,如今似乎已和好,又玩到了一块儿。
他们在人群中奋力的往前挤,不见烦躁着急,反而兴致勃勃的觉得十分有趣,温黛还跟文彬说:“这个样子,我们也像是要去贡院赶考的学生呢。”
文彬尚未回应,苏琼就翻了个白眼,说:“可拉倒吧,你至今连个秀才都不是,哪里来的厚脸皮觉得自己是个将要考贡生的举人?”
温黛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已经是个秀才似的!”
挤过一个朝他撞过来的行人,苏琼说道:“马上就是了,我明年就要回乡考试,定能考中秀才!”
“话可别说得太满,免得万一到时候榜上无名时丢了脸面!”
苏琼冷哼一声,显得特别不屑一顾,“你还是多操心下你自个儿吧,温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可是已经考中了秀才,温二哥如今也是秀才之身,你就算比不上两个兄长,好歹别落下太远。”
来啊,互相伤害啊!
文彬转头问温黛,“你兄长今日要入场考试,你不去送他吗?”
温黛叹了一声,又有那么一点不忿的说道:“我倒是想呢,可惜我家祖籍在洞庭,我娘又不许我跟,好像我会打扰二哥读书似的。”他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
大彧科举,不论你居于何地,都必须回到祖籍所在之地参加考试。
几人说着话就挤到了贡院前,离门口越近,聚集的人就越多,越发的找不到落脚之地了。
此时的天色不过微微亮,三步之外看人的相貌还有些模糊,三人踮着脚尖在人群中蹦跶,总觉得挤在人群中看贡院、等候到时辰开门和坐在对面雅间里等待的感觉很不一样。
挤挤攘攘的,三人差点被人群给挤散了,亏得云萝眼疾手快把他们拉扯了回来。
他们这才稍稍安静下来,紧挨着站在一起,随着天光渐亮,文彬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跟云萝轻声说道:“三姐你看,那个就是安平侯府的四公子杜源。”
云萝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看到一个二十啷当的年轻郎君站在离贡院门口几步远的墙边,一身青衫显得十分斯文,丝毫看不出是个会对着六岁小儿口出恶言的卑劣之徒。
此人也正是那天旁边小摊前的二男二女之一。
两月前的那个黄昏,文彬虽不在当场,但之后郑嘟嘟一点都没有保留的跟他说了,云萝也没有瞒他,所以文彬不仅知道,还特意留意了此人整整两个月。
温黛听到话也转头看了一眼,疑惑的问文彬,“怎么,你们与这杜源有仇?”
苏琼也看了眼,说道:“这杜源是安平侯府的二房庶子,去年考中了秀才,也算是有几分才学。”
一个连秀才都还不是少年郎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似乎有装模作样之嫌,但却连温黛都没觉得他这样说有什么问题,还跟着煞有介事的点头说:“听说安平侯府内乱得很,他不到二十就考取了秀才功名,倒是比他那个嫡出的兄长还要厉害一些。”
别以为秀才就很容易考,三年两场院试,一场院试下来,一府之地也才取中几十个而已,许多人考到胡子花白还连个童生都考不过。
文彬看了眼云萝,然后朝两人摇头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他之前曾躲在人后故意说坏话给嘟嘟听见,让人不喜。”
温黛顿时眉头一皱,不满道:“这么大个人竟然欺负嘟嘟一个小孩儿?他也太不要脸了!”
杜源也看到了他们,两边对上目光,他微微一怔,然后若无其事的含笑拱手,遥遥行了个礼。
温黛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咿~真看不出来是个会欺负小孩的。”
欺不欺负小孩的,其实温黛和苏琼都不会太把他放在心上,他们虽年纪小,但身份却远在杜源之上,两方不管读书还是日常应酬都很少有交集。
文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额外的关注那边动作,回头就悄悄的跟云萝说,“我看到他的眼下都有些发黑,也不知是不是读书太用功没有休息好,这样他能考中举人吗?”
能不能考中就凭自己的本事,文彬虽心里不喜那个人,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就不依不饶的,他哪里有那么多无谓的时间用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呢?
秋闱三日一场,连考三场,整整九天时间,在某些无关之人眼中仿佛转瞬即过,对考生家人来说则是度日如年,而考生们自是另一番感触。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秋闱显然就是这一场热闹的中心,考试结束并不是真正的结束,而是另一场热闹的开始。
长长的榜单按名次高低整齐的排列,张贴在贡院门口的门墙上,吸引了人几乎全城人的目光,门丁奔走报喜的声音也在城里掀起一浪又一浪的喧嚣。
在这样全城沸腾的时候,衡阳长公主府内却很安宁,在郑嘟嘟郎朗的读书声中,云萝在提笔练字,气氛安好得急匆匆过来的月容都不由得脚步一滞,然后缓缓的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声音轻缓的说道:“郡主,小团团把上门做客的安如郡主给咬了。”
读书的声音瞬间停顿,郑嘟嘟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似乎想起了当时的疼痛,不由得“嘶”一声。
他当时被挠了一下都疼得不得了,小团团的牙齿那样尖利,咬竹子都跟玩儿似的,岂不是能把骨头都给咬碎了?
云萝停下笔,抬头问道:“安如郡主?”
月容回道:“简王妃今日携安如郡主登门,长公主殿下让丫鬟们带安如郡主来找郡主叙话玩耍,不知怎么的,安如郡主转道去了园子那边的竹林里,逗弄小团团的时候被咬住了手臂,若非饲养之人及时解救,安如郡主的手臂都几乎要被整个的咬下来。”
不管如何,事情发生了,云萝这个主人都不能不出现,当即把笔一放,从书桌后绕出就朝门外走去。
但该问的还是要先问清楚,“从我娘那边到这里,并不需要经过园子,她怎么会跑到那边去?”
月容快步跟在身侧,回答道:“听领路的丫鬟说,是安如郡主定要去园子里走动的,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看到了小团团之后就不顾阻拦的上前逗弄,被小团团反嘴一口咬住了手臂。”
云萝目光微动,脚步也缓慢了下来,表情稍冷。
月容忧心的皱起眉头,说:“简王妃和长公主已经过去了,王妃说要打杀了野性难驯的小团团。”
颠颠跟着出来的郑嘟嘟听到这话顿时跳了起来,“为啥要打杀小团团,又不是它故意去咬那个安……安如郡主的!”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20章 牙尖嘴利
云萝来到离竹林最近的屋舍时,才稍稍靠近,就远远的听见了安如郡主抑制不住的痛哭声,还有简王妃对她的安抚和呵斥。
安抚她受伤后疼痛难忍,又呵斥她好好的为何突然跑到园子里来招惹那凶蛮的畜牲,白白让自己遭罪。
云萝在门外站了会儿,然后才迈步走进去,又听见简王妃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你衡阳姑母家,去找你妹妹玩耍怎么还能迷路到了花园子里?见着个毛绒牲畜就上手去摸,你当那是家里养的猫儿狗儿,由着你亲近?”
虽是满嘴责怪,却同时也心疼得直抹眼泪。
长公主就站在简王妃身旁,一起看着府中的大夫给安如郡主处理伤口,皱着眉头也是一副十分心疼忧愁的模样,即使听见了简王妃的话也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帕子掩嘴,她弱弱的咳了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往日也不是毛糙的性子,怎么……那食铁兽虽尚未成年,但野性未驯,没事时看着倒是个温吞懒散的样子,常瘫在地上半天不动弹,让人以为当真是个无害的东西。实则却甚是凶猛,郑家的小郎君之前不过是摸了它一下就被挠得血肉模糊,手上的疤痕至今没有消除,我都不知该如何跟浅儿的养父母交代。那畜牲刚来府上时还见天儿的对浅儿扑咬撩爪子,也亏得浅儿学了点武艺能压制住它,不然我是万万不能容忍把这凶物留在府中的。”
说着话,就看见云萝走进来,忙招手把她唤到了跟前,紧紧的皱着眉头,说道:“早让你把那畜牲远远的送走,免得哪一日没留神就伤了人,你偏不听。之前它就伤了嘟嘟一次,现在更是把你安如姐姐给咬了。”
她咳了两声,掩嘴说道:“你安如姐姐是何等金贵的人物?竟被那东西直接咬断了胳膊,真是剥皮炖了它都不能恕其罪之一二。”
云萝静静的看着公主娘装模作样,明明早就已经养好了身子,也很久没有咳嗽了,今日却又摆出这样一副柔弱的姿态,真是……怪有趣的。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疼得小脸刷白,几乎都要昏厥过去的安如郡主,还有大夫正在处理的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
这是真的血肉模糊,皮肉外翻,连骨头渣子都露出来了。
云萝目光微沉,不管如何,家养的团子咬伤了人,终归是自家的错。
她上前一步,却忽然对上安如郡主抬头看过来的怨毒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瞬间收了回去。
“妹妹这下可如意了。”
听到安如郡主的话,云萝更是眉梢轻挑,之前还稍有软和的心情也尽都收回,反问道:“你这话倒是有意思,本就是你擅自跑到我家园子里不顾饲养人的劝阻去逗弄我的宠物,被咬了固然是那东西野性未驯,但你若不主动靠近,它又如何伤得到你?莫名其妙要担一个纵宠伤人的罪名,我又有什么可如意的?”
安如郡主被伤痛折磨,又惊又惧之下没了平时的冷静,本以为她被云萝的宠物咬伤,云萝必然心虚忐忑,即使言语不当说上她几句也只能忍着让着,却没想到说起话来竟依然这样夹枪带棍。
简王妃心疼女儿,一听这话就先忍不住斥责道:“安宁这话好没道理,你养的一只毛皮宠物竟是比皇家郡主还要尊贵不成?你安如姐姐被那只畜牲咬成这般模样,你不说打杀了那畜牲,细声宽慰你姐姐几句,竟一开口就是指责你姐姐不该随意逗弄你养的宠物?”
这话真是义正言辞,任是谁听了都会觉得,云萝的宠物咬伤了人之后,她不仅不知错,反而责怪受害人,实在是不像话。
云萝眼眸轻垂,淡然说道:“表姐开口就给我落罪名,说得好像我有多盼着她倒霉遭罪的时候,您可没这样激动。”
“你……”
“听说原本表姐是要来找我玩的,丫鬟领着路都没能把她带到我的院子,还绕了个大圈跑花园里,大概也是自觉与我不熟不亲近,见了面也无话可说?”无视简王妃铁青的脸色,云萝转头直视安如郡主,又说道,“听说表姐到了花园之后就仿佛在寻找什么,见到了食铁兽,更是不顾饲养人的劝阻闯上前去逗弄。我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你身为亲王府郡主,金玉堆里养大的姑娘,不过一只还算稀罕的食铁兽,何至于让你那样失态?或许,你知道那是景玥千里迢迢从蜀地带回来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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