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放眼天下,有多少普通百姓家是能够吃饱肚子的?
云萝也跟着沉默了会儿,撇脸说道:“回京后,我去找舅舅商量。”
景玥连忙阻止,好笑道:“哪能让你事事争先?我放在这儿是做什么用的?我去跟皇上说。”
云萝觉得这样也行,便愉快的应下了。
过了元宵,天气就迅速的温暖了起来,云萝带着公主娘去看了遍野的紫云英,看到勤劳的农人已经开始为春耕做准备,更多的则是在荒地、旱地上挖一个坑,把发芽的土豆块埋进去,等几个月后就又能收获一筐又一筐的新鲜土豆了。
而此时,云萝他们也要收拾行囊,启程回京了。
老夫人失落了两天,然后打起精神来给他们安排车马行李,长公主邀她回京,如今朝政逐渐平稳,江南也不需要她老人家时刻镇守了。
但老夫人拒绝了,直说她年纪大了,也习惯了江南的风土气候,回京城反而不习惯。
“那么一大堆人伺候我一个,你们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就在这儿养老了,死后也方便葬入祖坟,省得还要你们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扶棺回乡,若遇上暑天,尸身在路上就烂成一滩水了!”
这可真是……
长公主一脸的不能言说,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摸摸自己保养得宜,依然十分漂亮的脸,忽然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她以前是不怕死的,总觉得早点死就能早日去找侯爷团聚。
分别久了,他去找别的小妖精怎么办?
长公主摸着自己的脸,一脸沉重,当天晚上就用蜂蜜牛乳调和上好的珍珠粉,给自己厚厚的敷上了一层。
正月末启程,一路走得不慌不忙,至二月下旬回到京城,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未化的积雪,寒风扑面,比一个月前的江南还要冷。
长公主急忙放下车帘,捧着暖炉问道:“今年是不是格外的寒冷?”
并没有,往年也都是直到进入三月,才看不见边边角角里躲藏着的积雪。
虎头与他们走了一路,也一路护卫着长公主和云萝,直到京城外才与他们分别,转道走上另一条路,直奔大营。
进城的时候,除了随行的侍卫和奴仆,依然是去时的三人。
低调进城,本意是懒得大张旗鼓,却没想到遇上了一场意外。
有人当街纵马,直冲长公主的座驾。
当时,长公主正在跟云萝抱怨天气太冷,冻得她面皮子发紧,也不知有没有起了褶子。马车也太颠簸了,走了这一路,她的骨头架子都快要散了。
云萝特别耐心的听着她的抱怨,还拿出镜子给她照脸,可惜专业对不上,要是沈大小姐在此的话,说不定还能给马车弄个减震系统。
长公主对着镜子,发现自己依然貌美如花,也就略略宽下心来。然后,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飞快靠近,行驶的马车忽然急停,惯性使然,长公主的脸一下子怼在了坚硬的铜镜上。
马车内光线昏暗,但云萝依然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脸上瞬间浮起一圈红痕,正是铜镜的大小和形状。
长公主愣了会儿,下意识伸手摸脸,摸到脸上微微凸起的红痕,又呆了呆,然后几乎是刹那间,两条细细弯弯的眉毛倒竖,美眸之中喷射出火光。
“大胆!”马车外传来长公主的扈从统领赵无城的声音,“你是何人,竟敢当街纵马,冲撞贵人!”
但那人显然是个嚣张的,不仅没有悔改心虚,还朝赵无城叫嚣道:“你又是何人?竟敢阻小爷的道,惊了小爷的吗,砍你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鞭子破空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喊道:“撒手!大胆刁民,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后是一声惨叫,云萝打开车门就看见一个人脸朝下的趴在地上,织锦的披风将他盖得严严实实,除了一颗脑袋,其余的身形皆不可见,也不知他披风底下是个什么姿势。
景玥站在他的身边,一手抓着鞭子将他踩在脚底下,另一只手上还捧着一个油纸包,百年老字号卢氏家的烧鸡隔着油纸都在往外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景玥没想到他转个身的工夫,长公主和阿萝就被这不知哪里来的东西给冲撞了,因此更加生气,脚踩在他身上碾了碾,甚是温和可亲的问道:“不知你是哪座庙里的大佛?说出来让本王得空的时候也好去瞻仰一番。”
那人被踩得“嗷嗷”叫,惹得路人皆侧目,一个素衣老妇不满的说道:“不过被轻轻踩了一下就叫得跟杀猪似的,叫给谁听呢?”
那人抬头怒瞪老妇,老妇却并不怵他,抬头朝景玥行了个礼,问道:“王爷从江南走亲回来了?不知老夫人有没有为难您?”
说着,眼神一个劲的往他身后的马车上瞄。
全京城都知道瑞王爷跟安宁郡主定亲后就去江南走亲,拜见卫老夫人了。
景玥的威望随着他再次凯旋而高涨,京城百姓都没那么怕他了,尤其是在和云萝定亲之后,如今街上竟然还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让他怪不习惯的。
他回了一礼,问道:“您可知这是何人?”
见他举止有礼,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妇人主动插话说道:“王爷去年冬月就去了江南,这人却是腊月才到的京城,难怪不知他是谁。他是北镇侯家的公子,是从北边一个叫……叫不出名的小地方来的,这两个月来在京城里横冲直撞的,嚣张的不得了,前两天还把进城的老汉撞断了腿!”
长公主忽然把马车门大大的敞开,垂眸把地上的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冷笑道:“北镇侯府的子孙就成了这个样儿?老侯爷若泉下有知,恐怕连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他了。”
那人后知后觉,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冲撞了身份尊贵的人。但是这些天来,他一直横冲直撞的,也没有人跟他计较,跟他在老家时似乎并无差别,胆子也就更大。
此时祖先都被人拿出来说了,他便转头过来生气的问道:“你又是何人?”
看到长公主和云萝那两张脸,他的眼神突然就直了。
长公主目光一沉,伸手把云萝往后一推,朝景玥指使道:“给我挖了这一对不安分的眼珠子!”
“殿下!”蔡嬷嬷连忙出声阻拦,“这好歹也是北镇侯府的公子,论起来与咱们家还有些亲戚缘分,您若生气,给他个教训也就是了,不至于要挖他眼珠子。”
长公主不屑道:“京城的地界上,哪两家还没点亲戚缘分?”
但该斗的时候不也依然斗得你死我活?
话虽如此,但她也再没有说要挖他眼珠子的事情,景玥却不愿意轻易放过,夺过鞭子,反手就朝他抽了下去。
瞬间,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横亘着两边颧骨,只差一点就能抽裂他的两只眼珠子。
一声惨叫惊得马匹都不安的踱了两步,云萝透过缝隙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移开目光,对景玥说道:“刚回来就不要喊打喊杀的,晦气。”
打都打完了,才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迟了?
景玥眼里的凉意迅速隐退,把沾血的鞭子往他身上一扔,转身捧着烧鸡送到了云萝面前,“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先填一下肚子。往前走一段就是福满楼,他家的酥肉也是你爱吃的,我已经叫无痕过去准备了。”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80章 我要阿姐教我
景家小王爷回京第一天,在城门附近就把北镇侯府的世子给打了,一鞭子把苏世子的脸抽得皮开肉绽,落下了一道去不掉的疤。
应该去不掉了吧?毕竟皮肉翻卷,几乎要露出皮下的颧骨,当时就肿得把眼睛都给挤没了。
不过安宁郡主或许有办法,她自己脸上被西夷人所伤的那个刀疤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但她会管吗?听说当时就是因为苏世子看长公主和安宁郡主的眼神不规矩,恼得长公主当场指使人要挖他眼珠子,景小王爷只是毁他一张脸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怎么个不规矩,大家表示都懂,毕竟镇北侯一家被召回京城的两个多月里,这位世子的行事脾性众人皆有所耳闻,甚至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而安宁郡主的容貌确实是十分的出色,放眼京城都是排得上号的,只是性子清冷,显得好像没有其他一些贵女们声名传扬。
次日进宫,太子殿下特意跟先生请了半天假,跑到含英殿内绕着云萝转了两圈,然后扬着眉毛说道:“我听说舅舅他一怒为红颜,只因为那北镇侯府的苏世子多看了你一眼,就挥鞭抽坏了人家的一张脸,如今苏世子的脸还肿得跟啥啥似的,眼睛都睁不开看不见。”
泰康帝随手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骂道:“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分明是那苏珂先冲撞你姑母和阿姐,后又眼神不规矩乱看,才惹怒你姑母和舅舅,只打他一鞭,留下他一双眼珠子已是看在故去的老侯爷面上。
太子殿下哼哼了两声,“这苏珂确实嚣张得很,时常纵马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听说冲撞了不少行人,元宵灯会上还把身子骨不好的福慧县主撞倒了,惹得成王府上的几位公子把他围起来就揍了一顿,如今又惹到姑母和阿姐的头上,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长公主朝泰康帝问道:“你把这种人召回京城做什么?”
泰康帝翻出了一封折子递给她,说道:“苏契没有老北镇侯的本事,却坐着老侯爷的位置,我不把他召回京城,如何让他腾出登州水兵统帅的位置?”
“我见他似乎还挺乐意到京城来的。”他在御案后坐下,继续说道,“老侯爷生前常年不在家中,没时间管教儿子,这苏契也不知怎么的被养成了一个草包,年纪一大把,本事却一点没有,不过几年时间,登州水兵大营就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将士们对他也颇多怨言。他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老侯爷留下的功勋都要护不住他了,倒不如及时抽身到京城来过清闲的富贵日子。”
大约也是因此,朝中大臣对这对父子的行事颇多忍让,有的是看在已故老北镇侯的面子上,有的是看在皇上对他们还算宽厚的份上,有的则是单纯的不屑于跟这种人计较。
没想到逍遥了两个月,一朝撞上衡阳长公主和安宁郡主,堂堂侯府世子被当街拉下马,踩在脚底下毁了一张脸。
云萝忽然神色一动,“登州?”
泰康帝对这个外甥女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当即就问道:“浅儿可有什么见解?”
“登州与百济隔海相望,乘船几日就能到达。”
好歹也合谋做过不少事了,她之前送上来的那份舆图也把周围许多并不属于大彧的地盘都划了进来,其心思昭然若揭,泰康帝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云萝这话中的深意。
他忽然把殿内的内侍宫女们都赶了出去,然后伸手探到御案下方,当着几人的面就从密格中抽出了舆图,将折子往边上推一推,然后把舆图缓缓摊开。
这舆图的边缘上都起了毛,也不知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偷偷研究了多少回。
云萝一脸的心领神会,然后指着登州的位置,又点点海那边的半岛,说:“最短距离不足四百里,顺风扬帆的话,一日就可抵达。”
泰康帝盯着那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一脸深沉。
太子也凑了过来,伸手用指甲盖比划了一下距离,惊讶道:“才这么一点!可是历朝以来,攻打那边为何都从陆上行走?”
泰康帝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谁跟你说都是在陆上作战?登州的水兵你以为是白养的?”
“可是……”太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说,他们打的是水匪海寇吗?”
“那水匪海寇从何而来?”
太子噎了一下,然后两根眉毛一点点皱起,不满的说道:“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打,化水兵为海寇来骚扰我大彧的沿海百姓,太卑鄙了!”
“兵道诡变,你以为行军打仗都是真刀真枪的蛮干,不需要带上脑子?”泰康帝看着太子若有所思,忽然转头跟长公主说,“我看阿玥回到京城后就过得格外清闲自在,什么事都扔给下面的人去做,缠着浅儿倒是殷勤,实在不像话。不如让他进宫来给太子当个先生,或者送太子出宫去他府上也行?”
太子顿时大惊失色,忽然抓着云萝的手说道:“我觉得阿姐也很厉害,去了一趟西北回来,我听见将军们都对她赞不绝口,让她教我就好了!”
泰康帝神情诡异的看着他,突然发现他家太子好像有点不大机灵。
你舅舅得了闲就去找她,你以为到时候能逃得过他的管教?这是主动给自己多讨了一个先生啊。
云萝也低头看他,心情略微妙,“你真要我教你?”
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的点头,就差当场抱大腿了。
二选其一,他当然要选那个看着更顺眼的了。
既然太子都主动要求了,皇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场下旨,许他每隔一日就可出宫半天。
太子面上矜持,高扬的眉头却显示着他的好心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阳。
泰康帝则转头又跟云萝讨论起了两国隔海的距离。
“我早知我们与百济、新罗相隔很近,倒是没想到这么近。不过,海上航行从来没有直线跨越的,以前也从未有人能够一日内抵达,浅儿又是从何得知最窄处的海域不足四百里?”
最后一句问题真是莫名的震耳发聩,云萝不由得沉默了下,然后直接跳过问题,伸手在百济、新罗另一边的狭长岛屿上划了一道,说:“登上百济,过新罗,离东瀛也更近了。”
我说是前世所学,你相信吗?
这回避问题的态度太明显了,泰康帝嘴角一抽,倒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便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东海上,那用朱砂描绘的长长一道,不解的问道:“不过是个海外岛国,尚未开化之地,浅儿为何对这里似乎格外看重?”
画得红通通一片,跟血似的,莫名有些瘆人。
云萝再次沉默。
这是前世带来的,留在灵魂里的深刻印记,即使那一片地方现在野蛮又落后,也依然心生警惕,想对它做点什么。
她的指尖在舆图上抠了一下,说:“只是不喜欢罢了。”
长公主看着那被大海阻隔的地方,淡淡的说道:“几年前似乎还见过东瀛的使者前来朝拜,对这些附属臣国,我们不仅要有上次,还得派些大臣过去协理朝政,如此才能显出宗主国对他们的看重,不如就把那些不听话的派遣出去吧。”
这也太狠了,远渡重洋,说是出使附属臣国,实际就是流放海外!
太子殿下在旁边听得瑟瑟发抖,他虽年纪还小,但天下最好的老师就在他身边,又有泰康帝从两年前开始带他参与朝政,亲自指点,该懂的都差不多懂了。
在话题逐渐偏移,泰康帝开始关心起长公主这一趟去江南的行程见闻时,太子殿下也悄悄的把云萝拉出了含英殿,然后反被着双手,故作淡定矜持的问道:“阿姐你刚回京城,近段日子可有什么安排没有?我出宫去找你,会不会打扰你的行程?”
云萝看着他似乎已经在心里悄悄的安排起了行程节目的太子殿下,眼角微扬,说:“不打扰,我会先给你挑几本兵书慢慢看,打扰不到我。”
太子一愣,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云萝摸了摸太子狗头,神情意味不明,说道:“好歹也是接了圣旨要教导你的,总不能跟以前你出宫时那样,带着你到处吃喝玩乐。”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
“你要教我什么?只是看兵书吗?”
“先看兵书。”
太子狐疑的看着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身后的含英殿内,大彧最尊贵的姐弟俩已经又从江南之行说到了云萝和景玥的婚期,而话题的另一个主角景玥,此时则在自家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他路的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一身锦衣、满头珠翠,被两个健壮的婆子搀扶着从轿子上走出来,一抬头就正好看见了刚从门内往外走的景玥。
上下打量两眼,还转头跟身旁的婆子确认了一下,然后她颤巍巍又格外矫健的朝景玥扑了上去。
“挨千刀的,小小年纪心肠却为何那样歹毒?竟生生毁了我孙儿的一张脸!老侯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为大彧建功立业,到死都没来得及回家,你去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却被人这样糟践!”
景玥停下脚步,看着在他面前撒泼哭骂的老太太,缓缓的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哦,苏老夫人。”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381章 她孙儿闯了点祸
北镇侯府的苏老夫人亲自带人闹上门来,在瑞王府大门前对着景玥撒泼、哭丧已故多年的老北镇侯,想要以此来给她“无辜”毁容的“可怜”孙儿讨要公道。
这边的热闹吸引了附近的行人,逐渐聚集,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着指指点点的人也越来越多。
事情发生虽然还不足一天,但京城的流言向来传得飞快,就算有人孤陋寡闻,还不知昨日之事,但在周围人的普及之下也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究竟——原来是长公主和安宁郡主昨日回京,刚进城就被人冲撞了马车,那北镇侯府的世子更是胆大包天,竟敢觊觎安宁郡主的美色,惹得长公主和瑞王爷大怒,将他扯下马背抽了一鞭。
不巧,那一鞭子正好抽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怕是以后都见不得人了。
瑞王爷练的可是战场杀敌的武艺,一鞭子抽下来,那威力能小?
“哎呦喂,那苏世子是吃了多少雄心豹子胆,竟敢觊觎安宁郡主的美色?瑞王爷真是长大了,性子脾气都好了不少,竟然只是打了他一鞭子而已,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怕是要把他生生地打死过去。”
“自从这一家人来了京城,街头巷尾就没安生过,大家伙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对他们多有忍让,如今可算是撞上铁板,叫瑞王爷亲自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苏老侯爷英雄一世,怎么出了这样的后代子孙?”
“老侯爷忠君为国,到死都在守护沿海百姓的安危,自然分不出精力管教子孙,这都是苏老夫人教养出来的!”
众人看着在瑞王府门口如同市井泼妇般撒野的苏老夫人,纷纷摇头,并对她投以谴责的目光。
这样蛮不讲理的粗俗刁妇,能养出什么好子孙来?
几乎一面倒的谴责惊呆了苏老夫人,让她哭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有点哭不下去了。
倒不是她有什么廉耻之心。
以她的身份,又活到了这么大岁数,却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就不是个寻常人。而她之所以停了下来,是因为觉得继续这么下去只是白白的浪费力气,她并不能因此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是她低估了景玥在京城百姓心里的地位和威望。
可她之前明明打听得清清楚楚,景玥在外面的名声不大好。
京城百姓的脑回路,实在是让她费解。
她坐在地上,哭得发髻都乱了,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但是低下头去,眼珠子就骨碌碌一转,然后扶着腰“哎呦呦”喊了起来。
“我这个老寒腿呦,实在是不争气,走两步就受不住了,站也站不起来,活着也是遭罪,景小王爷可否扶老身一把?”
说着,还把另一只手递给了景玥。
景玥却并不上前去接,只垂首轻笑一声,“老夫人这唱念做打的,真是比戏台子上表演的都要精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戏子出身。”
苏老夫人的脸皮子抽了一下。
景玥又抬眸看向她,说:“而且你的老寒腿竟长在腰上,老夫人果然非寻常人。”
苏老夫人的手一下子从腰挪到了腿上,搓着膝盖满脸的隐忍疼痛。
站在景玥身后的无痕简直叹为观止,真想抬起手来给她鼓掌。
果然是人老成精,做什么都比他们年轻人厉害!
景玥侧目斜睨了他一眼,指责道:“傻站着做什么?没看见苏老夫人坐在地上?还不快把她老人家扶起来,若是万一在王府大门前着凉,倒是我家的罪过了。”
无痕嘴角抽搐,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上前两步走到苏老夫人跟前,伸手去搀扶。
苏老夫人本来还想为难他一下,却尚未付诸行动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气作用在她的手臂上,一下子把她从地上扶……不,是拎了起来。
她挣了下手臂,身子往后倒,却再一次被无痕拉了回去,扶着她站得稳稳的。
苏老夫人:“……”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就是——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抬头就对上了景玥的目光,似笑非笑中透着几分讥诮,显然是已经把她的心思和目的看得明明白白,并且应对得游刃有余。
苏老夫人目光一狠,盯着他愤然道:“瑞王那般心狠手辣,竟生生毁了我孙儿的一张脸,看到老身,难道都不觉得心虚吗?”
景玥侧首道:“莫非老夫人是希望我挖他一双眼珠子?”
苏老夫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他怒喝道:“竖子!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是说你景家已一手遮天?”
景玥顿时目光一冷,一直收敛着的气势瞬间迸发,如锋芒利刃,似幽暗血海,瞬间将苏老夫人团团包围,吓得她不由后退一步,若非无痕一直扶着她,恐怕真的就要往后栽倒了。
那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又岂是她一个惯于撒泼的富贵老太太能抵挡?
冷笑一声,景玥目光幽幽的看着她,说道:“我景家离一手遮天还差了点距离,不过我听说,你苏家这些年在登州倒是一手遮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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