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一屋子老头都有些愣愣的,好久才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对金来的态度也越发的拘谨了。
这些事情云萝全不参与,在写完方子之后她就带着弟弟从二爷爷家退了出来,只将之后的事全都托给了太婆和二爷爷。
虽如愿完成了计划,但她现在的心情却并不大好。她没想到三叔会突然插了这么一杠子,不要分红要银子,让她不禁有点怀疑,她当初看他可怜,又顾着四妹妹和六妹妹才会把他拉进这个事情里来,是不是做错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没有把他算上,甚至要不是因为自己不方便,师父又行踪不定的,她都不会找上二爷爷一家。
她不在乎这个所谓的秘方,甚至不在意自己这一次到底能赚多少钱,所以当初把人都拉上了之后,也干脆的三家各得三成,还有一成就归了出地出物还出了更多人力的二爷爷一家。
当时这么分,把方子送了出去之后她也是预备好了要三家平分,并不会因为用不上他们了就把人撇开。
私心里,她也有把这个当做是送给虎头和两个堂妹的礼物的意思,她自己手上的这一份也是为二姐和弟弟准备的。
想到三叔刚才接到银票时欢喜的模样,云萝不禁有些头疼。
她还是对人性不够了解,才会出了这样的岔子。
三叔乍然得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对他来说无异于巨款,也不知是否还会生出别的变故。
她是不是不应该由着他拿走那些银票?可当初的确说好了,无论如何,他都能得三成。
姥爷,我对不起您,白费了您仔细教导我那么多年的经商之道,我果然还是不大适合做生意。
想到前世的亲人,她心情越发的低落。
想回去,她不喜欢这整个世界!
文彬跟在她身边,不停的转头看她,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问道:“三姐,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你今天要去哪里放牛?”
“爹赶着牛去了塘畈,他让我去那儿看着牛,别让它啃了田里的庄稼。”他见云萝好像回神了,也松一口气,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我昨儿听村里的人说,二爷爷家的秘方被镇上的大户人家看中,就要发财了。那怎么还有三姐和三叔的事呢?”
他瞧着金公子那个样子,倒更像是来找三姐的。
太奇怪了!
云萝也不瞒他,直接跟他说:“那方子是我的,只是在自己家里不好做,免得被爷爷奶奶知道了全便宜给大伯和小姑,所以就找二爷爷帮忙,让别人都以为那是他家的。”
“那三叔呢?”
“我那时候看他可怜,就也找了他,想挣了钱之后能分他一点,没想到他知道那方子值钱之后竟然拿了银子就走!”
看着三姐皱起眉头,文彬也有些生气的说道:“三叔太坏了,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一起挣钱!”
他其实是听不大懂的,但看三姐好像有些生气,他自然要跟三姐站在一边,肯定是三叔不对惹得三姐生气了!
云萝摸了摸他的脑袋,嘱咐道:“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爹娘也不能说。三叔虽然拿了银子就走,但我们和二爷爷家以后是要跟金公子他们家一起做生意的,挣了钱就能给二姐买新首饰做新衣裳,还要送你去读书。”
他连忙点头,“我才不会说呢!爹娘知道了就会告诉爷爷奶奶,那咱家的银子可就都没了!”
云萝也没有不放心的,因为这小子年纪虽小,但口风却极紧,只要是她嘱咐了不能说的事情,他就真的能闭紧嘴巴谁都不说。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岔路口,一边通往田畈,一边通向后山。
云萝目送着弟弟颠颠的跑向田畈,然后也转身往后山方向走去。
路过村尾的时候,看到师父正在院子边缘敲敲打打的,已经围了大半圈的竹栅栏。
两个多月不住人,他那个小破屋更破烂了,断断续续的先把屋子修理整理好,一直到今天,才有工夫处理院子里这一圈坍塌了大半的栅栏。
“师父。”
张拂抬头看她,“又往山上去呢?”
她点了点头,点头的这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放下手里的细条竹和锤子走到了她面前,皱着眉头说道:“把那几个陷阱走一遍就成了,别往深山里去。干旱刚过,山里的野兽都凶得很,你年纪还小身子骨弱,别仗着力气大就胡来。”
她就继续点头,“嗯!”
他仔细瞅她两眼,又说:“你若真想去,过两天师父带你往深处跑一趟,带你去捉一个大家伙,你自己可不许去!”
“好!”
张拂又嘱咐了两句,看着她往山上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放心。
徒儿大了,越来越让他不省心,他那天回来在山上遇见她的那地儿,可是已经在深山边缘了,若不是遇到了他,小丫头肯定还会继续往里头走。
他一直不敢教她真正的武功,就是怕小丫头仗着本事不知轻重的乱来。
可若再等几年,就要错过练武的好时候了。
不过小丫头天生神力,那些手脚招式也学得有模有样的,有时候使出的招式让他这个当师傅的都忍不住惊心,即便不学内功也没几个人打得过她吧?
小姑娘学啥打打杀杀的本事?没的把他乖徒儿的性子都给学坏了,他精心挑选的漂亮留仙裙竟是一次都没见她穿过!
云萝可不知道她师父正在犯着啥嘀咕,她径直上了山,往一个个布置着陷阱的地方走去。
干旱过去了,山上的动物就眼看着多了起来,原本躲进深山里的那些小动物纷纷回到原来的地方,总有那么几只会不小心落入猎人布置的陷阱。
两天没来,她才转了一半就已经收获了三只猎物,都是体型娇小的小动物,两只兔子一只被捕兽夹夹住了腿,一只被竹签穿透了肚子,还有一只钻进了捕兽笼里钻不出来的雉鸡,三小只叠放在一起却是把不大的背篓挤得满当当,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她将被破坏的陷阱一一修复,并不是每一个被破坏的陷阱里面都有猎物的,也有些小动物特别聪明,即便钻进了陷阱里面也能逃出来,她在其中一处都看到了凝固在竹签上的血迹,可就是没找到受伤的猎物。
这样的陷阱就大都不能再使用了,得换一个地方重新布置。
一圈转下来,不禁背篓满了,她手上还拎了两只被拧断脖子的猎物。
日头已经过了当空最高点,正往西边缓缓落去,她今日收获颇丰,就没有再继续逗留在山上。
到了将近未时末,她已经走出林子,山坡下的村子尽收眼底。
站在这里,不仅能看到白水村,还能看到河那边的桥头村,最显眼的莫过于桥头村村口的那株巨大的香樟树,郁郁葱葱遮蔽了好大的一片。
两个村子里都已经有炊烟升起,等未时过去,还会有更多的炊烟。
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他们往往干着最辛苦的活,却吃着最差的粮。天不亮就起床去干活,到辰时回家吃第一顿,然后一直要挨到申时才能吃第二餐,也是今日的最后一餐。
除了寒冬腊月,他们总有干不完的农活,除非酷暑天气,才会在中午最热的时候躲在家里以防中了暑气。
山脚下的小院子一如既往的孤零零立在那儿,院子虽小,青砖垒砌的围墙却是村里最高最坚实的,阻挡了所有意图窥视其中的目光和偶尔溜下山的动物。
除了云萝,几乎没人愿意靠近这个性子古怪的老婆子,即便偶尔有两个别有心思凑上来的,刘阿婆也从不搭理他们。
云萝看着这个小院子,却觉得它像个牢笼,把阿婆死死的关在了里面。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78章 师父是最亲的人
山脚下的院子院门半开着,云萝下了山之后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就见西边院子的一角用细条竹子新围出了一个小圈,刘阿婆正站在那儿低头凝视着圈子里叽叽喳喳到处乱钻的几只小鸡崽子。
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面不改色的转了回去。
这一眼冷冷的,怪吓人,不过云萝已经习惯了,倒并无所谓。
她将手上的和篓子里的几只猎物全倒在了院子里,然后挑拣了最肥嫩的两只雉鸡放到一边,又拎出唯一的那只花狸子。
山上最多的就是兔子和野鸡,她平时捉的也基本都是这两种小动物,花狸子还是她第一次捉到。听说这东西的肉特别好吃,反正她是没吃过,眼下倒可以尝尝了。
将其他所有的猎物塞回到篓子里,然后撸了袖子就打算剥皮放血。
刘阿婆走了过来,挥手将她赶到一边,声音粗哑直刮人耳朵,“这些东西你处理不好,走吧,明天再来。”
云萝睁大眼睛看她,阿婆,我现在连处理生肉都要被你嫌弃了吗?
刘阿婆却压根不多看她一眼,弯腰拎起这三只猎物将它们放到井边,转身进灶房不知拿什么东西去了。
云萝颠颠的跟在她身后,“阿婆,有什么活没?”
阿婆不理她,径直从橱柜里挑了小半碗不知啥东西,又拿了盐罐子就走出灶房。
身高有限,云萝看不见那小碗里装了些什么,不过闻着味儿应该是什么香料,乱七八糟的有点刺鼻,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又跟着回到院子里,眼角瞥见院子角落那个新围起来的鸡圈,不由问道:“阿婆,你怎么又想着养小鸡了?”
去年捉了十二只小鸡仔,成功养大一只半;前年的十六只鸡崽子却只成功长大了一只,还有大前年……
阿婆将碗和盐罐子往井边的石墩子上用力一放,转头来冷冷的看着她,“还不走!”
云萝立马闭嘴,眼中却染上了笑意,让她那双本就清亮的眼睛越发的光彩闪耀。
她不再试图撩拨阿婆,背上篓子就往大门外走去,将将踏出门槛,她又转身说道:“阿婆,我看坳子里的几株毛栗没有受干旱的太大影响,今年大概又能丰收,还有两个月就可以摘了,到时候正好配鸡肉炖着吃!”
这还只是刚出壳的毛崽子呢,你就想着要怎么吃了?
刘阿婆冷着脸目送她离开,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她忽然嘴角微动,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只可惜她满脸折子,声音粗哑,这一声笑若是被人听见,怕是只会觉得更加可怕。
云萝辞别阿婆,路过师父那边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将栅栏都围好了,现在正在往上编藤条。
她想了想,放下肥嘟嘟的兔子,只将仅剩的那只雉鸡掏出来交给了他。
就师父那水平,炖个兔子能咬得人牙疼,还是吃野**,肉虽少了点,但嫩。
张拂往她篓子里瞧了一眼,见还有两只兔子,就把雉鸡接了过去,又问道:“在山上吃过了?”
“没。”就这么点时间,刚刚够她把几处陷阱检查完毕。
张拂顿时眉头一皱,不大高兴的说道:“别亏了自个儿,就想着给家里那些没良心的东西留肉吃,你又不欠他们的!”
更多的话他不能说出口,但想到郑家那些白吃他乖徒儿捉回来的肉,还不晓得要对她好一点的白眼狼,他就心气儿不顺。
要不是……他真想把乖徒儿要回来!
云萝点头,说:“我昨天刚在师父这儿吃饱了肉,现在不是很想吃,师父回来了,我的伙食都好了许多。”
张拂顿时就咧嘴笑了起来,那两条粗黑的眉毛几乎要得意到飞起来,一巴掌盖在她的头顶,说:“那是自然,老子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哪能不对你好一点?你以后对我可不能比对你爹娘差了!”
想要自己可能比不上她爹娘在她心里头的位置,就好一阵不舒爽。
云萝从他的手掌下挣扎出来,挣得满脑袋的头发都乱糟糟的。
这是她到目前为止,遇到的唯一一个能毫不费力的在力量上压制她的人!
这个人偏偏还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师父,真是敢怒不敢言!
将散飞到眼前来的头发丝往上拢,但她的手还护在头顶以防他又落下手掌来,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警惕。
她觉得,她一直长不高就是被师父给压的!
垂直方向难以生长,就只能横向发展了。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云萝这一瞬间把前世学习的所有生物知识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她终于找到了一直长不高还胖嘟嘟的原因。
张拂却觉得小徒儿捂着脑袋瞪他的模样可爱得很,这胖嘟嘟白生生的小模样让他无师自通的想到了一个“萌”字,忍不住的又伸了伸手。
云萝察觉他的动作,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终于不满的说道:“师父,你有没有发现我比别人都要矮?”
张拂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注意这个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上次看到她跟郑丰收的大闺女站在一块儿的时候,她竟矮了有小半个头,那叫郑云桃的小丫头可是比她晚出生了好几个月呢!
他当年八岁的时候有多高了?恍惚好像能跟马背齐平了。
但他张家的人无论男女都长得要比寻常人高大许多,倒是不好比较。还有郑家的人好像也都长得挺高,虽比不上他。
张拂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腰的小徒儿,一时间有些把不准她这样到底算不算是矮的。
而且,这胖墩墩的模样很可爱不是吗?
他忽然弯腰,双手往她腋下一托就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咧着大白眼笑道:“长那么高做什么?姑娘家长太高了不好找婆家!”
云萝的脸有点发黑,正要对又被举高高这个事情发表反对意见,就感觉身体在往下降,然后被放在了师父的肩膀上。
云萝:“……”
张拂的肩膀又宽又厚实,在上面放下一个胖丫头绰绰有余。云萝坐在那上面,居高临下的,视野都在刹那间开阔了。
她无意识的晃了晃两条小短腿,有些脸红,还有点兴奋。
坐在长辈肩膀上什么的,感觉自己真的变回了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啊。
她愣愣的看向远方,忽然张开双手抱住了张拂的脑袋,眼眶微红。
想爸爸了。
特殊的工作让他不能经常与家人见面,所以每次难得的相见,他都会把她高高的举起来然后放到肩膀上扛着。一直到她长到十多岁成了少女的模样,他的这个习惯都没有改变,还是会在一起出去游玩遇到人多拥挤或者她累了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她扛在肩膀上。
后来,他死了,他和妈妈一起死在了她的面前。
张拂忽然察觉到小徒儿有些不对劲,忙将她放了下来,见她眼眶发红,眼睛也水润润的,不由得手忙脚乱的安抚询问,“这是咋地了?师父把你吓着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举高高啊,可从没把人吓着过,这小丫头的胆儿大着呢!
那难道是弄疼了?
张拂瞧着虎背熊腰的,此时也禁不住的小心肝乱颤,他可从没见到过乖徒儿这么可怜巴巴的模样。
云萝低下头,忽然抱着他的腿在上面蹭了蹭眼睛,闷声说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师父有点儿像我爹。”
张拂一愣。
他像郑丰谷?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可不对啊,就算他像郑丰谷,这又不是啥了不得的事,怎么就让乖徒儿露出这么可怜的小模样?
他低头看着徒儿的头顶,忽然心中一动,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对自己的身世有了察觉吧?
也不对,他冷眼瞧着,郑家那两个老的虽可恶,但郑丰谷和刘氏却对她跟他们的亲儿女没啥区别,应该不会让他乖徒儿觉得她不是他们亲生的才对。
张拂想到脑壳疼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拼尽全力的憋出了几句话,“不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我既然当了你师父,那你以后自然是要把我当亲爹一样的孝敬,不然的话,老子就算是死了都要掀开棺材板出来找你!”
还是对自己比不上郑丰谷他们在乖徒儿心里的地位而耿耿于怀。
云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着他,格外认真的说道:“师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这突来的表白让张拂不由得老脸一红,幸好满脸的络腮胡子成功挡住了他的脸色,咳嗽了一声,又忍不住心里的得意咧出两排大白牙来,揉了把这肉呼呼的小团子,说道:“行吧,倒也不白费了我喂你的那么多肉。”
见乖徒儿恢复了正常,他松一口气,也不问她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省得又勾起她的伤心事。
虽然他不明白这个小丫头会有什么伤心事。
云萝把他又不安分的大掌从头顶划拉开,感觉头皮都少了一层,“师父,你再这样,我就更长不高了。”
张拂马上嗤笑一声,“胡说,每个人能长到多高那都是天生的。”
好气,不想跟他说话!
不想跟人讨论身高问题,云萝有点儿气呼呼的将放在脚边的篓子往身上背好,转身就走,“你忙吧,我要回去了!”
张拂马上拉住她的背篓子,问起了别的事儿,“刚才听到经过这边的人说,那金家的公子又来了,还要在村里修一家作坊,你那个事情都成了?”
她回头看着他,“成了。”
张拂眉头一皱,“这么快就成了?那小子没欺负你吧?”做生意不都要争来扯去的,不费上十天半月的都不会谈成吗?
她摇头,“没欺负,一个方子换一家作坊的二成红利,还能在村里多一家作坊,不亏。”
“才二成?”
犹豫了下,云萝还是跟他实话实说,道:“本来说好是三成的,但三叔更中意拿银子,所以把其中一成换了三百六十两银子,以后那方子和作坊都跟他没关系了。”
张拂听着这话,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要脸的混账东西!”
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心安理得的分了侄女的方子,白拿几百两银子?
这下轮到云萝安抚他了,“没事,以后不带他玩就是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不能再跟他去争个长短,要是逼急了他把事情都嚷嚷出去,以孙氏的性子,还不要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不禁郑丰收的三百六十两,就是她的分成都保不住,还要连累二爷爷一家,分家的事更会遥遥无情。
张拂看着粗壮,却不是蠢笨的人,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心里依然为乖徒儿抱屈,便说道:“有些人别看当时可怜,回头依然是个混账,这次就当是吃了个教训,以后别再跟他折腾。你若是真稀罕那两个妹妹,也只跟她们玩耍就成,有困难的时候再稍稍看顾一些,可千万莫要把她们都背到了自个儿的身上!”
对张拂来说,他就只会为自己的小徒儿考虑,其他的人是死是活又跟他有啥干系?
云萝自己也明白这些道理,更从没想过要把谁的人生背到自己身上。但听到师父为她委屈,跟她说这些算不得光明的嘱咐,心里头不禁暖融融的很是舒坦,抬头看着他说道:“师父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的,如果真有人来欺负我,我也会告诉师父。”
让你去给我报仇!
听着乖徒儿这亲近的话,张拂甚是满足,见天色不早,就让她赶紧回去!
看来金家也没有欺负他的乖徒儿,倒是暂且可以不用理会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远在府城的卫家怎么会看上他徒儿的这个方子?
不过幸好他们没想着以势压人欺负他的乖徒儿,不然他也只能再出一趟远门了。
这可是他乖徒儿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当师父的自当保驾护航。
云萝辞别师父,又特意绕了个小圈从虎头家经过,见他家门外的马车已经不见,显然金来已经离开回去镇上了。
虎头还在院子里削他的竹签,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外,就看到了云萝。
“小萝,你上山去了啊?”
说着就走了出去,探着脑袋往她的背篓里瞧。
云萝让他挑一只兔子,又跟他说:“你布置的那几个陷阱我也顺路看了一下,好几个被破坏了,却一只猎物都没有逮住。”
那就是陷阱做得不好,猎物钻了进去,又顺利的逃脱了。
虎头抓了抓头发,郁闷的嘀咕着:“我都是按着你教我的做呀,前天还套了一只小兔子呢,可惜不是白的,不然还能拿去镇上卖个好价钱。”
云萝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哎小萝,你等一下!”他连忙叫住她,然后拎着兔子跑了进去,转眼又捧着个纸包跑出来,往她手里一塞,说道,“金公子今天过来,带了好些稀罕的点心,我挑了几样没见过的,你留着慢慢吃,可别又分了啊,文彬他们都有,已经分过他们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等她终于回到家的时候早已过了未时。
灶房屋顶上的烟囱正袅袅冒着炊烟,李氏凑在孙氏跟前说话,郑云兰和郑玉莲坐在一块儿选花样,郑云丹和郑文浩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的,正房东次间还传出郑丰年和郑文杰的说话声。
后院有牛叫声,那是郑丰谷在套牛车,等着待会儿吃了晚饭之后送郑丰年他们回镇上。
看到云萝回来,孙氏瞥了她一眼,就又撇开了脸,倒是李氏的目光在她身后的背篓上转了一圈,笑着问道:“小萝回来了?可是又打了什么野味?”
孙氏“嗖”的就把脸转了回来。
云萝看她们一眼,转身进了灶房。
灶房里,刘氏坐在灶膛后烧火,烧出了满头满脸的热汗;云萱站在大锅前做菜,还不忘要不时的搅动另一口锅中的米粥,以防粘锅;文彬坐在灶边的小板凳上,小声的跟娘和二姐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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