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他“哇哇”哭着,慌慌张张的爬了好几下才爬起来,“别跑,等等我啊!”
距离近了,刘月琴仍没看清楚追在他们后面的是什么东西,但却先听到了一阵“嗡嗡嗡”的振翅嗡鸣声。
她身后的云萝忽然脸色一变,手上的棒槌都来不及放到篮子里,转身就跑到了大门口往外一看。
郑嘟嘟年纪小,小短腿却捣腾得最快,跑在小伙伴的最前面,一看见她就朝她喊道:“三姐,蜂蜂蜂!”
云萝嘴角一抽,暂时也顾不得去想这些小鬼是怎么惹上这群小妖精的,回身就将刚拆下来塞在篮子里的被面扯了出来,朝着小鬼们迎了上去。
她从小鬼们的旁边擦过,在迎面将要遇上蜂群的时候,手上的青棉布用力一震,就见它在空中四脚张开,如渔网般的将迎面撞上来的蜂群全都兜了进去,仅有零星的几只超出了被面的范围。
被面还飞在空中,云萝手上用劲使其改变形状,并迅速的将四角四边都收拢束紧,然后拎着被里面的蜂群冲撞得不断变形的包袱,冷眼看着小鬼们在几只漏网之蜂的追击下抱头鼠窜、嗷嗷直叫。
咬吧咬吧,不咬不长记性,反正她刚才都看清楚了,不是什么毒性猛烈的黄蜂之流,而是相对温柔的野蜜蜂,看他们这么皮实,叮上几下应该也不碍事。
刘月琴和云萱,还有附近听到动静的村民都赶了过来,挥着手、草帽、锄头,驱赶拍打着那十来只专盯着小鬼们的蜜蜂。
在众人合围之下,十来只野蜂很快就落到了地上,可小鬼们还是被咬惨了,一个个捂着脸、额头、脖子、手,有的嗷嗷哭,有的则憋着小脸强忍泪水。
郑小虎是前者,郑嘟嘟是后者。
“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啊?”云萱拉着两个弟弟给他们掸身上的灰,却在他们的小手上抓了满手的黏腻,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香甜蜜糖味。
云萱:“……”她好像已经知道他们干啥去了。
云萝拎着一包还在挣扎的野蜜蜂走了过来,不管哭着的还是没哭的都转头看向了她,那仰望的姿态和闪闪发亮的小眼神却激不起她心里的半点波澜,还想打开包袱放几只野蜂出来再追着他们咬一圈。
呵,萝姑娘就是这么的冷酷无情!
“三姐。”郑嘟嘟捂着肿了半边的脸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云萝拿开他的手看了一眼,看到他左边颧骨的位置被叮了一下,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迅速的红肿,宛若白面团上的一个红包子,将他本来又大又圆的大眼睛都挤压成了一条缝。
嘴角用力一抿,云萝强行忍下即将溢出的嘲笑,将裹了蜂群的被罩递给小姨拿着,然后捧着郑嘟嘟的脸把还留在肉里的那根蜂针拔出来,又在包包上挤压了几下,挤出一点毒血。
“哎哎哎,疼疼疼!”郑嘟嘟歪着脖子踮起了脚尖,努力想要把感觉快要挤扁了的脸从三姐的魔爪中逃离出来。
郑小虎本来也正想凑过来,一见小哥哥喊得这么惨烈,顿时被吓得脚尖一转,“哧溜”的往后逃了出去。
可惜才刚刚迈出两步,就忽觉得衣领子一紧,然后双脚离地被一下子拎了回去。
“跑什么?”
云萝把他拎了回来,如法炮制的不顾他嗷嗷的哭喊声将他脸上和脖子上的两根蜂刺都挤了出来。
其他小鬼们挤在一块儿瑟瑟发抖,却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被云萝抓了过去拔刺挤毒血,未了还问他们,“捅蜂窝好玩吗?”
你是大魔王吗?
十来个大的六七岁,小的才两三岁的小鬼头皆都眼含着泪水,小孩子的皮肉本就娇嫩,再是皮实的野孩子也扛不住野蜜蜂的叮蛰,还一个个的都被蛰在脸上,肿得连五官都变形了。
最严重的当属李宝生的大孙子金娃,左边的脸颊,右边的眼皮,后脖子上一下,手背上还有两个包,倒是一直被他护在身前的弟弟银娃只在下巴那儿被蛰了一下。
简直惨不忍睹。
各家的大人都闻讯而来,看到这群歪鼻子斜嘴巴眯眼睛的孩子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找到自家的孩子拎过来就“啪啪”的对着屁股先拍上几巴掌,“让你淘气,这下尝到好滋味了吧?”
银娃伸出舌头在手心里舔了两下,声音特别清脆,“好甜!”
宝生媳妇转过头来就抓着他也“啪啪”的拍了两下。
云萱点着郑嘟嘟的脑门,嗔怪道:“真是越发的淘气了,瞧瞧你现在的样儿,过两天小姨就要出嫁了,你是打算顶着这么一张脸去给小姨压轿吗?”
郑嘟嘟顿时惊得连被肿包挤压成缝的眼睛都睁大了。
二月二十是郑贵和刘月琴成亲的好日子,提前一天,云萝家里就热闹了起来,虽然刘月琴不是白水村人,更不是郑家人,但在这里住了小半年,勤劳温和又不多话的刘小姨还是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知道她要从姐姐家出嫁,虽背地里难免有几句闲话,但还是有不少人过来道贺添喜。
刘氏顾及着刘月琴往后也要在白水村过日子,为了少些闲言碎语,便没有把喜宴大办,也没有在明面上给她准备许多嫁妆。
最大件的要数两只红漆樟木箱和四床喜被——鸳鸯交颈、百子千孙、花开富贵、福寿双全,都是吉祥喜庆、热热闹闹的花色。
另外还有夏秋冬各两身衣裳,木盆水桶子孙桶,一对铜烛台,一对锡酒壶,十个细瓷大碗,菜瓶两只,饭桶针线笸,水壶铜脚炉,梳妆匣里放着梳子篦子红头绳,以及六两八钱的压箱银子。
刘氏把该置办的都备上了,再多的却也没有。
可仅仅只是这些,放在周围的十里八乡都算是丰厚的,也能让许多已婚的未婚的女子眼红羡慕。
到了正日子,刘氏在家里开了几桌,简单的邀请了过来送礼的几个乡邻。
刘家人并没有出现,从刘老汉到他的两个儿子,从刘老婆子到她的两个儿媳妇,都仿佛真的完全当做没有刘月琴这个女儿和妹妹,当初的二十两银子,已彻底买断了她和刘家的关系。
刘氏一直等到午后才终于死了心,而刘月琴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往横山村的方向看一眼。
从正月初二那天离开横山村之后,她就再没有提起一句父母兄嫂,仿佛那天就已经彻底的死了心,再不惦记那些娘家人,以后她的娘家人就只有大姐一家了。
时辰过了午后,郑贵在他两个弟弟的簇拥下,赶着驴车,在喜婆和傧相的引领下带着一群汉子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过来迎亲了。
刘月琴穿上了大红嫁衣,抹上胭脂和水粉,刘氏亲手给她把一头长发梳起,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后就跟阿贵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孝顺公爹,敬重兄嫂,爱护叔子,万事都要好商好量的,如果受了委屈,也莫要一味的忍耐,回来跟大姐说说,大姐和你姐夫都会给你做主。”
说到一半,声音就忍不住的哽咽了,按着她的肩说道:“你还要在白水村过一辈子,大姐不能给你置办更多的嫁妆了,你莫要嫌。”
刘月琴用力的摇了摇头,甩出一串的水花,“大姐千万别这么说,已经太丰厚了,再多就该被人指着脊背说闲话了。我以前真是做梦也没想过能有今日,多亏了你和姐夫疼我,不然我怕是早已经死在……”
刘氏用力掐了下她的肩膀,哭着笑骂道:“大喜的日子,说啥晦气话?”
云萱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打开后拿出一支如意纹的素金簪径直插到了她的发髻上。
刘月琴被金光晃得眼晕,连忙伸手就要去摘,“这太贵重了,小萱你快拿回去!”
云萱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我可买不起金簪,这是小萝准备的,她嫌你推来让去的烦才让我替她送过来,小姨你尽管收下便是,我家就数小萝最有钱。”
也最舍得花钱。
刘月琴有些忐忑,“这……这也太贵重了。”
“配小姨刚刚好。”
吉时将至,刘氏替刘月琴盖上了盖头。
新娘出嫁脚不落地,刘月琴没有兄弟来送她出嫁,郑贵就特意准备了红封,从郑丰谷和刘氏一直送到最小的郑嘟嘟,然后亲自背起他的媳妇一路出门直到送上驴车。
从邻居家借来的驴车被刷洗得干干净净,驴脖子上还扎了一朵大红花,刘月琴侧身坐在露天的驴车上,盖着红盖头,穿一身大红色的嫁衣,怀里还搂着一个肿了半边脸的胖嘟嘟,在村里小伙的吹吹打打中,就这么被郑贵亲自牵着驴车带回了家。
迎亲的汉子们抬起嫁妆跟在驴车的后面也远去了,刘氏却还站在大门口往那边眺望,心里既欢喜又有些难过不舍。
吴氏就见不得她这多愁善感的样儿,打趣道:“二嫂你愁啥?过了这两天,你就又能天天见着你亲妹子了,但凡郑贵对小妹有一丁点不好,只需站在门口吆喝一声,你也马上就能听见。”
这么一想,果然一点离别的愁绪都没有了。
宝生媳妇也说道:“嫁了才好呢,嫁了才能长长久久的住在同一个村里,有事没事串个门,相互照应着干啥都方便。”
刘氏宽了心,擦擦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道:“再近也是别人家的了,不过你们说得也对,姑娘家总得嫁人,与其远远的嫁出去,在同一个村里往后走动也方便些。”
又招呼着几人进屋里坐,吃着果子闲磕牙,突然就清闲了下来。
毕竟送刘月琴出嫁也没有大办酒席,不过开了几桌请主动送礼过来的那些人,午饭后早就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干净了。
“妹子仁义,把妹妹跟闺女似的嫁了出去,还置办了那么些嫁妆。”
“哪里?当大姐的做点啥都是该的,我这个妹妹前半世命苦,只希望她往后能安安生生的。也亏得孩他爹宽厚,由着我这般胡作非为,一句怨言都不曾有。”
“那还不是因为二哥稀罕你?自是你说啥就是啥。”
刘氏不由得红了脸,啐她一口,“说得好像老三不稀罕你,啥都不由着你似的。”
吴氏倒是半点不害臊,两片瓜子皮喷出一丈远,“正事不干,天天就想着偷奸耍滑、游手好闲,我说他两句还跟我吆三喝四的嚷嚷,我真恨不得一棒槌锤死他算了!”
宝生媳妇指着她笑,“你也就嘴上厉害,你要真能下狠心锤死了他,他还敢不干正事?”
吴氏白她一眼,“嫂子说得倒轻巧,我哪里敢真锤死了他呢?锤死了他,我不就成寡妇了?”
郑丰收丝毫不知道他的媳妇正在跟人谈论做寡妇的可能性和优缺点,他今天难得勤快,一大早就赶着驴车一路拉客去镇上,到了镇上后又恰好遇到余家的几条货船刚到码头,需要大量的牛马拉车,他就也跟着去赚了点外快。
江南多水,处处可见河道水流,庆安镇上也有一处小码头,被几家乡绅大族掌控着,往来都是运货的大船。尤其这三年多以来因为金家的肥皂作坊,连带着庆安镇其他的生意都旺盛了起来,小小的码头也被扩张了不少。
也有一些乌篷的小船在河道上往来回复,运货载客,还有小生意人直接在船上吆喝买卖的。不过这些都只能做些短途运载,远途的大客船却几乎没有,听说要到县城那边才有直通府城的客船。
所以郑文杰他们去府城科考的时候仍是走陆路的多,毕竟先转道去县城,再乘船到府城,这路程得绕一个不小的圈圈,远了不说,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没有陆路行走来得快。
从码头到余家的仓房约五六里路,运送一趟的价格根据车上货物的多少而定。驴车的速度快一些,但牛车一次能拉更多的货物,所以两方倒是差不许多。
郑丰收赶着最后一趟车,心里美滋滋的算着今儿挣了多少外快,他是待会儿顺道给媳妇和孩子们买点小礼物呢,还是直接把钱带回家交给媳妇保管?
走过北街的时候,迎面就遇上了李氏,不由停下驴车相互打了声招呼,又有些诧异的问道:“今儿不是休沐日吗?咋的大嫂没回村呐?”
李氏满脸的喜色,也有心思站在街边跟小叔子唠上几句嗑,说道:“原本是要回去的,可前两日六娘忽然身子不大舒坦,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有了喜,许是累着了有些胎动不安,让仔细养着莫要颠簸劳累了。”
郑丰收更加诧异,当然也免不了有些高兴,“这么快就有喜了?”
成亲还不到两个月呢!
李氏脸上的笑容简直要开出了花,从没有觉得这个小叔子都这么顺眼过,手臂上挎着篮子笑盈盈的说道:“可不,我也没想到呢,还是我家文杰有福气,到今年秋天就要当爹了。”
“恭喜大哥大嫂了。”
“同喜同喜,孩子出世后也得喊你一声三爷爷呢。”
哎呦喂,老子都快要当爷爷了?
郑丰收嘬了下牙花子,感觉有点不真实,他的亲儿子还只是两个脱不开手的小娃娃呢。
“这么大的喜事,可知会我爹娘了?”
“昨儿傍晚你大哥和大侄儿就回村去了,我留在这儿照顾儿媳妇。六娘现在还没稳当,受不得颠簸才留在镇上,不然也该回去给她爷爷奶奶说道说道。”李氏欢欢喜喜,带着些显摆的说道,眼角瞥见了郑丰收身后驴车上满满当当的货物,看着那上头属于余家的标记,神色又忽然淡了一些,“老三这是正忙着呢?那我就不多耽误你工夫了。”
郑丰收没觉出她的异样,又与她聊了几句就赶着车离开了。
李氏目送他运载着余家的货物远去,瞬间拉下笑脸,朝着他的背影愤愤的“哼”了一声,然后挎着篮子也转身回家去了。
篮子里,红枣莲子酸梅干,一把红糖,几个鸡蛋,还有两刀纸和一把裁纸小刀。
将近傍晚,郑丰收赶着驴车回村,在村口把最后几个客人都放下之后就调转方向直往村西边走去,进入家门,迎面就是一阵扑鼻的饭菜香味,还有孩子们的吵闹声,他略微紧绷的脸瞬间松缓下来,把驴车放好,然后溜溜达达的进了屋。
“今日咋回来的这么迟?”吴氏正把扭作一团的两个儿子扯开,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郑丰收摇晃着钱袋发出“丁零当啷”的一阵响,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今儿运气好,正好遇上余家要车马拉货,不过半天时辰,挣了足足五十六文钱!”
吴氏顿时惊喜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有这样的好事?”
“这有啥?原本还能更多呢。”说到这儿,他就皱着眉头有些郁闷,“最后那一车不知咋回事,边缘的一包竟然被划开了好大的一个口子,里头上好的白油纸都被划坏了好几扎,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幸亏那余家管事没有为难我,只是扣了那一趟车资当是赔偿。”
吴氏也脸色微变,“咋这样不小心?”
说起这个就烦躁,连今天赚的这一笔外快都抚慰不了他当时受惊的心,郁闷的说道:“我咋晓得呢?明明有小心留意着,可就是弄坏了,我后来把车子检查了好几遍,也没找出能把那么厚实的麻袋给钩坏的东西。”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34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郑丰收遇到的这一件小事也就在他自己家里激起了些许波澜,过后就连他自己都不再过多纠结了,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倒是屠六娘进门不足两个月就有了一个多月身孕的喜事很快的传遍了全村,乡亲们说起这事都不由得赞叹一句郑文杰和屠六娘都是有福气的,郑家也有福气。
彼时,云萝正捧着从六爷爷那儿寻摸来的医书认真研究,这几年来,她打着要跟六爷爷学医术的名义时常去跟他老人家讨教学问,已经基本上把他珍藏的那几本医书都看了个遍。
虽然她尽量的不表现得太出色,讨教得多,显露得少,但老人家还是对她有了些怀疑,或者说,自从云萱的手臂受伤之后,他就一直对云萝存着一点疑心。
但即便如此,老人家却并没有过多的探究,每当云萝去请教的时候他都尽心尽力的教导,为她的天赋感到高兴惊喜的同时,也对她不务正业,不把学识技艺用到正道上而表示不大高兴。
除了几年前的云萱,云萝就没有正经的出手救过一个人,她藏着前后两世的医术,却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研究美颜养神的方子上,就连这个都还做得懒懒散散。
说她几句吧,她还特别义正言辞的说有六爷爷在,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丫头来出手?
倒是金公子跟在她的后头,拿着她折腾出来的一些美颜方赚了不少银子,要不是限于规模,怕是不会比卖遍了大彧的肥皂少。
当然,肥皂的生意金家其实只占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可即便如此,只吃小鱼小虾的金家也赚了个钵满盆满,蹭着卫家的巨轮,把庆安镇上的其他大户又往后甩了一截。
对照着脑子里的记忆,翻看前世不曾见过的医书,云萝放下了研究到一半的美白方,她最近正对屠六娘的脉象感到十分的好奇。
可惜接触不多,不能时时观察查探,只能根据当日的脉象推敲研究,翻遍记忆和医书,她已经大概的列举了几种可能,现在就等着什么时候寻个机会再去探一探屠六娘的脉。
然后,她忽然听说那位大堂嫂有喜了。
看着纸上列举的那几种可能,云萝拿起笔“唰唰”的划去大部分,仅留下唯一的一条——藏脉!
emmm……更想去探屠六娘的脉象了!
现在她只需要再把一次脉,就基本能确定该送那位大堂兄一首怎样的歌。
是青青河边草呢,还是我和草原有个约会?
“啪”一声合上医书,云萝的目光不禁有些晦涩。
屠家为什么会在郑文杰被余家不喜坏了名声之后还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明明是疼爱的女儿,却为什么会对那样着急的婚期没有意见?这一切到现在似乎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若没了清白之身,使点手段让夫家察觉不出还算容易,可屠家竟然真的敢让屠六娘带着肚子出嫁,这是确定郑家发现不了,还是即便被发现了也无所畏惧?
而相对于郑文杰极有可能头顶着青青草原,云萝显然对屠家是用了什么手段来藏起屠六娘有孕的脉象更感兴趣。
不过其他人却都更关注屠六娘的肚子,郑丰谷和刘氏在傍晚耕田回来的时候也不禁谈论了几句,话里话外都觉得郑文杰有福气,刚娶了媳妇就要当爹了,没有一个人怀疑屠六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能并不是郑文杰的。
无缘无故的,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呢?
云萝察觉了这个秘密却不能说,也没想过要说。不仅因为她只有猜测而未曾确诊,还因为跟郑文杰本就没由多亲近,只凭着她一张嘴,说了也只是给自己家人添麻烦。
况且,郑文杰一心想要娶个千金小姐,可大户人家的姑娘岂是好娶的?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管之后屠六娘有任何的缺陷和问题,那都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代价。
她懒得听爹娘说大伯家的事,就问道:“明天小姨回门,是来我们家吗?”
说话声一顿,刘氏叹了口气,“是啊。”
不然也没别的地儿可去了。
她不后悔带着小妹离开刘家,却因为此事使得小妹往后没了正经的娘家而感到有些歉疚,如果以后郑贵的亲人拿这个事情来说道刘月琴,真真是百口莫辩。
云萱也问道:“家里要备些什么吗?”
刘氏摇头,“没啥要特意准备的,家常便饭,招呼你们小姨和姨父吃一顿。”
次日一大早,刘月琴和郑贵果然是拎着礼回门来了,还赶上了食肆正忙碌的时辰,两人一进门连坐都没有先坐一会儿就挽起袖子帮着忙活了起来。
食肆里坐着的大都是与郑贵相熟的伙计,他成亲被放假了三天,此时与一起做活的伙伴在这里相见,免不了被打趣起哄,直把两个新人闹得全都红了脸。
有郑贵在前后帮忙,刘氏索性就把妹子拉到了灶头后面挤在一条长小凳上烧火,并顺便说一些悄悄话。
刘月琴面色红润,俏脸含春,新婚的这两天应该过得不错,躲在灶膛与墙壁之间的角落里,低着头红着脸,静静的听刘氏说话,偶尔点头或摇头的回应一声。
郑贵对她好吗?这两天在那边是咋过的?吃的、住的、用的都还习惯吗?有啥不方便或紧张的没有?公爹和兄弟们可还和善?还有郑贵的那个寡妇再嫁过来的大嫂可好相处?
刘氏真是有问不完的话,挂不完的心,有些问题更是来来回回的重复询问了好几次。
刘月琴除了在某些问题上有些羞涩之外没有丝毫的隐瞒和不耐烦,大姐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未了还反过来宽慰刘氏,“大姐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阿……阿贵待我好,公爹也宽和慈爱,还说家里攒了些钱,他打算把屋子修一修,给兄弟们至少每人有个单独的屋子,等三弟四弟都说了亲之后,就分家。”
刘氏惊讶,“咋还说到分家上头了?是不是出了啥事?”
摇摇头,刘月琴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听阿贵说,公爹早就有了这个心思,本来还想在我们成亲之后就马上把我们分出去单过,是阿贵不同意,后来才说等兄弟们都成家娶了媳妇之后再分家。”
刘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这是对的。他家底子薄,你们现在分出来了倒是没啥要担心的,可少了阿贵,五亩薄田和郑永的一份工钱怕是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啥,他下头的两个弟弟都还要娶媳妇呢。你婆婆去得早,当年为她治病还把家底都掏空了,你公爹一人把阿贵他们兄弟四个拉扯大不容易,你们不能奔着好日子去就不管他了。”
“大姐,我都晓得呢。”
“也要不了几年了,只要有合适的姑娘,郑永当下就能成家,郑康的年纪小一些,但说亲也正是时候。如果家里有啥不凑手的,你尽管过来问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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