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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唉!”
刘氏犹豫了下,又小声问道:“他那个大嫂……我听说是个和善人,可没有亲身相处过,总是不能放心的。”
妯娌就跟婆婆一样,只要没有分家,那相处的时间真是比相公还要多,好不好相处也就显得特别重要。
刘月琴抿嘴赧笑了下,说:“大姐放心,大嫂确实是个和善人,对我也十分照应,干活利索,性子和善,就是不大爱说话。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前头那一个是因为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才把她休回了娘家。”
老大郑富的年纪大了,家里又是这么个情况,也就不计较她会不会生孩子,只想着家里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还能帮他一起照顾老人和下面的三个弟弟。
这种事情,同在一个村子里,刘氏先前也都听说过,可终不如从他们自家人嘴里说出的更可信。
忙忙碌碌就半上午过去了,郑贵和刘月琴两口子一块儿帮着干活,清扫干净又把食肆的门板都镶上之后就从小门进了院子,这才有工夫坐下来清清静静的闲话家常。
“咋还带了这么些东西?随便拿两样意思意思就成了,你下头还有两个弟弟等着说亲呢,可俭省些。”刘氏看着那又是鱼又是肉还有酒的回门礼,不由嗔怪了一句。
郑贵搓了下手,有些紧张的说道:“这都是我爹准备的,得亏大……大姐和姐夫看得起,不然我还不知啥时候才能娶着好媳妇呢。”
以前他的是叫哥和嫂子的,现在娶了刘月琴,就改口成了大姐和姐夫。
刘氏把东西拿去灶房,别的东西都留下了,只有鱼和肉则切了一半,留了一半,放回到郑贵拎来的篮子里面,另外又添了些别的东西进去,跟刘月琴说:“这一小罐茶叶,我也不晓得好不好,都是金公子过年的时候送来的,你拿回去给你公爹和他兄弟们尝个新鲜,这两包点心分你小叔子一些,他年纪小,还是个孩子呢。”
她絮絮叨叨的又打开了一早就准备搁在旁边小桌上的一个包袱,说:“这里还有一块青花布,不是啥好料子,你给他大嫂送去,给她做一件衫子。”
刘月琴跟在她后面转来转去,不禁赧然说道:“这带来的还没带回去的多呢。”
“这有啥?只要你过得好,大姐就没啥不甘愿的了。”
“你还说呢,前日你可是把我吓坏了,打开箱子竟然从里头翻出了那么大的一包银子,事先你都没跟我说一声。”她捏着大姐的袖子轻晃了一下,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刘氏看着她这样却只觉得欢喜,这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也是最喜欢对着她撒娇。
不由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那是给你的压箱钱。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为了少些风言风语的我不好给你置办许多嫁妆,就把剩余的银子都给你压在了箱子底下,你仔细收好了,以后缺点啥也能自个儿支应。”
这边的姐妹两在说压箱钱的事,堂屋里,郑贵也正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放在桌上发出几声略低沉的碰撞声,推到了郑丰谷的面前。
“这是……”
郑贵有些赧然之色,轻声说道:“先前也不晓得箱子了藏了这么大一包压箱银子,和月琴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这也太多了,姐夫和大姐已经付出了许多,咋还能再要这么多银子?”
郑丰谷神色一缓,说道:“这是给你媳妇的嫁妆压箱钱,可由不得你做主。”
不轻不重的一句打趣,郑贵笑了下,说:“这也是月琴的意思,我就过个手。”
郑丰谷却把银子又推了回去,“没有把压箱银子还回来的规矩,你们大姐把她这个妹妹看得跟自个闺女似的,能给妹妹许个好人家热热闹闹的嫁出去,她心里头不知有多高兴,你家也出了不少聘礼,我们总不能那么点嫁妆就把人给打发了吧?”
“这……这也不能这么说,我家从没想过要把聘金换一个方式拿回去,这这……这就没这样的礼儿。”这世道多的是拿女儿的聘礼给儿子娶媳妇的人家,而且他也从媳妇那儿听说了,当初刘家曾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要把她许配给打死了两个媳妇的老鳏夫,是大姐费了二十两银子才把她带到白水村来,这半年来好吃好喝的把她养着,真跟在梦里似的,也才有了现在他娶媳妇的好事。
他自觉娶了媳妇就应该把她的一切都担在身上,对这边,真是已经承了数不清的情,哪怕郑丰谷他们不给刘月琴置办一点嫁妆,他也只有感激不尽的份。
“给你媳妇拿回去!”郑丰谷再次推了过去,“这也是我跟你们大姐的一点心意,手里藏点钱,往后不论是缺点啥,还是想要点啥,都方便。”
一包银子就在两连襟之间推来让去。
郑嘟嘟脚下垫着个小凳子,双手扒拉在桌子边缘刚好露出一双眼睛,眼珠子跟着左右推让的银子也滴溜溜的滑动,也不知那小脑袋瓜里想了些什么,忽然用力的伸出一只胳膊往桌上一拍,“拿着!”
吵啥吵?
云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拎起他往外走,轻声说着:“哪都有你的事,你给我安安分分的,脸不疼了?”
“哎呦,疼!”他捂着半边眼睛装模作样的喊疼,那天被野蜂蛰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肿,粉红色的一个大疙瘩把他左边的眼睛都给挤小了,“三姐呢?”
云萱惊讶的看着他,“你竟然还问我三姐去哪了?你就没看着她吗?”
郑嘟嘟……尽顾着看两天没见的小姨和新姨父去了,一个没留神就让三姐逃出了视线之内。
肯定是被郑小虎那个坏蛋给抢走了!
郑小虎正在家里玩得开心,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而被嘟嘟惦记着的云萝却在村外遇上了一个极不讨喜,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极卑劣恶心的场面。
她原本是有点事想要去拜托王大管事帮忙,食肆里忙完之后就出了村走去作坊,却在经过路边的一处大稻草垛子时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云萝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躲在草垛子后面的一对。
随之却又觉得这动静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盯着窸窣声响的地方,那边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而她听着那里的动静,神色逐渐冷凝,终于不再犹豫的迈步走了过去。
转过草垛子,云萝一脚就踩到一根被随手扔到地上的黑褐色裤腰带,再抬头便看见了草垛子后面,李大水衣衫半褪……
乡下人淳朴,可还有一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刻出现在云萝眼前的这个正在逞凶的李大水显然就是一个这样的刁民。
白水村算不上是穷山恶水,但李大水家里是真的穷,他刚出生就死了爹,叔伯不亲,爷奶也怨他和他娘克父克夫不怎么管他,他和他娘就孤儿寡母的靠着一亩薄田勉强度日。
他娘是一个懦弱却又极度溺爱儿子的妇人,养成了他四体不勤、自卑又自尊的无赖性子,整日和附近几个村里的地痞流氓们凑在一块儿四处游荡,年纪快要三十了,还娶不着媳妇。
此刻,他一只手捂着身下女子的口鼻……
女子拼命挣扎,娇娇小小的身形却宛若被饿狼咬住了脖子的羔羊。
她的一只黑布鞋已经被她踢飞到了三米外,露出一截格外白皙的脚脖子,双腿蹬地,双手推挠,两个指甲都已经崩断了,在李大水的腰侧和肩背上挠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贱人!”李大水许久都不能得逞,忽然扬起巴掌就朝着身下的人抽了过去。
“砰!”
“哎呦,哪个混蛋竟敢背后偷袭你爷爷?”
巴掌还没抽到实处,李大水忽然被人从旁边踢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踢得骨碌碌从女子身上翻滚下去,又继续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止住,沾了满头满身的泥和干草。
他脑袋昏胀,骂骂咧咧的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才刚支起了两只胳膊就又被一脚重重的踩在颈后,一下子把他半个身子连带着整张脸都踩进了土里。
黑暗和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他四肢扑挠挣扎着却丝毫都撼动不了踩在他颈后的那只脚。
境况在瞬间翻转。
口鼻间的气息越来越稀薄,他胸腹部的鼓胀却越发的急促,脸被埋在土里,他连一声呜咽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也听不见旁边的声音。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鼓噪在耳朵里面,眼球也似乎要从眼眶里脱出来爆炸,拼命的挣扎,力气却越来越小,终于抽搐着慢慢的没了动静。
踩在他后颈的那只脚终于松开了,似乎知道他现在已陷入到半昏迷的状态之中,连抬一下头的力气都没有,云萝伸腿一踹,直接将他踹得原地翻了个面。
李大水张大了嘴本能的大口呼吸,面庞紫胀眼珠子暴突,他此刻没有清醒的意识,所有的行为都是出自身体想要活着的本能。思绪混沌,睁大的眼睛却只看得见白花花的一片,阳光刺得他双眼生疼,眼泪“哗哗”的流,从眼角经过太阳穴落入到鬓角头发之中,冲刷出两条混着泥土的痕迹。
云萝目光寒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不过,她怎么会为了这种肮脏的东西让自己担上杀人的罪名呢?哪怕她有无数种办法能让他死得不留痕迹。
她摸出了她从不离身的小刀,蹲下身“唰唰”侧划了两刀,几乎不见血迹却将他左右两条特殊的神经全都切断。
做完这些,她才转身去看身后的女子,在看到那一张尚且稚嫩的,满面惊慌的小脸时,不由得一愣,“妞妞?”
刚才被挡住了脸,云萝也没有看见她的样貌,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隔壁桥头村的小结巴,她二姐的好闺蜜邱妞妞。
此时,她抓着衣襟神情惊惶,小小的一团几乎要缩进到稻草垛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忽然猛的哆嗦了一下,目光逐渐有了焦距,终于看清了站在她三步外的云萝,“小……”
云萝试探着靠近了一小步,又在她惊惧的往后缩的时候马上停了下来,想了下,便在原地蹲下,说:“我送回家。”
妞妞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还只是个豆蔻少女,刚才经历的一切于她而言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此刻神思恍惚,明明清醒着,意识却似乎仍在黑暗中沉沦。
但她看着云萝,看到云萝面色冷淡、平平静静,好像她所经历的这些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然后,她又听见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邱妞妞眨了下眼睛,泪水忽然就吧嗒的掉了下来,可怜得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羊羔。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35章 送佛送到西
云萝捡回了被踢飞出去的布鞋,亲手帮她穿回去,又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遮挡住被拉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然后一把就将人抱了起来。
在离开前,她一脚踢在李大水的太阳穴上,将刚要悠悠转醒过来的李大水又踢晕了过去。
这一次,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云萝抱着浑身僵硬和颤抖的妞妞拐出了稻草垛子,没有沿着大路往西边去走石桥,直接穿过河到对岸又要经过田地,现在正是家家户户都忙着耕田翻土的时候,怎么也避不开人。
想了下,她抱着人转身绕着作坊的围墙到了后面,一头钻进了山林里面,专挑着枝叶茂盛的地方走,绕过两个山头,淌过两个村之间的河水支流进入了桥头村的范围。
出了山就是一块块的桑树地,此时桑叶正抽芽,大部分人都去田里忙活了,桑树林里反而没什么人。
云萝很快就到了桥头村的村后,站在坡地上眺望下面的村子,低头问怀里的妞妞,“你家是哪间屋?”
大概在哪个范围她听说过,可究竟那一间屋才是她家的,她却不是很清楚,而现在情况特殊,她总不能抱着衣衫不整的邱妞妞去挨家挨户的询问。
妞妞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应,伸手朝着左边指了指。
都是低矮的平房小院子,唯有茅草顶和黑瓦顶、大屋子和小院子的区别。
云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辨认了一下,问道:“是那个并排五间屋,两边各有两间,黑瓦黄泥墙,东边还晾着两个团笸箩,围着竹篱笆的院子?”
妞妞又呆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下头。
云萝站在高处算了下路线,然后将衫子往妞妞的头上一盖以防万一,跳下高坡窜进了村子里,远远的就避开所有有可能遇到的人声,到了妞妞家大门前也没有先打个招呼,而是直接冲了进去。
她家似乎有客人,堂屋里坐着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邱家的奶奶和另两个中年妇人正在招待着,其中一个就是妞妞的娘,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但瞧着也有几分面熟。
他们看到突然冲进来的云萝都不由得愣了下,云萝却只在堂屋门外顿了一下,目光从那两个面生的客人身上扫过,然后没等他们看清什么就闪身到了旁边。
“这是谁家的丫头?”那个面熟的妇人诧异的问了一句。
“我也没看清呢,我出去看看。”这是妞妞娘的声音,说着的时候她就从堂屋走了出来,转头看向站在最角落阴影中的云萝,“这是小萱的妹妹吧?你有啥……”
她忽然噤声,看着云萝怀里被扯下了遮盖的外衫后露出脸来的妞妞,缓缓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妞……”
“呀!阿囡你是来找我家妞妞玩的吧?可不巧,她去隔壁村的作坊找她大哥去了,要不你先去妞妞屋里等她一会儿?很快就能回来的。”
却是在她身后出现的邱奶奶忽然打断了儿媳妇的话,她一时也想不起来云萝的名字,便直接叫了一声阿囡。
所有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和小媳妇都可以被长辈喊一声阿囡,就像闺女、姑娘、丫头一样,就是个对小辈女孩儿的称呼。
她说着话的同时也急匆匆的越过儿媳妇奔了过来,一把打开旁边的屋子,顾不得那到底是谁的屋子,只先把人藏进来再说。
妞妞娘被婆婆这么一打岔也迅速反应过来,跟着跑进了屋里,把屋门一关,转身扑到了已经被云萝放到床上的妞妞身边。
家里还有客人,她拼命的压着自己想要尖叫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摸着衣衫不整,脸上脖子和露在外头的肩膀上都是青红印子的女儿,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不过是叫她去作坊喊她大哥回家一趟,眨眼的工夫,咋就出了这样的事?
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直紧绷的精神不知不觉中就放松了一些,妞妞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直愣愣的看着奶奶和娘亲,又开始无声的落下眼泪。
邱奶奶和妞妞娘更觉得心都被纠成了一团,用力搂着她小小的身子,抬头问站在旁边的云萝,“阿囡啊,我家妞妞这是咋了?”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些,又进来一个略微年轻些的妇人,“大娘、大嫂,你们咋扔下客人躲屋里来……了?”
她看到了床上妞妞的模样,顿时被吓得脸色刷白,抖着嘴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邱奶奶最稳重,压着声音跟小媳妇说道:“你先出去和你大姐一块儿招呼着朱家大哥和嫂子,莫让妞妞的事传了出去。”
邱家小婶子呐呐的点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慌慌张张的转身跑了出去,还把房门给死死的关紧了。
屋里,云萝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边,邱奶奶听得“砰砰砰”直捶胸口,纠着脸大口大口的喘气,妞妞娘摸着女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却用力的咬着嘴唇都不敢大声哭出来,生怕被外头的客人听见了。
这件事但凡有一丁点传出到外面,她的妞妞就彻底毁了!
云萝还真怕她们憋出个好歹来,伸手在她们的背上抚拍揉按。
邱奶奶终是经历过更多的事,最先缓过神来,抓着云萝的手激动的说道:“阿囡,多亏了你啊,多亏了你,你这是救了我家妞妞和老婆子的命啊!”
妞妞娘也“扑通”一下跪在了云萝面前,“好孩子,大娘给你磕头了,要不是遇到你,我家妞妞真是要没了活路!”
说着就要磕下头去,却被云萝一把拦住,并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到床边坐好,“阿婆和大娘不必客气,任何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事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况且,妞妞还是我二姐的好友,平时有啥好东西都会让我二姐给我带一份,真跟姐姐似的。”
邱奶奶怜爱的摸摸孙女的头,说道:“家里就她一个女娃子,从小都只有月牙儿和她玩得好,后来又多了你姐姐,时常回来还会悄悄的跟我说,可羡慕隔壁村的云萱姐姐有一个妹妹了。”
妞妞被奶奶和娘亲搂在怀里,除了默默的流眼泪外再没有别的任何反应。
两个疼爱她的长辈见此,只觉得越发揪心难过,真恨不得那无耻的混账流氓李大水能在面前,必要活活打死了他才好。
云萝也不好多留,很快就告辞离开。
离开前,还受了邱奶奶的托付,去作坊里替妞妞去叫她大哥回来一趟。
当着堂屋里两位客人的面,她对云萝说:“我家妞妞做啥事都慢悠悠的不晓得着急,阿囡你既然要回家去,路上碰见我家妞妞就帮阿婆跟她说一声,赶紧去叫她大哥回来,家里客人都等着呢。”
“好!”
转身离开邱家,离开桥头村,云萝先去作坊叫了在这里做工的妞妞大哥邱海,把他家来了客人叫他回去一趟,以及妞妞的事都提前跟他说了一声,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在人前出了纰漏。
不过在听说妞妞出事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了惊怒之色,然后匆匆的跟她道谢又去找管事请了假,跑回家去了。
之后,云萝却没有按照一开始的打算去找王大管事,而是转身又出了作坊,往前走出一小段路,拐到了那个稻草垛子后面。
李大水还毫无知觉的昏死在原地,身下双腿之间缓缓的沁出了一小滩血,也已经凝固。
云萝缓步走过去,指尖有一点寒光闪烁,然后拎起他的衣领子就将他朝不远处的水沟拖去。
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倒是不惧李大水的报复,况且先前也保证了他根本连她的一点影子都没能看见,不过,事后他若是出去嚷嚷,妞妞的清白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即便他没有得逞,即使妞妞仍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妞妞本身又因为说话不很利索而性子偏于内向,有些自卑,受了今日这一场惊吓都不知多久才能缓过来,再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小姑娘怕是真要想不开。
这一天,妞妞家因为这件事而掀起了狂风巨浪,尤其是她爹邱大虎从镇上赶车回来之后得知了宝贝女儿竟差点被糟蹋,更是当场就要抽刀子杀到白水村来。
亲娘媳妇和兄弟子侄们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住,他亲娘指着他怒骂道:“你做事能不能过一过脑子?郑丰谷家的小闺女抱着妞妞翻了几个山头才避开人眼把你闺女送回来,你这杀气腾腾的去闹一场,不用到明天,就所有人都会晓得了咱妞妞被李大水那个老流氓欺负!”
邱大虎下意识扭头去看妞妞,对上闺女惊慌的小模样,一下子就软了心,只把手中的菜刀往地上狠狠一扔,焦躁的在屋里踱步,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这事没完,这事没完!王八羔子,竟敢动到我邱大虎的闺女头上,我迟早得弄死他!”
然而,不等他想法子偷偷的去弄死李大水,第二天一早他就听说了李大水被人从水沟里捞了上来,也不知咋回事,好像是不小心跌进水沟里面摔晕了过去。
春寒料峭,那水沟虽淹不死人,但在里面泡一夜,也足够把人冻得半死,听说李大水被路过的乡亲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冷得跟冰坨子似的,神志不清,也就胸口还有一口热乎气。
他的寡母哭哭啼啼的请人帮忙把他抬了回去,又是请大夫又是灌药的把家里最后一点钱都搭进去了才把他救醒过来,却转眼又发起高热,人也再次陷入到半昏迷,嗓子里一直在发出咕咕哝哝的声音,但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这一躺,他就足足躺了三天才又清醒过来,热度虽没有完全退下,意识神志却恢复了,也能坐起来吃些米粥什么的。
然而,似乎是嫌折腾得还不够,他醒过来后突然发现除了嘶哑的、毫无意义的“呃啊”声之外,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那天,他拖着酸软的病体,把家里仅有的那一点东西都砸了个遍,他的寡母又哭哭啼啼的跑来请郑六爷看病。可惜,这一回连他老人家都没看出问题来,只说可能是被冻伤了,又或者是发了这么几天的高热,难免对嗓子有损,缓一缓,等病好了,可能也会慢慢的好转。
母子两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大水总觉得不对,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着凉发热导致嗓子说不出话来,可那感觉跟现在真是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不仅是说不出话来,还觉得十分难受,嗓子那里好像被堵了一根什么东西,让他说不出话还有些喘不上气来,稍稍用力就被刮得又干又痒又疼,恨不能伸手进去用力的抓挠几下。
可再难受,他也说不出来,唯有摔东西发脾气。
李大水在自己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云萝却不再刻意的关注他那边的情况,时隔了几天,终于又趁着空闲的时辰到作坊里找王大管事去了。
“你想在作坊外头的大路两边开几家小食铺子?”
“不是我家开,也不拘一定是卖吃食的,我就想拜托您去跟里正商量一下在沿着路的两边搭建两排正经的小屋子,赁了出去供乡亲们做些小买卖,总比现在露天的,一遇天气不好的日子就不能出来的要好,也方便作坊里的伙计们寻摸些吃食和别的东西。”
王大管事不由诧异,“这么一来,你家食肆的生意可就要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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