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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劈头盖脸一通骂,直骂的赵姨娘面色惨白,眼泪汪汪。
落在王夫人眼里,只觉得这女人浑身都是骚气,实在不耐烦,摆手让她走了。
待赵姨娘离开后,王夫人又对凤姐儿道:“你如今管着家,这等谣传怎没早点发现?”
凤姐儿赔笑道:“这不是林妹妹刚刚到了么?老太太指派着我寻摸各种好玩意儿,偏宝兄弟不知怎么想起要吃莲子汤了,我刚带着人将模具寻了出来。”
王夫人一听,先皱了皱眉,随即笑道:“他怎想起来吃那个了?”
凤姐儿心里无语,面上笑道:“谁知道?可他既然说出了口,老太太就没有不准的,就会差使我,巴巴儿的翻上扒下,总算将那套银模子寻了出来。”
王夫人沉吟稍许,道:“即便如此,你也得管着些府里,怎能让宝丫头的谣言传成那样?”
凤姐儿拍手笑道:“太太且等着,我这就去拾掇一番去。谁再敢多嘴乱传,发现一个,先打三十板子,再拉到太阳地儿下,摆着碎瓷片让她跪着,再扣三月俸米月例……”
“去罢去罢,该怎么做不必同我说,我哪里听得起这个?”
王夫人是修佛的,平日里都是菩萨一样的性子,听不得凤姐儿的酷刑。
凤姐儿告罪后,出门去拾整流言去了。
不过,她虽没读过甚么书,可戏却看了不少。
古代天子都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她也明白。
这流言,岂是能禁得绝的?
即便表面上不说了,背地里也会越传越狠。
如此,她就不信,宝钗还能进得了贾家的门儿。
就算进来,背后也让人嚼烂舌根,还想管家?!
……
荣庆堂内。
贾母看着黛玉喜爱不已,拉着她的手道:“我都听说了,你还专门弄了一个小戏班子,招待姊妹们?”
迎春、探春、惜春、湘云等人嘻嘻哈哈笑起来,都夸小四喜班子的戏极好。
黛玉今日穿一身白底百蝶穿花立领织锦夹袄,愈发趁的人比花娇,抿嘴笑道:“原是蔷哥儿送来的,他在扬州弄了个大四喜班子,就挑了些会唱戏的小丫头子,送到府上成了个小四喜班子。”
贾母听闻某孽障的名字就不大自在,正要多说点甚么,忽然听外面廊下传来声音,道:“大老爷、二老爷、舅老爷、琏二爷他们来啦!”
清脆响亮!
黛玉闻言,噗嗤一笑道:“老太太这么些丫头,就这小角儿最有意趣了。”
贾母没甚么心思记挂这么一个小丫头子,随口道:“有意趣等住几日回家时带了去!”
话音刚落,就见贾赦、贾政、王子腾、贾琏一行人,喜气腾腾的进堂来。
一众女孩子也纷纷起身,见礼后跟着李纨进了西暖阁暂避……
……
ps:又被爆了,群里来了个大佬,心好痛……





红楼春 第二百六十五章 黯淡
“母亲!”
贾赦、贾政难得兄弟二人看起来都这样高兴。
王子腾也恭敬请安,问候了声:“老太太安。”
贾母笑道:“这是怎么了,都这样高兴?才从朝里回来?”
贾赦呵呵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才从朝里回来。今日,咱们开国一脉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回!打的元平功臣,连招架都难。赵国公府号称勋贵里的第一高门,这次也是灰头土脸,老国公上了乞骸骨的折子虽未被允,可姜家丰台大营提督大将军的位置,却落到了咱们家手里。”
贾母闻言惊喜道:“你得了?”
贾赦闻言,脸上笑容一滞,干笑了两声,道:“儿子素来不爱做官……”
贾政给他解围道:“是亮工得了去,原和我们家得是一样的。”
贾母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寡淡了下来,笑道:“我哪里明白朝里的事,净说些笑话。往后啊,这等大事也别同我老婆子说。”
王子腾忙道:“虽是我得了,却仍要靠贾家多帮助,也要靠老太太相助,不然坐不稳这个位置。”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在军营里,其实也差不离儿。
王子腾想真正将那十二营四万兵马掌握在手里,势必要更换一批将领。
只是王家虽然亦是武勋出身,但王家先祖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县伯,连世袭都不能,他夹带里哪有许多将领听用?
太平年代里,武人升迁的门路,几乎完全被勋贵世家把持着。
他要么从元平勋门里选将领,要么从开国勋门里选。
所以,终究还是要仰仗贾家的势力。
贾母闻言,心里却愈发不自在,心里对大儿子也愈发不喜。
贾家的爵让他袭了,他老子是堂堂一等荣国公,留下了多少香火人情?
但凡他是个争气的,凭借这些香火人情,贾家怎会堕落到连个支撑门面的人都没有。
好好的官,都让王家人得了去。
心情积闷下,贾母淡淡笑道:“我一个老太婆,又能帮得了你们甚么?”
王子腾见贾母这个态度,也不好再多说甚么,看向了贾政。
贾政沉吟稍许,对贾母道:“老太太,亮工要坐稳这个位置,还需要开国功臣各府鼎力相助……”
贾母不耐烦道:“外面的事我并不理会许多,你们想怎么做,只管去做就是。”
贾政苦笑道:“亮工的意思,咱们贾家还需要再壮壮声势,正好借着宫里贵妃省亲一事,让外面看看贾家的势头,也好聚一聚父亲大人旧部的人心,让他们知道,咱们贾家依旧兴旺。只是,起园子,需要东府的会芳园打底。所以……”
贾母闻言,沉吟了好一阵,若只是为王家出力,她断不会做的,可既然是要聚贾家的声势,她倒不反对,念及此,她道:“正巧玉儿来家里,又请我和大太太、太太去林府做客……也罢,我去让玉儿她老子同那孽障说。”
贾赦忙道:“老太太,起园子花费嚼用实在不少,能不能让东府也出一半?需知贾家的荣光,可不只在东府!”
贾母闻言,面色一沉,就想驳回,可又想起凤姐儿给她说起的传言,她这个大儿子从东府摸去的财物,被宫里勒令,一文不少的还给了东府……
再加上先前贾菖、贾菱送的银子也还了回去,毕竟他在族中还要脸,所以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心中叹息一声,再怎样不肖,总归还是她的大儿子,便勉强点点头道:“也罢,我厚着这张老脸,一并说说。至于成不成,不能担保。”
贾政闻言,老脸一红,可见王子腾目光奕奕的看着他,最后有些难以启齿道:“还有一事……”
贾母脸色难看起来,她最厌恶贪得无厌的人,却听贾政说道:“妹婿今日发下户部公文,让在户部借银的官员、勋臣和王公贵戚,在一年内将亏欠的亏空还上。”
贾母闻言,沉声道:“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有甚么好说的?”
贾政赔笑道:“时间到底紧了些,且都是好些年的借银,一时半会儿哪里还得上?”
贾赦也道:“母亲也不是不知道,京里那么多高门,除了少数一二家能如咱们这样的,多少世袭的穷官,空撑着个门面罢,不指着在户部借点银子,连年也过不去。如今这么一突然让人还银子,哪里还得上?”
贾母奇道:“你们同我说这些作甚,又不是还给我,难不成还让我拿出棺材银子给他们贴补去?”
贾赦、贾政、王子腾等齐齐赔笑,连说不敢。
最后还是贾政,有些难为情道:“还是想请母亲,在妹婿跟前分说一二……”
贾母更奇了:“这等事,让我去说?”
王子腾见贾政语穷,忙道:“若是我等去说,只能是公事公谈,老太太却不同。都知如海纯孝,当初老太太和国公爷不以娇客相待,分明就是拿他当亲儿子相视。若是老太太前去分说一二,众高门势必感老太太大恩,视贾家为恩人!”
贾母闻言,心里又是一动,面上却不肯应承,连连摆手道:“这些话我说了也没用,你莫要指望我。国公爷在的时候,从来不让我理会外面的事。一来不让我耗费那份心思,二来,到底是妇道人家,不该掺和的事少掺和。去罢去罢,有甚事,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就是。扰的我头疼……”
贾赦、贾政、王子腾、贾琏等人只好告退。
西暖阁内,宝玉看着有意坐在门边儿上的黛玉连连冷笑,尴尬不已,轻声道:“林妹妹,舅舅他并非是那个意思……”
黛玉奇了:“你舅舅是哪个意思?你倒说说,他到底是甚么意思?”
众姊妹见宝玉面色涨红,额头见汗,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纷纷心中感叹:
林妹妹还是那个林妹妹,嘴和刀子没两样……
李纨怕宝玉再发癔症,她不好交代,便忙笑道:“好了好了,外面的事完了,咱们快出去罢。林妹妹好容易回来一遭,再寻思寻思,中午添些甚么好吃的好顽的……”
这话宝玉就喜欢了,他本意也不在意王家,只要不耽搁他和姊妹们顽乐,甚么都好说,拍掌笑道:“今儿咱们作诗吃酒,如何?”
迎春笑道:“罢罢,再莫说吃酒的事,过年时你吃醉一遭酒,倒让我们吃了小半年的排揎。”
宝玉笑道:“今日再不能!”
却只拿眼看向黛玉,不过黛玉的脸色却一直不高兴,他的神情便也渐渐落寞下来。
一行人出了暖阁,看到贾母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而贾母见黛玉如此,老人心中便明白方才的话必是让黛玉听了去,忙笑道:“好玉儿,方才你舅舅那些话,你万莫同你老子说。他们外面的大事,原和咱们不相干。”
黛玉闻言,蹙了蹙眉心,垂下眼帘道:“若是老太太有甚么吩咐,我爹爹自然无论如何都要应承。爹爹在家常教诲我说,当年外祖父待他如亲子,外祖母也不以异姓骨肉视之。便是……便是母亲没了,外祖母都未曾怪罪他,这样的恩情,便是亲生母子又能如何?舅舅他们,若有事与爹爹直说,我这做外甥女的,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可是,可是他们让老太太开口,就有些……就有些欺负人了。”
贾母见黛玉落下泪来,心里本来就不满,愈发压抑不住了,恼道:“那起子贪心不足的,理他们做甚?一回回的,还没完没了了。升了官想要园子,要了园子又要银子,要完银子连我贾家的姑爷也要拿去卖了不成?”这最后一句话,可显出老太太的不糊涂了。
不过平心而论,贾母这番话也稍微有些不讲道理。
毕竟,要园子要银子的是她大儿子,不是王子腾。
可她却以为,没有王子腾,就不会有今日这丢人现眼的一幕,惹得黛玉哭闹。
再者,本来就是那王家贪心不足,要完这个要那个,真真惹人厌的紧。
不想话音刚落,却见王夫人和凤姐儿从外面进来,许是听到了甚么,脸色都不大自然。
只是贾母在贾家,还需顾及哪个?
说到气头上,愈发着恼的拉着黛玉,绷紧脸道:“他们一个个的就知道算计咱们孤儿寡母的,都以为我是好惹的!这个家待不下了,我就带上宝玉,和你一起去林家。我这姑爷如今倒比儿女还靠谱些,就当我这一辈子只养了个好女儿,没养半个儿子!”
这话就太重了,连王夫人都受不住,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李纨、王夫人自然站不住,连带着贾家姊妹们也跟着跪下。
黛玉唬了一跳,忙赔笑劝道:“老太太莫生气了,谁人不知舅舅舅母他们最是纯孝?莫说孝敬老太太,便是我在贾家住了这么些年,舅舅、舅母也如亲生女儿般疼爱。”
贾母哼了声,道:“你是他们嫡亲外甥女儿,他们疼你不是应该的?”
黛玉闻言一笑,道:“那外祖母就更不该冤枉舅舅他们了。”
贾母叹息一声,道:“罢罢,今儿看在玉儿的面上,我就不怪罪他们了。不过,明儿我也不去你们府上做客了。朝廷上乱哄哄的,你老子不定要多忙,再张罗我们这一家子娘们儿家家,非累坏了不可。你就告诉他,得闲来我这坐坐就是。”
又对王夫人等人道:“你们也起来罢。”
凤姐儿和李纨忙搀扶着王夫人起来,王夫人心里因得闻王子腾得大权高位的欣喜心思早就不翼而飞,面色淡然,看也没看黛玉一眼,问贾母道:“老太太中午还想吃些甚么?凤丫头巴巴的跑去问我,我寻思着,还是来问老太太罢。”
心思从来敏感的黛玉,神色骤然黯淡……
她心中,其实早已将贾家人都当成了亲人。
可今日再看,除了老太太外,其他人,却未必如此作想呢……
……




红楼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号角声
永安坊,何家大宅。
贾蔷双手环抱胸前,有铁牛在里面镇着,何家内眷连哭都不敢哭的大声,眼睁睁的看着何家的库房被一件件的搬空。
财物被堆积在庭院内,敞开了盖子,阳光下,露出一锭锭银子,让搬运箱子的兵油子们,一个个难掩贪婪目光。
“都站好了,发饷!!”
待何家银库搬空后,就站在何家庭院内,高隆冲着一个个形容懒散心不在焉的兵油子们怒吼道。
此言一出,原本浑身上下似没骨头的兵油子们,一个个登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老爷“公候万代”,“步步高升”之类的吉祥话,却连个队伍也站不齐整。
高隆带人上前一阵踢打后,花了一柱香功夫,才勉强站成了一个方队。
若非前面有银光闪闪的银子在,这些兵油子被这般踢打,非散秧子不可……
好在,总算站成了个模样。
贾蔷看着一个个歪歪扭扭,穿着也不成体统的兵油子,再想想前世令亿万国人骄傲的三军仪仗队,就觉得眼前这些人,实在是太烂了。
他面色淡漠,目光凛冽,第一句话并非是收买人心之言,而是寒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自然有军中的规矩!当兵吃饷,天经地义。所以,今日抄了兵马司败类何健的家,本官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们补发三年的饷银,一文不也不克扣!”
三百余兵油子闻言登时眼睛放光,马屁声当真如潮水般涌来。
贾蔷手一伸,那些人也领会不齐,高隆冲铁牛喊道:“铁牛,让他们闭嘴!”
铁牛如今不同以往了,性子被金沙帮的洪帮主练的有些野了,闻言见贾蔷也点了点头,就上前一步,冲那些兵油子怒吼一声:“都给俺闭上你们的鸟嘴!!”
他实在太高壮了,又生的黑丑,这一吼,差点吼倒几个胆小的。
场面为之一肃。
贾蔷继续道:“我不亏欠你们,你们除了用心办差外,也要都遵守好兵马司的规矩,遵守好军法。不该伸手的地方,连根指头都不要动。刚才抄家时,谁往兜里揣东西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站出来,放下,我只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一阵静默后,贾蔷笑了笑,对高隆点了点头,高隆脸色肃煞,本就沾过不知多少血的他,又岂是那些兵油子能抵得住的,高隆带上三名弟子,另有铁牛并十二位金沙帮精锐上前。
“都站好了别动!”
厉声一喝后,高隆带人开始艘身。
这样一来,那些兵油子们有的开始不高兴了,脸色难看道:“凭甚么搜身?老子犯哪条王法了?”
话音刚落,就被商卓上前,一拳打倒在地,脸磕在地上,流了一地血。
这一见血,就让一群本来又开始鼓噪起来的气氛压抑了下去。
商卓亲自在倒地之人身上搜了遍,最后朝贾蔷摇了摇头。
贾蔷眉尖一挑,道:“不遵将令,打十个板子。不过,饷银照发。若觉得在兵马司干的不痛快,现在领了银子,就可以走了。”
此人站起身来,光棍的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贾蔷问道:“果真还发饷银?”
贾蔷淡漠道:“一码归一码,既然你没有犯下大过,我为何扣你饷银?只是你这桀骜不服管教的性子,不适合再留在兵马司,否则以后难免再吃军法,领上银子,自去快活罢。”
谁料此人竟又回到队伍里站下,笑道:“既然大人说话算话,那小人也无话可说。往后听军令就是,只要不克扣饷银,不随便打骂,我又不是傻脑壳,往外跑甚么?”
贾蔷闻言,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这人光棍儿道:“小的叫胡夏!”
贾蔷点了点头,道:“很好,恩怨分明,也识得是非,当个吏目罢。”
胡夏:“……”
贾蔷看着他,笑了笑,道:“不愿干?”
胡夏“哎哟”了声,赔笑道:“愿意,愿意!小的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当个官儿!!”
贾蔷大声道:“我就是告诉你们,在军中,军令高于一切!赏给你们的,你们不想领也得领。罚你们的,你们不想受,也得受着。还要如胡夏一般,领的明明白白,罚的也心甘情愿!做不到这一点的,趁早离了去,莫等军法临身时,才抱怨规矩森严!”
周围兵油子们,无不艳羡的看着胡夏。
吏目虽然不入品,只是一个芝麻小官,可那也是官啊!
他们这样的人,当个官,简直就是光宗耀祖!
有此榜样在前,接下来的事就简单许多。
虽然查出五个私藏抄家财物的,直接被打了板子,连饷银都没发给撵了出去,其余的都本本分分的让搜了身。
贾蔷要的就是这个规矩,随后,他让高隆与他一道,挨个发放三年饷银。
这当然不够,不过没关系,还有“四大金刚”和“八大罗汉”家里。
悉数抄罢后,这些兵油子一反常态,连一个叫累的都没有,反而越干越有劲!
等所有人的饷银都发放到手后,贾蔷看了看天时,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把饷银先放回家去,然后再回衙集合。到时不至者,明天也不用来了。拿着银子,好生过日子罢。”
此言一出,队伍里登时有些骚乱,不过有前车之鉴,倒没人敢闹事。
最后胡夏站出来道:“大人,既然今日还有事,那何必先回家?”
贾蔷奇道:“让你们回家先将银子放回去不好么?”
胡夏嘿嘿一笑,道:“其实暂时放在身上也没事,这么多银子,放在家里反倒不放心。万一谁家老婆不贤,卷着银子跑了怎么办?”
众人哄笑,贾蔷却摇头道:“一会儿要出去公干,带着银子不方便,也担心丢了……”说着,话锋一转,对一众兵油子道:“莫要羡慕胡夏,东城兵马司一共有四个副指挥,八个吏目,如今高大人为一副指挥,还有三个,除却胡夏外,还有七个吏目。今晚行动,谁办的好,谁能立下大功,本官就升他的官!别说吏目,就是七品副指挥,本官也能替你们去兵部讨封执照文书回来!到底是当一辈子人人唾骂的兵油子,还是想要当官,全看你们今晚的表现!”
立时有人问道:“大人,今晚到底去做甚么?”
贾蔷冷笑一声道:“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不要多问!”
胡夏却又问道:“大人,今晚小的要是能立下大功,果真还能当到副指挥?”
贾蔷哼了声,道:“本官一言九鼎,何时有过虚言?不过……”言至此,话锋又一转,道:“若是有人敢延误军令,就莫怪本官军法无情!闻令不前者,必严惩不贷!”
胡夏大声道:“大人,咱们今儿就先把银子放在衙门里,也别回家了!嘿!俗话说的好: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以后是喝酒吃肉吃香的喝辣的,还是继续带着老婆孩子吃馊的喝臭的,就全在今儿晚上了!”
……
神京东城,安邑坊。
天狼庄。
听名字,便不是大燕风格。
原是西方胡商,在京中开的酒楼,兼赌坊,相传有身带异香的胡女为侍。
东城多巨富,见惯了江南美色,难免愿意品尝品尝西域胡风。
再加上胡人美食,以及不同的刺激赌法,生意很是不错。
但谁又能想到,这座胡族酒庄,背后隐藏着集盗窃、拐卖、杀人及各式见不得光的营生为一体的犯罪暗堡。
何健只是其保护伞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毕竟只一个小小的六品兵马司衙门,又怎能罩得住这样一个黑势力?
不过何健与天狼帮黑白勾结,极大的便利了天狼帮在东城的猖獗。
东城的帮派不少,但论实力雄厚者,天狼帮几乎独占鳌头,这其中,兵马司衙门功不可没!
显然,单凭三百兵油子强攻并不靠谱。
若如此,非但覆灭不得这一伙胡虏,怕还要白白折进去,成为笑柄。
不过没关系,贾蔷花费巨资,从江南带来的人手,今日正好牛刀小试!
再加上百五十金沙帮精锐早已借烤肉铺子正大光明的进了东城,战力足够!
三百名兵油子,只是明面上的招牌,正面吸引火力之用。
另外,也可借今年,大大的刷下一批偷奸耍滑的兵油子,给新人腾出地方来……
亥时三刻,贾蔷在高隆、商卓等人的护从下,带领三百兵马司老兵,来到安邑坊外。
看到这里,不少老兵油子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纷纷道:“大人,这里可来不得啊,胡蛮子凶狠的厉害,招惹不起!”
想退缩的不稀奇,却还有眼神闪烁者,看模样恨不能立刻进去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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