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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轰!!!”
整个神京城,似乎都能看到一道冲天而起的焰火,和这一声巨响。
“杀!”
“杀!!”
“杀!!!”
……
ps:请大家记住norweather这位狠人吧,惹不起………
这次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大家明天赶早!





红楼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封侯非吾愿
从布政坊至皇城的马车还未到皇城,就被自东城遥遥传来的这一声巨响所震动。
林如海猛然拉开车窗帷帘,目光骇然的看向东向,眼睛里震惊、恐惧、愤怒、悔恨夹杂,渐渐湿润。
除了天狼庄,神京重地,哪里还会有子药爆炸?!
这一刻,林如海的心都揪了起来,悔恨噬咬着他的内心。
他都无法想象,若是贾蔷今日出了事,他该怎么给女儿交代,又该怎么对自己交代!
若不是他,贾蔷未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想起贾蔷这半年来的一幕幕,想起如此好的一个孩子,此刻之危难……
“进宫!!”
口中艰难但坚决的吐出这两个字,林如海心中暗暗发誓,若今日贾蔷果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凶手。
一个都不放过!!
……
武英殿,军机处。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送进宫里,隆安帝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啪!”
他狠狠将手中折子摔在御案上,怒声道:“詹事府少詹事,太常寺少卿,国子监司业,通政司参议,都察院佥都御史,京营游击,甚至还有参将!!看看吧,这些就是朝廷的臣子!!一个胡商酒庄,居然私藏有军中八牛弩,居然藏有火器!你们听听,那子药爆炸声,都快炸到朕的耳根底下了!”
“臣等罪该万死!”
荆朝云、罗荣、何振三位军机大臣,纷纷跪地请罪。
京城重地,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确实无法交差。
只不过,涉及军权,他们着实也没多少话语权。
即便商议,也是五年前和太上皇议过军中事。
隆安帝登基后,即便偶尔讨论军政大事,也多是外省的驻军,或是九边防军。
京中十二营兵马,实在太过敏感,他们也不敢妄议。
“万岁,赵国公来了,在殿外跪着,自请死罪。”
戴权匆匆进来禀报道。
隆安帝闻言一滞,心中对这个历三朝于国有大功的老国公也是无奈。
这人一旦不要脸,没了下限,当真能天下无敌。
“还不快把老国公扶进来!”
隆安帝忍怒对戴权斥道。
未几,就见戴权带着两个黄门,搀扶着赵国公姜铎一步步进入殿内。
甫一进来,这年近九旬的老勋贵,就挣脱了左右,跪倒在地,颤巍请罪道:“微臣腆为军机,军中出现这等祸事,实乃微臣老眼昏花,昏聩无能所致,微臣请罪,请罪哇!”
荆朝云几个闻言,一个个都忍不住老脸抽抽。
这货真是……绝了!
都这把年纪了,还这样的身份地位,居然还自称微臣?
装嫩装的不要一张碧莲!!
“老国公,情况紧急,朕先不问罪过,就问此事当如何处置?”
隆安帝让人搀扶起姜铎后,又让荆朝云等人平身。
还未继续,就听又有黄门禀奏道:“万岁,户部左侍郎林如海递牌子觐见。”
隆安帝闻言,迟疑了下,道:“宣。”
荆朝云、罗荣、何振三人彼此对视了眼后,都默不作声。
反倒是赵国公姜铎,叹息一声道:“贾家那孩子,是林大人的后辈吧?唉,出了这一桩事,真是可惜了!”
东城传来那样的动静,几乎没人会对贾蔷抱以希望。
兵马司的兵,在他们眼里和叫花子没甚分别,更何况只有区区三百。
立威营的仇成,虽然是承祖荫才袭的武侯爵位。
但仇成在元平功臣里,也是一等一的上将,素有勇冠三军之名。
贾蔷麾下猫狗三两只,绝难幸存。
便是太上皇的旨意,也只是想让隆安帝在事后,重赏贾蔷,以维护“太上皇良臣”这五个字的体面。
隆安帝沉默稍许,道:“朕已经调禁军前去平叛了,另有东川侯陈焕、全宁侯张安,提调扬威、果勇二营前去驻防……”
赵国公姜铎闻言,颤巍道:“唔,如此,必然万无一失。禁军东门将神武将军冯唐,用兵坚韧沉稳,陈焕、张安,亦是一擅守,一擅攻,三处兵马夹击,立威营难起风浪。再者,仇成那个糊涂种子,贩卖些兵器他是敢的,可要说起兵造反,他还没那个胆魄……”
正说话间,君臣就见瘦弱如柴的林如海,一步步艰难进来,脸色悲壮,难掩沉痛。
见他如此,隆安帝登时想起,当年林如海刚中探花郎,成为荣国公东床快婿时,何等风华绝代。
才不过十三载,就劳心劳神至此,先夭嫡子,又丧发妻,如今好不容易收了个弟子,还是当做女婿来培养,居然又折损了……
念及此,以隆安帝的铁石心肠,都动容不已,忙喝道:“快与林卿搬椅子。”
林如海却已经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一字一句哽咽道:“臣,请皇上万安!”
隆安帝还没让戴权搀扶,赵国公姜铎就已经去搀扶了,劝道:“如海啊,快起来罢。贾家那小子,是个好孩子,没丢贾家宁荣二公的脸哪!都怪我们这些老废物,占着茅坑不拉屎,害了孩子。你放心,此事,皇上必给你一个交代。我这老悖晦的,也绝不放过那些畜生。”
听闻此言,林如海以为宫里已经得了信儿,贾蔷不行了,急怒上心,一口血喷出来。
隆安帝见之大骇,一边大喊传太医,一边含泪抓住林如海的手,道:“爱卿,朕能有令师徒这等忠孝之臣,实为朕之幸也!实乃朕之幸也!!
传旨:宁国公府世袭三等威烈将军贾蔷,不到弱冠之年,然朕素闻其仁孝之名。今贾蔷法宁国之勇武,不畏险难,为朕铲除谋逆之奸佞,公忠体国,实为诸臣之表率。
太上皇亦是赞其纯孝,为朕之良臣。
国朝有此忠孝勇武之臣,朕又岂会吝啬于恩赏?
故,钦赐贾蔷,袭宁国府一等侯!
钦此!”
说罢,看向林如海,动情道:“爱卿,保重好身体啊,朕,离不开爱卿这等肱骨之臣哪!!”
听此恩旨,一旁荆朝云等人无不面色骤变,皱起眉头来,都觉得恩赏实在太重。
不过带着三百杂毛兵,发现了一处骇人之处,平叛都非其平叛的,怎就到这个地步?
国朝名爵,岂能这般轻易赏赐于人?
倒是赵国公姜铎人老成精,看明白了隆安帝的用心。
此时别说封侯,就算是封国公,又值当甚么?
贾蔷连个子嗣都没有,顶破天了也不过是死后殊荣。
等死后,宁国一系几乎绝嗣,就算再承袭,又不过是一等将军的散爵罢了。
就贾家那些废物,再熬个几十年,也不过光去闹笑话罢。
再者,这个爵位,与其说是赏贾蔷的,不如说是酬林如海十三年之功!
也让朝臣们看看,天子是如何善待功臣的。
实是惠而不费的一件事……
天子,帝王心术实在不浅!
念及此,姜铎叹息道:“小小年纪,就有此忠勇孝义之举,赞一声大燕霍骠骑也不为过。皇上的赏赐,极合适,极合适。林大人哪,能有此恩典,也算是皇恩深重咯!天家,从来厚待我等功臣之家。这等仁厚,历朝历代,何曾还见过?!”
隆安帝:“……”
此时太医赶来,隆安帝挥挥手让黄门搀扶林如海下去医治,正此时,却见额前带伤的苏见面色古怪骇然的急匆匆进来,隆安帝见之忙问道:“东城情况如何了?叛逆可曾剿灭?”
林如海见此,也强撑着身子,不愿离开,等待确切消息,面容悲戚之极。
苏见抽了抽嘴角,道:“启禀万岁爷,东城叛乱已经平息,东门将神武将军冯唐率禁军赶至天狼庄时,东城兵马司指挥贾蔷正率部打扫战场,追杀叛逆……”
隆安帝:“……”
荆朝云:“……”
罗荣:“……”
何振:“……”
赵国公姜铎却似乎突然耳朵不好使了,靠前问道:“你说谁在打扫战场?”
苏见抬头看见姜铎老眼中的精光,唬的吞了口唾沫,道:“正是宁国府世袭三品威烈将军贾蔷,带队清扫战场。禁军去了,都没甚么事可做……”
姜铎老脸抽抽问道:“那仇成呢?”
“仇成……化成灰了!”
……
铁牛立大功了!
之前在仓库里,虽然石头堆砌的墙壁不怕火烧,但被那么多柴火围着烤,石头也会炸裂,更何况石头里面的人?
眼看继续下去,里面的人要被生生烤死,贾蔷便想出破釜沉舟背火一战的法子。
因为立威营没带火器来,所以他给铁牛披上多层甲,生生武装成一个人形钢铁凶兽。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单挑外面五百悍勇正规军。
于是,贾蔷便想到了被封闭起来还没运走的那几桶子药……
只要铁牛能突进近前,再将子药桶投向仇成的位置,将中军大营给炸上天,那么他们今日便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铁牛胆小了半辈子,今日只勇武了一回,就救了贾蔷的命!!
子药桶正好飞到仇成的帅旗上空爆炸,仇成当场被炸死,其他立威营士卒也被气浪炸的昏昏沉沉。
贾蔷趁机百余死里逃生的疯狂兵丁,痛打落水狗!
铁牛更化身史前巨兽般,贾蔷杀向哪里,他就横冲直撞,用一杆狼牙棒,砸出一条血路来。
在冷兵器对决的时代,铁牛的杀伤力实在太过惊人……
立威营总共来了不过五百精锐,打到这个地步,哪里还有勇气打下去?
纷纷逃窜四散……
天狼庄内,贾蔷半个身子都浸泡在血里,左肩上的伤口已经被禁军带来的军医包裹妥当。
他看着不远处戒严的禁军,一趟趟的搬运着仓库里的兵器,再回头看了眼还活着的六七十个兵丁,忽地大声笑道:“从今往后,我与尔等共富贵!!”
“万胜!”
“万胜!”
“万胜!”
这句大燕军中常常嘶吼的口号,如今被这劫后余生的几十号人,生生喊出了千军万马的勇烈之气。
令不远处的禁军,侧目不已,亦钦佩不已!
正这时,忽见天狼庄门口有天使骑马而来,贾蔷扶着铁牛的肩头站起身来,其余人等也纷纷起身,就见神武将军冯唐引着一黄门至跟前,对贾蔷笑道:“给侯爷道喜了!侯爷,快随奴婢进宫罢,皇上和诸位军机大臣,正等着您哪!”
贾蔷:“……”
……
ps:温酒、大熊和月之幻象,三位大佬想要龙套不要,宫里的,可以挨镇纸的那种……
还有一更,今天尽量写,明天的更新多半推迟到下午了。
这年头大佬太多,以后不敢再装逼了,嘤嘤嘤……




红楼春 第二百七十章 武英殿风波
一等侯!!
贾蔷从这位黄门天使口中得知了真相后,初时简直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劳什子三等威烈将军,区区三品,实在上不得台面。
连西府贾赦那老杂毛,都是一等将军,爵列一品。
位于其下,实在不是甚么爽利之事。
如今得了这个超品侯爵,可以称得上一步登天,真真扬眉吐气!
得此超品国侯,整个大燕,除却宗室外,地位比他高的人,屈指可数!
若说从前是仰仗着太上皇的那句话,贾蔷才能免于跪拜君父之外的权贵。
但从今天起,便是宗室亲王,也不能令贾蔷这位超品侯爵跪拜!
不过,狂喜之后,稍微冷静下来再想一想,一个取巧得来的荫封侯爵,其实,也就那样……
因为他继承的是宁国府嗣爵,已有宁国府为家业,所以朝廷不需要再与他另赐一座侯府。
至于功业田之类的赏赐,同样通通没有。
如今宁国府享受的,是宁国公当初赏赐下来的田庄功业田,已经是超配了……
且因为他继承的是国公的家底儿,即便他日后再立大功,晋封国公,都不会再有别的赏赐。
唯一多的,许就是每年的俸银,大概比三品将军多出几百两。
再者,一个不掌军的侯爷,在神京城内稀罕么?
也并不稀罕……
开国时就分封了四王八公二十四候,这二十四座武侯府,虽然至今存留的,除却史家的保龄侯府和后来世祖朝时又封的一座忠靖侯府外,眼下再无人承袭侯位,却依旧是二十四座侯府的门楣。
更不用说元平功臣六大国公、十八武侯,除了废黜的两座国公府两座侯府外,其他各家依旧原级承袭!
多一个侯府,对朝廷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的影响。
莫说一个一等侯,便是元平四大国公,除却赵国公府外,其他三大国公府,也早已经沉寂多年了。
只因当初在景初朝时,他们紧紧跟随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反对从金陵迁都神京。
结果被太上皇联合赵国公,好生吊打了几十年……
老国公死后,承嗣国公更是战战兢兢,本分老实的乖巧度日。
唯恐惹怒天家,被寻个过错废黜了爵位……
由此可见,爵位,其实只是爵位。
富贵和实权,还是有区别的。
想通此关节后,贾蔷心中的骄躁之气尽去,又恢复了冷静。
有一个超品爵位,的确可以见官不拜。
可他原本就得过太上皇的恩遇,准他非君父可不必跪拜。
所以说,又何必狂喜失态呢?
或许,此刻不知有多少人,等他骄狂不可一世……
而引着贾蔷回宫的黄门,看到贾蔷居然这样快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心中便决定结交一番,因此寻了个空档,将马缰往贾蔷方向拨了拨,面不侧转,目视前方,看不出丝毫异常,却小声道:“侯爷,奴婢来时听军机处的罗相爷说,若是侯爷得了天狼庄为恶的消息后,上报兵部,或是上报绣衣卫,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贾蔷闻言,侧眸看了这年轻的黄门公公一眼,收回目光后,道:“多谢公公,不知公公尊姓大名?”
这位黄门郎官赔笑道:“不敢不敢!奴婢姓熊,叫熊志达,劳侯爷相问。”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待一行人行至武英殿前,他自袖兜中取出一张染了些血的银票,反手拍在熊志达手中,轻声道:“一点心意,熊公公拿去吃茶。”
武英殿前多有侍卫,熊志达也不敢来回推辞,便小心收进袖兜里,感激的看了贾蔷一眼后,进殿通秉,未几而归,引着贾蔷一起入内。
……
“臣贾蔷,参见皇上!”
进殿后,贾蔷见到一身杏黄龙袍的隆安帝,大礼拜道。
隆安帝看着他半边身子染血,肩头包扎的纱布也隐隐见血,知道他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心里的羞恼怒火减轻了些,道:“贾蔷,立威营谋逆,还有那劳什子天狼庄居然和兵部武库一样,满是违禁兵器,你发现此事,并铲除叛逆有功,朕已经下旨,封你为一等侯爵,以赏你今日之大功。”
肏恁娘!
隆安帝心里窝火的直爆粗口,京里闹出这般大的乱子不说,还为了这个竖子,又让他出了好大的笑话,颜面扫地!
今日事传出去,不知道让多少人要笑话他!
若非戴权那个蠢奴才,早早的将旨意送到了九华宫,请太上皇过目,他真想将封爵恩旨收回来……
贾蔷恭敬谢恩后,隆安帝淡淡问道:“起身罢……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军机处几位大学士,都有话想问你。”
贾蔷再次谢恩,站起身后,先迎上的是林如海关怀的眼神。
而他见林如海面色苍白,精气神不济,明显身子不适,也关心着紧起来。
林如海见他如此,含笑微微摇头,示意他自己无事,让他以大事为先。
贾蔷便深吸一口气后,将今日事从头到尾说了遍,甚至连金沙帮的事都未隐瞒,只将江南带回来的那些人隐去。
这般坦诚,倒让君臣数人纷纷侧目。
等说到被火烧的无法忍耐,便背火一战,以子药桶,将仇成出其不意炸成飞灰时,林如海眼睛再度湿润。
然而东阁大学士罗荣却疑惑道:“贾侯爷,你堂堂东城兵马司指挥,提调三百兵丁,再加上帮闲,足有二三千兵马,为何还要用一批所谓的江湖人士?那些所谓江湖人士,皆是不服王法管教的游侠匪类,堂堂朝廷命官,岂非私自结交匪类?不应该剿灭他们么?”
贾蔷淡淡道:“罗大人,你口中的匪类,原是开国时追随太祖高皇帝起兵的军伍老卒之后。国朝鼎定后,太祖高皇帝钦赐恩旨,在西城划出一条街来,奉养那些肢体残缺的从龙老卒,并御笔亲书太平街三个字。金沙帮中所有的帮众,皆是太平街高皇帝老卒之后,这些年,他们平日里多以吃苦力为生。罗大人果真以为,该剿灭他们?”
“这……”
罗荣一时不查,忘了太平街旧事,吃了好大一个难看,几乎下不来台。
文渊阁大学士何振道:“若是如此,倒也有情可原……只是,今日你率三百兵丁前往天狼庄,遇到不对时,合该立刻上报兵部,或者上报绣衣卫才是。不该自不量力,以卵击石。你逞一时之勇,险些害了自己且不说,引爆子药桶,惹得京中百姓惶恐,几生大乱。另外,你将仇成炸的粉身碎骨,天狼庄的人也杀了个干干净净,这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此言一出,贾蔷还未开口,一直面色苍白的林如海就轻轻挑起眉尖,缓缓问道:“何大人之意,是说本官这弟子,是罪魁祸首,还替人杀人灭口么?”
何振闻言一怔,侧脸看去,对上林如海那一双平静的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眸,心里突然一寒。
任谁也看出,林如海此时的震怒。
何振正要开口说些甚么,一直未开口的荆朝云却笑道:“林大人,且息怒,何大人焉有此意?贾侯之功,是太上皇和皇上钦定之功,谁敢质疑,老夫也是不答应的。何大人只是觉得,眼下天狼庄死了个干干净净,再加上一把火,烧没了太多东西,许多事都还没弄清,未尽全功,实在太可惜了。”
何振忙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林如海这样的人,得罪不得。
他功劳太大,又是世家出身,世交故旧不知多少。
再加上他无子嗣,是无后之人,一旦报复起来,简直不必顾忌任何事。
等闲实在不敢招惹,也惹不起……
“谁说天狼庄死绝了?再者,并不是所有东西都烧了。立威营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带了许多账册逃了出去……”
贾蔷忽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众君臣面色无不骤变。
隆安帝沉声问道:“天狼庄还有活口?”
贾蔷点头道:“先前攻打庄子大门时,那胡人庄主身边一年轻女子,绕到后面想刺杀臣,被臣下令生擒后,先一步带回兵马司衙门了。另外,还有那些账簿,臣早先下令金沙帮,大火起时先趁乱寻找账簿,得手后,也让人先一步送回去了。陛下若想要,现在就可派人去取。”
隆安帝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戴权,戴权忙下去安排。
赵国公姜铎一双老眼打贾蔷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看,听到这一刻,忽然颤巍巍笑道:“贾侯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老头子我佩服,佩服啊!老朽几番乞骸骨,皇上念我虽老悖晦了,可到底还有一腔忠心可用。可如今看来,老朽还是早些退下去为好。朝廷有这样谋算深远的俊杰在,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老糊涂啊?”
荆朝云呵呵笑道:“极是,极是。”
隆安帝闻言,目光忽地变得有些幽深起来。
林如海淡淡道:“老国公谬赞了,蔷儿……贾侯,原是准备参加科举,考取个功名,而后开个书坊,为朝廷兴教化出一份力,也算是报效君恩了。此志,太上皇知之,皇上也知之,连半山公,在江南时亦几番训斥其胸无大志,不当人子。后来,因宁国绝嗣,他不得不承嗣宁国。今日为了尽忠职守,不避险难,立下此功。虽粗糙鲁莽了些,然其赤子之心,做长辈的,理当提携鼓励为是,岂可倚老卖老,言辞怀阴诡之心。再者,蔷儿这等心智,又如何能与赵国公相比?老国公以嫡孙姜林恣意杀人为由,借势去了兵权,勋臣天家两不误,此举便是比起司马仲达,也不遑多让哪。过几年,军权再回姜家,姜家依旧是大燕第一高门。这等手段,才让后辈们敬佩不已,自叹弗如啊。”
“……”
姜铎老眼圆睁,怔怔的看着林如海淡然从容的脸,说出这样杀人诛心的话,简直不敢相信!
你疯了吗?!
肏恁娘咧!!!
荆朝云等人无不骇然失色,隆安帝眼眸眯起,眸光闪烁。
唯有贾蔷,却早已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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