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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顿了顿,缓缓道:“宁国族长贾珍,还有荣国府贾赦,皆骄奢滛逸恣意妄为且志大才疏之辈,小子冷眼旁观,以为其虽看似势大,实则必难长久。若今日未得遇贵人,小子当眼观他起高楼,眼观他宴宾客,眼观他楼塌了。待其落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时,再讨回公道。”
老人闻言,观看贾蔷片刻后,哼了声,道:“朕当你有九九八十一般能为,原来终究不过是个庸辈。若你能果断起杀心,朕还高看你一眼。”
贾蔷闻言,再度叩首,却是苦笑道:“草民岂敢有此狂悖之心?效仿不得上皇当年冲龄践祚,便诛逆王,斩权妖。”
老人自然便是大燕第三代帝王,景初皇帝,亦是禅位已过五年的大燕太上皇李贽是也。
太上皇眼眸微眯,看着这个意外出现却知其不易的小小草民,道:“贾蔷,便是朕在位时,亦常有敢谏之臣,说朕花费靡多,性喜奢华。你说说看,朕到底是不是一个性喜奢华的昏庸之君?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说的好,朕赐你一个公正又如何?”
这位太上皇,怕不是将此次相会当成了洗白大会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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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三十七章 惊雷!
听闻太上皇之言,贾蔷未有丝毫犹豫,立刻回道:“太上皇,此等谏臣之心或许是忠正的,然其不通经济之道,所谏之言,实在不可理喻,贻笑大方。”
太上皇闻言自然不会满意,连他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天下人,因此哼了声道:“朕读史书,千年王朝,哪一朝不是亡于君王奢靡昏聩?怎么到你这里,还出了个经济之道来?”他倒是也有自知之明……
贾蔷却正色道:“上皇,草民虽年不高,但也读过些史书,草民记得景初八年起,银钱兑比是一两比一千钱。可是到了景初二十八年,银钱兑比就变成了一两比一千五百钱,成了银贵钱贱的局面。寻常百姓的生活生产买卖,是用不到银子的,用的都是铜钱,唯有纳税入官之时,才会用到银子。所以每到纳税入官之际,百姓要将手中的铜钱,兑成了银子才能纳税。
然钱银比越高,百姓自然就越吃亏。大户们甚至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藏好银子,在纳税季提高钱银兑比,然后将手里的银子兑给百姓就能大赚一笔。
再用铜钱去购买百姓手中的粮米,以大宗货物入官仓,又可兑出银子来,凭白又可赚一倍的利。
可为什么钱银兑比会越来越高?虽然丁口在涨,可朝廷也在年年挖银山,按理说不至于失衡至此……
草民以为,便是因为那些大户和富户们赚了银子后不去花,反而将银子都烧成银冬瓜挖坑埋起。
不管他们是因为勤俭也好,还是因为别有用心,总之,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如此,岂不就造成银贵钱贱的局面?
若富户们都像上皇那样,将银子花出去,而不是烧成冬瓜埋在土里,那么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就不会减少,就不会造成银贵钱贱的现象,百姓就不会吃如此大亏!
所以说,朝廷根本不该抑制太上皇花银子,还要鼓励富人们多学太上皇,多花银子,才是利国利民之道!
那些言官们不通此道,只知勤俭是好的,却不知对朝廷来说,富户们多花银子,才是真正的好事。
让那些富户们不断的积蓄银子埋在地下,对国朝而言,没任何好处!”
此言说罢,太上皇身边的年轻人,还有那名阉宦,都睁大了些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少年敢在他们跟前生生“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偏生,他说的似乎还真的有几分门道……
前所未闻之言呐。
唯有太上皇,似乎这一辈子经历过的事太大,听过的惊世之言也太多,早已过了因言动容的心境。
他一双平静的眸眼细细的观察着贾蔷,看的贾蔷后背发凉……
良久之后,他才哼了声,道:“你这小小人儿,年纪不大,看似良善纯真,可心里却奸猾似鬼。你果真不愿进朝堂做官?”
贾蔷摇头道:“上皇面前,岂敢自作聪明虚言欺君?草民虽为白身,却天生牛心古怪,除却天地君亲师外,不愿与上官下跪磕头,因此,从无入仕之心。”
这个说法,又出乎了太上皇与其他二人的预料。
只是,一心钻营的人太上皇不会喜欢,可有才能之人,却不肯为天家卖命,他也不会喜欢。
太上皇挑起眉尖,看着贾蔷讥讽道:“你倒是有白衣傲王侯之心……”本想做个什么决定,不过犹豫了下,抬头思量了稍许后,又问道:“朕却是好奇,你不愿跪人,可你连一个贾珍都扛不住。那日后再有权贵欺负到你头上,你又该如何自处?”
贾蔷闻言,犹豫了下,还是道:“上皇,草民虽无入仕之意,却有考取功名之心。另外,草民也有些许陶朱之能,可与人共享利益,结识些权贵。不求仗势欺人,只要莫让人轻易欺负了去就好。草民以为,如今到底太平盛世,等闲也不会有人随意欺负草民吧?”
太上皇听闻此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贾蔷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摇头道:“聪慧的确是拔尖儿的聪慧,只是到底少了阅历,不知人心险恶。不过,朕喜欢你。因为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在朕跟前卖弄,你说了实话。这一点,很少有人能做到……”
说着,站起身来,在身旁年轻人和中年阉宦的护从下,缓缓往外行去,不过在路过贾蔷时,顿住了脚步,俯视着他道:“贾蔷,你很好。好好去做你的事吧,只是莫要失了这份忠孝之心。”说罢,出了“梅”字间。
留下贾蔷独在原地,默默感觉后背因冷汗而带来的丝丝凉意。
古人除却所知之物难及后世之人外,论心机,论智谋,论眼力和识人之明,哪一点逊色后人?
方才贾蔷连一句自作聪明的谎言都不敢说……
难怪古往今来多少人杰,都会留下“伴君如伴虎”之言。
只是不知,先前太上皇答允之事,到底算不算数?
还有,最后太上皇身边的年轻人,目光怜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又为哪般?
……
皇城,大明宫。
刚过完万寿节的隆安帝,正在养心殿西暖阁勤政亲贤殿内批改奏折。
只是没批改两本,面容有些清瘦的隆安帝就放下了朱砂御笔,眉头紧紧皱起,凝重的眸光不乏担忧的望向殿外。
殿外仙楼佛堂内,有一座无量寿宝塔。
秋风吹拂,铜铃作响,回荡在殿内,恍若梵音阵阵。
隆安帝为太上皇第三子,非嫡非长,潜邸时,论声势远不及其他几位亲王高。
为人低调,务实。
在百官中,素有埋头苦干的贤王之名。
又因其从不结党,也不勾连大臣,尤其是对任何军机大臣都保持一定距离,所以让许多人都以为,廉亲王毫无问鼎之野心,将来必会成为一世贤王,和大宝无缘。
却不想,太上皇在御极三十年时,偏偏就将大位传给了廉亲王李哲,便是今上隆安帝。
隆安帝登基后,一如潜邸时低调务实,事事请示太上皇,尤其是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
直到一年后,太上皇实不耐烦,传旨天下,今后非动摇国本之军国大事,天子自可决之,不必事事禀奏。天子无事,亦不必每日前往九华宫问安。
然而隆安帝依旧日日晨昏定省,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冰雪天气,从无间断,每日必往九华宫请安太上皇和皇太后。
朝堂之上,一应军机谋国大臣始终不变动,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然而景初大臣却无比安稳的始终矗立不倒。
直到三年后,才渐渐发生了些变化。
有两位辅政军机实在熬不住了,眼花耳聋,难以支撑,这才致仕退去。
隆安帝也是赐以了厚恩重礼,风光致仕。
到了第四年,河西之地一场天灾,却让一群吃相实在难看的大臣暴露出来。
趁蝗灾兼并土地不说,倒卖救灾物资不说,堂堂国之大臣,朝廷命官,居然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倒卖人口,下作之极……
这一次,隆安帝再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传旨三司,施以极刑处置了一批,人头滚滚。
天下皆惊!
到了第五年,也就是今年,隆安帝更是展开雄伟气魄,以雷霆之势,一口气黜免了三位六部掌部尚书,六位侍郎,甚至连一位军机阁臣都隐隐不稳,一时间,朝野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景初三十年,如今朝廷上的所有重臣皆为景初旧臣,枝叶缠蔓,瓜葛极深。
隆安五年大案,真要牵连下去,幸免者寥寥无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一个令许多景初旧臣激动的消息来:
“五年未出九华深宫的太上皇,今日居然出宫了!”
可是这个消息,对隆安帝而言,却如同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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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三十八章 朕喜欢你
养心殿西暖阁,勤政亲贤殿内。
隆安帝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太上皇出宫,已经出乎他所料。
更出人意料的是,太上皇身边所带之人,并非哪位皇子,而是宁王李皙!
李皙,是已故义忠亲王之子。
而义忠亲王,就是当年几乎钦定的太子!
景初朝三十年间,前二十五年,每逢太上皇出京,监国者必是元后所出的义忠亲王。
若非义忠亲王后来突然行为狂悖无礼被废,圈禁之后又突然暴毙,如今养心殿内坐着的,未知是何人。
然而义忠亲王虽被废,可其嫡长子李皙却未受影响,依旧极受太上皇宠爱。
隆安元年隆安帝登基时,就直接册封了李皙为郡王。
在儒教大行天下之际,世人眼中,李皙的地位,甚至比隆安帝还正统。
也因这一点,许多大臣都同情、认可宁王。
原本对宁王就心有忌惮的隆安帝,得闻太上皇居然带他出游神京,岂能不生惊惧之心?
纵然他将山西一省的贪官杀了个七七八八,又连废三大尚书,六位侍郎,可如今满朝重臣依旧皆为景初旧臣。
尤其是镇守神京的京营,十二团营的核心重将皆元平功臣一系。
而元平功臣在景初三十年间,早已被太上皇调理的“乖巧懂事”如臂使指,就算隆安帝提拔了个王子腾任京营节度使,也根本无法掌控京营。
这个时候,若是太上皇愿行废立之事,不过一道旨意的事情罢……
“陛下,何须担忧?废太子尚且是动摇国本之大事,更何况是陛下?而且,太上皇久居九华宫,不过问朝政已五年,由此可见,上皇确有退位荣养之心。今日或事出有因,却不必惊忧。”
开口之人,并非是哪位朝廷重臣,亦非哪位宗室王公,而是一衣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头梳望仙髻的绝美妇人。
而天下命妇中,除太后及皇后外,皆禁用牡丹、鸾鸟纹样。
此妇人看起来年不过三十出头,美艳绝伦,自不可能是皇太后,其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人正是当今正宫皇后,尹川秀。
世人只知尹皇后之美貌,却少有人知其聪慧。
许多不可与外人相商之事,尤其是在登基之后,宫中除却隆安帝,罕见外男。
所以很多事,隆安帝也愿意与聪明绝顶的尹后商议。
至于后宫乱政之忧……
尹后身居九重深宫中,除却正旦朔望之日,一年见不到两回外臣,又怎能乱政?
听闻尹后之言,隆安帝并未轻松多少,沉声道:“事出有因?还有什么事能惊动老皇父?”
尹后微笑上前,为隆安帝金杯内续了茶水,而后道:“适才臣妾就亲自去了九华宫,探望太上皇和皇太后,未见得太上皇,因为太上皇回来后就歇息了。却是陪太后她老人家闲话了会儿家常,得知今日是宁郡王进宫同太上皇说了起子话后,太上皇才动了微服出宫逛逛的心思。”
“李皙!”
隆安帝眼中的恼火之色大炙,不过尹皇后却又笑道:“他或许存了扯太上皇大旗的心思,只可惜,今日却被意外之人坏了布局。”
隆安帝想起密折上所记之事,微微眯了眯细眼,道:“皇后所说的意外之人,就是贾家那个小子?他在醉仙楼梅字间内待了足足一个时辰,却不知到底谈了甚事。”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着大红坐蟒龙衣的内侍大太监进来,走路竟像猫儿一般,没有丝毫声音。
进殿内跪地道:“万岁爷,查清楚了。那贾蔷本是宁国正派玄孙,自幼父母早亡,由宁国府世袭三品将军贾珍收进府里抚养。七月二十三,因故自宁府中逃出,回到老宅。本纨绔子弟,惯会赏花顽柳,却一朝洗心革面,勤于学业。不过仅仅十天后,宁国府贾珍就以宗祠起火祖宗震怒为由,联合荣国府贾赦、贾政,一同宣布贾蔷忤逆不孝,逐出贾家,收回贾家房宅。贾蔷与其舅舅刘老实一家便搬往了青塔寺附近吝房而居,同时,根据古方,发明了一种叫烤羊肉串儿的吃食,在坊间极受喜爱,生意颇兴,不过旬日,进银近半百。后为金沙帮所觊觎……”
大太监一路将贾蔷穿越来这段时日所发生之事,几乎事无巨细通通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今日买书后,在醉仙楼奇遇太上皇。
待他说罢,隆安帝第一个问题是:“因故逃出宁府,忤逆不孝?到底怎么回事?”
大太监闻言,却是先尴尬的看了眼皇后,隆安帝喝道:“还不快说?皇后与朕一体,何须防她?”
大太监苦笑道:“不是防皇后娘娘,奴婢有多大的胆子,敢如此放肆?只是,只是怕有污娘娘贵耳……”不过见隆安帝愈发不耐,他忙道:“据中车府卫打探,是那贾珍因见贾蔷生的极为俊美,灌醉贾蔷后,便起了龙阳之兴,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大醉的贾蔷忽然醒来,逃出了宁府。此事在荣宁二府下人间不是秘密,尤其是宁府,当夜看到贾珍命人追逐贾蔷者,非三五人。”
隆安帝闻言脸色一片阴沉,尹后也唾口啐骂道:“好下作的东西,真是无耻之尤!”
隆安帝心中有别的思量,因而岔开此处,问道:“这么说来,今日果真只是偶遇?”
大太监点头道:“奴婢有八成把握,只是偶遇。”
隆安帝却皱起眉头来,问道:“另外两成是什么缘故?”
大太监脸色也渐显凝重道:“据下面人回报,贾蔷近来和神武将军府的冯紫英有所来往,自他从宁府逃出来后,见过两回面。不过,并非是单独交往,同行者还有荣国府贾政之子贾宝玉,薛家紫薇舍人之后薛蟠,以及京城名伶蒋玉涵。万岁爷,荣国府的贾宝玉和薛家的薛蟠不算什么,不过纨绔和痴儿。冯紫英却和宁王府来往密切,蒋玉涵更不简单,名为忠顺王爷的脔宠,可又和水王爷亲密,和冯紫英也有交情。虽然贾蔷和冯紫英有勾连的可能性很小,却也不能完全排除。”
听闻此言,面对当前乱如麻的局面,隆安帝面色凝重之极。
若只是偶遇,那此事尚且不算严重。
若是有意为之,那就说明暗中有一张细密的大网,竟能安排戏耍太上皇于股掌间。
这是极恐怖之事!
李皙的力量若是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真的能威胁到他了。
尹后的面色也凝重起来,这里面牵扯的势力实在太乱也太杂,越是这样,越容易给人浑水摸鱼。
然而正在此时,忽又见身着大红坐蟒龙衣的大太监匆匆而来,跪下将手中一折子递上,细声道:“万岁爷,九华宫呈上来的急递。”
“呈上来!”
隆安帝沉声道,尹后亲自取来,奉与了隆安帝,并站在了其后。
隆安帝打开厚厚一个奏折,一目十行速度颇快的看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讥笑。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隆安帝翻看折子的速度越来越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集,待看到最后四个字:“朕喜欢你”时,瞳孔猛然收缩如针!
贾蔷小儿算不得什么,可他说的那些话,显然对太上皇影响极大,否则,又有哪个帝王会如此直白的赞一外臣?
然而若是太上皇以为那无知小儿说的在理,事情,就麻烦大了……
……




红楼春 第三十九章 恩赐
贾蔷不知道“圣眷”为何物,所以他才会怀疑,太上皇是不是忘了他答应的允诺。
但隆安帝知道,“朕喜欢你”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四个字,不能给贾蔷带来加官进爵,甚至在科举考试时,遇到有风骨的考官,还会对他这个“佞幸之臣”另眼相看。
可是这四个字却又如一道护身符,将贾蔷庇佑在太上皇无上皇威之下!
贾蔷虽不能倚之成势,为所欲为,但却能得到一道护身符,无人可伤。
越是顶级的权贵人物,在这四个字的影响力未消退前,越不能动贾蔷分毫。
这就是所谓的圣眷!
隆安帝也明白,一生见过无数良才美玉的太上皇,为何会说出这四个字来。
通常来说,帝王表达对臣下的喜爱,不会直白开口,只赏赐一件随身所携之物,已经足够。
极少会如太上皇这般,直抒帝心。
可见,太上皇对贾蔷那番话的激赞和认同。
一生英明的太上皇,在执政晚年却贪图起奢靡享受,大兴土木,浪费了无数国孥。
若非到了最后几年,大燕天灾连连,可早年间无比英明的太上皇如今却无力整顿朝纲,赈济艰难,困顿不堪,再加上龙体因通宵达旦之饮乐和美色所掏空,连上朝都困难,太上皇或许也不会早早就禅让帝位,躲在九华深宫内清修荣养。
已经认识到晚年的错误的太上皇,即使在隆安帝坐稳大位,渐渐锋芒毕露,一举罢免十数位景初重臣时都不曾露面。
但这一切不代表,太上皇就甘心背负晚年的污点。
若是能寻到好的借口,洗掉这个污点,临近一生功过盖棺定论的太上皇,绝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而无意中说出这番话的贾蔷,便是他等来的天赐良机!
太上皇又岂能不喜欢?
“如此详尽之言,怎么从九华宫传出来的?”
帝王从来多疑,隆安帝自不例外。
他的确在九华宫安插有眼线,但这个眼线绝无可能靠近太上皇二十步内,怎可能听的这样详细?
第二个大太监躬身道:“回主子爷,是九华宫总管太监魏五亲自对他的义子黄全说的,看起来,也是有意为之。”
隆安帝闻言,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挥挥手让这大太监退下。
倒是第一个大太监,小心翼翼的到了御案后躬立伺候。
隆安帝没理会他,将折子递给了身旁的尹后,冷笑道:“这贾蔷也是个混帐行子,居然蛊惑太上皇,推崇奢靡。还说什么太上皇之功,不亚于太祖、世祖,真是混帐头顶!”
“皇上息怒!”
等隆安帝发泄完怒火,飞快看完折子的尹后轻轻合起密折,笑道:“那贾蔷本是在宁国府中长大,自幼受用荣华富贵,他又懂得什么勤俭为上?不过这个年纪,就能讲出这些歪理来,也算是不错了的,难怪入了太上皇的眼。”
隆安帝哼了声,将尹后手中的密折接过后,随后丢在御案上,冷声道:“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妄自揣摩帝心,自断前程。”
尹后却似不怎么在意,笑道:“这也不值当什么,古往今来,多少忠臣名相,干的都是和贾蔷无二的事,只是他们不说出口罢了,没贾蔷这般幼稚。至于前程不前程的,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隆安帝却摇头道:“既然太上皇说的明白,他入不得朝堂,那以后,他就入不得朝堂,这叫君无戏言。他不是不想给人下跪吗?如今有了太上皇的庇佑,就让他去当个富贵闲人罢。”
尹后闻言笑道:“那他才要叩谢皇恩呢。不过皇上,既然九华宫里太上皇有意将此事传出来,不如就由皇上下旨去料理一下。一来,此为皇上至孝之道。二来,虽开国功臣一脉唯有北静王府仍袭王爵,但北静王到底年轻,在勋臣中威望尚浅。而史家一门双侯,却早转向了元平功臣。所以一门双公的贾家,在开国功臣间仍有巨大的影响。皇上想用开国功臣来平衡元平功臣一系,不妨赐些皇恩与他家。且这般做,凤藻宫里臣妾那位女尚书,也会感激皇上的。”
隆安帝闻言,扯了扯嘴角,斜觑了眼掩口轻笑风情万种的尹后,摇了摇头,又微微皱眉道:“若是依上皇之意,就不是给贾家赐皇恩了。逐贾蔷出族,是贾赦、贾珍和贾政三人之意。若是给贾蔷公正,岂不要发作贾珍?”
尹后摇头轻笑道:“皇上给贾蔷公正,是让他重回国公府,去享受荣华富贵,这才是天恩浩荡。且这样做也是为了帮贾家掩过一桩大丑闻,若皇上严惩贾珍,此事势必会传的沸沸扬扬,到那时,谁都知道贾家为失德之族,贾蔷也不会落到什么好。况且,那样一来不仅他们自己面上无光,连我宫里的那位贾家女尚书都要受其牵连。先前金陵薛家不是想要送女入宫,结果为人指摘其兄行为不检,薛家德行不足而被退了回去?皇上遣人去贾家夸赞那位贾蔷两句,贾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且有此人在,日后皇上用起开国功臣时,岂不便利?如今谁都知道,他是太上皇喜爱的功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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