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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想起之前自家长辈弟兄们的眼神和态度,李进只觉得心寒,红了眼圈。
不过她也不会怨恨他们,因为她知道,若是敌人是江湖帮派,那这些叔伯兄弟哪怕死也要去拼命。
可对手是一座武侯府……
好似一个孩童面对一座刀山一般,连一丝一毫的反抗余地也没有。
贾蔷见她这模样,宽慰道:“华安也是要脸面之人,我说了你是我朋友,他不会再强逼的。”
李进看着贾蔷,吐出口气来,道:“你还未成亲?”
贾蔷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着她。
他虽没甚门地之见,他眼下也谈不上什么门第,可讨老婆不是这样讨的。
对不起,告辞,告辞!
见他这幅敬而远之的模样,李进一把拉住贾蔷的胳膊,郁苦道:“没想高攀你去当你的正房,我这样的江湖丫头,卑贱下流,岂敢妄想你这国公子孙?”
贾蔷摇头劝道:“你想多了,我自幼父母双亡,遭遇……比你好不了多少。我只是觉得,你突然男变女,又谈什么婚嫁,实在有些荒唐。”
李进摇头道:“这世道,比这荒唐的事多得是。贾兄弟,你若愿意,我可许身为妾……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贾蔷提醒道:“你先把脖颈上那顽意儿取下来再说这些,不然怪怪的。”
李进气个半死,她自觉已经到了十面危机之时,可眼前这人却还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不过到底还是执拗不过贾蔷的眼神,将那小喉结取了下来,声音登时又变成了百灵般脆甜:“行了吧?”
贾蔷实在好奇,就算前世的科技手段也做不到这一步吧?
不然那么多变性人,也不会顶着奇奇怪怪的嗓音度日。
“别看这个了!”
李进见贾蔷只是盯着她的喉结看,气恼道。
工科狗出身的贾蔷却还是忍不住,正经发问:“请问少帮主,这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进也真的好奇:“你果真不想要一个我这样的小妾?你是不是觉得我粗鄙不堪,不配服侍于你?”
贾蔷好笑道:“你若甘心为人妾,直接答应华安不就完了。他还是淮安侯府的世子,将来至少一个一品将军,不比我强得多?”
李进垂下眼帘道:“你当我是那等没见识的蠢女子,以为走点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豪门里的婢妾,不过是权贵们的顽物,还要忍受家里大太太的折磨,光站规矩就能站死半条命。就是生下了一儿半女,也养不到跟前,以后连自己生的儿女都瞧不起自己,恨不能托生在太太肚子里……那叫什么变凤凰?怕是生不如死。你不一样,我使人打听过你,知道你的处境。所以,才想把这后半生,托付给你,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贾蔷想了想,问道:“什么条件?”
李进抬起眼睛,看着他道:“希望大爷能容我继续留在金沙帮,还有,日后……若能得一双儿子,能许一人姓李,继承我家香火。”
说着说着,李进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过分,简直欺人太甚……
莫说是贾蔷这样出众的人,便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子,也不可能允许自家媳妇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可是,金沙帮是李家几辈子的基业,为了传承这份家业,李进自小便被充当男孩子养,针织女红一概不会,拳脚功夫却是一等一的高明。
身上常年裹着修身的布,皮肤粗糙,嗓音能变,也是因为十多年来一直用小技巧训练所致。
为此,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偷哭过多少回。
她为何想尽办法做生意赚钱,而不是像帮里老人建议的那样,遵循祖法,跑镖闯江湖养家?
那是因为跑镖的路上,女人是最不方便的,莫说洗澡,就是拉屎撒尿都困难。
她是最爱清净的人,却因跑镖路上实在不便,悄悄尿过裤子……
然而就是这样难,她也要保住李家的家业,不然,非要将她卧病在床多年的老子生生气死。
她爹原是准备让她招人入赘的,可是就算是入赘的人,又哪里抵得住淮安侯府的势力?她也看不起入赘的男人。
今日贾蔷的表现,却让她看到了希望,近乎完美的希望。
出身虽有些复杂,但眼下关系极为干净。
没有高堂父母在上,和贾家关系紧张,族亲之间亦是平平,也就少了会阻碍她那些条件的绝大多数障碍人。
虽带着一身书生气,却没有一丝迂腐的酸味。
今日更是站在她面前,拦住了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淮安侯府。
这样的人,一旦错过了,就不可能再遇到了。
而且李进觉得,此事必须要趁早,要杀伐果决!
越迟,贾蔷的地位越高,她的希望就越小。
真要等他一飞冲天后,怕是给他当老妈子人家都嫌弃她笨手笨脚不会针线……
李进是个果敢的性子,所以要抓住这个机会,解决困扰她心头多年,让她每每深夜难眠的问题。
只是,他会答应吗?
看着贾蔷这张俊秀之极的脸上,那双眸光清冷的丹凤眼,李进怀着担忧和憧憬的心情,渐渐失了神……
……
ps:创作总要有素材,素材通常来自生活。长的丑的人很难体会到像贾蔷和本作者这样的人的烦恼。读大学的时候,我每天都为该怎么拒绝女同学还不能伤了别人的自尊心而苦恼。唉,当真是难啊……你们估计多半体会不到。





红楼春 第五十一章 警告
“蔷哥儿,如何了如何了?”
贾蔷自聚义堂而出后,守在门外早已不耐烦的薛蟠一下蹿了过去,双手举起一对大拇指对碰对,挤眉弄眼问道:“蔷哥儿,你可以啊,算算钟儿,都快一个时辰了,蔷哥儿,你果然够强!”
附近金沙帮众们一个个面色黑沉,若非今日之事,再加上贾蔷身边的铁牛,他们非把薛蟠撕碎了不可。
贾蔷摇头道:“薛大哥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和少帮主商议如何继续经营烧烤营生。”
薛蟠闻言登时恼了,直剌剌道:“蔷哥儿,你糊弄你薛大爷,当我是傻子不成?我就问你,她现在是不是你的人了?”
周围金沙帮众,尤其是金沙帮两位长老,都紧紧盯向贾蔷。
贾蔷闻言顿了下,点点头道:“是。”但有一言未尽,这侍妾目前只有名而无实。
他自忖虽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愿趁人之危。
最重要的是,他是人,不是只想交配的牲口。他对李进,不,应该是李婧,目前还谈不上什么喜欢,先前还一直以为是男人来着。
不过,既然李婧一心想成他的妾侍,且道明了缘由,哪怕是从互利互惠的角度去思量,他觉得答应下来也无不可之处。
李婧问题的症结在于,要生二子,这个好说……可改一子姓李,且任由她留在金沙帮,继承壮大李家祖业,不能在贾蔷身边朝夕服侍……
这等事对这个世道的人来说简直是无礼之极,甚至是大逆不道!
根本没人能容她这般。
若是贾府里赵姨娘敢申请让贾环改成赵环,她也不服侍贾政,不给王夫人站规矩,而是去赵家忙活,那贾母非让管教嬷嬷打烂她一张脸不可。
这不仅是撞客了,也想瞎了心了!
可对前世穿来的贾蔷来说,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在他那个年代,孩子随父姓还是随母姓已不算大事。
至于伺候丈夫,给大老婆站规矩……
呵呵,这种二币想法也只能是幻想。
再者,金沙帮是一个难得可用的势力,也还算干净,没甚十恶不赦的劣迹。
目前来说贾蔷还可狐假虎威,借着太上皇先前一言谋求自保。
但贾蔷并不觉得,这一句话能保护他多久。
且不说太上皇会不会很快将他置于脑后遗忘,就算不忘,贾蔷昨日观太上皇的脸色,也很难谈是健康老人的脸色。
谁知道他还能高寿几何?
所以,贾蔷心中深有危机感。
而金沙帮这支人手对他来说,绝对是一支优质的力量。
运用的好,关键时候起码能够自保。
因此,他不拒绝和李婧发展一下关系。
只是暂时还不必脱光衣服去滚床单,因为他今年还不到十六岁,而前身已经逛过不少回青楼,还在宁府也乱搞过,将身子骨糟践的不轻。
尽管重生以来,他每日里必抽出一个时辰来锻炼,可目前来说,成效并不显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靠偷袭来取胜……
所以贾蔷以为,他现在还是少近女色多壮根骨的好。
当然,身子虚这等话不能同李婧明着说……
贾蔷只道他不愿趁人之危,不过愿意先给予李婧侍妾之名,庇护于她,免受华安骚扰。
至于夫妻之实,且等日后生出感情再说不迟,他不急,也不会强迫。
却不想,这番敷衍之言,更让李婧对他更高看一眼,自觉没有所托非人。
拉着他进了后宅,和一个昏迷修养在床榻上的枯瘦老人见了见,算是全了礼,自此便为贾门人。
她本要亲自送贾蔷出来,只是见她在老人病榻前哭的眼都肿了,贾蔷倒是第一次使出了大老爷的架子,命她在屋里好生休息,就自己出来了。
况且有些话,她在也不好说……
而听闻贾蔷承认后,薛蟠喜的无可无不可,连声问道:“弟妹怎不出来见我?既然成了一家人,她该出来拜我这个大伯才是!”
贾蔷无奈解释道:“她老子病重,刚在病榻前哭很了,我让她先好生歇着了。”
薛蟠闻言,登时恨铁不成钢道:“蔷哥儿,你这样怜香惜玉可不成!女人不能给好脸子,该打则打,该骂则骂,你越惯她,她越上脸。这一点,你该向我学,谁不听话,你就先推她一跟头然后狠抽几鞭子再说。往后,保准她不敢再跟你拿大!”
贾蔷无语道:“薛大哥,各人有各人的路数,我和你不同。”
说罢,也没继续和他扯淡,而是走向一群面色不善,又有些迷茫还有些激动亢奋不安分的金沙帮众面前,淡淡道:“你们知道,刚才淮安侯府华的少侯爷为何敢视金沙帮如无物,想骂就骂想啐就啐,更想直接抢走你们少帮主,然后一口吞下金沙帮吗?”
一众金沙帮众在两个长老周围,目光更异的看着贾蔷。
虽不知他们抱着什么心思,但大多数不是善意,而是猜疑忌惮……
贾蔷也不需要他们回答,呵呵一笑,道:“那是因为金沙帮干过太多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譬如,收太平银子,替赌坊青楼看门护院保太平,虽未杀人,可伤人却不知多少。这些事,没人追究也则罢了,真要追究,随时可让金沙帮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就算你们少当家的武功比华安高,可华安动手,她也只能闪躲,不敢还手。若没有我,今日她难逃厄运。而不巧的很,华安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
“贾大爷何出此言?好端端的,为何要威胁我等?如今都成了一家人了,说这些实在是……”
张、洪二位长老对视一眼后,张长老问道。
贾蔷摆手道:“我这个人虽读过些书,但对你们,还不用绕弯子使心眼。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李进如今是我的人,所以我会保她。如果有人以为她是女儿身,就不服她,离开可以,好聚好散。可若有人阴奉阳违,背地里使坏做手段,甚至想谋害她,那你们最好有把握连我也一并收拾了。否则,远流三千里,是你们最好的下场。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李进愿意养着你们,愿意照顾太平街上的老弱病幼,我也会帮她。从今天起,分给我的一两半利润银子我不要了,都给李进。她素来赏罚有方,想来不会让有功肯干之人吃亏。言尽于此,望尔等好自为之。”
……
荣国府,荣禧堂东三间小正堂。
卧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贾政倚在靠枕上,面色震惊的看着下面。
王夫人坐在西边下首座椅上,椅内铺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她看着贾政温声道:“这些事我也是略有耳闻,不曾求证过。不过蟠儿、宝玉还有凤丫头他们都知道,说是两府下人暗地里早就传遍了。毕竟,当夜有不少东府的人亲眼目睹此事……”
“砰!”
贾政闻言震怒,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弹得一垒书掉落炕上,却也不顾,大骂道:“真真是混帐!那可是他的正经族侄!!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王夫人见贾政如此恼火,忙上前劝道:“老爷且息怒,老太太起先也大怒,不过后来听凤哥儿她们分析,说珍哥儿也是酒后糊涂了回,若是他果真有此混帐心,也不会等到现在,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来。经过这一遭,他以后必不敢再这般糊涂了。且他到底是贾家的族长,东府的长房长孙,真闹开了,贾家也丢不起这个脸。若没天子下旨,称赞贾家德行倒也罢了。可如今……”
贾政闻言,渐渐冷静下来,紧紧拧起的眉头也无奈的疏散开来,道:“怪道蔷儿那孩子刚烈到那等地步,竟说出了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等惨烈之言。唉,怎可如此?先前连我也糊涂了,竟冤枉了他。”
王夫人又道:“妹妹先前特意过来解释,说蟠儿自作主张领蔷哥儿回家住,她已经狠骂过蟠儿了。蟠儿却说,当时情形姨丈下不来台,他是为了老爷和大老爷们的体面,才居中和稀泥。妹妹深感不安,怕引起两府误会,竟提出要搬离梨香院……”
贾政闻言连忙道:“这如何使得?如此一来,岂不让人都知道了此事?再者,若果真蟠儿存了此心,可见他是长进了。”
王夫人笑道:“我也是这般说的,可她只是担心……”
贾政轻捋须髯,摆手道:“大老爷和珍哥儿那自有我分说,不至于此。”
王夫人闻言放下心来,又温声道:“说来,上回我和妹妹还招蔷哥儿来见了回,本想让他和宝玉、蟠儿一并读书。那孩子是个好学的……”
贾政闻言犹豫了下,却是摇头叹息道:“不可,纵然读书读的好,也只是读在表面,没读进心里去。锋芒太盛,显然没读通中庸。刚过易折,非君子处世之道。”
王夫人点头道:“怪道我和妹妹一见他站在那,就知道原先的想法不通,这孩子好是好,却不像是能侍奉人的。如今老爷一说,我才明白了。”
贾政闻言,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而后对王夫人道:“夜了,该安歇了。”
王夫人闻言,心下有些纳闷,平日里贾政多宿在赵姨娘房里,那不要脸的荡/妇多有狐媚子手段……即便一月里有一二日在她屋里睡,也只自顾睡下,全她发妻的脸面罢了,如何会与她招呼?
念及此,王夫人抬头与贾政对视了眼,这一看,平和的脸上忽地飞起一抹红晕来。
多少年的夫妻,她自然读得懂贾政眼中之意,隐隐颤着声应下后,叫了彩霞、彩云两个大丫头进来,服侍二人更衣……
……




红楼春 第五十二章 赠书
三日后,清晨,天蒙蒙亮。
一早,贾蔷正准备从梨香院出门,前往青塔寺边的胡同租处,却见贾蓉带人正要进门。
“好家伙!差点就错过去了。”
贾蓉拍胸口笑道。
贾蔷轻挑眉尖,道:“你来作甚?让你老子知道,还活不活?”
贾蓉干笑了声,道:“正是老爷让我来的。”又压低声音悄声道:“也不知怎地,那事在外面传开了,还说你正是因此才不肯回东府,还和东府彻底决裂。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昨儿一天就打了十来人的板子,连张财那样的老人都没逃过。这不,为了力破谣言,打发我来给你送些东西来。又求了薛家老太太,请她对外说是她强烈请你来梨香院住的,为了给薛大傻子补课业。”
说罢,对后面四五个挑着担子的宁府仆役道:“给二爷送屋里去。”
贾蔷闻言皱眉,正要拒绝,就被贾蓉所拦,赔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所以挑的不是别个,既不是古董家俬,也不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是太爷当初进学时留下的书。那些书都落尘了,不过我翻了翻,上面记了不少心得注解和笔记,想来你喜欢。”
贾蔷闻言,本想要拒绝的心思登时淡了。
这进学,其实和武勋世袭有异曲同工之处。
武勋靠祖宗余荫世代富贵,而书礼传家的读书世家,祖辈留给子孙的,则是丰富的科场经验和考试心得。
寒门难出贵子,又何止是后世的阶层之难,科举时代更是如此。
纵观历代朝廷良臣名相,大半皆是世家子出身。
而除了人脉之外,书礼传家的世家子弟能得到最大的宝藏,便是祖辈留下的学习笔记书札。
这些都是各家秘而不宣的珍藏!
纵然收有弟子,但除非是极看好的衣钵弟子,等闲也不会将这等珍贵的书札相赠。
贾蓉带来的,便是贾敬当年一路考中进士过程中留下的科场宝典。
好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东西。
也难怪,贾珍父子敢大张旗鼓的送过来,以示于人。
他们似乎料定了,贾蔷不会拒绝。
只是他们却不知,纵有圣旨在,可贾蔷好不容易才撇清了和东府的瓜葛,如今又怎会再轻易沾染因果?
今日收下这一份重礼,来日,却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所以,贾蔷终究按下心中的波动,摇头道:“蓉哥儿,太爷的书札何等珍贵,我却不能收下,你还是收回去吧。”
贾蓉一听傻了眼儿,瞪眼道:“蔷哥儿,你连这个都不收?”
贾蔷脸色摆明了没有商量余地,一副敬而远之的姿态摇头道:“虽你我兄弟一场,但我与东府,实没甚好说的,我也不屑去装和睦。碍于圣人旨意,我不会去外面说三道四翻旧账,但也仅此而已。”
贾蓉闻言,脸色难堪之极,咬牙低声求道:“我的祖宗,你哪怕看在我的面上,就收下这一回罢!”
见贾蔷始终无动于衷,他又声音再低三分,声音仅二人可闻,咬牙道:“好兄弟,托你的福,这些时日那老畜生总算安分了些,不过多半长久不了,你快些帮我寻些好药来……”
贾蔷闻言面色骤变,低声喝道:“你浑说什么?疯了不成?就算他再畜生不如,这种念头也是为人子者该有的?”
就算他有想法,又怎可能愚蠢的与贾蓉相谋?
这种事,也是能在大街上说的?
正这时听到门后方向有声响传来,未几,就见薛蟠好大一颗脑袋上顶着好大一朵红菊花出来,看到贾蔷、贾蓉站在门口脸色都不好看,心里有数,嘎嘎笑道:“蓉哥儿也来了?”
贾蓉强笑了声,道:“薛大叔,我家老爷打发我来给蔷哥儿送些东西进来,都是太爷当年进学时用的书。”
薛蟠看了贾蔷面色一眼,抓了抓脑袋,然后“啪”的一拍,晃的菊花乱颤,笑道:“这样,正巧我也准备进学了,最迟明年下场,这些书且先借给我看看罢,回头我给珍大哥哥说。”
贾蓉闻言,心道能有个台阶下就不错了,因此忙让家里下人将书箱悉数搬进梨香院。
这边薛蟠则高兴的对贾蔷道:“今儿我特意早起,就是为了堵你,今儿堵住了,可见一番心意没白费。”
贾蔷无语的看了眼他插在鬓间的菊花,道:“薛大哥寻我有事?”
薛蟠不悦道:“你每日赶大早走,到了三更半夜才回来,想寻你说会儿话都见不着你。”
贾蔷解释道:“那边不是忙吗……”
薛蟠不依道:“今儿我有极重要的事,你可不能走。”
贾蔷无奈笑道:“今儿那边也有极重要的事,淮安侯府那边要谈妥了……”
薛蟠趾高气扬道:“淮安侯府算个屁啊!他们有花解语要紧吗?”
“谁?花解语?丰乐楼的花解语?!”
一旁贾蓉闻言,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失声叫道。
薛蟠得意之极,哼哼了声,拖长声音道:“正是!正是丰乐楼的花解语!!今儿个,花解语请我在丰乐楼吃酒……”
话没说完,却见贾蓉面色古怪的拱手道:“薛大叔,蔷哥儿,我家老爷还等我回话呢,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和几个宁府下人往东而去。
嘴里无声骂道:“花解语请你在丰乐楼吃酒?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鸟德性!”
贾蓉走的人影儿还没消失,薛蟠对贾蔷道:“信不信这个小狗肏的,正在背后骂我呢?”
贾蔷:“……”
薛蟠冷笑道:“一个个都当老子是呆子,和我搅和在一起,不是贪图我的银子,就是贪图我的身子,他娘的,真以为老子不知道?”
贾蔷:“……”
薛蟠哼了声,看着贾蔷道:“我老薛为甚看你顺眼儿,因为我知道,你是真觉得咱够义气,是不是?你也从没像那些穷吊顽意儿一样,就知道贪图我的银子和身子……”
贾蔷实在听不下去了,道:“薛大哥,今儿我实在是和人约好了,要去谈正事。当然,见花解语也是正事,毕竟关系到以后咱们的会馆能不能成为神京第一会馆。不过,人总要言而有信,不能因为花解语是天下第一名妓,我就爽约失信于人。若这般为人,怕是薛大哥你也瞧不起我。”
薛蟠闻言一滞,满脸想劝又没法劝的样子,最后无奈气呼呼摆手道:“罢罢罢,去不了都是你的福气不到,不管了不管了,你自去忙你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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