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目光清冷的看着潘子岳问道。
潘子岳笑了笑,拱手道:“宁侯,此间必有误会。这样,等晚上,在下亲自去府上,必然给宁侯一个满意的交代!您看如何?”
这是要明目张胆的上供了……
贾蔷笑了笑,偏过头去,给商卓和铁牛使了个眼色后,再侧眸看向潘子岳,道:“本侯有个更好的主意……给我拿下此獠!”
话音刚落,商卓一个纵身上前,一把抓向潘子岳。
潘子岳本身不是庸手,只是没想到贾蔷属狗脸的,居然敢真的动手,说翻脸就翻脸。
猝不及防下,被商卓锁住肘关节,动弹不得。
他身边几个心腹见之急怒,就要动作,却见铁牛几步上前,拿着铜锣“咣”“咣”“咣”的一通猛敲,又怒声咆哮三声:
“想造反吗?”
“想造反吗?”
“想造反吗?”
其身后二百余丁勇也纷纷抽出腰刀来,向前压了过来。
士气被破,首脑被擒,又不敢担负谋反大罪,等商卓卸了潘子岳的几处关节,又下了他的下巴,大局便定了下来。
“将潘子岳押回东城兵马司大牢,自西城、北城、东城各再调二百丁勇来,让顺天府衙再调五百衙役来!今日,本侯必破大岳赌坊案!”
说罢,正要带兵继续抄家大岳赌坊,遥遥看到董川、陈然一众元平衙门,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贾蔷微微颔首后,策马前行!
……
漕帮,京城分舵。
虽然潘子岳为京城分舵的舵主,但舵主之上还有尊师和护法。
漕帮八大护法,其一就在京城。
此刻,京城舵内明显已经得知了大岳赌坊被抄的信儿。
潘子岳已经带人去了一个时辰后,没得到平息事件的消息,反而传回潘子岳失陷被擒的噩耗。
此消息一经传回,京城舵内简直炸了锅!
纷纷叫嚣着要给朝廷,给五城兵马司,给贾家一点颜色瞧瞧!
护法戴缑脸色阴沉的厉害,他先让尊师去安抚军心,等舵内稍微平静下来,才开始商议起对策来。
“若是换个地儿,那自然没说的,召集数万弟兄,无论如何也要逼着官府放人!只是……”
尊师宁晗眉头紧皱,道:“只是这里是天子脚下,果真如此,怕真要十二团营围剿,我等就算不死,也难逃家法帮规处置。”
戴缑脸色难看道:“若甚么都不做,一样逃不了家法帮规,还将老脸都丢尽了!”
宁晗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咱们在京城根基深厚,何不多请几家,前去说情?”
戴缑提醒道:“尊师,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昨晚的事被人发现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巧,昨晚才动手,今日人家就打上门来,撕破面皮?”
此言一出,宁晗面色一变,道:“不可能吧?那批人手,京城舵内只护法与我二人知道,连潘子岳都不清楚。若非那位派人持老爷子的金牌来见,我们也不会答应。”
戴缑脸色凝重道:“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但也保不准。这世上哪有绝对保密的事?若不是被发现了,贾蔷吃饱了撑的,凭甚么敢拿漕帮下手?和我漕帮有牵连的天下督臣都不下三位,朝廷上更有不知多少官员。便是王府,咱们也能勾连上许多。好端端的,他就敢对我们天下第一大帮下手?”
宁晗脸色白了白后,摇头道:“没事,就算知道了,也没事,他没有证据!护法,此事万万认不得!愈是这样,咱们愈要强硬!先礼后兵,多请些人去说情。如果他果真死了心的要得罪咱们,那也只能撕破面皮,咱们罢工,去告御状!”
戴缑闻言,点了点头后,开始写名帖书信,而后打发人往各家与漕帮相交深厚的高门送信去。
等写了七八封出去后,忽然见其家人急匆匆的跑来,戴缑皱眉喝道:“甚么事?”
其家人脸色仓惶道:“老爷,宫里派人送来了急信。”
戴缑闻言,面色一变,也顾不得责怪家人乱闯,接过信一看,脸色就发白了,待看完信后,脸色彻底灰败,随即一咬牙道:“他娘的!尊师,你看好家,谁也不准乱动,贾蔷要抄,就让他去抄!谁敢乱动,即刻家法处置!”
“这……护法,出了甚么事?你这是要,干甚么去?”
见戴缑站起身来往外走,宁晗忙起身问道。
戴缑猛然回头,眼睛泛红,厉声道:“本座乃京城分舵的护法尊者,老爷子没来,数我最大!谁敢违令,必受三刀六洞之罚!我去干甚么?我去杀人!”
……
酉时末刻,日落时分。
贾蔷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兵马,和顺天府五百衙役一道,连抄了二十二座大岳赌坊。
实际上,抄到第十五家的时候,赌坊里就没甚么人了。
后面几家,都是空的。
贾蔷命人贴上了封条,看着身边前来劝说的七八人,冷笑道:“看到了么,漕帮自己都不敢出面,说明甚么?说明他们心虚!说明他们知道,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个时候,他们请你们出面,那就是将你们往火坑里推!只男丁就死了二十八个,往深里追究,他们的家人内眷,合起来又死了多少?这种事,是必将惊动朝廷的大案,别人避都避之不及,你们就往里面钻?都是老亲故旧,不要怪我不给你们体面,那是对你们好。果真让你们掺和进来,连他娘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说罢,再不搭理这些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
为首的,居然是史家哥俩,听闻贾蔷之言,也知道他们劝不服贾蔷,干脆悻悻散了去。
等说客散尽,贾蔷看到董川、陈然等人又出现了,不由眉尖一挑,策马过去。
“贾蔷,下月初一,太平会馆到底是要卖裹胸,还是要比武?”
“废话!当然比武。”
“我们还以为要卖不会害人的裹胸呢!”
“你要买来穿?我送你一件。”
“你他娘的……”
这天儿有些聊不下去了,脾气最爆的东川候世子陈然恨的想要咬牙上前。
被董川拦下,董川淡淡笑道:“听说你手里还有几种颜色极好的绸缎布帛,是外面买不到的?”
贾蔷点点头道:“若是需要,后天可以带着府上诰命一道去,爷们儿在东路院,西路院是内眷的,不过两边儿连大门都不是一个。另外,因为西路院大门口供着皇后娘娘亲笔书写的凤宝,所以五品以下的诰命,就不要去了。不过,侯夫人可以带三人进去,伯夫人带两个。至于东路院,擂台都布好了,后天,我等着你们。对了,记得办会员买对牌,不然阿猫阿狗的都往里挤,看我们热闹?”
听闻此言,董川等人再没多话,拱拱手,告辞离去。
而贾蔷,也迎着夕阳,往家而去。
只是分明是大获全胜之日,但别说身边人,就连路人都看得出,他脸上没有丝毫喜悦高兴之色,反而满脸阴郁。
看来,暗地里的传言,可能是真的。
这个素来飞扬跋扈的宁国府少年侯爷,吃了个大亏……
……
ps:熊公公的……今天我要镇压他们,嘎嘎嘎!
红楼春 第四百一十四章 贾蔷完了?(第三更!)
荣国府,荣庆堂。
和一屋子的孙子孙女儿高乐了一天的贾母,倚在软榻锦靠上,忽地想起问道:“蔷哥儿呢?怎一整天功夫也没见他过来……”
见众人都看了过来,黛玉啐湘云道:“看我做甚么?我原和你们在一起,难道还多长了双眼睛不成?”
其实她心里也挂心一整天了,只是又不好主动寻由子往东府去,否则要招姊妹们笑话。
贾母让凤姐儿去看看,凤姐儿一摇手上的帕子,笑道:“再不必费这份力,保准是蔷儿有事。不然林妹妹在这,他一早就来了。”
贾母气恼道:“如今也是奇了,连我也愈发指派不动你了,我就不知道他必是有事?你不过去看看,又怎么知道出了甚么事?”
凤姐儿见贾母果真恼了,“哟哟”了两声,对着姊妹们高声“诉苦”道:“老天爷!往常只一个宝玉要看着,宝玉还好,虽事情也不少,但只在家里作耗,总还是有法子的。如今竟又添了个蔷儿,那才是真正磨人的主儿!再说,人家东府以军法治家,我冒冒失失的去打听机密,万一撞着他心情不好,只道我是擅闯白虎堂窃听军机的,按着我打军棍,我岂不冤哉?”
贾母和姊妹们都笑了起来,不过凤姐儿就这点让贾母最是喜欢,嘴上抱怨归抱怨,却不是真偷懒,脚步还是往门口处移。
贾母啐笑道:“果真让他打了你军棍,也是活该!”
凤姐儿如戏台上旦角逢冤时一般用宽袖遮面,满身冤屈的往外行去,愈发让贾母并姊妹们大笑不住。
正出了门口在抱厦处,却见王夫人持了封信进来。
凤姐儿忙让路,王夫人问道:“这是往哪去?”
凤姐儿笑道:“老太太说一天未见着蔷儿的影子,打发我去东府看看,可是出了甚么事没有。”
王夫人“唔”了声,淡淡道:“不必去了,这会儿多半不在,在也不愿见你。”
听她说的稀奇,凤姐儿一怔,不过王夫人显然没同她解释的意思,往里面行去。
凤姐儿皱了皱眉,想起先前王夫人手中有一封信,心里想到,必是和这封信相干,因此一咬牙,又回了身跟了进去。
王夫人与贾母问了安,算是完成了一日的晨昏定省。
她刚落座,贾母看着跟着王夫人进来的凤姐儿道:“你怎又回来了?”
凤姐儿笑道:“太太让我不必去东府了,说我去了蔷儿也未必在,在也不乐意见我。我就寻思着,太太必是知道东府出了甚么事。”
此言一出,贾母心里就咯噔一沉,顾不得斥责凤姐儿偷懒,忙问王夫人道:“果真出了甚么事?”
姊妹们也紧张起来,巴巴看了过来。
王夫人叹息一声,道:“我嫂子使人送了急信过来,说是有人求到王家门上,想让王家劝劝蔷哥儿不要迁怒漕帮,免得两败俱伤。”
贾母闻言急道:“又出了甚么事,好端端的,怎会迁怒漕帮?”
王夫人垂下的眼帘里闪过一抹异色,声音低沉道:“听说是,蔷哥儿在城外养了一批得力的人手,似就是先前护着大姑娘的那些人,都是从扬州带回来的,极得蔷哥儿信重,是他的根基。结果昨儿夜里,被群歹人一把火全部烧没了。好几百人,花了金山银海进去堆出来的,蔷哥儿往日里全靠他们。如今被人烧焦了,听说蔷哥儿早上去看时都吐了血,回来也不知听哪个说的,是漕帮的手尾,就带了人去抄漕帮的场子。唉,此事也是麻烦。听说那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很是难对付,等人家报复回来,就糟了……”
“啊?!”
贾母大惊失色,下面姊妹们也无不色变焦急,黛玉更是面色煞白,眼中含泪,起身就要往东府去。
宝玉忙叫道:“林妹妹,你往哪里去?一会儿还要顽猜谜呢!”
此言一出,黛玉半步未停不说,连探春和湘云都气的站起身来,跟着往外行去。
迎春和惜春虽慢一步,却也跟上前去了。
宝钗对贾母、王夫人道:“我也去看看罢。”
贾母由鸳鸯搀扶起来,道:“连我也一并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慌的厉害,果真如王夫人所言,那贾蔷岂不是废去了大半?
她倒不是担心贾蔷失去了霸道的本钱,而是担心他从此一蹶不振。
万一跟着贾敬一道去修道,那贾家才要成了笑话呢。
见众人都往那边去了,连贾母都由李纨、凤姐儿和宝玉簇拥着要过去,王夫人自然不能留下,嘴角浮过一抹微笑后,跟着一并往东府去了。
……
皇城东,十王街。
义项郡王府。
太上皇皇九子义项郡王李向居中端坐,右首上座坐着太上皇皇十四子义平郡王李含。
太上皇十一子端重郡王李吉则在堂上来回踱步,走了好一阵后方顿住脚,看着静静吃茶的两兄弟,急的跺脚,道:“九哥,十四弟,火都烧到眉毛上了,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吃茶?”
李含“啧”了声,冷笑道:“怕个鸟!我就不信那位,还能圈了我们!”
李向则劝道:“十一弟,稍安勿躁,并没甚么大事。”
李吉奇道:“还没大事?昨儿才刚让人灭了贾家那小杂碎的人,今儿他就带人扫了漕帮的场子。这难道是巧合?”
李向淡淡道:“是不是巧合,又有甚么干系?”
李吉愈发不明白了,几步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李向道:“九哥,这几年你让咱们弟兄夹着尾巴做人,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怕那位了?”
李含也有些好奇,问道:“九哥,你先前让我们把浮在外面的人都聚集起来,去搞贾家那小子一个狠的。我原也奇怪,为甚么把精锐人手都摘出来,单让外围那些喽啰去搞。今儿看你这般,莫非里面另有成算?”
李吉急道:“九哥,莫非你早就算到,我们的人会被发现?”
李向抬起眼帘,看了看这两个打小跟他亲厚的兄弟,叹息一声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位是不是真的打算放过咱们兄弟,还是,想置咱们于死地。”
李吉、李含闻言变了面色,齐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李向缓缓道:“若是,城外的人今天就被杀干净了,那我们就要准备后路了。父皇一旦不在,咱们必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这说明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李吉急了,道:“九哥,你说那些人会被杀干净?”
李向气道:“这个时候你还关心那些人?再说你留着他们做甚么,如今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养他们?老十一,眼下不是景初朝了!”
李含也劝道:“十一哥,听九哥的!”
李吉气馁道:“我何时不听九哥的了,只是……当初聚起这些人,也是花了大气力的。”
李向叹息道:“十一弟,给他杀个干净,是为了死中求活,给咱们争取出一片活地来。否则,他手下的中车府,只会像疯狗一样日夜盯着咱们,不给咱们留一点余地啊。”
李吉闻言,登时动容道:“九哥,你说,那位一直让人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他有些毛骨悚然。
毕竟,那位登基已经六年了,一直与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
李向道:“咱们放在城外的那些人手,今日果真被杀个干净,那就没跑了。不过,十一弟也不必灰心吓破胆。”
李含忙问道:“九哥,若果真被他屠个干净,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向目光深沉,道:“不用怕,咱们手里还有一部分精锐人手。等着吧,会有机会的!如今只盼,父皇最好能多活几年。”
李吉、李含兄弟二人沉默片刻,许是在回忆景初朝时,他们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顾忌时的辉煌和畅快……
过了好一阵后,李含忽然笑了笑,问道:“九哥,为何是针对贾家那小子?”
李向淡淡道:“不要小瞧贾家那小子,虽然那位卑鄙阴险毒辣,可三嫂却是个好嫂子。以三嫂的聪明,尚且不顾一切的拉拢贾家那小子,果真只是为了她娘家侄女儿?”
李吉、李含纳罕,李吉道:“那是为了林如海那条老狗罢?”
李向哼了声,道:“林如海的确了得,却已是风烛残年几近油尽灯枯了,还能坚持几年?贾家那小子,看起来是条狗,实则却是一条狼!不早早斩断他的狼爪子,将来是要成大患的!”
……
东府,贾蔷小院儿。
黛玉来时,正见贾蔷坐在廊下,静静的看着庭院内,香菱、晴雯、宝琴、小吉祥、小角儿还有十二戏官,围着薇薇安和凯瑟琳疯顽。
看到这一幕,她的心愈发揪痛,没有惊动哪个,从抄手游廊上近前,直到贾蔷身边,轻轻问了声:“看甚么呢?”
贾蔷正出神,听闻声音猛然回头,便看到黛玉星眸中满满关心的望着他。
贾蔷弯起嘴角,笑道:“看她们顽耍……正准备过会儿去西府看你,你怎么来了?”
黛玉有些想哭,但她以为,眼下是她安慰贾蔷的时候,不该再给他添恼,反而让他来安慰自己,便笑道:“我怎不能来?平日里都是你来看我,今儿,我来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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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四百一十五章 呸!少神气!(第四更!)
还没等贾蔷说甚么,就看到探春、湘云两个从后面急急过来。
两个女孩子先看了看贾蔷,见他面色如常,心中便安定了不少,探春嗔黛玉道:“林姐姐何时变成飞毛腿了?让我们好一通追赶!”
黛玉啐道:“你才是飞毛腿呢!好端端的,你们追我做甚么?”
湘云侧目相看,“啧啧”道:“是啊,好端端的,我们追你做甚么?当然是来看看林姐夫啊!”
“该死的!又拿我来取笑!”
黛玉大羞,气的啐道,不过并不像往常那样去追打湘云。
湘云的注意力也不在黛玉身上,而是一直留意着贾蔷,见他面上含笑,没忍住道:“蔷哥儿,你还好吧?哎呀!你是大丈夫嘛,吃点亏受点挫折,原是应有的事。你看史书上记的那些大英雄,哪个不是磕磕碰碰历经磨难才成长起来的?譬如卫青,他原只是马夫,经常吃不饱,没有衣裳穿,还被人打骂教训。后来,不就成了大英雄了么?对了,还有韩信,他……”
湘云呱呱唧唧的一口气说下来,连口茶水都不用喝。
她认认真真的说了半晌,说到高兴处眉飞色舞,说到艰难时语气凝重。
黛玉往年多和她有小别扭,也就今年才好起来,但也没多亲密。
这会儿却看她十分顺眼,觉得这丫头虽是个直肠子,也有些淘气顽皮,但心思还很善良。
湘云正说着,迎春、惜春也来了。
湘云也不停,尽捡历史上吃尽苦头要多惨就多惨,但最后都大器晚成的人物来激励贾蔷。
连宝琴、香菱、晴雯并十二戏官,还有薇薇安和凯瑟琳也不顽闹了,围了上来,听她卖力的劝慰着贾蔷。
黛玉静静的站在贾蔷身边,湘云站在贾蔷对面说个不停,迎春探春惜春也目露关心之色,周围更有一大圈女孩子围着。
香菱、晴雯、龄官等人,哪个不是极好的颜色?
更有薇薇安和凯瑟琳两个西洋美人!
这一幕,让陪着贾母、王夫人到来的宝玉见了,登时满口酸楚,心好痛……
“快别说了,老太太、太太来了。”
探春好歹劝住了意犹未尽的湘云,湘云还追补一句:“你可明白我的话了?”
贾蔷点了点头后,起身拱手道谢:“感谢史妹妹高义!”
这套湘云喜欢,拱手还礼道:“客气!”
众人笑了起来,这边的气氛,倒让从抄手游廊上走来的贾母、王夫人等人意外。
凤姐儿最能卖乖,人还未到,就高声笑道:“我说甚么来着?我说甚么来着?我就道蔷儿再不会有事,他这样摸爬滚打起来的,怎会遇到点难,就想不开?偏老太太关心的紧,非要兴师动众的过来瞧瞧!”
贾蔷笑道:“我到这会儿还摸不着头脑,怎都来了?”
宝钗笑道:“云丫头在这边叽咕了半晌,连说甚么也没讲明白么?”
贾蔷摇头道:“大致心意还是明白了……”又问贾母道:“您老封君怎么来了?”
贾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叹息道:“看你气色,果然有郁愤之事发生。你也是,出了甚么事,就一人在这边窝着。你也没个爹娘老子在,有甚么苦事,何不到西府上来说说?就这样自苦……”
这番话登时说的姊妹们眼圈都红了,黛玉更是落下泪来。
宝玉看了一圈,见黛玉和那个同黛玉有七分相像的龄官都在落泪,其她女孩子们也都同情关心的看着贾蔷,却无人看他,一时间怔在那里,心里苦闷道:原来,这世上女儿家的眼泪,果然不独为他而流……
贾蔷呵呵笑道:“老太太可是从哪里听说了甚么?”顿了顿又道:“且先里面坐罢。”
十二戏官散去,龄官三次回头的模样,倒也让一些人侧目……
宝琴也引着薇薇安和凯瑟琳,和小角儿、小吉祥、雪雁去别的地方顽了。
中堂上,贾母、王夫人并诸姊妹落座后,凤姐儿对贾母笑道:“我旁的不羡慕,就羡慕东府的这暖气,蔷儿可真会受用!”
贾母叮嘱贾蔷道:“这样的偏院也还罢了,宁安堂你莫要乱动。”
贾蔷呵呵笑了笑,不置可否。
贾母看着这个重孙,牙有些痒痒,干脆说正事,免得气坏了自己,道:“太太说,王家舅太太打发人送了封信过来,说外面都传,你吃了个大亏,手下精干的人让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干。你气的拿漕帮出气,果真有这样的事?”
贾蔷闻言眉尖一挑,看向王夫人,道:“王家舅太太想做甚么,来给漕帮讨人情么?”
王夫人面色淡淡,道:“只是劝哥儿莫要给贾家树立太多大敌。漕帮,据说是天下第一大帮。和几个天下督抚交好,就是都中的许多王府,都和漕帮关系莫逆。所以,劝哥儿三思而后行。”
贾蔷冷笑一声,道:“那就劳烦二太太告诉舅太太,好意心领了,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懂甚么外面的大事?再者,我贾蔷自有先生在,家里也有尊长,她王家自家的子侄都没教好,一群歪瓜裂枣,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我贾蔷如何行事,凭她也配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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