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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湘云气的一跺脚,干脆她跑出去,寻人到东府报信儿。
贾蔷见贾母担心的不行,泪流不止,好笑劝道:“他这伤都快好了,顶了天了就是恢复成原来的伤势。可原来的伤势本就不严重,出了点血看着吓人,他故意唬你老人家呢,偏你老就吃这一套。”
贾母闻言一怔,就听贾蔷对贾琏道:“我就想不明白,你敢睡女人,就不敢认?你放心,大老爷这辈子多半下不得床了,打不动你了。老太太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卖惨归卖惨,再吓她,我就成全你,果真帮你变成这样惨。”
这话好比灵丹妙药,贾琏本还在装死,听闻此言,缓缓睁开了眼……
见此,贾母气的又用拐杖去敲他,骂道:“好你这下流的种子,我知道你也不把我们放在眼睛里,叫人去问了你老子来,看看蔷哥儿这个族长和你老子的话,整治得了你不能!”
贾琏唬个半死,立刻又请罪,贾母这会儿却不愿再听他的了,让脸色难看的邢夫人喊了四个健妇来,抬着他去前面客房,准备让郎中救治。
等贾琏走后,贾母强堆起笑来,劝凤姐儿道:“什么要紧的事,原都是小孩子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也值当你气成这样?我就不信,你在王家没见着过这样的事!”
凤姐儿惨然一笑,道:“王家自然也有这样的事,却没人和滢妇一起商议毒害了我,再扶平儿坐正,好供他们一起淫乐的道理。”
贾母闻言大怒道:“岂有这样混帐道理?平儿那蹄子,素日我倒看她好,怎么暗地里这么坏!”
说罢,瞪向后面,平儿哭的不成模样,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贾蔷见之,皱了皱眉,道:“二婶婶这是气糊涂了,贾琏和里面那货色商议的事,和平儿姐姐甚么相干?”
后面黛玉也道:“老太太,平儿没有不是,是凤丫头拿着人家出气,两口子不好对打,都拿着平儿煞性子呢。平儿委曲的什么似的呢,老太太还骂人家。”
贾母闻言笑道:“原来这样,我说这孩子倒不象那狐媚魇道的。既这么着,可怜见的,白受他们的气。往后平儿也别跟着他们两口子了,去东府跟了蔷哥儿去罢。蔷哥儿一直在问凤丫头要你,如今连玉儿都喜欢你,为你说话,你就跟着他们罢。”
平儿闻言,面色愈发惨白,看向了凤姐儿。
凤姐儿此刻蓬头垢面,却对平儿强笑道:“往后,你好好过,好好活,虽是个奴几出身,可跟对了人,就比我有福气。”
“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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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与贾赦的交易(第七更!求订阅啊!)
贾母毕竟年岁大了,让这群儿孙们今天你唬一场,明日我吓一遭,折腾的有些经不住了。
又放心不下凤姐儿,就让她和鸳鸯一道,送她先回荣庆堂歇息。
不过临走前对在场诸人下了严格封口令,绝不许往外传。
尽管任谁都知道,此事是封不住口的,但只要别传到贾赦耳中就好。
至于那位小桃红,自然被捆了起来,明日让人送到人市上,重新发卖……
“二婶婶,别忘了打发人把平儿姐姐的身契送来……”
贾蔷眼见凤姐儿和贾母走了,忽然想起此事来,提醒道。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忙道:“不是给我,要么给林妹妹,要么直接拿去换放良文书。我比较喜欢平儿姐姐的善良和性格,但并无亵渎之心。”
此言一出,黛玉最先笑道:“那就拿去换了放良文书来罢。”
其他姊妹们纷纷点头称是,皆道早该如此。
湘云又赞贾蔷道:“我就道你不会是色中恶鬼。”
贾蔷怀疑:“你这果真是在夸我?”
探春嘻嘻笑道:“蔷哥儿最坦荡,断不是拿身契要挟人的小人。”
贾蔷冲她点点头,认真道:“我谢谢你。”
宝钗都忍俊不禁道:“果真存了甚么心思,也不会当着林妹妹的面说了。”
贾蔷奇道:“我看起来像是惧内的人么?”
看着贾蔷清明漆黑的眼眸看来,宝钗心中一颤,垂下眼帘避开目光,抿嘴笑了笑。
黛玉在探春、湘云并迎春、惜春的取笑声中,满面羞红的气恼啐道:“再浑说!羞也不羞?!”
贾蔷打着哈哈告恼,就听凤姐儿沙哑的应了声“知道了”后,随贾母离去。
此时虐狗者,毫无人性!
“你们带着平儿姐姐先回东府,让尤氏与她安置妥当了,我去见见大老爷,稍会儿再回。”
贾蔷与黛玉等人轻声道。
黛玉犹豫了下,道:“我们不必去见大舅舅么?”
贾蔷笑了笑,道:“不必了,我去见见就行。”
黛玉应下后,迎春却俏脸通红,声音轻的贾蔷险些没听到,道:“蔷哥儿,我也去探望探望罢。”
贾蔷闻言一怔,黛玉忙笑道:“原是应该的。”
贾蔷点了点头,道:“好,二姑姑随我一道去就是。一会儿再一道去东府,四姑姑那里。”
……
贾赦房。
迎春虽坚持想来,但来了后,也只是在床榻前屈膝一福。
然后就站在一旁了,贾赦眼里也没多看她一眼……
贾赦只顾死死盯着贾蔷,瘦了许多的脸上,一双老眼瞪着贾蔷,问道:“你又来做甚么?”
贾蔷从一旁拉了把椅子,刚准备坐下,又顿了顿,再拉过一把来,放到迎春身后。
却没管一旁的邢夫人……
迎春唬了一跳,俏脸通红,也不知当坐不当坐。
邢夫人如今许是有些看明白形势了,对她道:“你原是长辈,你不坐,他也不好坐。”
迎春这才有些怯生生的坐下……
旁人都道她木讷,给她取诨号“二木头”,连针扎一下都不知道动。
却哪里知道,她不是不知道动,只是不敢动罢了。
论出身,她也算世人眼里的金闺花柳质,可迎春自己明白,她这样的庶出女孩子,若非有贾母老太太在,怕是连贾家体面的奴婢都不如。
若果真木讷蠢笨,又怎下得起围棋?
当然,她守拙的时日久了,难免变得真有些迷糊起来,反应有些慢也是有的……
另一边,贾蔷看着贾赦的模样,虽瘦了不少,可精气神居然还不错。
想来这段时日的卧床,间接的帮他戒了色,反倒有助于他恢复些精力。
贾蔷淡淡道:“顺道过来看看,另外,想到一事,想和大老爷商议商议。”
贾赦哼了声,道:“我和你有甚么可商议的?”
贾赦对贾蔷是恨之入骨,几番算计他,非但没赚到一文钱,反倒赔了不少银子进去。
先前,贾蔷又抢走了他心爱的扇子,现在想起来,贾蔷都觉得心在滴血。
有些压抑不住怒气,挣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听到贾蔷被拒绝,邢夫人和迎春都担忧起来。
邢夫人担忧得罪了贾蔷,往后会不会苛待东路院。
她如今算看出来了,连贾母老太太都转了性子,许还有些让着这个东府的重孙辈,太霸道了,若是得罪狠了,说不得就要下黑手。
东路院的日子已经这样难过了,若是再被人苛勒着,那可怎么活?
而迎春则担忧,贾蔷和贾赦吵了起来,两边都不得好……
不想贾蔷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还笑了笑,不疾不徐的对贾赦道:“大老爷,有没有听郎中说过,你这伤口太深,很难愈合。虽勤擦洗勤换药,却也难保,伤口不化脓发臭?东府蓉哥儿就是这样,太惨了。不过蓉哥儿实在没法子,我从扬州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那样了。倒是大老爷这,兴许还有些办法,不至于让外毒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邢夫人听了唬了一跳,道:“外毒?外面有人下毒?”眼神骇然恐惧的看着贾蔷。
贾蔷偏过头去,道:“不是外面人下毒,大太太就没听说过,沙场上的士卒,大部分都不是当场死的,是受了伤口,无药可救才熬死的?咱们这周遭空荡荡的,实际上是有气的,不然人怎么吸气?这气叫空气。可这空气里,就有许多看不见的小东西。正常人是不怕的,因为有皮肤护着。可受伤的人就惨了,那些小东西会从伤口钻进去,吃肉喝血,不断繁衍,那些小东西在里面吃喝拉撒,吃喝不当紧,拉撒就要人亲命了。东府蓉哥儿……唉。”
邢夫人、迎春闻言唬的心惊胆战不说,贾赦自己也面色惨白,因为他知道,贾蔷说的战场上受伤大多是熬死的一事,是确有其事。要不然,当初他怎么死活不敢去戍边?
不过这会儿还是强撑道:“你少在这乱放……危言耸听!东府蔷哥儿,那是被他老子害的!”
贾蔷呵呵了声,道:“随你的便罢,原看在老太太的份上,我还想将当初在扬州救先生时留下的一点神药拿出来……和你做个交易。不过既然你不信,也就罢了。等大老爷你受尽折磨,永归极乐后,我想要的,一样能得到。”
“……”
贾赦闻言,差点气炸了,这一动气,身上果真又疼了起来。
往日里他还能想到是动气的缘故,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空气里的外毒,在往他伤口里钻,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你想要甚么?我告诉你,休想敲诈老夫的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够!”
贾赦色厉内荏道。
贾蔷呵了声,笑道:“我银子多的都没地儿堆了,要你的银子?”
“那你要甚么?”
贾赦狐疑道,他都想不出,他还有甚么东西,能值得贾蔷看上。
贾蔷淡淡道:“大老爷你这个人,说坏吧,也不能说尽坏,还不至于脚底流脓,当然,许是你能为有限,想坏都坏不到哪去,但你蠢是肯定的。自大轻狂,傲慢无知。所以为了不让旁人钻了你这个漏洞,你最好将你的一等将军印交出来……你先别急,原本我最好的选择,是等你自己慢慢熬死,再从贾琏手里得到。可说到底,你是先荣国亲子,也是,二姑姑的亲父。大太太她们也都视你为天,果真坐视你吃尽苦头惨死,我于心也不忍。
你也别以为,我用这印做甚么,区区一个一等将军的亲贵爵位,能和我一等侯武勋之爵相比?我只是担心,你拿着这个办下甚么蠢事,拖累的整个贾家抄家灭族。
言至于此,到底要不要交易,你自己寻死。我无所谓,时间早晚对我而言,真没多大分别。倒是大老爷你……啧啧啧。”
说罢,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寻常小事,别说贾赦,就是贾琏写一封亲笔信,甚至写一张条子,都能托人去办。
可事涉大事,譬如私交平安州节度这种事,只一封信是远远不够的,信上必要有印信。
贾家一共有两枚分量极重的金印,一枚在贾政手里,是荣府家主印信,一枚在贾赦手里,是他的一等将军印信。
贾政的且先不提,贾赦这自大的蠢货,他的官印却是要早早收掉为好。
至于为何留下贾赦……
贾蔷发现,一个不能为祸的活着的贾赦,比一死干净的贾赦,更有用处。
另外,只看看王夫人今日那德性,就知道留下一个能制衡二房的人,有多重要。
“你等等,你果真有好药?”
……
“二姑姑可怪我如此对待大老爷?”
自西府折返东府的路上,隔着小轿,贾蔷在马上微笑着问道。
轿子内迎春显然没想到,贾蔷会同她说话,沉默了稍许后,方轻声道:“蔷哥儿原也是为了救老爷性命。”
贾蔷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二姑姑围棋下的好,必是胸中有沟壑的,最是黑白分明。”
迎春在轿子里抿嘴笑了笑,道:“蔷哥儿这些话,还是留着同林妹妹说罢。”
贾蔷嘿的一笑,道:“同林妹妹说的,和同二姑姑说的,是两回事。二姑姑,你房里的司琪可还懂事?”
迎春没弄明白,怎么忽然说到司琪身上了,道:“司琪?她很好呀。怎么呢?”
贾蔷笑了笑,道:“没甚么,只是王善宝一家都被锁拿下狱论罪,司琪是王家外孙女儿,我有些担心她一时糊涂,做出伤害二姑姑的事来。”
迎春闻言唬了一跳,忙道:“这倒不必,司琪先前虽也哭了一场,可她说,那是她外祖父一家自己造的孽,怨不得贾家。不过,她还想着,多攒些钱,等她外祖父一家从牢里出来了,接济接济他们。蔷哥儿,这样做,没害处吧?”
贾蔷想了想,道:“原也是打听清楚了她的为人,平日里只奉你当主子,处处维护你,才没换了她。既然她能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好,没事了。”
说话间到了东府,贾蔷在惜春院和黛玉等人一起用了些饭菜后,就回到了自己小院。
李婧已经等在那里,她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围杀城外庄子,放火烧庄的那四拨人马,死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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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四百一十九章 平儿姐姐,我都羡慕你
“相差太远了……”
贾蔷屋内,李婧脸色有些难看,摇头说道:“中车府的番子,人数不到百人,但身手都十分高强。杀人动作,干净利落。他们配有手弩,甚至还有手铳!我和昨夜那些人交过手,那些人虽算不得高强,但也绝不是庸手。可对上中车府的人,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配合的太厉害了,果真和他们交手,我们必输……”
贾蔷却笑道:“中车府是天子在潜邸时就组建的暗卫,至今几十年了,不知道往里面投了多少金银,招揽了多少高人。我们才建起来几天?已经很不错了,慢慢来。尤其是,知道上面有这样一个怪物在时,你便会愈发小心谨慎,不自大。咱们大笔金银投进去,多招手些高手,多磨砺训练,追上并超过他们,是早晚的事。对了,你说漕帮的人,和他们几家发生了内讧?”
李婧点头道:“我也奇怪,好端端的,漕帮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突然反水偷袭。祁嬷嬷说,此必是漕帮里的大人物,出了变化。原本早上我就准备动手,是祁嬷嬷劝我等等。没想到,果真还有意外之喜。可惜,没能查出来那三家背后到底是谁。不过祁嬷嬷说,只要查出原先中车府一直在盯着哪几家,就好判断多了。咱们是从城外庄子追踪到他们的落脚地,中车府的番子却是从源头直接追了过来。可见,盯这伙子根本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贾蔷想了想后,摇头道:“此事暂且罢手,再追下去,反而容易漏了马脚,中车府肯定还在严密监视着对方。眼下还不是我们肆无忌惮的时候,京城不是扬州。再等等,等你手里的暗卫更强大些,等我这边的势也再壮大些,总有清算之日。”
李婧看着贾蔷,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耐得住性子!爷,那我先走了。”
贾蔷眉尖一挑,道:“这都夜了,你到哪去?”
李婧难得撒娇道:“手下还有那么些人,才换了驻地,这个时候我这大当家的不跟着,镇不住场子嘛。”
贾蔷引诱道:“不想赶紧生个儿子?”
李婧瞬间心动,不过想了想后,还是艰难婉拒了,道:“眼下不是生孩子的好时候,总等彻底安稳下来,到时候,爷起码给我一个月的功夫……”
一个月!
贾蔷脸白了白,沉吟稍许道:“那……你先去忙罢。”
习武之人,眼下暂且惹不起。
李婧那腰,动起来比马达还快,他顶起来有些艰难,还得再练练……
李婧红着脸“噗嗤”一笑,上前拥了拥贾蔷,又忍不住在他嘴上轻轻一吻后,方转身大步离去。
李婧的确十分辛苦,但她打小充作男儿养,心中自有一番江湖抱负。
如今所作所为,原是她梦寐以求的大排场大动静。
贾蔷能容她这般做,还能帮她这样做,她心中唯有感激!
等李婧走后,躲在小耳房里的晴雯和香菱才巴巴走了出来。
香菱尚好,认得李婧。
晴雯则“啧啧”称奇起来,看她忍不住挥手扭腰嘴里嘿哈的模样,贾蔷笑道:“想和小婧学武功?”
晴雯还未说话,香菱就连连点头笑道:“她是该学学,不然口气比蛤蟆还大,力气和母鸡一样,笑死人呢。”
和母鸡一样?
晴雯闻言震怒,上前就要收拾,结果……
等香菱放开她,任她说了两句狠话后,又问贾蔷道:“平儿姐姐要来家里么?”
晴雯也不闹了,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贾蔷。
贾蔷想了想,道:“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对了,林妹妹将她安置在哪了?”
香菱笑道:“就在后面院子呀,大奶奶也来了,带人帮着铺了被褥,摆放了家俬陈设,都是按照姨娘的位份给的。只是眼下丫头还不凑手,且先等等。平儿姐姐原不要,大奶奶非要给。林姑娘也劝她莫多想,又说平儿姐姐是爷第一次这样费力主要要一个人呢……”
晴雯居然点头认同道:“原就是,香菱是被薛家强送给爷的,我是赖家送来巴结爷的,只平儿姑娘,才是爷主动要了来的。”
香菱用肩头撞她一下,笑道:“偏你怪话多。”
晴雯一个不防,被撞了个趔趄,大怒道:“香菱,你这蹄子偷袭我做甚么!”
香菱忙赔不是,又说了两句软话,晴雯才大度放过,贾蔷嫌弃道:“明儿赶紧同我一道锻炼身子骨,就你这身板,别说日后生孩子,就是一场重点的风寒也经不起。”
晴雯闻言,俏脸登时大红,正想说甚么,就听香菱咯咯笑道:“晴雯要生孩子喽,晴雯要生孩子喽!”
晴雯便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趁她们顽闹成一团时,贾蔷摇了摇头,出门往后院行去。
晴雯这丫头,大概所有的智慧都放在了女红巧手上。
她的针线功夫,黛玉都赞过。
只是其他方面嘛……
……
月华满地。
静谧的小院内,显得有些清寒。
进了院门,沿着抄手游廊往内行去,遥遥便可见一美人,静静的坐在烛光里,倒映在油纸窗上。
那举起的绣帕,想是在擦拭眼泪罢。
“啪,啪啪!”
房门被敲,屋里美人显然一惊,微微沙哑但仍难掩柔婉的声音问道:“是谁?”
贾蔷微笑道:“我,来瞧瞧平儿姐姐。”
平儿沉默了稍许后,语气有些哀婉道:“我不过一个奴婢,哪里当得起侯爷姐姐之称?侯爷,您就……”
不等平儿说完,贾蔷轻笑了声,截断道:“平儿姐姐是不是想不通,我为何非向二婶婶讨要你?我坐拥一座国公府,堂堂一等侯,甚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也不需平儿回答,贾蔷倚在门边,望着廊外天际的一轮明月,嘴角挂着微笑,淡淡道:“我曾做过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的贾家,没有‘我’。贾珍没死,贾蓉没残,倒是秦氏命丧在天香楼。贾家建了好大一座园子,贵妃回来省了亲,号称是烈火烹油,繁花着锦,好生兴旺。
但是,好景不长,也不过二三年功夫,宫里贵妃暴毙,贾家因为修园子省亲,花费太多,入不敷出,也败落下来。为了维持生计,二婶婶往外插手诉讼,还放印子钱,她行事酷烈,多亏了你处处替她周旋转圜。后来因为贾赦、贾珍、贾琏之流犯了大过,举家被抄,死的死,散的散。二婶婶的事,也东窗事发了。贾琏休了她,二婶婶只能拖着病体回金陵,却为王家所不容,最后,病死在一座山神庙里。平儿姐姐,你知道你在甚么地方么?”
平儿听的心里冰寒,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奶奶在哪,我在哪!”
贾蔷轻声一笑道:“错了,你受二婶婶所托,忍辱负重,留在贾家帮她照顾她和贾琏的幼女。”
“啊?奶奶和二爷有了一个女儿?”
平儿竟为之欣喜。
就听贾蔷冷笑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命运罢!二婶婶被赶走后,你倒是被扶正了。可惜,贾琏岂是个安生的主儿?没多久,又勾搭了个别人的老婆。这一次,你却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生生被人毒死!你知道最惨的是甚么?”
平儿听的心惊胆战,恐惧道:“是……是甚么?”
贾蔷道:“你死后,贾琏入了罪下了大狱,结果二婶婶的女儿,被王仁和贾芹合起伙来,卖去了青楼!”
“啊?!”
平儿闻言,心都碎了,颤声道:“这……这如何使得?那起子畜生!不对,这些都是你的梦,都是假的!”
贾蔷摇头道:“梦或许是假的,但平儿姐姐你是极聪明的人,你想想看,依照二婶婶和贾琏的为人和性子,这样的事难道果真不会发生?”
平儿闻言,愈发坐不住了,站起身道:“侯爷也说了,梦里没有侯爷在……或许果真有可能发生那样不幸的惨事。可如今有了侯爷在,自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贾蔷笑了笑,靠在门边,看着游廊外夜空上高悬的那轮明月,轻声道:“是啊,有我在,必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所以,我救了贾家,救了二婶婶,救了贾琏,救了许多人,也救了你。平儿姐姐,在那个梦里,有许多女孩子。最值得我珍惜的,自然是林妹妹。而最让我钦佩的,则是平儿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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