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以为,这个门,便是学习思维和学习方法。
好的学习思维和学习方法能够让学生事半功倍,而差的,便是误人子弟。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想来共通此理。
所以,他宁肯自己一点点去啃《四书大题小题文府》琢磨,也不愿随便去寻个先生,胡乱指导。
不过想来,距离他接触到名师的机会,也不会太远。
待太平会馆名声大噪时,名师或许不会前来,但名师的儿孙们,多半会前来观奇景。
到时候,自有大把的机会去接近,去寻破绽……
毕竟,是人,就不会无欲无求。
出了二门,就见刘老实正在枣树下喝茶,神情悠闲。
春婶儿则和刘大妞在弹棉花,看模样,是要准备冬袄了。
小石头坐在他娘脚边的箩筐里,咿咿呀呀的叫唤,不时的吐一个泡泡出来,自己乐半天。
铁头和柱子却是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口,见到贾蔷出来,方一起蹿了起来。
贾蔷先同春婶儿道:“舅母,过些时日我就让人采买些冬衣皮裘来备下,你和表姐不必做这些的。”
春婶儿闻言,忽地放声大笑起来。
刘大妞在一旁也跟着乐了起来,见贾蔷莫名,便笑道:“你舅母是笑你说的冬衣皮裘,像咱们这样的人家,穿那些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蔷哥儿,你不必管我们,我们没那福分,也担不住。”
贾蔷皱眉道:“表姐,你这叫什么话?我就不信,你们连穿一身皮裘的福分都没有。”
他对刘老实一家虽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毕竟和这具身体有至亲血缘,而且人性也好,是贾蔷能信得过的亲人,所以并不觉得让他们过的好一点有什么错。
况且,他又不是白养着刘老实一家,他们帮他做了大部分出力的活计……
见贾蔷似真有些不悦了,枣树下的刘老实吃了口茶后笑道:“蔷哥儿,不必动气。不是咱们自己轻贱自己,只是日子总是要自己过的舒坦才是。如今这日子,已经是我们最舒坦的日子了。你想想看,外面没有饥荒,不欠人债,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也不用担心伤风着凉头疼脑热的,不敢去看郎中了。手里有一些银子垫底,粮缸里有粮,屋里还有吃不完的肉,足够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可要是再好,咱们心里就该不踏实了,也过的不真切。如今这样,得闲了回老街坊还能和四邻里说会儿话,你舅母吵吵骂骂能热闹一天,高兴。可真要穿上了你买的皮裘,她还能回去吗?人家只会在背地里笑话咱骂咱,那就没意思了。人和人处,你过的好,旁人为你高兴。可你过的太好了,旁人就不会高兴了。他们不高兴,咱们也不高兴,为了身皮裘,何苦来哉?不如眼下舒坦。”
贾蔷闻言,沉默了稍许后,轻声道:“舅舅教诲的是,是我想左了。若如此,不如唤了姐夫回来,舅舅一家安生过日子吧。”
刘老实忙道:“诶,那就不必了……”
……
红楼春 第七十章 前程
“你姐夫还得帮你,连铁头和柱子两个外人都在帮你,咱们家不能没人帮你,不然忒不像!”
刘老实斩钉截铁说道。
前面门口处铁头和柱子不乐意了,嚷嚷道:“老实叔,你这样说话就忒生分了些,我们倒成外人了?咱可是拿你当亲爹哩!”
刘老实自知失言,闷声不语,本来看热闹的春婶儿却张口骂道:“放你娘的屁!拿你老实叔当亲爹,那你带回家和你娘困觉去,不然就少在这扯你娘的臊!”
铁头和柱子闻言也不恼,还哈哈大笑起来。
柱子爹娘都没了,铁头老娘还在,因此笑道:“春婶儿,接老实叔家去和我娘过我倒是愿意,就怕你老反悔哩!”
刘老实不理这些混帐,同贾蔷道:“我和你舅母老了,帮不了你许多,靠近了,反而给你丢脸。我听说,你让铁头他娘去当管事的?你舅母本来不服,也想去,被我按住了。我们说到底是你的长辈,哪怕去当个管事的,旁人也会说你拿我们当奴才,二来,我也怕你舅母瞎戳戳,给你惹祸。所以,就让铁牛帮你,只要不出事就行。”
贾蔷闻言,立刻回头去看春婶儿,按春婶儿的脾气,这会儿早该骂娘了。
谁知道春婶儿居然当做没听到,见贾蔷诧异看过来,也只是哼哼了声。
刘大妞冲贾蔷挤了挤眼,贾蔷会意……
说起来,相貌平平身材短粗的春婶儿,能和帅气过人,心性善良老实的刘老实在一起,两人还是多有恩爱的。
别看平日里都是春婶儿当家做主,整天是嗷嗷叫着骂人。
可她从来不骂刘老实,旁人骂她不要紧,可要是敢骂刘老实一句,那就和掘了她家祖坟一样,绝对是拼命的架势。
刘老实等闲不开口,可只要开口,春婶儿都听他的。
这样的日子,想过不和谐都难。
念及此,贾蔷脸上浮起笑容,道:“那行吧,舅舅教诲的是,日子的确是自己过的,怎么顺心怎么过,太奢华也未必合适。至于姐夫,舅舅放心,他是去磨炼心性的,不是去卖命的。”
刘老实还是有些担心,问道:“那金沙帮,可不是善茬儿。”
贾蔷摇头道:“放心,我有分寸,再者,如今金沙帮全指着我们吃饭,所以谁都能出事,唯独姐夫都不会出事。”
刘老实闻言,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姐夫是个老实人,就交给你了。”
……
苦水井,太平街。
金沙帮聚义堂。
见贾蔷到来,李婧连忙起身相迎,张、洪两位长老也站起身来,另有大小头目之流,也纷纷拱手问好。
待将人散尽后,李婧取下假喉结,声音变回悦耳之音,而后笑问道:“大爷怎想着过来了?”
贾蔷温声道:“过来瞧瞧,你们和淮安侯府合作的如何,他们没有仗着侯府的势,欺负你们罢?”
李婧笑的灿烂,道:“淮安侯世子知道我是爷的女人,怎还会欺负金沙帮?不仅没欺负,合作的还很爽利呢。大爷还不知道吧,这烤肉炉子往军营边儿上一支,十个排成一排,根本卖不及!那些军丘八们一个个都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主儿,发了饷不花干净不罢休。还有那些当官儿的,更是不拿银子当钱使。原也有想闹事吃白食的,可听说是淮安侯府的买卖,呵呵,也就都老老实实的了。”
贾蔷见她笑成这样,好笑道:“银子没少挣?”
李婧长呼了口气,妙目看着贾蔷,抿口笑道:“跟着大爷这些日子赚的,顶往年十倍!关键是不用流血出伤病银子和烧埋银子。”
贾蔷点点头,道:“好是好,不过也不要懈怠。小门小户若是想小富即安,那靠这个谋个生路,总是能做到的。可你身上担着两千多人,往后只会越来越多人口的命运,指望一个吃食,长久不了。”
李婧闻言,面色微变,苦笑道:“大爷,我虽打小充作男儿养,也算有几分能为,可能支撑住这样一份家业,已经力竭智尽。还想让他们过的好,实在是……”
见她美目看着自己,贾蔷微笑道:“我非拿话术欺你,你既然认了我当爷,便是一体的。只是金沙帮这份家业,到底是李家的,日后有了儿子,他也姓李……你莫激动,我没其他意思。我之意,是要尊重金沙帮的自主,不随意指手画脚。但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不要客气,我也会出谋划策。毕竟,你是我的,日后,儿子就算随母姓,也一样是我的儿子。”
李婧虽有枭雄的手段,该见血时不含糊,可根底里终究还是个女人,也有柔软的一面,更何况面对的是她亲自挑选托付终身的男人,能如此体贴她关心她,她就更不必矜持隐藏真实的情绪,因此感动的热泪盈眶,目光如水。
若贾蔷前世为文科生,或为富家子弟,情场浪子,此刻自然知道该如何水到渠成。
只可惜,他前世只是一只工科狗,每天实验室里的实验就已经占了大半时间,剩下一点时间,睡觉和游戏总比和女生在一起尬聊痛快。
所以,看到感动的恨不能投身入怀的李婧,贾蔷莫名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喝点热水吧?”
“……”
李婧“噗嗤”一笑,真怀疑她派人打探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不是说,这也是一位情场浪子,惯会顽花弄柳的么……
贾蔷没在儿女情长上花费太多功夫,他对李婧道:“你们金沙帮先前是走镖的,都去过哪些地方?”
李婧收敛好情绪,扬眉道:“大燕十八省,往东、往西、往南、往北都走过。不过最常去的,是往黑辽还有草原。上回还有人想请我们护着往厄罗斯走,要不是我爹病了,兴许也就去了。”
贾蔷闻言叹道:“了不起,真了不起。小婧,这样一支能跑万里路的队伍,都去做庖厨实在太可惜了。你看看,能不能挑出三条路线来,往黑辽一支,往西一支,往南一支,彻底打通这三条线,可以常年安稳的行走?”
李婧闻言面色微变,忙解释道:“大爷,你有所不知。这跑镖实在太苦,沿途的绿林也则罢了,大不了去拼命,可一路上还有各处吃拿卡要的关卡,还有一些地方豪族,很是强横,这些还都有道理可讲,可经过一些穷山恶水时,那里的刁民才真正可怕。他们是真敢下死手杀人抢货,可我们行镖的,又不能真个去杀人,不然官府也不依。我爹他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落下的病根儿?”
……
红楼春 第七十一章 西洋番医
贾蔷闻言,眉尖一扬,道:“你不说我也正要说,岳父的伤病可多请几个名医看过?”
按礼,一个妾室的父亲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岳父”之尊。
贾蔷能这般自然的称呼,着实让李婧再度心生感动,她咬了咬唇角,目光如水的看着贾蔷,声音却有些失落,摇头道:“请了许多名医了,赚到银子后,还请了百草堂的坐堂神医看过,可人家说,太迟了。”
李婧父亲,也就是金沙帮帮主李福,身上的伤是三年前行镖时,为乱民围住生生打了个半死。
便如李婧先前所说,穷山恶水之地,恶民无法无天,为了抢货物敢下死手。
李福虽有高超武艺在身,可一来相比恶民人数太少,二来也不敢果真下死手。
结果束手束脚反受其害,身上的伤加上心里的憋屈愤懑,终于使一条大汉栽倒,卧床三年,如今已是骨瘦如柴。
关键是,当初丢了保的镖货,赔了一大笔银子后,给他延请名医的银子都不够了。
病情也就给耽搁了……
贾蔷去看望过李福,一天里大半时间都是昏睡中,屋内满房恶臭,显然当初的伤口都已经化脓了。
这种恶化的外伤,靠中医怕已难回天。
贾蔷看着难忍悲痛的李婧,想了想道:“小婧,你立刻派人前往津门。大燕神京不准西洋人传教,津门那边却是无妨。我听人说,津门那边有西洋番医,在内症上虽比不得中医精道,可在外伤上,却有独到之处。请一西洋番医来看看,说不定就有好事发生。”
总说男人要有能力,可什么叫男人的能力呢?
无非就是遇到难事时,有解决难处的办法。
李婧原本已经放弃,心如死灰,可听到贾蔷的提议后,又瞬间激动起来,急声道:“西洋番医?大爷,那番医果真有用?”
贾蔷冷静道:“咱们大燕的中医没办法的时候,请外来郎中瞧一瞧,总是个法子。让可靠妥当之人带足银子去请,说不定就有奇效。”
“大爷!”
李婧看着贾蔷这张好看的脸,愈发觉得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终落泪道:“我爹要是能好了,我给爷做十世牛马!”
这几年,她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谁又能想到……
贾蔷却温声提醒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只能多一分希望,但你莫要看的太重。”
李婧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爷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理解,又不是刚开始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真的快要将眼泪流干,每日里都是提心吊胆,夜夜难眠。
好在,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李婧整理了下情绪,道:“大爷说正事吧,希望我怎么做?”
贾蔷道:“最好先打通去江南的路子,这一路多为水路,关卡也多是官设,最难搞定。不过没关系,不要吝啬银子,该上供的就上供,寻那种八面玲珑的可靠之人来负责此事,专门周游各处关卡,把他们喂饱了,养熟了,做到金沙帮的船,可以一路畅通无阻为止,将来,必可十倍百倍的收回。”
李婧吃惊道:“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再说,我们去江南作甚?”
贾蔷笑道:“有舍才有得,京城虽大,但胜在厚重庄严。然在江南士绅眼里,京人不过一群没见过豪富世面的土包子。天下精华膏腴之地,原也在江南。若是金沙帮能将各处路程打通,让本该十六七日甚至二十天的行程,缩短到十天。那么生意想不好都难!而且,我也不瞒你,日后我需要用到这样可信得过的出行力量。”
李婧闻言,再不多话,点头道:“爷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贾蔷笑着点点头,二人的目光却又粘在了一起,一时间,聚义堂上安静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自堂门窗口照了进来,空气中悬浮的尘埃仿佛变成了细腻的金沙,轻舞飞扬。
李婧痴痴的看着贾蔷,她从未想过,打小充作男儿养的她,有朝一日,会如此迷恋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比她小几岁的男人。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
不止是外表的好看,连心里,都让人这样心安。
贾蔷看着越靠越近的李婧,心里一叹,不是他清心寡欲,实是他还要锻炼身体,还要读书,还要筹办正事,还要……担心河蟹大神…
总之,他很忙的,也没有把握不沉溺于美色。
毕竟一个单身了几十年的工科狗,一旦尝到了滋味,连他自己都怕……
所以,暂时还不能去推倒一个软妹纸。
哪怕这个软妹纸是杀人不见血的黑道少主,格外的刺激……
可是,该如何拒绝呢?
正当贾蔷为难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李婧到底还要维护自身的威严,有些幽怨的看了贾蔷一眼后,退后数步。
贾蔷心中不忍,温声道:“总要让你着了红妆,抬轿入门的,不忍轻易相欺,辜负了你的好。”
李婧在这一瞬间差点没忍住,直接暴力推倒!!
“少帮主!外面来了一群人,杀气腾腾的,说要找贾大爷!”
一帮众急匆匆进来禀报。
本是满腔儿女情长的李婧听闻此言,先顺手将假喉结安上,然后修眉倒竖,寒声道:“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来我金沙帮要人?”
帮众忙道:“为首的正是那淮安侯府的少侯爷!”
贾蔷闻言笑道:“走吧,出去见见华安,看他搞什么名堂。”
李婧无奈道:“我不怕江湖厮杀,却惹不起这些权贵衙内,多亏有你。”
贾蔷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迈步出去。
……
“来了来了来了……”
“嗯?怎是个小白脸儿?”
“华安,你行不行啊?还说是个同道中人,结果出来俩兔爷!”
“走了走了走了,完了,华安开始找兔爷了!”
“都他娘的闭嘴!”
华安黑着脸,冲身边四五个年纪相仿,气势都很桀骜的年轻人骂道:“想瞎了心了,睁开狗眼看看爷,哪点像顽兔爷的?这个人,和我第一遭见面,一招就擒拿下我。你们一个个吹大气,有种和他们单挑!谁他娘的干不过,就是真兔爷!”
吼罢,又回头冲贾蔷大叫道:“贾蔷,别给我留面子,干死他们!”
贾蔷无语的看着这几个神经病,尤其是已经有人朝他这边冲了来。
李婧冷笑一声,拉住贾蔷的胳膊,道:“爷且观战,不论身份,这些人哪个也不够我打的!”
贾蔷笑道:“不用留手,别打死打残就行。”
李婧闻言点头应下,迎着快步走来的一个精壮年轻人,一个冲步上前,一拳轰出!
只是能和华安顽在一起的,自然不可能是废物脓包,多是在军营里厮混惯的,最不怕硬碰硬。
论身高论体重,李婧都不占优势。
此人狞笑出拳,非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儿一个教训。
打死不至于,但打个半死,没半点毛病。
然而就在双拳就要对撞时,李婧却猛然抽手,脚尖点地,周身敏捷之极的一转,便转到来人身侧,随即并不大的拳头,一拳极速击在了来人的腋下。
“砰!”
第一人惨然倒地。
……
红楼春 第七十二章 太上皇,你大爷!
“行了行了!”
没等李婧再借势去打第二人,华安却忽然过来拦在中间,笑道:“打了一个大傻子,其他人总该信我了吧?”
贾蔷见之,眉尖轻扬。
谁说这些人都是武夫粗坯?
只这一拦,就看得出华安此人的心智之高。
真让李婧打个穿,赢了也不是喜事。
这些人丢了脸面,哪怕嘴上认伏,心里一样会起记恨。
如今只栽倒一个,其他人反倒会和华安一起,来笑话这个倒霉蛋。
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
果不其然,除了倒地的年轻人在破口大骂外,其他人都无良的大笑起来。
都是行家,李婧出手高明与否,大家一眼就能看明白。
再自忖自己去打,估计最多也是个不输不赢,何苦再去丢脸?
丢脸还是让兄弟去丢的好!
“你们他娘的,倒是打啊!”
倒地的年轻人捂着腋下,郁闷之极气愤叫道。
华安身边一个穿紫色玄衣的年轻人蹲下笑道:“兴远,你是不是傻?你都明证了人家不是兔爷,我们还打什么打?”
兴远怒道:“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众人看向贾蔷,李婧微笑道:“贾大爷的身手,只比我强,不比我弱。”
华安嘿嘿笑道:“之前我就是栽在他手里,你们不服的可以上上手看看。”
其他三人齐齐摇头道:“我们又不是傻子,再者,我们身上的功夫是沙场战马上的,不是江湖小巧发劲。马下单对单不是个儿,可骑在马上,他们加起来也斗不过我们。我们又何必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这不是彪子吗?”
“那我是彪子吗?”
倒地之人悲愤叫道。
一众人大笑,一了点头。
好一通笑骂后,一行人才进了金沙帮聚义堂。
华安挨个介绍带来的四人给贾蔷相识:
“这是兴远,怀远侯府的侄儿少爷,不过怀远侯他老人家连生了八个闺女也没生出个儿子,兴远就是怀远侯府的世子,少侯爷。这是叶顺,荆宁侯府的,这是张梁,景川侯府的,这个是周武,定远侯府的。贾蔷,两代之后,元平功臣子弟何止千人?但能和我顽到一起看的顺眼的,就他们四个。如今多了你一个,你那日能不畏我侯府权势,和我动手,寸步不让,回过头来还能和我合作赚银子,你是个人物,我看得上眼,所以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你怎么说?”
贾蔷自然知道,这些人即使再意气相投,愿意与人相交,也不会屈尊降贵,和身份不等之人真心相交。
他们愿意和自己相交,除却他的确入了华安的眼,觉得他是个人物外,最重要的一个基础,怕仍是太上皇那句“朕喜欢你”带来的影响。
冯紫英告诉他,他在醉仙楼上的那番话,再加上太上皇的这句金言,让他处于一个巨大的政治漩涡中,虽有莫大的凶险,但也让他身家之贵重,提升百倍。
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否则这几家侯府世子,没可能与一白身草民称兄道弟。
只是,天下从无只有好处之事,却不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毕竟自古以来,天家之事,处处蕴着不为人知的凶险危机……
念及此,贾蔷心境沉着,面上微笑道:“能与诸位少侯爷相交,亦是我之幸事。”
之前被打倒的兴远不满意道:“太文绉绉了,说起来你也是武勋之后,可别学那起子没出息的,老祖宗的本事没学好,倒开始拽他娘的文了。”
贾蔷微微摇头道:“有几分道理,但不全对。”
兴远浓眉大眼,方字大脸,闻言一瞪眼,问道:“不全对?哪里不对?”
贾蔷道:“武勋之后,武事自然不能丢,可也未尝不可学点文智。有勇而无谋者,只能当将,却做不得帅。”
兴远闻言,登时愣住了。
华安、叶顺、张梁、周武则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武名中虽带个武,但人却清瘦,他笑道:“兴蛮子,听明白了么?现在讲究的都是文武双全,就像我和这位贾兄弟这般。你素来以没墨水为荣,今日才知厉害吧?哈哈哈!”
兴远大怒道:“人家能打得过我,才有脸说这话,你打得过老子?”
叶顺等人凑热闹起哄道:“打一场打一场,阿武,要是我就绝逼不能忍!”
周武闻言却嗤之以鼻,骂道:“你们懂个屁,我是儒将,是要做大帅的,岂有调度十万大军的大元帅亲自动手的道理?”
众人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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