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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新党中,左骧原就以手段诡秘著称,所以才能分掌刑部。
“秉用来了,看看罢。”
韩彬未多言,将卷宗交与他。
左骧接手看过之后,眉头就拧成了一团,脸色愈发阴鸷。
韩彬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秉用,如何看此事?”
左骧冷笑一声道:“紫薇帝星羸弱,自然是群魔乱舞!这其中若说没有贾蔷的手笔,鬼都不信!”
韩彬提醒道:“若是贾蔷所为,会出现林如海的那些话么?”
左骧摇头道:“元辅何必明知故问?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头,自然牛鬼蛇神齐齐跳出来,走向如何,怕是连始作俑者都无法掌控,作茧自缚也未可知。但大体上,暗箭都是对准天子的,其心可诛!此事,绝不可放纵。要从严从重从快,快刀斩乱麻的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韩彬缓缓道:“自古以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防得住民口,防得住民心?便是防得住京城,又岂能防得住天下芸芸众生之口?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人家就等着你大张旗鼓的去动手呢!”
左骧闻言面色一变,他非庸类,只是刚才一时激愤,这会儿冷静下来,皱起眉头道:“元辅所言甚是,仆所虑不周。只是,非如此,又如何与天子交代?”
韩彬意味深长的看了左骧一眼,道:“秉用,如今当差,仅仅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么?”
说罢却也不给急忙想解释甚么的左骧开口的机会,摆手道:“当然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但前提是,得把事情办妥当了。不然谣言愈演愈烈,秉用的好心,也要办成坏事。”
这算是侧面敲打了……
左骧起身躬身一礼,道:“元辅之言,仆受教了。”
韩彬摇了摇头,霜白的两鬓在烛火下有些刺眼,他道:“且说此案罢。老夫记得贾蔷有一句很有趣的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论鼓噪生事,和舆情的掌控,就老夫所见过之人里,还无人能与他抗衡。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一道命令下,调动几万市井妇人去传播他想说的话。”
左骧勉强笑了笑后,道:“元辅,所以仆才以为,此次风波与他脱不了干系。”
韩彬叹息道:“非老夫看在林如海的面上庇佑他,可是,你能想到的,皇上想不到?还是老夫并天下人想不到?既然天下人都能想到的,你说贾蔷会不会想到?他即便出手,也不会这般显眼,这般低劣。
秉用啊,难道你还看不透这些?
近来,你对贾蔷的成见,似乎加深了些。”
左骧闻言,沉声道:“元辅,还用仆以成见看他?他上书的折子上,都以‘土芥’来自称了,置君父于何地?皇上和娘娘待他亲如皇子,再看看他,狼心狗肺,野性难驯,分明就是一条养不家的恶狼!”
韩彬闻言深深的看了左骧一眼,心里对他为何如此厌恨贾蔷,也有几分猜测。
第一,应是当日地龙翻身前,贾蔷曾进宫提醒,但终究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左骧眼下虽每日可以上值几个时辰,但也要常常忍着头痛恶疾,太医束手无策。
但人性就是如此,左骧宁愿贾蔷并未提醒过,如此也不会显得受伤之人的可悲和可笑……
其二,左骧心怀大志,但新政至今,大部分光彩都为林如海、贾蔷师徒二人所占据,左骧心生不满,也是可以预见到的。
其三,就是揣测圣心了。
只是……
“秉用,你可知皇上将卷宗交给我等的用意?”
韩彬问道。
左骧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教我等解决此恶谣?”
韩彬苦笑道:“皇上何等圣明,岂会看不出这种事上,朝廷素来没甚好法子?若朝廷能解决芸芸众生之口,新政被诟骂成恶政时,不早就出面解决了?事关言路,谁敢妄动?”
左骧似有所觉,道:“那元辅之意是……”
韩彬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如贾蔷所言,这等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去操持。德林号麾下有众多茶肆、酒楼、戏班子、说书先生,还有东城那数万市井民妇,最擅长此类。且这种谣言不能硬来,只能以舆情对舆情。”
左骧皱眉道:“元辅,贾蔷现在迟迟不肯回京,那些茶肆、酒楼、戏班子的书馆都关门了,没有他的命令,东城兵马司背后的那数万妇人也根本调动不起来……”
其实也没谁有脸下这样的命令,驱使婆妇骂街……
韩彬淡淡道:“所以,你还不明白天子之意吗?”
左骧闻言一惊,道:“皇上是要我等,劝贾蔷回京?”可是随即又皱眉道:“贾蔷眼下远在南海之畔,相隔数千里,这一来一回,至少二三个月,来得及么?”
韩彬起身临于窗前负手而立,轻声道:“哪里会那么久?老夫未料错的话,顶多半个月,贾蔷就会出现在距离都中不远的某处观望起朝廷。这桩诋毁圣恭大案,起由未必是他所为,但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甚么机会?”
左骧沉声问道。
韩彬沉默了好一阵后,淡淡道:“和解的机会。秉用,你以为贾蔷愿意撕破脸决裂么?他终不过是想自保而已。朝廷,果真容不下一个一心出海的功臣么?”
“……”
左骧一滞后,面色又坚定起来,道:“他果真出海一去不回,和大燕再无分毫干系也则罢了,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养虎为患?”
韩彬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左骧,轻声笑了笑,道:“也罢,老夫年事已高,顶多还有二年,或许二年都不到的功夫,也管不得许多事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民间如洪水般诋毁圣恭的妖风刹住!秉用,说一千道一万,我等执政披荆斩棘,都是依附圣意而行。若圣意不存,新政也就不存了。”
左骧点了点头,道:“元辅所言甚是,仆素来如此认为!只是,又该如何说动贾蔷出面呢?”
朝廷强行以威权压制民声可以不可以?当然可以这样做,也能让百姓再不敢明目张胆的诽谤议论。
但那样必定会唤起读书人抗逆朝廷压制言路的风骨,如今多只是百姓私下传谣,一旦天下书生士子清流们加入其中,愈演愈烈,那真的会发展成为动摇皇统国本的倾国大祸!
若非如此,隆安帝也不会将中车府卷宗郑重的送入武英殿。
韩彬淡淡道:“以朝廷的名义,为贾蔷请功。海粮为一,辽东抗旱粮种为二,疏散灾民为三。此三大功,活命无数。”
左骧闻言微微吸了口凉气,道:“元辅,是要请封王爵?!若如此,以贾蔷的年纪来算,他就没有半点余地了!”
韩彬好奇的看着左骧道:“秉用,你以为,他现在还有甚么余地么?”
这是他能为林如海、贾蔷师徒,做的最后的争取了……
……
“朝廷会退让的。”
南海之畔,观海庄园黛玉卧房内,贾蔷躺在闺榻上,将事情大概讲了遍后,枕着双臂笑道:“天子如今就靠那点虚幻的名声撑着了,若连这点名声都毁了,他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所以,他一定会冷静下来,想一想到底谁才是功臣。”
黛玉眨了眨眼,又看向子瑜,道:“子瑜姐姐,他这样做,会不会被人骂作乱臣贼子?”
子瑜与她对视一眼,落笔道:“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黛玉见之“噗嗤”一笑,道:“一家子乱臣贼子!”
贾蔷提醒道:“嗯?你虽生的好,也不能凭白诬人清白。我贾蔷是出了名儿的太上皇良臣,两代帝王都亲口确认的,又从未想过造反,立功无数,怎会是乱臣贼子?分明是忠臣孝子!”
黛玉不笑,正经问道:“这些都是你臆想的,万一你回去了,人家早安排好了刀斧手,又该如何?你纵是了得,双拳焉能敌得过千军万马?果真出了事,这一大家子,又该怎么办?”
贾蔷挑起眉尖,笑道:“放心,我有万全把握。你以为我是不惜命的?我告诉你,自遇见你的那天起,这个世上就再没有比我更惜命的了。如此美好的世间,我怎舍得离去?”
哎呀该死!
这话……怎好当着子瑜的面说?
黛玉闹了个大红脸,羞不可抑的啐了口,道:“呸!胡吣甚么?”见子瑜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俏脸愈发滚烫,道:“你不能只欺负我一个,还得同子瑜姐姐说这样的话!”
这有何难?
“子瑜,下回走道能不能小心点?”
这叫情话?
黛玉急的眉头都蹙了起来,尹子瑜也是一怔,就听贾蔷责备道:“你走路总撞我心上!”
咦~~~
二女又好气又好笑的嫌弃着,但从子瑜扬起的唇角来看,仍是开心。
贾蔷见她们高兴就来了劲,瞪黛玉道:“以后睡觉踏实些!”
黛玉刚缓和稍许的俏脸又热了起来,绷起脸来也拿眼瞪他!
贾蔷却道:“总是往我梦里跑,让我一次次笑醒!”
“呸!”
黛玉着实绷不住,借啐来遮掩压制不住的笑脸。
贾蔷又看向尹子瑜,道:“用铁做的门,叫铁门。用幸福做的门,你知道是甚么吗?”
尹子瑜都懒得搭理他,贾蔷嘿嘿笑道:“是我们!”
尹子瑜偏下螓首,想看看这货到底能有多浪?
黛玉也是一连串的娇笑出声。
夜色渐深,贾蔷一套接一套的情话,让两人欢笑之余,也渐渐醉了。
迷迷糊糊的,直到不知何时,熄了夜灯……
……





红楼春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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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李晗、张谷二人入武英殿,听闻韩、左昨宿之议后,都十分震惊。
不过韩、左二人并未多说甚么,只将中车府卷宗递过去,左骧面色很是难看,草草解释了几句,就头痛难捱的告辞离去,回去修养了。
韩彬精神倒还好些,如他这样执掌天下权柄的巨头,仿佛忍耐性极强。
李晗、张谷一起拧着眉头将中车府卷宗看罢,又联系左骧方才所言之“形势逼人”“形势迫人”“不得已而为之”……
都是极拔尖儿的政客,很快将内中缘由想了个七七八八。
李晗缓缓道:“这几天其实就隐约听到了些风声,只是清流中一直未动静,就没在意。没想到,会闹到这一步。看这操控做派,倒是有些像……”
张谷冷冷道:“有甚么不可直言的?正是像贾蔷以往的做派。只是越是如此,越不好说到底是不是他。太粗浅了,让人一眼看破。又正值他的酒楼、茶肆等大力宣圣之场所通通关门之时。这个时候来这一手,分明是想置贾蔷于死地!”
李晗闻言有些奇怪,看向张谷道:“近来张大人对贾蔷不是多有批判么?”
张谷皱眉道:“一码是一码!纵然觉得贾蔷有些恣意妄为,甚至到了最后一步,偏激之下,能做出不忍言之勾当来。但是,背后贼子妄图以此激怒朝廷,想挑起剧烈纷争,想让朝廷大开杀戒,逼反贾蔷,使得东南涂炭,却是痴心妄想!”
韩彬颔首道:“也罢,都能想的通透,就去西苑罢。”
……
“封王?”
隆安帝尚未开口,尹后就唬了一跳,道:“他才多大点年岁,这就封王了?那往后可就……”
韩彬沉声道:“娘娘,臣等皆以为,正因为贾蔷心性太过年轻,难免跳脱恣意,许多事行事狂妄甚至悖逆,才应该封他一个王爵,尽收其权,令其在宫中景阳宫读书,修身养性。这,才是真正保全他的做法。也是因为臣等再三推断,认为他的确没有不忠之心,且屡立大功,若堪罪从严,以峻法罪之,着实可惜。故而,不若高高捧起,仿北静郡王例,以贵爵闲职约束之。”
尹后闻言神情一动,转头看向隆安帝。
隆安帝目光深沉的看着韩彬等,问道:“那,德林号怎么办?德林号在小琉球的那支水师私军又怎么办?”
张谷缓缓道:“不若将小琉球封给贾蔷……”
“不可!”
韩彬断然否决道:“小琉球位置关键险要,且名为一岛,实则有一省之地,岂能封疆?”他沉吟稍许,道:“贾蔷现就在香江,是粤省香山县辖下的一座小岛,岛上原不过是一座小渔村。此地封给他,遣子坐镇就是,贾蔷仍要入宫读书,留在京中。至于水师……那支水师的底子是四海王余部,骤然归化入南洋水师,恐要出乱子。可给贾蔷三年时间,三年后,那支水师一定要归化入朝廷南洋水师!”
见隆安帝目光森冷,韩彬吸了口气,沉声道:“皇上,非臣狂妄之言,以新政如今的推行进度,三年后朝廷必然强盛远胜今日。且有百万大军在,太平盛世,根本无惧区区一支化外水师。如此防备,只是为了除去数十年乃至百年后可能出现的隐患罢。
皇上,眼下当是朝廷最凶威之时,有贼子见皇上一时受伤卧病,就以为紫微星羸弱,群魔乱舞,想挑起内部大乱,以祸天下。朝廷,万万不可中其奸计。
对贾蔷,封王以酬其功,以收其权,以困其心。皇上和朝廷能恩赏他的,都恩赏了。古往今来也没有哪个臣子受过如此重恩,但凡有一丝良知未泯,就必然会誓死效忠。
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贾蔷绝不敢反。臣不只是信这少年,而是信国士无双林如海!”
说罢,韩彬跪伏在地,叩首恭请圣裁。
满头霜发如雪的隆安帝,眼眸中目光闪烁,看了看跪在地上,头发也不知何时尽白的韩彬,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目光又略过张谷、李晗,缓缓道:“元辅起来罢。朕也想与诸新政功臣,善始善终。只是,贾蔷远在南海,往返一回需小半年之久。眼下乱象,当如何解之?”
韩彬起身后,躬身道:“臣知贾蔷有一妾室在京,掌着京城家业。臣亲自登门,让德林号麾下酒楼、茶肆、戏台等即刻开门。并诸商号、车马行、漕运亦立刻恢复。老臣以一生之清誉做保,以解当下之乱!其实,老臣敢断言,贾蔷应该不会真的断了海粮运输。事关数十万百姓的生死,他若敢拿这个置气,林如海这个先生,都白当了!!”
他更笃定,贾蔷不会让林如海背负一身污名离开……
……
“当然不会让京中乱局持续太久,否则就真要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了。”
南海之畔,观海庄园黛玉房内,贾蔷看着身边左右两个蒙在锦被中不肯露头的美人,为缓解尴尬,一直说着京中局势。
又正义凛然道:“其实他们就算无底线的来迫害我,我也不会果真将海粮悉数转向小琉球。我没甚大志向,也不愿去做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但是,同样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数以百万计的灾民百姓成为路边饿殍。斗争的手段有许多种,有许多面,我不会拿他们的性命来顽笑。”
说的好似断粮手段不是他使出的一般……
另外,发放这些灾粮时,总会有人“无意”的告知那些百姓,这些救命粮食是谁费尽心力,从哪里辛苦艰难的买来,甚至和西洋鬼子在海上浴血厮杀……
而德林号的船,也会从这些人中带一部分去小琉球,又从这些人中,挑选士兵。
在小琉球,有戏班子反复的去将这些传奇故事演绎出来。
一遍一遍,从老到中到年轻到小孩……
思想教育,几乎为第一位的。
有这些人做兵种,贾蔷信的过。
持续半年后,这也是贾蔷敢回京的重要缘由之一。
当然,这些事此时就不必多说了。
先洗刷被扣上的昨晚诓骗女儿家“羞辱”“折磨”“无耻摧残”等一系列罪名为上。
还有甚么,比为国为民更伟光正的……
果不其然,二女虽都是蕙质兰心绝顶聪明的姑娘,可到底受限于“闺中”二字,落入套路中。
两边锦被先后揭下,露出三千青丝墨云堆围下的两张千娇百媚眉眼留春的绝色俏脸。
看的贾蔷又有些激动起来,不过幸好还把持的住,神情维持着忧国忧民的风范……
虽明知他故作此态,黛玉还是忧心问道:“你若将这些先收了,万一人家就敢下手,又该怎么办?”
尽管她也不落忍那么多百姓遭殃,可她更不愿看到贾蔷出事。
她没真切的见过灾民到底是甚么样的,全凭虚无的想象。
但她知道,贾蔷要是出了事,她很难活下去……
贾蔷见好就好,堆起笑脸道:“那倒不会,我还有别的手段防备着呀!”
说着,伸手将黛玉光洁如羊脂玉的肩头揽入怀中,另一边,也悄悄将尹子瑜不动声色间抱起。
黛玉见之,伸手在贾蔷肋间掐了下,不过也明智的没有再问罪,不然尴尬的是大家,她追问道:“你还有甚么自保的手段?我原不该过问外面的事,可若心中没底,你北上还京,我们又岂能放心?怕是连一顿安稳的觉都睡不得。”
尹子瑜也微微颔首,静韵天成的明眸一直望着贾蔷。
贾蔷将二人拥的紧了些,手搭在两人心口处,感触着她们的心跳,轻声道:“防备的手段很多,譬如会有三艘战舰拥炮两百门作为我的护卫舰,游弋在天津卫。船上藏兵两千,皆为火器兵,以一挡百不为过。”
黛玉迟疑道:“这点子人手,够甚么用?”
贾蔷哈哈笑道:“大燕内陆战争中,还没有百炮齐发的场面,也没有两千燧发枪兵轮射的场面。出其不意下,足以占领天津卫。再加上漕运上皆是咱们德林号漕运船队的船,人手更是不缺。果真翻脸,不用三日,德林四海水陆大军就能兵临城下。而我又有奇法,可使大军直入神京,兵临皇城之下!”
黛玉、子瑜二人听了都惊骇莫名,子瑜赤着白皙的手臂,从一旁角落里摸出手抄本和碳笔来,书道:“若大军受阻,又当如何?若朝廷被逼的铤而走险,先拿你问罪,又该如何?”
贾蔷笑着揉捏了下锦被里的手,遭到尹子瑜不客气的碳笔敲头,方规矩答道:“都中也有布置手段,宫里都有预警。除非那位愿意承受整个神京城都化为一片火海为我陪葬的代价,否则,他绝不敢逼迫过甚。怎么想都没道理的,我压根就没想过要造反当皇帝,是不是?我就想好好和家人们生活,顺便做一些有利于国朝社稷,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我们这个民族的事。
为了自污,我得罪了宗室,得罪了勋贵,得罪了官员,得罪了士绅,连丁点造反的根基都没有,非逼的两败俱伤做甚么?没这个道理,是不是?
所以,只要与他们表明了,我不是愚忠之辈,不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糊涂种子,他们就不敢逼迫过甚!
林妹妹,小瑜儿,等彻底解决了这些后患后,我仍回来,到时候咱们就一起过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的日子,生一堆儿女……当然,也可以现在就生!”
“滚!”
“……”
子瑜虽未啐,却也双手推起了蠢蠢欲动的贾蔷。
眼见天明了,岂容某个淫棍白昼宣淫?
贾蔷在两位“悍妻”的推搡啐嗔下,“惨叫”起身,落荒而逃……
……




红楼春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云妃生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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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房。
若是寻常人家此时生产坐月子,那必是要受老了罪。
那样热的天,不让见风,不让见水……
那滋味,是真的酸爽。
但权贵人家,就好太多。
虽不能见凉,却可在卧房周边的墙壁后砌一夹层,而后置冰于内。
既能大大缓解室内燥热之气,又不会为冰气所伤。
窗子上的纱窗也被三层绡纱做成的纱窗所取代,层层过滤后,连风都会变得轻柔许多,不会伤及气虚的产妇。
“快把心思都放平了!我虽素来好强,可身子骨哪里比得上你们两个?平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凤姐儿头上勒着一抹额,气色比生产当日好了许多,再加上贵人家里生小孩,哪里需要女人半夜起来喂奶?连哭闹都有嬷嬷们精心照看,不用费心思,所以气色比怀着孩子时还好。
连吹起牛来,都有劲许多:“我当日就不怕,进去后也不过半个时辰,一咬牙,一鼓劲,诶,就出来了!”
那天贾蔷为了安慰她,将三个时辰说成半个时辰,事后凤姐儿当然知道到底多久,不过不耽搁她大吹法螺。
也是好意,平儿和香菱的脸色果然好看许多。
“国公爷来啦!”
外面抄手游廊上传来丰儿欢喜的声音,听闻此言,屋子里面的女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贾蔷如今白日里很是繁忙的,一大早就会前往另一处半岛上的军营里,与数百学员一起摸爬滚打,通常一直到夜里,据说是查过房后,才会回来。
回来后又要同黛玉、子瑜等照面,还要看孩子,分给其他人的时间就不是很多了。
难得今天白日里过来,连凤姐儿都让绘金搀扶着起来了。
凤姐儿还多一份心思,打发嬷嬷道:“快将哥儿抱来!”
话音未落,就见贾蔷一身月白长衫进来,形容俊秀不凡,凤姐儿、平儿和香菱三人望之喜欢,笑着迎上前。
贾蔷摆手笑道:“一个个都不便宜,还迎我做甚么?快都坐下。”
挨个拉了拉手,依次扶着三人坐下后,目光也一一触碰,而后先问凤姐儿道:“恢复的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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