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我这里,已有谢叔、胡叔、柳叔等七位叔伯的签字,就差牛叔你的了。”
谢鲸、胡深、柳芳等,如今皆在外省,各执掌一省武备。
牛继宗心又提了起来,小心问道:“国公爷,这是要上书做甚?”
贾蔷摇头微笑道:“眼下还为天机,暂不可泄露。但此事,是勤王成功后所为之事。牛叔若信得过,就签字。若信不过,便罢了。”
牛继宗满口苦涩,但临到此时,原也没有再往后退的余地,否则就要撕破面皮了。
且贾蔷说的明白,是等勤王之后……
总的来说,风险比先前心中一团乱麻时小了许多。
“自然信得过,我签!”
牛继宗咬牙说道,未几,就见徐臻笑眯眯的拿出一份折子,直接打开最后一页,让牛继宗签好了姓名,按了手印……
牛继宗简直怀着无限的好奇,想打开这份折子看看到底是甚么。
而看起来,贾蔷和徐臻都没有阻拦之意,直接将折子交到了他的手上。
但直到最后,牛继宗也没有勇气往前翻一页……
徐臻见之,心里啧了声,想到贾蔷说的果然不错,天下原没那么多英雄气概。
不过,又有些同情牛继宗。
他还不知道,会被坑到甚么地步……
“国公爷,你是怎么不声不响就回京来的?不应该啊,宫里近来对你这边看的极严……”
签字罢,牛继宗撂开心里的纠结,说出了另一桩疑惑。
沿途那么多关卡,怎会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京城?
贾蔷重新背负过去,远眺京城方向,闻言呵呵笑道:“不是朝廷逼着贾家,重开的漕运和车马行么?”
牛继宗闻言老脸都抽抽起来了,人家让你重开漕船和车马行,是叫你运粮,没叫你运兵呐!
这真真是……
当然,眼下牛继宗并不知道贾蔷到底带了多少兵,可是就看山脚下那“奇装异服”的八十名士卒,就知道贾蔷手里绝少不了兵。
毕竟,没有兵又怎么勤王?
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会到今天这一步……
“国公爷!”
眼见天色愈黑,时间过了子时,忽见商卓大踏步上山来,至眼前抱拳道:“国公爷,西山锐健营业已封营!”
贾蔷微微颔首,并无多余反应。
牛继宗却差点将眼珠子给瞪出来,西山锐健营眼下为安远侯赵时远所掌。
就他所知,赵时远为元平功臣中极厌恶瞧不起开国一脉的臭石头,屡有恶言,也没听说过和贾蔷有甚么交情……
贾蔷察觉的出牛继宗的惊骇,却并未解释甚么。
西山锐健营不止封营那样简单,主帅不死,只封营又有甚么用?
按常理而言,赵时远当然没那么好杀,尤其是要悄无声息的处置了。
但好在,贾蔷手里握有天子六玺之一……
太平盛世,又是正值皇威浩荡之时,谁又能想到,有人敢矫诏呢……
夜风凛凛,入九月的京城,晚风已不再暖煦……
又过了一柱香功夫,忽见一枚焰火遥遥腾空而起。
贾蔷转过身来,看向牛继宗微笑道:“时候到了,牛叔,保重。”
说罢,在诸亲卫护从下,阔步下山。
牛继宗眼睁睁的看着贾蔷离去,又回头望了眼焰火方向,整个人已经麻木。
那分明是……神京南城门,朝阳门方向。
……
“妖君无道,弑君囚母,屠戮手足宗亲,共生六子,赐死三子,狠毒绝伦!”
“行暴政,诛忠良,抄家灭族无数,其恶行,罄竹难书!”
“上天有眼,降天劫以罚之,天谴暴君,诞下绿皮妖孽,此为上天所弃之兆!”
“今本王奉皇太后衣带诏,得众忠良相助,诛妖君,废暴政,匡扶社稷,与诸君共富贵!”
神京西城,先皇九子义项郡王李向一身银甲,一手持宝剑斜举刺天,一手持一沾满血字的衣带,厉声嘶吼道。
其身后,除了站着数位宗室王公外,最重要的,还有振威营和耀武营两营主将,武成侯卢川、安平侯陈岩。
振威营、耀武营分别驻扎神京西北、西南,为神京十二营中的马步军,战力顶尖。
武成侯卢川、安平侯陈岩是从九边回来的重将,隆安帝极为厚待,赏赐不绝。
却不知为何,竟会为景初朝风云皇子李向所拉拢造反。
而除了武成侯卢川、安平侯陈岩外,队伍中竟还有不少衣紫文臣,皆为景初旧臣。
其中包括前刑部右侍郎李勉,前礼部左侍郎祝潜,前太仆寺卿赵阳中等……
这些人,在景初朝时就聚在李向麾下,为其摇旗呐喊。
即便隆安帝登基后,不便再明目张胆的聚党,却也靠“送菜翁”,一直保持着联系……
也正是他们,促成了李向选在今夜,大军起事!
两营兵马共八千余人,再加上各府亲兵家将,逾万大军,直直杀向西苑。
西苑,正与振威营辖区接壤。
只需穿过内城西门……
内城九门皆在步军统领衙门麾下所属,然而眼下李向率万余兵将,竟然毫无阻拦的通过了西内门,直直杀向西苑!
……
“逆子!!”
宣德侯府,刚刚重新升至一等伯的董辅看着长子董川,目眦欲裂惊怒道:“汝欲陷我宣德董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耶?”
董川摇头道:“父亲,即便没有我,你可知西门樊华是义项郡王李向之犬马?”
董川身旁,站着二十位“奇装异服”的兵卒,手持火器,震慑着宣德侯府诸人不得妄动。
听闻“义项郡王”四字,董辅倒吸一口凉气,愈发震怒,道:“贾蔷竟然和义项郡王同谋叛逆?”
董川摇头道:“是义项郡王持皇太后衣带诏叛逆谋反,而国公爷,则是勤王护驾。”
董辅稍微冷静下来,寒声道:“既然如此,为何拦为父?为父身为步军统领衙门大都统,都中有人叛逆,焉能坐视不理?”
董川道:“李向聚集振威营、耀武营两大营近万兵马,其强军不是巡捕五营能挡得住的。国公爷说,今晚参与进来的人越少越好。父亲若动,一旦兵败,助涨对方士气尚且为次,可若出现溃兵,京城百姓必遭兵灾。所以,国公爷派儿子前来,劝父亲稍安勿躁。”
董辅闻言气急反笑,怒道:“竖子不知天高地厚!两大京营过万兵马,振威营、耀武营还是马军为主,如此强军,巡捕五营都无法剿灭,唯有拖延时间,调其他京营前来勤王,方为正理。贾蔷不过一黄口孺子,侥幸杀了博彦汗,就真以为是当世冠军侯了?猪狗不如的东西,还不与我让……”
话没说完,十余把火器齐齐对准董辅,当头一位厉声道:“敢侮辱国公爷,该杀!!”
说罢,对准董辅悍然扣动扳机。
“砰!”
董辅肩头冒出一朵血花,倒退两步,面色苍白的坐倒在椅子上……
……
红楼春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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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卢川、陈岩、董辅,朕要将尔等碎尸万段!!”
毫无征兆的谋逆,就这样发生在身边,而原本他屡降重恩的武勋大将,却要么反要么悄无声息,隆安帝这一刻心中之恨,倾尽三江五湖都无法熄灭。
至于义项郡王李向……
他素知这个九弟才能了得,景初朝时,先帝之所以传位与他,而不是李向,不是因为李向无能,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李向太有才干,满朝称颂,所以先帝才传位于默默无闻的他,而不是李向。
这些年来,隆安帝用各种方法打压监视李向,原以为义平郡王李含被圈,端重郡王李吉已死,其党羽也一一被剪除。
可是隆安帝却没想到,刚松一口气,这个逆贼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还有宫里的皇太后……
那是,他的亲娘啊!!
衣带诏?!!
隆安帝几乎崩溃,何至于此?
难道,他不是太后亲生的吗?!
遥遥有震天杀声传来,隆安帝又几近癫狂,尹后惊悸之余,招来戴权问道:“西苑有多少兵马,可能守得住?”
戴权面色惨白,李向素来是中车府紧盯死守的重点对象,也就是近来苗头转移,一边是民间舆情,一边是贾蔷,所以对其监控力度大减,却未想到好端端的,居然就造反了。
事后,天子岂能饶得了他?
不过还是先度过眼下难关为好,戴权忙道:“回娘娘,西苑共有两千名御林军,另有三百龙禁尉,皆武备精良,由领侍卫内大臣雄武将军卫郴所领……”
尹后脸色难看道:“大内侍卫多少年没经过阵仗,不过看着光鲜,更何况兵力也不如人……去问问雄武将军卫郴,能坚持多久。另外,叫他不要怕。元辅等大学士皆在外,必可调勤王大军前来救驾!坚持住,就是大功一件。若西苑被破,让他自己掂量掂量下场。”
这一刻,发生如此惊天变故,尹后也不再遮掩,当机立断代天子传起旨意来。
戴权闻言忙应下,又去看向隆安帝,隆安帝已经不骂了,粗喘着气,颤颤巍巍道:“狗奴才,还不快去!”
说罢,面容痛苦的同尹后道:“快上阿芙蓉!”
尹后回头看向隆安帝,凤眸中目光一片清寒……
……
神京东城,十王街。
偌大一座神京城,西城方向战乱,东城尚是一片安宁。
除却少数几家心中有鬼大门紧闭内设亲卫守护外,余者仍多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于百姓人家,日落时就要歇息,因为等不到日出时分,他们就要开始辛劳。
但对富贵人家而言,日落后才是一天享乐的开始……
承泽亲王府,老承泽亲王李贤已经高寿八十一,是宗室里难得一见的老寿星。
然而这位老亲王高寿并非如医家所提倡的养生之道那样,按时作息,忌酒肉美色。
此老每日都属于无肉不欢、无酒不欢、无二八小娇娘不欢的老**!
今日又得了一房不过十四岁的良家小姑娘,正在家设酒宴畅饮,接受儿孙们的恭贺……
虽然宗室天天骂天子苛待宗室,但对于这几位老王,隆安帝即便是捏着鼻子,也得善待伺候好。
当初就是这几位老王,逼着李时分红还没开张的内务府钱庄。
没法子,礼孝为天的世道,这几位老王除非作死谋逆,不然天家也不能怎样,只能等他们老死后,再拾掇他们的儿孙……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李贤一脸的受用,只是也不知怎地,忽然回想起他这一辈子来,对诸儿孙道:“本王八岁承爵,起初日子并不好过,世祖爷看爷年幼,怕没人教诲长歪了,就让爷每日里要进宫,到尚书府和皇子们一道进学。啧啧,每日里卯入申出啊,一年到头,除了正旦、端阳、中秋、万寿和自寿这五天外,连除夕都不得休沐,苦啊!”
言至此,话锋一转,又道:“好在,十五岁那年,娶了王妃,又在宗人府承了差事,这才算脱离苦海熬了出来。之后的几十年里,就是享福受用喽!嘿嘿嘿……”
世子今年都快七十了,看起来精气神远没李贤好,听完这番话后,一个没忍住,落下泪来。
好在李贤吃酒吃多了,又正在回味一生的享受,没看到这位碍眼的世子落泪。
只是没等他再回味些甚么,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乱声。
亲王府前后七进,能传到后宅来,可见事情不小。
李贤闻声皱起眉头来,骂道:“哪个野牛肏的又在前面洒酒疯?爷纵着些你们,你们就不知好歹,敢搅爷的兴致?”
早有王府管事赔笑着,要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沉重纷乱的脚步声从庭院内传来,伴随着各般惊恐尖叫声。
这一下,任谁都知道不对劲了,难道是抄家的上门了?
近来天子发疯,四处拿人杀人,可再怎样,也不该抄到承泽亲王府才对。
不过也没让他们猜测多久,就见一众黑衣人手持利刃进来,大喊一声:“奉义项郡王鈞旨,诛承泽邪王一系!”
说罢,见人就杀!
转眼间,王府男丁死伤殆尽。
这一幕,还发生在义敏亲王府、忠顺亲王府、承礼郡王府等数十家宗室王公府邸!
连宝郡王府、恪荣郡王府和已经空了大半的恪和郡王府也都遭到洗劫。
只是宝郡王府由李景带着王府亲卫死命抵抗,有惊无险。
恪荣郡王李时在宫中“圈禁”读书,逃过一命,但两个儿子尽殁。
恪和郡王府早已搬入东宫,所以没甚太大损毁……
但总的来说,今晚对于整个皇族宗室而言,是一场永生永世都难以磨灭的浩劫!
皇族子弟,十不存一。
……
皇城,武英殿。
西城有贼人兵变的消息传进宫后,韩彬、左骧的第一反应,都是贾蔷造出的祸事。
不过随即就得到确认,竟是义项郡王李向,先帝九子奉皇太后衣带诏,并携西城两大京营围攻西苑,两人皆通体冰寒。
出大事了!
最要命的,不止是那两营兵马,更在皇太后的衣带血诏!
出师之名都有了,太后何其糊涂啊!
果真让人得逞了,其余兵马连勤王诛贼的名义都没有。
难道李向登基后,太后还能当太后不成?
韩彬沉声道:“即刻调果武营、敢武营、扬威营三营兵马前往西苑勤王!”
左骧急问道:“元辅,皇城御林军能否调动?”
韩彬喝道:“眼下甚么时候?逆王李向麾下近万兵马,皇城御林军本就分出一半去了西苑,再一调兵,偌大一座皇城无人看守,太子怎么办?”
“甚么我怎么办?元辅,快啊!快一道带兵去西苑救驾!球攮的再迟就晚了!”
李暄这时也得了信,急急从东宫跑来催促调兵。
韩彬哪里肯应,沉声道:“太子纯孝,臣等皆知。只是眼下贼人势大,宫中侍卫守卫皇城都勉强,一旦出城,岂是两营精锐京营的对手?殿下还请稍安勿躁,老臣即刻派人持天子金剑前去调兵。西苑有两千兵马防守,必能撑得一时。且就算西苑破了,皇上、娘娘在龙舟之上,谋逆反贼们一时绝无法冒犯皇威。可若太子率孤军前往,皇上、娘娘势必为此分心,到时候太子好心也要办成坏事!”
李暄闻言,脸上纠结痛苦,连连踱步骂道:“球攮的李向,球攮的李向,别叫爷抓到你,不然非攮死你个狗肏的不可!”
听他满嘴秽言,韩彬眼下也不去计较,待打发人去调兵后,就开始苦思起如何化解此局。
太后那封所谓的衣带诏,当真是后患无穷!
这岂止是给了李向一人造反的名头,便是其他心怀野心之辈,也大可打着受了太后衣带诏的名义,起兵造反!
忽地韩彬目光凝了凝,他陡然想到,这里面,会不会有贾蔷的手笔在里面……
若是李向得到了贾蔷的支持,那就太可怕了!
只是眼下,一时间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能静静等待……
……
神京西城,宁国府。
李婧顶着好大的肚子,却手持双刀,看着被押在庭院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四个中车府卫士,冷笑一声道:“一群狗东西!我家国公爷为了朝廷,为了那昏君,出生入死,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若无国公爷,今年大燕不知要死多少灾民,这江山都要动摇。偏昏君无道,不重赏国公爷,反倒猜忌谋害!这些日子,你们杀了多少金沙帮弟兄?害了多少夜枭手足?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时候未到罢。
纵天日昭昭,可惜我家国公爷不是岳武穆,不会引颈就戮!
受死罢!”
说罢,手起刀落,将四个瑟瑟发抖的中车府卫士砍杀。
随后,与身旁孙婆婆道:“婆婆,国公爷传信,今夜要做一次总清算。要夜枭今晚,放手去杀,彻底赶绝中车府!绣衣卫内部,青鸢也会动手。婆婆,这次之后,你老就能颐养天年了!到时候,得帮我带孩子!”
孙婆婆闻言,笑的慈眉善目,丝毫看不出在其谋算下,惨死之人的血水聚集起来,都能成一片小湖。
她拉着李婧的手笑道:“好好,老婆子原是无福之人,不知哪日就要惨死江湖。能追随国公爷,追随奶奶做事,是我的福气!不过到底年事已高,人都快糊涂了,干完这一回大的,就和老刘头他们一道退下来,过几年轻快的日子!不过,天有不测之时,若老婆子有个甚么闪失,还望奶奶念我的好,帮我照看照看孙儿……”
李婧重重点头道:“婆婆放心,国公爷和我,都拿小东当自家人!”又埋怨道:“让你老指挥调度,又不是让你杀敌,你别闪着老骨头就是了,可不许唬人!”
孙婆婆笑的愈发慈眉善目,点了点头却未再多言,拄着拐,在两名女夜枭的服侍下,出去了。
这一夜,注定血流成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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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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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宝岛,小琉球。
安平城。
一处私密海滩上,黛玉、子瑜、宝钗、宝琴、三春姊妹等在椰树林荫下散步。
北地京城方面血流成河,安平城,其实也并不素净……
在香江时,姊妹们在海边沙滩上嬉戏顽耍散步,周围也只远远站着四五个女护卫。
可是到了安平城,再想外出,不仅要清场,还要跟着数以百计的女卫。
这让一众受用过自在的姑娘们很不习惯,且听说是她们到了后才这般,愈发有些不高兴。
直到一日岳之象亲自抓住一伙妄图行刺的刺客,并且受了伤后,诸女孩子们才冷静了下来……
黛玉因为手里掌着一批人手,所以比她们知道的更多些。
哪里是一拨刺客,每来一批新人,岳之象都会开一回杀戒。
而新人又几乎每天都来,所以安平城外,每天都有人头落地……
另外,齐筠也不像徐臻那般举重若轻,只抓大事,小事放任。
齐筠来后,立刻着手在岛上施行保甲制,十户一保,十保一甲。
保甲内百姓必须相互帮助,相互关照,相互担保,相互监督……
曾经的扬州四大公子之首,如今每日行进于村舍之间,置国法于宗法之上。
皇权不下乡,在小琉球上不复存在。
这些事,黛玉都有听说。
“林姐姐,那位岳先生今儿为何非要咱们出来散步躲清闲?出动一回,就惊动那么多人跟着,还不如在城里待着罢了。如此兴师动众,外人不知道的,只道咱们轻狂。”
探春回头看了眼密切紧跟,不敢丝毫疏忽大意的女卫,心里不大踏实的说道。
黛玉闻言,黑白清明的眸眼看向漫天星光坠落大海,轻声道:“岳叔是怕咱们作难……”
“作难?甚么意思?”
连宝钗都微微吃惊问道。
黛玉神情黯淡道:“这些日子,伍柯那丫头一直陪着咱们,你们觉着她如何?”
听出有些不对来,众姊妹都围了过来,道:“伍姑娘人很好啊,总不会是她……”
黛玉摇头道:“不是那个丫头,是她哥哥,那位伍崇不对。现在同你们说也不当紧了,今晚岳叔要处置他。岳叔担心伍柯来寻咱们说情,所以才让咱们出来走走。”
众人愈发大惊,贾蔷和十三行伍家的交情,连她们也知道。
那伍崇她们也听过,虽是伍元的次子,可伍元长子一心醉于科举,偏偏资质不高又考不上,整个人魔怔了,眼见废了大半。
倒是伍元次子伍崇,颇有乃父之风。
伍元甚至将他派到小琉球,让他在这边立下伍家基业。
这些都是伍柯平时同她们说的,怎么好端端的……
黛玉摇头道:“具体的,我也未问,只知道伍柯是朝廷那边的人,想要里应外合,伙同福建水陆提督和浙江水陆提督,一起夺岛,劫持我等回京,威胁蔷哥儿……”
说到最后,她眼中的惭愧之意散尽。
伍柯再亲近,底线也触碰不得!
……
“二公子,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是你。我很不解,伍家与我家国公爷合作甚宜,你父亲伍员外付出多大的心血,才入得国公爷的眼,倚为心腹。最艰难的时候两家都已经携手度过了,眼见着大事可期,这个时候你勾结外敌反水?我和国公爷原以为,会是卢家主冒头……”
鹿耳门,闫三娘趁夜色涨大潮之夜,率部入小琉球之处,岳之象带着三千兵马,暗伏守候,待贼人上岸时出面,来了个瓮中捉鳖,一阵燧发枪攒射,辅以数十门火炮齐射,直接将来敌打懵打残。
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了贼首伍崇,和福建水陆提督马祖昌,浙江水陆提督白启。
另大型战舰八艘,还有十余条沙船,并不到四千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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