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尤其是,核心的重点还在外!
尽管眼下大政要调整对内,但谁都知道,大燕本土的政治体系经过几千年的锤炼,实际上已经相当稳固。
将官衙内的近亲繁殖清理干净后,还能有甚么?
真正需要投入无数人力、物力、财力以及重中之重军权者,是藩土和外省!
谁能掌握这些,谁才能真正掌握大燕至高无上的权力。
若这个权力在外,李銮便是坐守京城名为天子,也只能是个看客,是个傀儡,极其危险。
只是李銮的身份,不好直接挑明此点,便提议调换一下……
聪明!
林安之相信,贾蔷这个主意,只是因为爱子之心切,而且仍视太子为幼儿,想要替他彻底平定天下。
且就算李銮不提,回过头来,贾蔷也会想明白,诸国老卿相们也会提明白。
“皇上,臣以为不妨先以新城为陪都,但要定好期限。或以十年为期,或以二十年为期,就以铁路铺通南北为准。且到那时,皇上所言的内燃机也必定成功,火车和海船将会更快!到那时,也就不需要陪都的存在了。”
林安之为李銮补齐了最后一环,连陪都的存在时间,都限定锁死了。
贾蔷看着林安之呵呵笑了起来,这个小忘八蛋,才是真正聪明绝顶,才智令人惊艳。
一旁如李铮、李鋈、李铎、李锴等聪明过人的皇子,也都明白过来,笑了起来。
李鋈更是上前搂住林安之嘿嘿笑道:“到底是亲舅舅啊……不对啊,舅舅,我们也是你的亲外甥,母后跟前,我们和小十六比差哪了?舅舅怎就对咱们没那么好?”
李锴也聪明,上前呵呵笑道:“舅舅,我也是你的亲外甥。这样,打封国时,外甥给您多出些力,打下一片好地儿,您顺带着帮我管管封国如何?”
林安之懒洋洋的笑道:“林家封地不要多,寻个风景好的地方,建一城就行,要那么些做甚么?至于你们各自的封国,自有国相来打理,要我做甚么?天南海北的,也凑不到一起去啊。”
李鋈眉开眼笑道:“舅舅,咱们兄弟都封你当太师!平日里的琐事就由国相来管,大政你帮忙看着些,别弄出权臣来,大家都不好看。有你看着,背后还有外公,我们兄弟才敢甩开膀子和西夷们干!”
不拘是外族还是妻族,不是信不过,可有这么一位舅舅帮忙盯着,岂不是更可靠?
好歹都是从小喊舅舅喊到大的,总不能让他只帮太子一个!
眼见反应过来的皇子们越来越多,林安之恼火的推开李鋈,指着一众皇子笑骂道:“一个个都不是好人,我可警告你们,活从来不白干!”
又见李銮也想开口,他忙道:“太子就算了,天下能臣都在你手里,可饶了我罢。”
回头就见贾蔷似笑非笑的盯着,林安之嘿嘿一乐。
草创封国随意折腾不要紧,大燕疆域上敢乱来,那就要挨板子了。
这是条死线,越不得……
……
黛玉等后妃坐在一起,将楚娘传至跟前。
黛玉目光和善,问楚娘道:“皇上和诸皇子们说的话,可听得懂么?”
楚娘闻言,抿着嘴摇了摇头,回道:“听不明白。”
黛玉笑了笑,又问道:“可觉得无趣?”
楚娘仍摇头道:“并不曾。”
黛玉奇道:“连听也听不明白,还不觉着无趣?”
楚娘看着美艳不似人间凡女的黛玉,道:“娘娘,民女觉着吃的好喝的好,还有这样好看的景儿看着,不会无趣。”
黛玉目光愈好,却听一旁宝钗淡淡问道:“除了吃的好喝的好顽的好,便没有其他有趣的事了吗?”
黛玉与宝钗微微摇头,止住她的“攻势”,随后同楚娘笑道:“你是入了皇上的眼的,品格自然是极好的。本宫今晚上一直未寻你,也是故意冷落你,以观你性子。你帮着宫人们抬东西、烧炭、烤膳食,毫不忸怩造作,热心大方,都很好。明日起,本宫会派四位教养嬷嬷去你府上教你些礼仪,并不繁琐。今后还要跟着读些书,识些字,不做睁眼瞎即可。”
楚娘被黛玉真诚温暖的笑容感染,反倒变得有些羞赧,低头轻声道:“娘娘,民女家里窄,坐不下那么些人,铺子里……铺子里行么?”
“噗嗤!”
宝琴、湘云等没忍住,生生笑了出来。
楚娘头愈发低下去了……
黛玉诧异的看了眼过去后,宝琴忙告饶道:“好姐姐,就是喜她朴实,真喜欢!”
黛玉没好气瞪一眼后,同楚娘笑道:“这些都是小事,天家会解决的,就当是,聘礼的一部分。”
楚娘声音却愈发细微,道:“不……不要聘礼,还……还不起嫁妆。”
这下,连晴雯、莺儿等都忍不住捂住脸,拼命抖起肩膀来。
连黛玉都快要吃不住劲了,身子颤了颤……
盖因世俗中,嫁妆是要比男方给的要多些,不然世人也不会将生女唤作生了个“赔钱货”了,着实可恼。
黛玉笑着宽慰道:“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故而才有君父之称。你的嫁妆,自有皇上和本宫来操持,且宽心就是。”
楚娘沉默稍许后,才磕头谢恩,最后轻声道:“娘娘,民女要出宫了,家里还有祖母卧病在床,还有幼妹在家……”
黛玉生出怜惜,却看着她指了指一旁的宝钗笑道:“你这亲婆婆,虽是个冷脸子,却是个好心肠。早先就想到这些,打发人送了食盒去你家了。你祖母、幼妹自有人服侍,连太医都一并打发去了。这会儿,怕是连家也已经搬完了。一会儿宫里再派人,送你家去。”
楚娘闻言一脸震惊,动容的看向面色淡淡的宝钗,抿了抿嘴,终是红了眼圈,落下泪来,复跪地叩首。
一旁紫鹃接到了黛玉的眼神,忙笑着让人取来茶盘托着一盏茶,走到楚娘跟前,楚娘大为紧张,却还是在黛玉等人的鼓励下,奉茶到宝钗跟前。
宝钗气恼的瞪了眼周遭一圈促狭鬼,回过头来同紧张的楚娘道:“先给你嫡亲婆婆吃,那个孽障不是说了吗,他是庶出的,岂有先给庶母奉茶之理?”
黛玉终是忍不住,掩口大笑起来,周遭后妃们,也无不捧腹大笑。
连宝钗自己,最后都气急而笑……
夜未央,人尽欢。
……
ps:倒计时吧,没多少了……
红楼春 番六十三:军中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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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嗯?”
“蔷哥儿……”
“嗯。”
“你说……咱们是不是老了?好似昨儿个还在园子里作诗写字,今儿……怎地皇儿都要成亲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老没老,昨夜里你还不知道?”
“呸!都是要当公爹的人了,再浑说,仔细你的皮……哎哟!”
“呵!最受不了你这句仔细你的皮了,且让你再仔细仔细!”
“嗯……哎呀,子瑜姐姐看着呢,你起开……”
“迟了!一个都跑不了!”
……
春暖花开日,日上三竿时。
湖面上,几只鸳鸯浮水,悠然自得。
晨练罢,贾蔷穿着一身单薄锦衣躺在湖畔边杨柳下的躺椅上,静静沉思着。
这些年,他独自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藩土、外省加起来举世未有的辽阔,宋藩落日的余晖正将奥兰治河渲染的一片血红时,东瀛的天空上,旭日的阳光已经洒满人间。
日不落啊……
偌大一座帝国想要安稳发展,哪怕他不需要插手日常政务,只是大政方针的制定,尤其是官员的升黜,就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心思来应对。
大燕就像一座万顷良田,他需要选出最合适的农夫来耕耘。
最重要的是,要不时的铲除变了质的杂草,毒草!
“皇上……”
一道声音从身后一侧传来,贾蔷回过神来,应了声。
随后就见李婧步姿轻盈的走来,贾蔷抬眼看去,见她笑的灿烂,也笑道:“就要当婆婆了,这样高兴?”
李婧在宫中诸妃中,是一个极特殊的存在。
尽管,她并非贵妃,但是论地位、权势和影响,并不下于宝钗和闫三娘。
除了手中无比强大的夜枭外,最重要的,就是能生……
一个长乐公主受尽宠爱不说,五个皇子中,老大更是光彩夺目到耀眼的地步。
老七李铭于课业尤其是武学一道,“天赋异禀”到师傅想拿头撞墙的地步,贾蔷为了保护儿子的自尊心,亲自下旨让师傅们不许打“下下”考评,只能“中下”。
而在宫学里,李铮却是诸皇子中最出众者,没有之一。
更难得的是,这个打小不受李婧喜爱,用其话说,有些“蔫儿”的皇子,心中极是明白分寸。
小小的人儿,很早就知道护佑下面的兄弟手足。
尤其是对李銮……
早熟的一度让贾蔷曾怀疑他是老乡,但最终冷眼旁观多时,发现不是。
这孩子就是因为被他娘不喜,时常言语打击,再加上的确天资聪颖过人,所以早早明白了自保之道……
所以说,福祸相倚,有时候遭些难,未必是坏事……
李婧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母凭子贵。
偏她对没有江湖气的老大,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好在李铮颇得父皇、母后的疼爱,也不缺她这个黑道老娘……
果然,李婧听闻贾蔷之言,撇了撇嘴道:“荆宁侯府那个小丫头片子,娇蛮的很,我去瞧了眼,也懒得搭理。且算她倒霉,落在老大手里。老大打小蔫儿坏,有的是法子拾掇的她规矩。”
说罢,又上前数步笑道:“皇上,我是笑这些时日外面的动静,端的热闹。
张任重是真狠呐,埋伏了半月后,借着清理江南九姓谋反一案,从上到下大清洗,成百上千的官帽子落地。
啧啧啧,好几个他的门生都没逃过。轻些的降职流外,稍重些的就是去外省、藩土为官,再重些直接去漠北蒙古或是西域、雪原。各级衙门的近亲窝子,也被重点查处。好些都是一个宗族一个宗族的端,审问后直接押赴藩土劳改。这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在于万洲那里……”
贾蔷呵了声,道:“于万洲的差事也不轻松,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好些富贵人家,尤其是士绅文官家里的子弟,想让他们去当兵,岂不是‘有辱斯文’?反弹和阻力大的很。全民义务兵役制想真正全面铺开,他三年内都清闲不下来。
他那里怎么热闹了?”
李婧笑道:“因为真正严厉执行要到明年,今年还留了个缝儿嘛,所以于府从早到晚都是车水马龙。不知多少人登门,要尽快安排自家子侄出海,买地种田读书,以避兵役。好些人家里孩子的岁数不到,也想提前在藩土买地。不然明年这个政策没了,他们的孩子都得去当兵。对那些世代簪缨的文官家族而言,实难接受。听说军机处接收到的反对折子,堆满三大间屋子都装不完。”
贾蔷眉尖一扬,笑道:“这些声音不必理会,张潮自会应对……登门的人,于万洲是怎么处置的?”
李婧笑道:“那老倌儿看着铁面无私,不过也知道些变通。年岁下浮不超过两岁者,还能在今年走一波,多买些地,派人过去种了就是。再小的,任谁家也不成。
不仅如此,他还派人下去,去各省宣传这个政策。今年朝廷光卖官田,就要大发一笔。
他要是黑心的,这一回收银子可要收美了。”
贾蔷笑道:“便是他不收,下面人也必会弄出些名堂来。受贿这等事,几无可能灭绝,就看他的手段,能抑制到哪一步了。这一点,对他此政之政绩,影响颇重。
对了,军中如今是何反应?”
李婧奇道:“军中的事我不大清楚,是赵师道在负责。不过听说还是很高兴,没甚么酸话传出来。毕竟,皇上准备启用内库银子贴补他们。”
贾蔷站起身来,淡淡的道:“那是因为还没开始……告诉赵师道,让他来见我。对内肃整不会只针对文官,军队内的肃整,要更严厉。”
李婧闻言变了面色,收敛了笑容站直身子看向身形似乎陡然高大如擎天之柱,立于天地间的贾蔷,道:“皇上,军中不是有宪军和军法司么?怎么……直接动用绣衣卫?”
军中一旦肃整,那就不是文官那般“柔和”了。
被肃整之人的下场,也绝没有那么幸运……
唯有血腥和残酷!
贾蔷摇头道:“宪军和军法司,也要听命于五军都督府。而且,若是连他们也被渗透败坏了,又该如何?军中的事,不比朝廷上轻省多少……去罢。”
李婧不敢多说甚么,阔步往外走去,走了一段,忽地身子一凝,想起了这次指婚中,军机处诸大臣和前大臣中,有两家未被指婚,一个自然是林家,因为只林安之一根独苗。另一家,则是于万洲家。
这个也好理解,天家不可能同未来元辅做亲家,执掌这座无比强大富庶的元辅,在任时不能成为外戚。
然而五军都督府中,现任诸都督和前都督中,共有四家未被指婚。
就李婧所知,这四家中至少有三家,家中是有适龄闺阁千金的。
原还不知道为何如此,现在却明白了些……
可这四家,都是军中颇有势力的大山头啊!
有两家,还是十大从龙武勋中的两家!
李婧眼中怒气渐炙,她知道为了保全君臣之义,贾蔷付出了多少心血。
她知道,贾蔷是真心想要善始善终,为此,甚至赐与他们实封领土!
可是,人为何要那样不知足?
该杀!!
……
五军都督府。
打二月十二皇后千秋节,宫中大指婚那一日后,都督府中的气氛,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
如今的五军都督,分别为中军都督怀远侯兴觉,左军都督吴兴侯杨通,右军都督西凉侯赵嘏,前军都督永义侯田原,后军都督顺昌侯王佐。
其中三位都是天子亲家,偏右军都督赵嘏和前军都督田原不是。
虽然没人明着说甚么,也没人会猜测他们两家会出事,毕竟前都督中,兴安侯徐良和武康侯李珍也未被点亲。
那两位身份才非同一般,乃是真正的从龙功臣。
当初贾蔷在李暄朝最危难之时,执掌兵权的十功臣站在他一侧,从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尽掌天下兵权,一举抵定乾坤。
而贾蔷执掌天下后,也一直厚待这十位,优渥之程度,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不仅赐下皇子才有资格分封的封国,便是在国内,也以大权相托。
军中宪卫和军法司这等掌控数百万大燕军伍命运的要害位置,皆由他们掌握。
所以没人会怀疑,如今已经退了下去颐养天年的徐良、李珍会出事。
他们不出事,赵嘏和田原应该也未必。
更有异想天开者甚至会以为,赵嘏、田原会不会也如同于万洲那样,入了天子的眼,将受到大用?
唯有赵嘏、田原他们自身明白,可能有些不大对了……
因为他们自己做过甚么事,他们自己明白……
右督府衙,三间小正房内。
赵嘏、田原面色凝重的相对而坐,良久无言。
他们虽非从龙十功臣,却也是从苦寒之地,切切实实用战功堆积出来的有功武臣。
在平喀尔喀蒙古之乱最僵持时,二人在大雪夜,连蒙古人都不敢外出的情况下,率三千牛骑,抱着有去无回的姿态,奇袭喀尔喀汗王大帐,一举覆灭了喀尔喀三部勾结厄罗斯分裂疆土之祸,抵定大燕北疆!
这等奇功,才让二人一举封侯,并一步步入主五军都督府,成为权倾天下的军中巨擘。
但是,和其他世袭武侯不同,他们是“底层”出身,虽非平民,家中原也不过是三四品的武官,没有大富大贵过。
一朝骤贵,登上高位,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荷包仍是瘪的。
若无横财暴富,怎符合他们的身份?
这时,都督府的前辈兴安侯徐良和武康侯李珍出现了,为他们指引了一条通往金山银海的康庄大道!
宪卫和军法司,执掌军中军纪大权,有稽查、惩罚军中任何违纪行为的权力。
这样的权力,一旦想要谋财,比弯腰从地上捡金元宝都要容易,来钱都要快……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就有无数回。
而宪卫和军法司中刚正之人,也会被他们抽离调任。
有想要揭发他们,坏他们财路的晦气之人,就会被他们以军法肃整之……
这几年来,他们积累了庞大的财富,多到他们自己都不敢随意花销的地步。
而兴安侯徐良和武康侯李珍,则用这些银子,去建设他们的封国……
谁都不去想,有朝一日出事了怎么办。
不敢想,也不愿想。
就将脑袋蒙在土里,继续吞钱。
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即便他们想收手,下面被他们拉扯起来的黑犬牙们,也停不下来……
原本一直心存侥幸,以为会蒙混过关,可是这次指婚,却将这份侥幸骤然打破……
恐惧,无尽的恐惧!
从指婚那一天,两家诰命回家后面色不对起,他们每一天夜里都难入眠。
便是睡着了,也会被全家抄斩的噩梦惊醒。
肝胆俱裂!
可是到了这一步,他们还能如何呢?
举兵反叛吗?
可他们虽权重,然一旦入了中枢,也就脱离了一线野战军,以大燕如今的军制,和从未放松过的思想教育,他们根本调不动!
听说要谋反,怕是第一个先干掉他们!
绝路啊……
“兴安侯,和武康侯那边,你去过了吗?”
许久之后,赵嘏声音低沉的问道。
田原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那二位,正准备离京,去封地。”
赵嘏不知怎地,忽地开始大笑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拾,连眼泪似乎都笑了出来。
好一阵后方止,随即却是面目狰狞的咬牙道:“本侯一世英雄,怎就会信了这等痴蠢忘八的话,落到这等地步?还想离京去封地?!”
田原叹息一声,道:“也是没法子,真的怕了。虽然他们告诉我,断不会有事,天子会善待功臣。可是从他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吓的半死。其实他们自己也明白,走不掉的。他们从都督位上退下去后,就住进了西山行宫,成了国老,以备天子垂询国事。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天家之人。连护卫,都是天子亲兵绣衣卫。没出事前,这自然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一旦有事……这些身边人就能按死他们!”
赵嘏听了遍体生寒,何止那些退下去的国老会如此,他们这些执掌帝国最高权力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还有,挽救的余地没有?”
赵嘏惊惧之余,心有不甘的问道。
田原满脸苦涩,摇了摇头……
不过,顿了顿后,迟疑道:“若是,咱们去寻圣上自首……毕竟,是有功之臣。”
赵嘏闻言原本灰败的眼睛忽地一亮,道:“皇上其实最是心软,说不得……”
田原摆手道:“莫要心存幻想,如今本侯愿以项上人头,换取家人脱身。至于那些富贵,都散了罢。”到底是敢冒死奇袭汗王帐的狠人,念及此,田原起身,沉声道:“走,入宫去见皇上!”
……
西苑,勤政殿。
林如海、曹叡、吕嘉、薛先、陈时等一众已经退位致仕的国老,并张潮、韩琮、万良、赵霁、于万洲、兴觉、杨通、王佐等现任军机大臣和五军都督们,在听完赵师道所言宪军、军法司之乱象后,无不震怒!
一连串的质疑声,混杂在一起喷发出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为甚么到现在才被发现?”
“军中居然混乱至斯,五军都督府其他的人,都是死人不成?!”
“军队乃立国之基,被如此败坏,永城候、怀远侯,你们就是社稷的罪人!!”
“杀!不杀不足以肃军纪!”
“夷族!不诛九族,何以平军恨?”
一阵喧闹声后,在林如海的示意下,众人安静了下来,齐齐看着金銮宝座上天子……
一阵难堪的沉寂后,贾蔷终是开了口,他缓缓道:“此事,怪不得永城候、怀远侯。是朕,一力要求保证军法宪纪的独立性。军法、宪卫按理是能监察到他们头上的,二人为了避嫌,也不好插手……”
听闻此言,薛先和兴觉齐齐跪地,二人满面羞愧。
薛先性子沉稳,叩首道:“若说臣先前丝毫未有耳闻,自不可能。也听说过,下面有些事闹的很不像。但臣着实未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圣上说臣避嫌,是有这个原因。但无论任何借口,臣为中军都督,圣上对臣之信重,旷古难寻,臣都难逃失察之罪!
臣建议,如这等大罪,绝不可因致仕退位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此等败坏国朝根基之大罪,乃十恶不赦之罪。莫说还活着,便是死了,也要追溯鞭尸,以儆效尤!
另,臣请出山,严查此案!绝不放过一个腐坏贼子!”
和薛先相比,兴觉的脾气要暴烈的多,他大声道:“何须用永城候再出山?臣也知道,这是下死手得罪无数人的差事,可臣如今为中军都督,责无旁贷!臣不将那些忘八球肏的剁碎了喂狗,臣自己摘自己的脑袋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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