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怪物一条生路不行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伊萨-维斯多姆,第八辖区凶案组中队长,这是我的搭档帕西亚和霍登。”伊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且完成了介绍,“我们专程前来这里,是为了卡多-科尔伯格的事情,你还记得塔布女子高中的卡多……”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乌苏拉掐断了伊萨的话语,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烟叶开始慢条斯理地卷起来,“你可以直接重点。”
“我们听说了你在游泳课上的事情。”伊萨正式进入了谈话,“然后卡多差点就要淹死你,这是不是让你特别生气?甚至可能报复而做出超出规则之外的事情?”
乌苏拉细细地将烟叶卷起来,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卷烟纸上轻轻一舔,抬起眼睛朝着霍登投去一个视线,似乎正在挑衅,而回答伊萨的话语也没有停顿,“不,我只是试图激发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而已,而我所需要的,也不过是第二次机会。”
此时,乌苏拉才抬起眼睛看向伊萨,“那天之后,我就自己开始练习憋气,然后,我又找到了卡多,证明自己能够完成——我成功了,我让卡多说,他承认自己犯错了,他也没有料想到我是一个具有毅力的人,并且,我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奖赏。”
言语之间能够感受到乌苏拉的沉思,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难以掩饰自己的幸福与喜悦。
伊萨也没有多说什么,却是细细品味了一番,追问到,“奖赏是什么?”
乌苏拉的思绪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她低垂着眼睑掩饰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到,“他的尊重。卡多说,我赢得了他的尊重,他为我感到骄傲。”
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老师就是权威人物,而来自老师的嘉奖与肯定,无疑就是他们最好的奖赏。
伊萨能够感受到乌苏拉的情绪,但她也察觉到了异常,“你是说,卡多为你感到骄傲?那么这改变了什么?”
按照正常故事的发展脉络来看,学生得到了老师的肯定,必然更加发奋图强,争取赢得老师更多的称赞,也正是因为如此,学生也就渐渐回到正轨,成为老师期许之中的模样,甚至是以老师为模版而努力。
但乌苏拉却不是如此。
乌苏拉依旧在闯祸,依旧在和其他同学发生冲突,而且毕业之后短短两年时间,就来到了特鲁酒店工作。
这样的故事发展脉络,不太对劲吧?还是说,乌苏拉为了赢得卡多的注意力,故意闯祸?
“不,什么都没有改变,卡多也无法拯救我的人生。”乌苏拉嘴角轻轻上扬起了一个弧度,“我的父母给我寄了一封信,没有回信地址,告诉我,他们离开岩渊到其他城市讨生活,而我不在他们的计划内。”
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却隐藏着挥之不去的苦涩,但乌苏拉并没有抱怨,反而是微笑地说道,“我一直都是一个麻烦,他们终于能够摆脱我这个麻烦,其实也挺不错的。”
卷烟终于结束。
然后乌苏拉就开始左右搜寻起来,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帕西亚和伊萨都不明所以,却看见霍登主动往前倾了倾身体,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苗在指尖跳跃,这让乌苏拉眼底的笑容轻轻地漾起了涟漪。
“我是一个骡子。”乌苏拉解释道,但视线却没有看向伊萨和帕西亚,而是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霍登的眼睛,身体微微往前靠了靠,将卷烟放进嘴巴里,点燃烟头,缭绕而朦胧的轻烟就在两张脸孔之间扶摇直上,氤氲开来。
模糊的烟雾之中能够看到乌苏拉那双波光流离的眸子带着浅浅笑意,似乎正在搜索着霍登眼睛里的情绪,然后那抹笑容就这样稀稀拉拉地落在嘴角,拉扯出一个轻盈的弧度,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混杂着廉价香水味的烟雾气息在鼻翼底下萦绕,空气的温度就这样缓缓攀升起来。
乌苏拉没有后退,霍登也没有移动,时间和空间似乎就这样凝聚了起来。
“你还是一个酗酒者,对吧?”霍登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穿透重重迷雾,在乌苏拉的耳边拉响了琴弦。
乌苏拉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了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痛苦,但转瞬即逝,随后她就低垂下了眼睑。
放怪物一条生路不行吗 321 主动自首
乌苏拉是骡子?
乌苏拉还酗酒?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重磅新闻一个接着一个,连环轰炸让人头晕目眩,着实有些跟不上现场爆料的速度。
伊萨和帕西亚两个人都明显没有能够捕捉到霍登的思考脉络,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相信霍登的判断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更重要的是,霍登选择在此时揭开谜底、正面对峙,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空气,瞬间僵硬起来。
乌苏拉微微低垂下视线,但随即就再次抬起眼帘,目光坚定地迎向霍登的视线,似乎做好了反驳的准备。
不过,霍登没有给她机会。
“你正在出汗。”
霍登指尖的火焰已经消失,而乌苏拉嘴角的卷烟依旧在冒着袅袅烟雾,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模糊地正面对峙着。
“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总共触碰了三次胃部的位置,而且每次都伴随着眉头轻蹙的表情,证明胃部有痛感;而身体乏力、额头出汗的小细节也都证明了你确实感觉不舒服。”
“卷烟的时候,你应该没有意识到,你至少手抖了两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指尖无法控制地震颤,这是因为长期酗酒之后为了戒酒而出现的典型戒断症状,无法隐藏。”
等等。
什么?
戒断症状?
那是什么?
帕西亚满头都是问号,霍登的一字一句都能够听懂,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他就完全无法明白了。
帕西亚试图张口询问一下,但伊萨的眼神阻止了霍登,他只能牢牢闭上嘴巴,尽可能避免妨碍霍登。
霍登是故意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话语多么难懂呢?
以岩渊现在的现代医学发展状态来看,许多专业知识都还在萌芽阶段,更不要说那些高深的专有名词了——即使能够听懂也无法明白什么意思,而更多时候是根本就听不懂。
但这就是霍登期待的效果,以装神弄鬼的姿态抛出一堆专业词汇,让对方跟不上节奏,然后就被卷进去。
“当然,戒断反应之外,还有可能是纯粹的胃痛。”霍登捕捉到了乌苏拉表情的细微变化,于是抢先一步封堵了另外一个出路,然后就明显可以看到乌苏拉愣神的停顿,“不过,我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个细节。”
说到这里,霍登故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眼看着两个人就要额头撞额头、鼻子撞鼻子的正面冲撞,那种紧绷而朦胧的暧/昧气氛瞬间被推向了极致,以至于经验老道的乌苏拉也不由屏住呼吸。
却没有想到,就在碰撞即将到来的时候,霍登的脑袋却朝着右边轻轻一偏,两个人的脸颊就这样交错而过,甚至能够感受到皮肤表面的汗毛隐隐交错在一起的发痒,然后鸡皮疙瘩就这样窜了起来。
千万不要因为乌苏拉的表现与职业而做出错误判断,其实,乌苏拉才刚刚毕业两年而已,年仅十九岁,稚嫩的皮肤依旧如同刚刚剥开的鸡蛋壳,少年老成的外表和奢华累赘的装扮底下,终究只是一个领略风霜十九年的灵魂。
乌苏拉的精神微微有些恍惚,但随后,耳边就传来霍登那轻轻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直接炸了开来。
“口腔的气息却是无法掩饰的戒断反应;另外,因为缺少糖分,你的皮肤有些干燥,指甲留下的痕迹着实太明显了。对于如此华丽而高贵的外表来说,这样的细节就好像白纸之上的黑点,太过显眼也太过遗憾。”
轻盈的话语就这样重若千钧地狠狠撞击在乌苏拉的胸膛,她下意识地就握紧拳头,狠狠地朝着霍登的肩膀锤了下去。
砰。
乌苏拉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霍登展开了反击,而恰恰是因为霍登没有反击——
霍登就这样沉闷地接下了她的蓄力一击,结实的肩膀将她的力量重重地还击回来,以至于她的拳头都隐隐作痛起来。
然后,霍登就借助着力量往后靠了靠,脸颊再次交错,然后视线重新迎上视线。
乌苏拉能够在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错愕的表情,难得失态,紧接着就可以看到霍登的嘴角轻轻上扬起来,不是愤怒或者嫌恶,依旧是没有变化的真诚与坦然,瞬间就让乌苏拉变得万分狼狈起来。
“五年前,你只有十三岁,即将年满十四岁,而塔布女子高中是一个封闭管理的学校,你又是如何学会喝酒的呢?”
霍登再次开口,没有来龙去脉也没有前因后果地直接指向了问题——虽然乌苏拉也有可能是毕业之后来到特鲁酒店才学会喝酒的,但他似乎无视了这个可能,而后又进一步补充了一句,逐渐靠近真相。
“卡多老师的奖赏,是酒精,对吧?”
乌苏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是,那就是奖赏。他说,我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并且勇敢地尝试更多,我不想……我对酒精没有任何兴趣……我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我不需要……但……但他说我是特别的,他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支离破碎的话语并没有太多完整信息,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乌苏拉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
霍登的眼神却渐渐沉淀了下来,“那是一个计划,卡多老师的计划。”
“第一,忽略,卡多老师认为你的游泳课非常糟糕,放弃了你;第二,奖赏,因为你的积极主动而赢得了他的认可,从学生之中脱颖而出;第三,秘密,你们共同分享了酒精,在一所封闭学校之中。”
一步,再一步,霍登的话语让伊萨和帕西亚都震惊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么,接下来第四就是……测试,你们还需要通过一个测试,那么,这个测试是什么呢?”
乌苏拉没有说话。
霍登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一个秘密,一个保守秘密的测试,一个发生在三十五岁中年男人和一个未满十四岁就已经出落得无比漂亮的女孩之间的秘密,悄悄地进行,专属于你们之间的那个神圣秘密。”
乌苏拉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嘴角的卷烟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乌苏拉,这不是一个谋杀计划,而是一个侵犯计划,对吧?卡多老师正在侵犯……”
霍登那波澜不惊的话语就这样拖拽着乌苏拉重新回到了噩梦之中,一个永远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砰!
乌苏拉狠狠地推开了霍登,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和疯狂,“他该死!他活该!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是的,是我杀死了他!因为他对我做的一切!我亲手杀死了他!他该死!该死!他就是一个该死的混蛋!”
放怪物一条生路不行吗 322 另有隐情
“……是我!对,是我,就是我!我亲手杀死了他!我用这双手,看着,就是这双手,沾满了他的鲜血,我亲手杀死了他!”
乌苏拉终究再也没有能够忍受下去,将那双涂满豆蔻的手掌展示在霍登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瞪大双眼,尖锐而凶狠地正面撞向霍登,眼底深处的疯狂正在涌动着,嘴角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却不是笑容,而是……一种畅快,情绪终于宣泄出来的畅快。
“他该死!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他就是一个恶魔!他就是一个不停索取、不知停歇、不断攻击的恶魔!”
“是的,他在控制我,就好像我只是一个玩具!没有灵魂!没有尊严!没有自由!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他该死!如果我已经站在了黑暗的尽头,那么凭什么他还能够继续站在阳光下!我要毁灭了他!”
“我亲口对他说,前往游泳池,我和美酒在等待着他,他果然上当了,以为我主动怀念他的温暖怀抱,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过来游泳池,然后对我动手动脚,我按耐着恶心和嫌恶,就这样把他灌醉,然后丢进了游泳池里。”
“是我!”
“我杀死了他!我亲手终结了那个噩梦。”
“我不后悔。”
“即使我也成为了恶魔,但我不害怕。”说到这里,乌苏拉狰狞扭曲的神情渐渐舒缓了下来,眼神里的光芒都变得温和起来,静静地看着霍登,但焦点和焦距却溃散开来,流露出一抹悲怆而绝望的神色,似乎……是解脱。
“你知道吗?因为最冰冷的黑暗已经结束了,我亲手结束了那一切,我不害怕,我就在坦姆齐男神的怀抱里跳舞,我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也感受到不到恐惧,我就连死亡都不害怕了,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害怕呢?”
那张精致娇艳的面容依旧带着惊心动魄的瑰丽,但眼神里的灵魂却不在鲜活,就这样缓缓暗淡了下去,然后坐在眼前的那个人就只剩下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躯壳,宛若盛开过后迅速凋零的昙花一般。
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只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但活着却不是活着,而是背负着痛苦与羞愧、血腥与罪恶地坚持着,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所以,她不害怕了,她再也不会害怕了。
喧闹与嘈杂就这样缓缓沉默了下来,帕西亚于心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掩饰着眼底深处的错杂。
他知道,凶杀就是凶杀,乌苏拉就是凶手,她亲口承认了,她应该受到相对应的惩罚;但他无法想象,那段岁月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许,她尝试过求救,但父母遗弃了她;也许,她尝试过逃跑,但学校禁锢住她;也许,她尝试过不断反抗,但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让十三岁的少女制定出了一个杀人计划。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但此时帕西亚此时却无法确定,乌苏拉是不是一个可恨之人。
特鲁酒店的喧嚣依旧在沸腾着,房间里的靡靡之音在空气里涌动翻滚,头顶上的慵懒春光徐徐洒落下来,二楼依旧有着不少乔雅正在旁观着这场好戏——
显然,乌苏拉平时树敌不少,此时她的敌人们都不愿意放弃如此可以欣赏对手狼狈丑态的重要时刻,但即使是她的敌人,此时也没有发出声音,冷漠的视线里隐藏着只有自己才能够细细品味的错杂。
而伊萨更是满嘴苦涩,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逮捕乌苏拉,这是公事公办;但情感却告诉她,再等等。
可是,再等等又能够有什么不同呢?
伊萨也不知道。
乌苏拉缓缓抬起眼睛,抬起右手,用微微颤抖的食指和中指掐住烟头拿开,“呼”地长长突出一口气,烟雾就这样直接喷在了霍登的脸上,她故意微微抬起下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霍登的表情,轻蔑地笑了笑。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可怜?省省你的可怜,因为你的怜悯根本就不值钱。”
尖锐而锋利的嘲讽就这样朝着霍登正面攻击过去,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也在所不惜,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站在所有人的对面,但张牙舞爪的姿势却没有任何威力,只是纸老虎而已,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而已。
霍登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乌苏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最后一口布鲁内塞入嘴巴里,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那不紧不慢的动作在烟雾之中弥漫着一股静谧,而后轻轻颌首表示满意,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觉得,这可以和炭烧箭羽三明治相媲美,但价格却只要四分之一,坦姆齐男神,感谢心灵手巧的厨师,美味的食物,这难道不是世界最为美好的关键吗?我们总是在渴望许多东西,但真正能够得到的却太少太少,也许食物就是最容易触碰到的小小幸福了,你觉得呢?”
霍登是认真的。
乌苏拉能够从霍登的眼神里感受到,但恰恰是因为如此,荒谬感也就越发明显,以至于乌苏拉有些愣神。
“你不需要我的怜悯。”
霍登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重新回到轨道上来,杀了乌苏拉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你勇敢地站立了起来,凭借自己的力量,展开了还击。我没有统计过十三岁的孩子面对这些情况到底会如何反应,但我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做不到。所以,你不需要我的同情,我没有这样的资格。”
“你比我勇敢,也比我坚强。”
温柔的话语却是如此坚定,那双眼神之中的真挚与诚恳始终不曾闪躲,就这样坦然地面对着乌苏拉,语言的重量就这样缓缓落在了乌苏拉的肩膀之上。
这让乌苏拉微微愣住了。
伊萨和帕西亚双双转头看向了霍登——即使他们真的这样想,却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乌苏拉终究还是杀人了。作为治安员,他们不能越过这样的界线,否则,事情就会乱套了。
尤其是伊萨,她的胃部开始灼烧起来,尽管她赞同霍登、也同情乌苏拉,但作为治安官,她也有自己的职责,于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厉声呵斥道,“霍登!你正在越界!”
霍登没有理会伊萨,视线依旧一动不动地与乌苏拉对视,嘴角的弧度轻盈地上扬起来,“但我需要你的诚实,这一切都是你独立完成的?”
仅凭一位十三岁的孩子?
放怪物一条生路不行吗 323 同伙作案
霍登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乌苏拉那张精致的脸庞,同时,谈话节奏也始终牢牢掌握在手中,即使是伊萨出声打断了谈话,霍登的视线也不曾离开过,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乌苏拉,然后一点一点让她陷入自己的节奏之中,话锋一转:
“但我需要你的诚实,这一切都是你独立完成的?”
乌苏拉的瞳孔微微收缩起来,因为近在咫尺的关系,霍登能够清晰地捕捉到这些细微到琐碎的变化,你来我往的谈话节奏就让乌苏拉缓缓进入霍登的世界,旁边的嘈杂与混乱似乎就这样全部消失不见。
乌苏拉不明白霍登的意图,太过混乱也太过急促,她没有办法做出准确判断,思绪完全被霍登牵着鼻子走,但乌苏拉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神经完全紧绷起来,尽管慌乱,话语却没有立刻分崩离析。
“是。”乌苏拉简短而利落地回答到。
“那个计划是你写的?”霍登进一步追问。
“是。”乌苏拉依旧同一个套路。
“那么计划执行完毕之后,你是怎么毁灭证据的?避免学校发现你的秘密?还是说,学校已经发现了?”霍登的话语始终不紧不慢,好像没有什么力量一般,甚至有些懒散随意,却总是能够无形之间制造压力,就这样将目标团团包围起来。
乌苏拉的眼神微微一闪,试图逃避霍登的眼神,但随后就意识到这是行不通的,于是又强迫自己看向霍登,声音就这样慌乱起来,焦躁的情绪不由上扬起来,声音也跟着放大起来,“我制定了计划,然后执行了计划,全部结束之后,我摧毁了计划,撕成无数碎片,然后丢到下水道里,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在说谎。”霍登平静地说道,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乌苏拉的眼神有些慌乱,“你在胡说。”
“你,在说谎。”霍登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起来,落下了结论,如同一名老辣的猎人,就这样逮捕到了猎物。
乌苏拉被逼迫到了死角,她的眼神在漂移着,控制不住地连连眨眼,不由自主地闪避视线,却意识到自己的混乱,又强迫自己对视霍登的眼睛,但总是觉得自己的心事全部暴露出来,眼神还是无法控制地低垂漂移开来。
霍登的眼神依旧清澈而稳定,如同一面镜子般,清晰地映照出乌苏拉的窘迫。
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和语言都是内心潜意识的折射,不安、忐忑、迟疑、恐惧、紧张等等全部情绪都真实地呈现出来,眼球的移动、眨眼的次数、笑容的弧度、皱眉的方式、抿嘴的力量等等条件反射的琐碎细节都是信号。
比如说,对于右撇子来说,当他的眼球朝着左侧移动的时候,应该是在唤醒回忆;而当他的眼球朝着右侧移动的时候,则大概率事件应该是在编故事——也就是说谎。
其中,关于味觉和嗅觉的记忆,往往会往下看,也就是说,朝着左下方看,那就是在回忆味觉和嗅觉,而瞥向右下方的话就是编织味觉和嗅觉的相关谎言。
当然,这些细节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小部分人在回忆的时候,就会直视前方,呈现出焦距溃散的状态,但细节所折射出来的情绪脉络却是有迹可寻的。
表情细节,仅仅只是霍登的判断依据之一,除此之外,乌苏拉的回答方式、应对态度和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都是线索,而它们全部都在指向着同一个结果:
“你,在说谎。”
霍登直接下定了结论,尤其是乌苏拉的反应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事情的真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时,伊萨也已经跟上了霍登的思考速度,她暂时没有心思追究霍登的“越界”行为,现在追查真相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于是,她的视线也转了过去,“乌苏拉,你的计划,在我们治安队内呢,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那封信笺。
也就是这起案件的源头,此时依旧完好而安全地保存在治安队内;显然,乌苏拉并不是邮寄这封信笺的人。
可以肯定的是,在乌苏拉之外,还有人知道这起凶杀事件,但问题就在于,寄信之人的用意和目的又是什么呢?
从笔迹来看,寄信之人应该是乌苏拉的同学,难道是为了告发乌苏拉吗?可是,她又是怎么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了如指掌的?对乌苏拉的整个计划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告发或者勒索的话,那么就是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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