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红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南活水
因此,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李博堂又镇定了下來,并分别打了汪海和谢宏达的电话,向他们通报了叶鸣、陈桂天、梁堂华被释放的消息,请他们赶快商量对策,应付当前出现的紧急情况。
汪海接到这个电话后,惊讶得半响说不出话來。
然后,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便急急地问问李博堂:“李总,你前两天告诉我说,省地税局忽然派了一个稽查组到振兴公司來查账,他们现在的进展怎么样,查出什么东西沒有。”
李博堂知道汪海最担心的是他在公司入股的事情被查出來,于是胸有成竹地说:“这个请秘书长和谢部长放心,我老李做事是最稳当的,你们入股分红的原始记录,我都藏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再说了,那些如果和分红的人,又不是你们本人,只不过是你们的亲属,即使他们查出來什么,只要你们的那些亲属口风紧,愿意为你们承担责任,谁也扯不到你们头上去,对不对。”
汪海听李博堂这样说,心里略微放心了点,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李博堂说:“你再打个电话告诉谢部长,向他通报一下今晚的变故,我先找济清同志问问情况再说。”
接下來,汪海便拨打了周济清的电话。
令汪海始料未及的是:电话刚一接通,自己还沒开始说话,就听周济清在那边有气无力地说:“老汪,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你是个聪明人,又跟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我们在一起合作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我周济清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有些话、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关于叶鸣等人被释放的问題,这是我擅自作出的决定,沒有向秦省长汇报,也沒有征求你和谢部长等人的意见,我只能跟你说万分抱歉,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秦省长和你们都能够理解。”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以一种很悲凉的口气说:“老汪,我周济清在仕途上冲冲杀杀半辈子,该享的福享了,该有的荣耀和风光也有了,别人几辈子吃不到的东西、用不到的东西、享受不到的东西,我也吃到了、用到了、享受到了,所以我并沒有什么遗憾,即使现在就杀头坐牢,我也算是无憾了,我这辈子的前途,很可能就到现在这个地方打止了,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我已经无法自己掌控和把握,全部操控到了别人的手中,也许,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实在无法再与你们并肩战斗了,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理解我的苦衷,不要怪我老周不讲义气、临阵逃脱,,这确实不是我的本意。”
汪海听到这里就完全明白了:周济清这是在明确地告诉自己:他已经被鹿书记揪住了尾巴,捏住了七寸,完全沒有了任何反抗的机会和余地。
虽然,这是他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的情况,但是此刻一听周济清这凄凉的语气,却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背心一阵阵发凉:自己和周济清一样,都是屁股后面坐了屎的,都是有把柄和短处的,鹿书记既然能够抓到周济清的把柄,难道他就不会想方设法去找自己和谢宏达的把柄。
当这个念头一生出來,他就立即想到省地税局派出的那个稽查组,心里更是一阵慌乱:现在看來,那个稽查组绝对就是鹿书记、李润基布下的一步棋,就是用來对付自己和谢宏达的,虽然刚刚李博堂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稽查组绝对查不出他和谢宏达在公司参股分红的证据,但是,有一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这个事实存在,以鹿书记和李润基的权势和能力,他们绝对会有办法将这件事查出來……
汪海越想越惊慌、越想越冷汗直冒,于是赶快拨打了谢宏达的电话,在得知他已经接到了李博堂的汇报后,便约他在沿河路高升巷的“绿雨茶楼”会面,一起商讨一下如何面对当前的突发局势。
“绿雨茶楼”是汪海的一个亲戚开的,地点很偏僻,去喝茶的大都是汪海的部下和朋友,也是汪海与别人商谈秘密事情的一个据点。
两个人在茶楼坐定后,互相印证了一下他们从李博堂那里得到的信息,得出了一个一致的意见:鹿书记、李润基现在已经开始反击了,并且一招就制服了周济清,接下來,他们的目标就是以振兴公司为突破口,将矛头对准了他们这两个人。
官路红颜 第七百一十二章 末日的感觉
那天晚上,汪海和谢宏达在“绿雨茶楼”坐了两个多小时,分析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情况,也商讨了各种各样的应对办法,可是沒有一个办法令他们自己感到安心、感到满意。
于是,他们只好满怀焦虑地分手,又忧心忡忡地赶回家里,两个人都是一夜沒睡,心里都被一种暴风雨即将到來的沉重的预感压迫得喘不过气來……
与汪海和谢宏达一样,在新冷的李博堂、李智父子也是一夜未眠,两个人枯坐在振兴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强忍着内心的惊慌和恐惧,等着汪海和谢宏达给他们打电话过來支招,或者是安排部署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但是,一直等到早晨七点钟,这两个人再也沒有打电话过來。
大概七点一刻的时候,公司保安部的部长忽然冲进董事长办公室,结结巴巴地汇报说:“李总,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清泉宾馆被县公安局搞了一次突击行动,清泉洗浴中心和电玩城全部被查封,并在现场带走了几十个嫖客、赌徒和小姐,据派出所一位哥儿们说,此次行动是市公安局局长梁堂华亲自指挥的,现场还有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长陈桂天坐镇,而且,宾馆的赵总也被公安局带走了,我们公司派到那边的几个保安人员,现在都在公安局治安大队接受讯问,李总,您刚刚把资金投到清泉宾馆去,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赶快想想办法摆平吧!要不,清泉宾馆只能关门了!”
原來,自从赵经理将陶永的弟弟陶青以及施英凯的姨妹子赶走、并收购回了他们持有的宾馆股份后,李博堂就出资在清泉宾馆参了股,正准备对宾馆进行改造升级的,沒想到现在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李博堂知道一个人一旦霉运到來,坏事情是会一桩接一桩接踵而至的,所以,在听到保安队长的汇报后,他倒也并不如何吃惊和慌张,挥挥手令他先出去。
然后,他眯缝着眼睛思考了一阵,抬头对脸色有点灰白的李智说:“李智,现在轮到对方对我们步步紧逼了,如果我所料未差,梁堂华查抄清泉宾馆,什么扫黄打非抓赌禁毒都是借口和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抓获赵小林,一方面为叶鸣那小子报仇出气,另一方面,也想从赵小林口中问出我们和他商定的搞垮叶鸣的计划,以便有的放矢地來对付我们,现在看來,形势已经越來越糟了。
“我和赵小林打交道不多,只是见过几次面,交谈过几次,从他面相上來看,此人双颊无肉,下巴尖削,贼眉鼠目,言辞虚伪,是个十足的小人样貌,当初我让他出面举报叶鸣,就是因为他是个小人,容易被利诱,容易被说服,但现在看來,我这一招有点失算了,因为像他那样的人。虽然容易被利诱,但也容易背叛我们,我估计,此番一到局子里,不用梁堂华他们动用什么手段,这小子就会把我们和他商定的整垮叶鸣的计划和盘托出,好在我还留了一手,沒有向他透露半点省委那几位领导参与此事的情况,否则,我们真要被这小子害死!”
说到这里,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打虎不成,反遭虎嗜,叶鸣报复我们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李智听到他父亲这句哀叹,心里一阵阵颤抖,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一想到自己一旦被叶鸣报复,很可能就会因为骗取和偷逃国家税款而倾家荡产、判刑坐牢,从此以后就要远离现在这种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就要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就要到劳改农场去与那些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一起干力气活,就要每天在监狱武警和管教的吆喝下,按时起床、按时就寝、按时劳动,再也沒有酒喝、沒有歌唱、沒有妹子陪着自己玩,他就觉得心里一阵恐怖、一阵绝望:如果真要自己去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就一刀子将自己捅死好。
此时,他才开始真正的后悔起來:早知道如此,何必去与姓叶的那小子斗啊!就算他抢走了陈怡,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但自己又不缺少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陈怡,自己根本就无所谓,何必要去争这一口闲气呢?大不了把陈怡离了,让她嫁给那小子,自己乐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还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地将以前那样的幸福生活进行到底,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诚惶诚恐担惊受怕了……
想至此,他内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后悔的感觉,于是便抬起头來,有点畏怯地看了他父亲几眼,嗫嗫地说:“爸,现在既然是这样的形势,我们再要指望省里的那几个人翻盘转向,肯怕已经很困难了,要不,我们就跟叶鸣讲和吧!反正现在陈怡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她又怀了那小子的孽种,即使找到了她,我也不会再要她來,我们现在又何必再跟他斗这种闲气,叶鸣那小子的脾气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我或者您放低姿态,跟他讲几句好话,或者请他吃一顿饭,双方握手言和,不再这样斗來斗去的,也许我们和公司都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住口,你这个沒半点血性的软骨头、败家子,这样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我李博堂前世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自轻自贱无廉无耻的畜生,我早就跟你说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不共戴天的奇耻大辱,不报不足以立于人世,你自己甘愿戴绿帽子,甘愿当乌龟王八,我这张老脸可丢不起,我们李家也容不下这样的耻辱,就算我倾家荡产了,就算我变成乞丐了,我也要找到姓叶的那小子的家里去,在他身上咬下几块肉才甘心,你如果再要提起跟那小子讲和的事情,我就先把你这个贱骨头一顿乱棒打死再说,省得你在这个世上当现世宝、活王八!”
李智见他父亲面目狰狞、睚眦尽裂,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吓得身子往后面缩了缩,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官路红颜 第七百一十三章 炸雷
李博堂这一辈子一直顺风顺水,不仅生意做得成功,积累了亿万家财,而且在政界也混得风生水起,结交了很多官员朋友,当选了省**代表,一直是受人尊敬、受人吹捧、受人抬举的。而这种顺利的人生际遇,也养成了他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骄横性格,凡事都要争面子、占上风,轻易不向别人认输低头,很有一股愈挫愈勇、“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狠劲和韧劲。
故此,在听到李智那番要与叶鸣和解的话之后,他才会如此恼怒,几乎是暴跳如雷了。
在李博堂想来,现在自己这边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方面,他料定省地税局那个稽查组查不出什么名堂,大不了就是与上次叶鸣一样,查出几百万漏缴少缴的税款出来,即使他们认定那是偷税,自己还可以请律师与地税局打官司,要求他们改变偷税的定性。而且,以自己每年所交的税款而言,这几百万元即使认定是偷税,也达不到要自己或者是李智去坐牢的标准。
另一方面,他还对汪海、谢宏达寄予希望,因为他们毕竟有秦省长撑腰,即使鹿书记想要整他们,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还必须去征求秦省长的意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整垮三个省委常委。如果鹿书记真的敢这样做,那么,他自己在天江肯怕也呆不长久——因为李博堂很清楚:像汪海、谢宏达这样级别的领导,他们在中央是有大佬扶持和撑腰的,否则他们也到不了这个位置。鹿书记如果真要一鼓作气将周济清、汪海、谢宏达三个常委扳倒,必定会在中央得罪很多人。这样的话,他等于为自己在上层树立了很多敌人,迟早会遭到别人的报复。
因此,鹿书记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除非他自己不想再往上面升了,或者是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应付中央这么多大佬对他的打压——而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李博堂判断:即使周济清被鹿书记打掉了,但在短期内,汪海、谢宏达应该是没事的。而只要他们还在现在的位置上,只要秦省长还是与他们一条心,鹿书记、李润基等人就会投鼠忌器,会给他们一点面子,会给他们留一点余地。而汪海和谢宏达,为了保守住他们在振兴公司的秘密,不让鹿书记、李润基他们揪住自己的尾巴,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来保护自己、保护公司的。更何况,这个公司还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将这颗摇钱树保住!
因此,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振兴公司这边一定不能够出事,一定不能够让那个稽查组查出以假资料骗税的问题,还有汪海、谢宏达在公司入干股的问题。只要这两个问题不暴露,汪海、谢宏达就是安全的,振兴公司也是安全的。
想至此,李博堂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叶鸣那小屁孩,到底是嫩了一点,凡事沉不住气。要不是他那一次因为欧阳明之死而冲动地带人来公司查账,自己就不会想到要更改减免税资料,也不会想到要将现金账上那些涉及分红的进出款项记录消掉。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一次省地税局稽查组一查,肯定就会发现减免税资料作假的问题,也会顺着公司现金和银行存款的资金流向,查到汪海的小姨子、谢宏达的小舅子头上去。这样一来,就什么事情都曝光了……
一想到汪海的小姨子、谢宏达的小舅子,李博堂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个不祥的念头忽然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省地税局税政三处的处长石岳云,也是在公司入了股的。当初在他入股时,考虑到他将来在公司所得税减免中所起的关键作用,自己也送了他一点干股。而他,也是以他小姨子的名义进入公司股东名单的。
而且,这个石岳云很精明,生怕公司少分了红给他,所以,经常以减免税调查为由,来公司看账,而且要求李博堂向他提供真实的财务帐,尤其是一些股东的入股明细账,其目的就是想核实公司真正的利润。
李博堂知道他是查账高手,迫不得已只好将公司真实的账务提供给了他,也将一些比较隐秘的股东情况告诉了他,以消除他的怀疑。其中,李博堂就提及到了汪海的小姨子以及谢宏达的小舅子。只不过,他只是告诉石岳云:这两个股东都是因为两位省委领导的面子,以实打实的资金来入股的,与汪秘书长和谢部长并没有什么关联,都是照股金分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李博堂知道这些话也不过就是掩耳盗铃,以石岳云的精明和见识,他是不可能会相信他这番欲盖弥彰的话的,也肯定会猜出这两个人其实是汪海和谢宏达的代理人,真正的股东就是汪秘书长好谢部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博堂的心脏就猛烈地跳动起来:自己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有算到李润基他们很可能会从地税局内部这些人下手?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做,以地税局那帮贪婪无度却又胆小如鼠的硕鼠的心理素质,只怕一交手就会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将他们在振兴公司入股、收受贿赂的问题交代得一清二楚。说不定,有些人为了立功,还会攀咬出其他人出来——比如省地税局那个石岳云,一旦被纪委或者是检察院的人逮住了,为了立功赎罪,肯怕就会将汪海和谢宏达的亲属在公司入股的事情交代出来……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李博堂再也无法强作镇定,双手哆嗦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话筒,拨打了石岳云的手机号码。
很快,电话里就传出来一个甜甜的、带一点嗲音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个甜甜的、嗲嗲的声音,却无异于一个炸雷,在李博堂耳边轰隆隆地炸响,令他一下子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在地!
官路红颜 第七百一十四章 罚款5.5亿
李博堂很清楚:现在已经是早晨八点多钟,像石岳云这样的处级干部,在这时候是不可能关掉手机的,如果他的手机关掉了,很可能就是验证了自己开始时的预感:他已经出事了。
为了进一步核实自己的这个判断,李博堂又强忍着惊慌和恐惧,拨打了石岳云办公室的座机,同样沒有人接。
接下來,李博堂便像疯了一样,相继拨打了市地税局税政三科科长郭宇、副科长展鹏、征管科科长张东方的电话,但是,他们的手机都与石岳云一样,要不就是关机,要不就是无法接通,而他们的办公室电话也始终无人接听。
至此,李博堂终于悲哀地确定:地税系统这几个与自己公司有关联的领导,已经被一锅端掉了,而这几个人一旦招了供,自己公司所有的涉及税收的不法行为,都将暴露无遗,尤其是前两年利用假资料骗取减免税的事情,肯定就是李润基他们核查的重点,也是他们抓捕自己和李智的主要依据。
直到此时,李博堂才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慌和压力,脸上的冷汗也一股股地流了下來。
他非常清楚:前两年,公司骗取的减免税款合计有九千多万元,另外,还以其他方式偷逃了个人所得税、营业税、企业所得税两千多万元,合计偷逃和骗取税款近一亿两千万。
李博堂曾经研究过税收政策和《税收征管法》,也研究过刑法中关于逃避缴纳税款以及以假资料骗税的处罚,知道自己上述两种罪行,肯定会被判处有期徒刑,因为刑法第二百零一条规定:“纳税人采取欺骗、隐瞒手段进行虚假纳税申报或者不申报,逃避缴纳税款数额较大并且占应纳税额百分之十以上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数额巨大并且占应纳税额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按照振兴公司现在的偷逃和骗取税款的数额,可以说是“数额特别巨大”,完全可以按照刑法规定的最高处罚來判刑,也就是七年有期徒刑,而且,公司还会面临巨大的罚款和罚金处罚,到时候,自己和李智绝对会坐牢,而公司肯定也会因为巨额的罚款和罚金而破产……
一想到这种后果,李博堂就觉得不寒而栗,手抓着电话发了一阵呆,忽然站起來对李智说:“走,我们现在就去建行和工行,先把账户里的现金转走,然后,你去购买去加拿大的机票,我们先出去躲一阵再说。”
李智答应一声,跟着他走出董事长办公室,下楼來到一楼的走廊,却见走廊里站着几个陌生的警察,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出路。
其中一个警察掏出证件递给李博堂,对他说:“李博堂,我们是县公安局税侦大队的,因为振兴公司涉嫌重大偷逃税案件,为了防止你们转移资金和外逃,我们奉令对你和李智进行监控,请你们回到办公室去,地税局的人等一下就会整理出你们公司偷逃税的资料和证据,送到公司來,到时候,再请你和李智办理相关的手续,所以,你和李智现在都不能走出这栋大楼,也不能对外的电话,现在,请你们将手机都交出來。”
李博堂知道他口里所说的相关手续,就是查封扣押公司的银行存款以及其他资产,并对自己和李智予以拘捕,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一种大限來临的绝望感使他差点儿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李博堂仔细地看了看那个证件,见上面的名字是“欧阳淞”,职务是“税侦大队副大队长”,于是便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强装镇静地税:“欧阳队长,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省人大代表,你是执法者,应该学过相关法律:司法机关如果要对各级人大代表采取限制人身自由等强制措施,必须报经同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批准,你们现在对我限制人身自由不许我走出我的办公楼,得到了省人大常委会的批准吗。”
欧阳淞不屑地笑了笑,说:“李博堂,你别拿你的省人大代表的招牌來吓唬我,你刚刚所说的法律条文一点都不错,但是,那里面还有一条:如果人大代表是现行犯罪,司法机关可以先行拘留,再依法向人大常委会报告,你这个偷税罪,就是刚刚查出來的现行犯罪,我们可以先拘留你,再向省人大常委会汇报请求批准,所以,你就别跟我摆你的什么人大代表的谱了,老老实实到办公室呆着吧。”
李博堂本來想以人大代表的身份,先自己出去将银行存款转移再说,沒想到这个欧阳淞却并不买账,知道他们肯定是有备而來,自己多说也无益,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对李智喝道:“走,我们先上去,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欧阳淞担心李博堂和李智会利用办公室的电话搞什么阴谋,便对那几个部下挥挥手,说:“你们跟我上來,一起到李总办公室去坐一坐。”
就这样,李博堂和李智其实已经被软禁起來了。
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振兴公司忽然來了好几辆车子,其中还有两台警车。
这些车子在公司的停车坪里停下,从车子里下來几个警察、还有几个穿着税务制服的干部。
这些人一起來到李博堂的办公室,分别向李博堂出示了他们的证件,原來,这些穿税务制服的人正是省地税局稽查组的成员,而穿公安制服的人则是县公安局税侦大队的。
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省地税局稽查组的负责人先向李博堂宣读了《税务处理决定书》和《税务行政处罚决定书》,在这两份文书中,省地税局稽查局认定振兴公司在三年时间内,以制造虚假减免税资料、进行虚假申报等方式,累计偷逃税款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营业税以及附加一亿三千五百多万元,根据税收征管法的相关规定,决定追缴该公司偷逃的税款及滞纳金,并处所逃税款四倍罚款,罚款金额为五亿五千多万元,税款、滞纳金与罚款合计,振兴公司应该缴纳六亿八千多万元。
官路红颜 第七百一十五章 拘传李博堂父子
李博堂面无表情地听那个稽查组组长读完两份税务法律文书,以很内行的口气说:“领导,据我所知:你们在对我们进行税务行政处罚之前,应该先履行告知义务吧,税收征管法规定:对于税务机关做出的税务处理决定和税务行政处罚决定,纳税人可以申请行政复议、可以要求听证、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我现在对你们的行政处罚决定不服,要求举行听证,而且要向你们省地税局提请行政复议,所以,你现在跟我宣读这个决定沒有意义,我也不会在这上面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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