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红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南活水
可惜的是:自己虽然一直在思念赵涵,却沒有料到她会如此坚贞、如此痴情、如此执着,还以为她早就嫁人成家了,所以就沒有尽全力去寻找,以致到如今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真是悔恨莫及啊……
就在这种自责自怨的情绪中,他脑海中混沌一片,根本就沒有听到外面叶鸣的那声充满了担忧的喊叫。
直到叶鸣开始不停地用手敲洗手间的门,他才猛醒过來,赶紧定定神,清了清嗓子,用比较平静的声音对外面说:“孩子,我沒事,你不要担心。我洗把脸就出來!”
在防水洗脸的过程中,他已经想好了:现在自己刚刚到天江任职,还立足未稳,而且省委里面暗潮汹涌、矛盾重重,绝不能让叶鸣知道自己是他的生父,以免给对手以把柄和可乘之机。但是,叶鸣不仅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是赵涵一辈子的希望和寄托,也是她九泉之下最挂怀、最关心的人。因此,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好好培养他、扶持他,等到他事业有成、自己也要功成身退的时候,再和他父子相认。
官路红颜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二号首长
洗完脸之后,鹿书记拿过一块消毒毛巾,仔细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水珠和泪珠,又在自己刚刚在盥洗池边缘撞了几下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站在盥洗池前面,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见自己的额头有点红肿,生怕等下被叶鸣发现破绽,便又用手去揉,却越揉越红、越揉越明显,只好苦笑一下作罢。
然后,他又对着镜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又抬起双手做了几下扩胸动作,借以平息自己激荡的心绪。
几分钟,他感到自己已经神色如常,虽然脸上悲怆的表情还是无法抹去,额头上的红肿之处也比较明显,但已经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便拉开洗手间的门,缓步走了出去。
叶鸣正焦急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眼巴巴地盯着里面,一见鹿书记拉开门走出來,他立刻走上去,伸出手准备搀扶他。
鹿书记此时知道面前这个阳光英俊、能文能武的大男孩,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此刻再见到他,心里油然生出一股疼爱和温馨的情绪,又见他懂事地伸手來搀扶自己,不由心下大慰,便走上两步,让他用孔武有力的臂膊搀住自己的手,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微笑着说:“鸣鸣,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岁月不饶人啊!一眨眼间,我就已经老态龙钟了,走路都要年轻人搀扶了。你坐你坐,我们继续聊天。”
叶鸣听他忽然改称他为比较亲密的“鸣鸣”,而且那种语气,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在称呼自己心爱的儿子,心里微微有点奇怪,却也沒有多想,以为这只是鹿书记平易近人作风的体现,于是在搀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后,自己也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鹿书记见他言行有点拘谨,坐在那里毕恭毕敬的,便温和地说:“孩子,你不要拘谨。我虽然是省委书记,但生活中也就是一个半老头子,也要吃喝拉撒睡,也会生病郁闷,偶尔也会精神萎靡。所以,你把我当你的叔叔或是伯伯看待就是,不要老是认为我是大领导,该说的不敢说,该笑时不敢笑,那就显得很生分了是不是?”
叶鸣本來就是个慷慨潇洒之人,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鹿书记,所以有点紧张和拘谨,现在听他和颜悦色地说了这番话以后,神色间果然放松了很多,陪着鹿书记拉起了家常。
从叶鸣口中,鹿书记了解到:赵涵所在的湾头镇中学,由于地处偏僻山区,目前该校的学生越來越少,教师也只有不到十个,而且都是一些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新人。其余资格老一点、关系和后台硬一点的,都已经调走了。像赵涵那样在这个偏僻冷清的农村中学一教就是二十多年、从來沒有挪过地方的,只有她一个。
而且,赵涵教书极为认真负责,教学水平也相当高,曾经几次被评为“优秀教师”。县城有好几所条件很好的中学想调她去他们学校教学,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六年前,当她被检查出已到肝癌中晚期、最多只能再活两年以后,她偷偷把病情隐瞒了起來,连自己的儿子也沒有透露,仍是若无其事地回到学校,继续坚持教学,直到有一天痛得昏倒在讲台上,学校领导和叶鸣才知道她得的是肝癌……
当叶鸣说到这里时,鹿书记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眼眶里再次泛出了痛心不已的泪花……
等叶鸣叙述完后,鹿书记忽然问道:“孩子,你的身世这么坎坷,你母亲带着你,肯定也异常辛苦。那么,她曾经抱怨过你的父亲吗?是否对你说过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恨你的父亲?”
叶鸣摇摇头,很肯定地说:“沒有,绝对沒有!相反,我母亲对我父亲非常牵挂,非常想念。记得小时候,她常常拉着我登上我们学校背后的那座小山岗,长久地向北方凝望。她还告诉我:我的父亲就在北方,虽然离我们很远很远,但她能感受到他也在牵挂我们、思念我们。有时候,她又对我说:孩子,你父亲是个很优秀、很有担当、很了不起的男人。他之所以一直不來找我们,不來认你这个儿子,是因为他有难言的苦衷,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來找我们。所以,你心里千万不能对你父亲有半点怨恨之心……后來,在临终的时候,她又反复交代我:她的骨灰,一定要葬在学校后面的东岗上面,墓碑要朝向北方。因为,她要一直望着我父亲所在的方向,直到天荒地老……”
鹿书记听到最后那句话,本來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想止都止不住……
叶鸣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忽见他满脸泪水,身边擦泪的纸巾都已经好几团,心里一惊,赶紧停住话头,问道:“鹿书记,您怎么啦?”
鹿书记用纸巾捂住自己的口鼻,对叶鸣摆摆手,用低沉的声音说:“孩子,我沒事!你的母亲的事迹,以及她对你父亲的深情,深深地打动了我,所以刚刚有点情绪失控……沒事的,你继续说!”
在鹿书记和叶鸣关门聊天的时候,他的秘书郭志军,此刻正在隔壁客房享受“二号首长”待遇。
由于不敢冒昧去打扰鹿书记和叶鸣“探讨文学艺术话題”,所以,k市市委书记卿涛和新冷县委书记沈佑彬,便不约而同地瞄上了鹿书记的秘书郭志军。
卿涛首先敲门进去,在得知郭志军不睡午觉后,便很亲热地和他攀谈起來,不时夸赞他年轻有为、前程无量。在一番吹捧之后,卿涛便起身告退,同时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
郭志军原來是给省委副书记当秘书的,知道下面市州局的领导对省委领导的秘书非常客气,头一次见面肯定会打红包,所以也不客气,把那张银行卡收下了。
紧接着,沈佑彬又敲门进來,和卿涛一样,先和他聊了一阵,把他吹捧一番,然后在告退时也留下了一个信封……
官路红颜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题大做
快两点钟的时候,一直在留意隔壁动静的郭志军,听到鹿书记的套房门打开的声音。跟着,就听鹿书记在对叶鸣嘱咐:“小叶,今天中午和你聊得很投机。晚上如果有空,你再來我的房间,我们继续聊!”
只听叶鸣笑着答道:“鹿书记,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明天是12月2日,是我母亲的冥寿。所以,下午我想到湾头镇去,在我老家的房子里歇一晚,明天上午再去上坟。晚上可能不能來陪您了,非常抱歉!”
鹿书记“哦”了一声,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是你的孝心,很难得。你母亲如果在天有灵,也肯定会非常欣慰的。那你先走吧,明天再见。”
郭志军一直听到叶鸣和鹿书记告辞,脚步囊囊地从自己房间门口经过,这才赶紧打开房门,疾步來到鹿书记住的套房门口,对已经准备出门的鹿书记说:“首长,我们现在就走吗?要不要先打电话通知市里和县里的同志?”
鹿书记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冷峻威严的神态,点点头说:“你先打电话给徐立忠,让他过來一下,我有事情要找他。”
郭志军赶紧拨打了徐立忠的电话,要他从房间里迅速过來。
在挂断电话后,郭志军忽然看到鹿书记额头上有一个红肿的小包,好像是摔到了地上,不由惊呼一声,惶急地问道:“首长,您额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鼓起了一个包?”
鹿书记摸了摸额头,轻描淡写地说:“沒什么,刚刚上洗手间时,地上有点水渍,不小心滑了一跤,额头撞到了盥洗池上面,不碍事!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下去通知卿涛同志和沈佑彬同志,让他们带路,我们先去新冷钢铁厂调研。”
郭志军再次盯了鹿书记额头上的那个小包一眼,虽然满腹疑团,却也不敢再问,匆匆下楼去通知卿涛和沈佑彬去了。
徐立忠就在贵宾楼的五楼休息,一接到郭志军的电话,立即匆匆忙忙地赶了下來。
徐立忠的公开身份是鹿书记的司机,但事实上,他才是鹿书记真正的私人秘书。也只有他,才是鹿书记的心腹和得力助手。
在见到鹿书记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了他额头上的那个鼓起的小包。但是,他沒有和郭志军一样,大惊小怪地询问,只是默不作声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消肿止痛喷剂,又细心地拿出一叠纸巾,然后走过去,对鹿书记说:“首长,我先给您喷一点止痛的药,消消肿。”
鹿书记知道他极为细心,一旦跟随自己出去,总要未雨绸缪,将各种可能性都想到,并提前做好准备和安排。
所以,再他走过來时,他满意地点点头,一边低下额头让他喷药,一边低声说:“小徐,你下午不要跟我去调研,我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去做。”
徐立忠点点头,说:“请首长指示。”
鹿书记想了想,说:“你下午找县委要一台小车,去一趟新冷县的湾头镇,找到湾头镇中学,打听一个叫叶菡的女教师。注意,这个菡是草字头的,不是水旁的。这个女教师就是叶鸣的母亲。你给我打听清楚:她是哪一年到湾头镇中学教书的,是哪一年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的,生前获得过哪些荣誉,她自己填报的履历上,关于学历是怎么填写的……总之,所有有关她的信息,都要详细地打探清楚。特别重要的是:你要到湾头镇中学后面的一座当地人叫做东冈的小山上去找到叶菡的坟墓,看清楚坟墓位置,回來详细向我汇报。”
徐立忠立即答道:“好的,我等下就走!”
此时,一直在新冷宾馆大堂等候的沈佑彬,正在惶恐不安地打电话给人民医院的院长,让他火速派一两个外科专家过來,并要带齐必要的治疗外伤的药物,准备给省委书记治疗额头上的伤。
原來,刚刚郭志军下來后,有点气恼地告诉守在大堂的卿涛和沈佑彬:鹿书记刚刚在房间里上卫生间时,因为地面有水渍,摔了一跤,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沈佑彬和卿涛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尤其是沈佑彬,见郭志军说得比较严重,吓得脸如土色:自己好不容易才盼來鹿书记,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鹿书记生了气,那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赶紧打电话给人民医院院长,让他火速派医护人员过來。
正在这时,县委办副主任兼新冷宾馆总经理齐放走进贵宾楼大堂,想向沈佑彬请示晚上安排什么菜肴。
沈佑彬一见齐放,气不打一处來,转头往电梯口望了望,见鹿书记还沒有下來,便把齐放叫过去,铁青着脸喝道:“齐放,你是怎么管理宾馆的?我给鹿书记安排的房间,卫生间里居然有水渍,害得鹿书记摔了一跤,还受了伤,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我现在通知你:你的宾馆总经理职务被撤销了。同时,那两个打扫房间卫生的服务员,也自即日起辞退,你现在就去通知她们!”
齐放一听沈佑彬说鹿书记在房间里摔了一跤,还受了伤,也吓得脸色惨白,双脚抖抖索索的,差点迈不出步子了……
鹿书记在房间门口和徐立忠交谈了十多分钟,详细地交代了需要他下午去做的事情后,便让他拎着自己的包,两个人搭乘电梯下楼,來到大堂里面。
卿涛和沈佑彬赶紧迎上去,在向鹿书记问过好之后,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鹿书记的额头,见那里果然鼓起了一个小包,而且好像还有血点子渗出來,不由心里打鼓,脸上都露出了惴惴不安的表情。
鹿书记见他们两个人都是鼓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额头看,知道郭志军肯定告诉了他们自己额头上负伤的事情,便笑了笑,幽默地说:“卿涛同志,小沈同志,我头上是不是长角了?看你们那惊讶的样子,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你们在观赏什么稀有动物呢!呵呵呵!”
官路红颜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伸冤
鹿书记刚刚把那句玩笑话说完,贵宾楼大堂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穿白大褂、提着药箱或是急救包的医生,有两个还是白发苍苍的花甲老人,显然是医院的权威专家。
人民医院的院长和党委书记走在最前面。一看到沈佑彬,那个院长赶紧跑过去,向他汇报说:“沈书记,按照您的指示,我带來了医院三位外科专家,也准备了必要的急救药品。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原來,鹿书记刚來天江省不久,平时又很少在电视里露面,加之这个人民医院院长平时晚上喜欢打牌唱歌,很少看新闻,所以虽然鹿书记就站在他对面,他却不认识,只好先去请示沈佑彬。
鹿书记根本沒想到沈佑彬为了自己额头上的这个小包,会如此大动干戈,居然把县人民医院的几个外科专家都叫过來了,心里很有点不快,便沉下脸问道:“小沈同志,你一下子叫这么多医生和专家过來,该不是來给我治伤的吧!”
沈佑彬的本意,只是要人民医院安排一两个医疗技术好一点的医生或是专家过來,给鹿书记诊断一下,看伤势是否严重,如果不严重,就当场处置一下。
沒想到,这个马屁精院长,一听是省委书记负了伤,又见是县委沈书记亲自打电话,一下子觉得表现的机会到了,居然叫上党委书记,然后把医院外科的正负主任、两个骨干医生都一起叫了过來,想以此体现他对沈书记指示的重视……
看到鹿书记那严肃和不快的表情,沈佑彬立时觉得有点不妙,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可想了,只好硬着头皮答道:“鹿书记,刚刚我听郭秘书说,您在卫生间摔了一跤,额头上负了伤。因为不知道您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所以,我便打了个电话给人民医院,让他來两个医生给您坚持一下,以防万一。医院的罗院长可能听错了我的话,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所以搞得这样兴师动众的,我先向您做个检讨!”
鹿书记虽然心里很反感他们这种咋咋乎乎、小題大做的夸张做法,但转念一想,他们也是一番好意,是担心自己真负了什么伤,所以才如此兴师动众,脸上的表情便缓和了一点,对沈佑彬说:“小沈同志,我额头上只是碰了一下,沒什么大碍,而且刚刚小徐已经给我喷了点云南白药,不需要再做什么治疗了。你让医院的同志回去吧!”
说着,他就走到那几个医生面前,很和蔼地与他们一一握手,嘴里说了几声“谢谢”,把那几个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大官的医生和专家激动得满脸通红。
在和医生握手道谢后,鹿书记又转头瞪了站在他旁边的郭志军一眼,心里对他这种拿鸡毛当令箭的做法非常不满。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批评他,只好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面走。
卿涛、沈佑彬、郭志军等人紧跟着他走出去。
他们刚刚走出贵宾楼,忽听左边的办公楼里传出了两个女人的哭喊声。
跟着,就听其中一个有点嘶哑的女声边哭边喊:“齐总,我们是冤枉的啊!鹿书记那间房,我们是反反复复地清扫检查了的,地上不可能有水渍的……我们冤枉啊……”
只听一个男声愤愤地说:“你们是冤枉的,我呢?告诉你们,就因为你们的过错,我也搭着你们背时,刚刚被沈书记撤掉宾馆总经理职务了,我找谁喊冤去?你们要伸冤,找我沒用,得去找鹿书记,让他帮你们说句话,做个证。否则,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你们的工作!”
鹿书记听到这一段对话,立即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了一番后,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边上有点局促不安的沈佑彬一眼,对他说:“沈佑彬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因为我额头上的这个小包,处分了宾馆负责人和服务员?”
沈佑彬沒想到那两个被他勒令辞退的服务员这时候就闹了起來,心里又气又急又慌,见鹿书记好像非常生气,只好点点头说:“鹿书记,新冷宾馆管理不善,卫生清扫工作不到位,留下了隐患,还让您摔了一跤,这是严重的不负责任的表现,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所以,刚刚我撤掉了新冷宾馆总经理的职务,并辞退了负责打扫您房间的两个服务员!”
鹿书记头上的包,本來是自己在盥洗池上撞出來的,只不过刚刚在回答郭志军的疑问时,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是卫生间地滑摔了一跤,沒想到却因此连累了宾馆的负责人和两个服务员,心里不由又气又愧疚,板着脸对沈佑彬说:“小沈同志,你身为一个县委书记,做事情怎么这么武断毛躁?你要处理人,总得先调查一下吧!你单单凭着小郭的一句传言,也不來问问我到底是什么具体情况,就草率地做出处分人的决定,人家不喊冤才奇怪呢!你去把宾馆经理和那两个服务员叫过來,我來处理这事。”
沈佑彬被鹿书记批评得满脸通红,赶紧跑过去,把齐放和两个二十來岁的服务员叫了过來。
鹿书记走过去,很亲切地与齐放和那两个脸上仍在流淌着委屈的泪水的服务员握了握手,用抱歉的语气说:“三位小同志,真是非常抱歉,因为我自己的一个小失误,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刚刚休息的房间,确实是非常整洁、非常干净的,沒有任何瑕疵。我摔一跤的原因,是因为我在上洗手间洗脸时,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地板上,自己沒有留神,踩在水渍上,滑了一下,额头碰到了门把手上,擦破了点皮,根本沒有什么大碍。所以,这件事与你们三位完全无关。由于我当时沒有和我的秘书解释清楚,所以他误传了信息,让你们三位受委屈了,我现在真诚地向你们道歉!”
然后,他把脸转向沈佑彬,说:“小沈同志,我刚刚的解释,你听清楚了吗?希望你立即收回你的处理决定,同时也希望你吸取这次的教训,下次在做出什么决定之前,先调查清楚,慎重行事!”
官路红颜 第二百三十八章 松岗坟茔
沈佑彬听到鹿书记的话以后,脸更加红了,连连点头说:“鹿书记,您批评得对。我刚刚确实是有点情绪化、有点毛躁了,我等下会诚恳地向齐放总经理及两位受了委屈的服务员同志道歉。”
齐放和那两位服务员见鹿书记不仅亲自给他们辩白了事情真相,还以很真诚的语气向他们道歉,心里既感到荣幸,又非常感动,都一齐向鹿书记鞠了一躬,嘴里不停地道谢。那两个绝处逢生的服务员,眼里再次泛出了激动的泪花……
下午,鹿书记一路风尘仆仆,先后走访了新冷县振兴钢铁有限公司、银华锑品有限责任公司、金泰化工公司,详细了解了这些高能耗、高污染企业的节能减排措施,并就企业如何增强社会责任感、如何进一步加大治污力度等问題做出了一些具体的指示。
下午五点,鹿书记回到新冷宾馆。
此时,徐立忠已经从湾头镇中学调查回來,在鹿书记休息的客房内,他将调查情况详细向鹿书记做了汇报。
在汇报完后,他又拿出一张他自己绘制的叶菡墓地的草图给鹿书记看。
鹿书记见他如此用心,居然用一张纸将叶菡坟墓所在的那座小山岗画了出來,并标明了坟墓的具体位置,以及从山脚下到达坟墓处的几条小道,不由对他的细心非常满意,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徐,不错,不错!有了这张草图,明天我们去上坟时就方便多了。”
徐立忠听说鹿书记明天要去给叶菡上坟,心里有点惊讶,但并沒有问什么。
此时,徐立忠已经猜到:这个名叫叶菡的女人,绝对就是上次鹿书记要自己到紫江县去寻找的那个“赵涵”。而且,这个女人和鹿书记的关系,绝对不只是普通的同学那么简单。
虽然,他不知道其中具体的隐情,但从鹿书记的态度中可以判断出:这个叶菡在他的心目中占有极为重要的位置!
而且,看得出來,鹿书记对叶菡的儿子叶鸣,也显得特别温情、特别关心,今天中午和他一聊就是近两个小时,这里面的奥秘,只怕非常人可以揣测……
当然,徐立忠是不会去妄自揣测的。即使他猜到了一点什么,但他也绝对会把自己的猜测烂死在肚子里面,既不会去主动向鹿书记打探,更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丝一毫----因为他很清楚:在整个天江省,鹿书记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他徐立忠。正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有些特别隐秘的事情,比如叶菡的事,他才沒有向他隐瞒。因此,自己绝不能辜负鹿书记的这种信任……
鹿书记仔细地看了看那张草图,见那座小山岗呈圆锥形,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分别有一条小道通到上面。而叶菡的坟墓,就在小山岗最顶端的圆锥顶上。
鹿书记长久地凝视着山尖上那个标着“坟冢”两个字的地方,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定。良久,方才抬头用低沉的嗓门问道:“小徐,如果我猜测得沒错,这座东岗上,肯定有很多松树,对不对?”
徐立忠有点惊异地答道:“首长,沒错!这就是一座小松岗。山岗上除了松树外,基本上沒有其他树木,剩下的都是荆棘和蒿草。”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