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繁花

舒沄认真地把雷公藤的这些功效都与偃师说了，看着他沉静地望着自己不言不语的样子，以为他依旧还是不相信，想了想后又说道：“我听老辈们曾经说过，曾有一名男子，因患了麻风病痛苦不堪，生出了要自绝的念头来，于是上山寻了一把这雷公藤煎成了药汤，一口便全吞入下腹。本以为剧毒之物服下，自己便再也不可能醒来，也算是一了百了了。那男子却是没有想到，他却是在昏睡了一天之后再次醒来，非但没死，反而觉得全身都轻快无比，这病痛也是好了大半........也算是绝处逢生！此后此事大为流传，也便有了医者尝试使用这雷公藤入药，用于治疗这麻风病，倒是取的了奇效！”
“所以，这毒物也是可以救人的！”舒沄看着偃师依旧定定地望着她，也不说话，只能再次重申一句。
“这......都是真的？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偃师皱了皱眉头，目光疑惑地看着舒沄问道。
舒沄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顿时垂了垂眼眸，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这都是老一辈告诉我的，故事肯定是有来源的，也不可能凭空捏造不是？而且，这雷公藤能治疗麻风的方子，我也是见过的，是真有其效！偃师大可相信！”
“也许吧！”偃师沉默地皱着眉头，想了半响后，这才对着舒沄说道：“舒素医是素医，是医者，知道的事情必然比我知晓的更多，听过这些传闻也是应该的！而我只是一个玩毒的，知道什么毒物有毒就行了！能不能救人此事，倒是不用太过于去在意！”
说完，偃师便直接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也完全没有一点要把他找到的毒物给舒沄看一眼的意思。
舒沄皱了皱眉头，站在原地心中却是困惑不已。她明明看见过偃师对于这毒物能救人的事情十分的关心的表情和神色，可是，为什么在听完她说的这些之后，偃师却是突然又换了表情，说自己不关心了呢？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舒沄想不明白，也不可能去问，只能揣着一肚子的郁闷默默地握着手里的草药回到了马车之上。
半个时辰之后，去镇子里采买的人终于回来了。
“小姐，偃师说准备出发了！”吉旸朝着马车内喊了一声，听到舒沄应了之后，这才跨上了马车，策马开始前行，“小姐可是有心事？”
“没什么！”舒沄摇了摇头，木讷地坐在车厢内，看着那小窗外的风景，全然提不起精神来说话。
吉旸问了舒沄几句，发现她只是刻板地应声，也不愿意多说话之后便不再问了。
马车顺着澄耘河一路向北而行，天黑前便停在了一处村镇前，由一人前去村里问过之后，舒沄一行的马车这才进了村子，在村头两户人家的院子里停下了。
这个村子里人口不多，但是每一户人家的屋舍倒是建的不少，大多数都有小院子，平日里院子里都堆着不少的杂物和一些日常使用的物品。
因为村子里平常并没有什么外来人，所以当舒沄他们进了村子之后，村里大部分的村民都跑来看热闹，一层一层地围在了那院子之外，好奇地朝着众人的马车打量了起来。
“各位大爷，这边请，这边请！”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朴素的麻衣，一边对着偃师等着喊着，一边偷偷地还在用手捋着衣角，倒是一派局促无比的模样。
偃师此刻也换上了平日那般潇洒的笑意，与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扭头看向舒沄的方向，朝着她招了招手：“舒素医，快来！”
舒沄应了一声，款款而行。
“这是家主人，姓吉。他们这个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都姓吉.......“偃师笑眯眯地对着舒沄说着，仿佛白日里他们谈话的那一丝尴尬和不快都不存在一般，“所以，这个村子便叫吉家村，但是相得益彰！”
舒沄点了点头，微笑着朝着那个男主人福了福身子。
“小姐客气了！小姐客气了！”那男主人见状，顿时便慌乱地搓了搓手，赶紧把腰也弯了下来，对着舒沄客气了几句后，这才笑眯眯地问道：“小姐，是素医大人？”
舒沄含笑点了点头。
那男主人把腰弯的更低了一分，几乎令舒沄和偃师都看不见他的眼了：“这可真是太幸运了！我们吉家村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能有素医大人来.......真是老天厚爱！老天厚爱啊！”
偃师闻言倒是淡淡地笑了笑，朝着舒沄看了眼然后说道：“我们赶路也累了，不知道是否可以进屋先休息一番？”
“是，是，是！倒是老汉怠慢各位大爷了！！”那中年男人闻言，顿时一脸惶恐地赶紧点头，一边引着舒沄他们进屋，一边朝着怯怯地站在院子另外一边的几个妇人与男子喊道：“都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去烧水做饭，给客人们送来啊！”
角落里的几人闻言，立刻便散开，慌乱地闪身进了另外的几间屋子。
进屋后，偃师便与那男主人交谈了起来，舒沄他们这也才知道。这两间相连的院子，其实都是舒沄这家男主人的！旁边那栋院子是这家男主人大儿子在住着，平日里两家除了夜宿以外，都是在一起的，有任何的事情，还能相互关照着。





医路繁花 第二百七十一章
因为天色渐渐暗下，院子里的几间屋子内都亮起了油灯来，倒是映的这两个院子温暖了起来，没有了最开始那般的冷清。
主人家给舒沄他们备了一些山间野菜与杂粮小粥，待舒沄他们都吃好之后便照着偃师的意思，把房间给他们都安顿好了，这才由主人家中的一位年轻女子带路，引着舒沄进了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
“素医大人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便是！”那年轻女子偷偷地打量着舒沄，瞧着她看完屋子，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后，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小声地对着舒沄说道：“素医大人唤我春娘便可，我就睡在旁边的屋子.......”
“好！多谢你了！”舒沄赶紧笑着点了点头，便见春娘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退出了屋子，倒似乎是害羞一般。
舒沄微微笑了笑，任由吉旸在屋内又检查了一遍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吉旸问道：“吉旸大哥住哪里？”
“堂屋内！”吉旸把屋内都看过后，倒是漫不经心地对着舒沄说道：“小姐安心休息便可，我们夜里会换着值夜的，有事情小姐唤一声便可。”
“你们夜里好好休息就是了啊，这里应该不用值夜了吧？”舒沄听到吉旸的话，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吉旸说道。只要是出门，似乎吉旸他们就会值夜，舒沄很是有些担心他们的身体，每夜都只睡几个时辰，白日还要赶路，这一天一天的，身体也是熬不住的啊！
“出门在外，小心一些还是好的。”吉旸却是严肃地对着舒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可不能再让小姐您出什么事情了！”
舒沄闻言，只能叹气，看着吉旸恭敬地朝着行了一礼，然后关门离开了。
舒沄就着油灯看了一会儿自己在马车上写下的那些药方单子，这才有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上床躺着了。
舒沄倒是有心想要梳洗一番，但是开门一看，发现房间外几乎都黑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入睡之后，也便有些不太好意思把人给吵醒为她烧水洗漱了，于是只能作罢。
合眼躺在床上，舒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梦还未开始，舒沄便感觉似乎有人在轻声唤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舒沄倒是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只见本来已经熄灯的屋内，此刻油灯再次便点亮，而那个叫做春娘的姑娘就站在她的床边，披着头发，一脸怯怯地正在叫她。
“春娘？你怎么进来了？”舒沄被吓着，心跳加快后便有些心情不好地朝着春娘问了一句。在她看来，即使这是吉家，但是她作为客人既然在这屋子里住下了，这春娘不请自入，就是不对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春娘却似乎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般，看着舒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脸上那怯怯的表情更浓了一分，小心地打量了舒沄一眼后，这才低声说道：“素医大人......我......我.......”
“可是有什么事情？”舒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春娘，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她问道：“有事情，你就说吧！我听着的呢！”
“素医......大人.....你是素医，是能为人看病的吗？”春娘犹豫了片刻，这才终于问出了口。
“嗯，自然是能为人看诊的！”舒沄点了点头，朝着春娘打量了两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春娘摇了摇头，倒是有些紧张地扭头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对着舒沄低声又道：“不是我......是我大姐.......”
“你大姐？！”舒沄朝着门边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才一边穿衣，一边对着春娘问道：“你大姐在门外？没进来？”
“我大姐没住在家里！”春娘却是摇了摇头，对着舒沄说道：“我大姐......住在村尾.......”
舒沄正疑惑，便看着春娘眼眶内顿时泛出了眼泪来，赶紧安抚道：“怎么了？别哭啊！有什么好好地说......”
“素医大人，他们都说我大姐招了邪祟......“春娘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对着舒沄说了起来。
春娘的大姐袖娘，今年二十岁了，照着正常的年岁来说，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成亲生子了。
只是，这袖娘的运气却是有些不太好的。
袖娘模样清秀，十二岁那年便已经定亲，定的是同村一户张姓的人家，男方比她大两岁，定好等到袖娘十六岁便成亲，却是没有想到，眼看着袖娘十六岁生辰快要到了，袖娘未婚夫的祖母却是过世了，依照俗礼，这成婚之事便往后又推了一年。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眼看着婚事开始筹备，袖娘那未婚夫的祖父又在山中被野兽追赶而摔下山崖，重伤卧床，不能自理，家中又是一片混乱，无奈，婚事便只能又再拖了一年。
眼看着袖娘十八岁已满，吉家人有些坐不住地去了张家商量婚事，好不容易定下了婚期，却是没有想到噩耗再次传来。袖娘未婚夫的祖父最终在卧床一年之后，自己跌下床去，闭气而亡了。
张家丧事再起，婚事自然不能再提。
村里渐渐便生出了流言来，说这袖娘八字与张家不和之类的，引的袖娘只能委屈地躲在家中哭泣。
一直等到袖娘年满二十，张家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再次与吉家商定了婚事，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却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出事的却是袖娘了。
“七天前，大姐的半个脸在一夜之间便全肿了起来，好是骇人，随后大姐便开始说起了胡话来！”春娘的眼泪一个劲地流着，对着舒沄说道：“爹说，大姐怕是真招惹了什么邪祟才会如此，怕大姐祸害了家里人，便连夜把大姐送到了村尾的小屋，任由大姐自生自灭了......娘不放心，偷偷让我们每日去看看，照顾着大姐......只是，这几日，大姐的情况我瞧着却是有些不太好了.......”




医路繁花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春娘披散着头发，眼里噙着眼泪，就那么盯着舒沄，仿佛只要把事情告诉她了，舒沄就能帮到她一般。
“素医大人，我听别人说过，巫医大人能治很多很多的病症，而素医大人和巫医大人都能为人治病......那素医大人，你肯定是认识不少的巫医大人的，对吗？”春娘一脸期待地看着舒沄，对着她问道：“素医大人，你能不能帮帮我大姐！娘偷偷把贴己的银子都给了我，让我来找素医大人你，一定要请素医大人帮我大姐请到一位巫医大人......”
本来还生出了去帮忙看看袖娘心思的舒沄，在春娘这话说完之后，顿时便犹如大冬天地被人泼了一头的冰水，那感觉，简直就是透心凉啊！
“春娘，你是想让我去帮你们请一位巫医大人？”
“是啊！”春娘认真不已地看着舒沄，一边把怀里藏着的碎银子翻出来放到了舒沄的面前，一边对着她说道：“素医大人，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我娘说了，素医大人你们认识的巫医大人，肯定是极为厉害的！只要你能帮帮忙，肯定是能为我大姐找到厉害的巫医大人来看病的！到时候，我大姐好了，就能嫁人了......”
舒沄还能说什么啊？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春娘，把面前的碎银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素医大人，你这是嫌我们的银子给少了吗？”春娘一看舒沄的动作，顿时便着急了起来，“不然，不然我回去把我那支银簪子也送给你好不好？”
说完，春娘便转身要回屋去拿簪子，却是被舒沄直接给拉住了。
“春娘，这些银子用不着的。”舒沄叹了一口气，看着春娘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模样，这才轻声说道：“我没有认识的巫医大人，不能帮你们找到巫医大人的！”
“怎么可能？素医大人，你需要多少银子？你要多少银子才能答应我？”春娘听到舒沄的这话，眼泪却是夺眶而出，哀求般地对着舒沄问道：“素医大人，你说个数字，只要能去凑的，我们肯定去给您凑够.......你就帮帮我大姐吧......我大姐人很好啊......”
“春娘！”舒沄看着春娘越来越有要哭的更厉害的趋势，赶紧朝着她喊了一声，可是，春娘根本就止不住眼泪，一个劲地对着舒沄哭诉着。
“春娘，你能不能不要哭了！”舒沄听着春娘的哭声，忍不住有些烦躁地朝着她高声喊了一句，看着春娘终于被吓的止住了声音后，这才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巫医大人，所以你们想让我帮忙去请来巫医大人，那是不可能的！”
“那.....素医大人，你的意思就是，我大姐没有办法救了吗？”春娘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舒沄一脸无语地朝着春娘看了好半响，眼看着她哭的越来越凶，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春娘，为什么你们就非要纠缠在巫医大人上呢？你也说了啊！我们素医与巫医大人，都是能为人看诊的，为什么你就不邀了我去看看你大姐呢！？”
“你？”春娘听到舒沄的这话，顿时整个人便愣住了。
“我也是医者，也是能看病救人的啊！”舒沄一脸无奈地对着眼前的春娘说道，她很是想不明白，这姑娘的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好使了呢？没有巫医，找素医看病不也是很正确的事情吗？
春娘定定地看着舒沄，倒是终于把眼泪给止住了：“素医大人，你的意思是，你要去看看我大姐？”
“嗯！我也是医者，如果你大姐是生病了，也许我能帮上点忙啊！”舒沄倒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对着春娘一边说着，便一边开始收拾自己，似乎是要准备跟着春娘出门一般。
只是，春娘却是反而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直接拉住了舒沄的手臂，看着她不解地望向自己后，春娘赶紧对着舒沄摇头说道：“素医大人，你去帮我大姐看病，能看出什么来啊？我爹都说了，我大姐染上的是邪祟，如果不能驱散邪祟的话，那就只能请了巫医大人来看诊了.......巫医大人才能治好我大姐的！素医大人，你......你帮不上什么忙的.......”
舒沄一脸的郁闷之色，看着眼前的春娘闷闷地说道：“素医也是医，只要你大姐生的是病，那我就能帮上忙！”
春娘却是一个劲地摇头，根本不同意舒沄要去帮袖娘看病的事情：“不行的！不行的！素医大人，我娘说了，我大姐的病只有巫医大人能治好，你不是巫医大人，治不好我大姐的！”
舒沄此刻只想吐血，无语至极地看着眼前犟死理的春娘，只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真的是傻的可以！
“春娘，这世上，不是只有巫医大人才能看病的啊！素医也是可以看病的！你娘说的话，不一定是对的！”舒沄耐着性子，对着春娘说着。
“不行，不行！我娘就是让我来请你去找巫医大人的！我不能不听我娘的话！”春娘直摇头，对着舒沄一个劲地说着，全然没有一点要被她说服的意思。
舒沄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春娘说道：“既然你们只愿意找巫医大人来看病，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巫医大人，我没有认识的，所以也帮不上你们......春娘，你回去吧！”
春娘瞪着眼睛，看着舒沄的目光中却是生出了些许的委屈来：“素医大人，你怎么可能没有认识的巫医大人？你只是不愿意帮我们，是不是？只是因为我不愿意答应让你去看看我大姐吗？”
舒沄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春娘，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春娘，我再重申一遍。找巫医，我帮不上忙，但是如果你大姐是生病了，我作为素医，也许能帮上忙去给她看看......仅此而已！我并没有因为你们不愿意让我去看你们大姐的原因，而不愿意帮你们！”




医路繁花 第二百七十三章
舒沄只觉得，春娘这姑娘的脑子有问题，她娘的脑子，也是不太正常的。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把春娘送出了屋子，舒沄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房门给拴上了。
她可是有些害怕，自己这要是重新回到床上去睡着了，又被春娘不请自入地喊醒！她可是完全没有发现春娘因为这个事情有任何的抱歉或者是内疚的。
吹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自己的好梦，舒沄却是还未睡着，便听到屋门一声一声地轻轻响起。
几乎不用多猜，舒沄便知道，肯定又是春娘那姑娘了。
耐着性子地深吸了一口，舒沄这才走到了门边，对着门外问道：“什么事情？”
“素医大人，你拴门做什么？”春娘的声音果然从屋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素医大人，你把门打开，我进来说.......不然被我爹发现了，那可就完了。”
“春娘，我们还是就这样说吧！”舒沄根本就没有了要再见春娘的意思，直接贴着门边说道：“还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这时候可不早了，说完我们大家各自好好地去休息吧！”
春娘似乎很不高兴，但是因为推不开舒沄的屋门，最终也只能认命地跺了跺脚，然后低声贴着门缝说道：“素医大人，我娘说了，如果你不认识巫医大人的话，那能不能请你帮忙，或者是请你让跟着你们一起的那些人帮个忙，去县城里，帮我大姐请一位巫医大人来看看？最好就是明天，不然大姐这情况要是再拖下去，我们都怕大姐会扛不住了.......”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请巫医大人？这县城在哪一个方向，我想你们应该是比我更了解的啊！”舒沄听到春娘的话，眉心顿时便烦躁地皱了起来，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春娘，如果你们是来找我去给你们大姐看病的话，那我乐意之至，也肯定会尽心地帮忙的。可是，如果你们一直都想让我去帮你们请巫医大人来看诊的话，还是不要再浪费见了，我无能为力的！”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被那些巫医大人们追着的，看见巫医不远远地躲开，还去请人来给看诊，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做吗？舒沄可不想当这样的傻子。
“可是，你不去帮我们找巫医大人，我们找谁帮忙去啊？”春娘的语气带着满满的疑惑，就那么贴着门缝，对着舒沄一个劲地喊道：“素医大人，你不愿意去找巫医大人的话，就让那些跟着你的人去找一找啊！我娘说，那些人一看就是素医大人你身边的下人，安排他们去做个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都不用素医大人你出面，多好啊？”
舒沄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气结地看着面前那沉浸在夜色里的大门，只觉得想笑！非常的想笑！
愚村出愚民，这话是真没错的啊！
“行了，春娘，随便你怎么说吧！如果不是请我去给你大姐看着，那你就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们！”舒沄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想再去关心这春娘还要说出些什么脑子有问题的话来，直接朝着自己床边的方向过去，然后直接躺下了。
春娘听到舒沄的动静，赶紧便大叫了几声，想要把舒沄给留下，好歹也让她把自己要求的话给说完不是？可是，春娘却是完全没有想到，人家舒沄根本就不给她再多说话的意思.......
抱着满腔遗憾又无奈的心情，舒沄最终没有再去搭理春娘的意思，直接倒到床上就睡了，她想着，也许等一等，春娘她们知道去找巫医大人无望了，兴许就会让她去看看哪位袖娘了。
舒沄觉得，那袖娘其实也是蛮可怜的一个姑娘了。
胡思乱想着，舒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门外的春娘又是什么时候回去的。等到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
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来后，舒沄便整理好了一切，这才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吉旸已经和其他人一起在堂屋内等着了。
“小姐！”吉旸第一时间向舒沄打了个招呼，朝着她打量了两眼后，这才关心地问道：“小姐，昨夜可睡好了？”
“还算可以吧！”舒沄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吉旸问道：“昨夜那个叫春娘的姑娘来找我，吉旸大哥你可知道？”
现在想想，舒沄却是觉得有些奇怪的。那春娘都进了她的屋子了，吉旸居然没有出现，这要是遇上春娘有什么不轨之心的话，那她且不是已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