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繁花

“袖娘？！”舒沄闻言，顿时便愣住了，目光忍不住在袖娘住下的那间屋子的方向扫了眼，却是敛眉问道：“我听着这动静像是有些远的......袖娘住的屋子就在那边，房门看起来也是关好了的......怎么会是袖娘？她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男人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客栈里负责歇灶火的厨娘！这个时候，那厨娘把刚刚把灶火全部灭掉，准备回屋去歇息了。却是没有想到，才从厨房内出来，便瞧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往后院的方向走！那个厨娘吓了一跳，却又偏偏是个不怕事的，仔细地瞧了几眼之后，便瞧清楚了那个女人便是跟着我们一起住进来的那位袖娘姑娘，也不是旁的什么乌烟瘴气的玩意儿，所以，便跟了上去，想看看她准备做什么.......”
要说起来，也真是凑巧的。
那位厨娘，便是白日里，被舒沄他们请了去扶了袖娘进客栈的两个仆妇之一，所以她能认识袖娘，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那个厨娘在看见了袖娘半夜不睡觉在客栈里乱晃，第一反应便是这姑娘是不是想偷什么东西，或者是做什么坏事之类的。毕竟，白日里，袖娘可是被她们架出马车的，看起来，可和其他人不一样！
跟着袖娘一路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那厨娘便看着袖娘在后院的一棵树下停了停，随后便折返了回去，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满心疑惑的厨娘站在客栈的廊下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这袖娘到底大半夜的去晃了这一圈到底要做什么，于是便直接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却是在路上又遇见了夜里巡视的客栈护卫，几人打了一个招呼便准备分开，可是那厨娘却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又冒出了袖娘在后院飘飘忽忽地乱逛的模样来，于是，便又把这个事情当做怪事与那几个客栈的护卫们说了。
客栈的护卫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有些小姐们就喜欢悲春伤秋地没事到处伤怀，半夜在院子里去找一株开败了的花，伤怀个一时半刻的，写两首悲伤的小诗来，也算是一种风雅之事不是?
只是，那个厨娘却是在和这些客栈的护卫们说了之后，反而不放心了。于是，那厨娘便仗着自己平时在伙食上与客栈众人打好了的关系，便央了这些客栈的护卫们和她一起，走返了回去，往那客栈的后院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过去，便瞧出事情了。
“那厨娘一眼便看见袖娘在那棵大树上，上吊了！”温邺衍手下的男人抬眼朝着舒沄看了眼，瞧见她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万幸的是，那厨娘带着人过去的时间早，把那袖娘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落气.......”
舒沄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有些发软，双手的拳头也忍不住攥紧了起来。
“之后，那厨娘便把那袖娘给带到了最近的一间屋内安顿......都已经看着那袖娘醒了，那位厨娘瞧着她一个劲地哭，便想着要去给那袖娘倒碗热水，只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袖娘便不知道又从哪里寻来了一把剪刀，直接便朝着自己的胸口捅了一下.......”温邺衍手下的这个男人说道这里，顿时忍不住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舒沄的脸色微微发白后，这才又继续说道：“也万幸那厨娘发觉了，抓住了那袖娘的手，让她的力道缓了缓，那剪刀也才只扎进了皮肉内，喷了些血.......”
舒沄抿紧了唇，脸色难看无比。
“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那厨娘便大叫了起来，引的客栈里其他人都跑了过去，现在全部都在那屋子里待着的.......”温邺衍手下的那个男人叹着气，看着舒沄说道：“偃师也过去看了.....只是因为是女子，便没有进屋！”
“那.....偃师可有带话?”舒沄此刻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也自然知道，这个事情变成这样，恐怕袖娘不可能再如当初出发时那般与她相处下去了！
“偃师说，既然那位袖娘姑娘一心要寻死.....不如便满足了她！”温邺衍手下的那个男人小心地朝着舒沄看了眼，瞧着她的脸色瞬间便的惨白一片后，这才又赶紧说道：“只是，偃师也说了，舒素医您要是知道他的这个想法，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便折中了一下，天亮之后，便去安排人，直接送了那位袖娘去她该去的地方！”
“吉柳叶要送她去的那个村子？”舒沄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沙哑着声音问道。
“是的！”那个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倒是也劝着舒沄说道：“那袖娘心里很清楚吉柳叶到底怎么样了。当初吉柳叶放弃了她，本来就让她的心中郁结不已，现在再加上吉柳叶也出事了，于情于理，她也不可能会觉得心里好受......所以，寻死，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纪小言咬了咬唇，点了下头。
“偃师的意思便是，她这般情况，我们想要开解几乎不太可能，也太耗费时间了！得不偿失不说，也没有这个义务！”那个男人想了想，倒是严肃了两分的语气，对着舒沄说道：“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多逗留，也不可能带着她继续走.......所以，尽快送走是最好的！不然，也就只能把她一起解决了，一绝后患！”
“其实，偃师想做的，就是后一种，对吧？”舒沄听到这话，顿时苦笑了一下，看着那个男人点头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那......便送她走吧！”





医路繁花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送走，便是要杀掉！
对于人命的消失，虽然她这一路也看了不少，但真要看着自己见过，又熟悉过的人被杀掉，舒沄还是有些不愿意接受和瞧见的。
所以，把袖娘送走，那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神色微有黯然地朝着那片嘈杂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看，舒沄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后，这才对着那个温邺衍手下的男人问道：“现在那边还有人在吗？袖娘......就让她待在那边？还是我们过去接回来，天亮再送走？”
“偃师的意思便是就想留在哪里，不用去接了！”温邺衍手下的那个人倒是淡然无比地对着舒沄说道，“已经安排了人准备了银子给那个厨娘，让她今夜暂为照顾那位袖娘一夜......”
舒沄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袖娘如果不闹腾，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由着他们送到目的地，说不一定大家还会觉得她有些冷血无情的。只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袖娘这闹的却是太极端了一点，直接便要寻死觅活的......
客栈内的嘈杂声渐渐消散，一切似乎又归于了平静。
夜色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直到第一缕的阳光从客栈的窗棱间透入，宣告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舒沄起身，洗漱完毕之后便出了屋子，很快便瞧见了偃师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偃师！“舒沄客气地与偃师打了一个招呼，看着他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后，厚着脸便跟在了偃师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便去了客栈的大厅，点了一些热粥馒头便开始吃了起来。
吉旸等人却是半响都没有见到踪迹，直到舒沄与偃师都吃饱之后，吉旸这才从客栈的后院方向过来，眯了眯眼朝着舒沄的方向看了下，然后恭敬地说道：“小姐可吃好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出发？”舒沄闻言顿时一愣，目光在一旁的偃师身上扫了扫，却是有些关心地对着吉旸问道：“吉旸大哥，你们都吃过了吗？”
“都吃过了的！“吉旸却是一脸笑意地对着舒沄点了点头。
“那......袖娘呢？不是还要送她离开的吗？“舒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们已经安排了一辆马车，也雇了昨夜一直照顾她的那个厨娘护送，卯初时分就送了袖娘他们离开了！现在大约已经出城了，辰末时分便能到地方了！”吉旸倒是一脸轻松地对着舒沄笑着说道，“小姐不用担心，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舒沄有些呆愣地看着吉旸，一时不知道只还能说什么了。
他们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那......袖娘的伤和病.......”舒沄有些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目露担忧地对着吉旸又问了一句。却是还未等到吉旸回话，便看着偃师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息阴沉地直接转身便离开了。
吉旸的目光随着偃师移了移，这才两步站到了舒沄的身后，低声对着她说道：“小姐，偃师不太喜欢哪位袖娘姑娘昨夜闹出的动静，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听说最开始，偃师便是要直接给那袖娘一颗药丸子便打发了的！后来他们都提起了小姐您来......偃师这才改了主意的.....说是，怕您心里受不了！”
舒沄抿着唇角，一边对着吉旸点头，一边站起身后，跟着偃师离开的方向走去。
“昨夜那位袖娘姑娘还继续闹腾了不少时间的，也亏的了那个厨娘，把她死死地关在了屋子里，我们这边又安排了两人过去守着，这才让其他看热闹的人都离开了，也没让他们听的真切......”吉旸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舒沄低声说道：“只是，那位袖娘姑娘在天要亮的时候又发起热来，开始胡言乱语地说了不少的事情，都让那个厨娘给听进心里去了.......”
舒沄听到这里，顿时心里一紧，脑海中唰地一下便闪过了一个念头来。
那个厨娘的结局......她不敢让自己继续多想，只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吉旸的话里。
吉旸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也没有必要非要点的清清楚楚地让舒沄的心里难受，所以说道这里，便直接跳过了关于那个厨娘的处置办法，对着舒沄继续说道：“他们照着小姐您给的药方子，在送走那位袖娘姑娘之前，又给她喂了一次药，也催着那厨娘给她的伤口换了药粉之后，这才送了她们上马车，看着她们离开客栈的.......”
舒沄点了点头，也不想再去问什么细节之类的东西，免得自己给自己添加烦恼。
因为重新租用了一辆马车，袖娘的那辆牛车便没有了用处，放在客栈后院的马厩里，倒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似乎是看见了舒沄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辆牛车的身上，吉旸赶紧又对着她说道：“这牛车笨重又麻烦，他们便直接让客栈老板折了点银子，算是卖掉了！”
至于银钱到底有没有给袖娘，舒沄便不清楚了。
她也不想问了！
照着吉旸的示意，舒沄很快便跨上了马车，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车厢内，任由着他们驱赶着马车缓缓地离开了客栈，直奔城墙的方向过去。
只要离开了这个镇子，下一个见到的城池，便是他们的目的地，鼎城了！
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啊！
马车就这么沿着官道前进着，一连走了两天，却是依旧没有见到鼎城的轮廓，反而是遇上了一片大雨落下。
这雨势来的猛烈而快速，几乎没有给舒沄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便如同被老天爷给泼下了一般，唰唰唰地从天上落下，很快便把赶车的几人全部都淋成了落汤鸡。
因为担心会有人生病，偃师也便不再强求赶路，而是让人驱赶了马车，冒着大雨找到了一片茂密的林子，然后在里面寻了一处干燥些的地方后，这才停了下来，隔着车帘朝着舒沄的马车方向看了眼，高声大喊了一句.......




医路繁花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雨势很大，雨声也震耳。
所以，舒沄只听见了一阵呼喊声，掀开车帘望出去，便瞧见偃师正在朝着她喊话。
“雨小之后我们再走！要是依旧这般大而不停歇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住上一夜.......”偃师的话断断续续地传来，舒沄却是借了吉旸的转达这才听了个明白。
大雨哗哗哗地一直落着，打在地上、岩石上、以及那无数的树叶间，发出响亮无比的声音，让整个天地间瞬间便热闹了起来一般。
而这大雨，一下，便是半个时辰。
吉旸借了其他的马车，把那一身湿透的衣服都给换了下来，然后和其他人的衣物一起，挂在了一辆马车内晾着后，这才重新回到了舒沄的马车边，望着那头顶落下的大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沄也是趴在了那车窗边，看着远处那白茫茫的雨帘，思绪也飘远了。
本以为这大雨不会下多长的时间，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落，便是好几个时辰。
眼看着申时渐渐到了，偃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吩咐了人四处开始找起了干柴，准备生火暖身。
当夜色开始笼罩大地时，篝火便在一处岩壁下亮了起来，舒沄他们一行人，全部都围在了一起，烤起了干粮来！
小口小口地啃着干粮，舒沄眯着眼睛听着众人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偃师。
“舒素医，你一直看我到底是想问什么？”偃师微微皱了皱眉头，正是发现了舒沄的小动作，顿时便望向她直接问道，“有何事，你直接问便是了。能答，我也没有隐瞒过你！”
舒沄讪笑了一下，把嘴里的干粮给全部吞下，又喝了一口气清水之后，这才认真地望向偃师问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这鼎城到底离这里还有多远！偃师您一直都在说，快到了，快到了......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能走错了方向之类的？”
“官道就只有一条，哪里来的走错？”偃师一听舒沄的这话，顿时便白了她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舒素医，你就莫要乱想了.......时候不早了，吃饱了，你便早些去歇息吧......”
舒沄闻言，顿时楞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一派奇怪地看着偃师。现在才什么时辰啊，偃师就要催着她去休息了？这可是才天黑没有多久呢！
揣着困惑，皱着眉头把手里的干粮都给啃完了之后，舒沄便站起了身来，老实地回到了马车内。
这一行人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和众人一起围在篝火前，好像也是那么有些不太方便的。以避嫌的角度来说，她早早地回到车厢里自己待着，也是有好处的。
铺了被子裹上，躺在车厢内舒沄却是一直都睡不着的。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车厢外却是被轻轻地敲了两下，吉旸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小姐，您睡着了没有？”
舒沄睁眼朝着声响的方向望去，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问道：“没有！怎么了？”
“偃师安排我们几人出去一趟，小的与小姐说一声！”吉旸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也不多解释，“小姐安心休息，有事便唤其他人......小的去去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舒沄再问什么，吉旸便与其他人一起踏着雨帘便消失在天地间。
这下，舒沄更睡不着了。
她很好奇，这样的大雨时分，偃师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吩咐了吉旸他们这会儿去办，还要把她支回车厢里来躺着.......
只是，再怎么好奇，舒沄也只能憋在心里，要等着吉旸回来之后，才能去问问了。
去问偃师，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了！
如是想着，舒沄躺在马车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真的睡着了，等到她一下惊醒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时间到底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听着车厢外的雨声已经早没有了前些时候那般猛烈，舒沄忍不住掀开了车帘往外看了眼，这才把目光移向了篝火的方向。此刻的篝火那边，几个男人都抱胸靠在岩石上闭着眼睛，只留了一人守夜。
那守夜之人此刻正拿着一根树枝在拨着篝火，似乎是察觉到了舒沄这边的动静，目光如鹰隼一般，锋利地便望了过去，在看见是舒沄之后，那个男人的目光顿时便柔和了下来，想了想，把手里的树枝给丢进了篝火堆里，两步便踏到了舒沄的马车前，恭敬地问道：“舒素医，可是有什么吩咐？”
舒沄朝着篝火的方向看了两眼，有些困惑地问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吉旸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还未回来！现在刚过了四更.......”
“四更了......”舒沄皱了皱眉头，朝着偃师的那辆马车看了眼，这才又问道：“偃师让吉旸他们去做什么了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那个男人却是再次摇头：“这个，偃师倒是未告诉我们......舒素医，现在天色还早，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吉旸他们如果回来了，我便让他来回您一声。”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副守口如瓶的态度，舒沄还能怎么办？
怏怏地朝着那个男人看了眼，最终舒沄还是老实地回到了车厢内，缩回了被子里再次闭眼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的醒来，舒沄却是被急促的敲击声和叫喊声叫醒的。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吉旸的声音着急地在车厢外响起，带着一缕焦急。
“吉旸？怎么了？？”舒沄整个人瞬间一下便清醒了过来，一边翻身坐起，一边对着吉旸问道。
“小姐，您配的金疮药可否给我一些.......”吉旸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对着舒沄说了一句，然后有继续说道：“如果方便，小姐请下车来.......有人受伤了.......”
舒沄一听这话，赶紧摸黑把车厢内放着的金疮药罐子从车窗递出去交给了吉旸，然后点头说道：“好，我马上出来.......”




医路繁花 第二百九十八章
车队里，有一位会医术之人倒真的是方便不已的。
吉旸抹了一把脸，看着舒沄麻利地用烈酒擦拭了伤口，又抹上了金疮药粉，然后用干净的布条把那些伤口全部都包裹起来，最终包扎的整整齐齐之后，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和其他人一起，坐在了篝火前，用那篝火的热气烘干着那贴在身上的湿漉衣物。
“他是谁？”舒沄把一切都给做完之后，这才一边给那个躺在地上，惨白着脸，闭着眼睛昏睡过的男人诊脉，一边对着吉旸问道，“他这刀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呢！”
吉旸点了点头，却是抬眼朝着偃师的方向望了一眼，瞧着偃师没有任何的表示后，这才斟酌了一番，对着舒沄说道：“这是我们在半路上捡到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也许，等他醒了之后，问问就清楚了！”
舒沄听到这话，却是顿时皱眉，盯着吉旸看了许久，瞧着他垂下眸去，根本不敢看自己，也不愿意对她继续解释的样子，舒沄抿了抿唇，看向偃师冷了冷声音问了一句：“偃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偃师抬眉朝着舒沄看了眼，瞧着她那眼里认真的目光，半响后这才点了点头。
“一点都不能告诉我？”舒沄咬了咬唇。
“告诉了你，你又能做什么？”偃师想了想，却是对着舒沄劝道：“舒素医，你是医者，就应该专心致志地把一切的心思都放在你的医术上，病人上！至于其他的人事情，你关心了，也是没有用处的，万一要是平添了什么烦恼，让你心情不愉快了，且不是影响更大？能告诉你的，需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会告诉你的！不能说的，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就什么都不要去关心吧.......医者，就做医者的事情，可以吗？”
这算是舒沄见到偃师之后，偃师第一次对舒沄一次性说那么多的话，也是偃师第一次要求舒沄摆正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
“是，我知道了！”舒沄动了动嘴角，最终点了点头，等到给那个男人诊脉完了之后，这便站起了身后，对着偃师与吉旸他们说道：“他的脉象还算平稳，伤势处理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大碍，都没有伤到筋骨......休养个几天，得到伤口都愈合之后，就好了.......”
“好！”偃师点了点头，目光在舒沄的身上扫了一眼，看着她朝着他弯腰福了福身子便要回马车去后，这才沉声说道：“舒素医，再走十几里路，我们就能到鼎城了。到时候，让吉旸带着你到处转转，等到温玉尔来与我们汇合之后，一切便都会好起来的........”
舒沄没有啃声，只是点了点头便直接回到了马车内。
天亮之后，车队便继续开始前行，至于那个半夜被接回来而受了伤的男人恢复的怎么样，舒沄也不知道了。
吉旸他们没有叫她再去看，大约也就是没有问题的。
一切就如同偃师说的那般，车队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鼎城终于出现在了前方。
鼎城依山傍水，物产丰富，百年是这泌阳境内环境优越无比的城池，也是人口最为密集与繁华的城池了。
舒沄掀开了车帘，远远地看着鼎城的巨大轮廓，心中不由震撼无比。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城池。那城墙远远地矗立在大地之间，整体呈现一种肃穆而强悍的铁青色，如同一臂强有力的臂弯横在大地之上，告诫着所有企图对它有任何不良企图的人们，它是如何的强悍与坚不可摧。
“听说，这鼎城的城墙，当初可是用了十万的人工，耗时二十年的时间才建成的.......”吉旸似乎是知道舒沄什么都不清楚，眉眼弯弯地靠在马车上，对着好奇无比地的舒沄说道：“听说，那城墙上用的青石，都是从附近的几座高山上采下来的，为此，这鼎城建成之后，周围的几座大山都被搬卸一空了，这才形成的如今这样一望无垠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