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1-8+续完结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我对瞎子问道:“依你这样讲,原来棺材铺老掌柜用铁链吊住铁缸,在里面用死尸把鱼喂大,是痋术的一种?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瞎子笑道:“老夫现在都快成你的顾问了,也罢,索xing一并告诉尔等知道。当年老夫与六个同行,到云南深山里去倒斗,为了安全起见,事先多方走访,从一些寨子中的老人口中,多多少少地了解了一些。你们所讲的怪缸,的确是痋术的一种,将活人淹死在缸中,这个务必是要活
鬼吹灯(1-8+续完结版) 第 80 章
人,进水前死了便没有用了,缸上的花纹叫作戡魂符,传说可以让人死后,灵魂留在血rou中,不得解脱,端的是狠du无比。水中的小鱼从缸体孔洞中游进去,吃被水泡烂的死人rou,死者的怨魂也就被鱼分食了,用不了多久,就被啃成了干干净净一架白骨,而那些吃了死人rou的鱼儿,长得飞快,十几天就可以长到三尺,用这种鱼吊汤,滋味鲜美无比,天下再没有比这种鱼汤更美味的美食了……”
我正在吃饭,越听觉得越是恶心,只好放下筷子不吃,我对瞎子说:“这鲜鱼汤味道如此超群绝lun,你肯定是亲口喝过的,否则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瞎子咧了咧嘴:“老夫可没那个福分,喝了那神仙汤,哪里还活得过三日。缸中的鱼养成之后,就已经不是鱼了,而叫痋,这痋就是把冤死的亡灵作为duyào,杀人于无形之中,喝了鱼汤被害死的人,全身没有任何中du的迹象,临死时面孔甚至还保持着一丝笑容,像是正在回味鲜鱼汤的美味。”
shirley 杨也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原来棺材铺的传说都着落在这邪术之上,那位黑心掌柜有了这害人的yindu伎俩,只要棺材卖不出去了,便用痋术害人xing命。想必会这套邪术的献王也不是什么善类。”
瞎子说道:“这棺材铺掌柜一介村夫,虽然会这套痋术,他的手段只是皮毛而已,又怎么能够与献王相提并论。所以老夫劝你二人尽早打消了去云南倒斗的念头,老夫就是前车之鉴,尔等不可不查。”
shirley 杨如何肯信瞎子危言耸听,继续追问瞎子:“能否给我们讲一讲,当年你去云南找献王墓的经过,如果你的话有价值,我可以考虑让老胡送你件明器。”
瞎子闻言立刻正色道:“老夫岂是贪图明器之人!不过也难得尔等有此孝心,老夫自是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说起当年的恨事,唉,那当真是烦恼不寻人,人自寻烦恼啊……”
当年瞎子在苏州城中,使匠人修复了人皮地图,当下仔细验证,得知这是记录献王墓位置的地图,心中不胜欢喜。先前瞎子连倒了几个斗,都没什么收获,这献王毕竟曾是古滇国一代国君,虽是南疆小国,他墓中的明器也应该少不了。
于是瞎子召集了几名相熟的卸岭力士,这批盗墓贼遇到大墓都是集体行动,盗大墓的手段,不论是摸金发丘还是搬山卸岭,也无外乎就是这么几种,喇叭bào破式,用大铲大锄,或者用zhàyào破坏封土堆和墓墙,直接把地宫挖出来,这是最笨的一种办法。
再不然就是“切虚位”,从墓室下面打盗洞进去,这要求盗墓者下手比较准,角度如果稍有偏离,也挖不进去。
瞎子早年间就是专挖南方的墓,他们这批人不懂风水秘术,只能找有县志记载的地方,或者找那些有石碑、封土堆残迹的古墓。这次有了人皮地图作为线索,这批人经过商量,觉得这活做得,说不定就是桩天大的富贵,便决定倾巢出动,去挖献王墓。
据这批人中最有经验的老盗墓贼分析,献王墓规模不会太大,因为毕竟他们的国力有限,按人皮地图中所绘,应该是在一条山谷中,以自然形成的形势为依托,在洞xué中建造的陵墓。当时的滇国仿汉制,王葬于墓中必有铜车马仪仗,护军百戏陶俑,玄宫中两椁三棺盛殓,上设天门,下置神道,六四为目,悬有百单八珠,四周又列六玉三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对可以断定,献王墓中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人皮地图虽然年深日久,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了,但是仍然可以辨认出献王墓的位置。澜沧江有一条叫作蛇河的支流,由于其形状弯曲似蛇,故此得名。蛇河绕过大雪山,这座雪山当地人称为哀腾,正式的名称叫作遮龙山,海拔三千三百多米。
蛇河辗转流入崇山峻岭之中,形成一条溪谷,地势极低,由于这条溪谷终年水雾不散,谷中又多生昆虫,所以溪谷被当地人称为虫谷。
虫谷地处深山之中,人迹罕至,过了大雪山,前边一段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经常可以见到成群结队色彩艳丽的大蝴蝶,然而中间一段经常出现白色瘴气,终年不散,中者即死,人莫能进。有传说这些白色的瘴气妖雾,是献王所设镇守陵墓的“痋云”,环绕在王墓周围,除非有大雨山岚,使妖云离散,否则没有人能够进去。人皮地图上这片空白的白圈,就代表了这些妖雾。
再往深处,便是一个巨大的瀑布,风水中所说的水龙就是指瀑布,献王墓的的墓道入口,就在水龙的龙眼处。人皮地图背面有详细的记载,说这处xué眼是献王手下大巫所选,名为“水龙晕”。缠绕xué心的迷蒙水汽所形成的微茫隐湿的圆环,以其朦胧如日、月之晕环,故名晕,隐隐微微,仿仿佛佛,粗看有形,细看无形,乃生气凝聚灵光现露之处,盖其为善状第一,葬于其中,生气不泄,水蚁不侵。
献王墓的风水形势,更有一个厉害之处,就是永远不可能被人倒了斗,没人能进去,这种自信恐怕天下再无第二人了。那里的情况具体是怎么一个样子,瞎子就说不出来了。
瞎子他们那伙人当时财迷心窍,虽然知道献王墓极不好倒,仍然决定干上一票,雇了一位当地的白族向导,冒险越过雪山进了溪谷,在虫谷边守候了十多天,终于赶上一次yin云翻滚,大雨冰雹的时机。四周的白色痋云都被山风吹散,瞎子等人大喜,可等到这机会了,为了赶在风雨过后冲过这条死亡地带,便玩了命地往前跑。没想到刚走了一半,风雨忽歇,yin云被风吹散,风住了,太阳光洒将下来,四周立刻缓缓升出淡淡的白雾。
这帮人往前跑也不是,往后跑也不是,当时便乱了阵脚,纷纷四散逃命,溪谷中的瘴气生得极快,一旦吸入人体,立刻会致人死命。
瞎子仗着年轻时练过几年轻功,闭住了呼吸,撒开两条腿就往外跑,总算跑了回来,眼睛却被du瘴毁了。多亏在谷口等候他们的白族向导发现了昏迷倒地的瞎子,当机立断,把瞎子的两只眼球生生抠了出来,才没让du气进入心脉,使得他侥幸活了下来。
我和shirley 杨听了瞎子的叙述,觉得瞎子那伙人失手折在了虫谷,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缺少必要的准备,只要有相应的预防措施,突破这片du气并不算难。说什么进去之后有来无回,未免夸大其词。
shirley 杨说道:“这么浓的瘴气倒是十分罕见,有可能是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得溪谷中生长着某种特殊植物,谷中环境闭塞,与空气产生了某种化学作用,戴着防du面具,或者用相应的yào物,就可以不受其影响了,不见得就是什么巫虫邪术。”
瞎子说道:“非也,切不可小觑虫谷中的献王墓,这只是在外围,里面都多少年没有活人进去过了。那瘴气里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们可以瞧瞧这人皮地图背面是怎么描述的。”
shirley 杨展开人皮地图,与我一同观看,只见地图背后有不少文字与图画,在王墓四周,另设有四处陪葬坑,还有几位近臣的陪陵,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南疆草头天子,排场还当真不小。
其中有一段记载着献王生前引用天乩对自己墓xué的形容:王殪1,殡于水龙晕中,尸解升仙,龙晕无形,若非天崩,殊难为外人所破。
我自言自语道:“要是天空不掉落下来,就永远不会有人进入王墓?天空崩塌?是不是在说有天上流星坠落下来?还是另有所指?难道说只有等到某一个特定的时机,才有可能进入王墓?”
瞎子摇头道:“都不是,凭老夫如此大智大慧,这么多年来,也没搞明白这天崩是指的什么哑谜。料想那位献王在生前不尊王道,信奉邪神,荼害了多少生灵,他的墓早晚会被人盗了,不过可能天时不到,难以成事。恐怕献王生前也知道自己的王墓虽然隐蔽,但早晚还是会被倒斗的盯上,所以选了这么块绝地,不仅谷中险恶异常,可能在墓室中另有厉害机关。当年老夫年轻气盛,只奔着那天大的富贵下手,却吃了大亏,所以良言相劝,献王墓不去也罢。”
怎奈我们主意已定,这趟云南是去定了的,而且这其中的详情,还要到了蛇河虫谷中,亲眼看看才有分晓,只听瞎子上嘴chún一碰下嘴chún说出来,实在难以服人。
shirley 杨把瞎子的人皮地图买了下来,然后我们收拾东西上路返回北京,拟定汇合了胖子,便一同南下云南,把那座传得神乎其神,建在龙晕之中的献王墓倒了。
(三人此去云南,一路险恶奇诡超越常识。雮尘珠是否真藏于献王墓中,难道天崩地裂龙晕方破并非传说,孙教授掌握的图言到底蕴藏着什么天机……《鬼吹灯》第三部《云南虫谷》即将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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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i-3之云南虫谷.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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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车祸
回到北京之后,我们在北京的老字号美味斋中,胜利召开了第二届代表大会。会议在胖子吃掉了三盘老上海油bào虾之后,顺利通过了去云南倒斗的决议。
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对我说道:“我说老胡,云南可是好地方啊。我当年就被天边飞来金丝鸟那段刺激得不轻,早就想过去会会那批燃烧着热烈爱情火焰的少数民族少女了。”
我对胖子说道:“云南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少数民族少女也并非个个都是花孔雀,反正以前我去云南没见过几个像样的。那时候我们部队是部署在离边境不远的老山,在那进行了一个月的实战演练。那地方是哈尼族、彝族、壮族的jiāo汇点,有好多少数民族,我看跟越南人长得也都差不多。什么五朵金花阿诗玛的,那都是属于影视剧里的艺术加工,当不得真的。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幻想,否则会很失望的。”
大金牙说:“怎么呢?胡爷,你去的那地方大概是山沟,当年我去云南chā队,正经见过不少漂亮的傣族景颇族妞儿。个顶个的苗条,那小腰儿,啧啧,简直……这要娶回来一个,这辈子就算知足了。”
瞎子吃得差不多了,听了我们的话,一拍桌子说道:“诸位好汉,那云南的夷女,有甚稀罕,更兼苗人中隐有蛊婆。她们所驱使的情蛊歹duyin险,防不胜防,尔等还是少去招惹那些婆娘为好。”
大金牙点头道:“老先生这话倒也有理,我当年去云南chā队,听说这众多的少数民族之中,就单是苗人最会用蛊,而且这苗人又分为花苗、青苗、黑苗等等。青苗人jīng通yào草虫xing,黑苗人则擅长养蛊施du。现在黑苗已经很少了,不过万一要是招上了苗女中的蛊婆,可真叫人头疼。”
胖子笑道:“老金,你也太小瞧咱哥们儿的魅力了,苗女中没有好的就算完了,只要有,我非给你嗅回来几个不可。到时候咱们还是这地点,一人发你们一个苗蜜。”
我喝得有点多了,舌头开始发短,钩住胖子的肩膀笑话他:“让那七老八十的老蛊婆,看中了胖爷您这一身膀子rou,非他娘的把你的臭皮剥下来绷鼓不可。咱们这次去的那地方是白族最多,白族姑娘可好啊,长得白。”
shirley 杨今天的食yu也不错,从她祖上半截算的话,她老家应该在江浙一带,所以这家饭店的淮扬菜式很合她的口味。她见我和胖子与大金牙等人在一起,再加上个瞎子,说来说去,话题始终离不开云南的少数民族少女,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轻咳了一声。
经过shirley 杨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还有正经事要说,酒意减了三分,便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同志们,明天我跟胖子、shirley 杨就要启程开拔,前往云南。这一去山高路远,这一去qiāng如林弹如雨,这一去革命重担挑肩头,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不过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骑马挎qiāng走天下。高尔基说,愚蠢的海鸭是不配享受战斗的乐趣的。毛主席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此刻良宵美酒当前,咱们现在能欢聚在一起,就应该珍惜这每一分每一秒,等我们凯旋之时,咱们再重摆宴席,举杯赞英雄。”
众人也都同时举起酒杯,为了祝我们一路顺利碰杯。大金牙饮尽了杯中酒,一把握住我的手说道:“胡爷,老哥真想跟你们去云南,可是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去了也给你们添累赘。你刚才那一番话,说得我直想掉眼泪,要不我给你们唱段《十送红军》怎么样?”
我心中也很是感动,对大金牙说:“金爷说这话,可就显得咱们兄弟之间生分了。我们去云南,多亏了你在后方置办装备,这就是我们成功的保障啊。你尽管放心,倒出来的明器,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大金牙把买到的与没买到的装备跟我说了一下,我跟大金牙还有shirley 杨三人,商量着都需要带什么东西。一边的胖子与瞎子也没闲着,不断sāo扰饭店中一个漂亮女服务员,非要给人家算命。出发前的一夜,就在喧闹之中度过。
第二天大金牙与瞎子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双方各道保重,随着火车的隆隆开动,就此作别。
我和shirley 杨、胖子三人,乘火车南下,抵达昆明。先在昆明住了三天,这三天之中有很多事要做。我按照大金牙给的联系地址,找到了潭华寺附近的迎溪村,这里住着一个大金牙chā队时的革命战友,他与大金牙始终保持着生意
鬼吹灯(1-8+续完结版) 第 81 章
上的联系。在他的协助下,我买到了三支jīng仿六四式手qiāng,qiāng身上还有着正式的编号,是缅甸兵工厂仿中国制式手qiāng造的,然后又流入中国境内。从制造工艺上看,算得上是出口转内销了。那溪谷深处,杳无人踪,要是有什么伤人的野兽,没有qiāng械防身,颇为不便。
shirley 杨同胖子买了两支捕虫网和三顶米黄色荷叶遮阳帽,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要装扮成自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进森林中捉蝴蝶做标本。澜沧江畔多产异种蝴蝶,所以借这种捕虫者的身份作为掩护,到虫谷里去倒斗,这一路上就不至于被人察觉。
其余的装备我们尽量从简,这云南的山区中不像沙漠戈壁,水和食物不用太多,把背包中空出来的部分,尽可能多地装了各种yào品,以便用来应付林中的du虫。
我把三支六四式手qiāng分给胖子二人,胖子不太满意,这种破qiāng有个蛋用,连老鼠都打不死,一怒之下,自己找东西做了个弹弓。当年我们在内蒙大兴安岭chā队,经常用弹弓打鸟和野兔,材料好的话,确实比六四式手qiāng的威力大。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乘车沿320国道,从哀牢山无量山与大理点苍山洱海之间穿越,来到了美丽的澜沧江畔。我们的目的地是云南省境内山脉河流最密集的地方,那里距中缅边境尚有一段距离。
最后这一段坡陡路窄,长途车只能在悬崖上行进。司机是个老手,开得漫不经心,路面状况很差,高低起伏,又有很多碎石和坑洼,一个急弯接着一个急弯,车身上下起伏,屡屡化险为夷,惊得我和胖子出了一身身的冷汗,只恐那司机一不留神,连人带车都翻进崖下的澜沧江中。
车中其余的乘客们,大概都是平日里坐惯了这种车的,丝毫不以为意,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呼呼大睡,加之车中有不少人带着成筐的家禽,老婆哭孩子叫,各种气味混杂,刺鼻难闻。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人,却也受不了这种环境,实在不堪忍受,只好把车窗打开,呼吸外边的新鲜空气。
我探出头去只见山崖下就是湍急的澜沧江,两岸石壁耸立,真如天险一般,江面并不算宽,居高临下看去,江水是暗红色的,弯弯曲曲地向南流淌。
胖子恐高症犯了,全身发抖,也不敢向车窗外看上半眼,只是连声咒骂:“这cāo蛋司机也真敢做耍,这是……开车还是他妈耍杂技呢?这回真是想要去了胖爷啊,老胡咱们再不下车,哥们儿就要归位了。”
shirley 杨也坐不习惯这样的过山车,干脆紧闭着眼睛,也不去看外边,这样多少还能放心一些。
我对胖子说:“革命尚未成功,咱们还要努力。你再坚持坚持,现在下了车,还要走上好远。你想想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是怎么坚持的,你眼下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实话告诉你,我他妈的也快让这破车颠散了架了。”
旁边一个当地贩茶叶的人告诉我们:“看你们嚇得咯样,搞点晕车yào片来甩,多坐咯几趟就觉得板扎喽。你们要克哪点噶?”
云南当地的方言繁杂,并不好懂,我们这次又不想与当地人过多接触,所以茶叶贩子说的什么,我根本没听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卖茶叶的见我不懂他的话,就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我是说看你们难受的样,还坐不习惯这种车,习惯就好喽。你们是要到哪个地方去?”
我看这人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正好可以找他打听一下路程,便对茶叶贩子说:“我们是倒……倒……倒博物馆的,不不,我们是自然博物馆的,想去蛇河捉大蝴蝶。跟您打听一下,这里到遮龙山还有多远?我们在哪里下车比较好?”
茶叶贩子一指远处江畔的一座高山:“不远了,转过了那个山弯下车,就是遮龙山下的蛇爬子河。我也要到那里去收茶叶,你们跟着我下车就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灰蒙蒙的巨钵形山体耸立在道路的尽头,山顶云封雾锁,在车里看过去,真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虽然已经在望,但是望山跑死马,公路又曲折蜿蜒,这段路程还着实不近,看来我们还要在这辆破车上多遭一个小时的罪。
我们都是坐在车的最后边,正当我跟茶叶贩子说话的时候,车身突然猛烈地摇晃,好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司机猛地刹住车,车上的乘客前仰后倒,登时一阵大乱。混乱中就听有人喊压死人了,胖子咒骂着说这神经病司机这么开车,他妈的不压死人才怪,同我和shirley 杨一起从后边的窗户往来路上张望。
我只往后一看,便觉得头皮发麻,赶紧把视线移开,再看下去非吐出来不可。他娘的,被压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司机也从车上跳下来,去查看车后的状况,后边路上有两道醒目的绿色痕迹,痕迹的尽头却不是什么人,而是一段被车撞断的石人俑,跟zhēn rén一般的大小。石俑并不结实,只有外边一层石壳,中间全是空的,被撞得碎成了若干残片,里面爬出来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蛪虫1。无数的蛪虫被车lún碾得稀烂,地上有很多死虫身体里流出的绿汁,那种恶心的情景,叫人看得想要呕吐。
司机在下边看了一遍,抬脚踩死几只,大骂晦气,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里面生满蛆的烂石头,把车都撞瘪了一大块。
shirley 杨从车窗中指着地上的一块石片,对我说道:“老胡,你看这石俑是仿汉制的造型,会不会是献王时期的产物?”
我点头道:“确实有些像,不过石俑怎么只有层壳?里面装了这么多虫子,又被车碾碎了,单从外形上来看,已经不太容易辨认出来,所以也不能就此断定是汉代的东西。”
我抬头从车窗中向上看了看,万丈高崖,云雾环绕,也瞧不出是从哪处山崖掉落下来的,也许这附近的山上,有什么古迹,看来我们已经进入当年献王的势力范围了,不过这俑人里怎么长了这么多的蛆虫?
我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稳,就问茶叶贩子以前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茶叶贩子说:“这样的石俑在遮龙山附近更多,都埋在土里,有时候赶上山体滑坡,偶尔会显露出来,里面都长满了肥蛆。有人说这是种古代人形棺材,但都是风传,也不知道确切是做什么用途的。当地人都很厌恶这种东西,认为是不吉的征兆,预示着疾病和死亡。今天乘车遇到了,算咱们倒霉,过些天要去玉皇阁请个保平安的银符才行。”
我担心太过热切地关注这些事会被人看出破绽,便不再多问,只同茶叶贩子谈些当地的风土人情。遮龙山已经是白族自治州的边缘,有白族、汉族,也有极少一些景颇族同傣族,最热闹的节日在三月,届时所有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到点苍山下,有各种山歌对唱庙会节目,十分热闹。
我对这些半点不感兴趣,跟他聊了几句,把话锋一转,又说到遮龙山,我借着抓蝴蝶的名义问茶叶贩子那里的地形。
茶叶贩子说他虽然是当地人,但是遮龙山就像是这里一个界碑,很少有人翻过山去。那边du虫du雾很多,蚊虫滋生,山谷中cháo湿闷热,瘴气常年不散,已经在那里失踪过很多人了,当地人没有人愿意去那里。另外一个就是遮龙山太高,上面又有雪线,天气变化多端,冰雹、大雨、狂风等等,说来就来,刚刚还响晴白日,转瞬间就会出现恶劣的天气,如果没有大队人马,想爬遮龙山是十分冒险的。
司机自从撞碎了石俑之后,车速就慢了下来,想必他也是担心撞到那种东西不吉,所以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些,加之已经渐渐离开了那段山崖上的险路,我们总算松了口气。胖子也活了过来,正好听见茶叶贩子那几句话,忍不住问道:“哎,这什么山,听上去有几分像是当年红军爬的雪山?不知是不是同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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