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盼守寡

“少爷！”听见默语的声音，关静萱激动了起来，“是有嘟嘟的消息了吗？”
默语摇了摇头，“他们在中途弃了马车，那马车在一条河边。我让人分了几路寻找，暂时还没消息。”
关静萱眼中燃起的光彩，又瞬间黯淡了下去。她转头看向方谨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方谨言，要是嘟嘟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方谨言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慰，“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辆马车之上，一个女子抱着一个不停哭泣着的孩子，“让你哭，让你哭，让你再哭。”
“你一直掐他，他能不哭吗？你就不能消停点儿？让老子耳根子清静清静？”他现在相信，她和这孩子的娘有仇了。本来孩子好好儿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她的。没多久就哭成泪人了，都是这个小娘子，一会儿掐他，一会儿拍他的，孩子越哭，她就越打，她越打，孩子就越哭，真是……耳朵都快给吵聋了。
本来他还想夸夸她的，还知道声东击西，虽然废了几辆马车，但能引开那些人的视线，把孩子藏好了，那银子……还真有可能到手。想起以后可能好日子，他就美滋滋的。
孩子越哭越厉害，简直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看了眼孩子涨红的小脸，那男子推了那女子一把，“别再折腾了，别银子还没收到，孩子就给你折腾死了。”
“哼，溅人生的溅种，哪儿有那么容易死？”又狠狠在孩子手上掐了一把，她才暂时停了手。
最毒妇人心，那男人摇头。
“对了，反正这个孩子已经到手了，前头那个，是不是给送回去啊？”
“送回去？你送啊，还是我送啊？”
“让我兄弟去送啊。”这样的事，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办不了的，所以他就找了几个可靠的弟兄帮忙。
“你要是想害死你兄弟，就让你兄弟去送好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个女人的嘴，能有多紧？要是关静萱他们从她的嘴里听说咱们是说好了的，一个孩子换一个孩子的话，他们在那家外头守着，你兄弟送孩子过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你兄弟要是出了事，能撑住不供出你？那咱们这一番折腾，不都白费了吗？”
“那可是，那个孩子，病歪歪的，难道咱们还要养着他不成？”
“谁说要养着了？一个孩子罢了，随便扔在哪儿，不就解决了吗？”
“扔？这么冷的天，要是把孩子扔出去，那不就……？”
“没想到啊，雄哥你在场子里混了这么些年，心肠还这么软，那孩子也不是你亲生的，你心疼什么？这世上，天天都有孩子出生，天天都有孩子夭折。他，还算幸运的，至少见过这个世界。”她的孩子呢？谁给过他哭泣的机会？
“不然……我们给他送个一般的人家，等风头过去了，再找人去给那家送信？”
潘小柔看了他一眼，“随你吧。”
“那，咱们先去接那个孩子？”
不一会儿，雄哥见嘟嘟含着手指睡着了，笑了笑，“哟，这孩子倒是心大，刚才还哭着呢，这就睡着啦？”见潘小柔又要下手掐，他急忙出声阻止，“哎你可别……”话才说了一半，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雄哥，到地方了。”
潘小柔有些惊讶，“这么快？”说着，潘小柔去撩马车的帘子，这一撩，她抱紧了嘟嘟，往马车的角落里缩了一缩，“雄哥，你是什么意思？”
“我刚不是说了吗？来接那个孩子。”
“那孩子在这儿？荒郊野岭的，你哄谁呀？”
雄哥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孩子身子实在太弱，手下兄弟一个没看住，就过去了……”
“那你刚才还和我说了那么多？”
“哦，我只是想试试，美人是不是都是蛇蝎心肠。你没让我失望，却让我有点儿害怕。我这个人哪，惜命。对于有威胁的存在，宁杀错，不放过。你听话点儿，别乱动，我下手一向很利落，不会让你很痛苦的。”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零三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百零三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和雄哥联系的时候，潘小柔就设想过此刻的场景，但她一直以为，那应该是拿到银票之后的事了，于她来说，银票其实只是她拉着雄哥入伙的一个借口。她的目的，已经在她手中。
关静萱弄死了她的孩子，破坏了她幸福的可能，她怎么能允许关静萱生活地那么幸福，还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呢？既然要活的痛苦，那大家就一起痛苦吧。
潘小柔袖子稍稍一抖，一支金钗已经入手。这本就是她用来防备雄哥准备的，她将一头磨得极利。此刻，她牢牢捏着，抵在了嘟嘟的脖子上。
“不瞒雄哥你说，我活着其实也很痛苦，只是一直不敢死，现在多了他陪着，又有雄哥动手，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那个病秧子孩子死了，雄哥并未放在心上，那个家什么情况，他早已调查地一清二楚，便是孩子的父亲这回的会试真能考中进士又如何，他一点儿背景皆无，也许一辈子也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了。
但是方老爷就不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求的只是财，并不想与方老爷结仇。想来方老爷是愿意花一些银子买他孙子的安然无恙的。
“反应不错。”雄哥笑了起来，把手中握着的刀子随手往马车外一丢，“别紧张，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老子也知道怜香惜玉的，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忍心让你薄命呢？”
雄哥已经扔了刀子，潘小柔却依旧并未放松警惕，手中的金钗依旧牢牢地抵在嘟嘟的脖子上。
“雄哥您这样，我很害怕，不如您屈驾，出去和你的小弟一块儿驾车吧？”
“我刀子都扔了，你别得寸进尺。”
潘小柔二话没说，金钗在嘟嘟的脖子上滑动了一下，很快，感觉到疼痛的嘟嘟醒转，放声大哭了起来。
“出不出去？”说着，潘小柔又准备来第二下。
雄哥忙举起了手，“行行行，我出去，你别乱来。”
雄哥反身退出去，马车门帘才刚放下，他已经惨叫了一声。潘小柔一惊，抱紧了嘟嘟，手中的金钗依旧没有挪动位置。
潘小柔很紧张，她能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嘟嘟兀自哭得惨烈。
“你别装了，我不会信你的。”一边说着，潘小柔一边远离了马车的车窗，尽量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潘小柔说了这话之后，听见外头有人说，“回主子的话，马车里头，应该至少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
“嗯。”
潘小柔刚把金钗重新收好，马车的门帘已经被人撩开。
“这位夫人，可以下车了，已经安全了。”
初时，潘小柔以为，外头最多十来个人，但她错了，外头至少有上百人。这么多人，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她和雄哥，居然都一点都没发现。
潘小柔不用装，已经开始抖了起来。雄哥被反身压在地上，脸贴地，手抬高，他唯一能发出的声音，便是哀嚎。
“这位夫人，这个歹人可是挟持于你？”
潘小柔庆幸，她今天梳了个妇人发髻。雄哥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她，潘小柔冲他扬了一边嘴角，而后潸然泪下，“我……我带着孩子出门，他突然出现……我很怕，怕他伤害我，伤害我的孩子。”一边说，潘小柔一边拍着嘟嘟的背哄他，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般。
雄哥挣扎着想要抬起头解释，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直被牢牢地压在地上。
“主子……”听有人叫主子，潘小柔抬起了眼睛，悄悄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这排场这么大，想必这个妇人不是普通人，若是能与之交好。不不不……她现在的情况，还是直接避开为好。
“嗯？”听身边的人说了说潘小柔的情况，那位所谓的‘主子’抬起头扫了潘小柔一眼。本来不过是随意的一眼，她的目光却突然顿住。
“你让她，抱着孩子过来。”
“主子？还没搜身。”
“嗯？”
“是。你们，带她过来。”
随着潘小柔越走越近，那位‘主子’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嘟嘟已经哭得抽气，要换做刚才，潘小柔早就掐他了。可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嘟嘟的亲娘，她只能哄他。
“哦，不哭不哭，娘在呢。”话语虽然温暖，嗓音却有些冰冷。
潘小柔走近之后，那位主子身边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其中一个丫鬟没能忍住，开了口。
“主子没说话，你说什么呢？”
那个丫鬟二话没说，跪了下来。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潘小柔心里没底，不愿意把孩子交出去，只说，“孩子刚才被那歹人吓到了，这会儿哭闹地厉害，别惊扰了您。”
“这是你的孩子？”
“是，是啊。”
“那你哄了他那么久，他怎么还哭呢？”
“他……因为他刚才被歹人伤到了。疼地厉害，才哭的。”
即便潘小柔不愿，嘟嘟最后还是被抱走了。那位被称作‘主子’的夫人伸手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所以我说，万般皆是缘。嘟嘟？又见面了。”
嘟嘟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哭声一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了她。看了半响之后，咧了咧嘴，给了她一个无邪的笑，然后又开始抽噎。
“怪可怜的，哭得这么惨。”随即，她眼神一扫，还没说什么，潘小柔已经被身边的侍卫踹了一脚，跪倒在地。
“你运气不好，我是认识这孩子的父母的。带下去，问清楚。”
“是，主子。”
“不不不，我是他亲娘，这位主子，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他娘，我真的是。”
那位夫人没说话，她身边的一位嬷嬷开了口，“你说是或者不是，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那里不是还有两个人可以对质吗？”
潘小柔这才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雄哥和他的手下。
“另外，你可能不知道，这孩子此刻穿着的衣裳，是我们主子赏的。”
一听到这话，潘小柔顿时软下了身子。没想到，关静萱的运气这么好。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差。
见主子纡尊降贵在用帕子给嘟嘟擦脸，旁边的刘嬷嬷忙道：“主子，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这孩子，本宫很喜欢。”擦到下巴的时候，本来笑的傻乎乎的嘟嘟又开始哭了起来，一副好可怜好可怜的模样，郑皇后一惊，以为是自己手太重，伤了孩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她身边的刘嬷嬷眼尖，已经惊呼了一声，“有血。”
解开襁褓，一层层地解开衣裳，站在嘟嘟周围的人都开始倒吸冷气，不止因为嘟嘟脖子上的那道血痕，还因为他身上随处可见的淤青。嘟嘟生的白皙，那青紫颜色特别地触目惊心。
“这……那妇人当真狠毒。拐了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咱么还这般对待。”
潘小柔一个弱女子，雄哥一个识时务的，根本没受什么刑罚，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两人的供词很快被呈到了他们主子跟前。
郑皇后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处置了吧。”说完，她很快又改口，“算了，留着给嘟嘟的爹娘处置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见关静萱被方谨言抱在怀里，关静远却依旧站在他们身边，潘云樱想起了什么，顿时有些慌，明明说好了的，她给他们嘟嘟，他们把她哥哥的孩子还给她的，可他们抱走嘟嘟的同时，只是把她绑了起来。
“夫君，不对啊夫君，他们把嘟嘟抱走了，可是我哥哥的孩子，他们没给我。夫君你陪我回家去看看我侄子回来没有好不好？”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零四章 哑口无言
第一百零四章 哑口无言
本来已经稍稍有些被方谨言安抚的关静萱，听到潘云樱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后，简直无法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推开了方谨言，冲到潘云樱面前，“你刚说什么？你说他们本来是说用你的侄子换我的嘟嘟的，可是其实他们并没有把你的侄子还给你，你就让他们带走了嘟嘟？你是脑子有病，还是傻子，啊？”
若是那些人按照和潘云樱他们的约定，用她的嘟嘟换了潘云樱的侄子，那么她也许还能抱一丝希望，他们只是求财，是会守信用的。可是现在，事情也许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了。‘求财’或许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让人相信的借口，或者他们本身的目的就在嘟嘟身上。如果他们要的根本不是银子，要的就是嘟嘟的命呢？想到这种可能性，关静萱如坠冰窟。
嘟嘟才刚出生，没有仇家，会是谁要伤害他呢？
“方谨言，你有没有什么仇家？”关静萱一边问方谨言，一边也在想自己可能的仇家，她能想到的：段瑞年、潘小柔。
仇家？方谨言听到这个词，也开始紧张起来，他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忠王当初杀他，不就是因为他是个男丁吗？当初他既然能杀他，现在自然可以杀嘟嘟。但这事，他没法和关静萱说，“我当初行事多有不妥，一时之间，想不出具体的人来。”
“那先查查段瑞年和潘小柔吧。”段瑞年成了亲，可是没有孩子，潘小柔，自从段瑞年成亲之后，几乎已经听不到她的消息了。
“好。”方谨言很快答应下来，如果带走嘟嘟的人确实不是求财，那么这两个人确实也是有可能性的。
潘云樱又去拉关静远的手，她依旧没觉得自己做错，交出嘟嘟，只是她做的一个选择，一个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侄子，一个是小姑子的儿子，二选一，她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只是她此刻是不敢表露出来的。
“夫君，现在安安和嘟嘟都在那些人的手上，你先陪我回家问问情况，好不好？”安安，是潘云樱侄子的小名。
关静远摇了摇头，他以为，那些人若是没有当场将孩子交给她，只怕当初的约定已经不作数了。既然他们要的本来就是嘟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钓到了嘟嘟这条‘鱼’，安安这个‘饵’自然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母亲吃的巴豆粉，是你给她下的？”虽然已经大约猜到了答案，但关静远还是想要问上一问，也许是让自己死心？这个女子，嫁入了他关家大门，先是伤了他母亲的身体，后又害了嘟嘟，伤了她妹妹的心，她是真的嫁给他了吗？还是只嫁了个身子给他？
“我，我没放多少，真的。”
“你还给我娘亲用了巴豆粉？”怪不得，她还弄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潘云樱就已经知道她娘亲是吃坏了肚子。“你给我娘亲下巴豆粉，是想支开她，顺便也支开我？”
“嗯。”潘云樱点了点头。
“潘云樱。”关静萱喊出了她的名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你自己当做关家的人？我和嘟嘟且不说了，你给她下巴豆粉的那个年长的妇人，她是你夫君的亲娘，是你的婆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祖母，是你为人媳妇应当要好好伺候照顾的人。”
“我，我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有什么不得已的。你哥哥遇上了这样的事，知道和你说，因为你是他的妹妹。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哥哥说呢？因为你们虽然是夫妻，还即将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但是你不信任他，觉得他会因为嘟嘟是他的外甥而护着嘟嘟，让你的侄儿去死？如果你早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就和我哥哥和盘托出，那么，我们此刻的情况不会变的这么被动，不但你的侄儿没有消息，还搭上了我的嘟嘟。如果你侄儿有什么事，那也是因为你识人不清。是你自作主张，自作聪明。”
深吸了口气，关静萱说了句，“方谨言，我们走。”她要先去问一问段瑞年。
才刚走到门口，关静萱就看到了关夫人。
“娘，您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在药铺里要好好休息休息？”
“大夫给开了药，我喝了，好多了。嘟嘟和你嫂子没消息，我怎么呆得住，你们这是要去哪？嘟嘟呢？你嫂子呢？都寻到了吗？”
“嫂子在里头，至于嘟嘟，我和方谨言这就要去找呢。”
“你嫂子在里头，嘟嘟不在？怎么会呢？刚才你哥和谨言他们不是说了，是你嫂子给嘟嘟抱走的吗？”
关静萱不想再谈这事，“娘，哥在里头，具体的事，您问他吧。我和谨言现在急着去寻嘟嘟，等找到了嘟嘟，再和您好好说。”
关夫人听出了这里头有事，虽然着急，可也不敢再拦着关静萱和方谨言，只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去吧。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嗯。”
关静萱和方谨言上了马车走后，关夫人踉跄地走到了铺子的后院。
关静远和潘云樱相对而立。
“云樱啊，静远他们不是说，是你把嘟嘟抱走了吗？怎么谨言、阿萱他们现在说要去找嘟嘟呢？”
“娘，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行吗？不是让你找到了云樱和嘟嘟他们，给我送个信吗？我这左等右等地都没等到你的消息，这不就自己过来了。”
“娘，是我对不起您，是我对不起嘟嘟，可我真的也是被逼无奈的。”关夫人正问着关静远呢，潘云樱突然就跪在了她跟前。
“哎，云樱你这是干嘛，你还有身孕呢，这地上这么冷，快起来。静远啊，快，扶你找媳妇起来，都是一家人，怎么动不动就跪了呢？”
“娘，她愿意跪，就让她跪着吧。”
“说什么浑话呢？她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这要是跪出个好歹来，有的你哭的。快给你媳妇扶起来，娘这会儿还没什么力气呢，不然娘就自己来了。”关夫人其实挺想扶潘云樱起来的，但她怕自己这会儿气力不够足，等等没给她扶好，两个人都摔了，那才不得了。
听关夫人这样说，关静远无奈，伸手将潘云樱扶了起来。潘云樱顺势靠在了关静远怀里，“夫君，都是我的错，可是安安……”
见她都到了此刻，还张口闭口都是‘安安’，关静远伸手将她扶正，确定她站稳了之后，放开了手。
“娘，事情是这样的……”
关静远越说，关夫人的眼睛瞪得越大，关静远说完之后，跪在她跟前，关夫人才颤抖道，“你说，什么？你说你媳妇，今天是故意让我们都出来，只为了用我的乖嘟嘟，换她的侄子？现在她侄子没回来，嘟嘟也没了？云樱，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你嫁到我们关家之后，我们有什么对你不好的地方吗？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就这样回报我？”
“娘。”
“你别叫我娘，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好意思叫我娘？”关夫人只要想起，是她去和阿萱说，让她带着嘟嘟一块儿出来见她嫂子才弄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就怄。
“安安身体很不好，我哥哥嫂子只能有他这一个孩子，我爹娘……”
“他们没能看好你的侄儿，就要用我们的嘟嘟来换吗？你是这个意思吗？”
“娘，我知道，您是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那么，那么我哥哥不也就像您的亲生儿子一样，安安不就像您的亲孙子一样吗？”
一时之间，关夫人被潘云樱顶地哑口无言。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零五章 捋龙须
第一百零五章 捋龙须
关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关静远忙起身搀扶住她。
关夫人自嘲地笑了笑，“当初相看你的时候，这几个月的相处，我都没发现，你这样伶牙俐齿。行，我承认，我只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但事实是，你并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想和我十月怀胎的阿萱相提并论，怎么可能呢？你的侄子，若你不是我媳妇，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让我把他和嘟嘟相提并论？”
关夫人揉了揉额头，觉得浑身都疼，“既然你担心你侄子，那家去吧，我绝不拦你。”
潘云樱听出关夫人话中的意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娘，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既然你不明白，行，我解释给你听。潘云樱，你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媳妇，我们关家要不起。阿远，你的意思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听娘亲的话。”
关夫人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娘？”潘云樱因为着急起身，踉跄了下，稳住身形之后，她忙对着关静远说，“我，夫君，我们还有孩子，你不要我，难道也不要孩子了吗？为了你的外甥，你连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吗？”
看了眼潘云樱的肚子，关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你若愿意生，生下来之后，就送到我们关家来，你若是不愿意生，就当，我们和这孩子没缘分吧。”
潘云樱之所以敢用嘟嘟去换安安，又何尝不是仗着肚子里怀着的关家子嗣呢？可此刻关夫人和关静远的冷漠，让她彻底慌了神，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娘，夫君，嘟嘟现在只是丢了，也许他们就是求财呢？只要方家给了他们足够的银票，嘟嘟就能回来的。如果嘟嘟回来了，你们真的就不可惜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关夫人没有说话，似在考虑她的话。
关静远先开了口，“先不说嘟嘟找没找回来。若是今后，你的侄子再被人抓去，要用你腹中的骨肉来换，你换是不换？你换，就是眼睁睁地看我们的孩子去死，你不换，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娘、兄嫂去死，这样的情况下，你换是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