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盼守寡

“在事情未完全弄清之前，若是方谨言他们再出了事，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就以死谢罪吧！”
“是！”
暗一退下去之后，郑皇后本来慈祥的面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娘娘。”
“忠王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欺君？”
“娘娘您刚才不是……”不信的吗？
“事情未经查证之前，本宫可不能偏听偏信。”即便以她对忠王的了解，忠王还确实干的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凡事，还是要讲求证据。她不说则已，说了，就要让忠王没有反驳的余地。
想到这里，郑皇后笑了笑，“忠王以及世子，不是快要来觐见圣上了吗？到时候，一切自有定论。”
“娘娘英明。”
“行了，本宫今天高兴，让御厨多做几道本宫爱吃的菜色。”
“是，娘娘。”
几日路程之外，忠王招来了身边的人，“那些人，可到了地方了？”
“回王爷的话，他们应当是昨天到的，昨夜或者今夜动手。”
听了这个答案，忠王皱了皱眉，“既然到了，怎么不立刻动手。”他就怕，夜长梦多。
“属下这就去传书于他们，让他们务必今晚动手。”那个侍卫以为，没有消息传来，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动手的缘故。在忠王和他看来，他们派去的人若是动手，便必不会失手，因为方府还真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商户人家，虽然银子真的不少，但是四方城向来太平，所以方老爷几乎没有请过护院。
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暗五他们很是惊讶，暗一不在，便是暗二暂时做主，他打开纸条一看，皱了皱眉，问那三个人，“你们动手之前，没有和忠王禀告过吗？”
“是统领说，等得手了之后再说，比较妥当。”
“二哥，五哥，十七又在闹腾了。”
两人正在商量事儿呢，暗十二跑了过来。
“他又怎么了？”暗五的语气很是无奈，就算昨晚十七和十八都是立了功的，但也没有这么折腾的。
此刻的暗十七，正趴在塌上耍赖，“我不管，我要吃，十八说他们答应了的，只要咱们都活着，一人两只烧鸡的。”
暗十瞥了瞥暗十七身后缠绕的白色布条，都快被缠成蚕蛹了，还这么馋。简直……“你伤成这样，暂时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我要吃，不吃我没力气。”
“你都躺着了，需要什么力气啊？”
“……睡觉也是费劲的。”大约也觉得自己说话没有底气，暗十七的嗓音弱了下去。
暗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本来他是想来看看十七和十八的情况，和十八相比，十七的情况显然更严重些。看到十七这样，暗一想，也许十七也只是看起来严重？
“老大，你回来了？”暗五走到前头，先看到了暗一。
“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暗一看到暗五手上捏了只鸽子，以为他们是顺了十七的意思，想要给他弄个烤乳鸽。
“是飞鸽传书。”暗二说完，将纸条递给了暗一。
暗一看完之后，也有和暗二一样的疑惑，暗二把那三人的回答说了下，暗一想了想，“得让他们回信，过了今晚，让他们回信说事情已经办成。”
“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
“平时负责回信的那人，已经死了。”
“那就让那三个人写。”反正只要是他们自己人的笔迹就行。
虽然说了不睡的，但关静萱最后终究还是没有扛住困意，睡倒在了方谨言怀里。她最后的印象，是方谨言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但此刻，她躺着温暖的被窝之中，只觉得昨天的一切一切，仿若一场十分真实的梦境。
因为今天的方谨言和昨天的方谨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坐在同样的位置，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连哄嘟嘟的动作、话语也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四十四章 患得患失
第一百四十四章 患得患失
关静萱的目光太过灼灼，本来想把嘟嘟哄好，让关静萱多睡一会儿的方谨言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注视。
“醒了？困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儿。”见关静萱摇头，方谨言又继续说，“你放心睡，我和嘟嘟都在这里等着你醒，哪儿都不会去。”
关静萱朝他招了招手，方谨言抱着嘟嘟凑上前去，“怎么？”
“我饿得没力气了，你扶我起来。”关静萱突然撒起娇来，让方谨言措手不及。他愣了半响，顿时失笑。
把嘟嘟放到摇篮里，才刚朝关静萱伸出手，她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低低地唤了声‘夫君’，然后侧开身子，让出一半的床。方谨言会意，掀开了被子，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那动作行云流水，和平日并无二般。
好一会儿，在方谨言以为她又睡着了的时候，关静萱才开口说，“当初咱们成亲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嗯。”方谨言轻轻地答应。
“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你以后想要反悔……”
“我不会反悔。”方谨言说着，就要起身。
关静萱拍了拍他的胸口，“嘘，别激动，我只是说‘如果’。我知道，如果可以，你是会信守诺言的，但是很多事，当你的身份不同之后，都会有所改变，或潜移默化，或者被时事所迫。那么多话本子，我也不是看假的，多少上位之人，不是没办法一心一意，是不能一心一意，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要考虑江山永固，就要维系朝堂安稳……这么说起来，其实也蛮累的。”那是一种帝王权术，是让大多数人都放心的一种做法。
“那我就不……”方谨言还没说完，关静萱已经捂住了他的嘴，“有些事，你一旦戳穿，今后的很多决定就由不得你了。”那个位置，虽然不是方谨言想要就能要的，但是同理，也不是他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决定权从来不在方谨言手中，而在上位者手中。
抚平了方谨言额间的皱起，关静萱勉强自己笑了笑，“好了，我就是没事闹你呢！今上身体尚算康健，就算想要……也不会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先好好过咱们的小日子。对了，今天中午吃什么？那些个暗卫，似乎喜欢吃烤鸡呢！”
其实方谨言和关静萱都知道，庆丰帝余下的寿命并不长久，但两人谁都没有说破，因为这是将来的事，活在现在的他们都是不该知道的。
“已经让厨房给他们单独备了。”
大厨虽然也是住在方府的，但是昨夜运气尚算不错，没有来得及受到伤害。得知是潜伏在方府暗处的那些个暗卫护住了他的老命，就算方谨言没有特意吩咐，大厨也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向鸡群了。
暗十拎了两只大厨表明给‘恩公’的烤鸡，蹲在了暗十七所在屋子的窗外，开始慢慢地吃。
本来正在养神的暗十七猛地睁开了眼睛，动了动鼻子，对着身边的暗五说，“五哥，有烤鸡味。”
经过暗十七提醒，暗五也闻到了。然后顺着气味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看，暗十蹲在窗下吃的正香。
暗五：“……”瞪了暗十一眼，暗五道，“你干嘛？”
“十七不能吃，我就想啊，至少让他闻闻味道，也算兄弟一场。”
“滚，别没事找事。”
“五哥，方府的人真守信，还真是一人两只烤鸡，你的份，暂时还留着，不过你要是再不去，我就不是很肯定等等它们还会不会是完整的了。”
暗五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暗十七，“你现在这儿看着他，别撩他。我去去就回。”
当天中午，方老爷没有和平时一样，和方谨言他们坐在一桌用饭，而是吩咐管家把吃的送进了他屋子里头。之所以平时要和方谨言他们一块儿吃，是因为方老爷觉得，一个人用饭没有什么滋味，今天亦然。方老爷没有动几口，就又让人将饭菜都撤了下去，然后，转头看向了一盘的桌子。
那对平安扣，此刻已经重新躺在了他面前的锦盒之中。方老爷看了良久，阖上了锦盒的盖子，把管家招进了屋子，“这个，你拿去给……给少爷。”
关静萱看了眼管家送来的锦盒，“爹给的？是什么？”不管方谨言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此刻对于外头的人来说，他还是方府的少爷。
方谨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打开锦盒之后，方谨言愣了一下，将两枚平安扣从锦盒中一并取出，看了几眼之后，将其中一块递给了关静萱，“这一块，是嘟嘟的。”
关静萱看着无甚差别的两枚平安扣，有些不解地问，“长得都一样，你怎么能分出那一块是当初跟着你的，那一块是皇后娘娘赐给嘟嘟的。”
“看这里。”方谨言手指了平安扣的某处，关静萱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那繁复的花纹之间，是一个字，‘霖’？皇家复姓慕容，所以昨天方谨言才自称‘慕容霖’的？随后，关静萱又低头看手中的那块属于嘟嘟是平安扣，上头是个‘宸’字。
“宸？慕容宸？这个名字，不妥吧？”宸为星天之枢，可代指帝王，这个名字，可不能随便用。
“嗯，嘟嘟不用。这平安扣，给他挂上吧，没有坏处。”关静萱点了点头，将平安扣捂暖了之后，给嘟嘟挂好。
忠王看到‘事成’的纸条，缓缓地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压在胸口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去，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想起了什么，忠王又吩咐道，“人头就不用送过来了。”不过两天，他就要面见皇兄了，若是被皇兄发现什么端倪，那可不是好事。反正事情已经办成了，见不见头没有区别。
山庄之内，皇后娘娘也得到了消息，忠王不日就能到达的消息。
“都吩咐妥当了吗？”郑皇后问刘嬷嬷。
“是，已经按娘娘的吩咐，都安排下去了。”
郑皇后点了点头，忠王世子身份特殊，没有全然的把握之前，她不会有大动作，万一方谨言只是信口胡说，那么她的一切不当所为，都只会让圣上更加偏向忠王。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试探（一）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试探（一）
因为下头的人办妥了他交待的事，忠王一行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比预料的早了一天，到了山庄。
“什么？已经到了？”
郑皇后好一番梳妆打扮，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久别的兄弟拥抱的‘动人’场景。郑皇后皱了皱眉，皇上这真是年纪大了，性子完全改了吗？从前，他可不是这么热络的性子。
按照她对皇上的了解，此刻的场景应该是忠王屈膝下跪，圣上伸手搀扶，一副装出来的兄友弟恭才是。可此刻，她看着，圣上是一片真心实意，至于忠王此人，她从未看透过。
见皇后娘娘来了，忠王世子忙上前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嗯，平身吧，都是一家人，无须行此大礼。”一边说，郑皇后一边打量慕容皎，早些年郑皇后是见过慕容皎的，但是那时候他年纪小，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如果没有暗一提起方谨言的那句话，郑皇后只会觉得这慕容皎长相颇有些阴柔，但有了先入为主的怀疑之后，郑皇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慕容皎还确实，可能是个女扮男装的。
听到郑皇后和慕容皎的对话之后，皇上和忠王几乎同时放开了对方，郑皇后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皇后娘娘安好。”忠王唤了声，朝着皇后行了个礼。
“忠王，好久不见。一路奔波，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会。来人，看茶。”
平日这样的事，郑皇后一般只需要一个眼神，刘嬷嬷就都会安排好。见皇后突然出声，庆丰帝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欣慰的，皇后这都是为了他。
“对，这山中的野茶，虽不是贡品，但朕喝着还算清爽。”
皇上说的话，不管是什么，忠王和忠王世子都该点头附和。但才刚点头没有多久，两人就都愣了下，因为这茶水不是装在茶盏之中，而是装在海碗里头。这……喝茶也不是喝酒，这么豪放的做法实在，匪夷所思。
“皇后？”不光忠王和忠王世子莫名其妙，庆丰帝也一头雾水，他喝茶的时候从来都是用茶盏的。
郑皇后轻笑了起来，“怎么？臣妾开的这个玩笑，不好笑？本来还想让忠王和世子笑一笑解解乏的。”
“啊？额，哈哈哈哈，皇后娘娘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忠王笑很是勉强，这算什么玩笑，是在嘲笑他粗俗吧？忠王喝酒从来不用杯，都是用碗，大海碗。
“行了，撤下去吧。”说完，郑皇后不经意地看了慕容皎那儿一眼。那个撤茶碗的宫女一个站立不稳，整碗茶水都泼到了慕容皎的裤子上头。之所以不泼在胸口，是因为天气还冷，一般来说，衣裳穿的都会比裤子厚实不少。而且，若是慕容皎真是女子，这缠胸缠了这么多年，摸也摸不出什么来才是。
“天哪，奴婢不是故意的。”说着，那个宫女的手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想替慕容皎将裤子上的茶水擦掉，才刚伸手，还没碰到慕容皎的裤裆，她的双手已经被慕容皎捏住，“不用麻烦，本世子自己来就行。”
庆丰帝却很生气，气那个宫女手脚不利索，茶水洒了倒也罢了，偏偏洒在那么关键的位置上，要知道，忠王世子可还没成亲呢，还没有子嗣，万一被茶水烫出个好歹来，那怎么办？
“可有事？”庆丰帝有些着急地问。
慕容皎摇了摇头，“多谢皇伯父关心，皎无事。”
“那么大碗茶水，裤子都弄湿了吧？来人，领世子爷去换身衣裳。”
慕容皎跟着领路的宫女离席，庆丰帝就将目光落在了刚才开始就跪在地上的犯错的宫女身上，“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皇上金口玉言，只要说了是‘重打’，便是十板子，也能要了人命。那个宫女自然也是知晓的，她忙磕头，“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不小的。求皇上饶了奴婢。”
“拖下去！”
“皇上，今天是您和忠王多年之后相见的好日子，这小丫头看着也确实不是故意的，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不如，就打二十板小惩大诫？”
“是啊，现在天气还冷，穿的衣裤都厚实，只是被泼了茶水，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后和忠王都没有追究的意思，庆丰帝自然也不会纠结这样的小事，只挥了挥手，“按皇后说的做。”
不多时，慕容皎换了身衣裳回来。他回来之后，刘嬷嬷也回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刘嬷嬷摇了摇头，悄悄伸出了两根手指。
这是郑皇后和刘嬷嬷事先说好的暗号。若是忠王世子确实是女子，那么简单，刘嬷嬷会直接点头，但摇头的话，就可能有两种意思，一个是忠王世子不是女子，第二种，是忠王世子换衣裳的时候，不让除了他身边之外的人靠近。刘嬷嬷伸出两根手指，正是摇头的第二种情况。
不让山庄里的属于皇宫的人近身，这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并不能说明什么。
皇后和刘嬷嬷的暗自交流，被警惕心极强的慕容皎看在眼里。这么多年，她一直装作男儿身，真正信任的人不超过五个。但凡有人近身，她都十分警觉。刚才她就觉得那个宫女的动作有些奇怪，明明该是泼到她胸口的水，却偏偏泼到了她的裤裆上。泼了也不立刻跪下求饶，反而和那些普通人家没见过世面的丫鬟一般，伸手就要来摸。
慕容皎看了眼郑皇后和刘嬷嬷，又看了眼相谈甚欢的皇伯父和父王，垂眸掩饰自己的些许不安。不管她被怀疑是不是她的多虑，她都不能告诉父王，她可不想，被自己的父王灭口。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真当有事，父王只会先保住他自己。
郑皇后想了想，对着慕容皎说，“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皎儿也该到弱冠之年了吧，年纪也不小了，定世子妃了吗？”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试探（二）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试探（二）
这个问题，慕容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她看向了她的父王。
“尚未，世子年纪还不大，心性还不是太成熟，本王还想让他再历练两年，这婚事嘛，不急。”
“忠王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不论男子女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成家立业，成了家自然就成熟了，还愁无法立业吗？”郑皇后之所以敢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很清楚庆丰帝的心思，子嗣，她盼着，庆丰帝也是盼着的，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只要有慕容家的血脉就行。
庆丰帝的确很赞同郑皇后的说法，早点成家就能早些延绵子嗣，他们慕容家，缺的就是子嗣，至于立业，若他将皇位传给忠王，慕容皎还要立什么业呢，这大好江山，全在他掌中、脚下。想到这里，庆丰帝皱了皱眉。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即便已经做了决定，但是还没做之前，随时都可能后悔。即便做了之后，有时候也难免后悔，不过早晚。为了避免这个，庆丰帝传召忠王来的时候，只说是兄弟许久未见，想要见他一面，其余的，只字未提。
本来忠王来之前，庆丰帝还想着将皇位交到他手中也是个不错的决定，这会儿却觉得，也许可以换个方式，比如，封慕容皎做个太子？这样他能继续大权在握，而忠王，也不会起异心，毕竟慕容皎是他的亲子。
只是这样做，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毕竟忠王健在，慕容皎若是提早掌了大权，那他这个皇伯父，肯定是比不上他那个亲生父亲的……也许还是干脆禅位更好些？这样以后，就没有撕破脸的机会。
“皇后说的对，他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那这事，就交给皇后吧。皇后，咱们回京以后，你给世子好好挑个名门闺秀。”
皇帝的话，那就是圣旨，即便只是这样很不正式的口谕，忠王父子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只能谢恩。
郑皇后笑得极端庄，“本宫看了看，世子身边这些个丫鬟，姿色也太平常了些。本宫这儿，倒是有几个容貌不俗的宫女，不如，就都给了世子吧。皇上您看，如何？”
庆丰帝闻言看了眼慕容皎身边的丫鬟，确实没有一个能入眼的，于是他点了点头。世子妃进门，怎么也得折腾半年一年的，在慕容皎身边先放几个通房也不是不可以的。若是受宠有了身孕，生下来便是，几个孩子，皇家还是养得起的。
虽然只是宫女，但是皇后赐下的，就相当于是给慕容皎的通房丫鬟了。若是得了慕容皎的喜欢，提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后提议，皇上答应，慕容皎还是只能谢恩。只是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皇后赐下的宫女，如果不让她们贴身照顾，似乎有些不妥，但她的情况，怎么能让她们贴身照顾呢？
庆丰帝和郑皇后都有午间小憩的习惯，在用了接风宴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慕容皎跟着忠王到了隐秘之处，那里，暗卫再三确认，没有旁人。
“父王，皇后娘娘赐下的那几个宫女，怎么办？”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不就是几个宫女吗？随便找个理由，让她们待在外间就是。”忠王说得十分轻描淡写。
慕容皎咬紧了牙关，说了句，“是。”
“那事，办的怎么样了？”最初的时候，对外宣布慕容皎是个儿子，忠王完全是为了面子，没想到当初这个死要面子的举措，却间接地让他有了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性。在这样的时候，他一定不能被人发现他其实只有一个女儿。
“已经在路上了，大约明天晚上，就能到达。”
“好。”虽然只是不时之需，但忠王一向习惯未雨绸缪。
“皇后娘娘，世子爷确实不让她们近身。”
在宫里待得久了，郑皇后更相信，没有不偷腥的猫，连见惯了美人的圣上有时候都难以把控自己，正值好年华的世子爷怎么会面对那么多美人却依旧无动于衷呢？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慕容皎有龙阳之好，二，慕容瑶喜欢的是男子，因为她是个女子。
“世子爷旅途劳顿，就说是本宫的吩咐，给世子爷送些好酒，让他喝点儿暖身，微醺之后好好睡一觉。”
“你们算什么东西，给我让开，我们是奉皇后娘娘的命，给世子爷送些酒水的。”
听到门外的喧闹，慕容皎打开了门，“什么事？”
“世子爷，奴婢婉秋/婉清，奉皇后娘娘的命，前来伺候。”
慕容皎看着她们手中的托盘，皱了皱眉，“本世子舟车劳顿，只想好好休息，你们退下吧。”
“世子爷，奴婢入宫之前，曾和家中长辈学过推拿的手法，不如奴婢替您……”
慕容皎正犹豫着要不要让这个叫婉秋的宫女进屋，然后将她灌醉，再召唤一个父王安排给她的暗卫来，制造一个忠王世子宠幸了宫女的假象，忠王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哦？你还会推拿？本王正巧身体不适，你来替本宫推一推吧？”
一个宫女被打发，一个宫女被父王弄走，慕容皎却不敢完全放心，她有种感觉，她是女儿身的这件事，恐怕瞒不了多久了。而她的父王，一定会在她被发现之前，杀了她。到时候划花她的脸，谁又能认出她生前是谁呢？突然之间，慕容皎有些悲从中来。从出生到现在，她都像是一个傀儡，一个她命不由她的存在。但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因为她还这么年轻。
方谨言决定带关静萱出门去走走，因为觉得关静萱闷在府里，只会胡思乱想。昨天还想着他会三妻四妾七十二嫔妃，今天已经让他不要因为有了别的儿子，就冷落嘟嘟了。
这一回，方谨言有了底气，因为他们身边有暗一他们跟着。说实话，暗一他们是习惯了餐风饮露，飞檐走壁的，虽然骑马也是他们的强项，但是浩浩荡荡地骑马跟在马车前头，还真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