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盼守寡

“不过关夫人的气血稍微有些不足。”
关静萱点了点头，好在只是气血不足，现在孩子月份还小，现在补起来应该是来得及的。
关静萱这边已经接受了张御医说的结果，张御医那头又开始慢条斯理地说起了原因来。
一，关静萱的这一胎和前一胎的间隔时间稍短了些。如果不是关静萱年轻的话，其实张御医更倾向于让关静萱落了这胎，当然……于皇家来说，子嗣是大事，让关静萱落胎这样的话，不论是李御医还是张御医，都不会说出口来的。
张御医说起这一点的时候，关静萱的脸微微地有些发热，这一点确实是她和慕容霖疏忽了。但是已经既成事实，总不能孩子来了，他们却不要他吧？那小二也太可怜了。
二，张御医说起第二点的时候，先看了看关静萱，又看了看慕容霖，“关夫人这胎是双生子，这个双生子，便是第一胎间隔一年之后再怀，于母体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
张御医还想再说些什么，已经被慕容霖匆匆打断，“张御医，你先等一等，你刚刚说了什么？双生子？”有那么一瞬间，慕容霖有些听不懂双生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了。简直比白日做梦还白日做梦。
待慕容霖稍稍缓了过来，又逼自己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阿萱的肚子里现在怀着的不是一个孩子，而……而是两个吗？”似乎是怕张御医听不懂他的意思，慕容霖还特别伸出了两根手指，在张御医的眼前晃了晃。
“正是。”张御医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夫人盼守寡 第二百六十五章 漏嘴
第二百六十五章 漏嘴
张御医说完这话之后，慕容霖略僵硬地将脖子转向了关静萱，先是看看她的脸，然后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这里头揣着的是他们家小二，他们家小二不是一个小二，是两个。
慕容霖又回头看了眼摇篮里头手舞足蹈的嘟嘟，当然，嘟嘟刚出生的时候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大，但是……就算嘟嘟只是那么点儿大，他也记得很清楚的，他当初每时每刻都隐隐担心阿萱的肚子会被嘟嘟给撑裂，一个嘟嘟都可以撑裂，如果有两个孩子……怪不得阿萱前几天说不敢多吃东西，就怕小二觉得挤……
慕容霖脑中闪过了很多思绪，多到在他眼神逐渐清明的时候，都一时想不起他刚才都想了些什么，甚至有种错觉，他刚才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也或者，这所有所有都是一场梦境。阿萱睡着了之后，他也跟着阿萱睡着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慕容霖冲着关静萱急急喊了一声，“阿萱！”
“嗯？”关静萱此刻也正心潮起伏着呢，突然听到慕容霖叫她，也是吓了一跳的。
“快，掐我一把，狠点儿。”
关静萱愣了愣神，伸出芊芊素手，精确地一把掐在了慕容霖的腰身之上，因为记得慕容霖说要‘狠点儿’，所以她掐住之后还来回转了几圈，那动作，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一旁看着他们俩犯傻的张御医，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万一殿下高兴坏了，自己不觉得疼，跑来掐他，那他才算是倒了血霉了。
慕容霖被掐了一把之后，本来一时之间还确实没有太大痛感，直到关静萱开始来回扭动，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了疼意。
“疼疼疼疼……阿萱，松松松手。”
闻言，关静萱利落地放了手，“方谨言，你怎么回事儿，说话怎么结巴啦？”
“疼疼……疼的。”疼得哆嗦了。
咽了口唾沫，慕容霖稍稍缓过来了些。
“原来不是梦。阿萱咱们有两个小二，不对，咱们小二是两个孩子，也不对，怪不得你会梦见俩龙崽子往你肚子里头钻呢，原来你这肚子里头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阿萱你快和我说说，那俩小龙崽子是不是长得特别可爱？对，咱们的孩子肯定是可爱的……”
慕容霖在那儿絮絮叨叨的，关静萱嘴边带着甜蜜的笑意。
“咳咳，殿下，关夫人，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微臣可以告退了吗？”
感觉自己可能他俩忘在了脑后的张御医主动开了口。
一时间，不论是关静萱还是慕容霖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慕容霖甚至还开口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微臣一直在。”张御医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
“方谨言！”关静萱推了慕容霖一把，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慕容霖很快就会意，“刚才我和阿萱说了什么话，你……”
“微臣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张御医忙接口道。
慕容霖点了点头，想来张御医这把年纪，在宫中行走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既然能做御医，嘴巴应该还是很严实的。
“阿萱她，要怎么补气血，你回太医院以后好好想想，然后写个单子送过来。现在，你就先回去吧。”
“遵命。殿下，微臣告退。”
“嗯嗯嗯。”慕容霖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只想着好好陪关静萱和他们的三个孩子。
慕容霖是真的高兴，看嘟嘟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他就把嘟嘟抱起来放在了关静萱身侧，而后冲着他道，“嘟嘟啊，你高兴不高兴，你这一下子要有两个弟弟了。”
【嗤，孤早就知道了好吗？不过两个弟弟？嗯，孤自然是高兴的。】
“阿萱阿萱，你快说说，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能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关静萱有些不大明白慕容霖这到底是想要问她什么。
“有没有觉得特别累啊，不对，会不会觉得肚子特别地重。原来你怀嘟嘟的时候，肚子里头只有嘟嘟一个，现在小二是两个孩子，难道不会比当初怀嘟嘟的时候觉得重吗？不然以后你都别自己走了，都由我抱着你吧？”
听慕容霖这么一说，关静萱翻了个白眼，“孩子们才多大呀？怎么可能会觉得重。至于你抱着我？我自己要是都走不动了的话，你还能抱得动我？那我还不如不动弹呢！”
“不动也不行啊，天天憋在屋子里头多闷得慌啊！不然……我让人去弄个牛车来？马车不行，马车不大透风，牛车敞亮，你直接躺牛车上，我拉着你出去逛？”
听慕容霖描述，关静萱觉得他描述中的自己不像一个人，更像一直揣了崽的母猪。那画面，美得她简直无法想象。
“方谨言，你别太夸张了啊，还牛车呢！你愿意当牛，我还不愿意躺在牛车上头任大家围观呢。这世上也不是没有人怀过双胎，我就没有听说过怀了双胎之后就会行动不便了，无非是比普通的有身孕的妇人行动迟缓一些罢了。我反正也不赶时间，凡事慢慢来就行。”所以牛车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关静萱说完，却没有听见慕容霖的回应，这一抬头，才发现他正盯着她的肚子傻乐呢。
“方谨言，你傻笑什么呀？又不是第一回当爹了。”
“嗯，确实不是第一回当爹，但却是第一回当两个孩子的爹啊。阿萱，还是你本事，这才多久啊，已经让我当两回爹了。”
“嗯，彼此彼此。”这才多久啊，就让她当两回娘了。
“其实吧，那天知道你有孕的时候，我就在想一回事儿。”
“嗯？咱们那四方城里头的送子娘娘还真是好灵验啊。现在你这一下子怀了两个孩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还个愿啊。不管是三年抱俩，还是四年抱三，这全都灵验了啊。”
不管因为什么缘由，如果能回四方城的话，关静萱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关静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现在虽然还不大明显，但是以后孩子们是会长大的，只怀着嘟嘟的时候，她的肚子就已经不小了，这会儿一下子装了两个孩子，那肚子能小了那才奇怪吧？等到三个月胎稳之后，她的肚子指不定已经有怀嘟嘟四个月的时候大了。这路上颠簸，她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肯定是不可能回去的。
“就算要回去，恐怕也要等孩子们出生之后了。”孩子们刚出生肯定是不能跟着他们一块儿走的，她也离不开，恐怕得等孩子们长大一些。这么掐指一算，这个所谓的‘之后’，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到那个时候，嘟嘟叫人应该都很利落了吧？
“嗯，实在不行的话，不然我单独回去一趟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愿望都是我亲自许的。”慕容霖想了想之后，这样说。
“你还是等等我，我们一块儿回去吧。我爹娘他们肯定想我了，我也想他们了。趁这个机会好好见一面。”
“也好。”
关静萱笑的灿烂，“到时候，我爹娘见到咱们肯定得吓一跳，又是嘟嘟，又是他们。”
“嗯。”慕容霖也跟着笑了笑，“我爹……看见嘟嘟肯定高兴的。再看到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家伙，你信不信，我爹可能得哭。”说到这里，慕容霖的眼睛有些红了。
“到时候，让嘟嘟多喊他几声‘爷爷’。不过得事先交待嘟嘟，不能收爷爷的银票。就算要收，也不能全收。”




夫人盼守寡 第二百六十六章 解释
第二百六十六章 解释
“这恐怕由不得嘟嘟，我爹那性子，要是真想给的话，你不收下，他才要生气的呢。”说着，慕容霖双手食指、中指分别按住了眉梢、眼角，模拟了个横眉竖眼的表情出来。
“那就让嘟嘟收，收了以后得记得，好好孝顺爷爷。”说到这里，关静萱摸了摸肚子，“如果给了嘟嘟，咱爹恐怕也不会落下我肚子里头这俩，到时候该不会咱们启程回京之后，咱爹就开始吃馒头咸菜度日吧？”
“应该不会。恐怕是稀粥咸菜吧。”见关静萱脸色一变，慕容霖笑了起来，“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头把，我爹就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不过……”
“嗯？”
“本来以为你这肚子里头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咱们一直叫他‘小二’。现在知道了是两个，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们各自取个小名儿啊。”
“嗯。”对于慕容霖的这个说法，关静萱点头表示赞同，“那你这个做爹的，就好好想想吧。”
“健健康康，高高兴兴，平平安安，欢欢喜喜……”一盏茶时间过去，慕容霖还在不时地往外蹦这样的叠字词儿，关静萱都快被他念叨睡了。
突然，关静萱灵光一闪。小二小二，小小二二，笑笑、尔尔？越想，关静萱就越觉得自己这个名字起的好。在她肚子里头的时候，她和慕容霖叫他们‘小二’，待得他们出生了，成了独立的两个个体，一个取其中的一个字，以这个字的叠字为小名。
关静萱把这话一说，慕容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虽然隐隐觉得好像和当时给嘟嘟取小名儿差不多，都那么随便，但……夫人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说起来……咱们嘟嘟这都七个多月了，还没有名字，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这个，在皇宫之中，其实是不奇怪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皇宫之中孩子的夭折机会比民间更要高些，很多皇子公主连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有些侥幸出生了，却未必能够活过周岁。所以宫里的孩子上皇室玉牒基本都在周岁之后。有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只在上玉牒之前草草地取名也是有的。
这些，慕容霖自然不能跟关静萱直说，且这样的说法太不吉利，慕容霖也不想述之于口，只道，“反正嘟嘟咱们也是叫惯了的，至于名字，迟早会有的。”
慕容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区别不大。关静萱却也只能听听罢了，因为这事，她决定不了，慕容霖其实也决定不了。
“你说，是今天这个张御医的医术好呢，还是前头那个李御医的医术好？”关静萱突然有了疑惑，如果说李御医的医术不好的话，当初王御医应该也不会找他来‘救场’，可如果他医术好的话，却又为什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头，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和慕容霖呢？
难道是他没有能依脉探出她腹中其实是有两个孩子的？关静萱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当初她怀胎未足一月，李御医不是都探出来了吗？
想到了李御医最近把脉又恢复了左右手，关静萱突然之间就有了丝忐忑，难道李御医确实于医道之上高了张御医一筹，他探出了她腹中孩子的问题来，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所以一直瞒着没说？可若是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李御医不是应该给她开些药吗？难道这个问题是没法解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的？
慕容霖却不知道关静萱问完了他问题之后，还一下子想了这么许多，只是稍稍考虑了下，说道，“既然都是御医，医术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当初王御医是说李御医在妇人这方面的医术是好于其他御医的。”
“方谨言，还是叫李御医过来问问吧。问问他，为什么明知我肚子里头是两个孩子，却没有和我们明说。”
那一头，李御医休沐在家，这眼皮呢，突然就跳了起来。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那完全是取决于眼皮跳起的时辰。李御医忙放下医书，朝着窗外望天想要确定现在的时辰，才刚确定了时辰，正要确定他现在的右眼跳着的是财还是灾的时候，下头人来传了王御医的话。
李御医猛地一拍腿，得，也不用确认什么了，这肯定是灾啊。殿下避开了王御医，找了张御医去给关夫人看诊。这明显就是怀疑他了。
李御医一想到这儿，连忙起身换了官服，就往宫里去了。
慕容霖其实也是想立刻找李御医来问问的，不过他去过太医院，所以是知道的，李御医今天是休沐在家的。这特意将他招进宫来，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在家，万一他外出了，这若是不知道他的去处想要找到他，只怕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御医今天休沐在家，不在宫里。不然，等明天他当值了，再让他过来？”
关静萱刚想和慕容霖说她的担忧，外头就有小太监进来禀告，说是李御医求见。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这倒是真应了那句话：白天不能说人。
“殿下，关夫人。”李御医一进来，就急忙给慕容霖和关静萱行了礼。
慕容霖冷笑了一声，“李御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按照李御医这来的速度，八成是他前脚刚宣了张御医，后脚李御医就得了消息往宫里头赶了吧？
对于慕容霖的这句话，李御医没有回答，只是半低着头。
“王御医和孤极力推荐你，说你是妇科圣手，孤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什么，不过今天看来，王御医说的，似乎是言过其实了。你一个妇科圣手，居然连我家阿萱肚子里头是怀了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都说不准。对这件事，李御医你……可有什么辩解之词吗？”
“微臣……有的。”
“哦，那你说，孤听着呢。”
“这个……微臣可以和殿下单独说吗？”
听李御医这么一说，关静萱本来搭在慕容霖胳膊上的手瞬间收紧，慕容霖能够感觉到，关静萱还在微微地颤抖。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这样偷偷摸摸地又是何故？”与其他和李御医出去，让关静萱一个人在这人担心受怕地乱想，不如一块儿承担。
慕容霖把关静萱的手握在了手中，“阿萱，没事的，有我在。”
“嗯。”
待关静萱不抖了，慕容霖对李御医道，“行了，你说吧。”
“关夫人腹中确实是双生子，这个……微臣在关夫人怀胎一个半月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摸出来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一个半月，到现在也至少是半个月过去了，期间李御医来的可不是一次两次，多的是机会可以明说的。
“……是不是孩子们有什么不妥？”关静萱有些犹豫地问出了口，她是听说过的，宫里的御医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即便有解决不了的病症，他们也不会立刻明言，而是会拖着，拖到不能拖之后才会慢慢吐口说实话。
“不，到目前为止，关夫人您和两个孩子还算康健。”
“到目前为止？李御医你的意思是，后头几个月会有问题，是吗？”
“这个……臣不确定。”
“所以，你是怕孩子在之后的几个月会有问题，才不说的吗？”关静萱有些试探地问。
“是。”李御医犹豫了下，还是把当初在宫外看诊的那个怀双胎产单胎的妇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夫人盼守寡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安慰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安慰
“虽然不是所有怀双胎的妇人都会出现一样的状况，但是微臣担心……这个万一……那么殿下和关夫人如果不曾知道双胎的事的话，将来关夫人只诞下一个孩子，两位只为以为本该如此不会伤心，要是关夫人产下双生子的话，那么两位只会更加高兴。”
李御医的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为关静萱和慕容霖考虑。不可否认，他说的其实是实话，如果不曾知道，不曾期待的话，那么将来也不过有希望落空的难过。
可是关静萱只要想到，如果不是换了张御医给她看诊，如果她腹中孩子就如李御医所担心的那样，成为了那种极少数的例子，那么，她或许根本不会知道她腹中曾经有两个孩子存在过，还会为了将来的小二的诞生而开心不已，不会知道她生出来的那个‘小二’其实不过只是笑笑或者尔尔其中之一。这样的事，光是想想，她都难过的不行。那个孩子，他甚至没有被期待过，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
这样想着，关静萱的泪就落了下来。
“太可怜了。”
“阿萱？”
“李御医，你什么都不说的话，那个孩子就太可怜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消失。他这样，太可怜了。”
李御医没有回话，作为一个大夫，他早已见惯了生死，学会了在适当的时候做最优的选择。而关静萱所言，于他来说，算是妇人之仁。
慕容霖把关静萱轻轻拥进怀里，安抚了她一会儿，转头对着李御医道，“李御医，阿萱怀双胎的事，你或许可以瞒一时，但是随着孩子渐渐长大，怀着两个孩子，应该还是跟只怀着一个孩子是不同的吧？你可是已然提前想好了说辞，准备到时候继续诓骗我们呢？”
慕容霖想，如果李御医的答案为‘是’的话，他就算得为阿萱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不能要了他的命，或者至少也是可以打他一顿出出气的。
不知算是意料中，还是意料外，李御医摇了摇头。
“一般来说，其实过了三个月之后，如果关夫人腹中还是双胎的话，孩子降生的时候应该就是双胎了。所以微臣本来的打算，是想等着关夫人怀胎满三个月之后再行探脉确认了之后再与殿下和关夫人报喜的。”
听到了李御医的这个说法，慕容霖突然有些后悔提议换张御医来看诊了。虽然他刚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狂喜的，但是这会儿听了李御医所说，他们还是会有难过的可能性，而这些所有，本该在一个月之后揭晓。
如果按照李御医的计划，他和阿萱的这份狂喜本该是在一个月后的，且是安安稳稳的。现在么，虽然提前高兴了一下，但是更多的可能是担心。担心再过一个月之后，阿萱的肚子里头就只剩下一个孩子了。
“李御医可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那样不好的情况发生？”
“本来是没有的，不过现在，关夫人切忌情绪波动过大。”
“就这样？没有其他更实际的了吗？”
见李御医摇头，慕容霖直言道，“张御医说了，阿萱的气血稍显不足。对此，李御医你有什么看法。”
几乎只在片刻，李御医就回了一句，“过犹不及。”
见慕容霖似有不解，李御医缓缓开口解释，如果说，此刻他看诊的妇人是在一个家徒四壁的家中的话，那么他会提议，让那个有孕的妇人在他们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适当多吃点儿好东西补补身子。
可是此刻，关静萱身在宫中。宫里头能缺什么呢？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恐怕只要关静萱能吃，只要她想吃，那么那些都能被好好烹饪一番送到她跟前来。退一步说，即便她什么都不要求，御膳房的御厨也是会变着法子给她送合适的吃食过来的，不但不重样，也不会犯忌。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关静萱吃什么补药呢？再好的药补，也不如食补。
至于关静萱的情绪，李御医其实也已经早就考虑到了。但关静萱与殿下看着恩爱，殿下身边也没有旁的女子和关静萱争宠。李御医除了要瞒住这个会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的消息之外，真的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是必须要做的。
李御医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之后，慕容霖沉默了。这么看来，他和阿萱倒是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李御医走了之后，关静萱和慕容霖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阿萱，别想太多。李御医不是说了吗？到目前为止，孩子们都是很好的。我相信，以后他们也能一直好下去。你想想，他们……和嘟嘟一样，都是送子娘娘送给我们的孩子。还有你做的那个胎梦，两条幼龙，不是吗？在梦里头，他们都很活泼地闹你的，是不是？”
“嗯。”关静萱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关静萱其实想当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果然，不知道的时候是无畏的，知道了之后就只剩下担心和忐忑了。
但是关静萱也知道，她得尽快地把情绪调节好了。不说完全恢复不知道这事儿之前的吧，也至少得恢复七八成，李御医不是说了吗？她的情绪不可以有太大的波动，不然对孩子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