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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的新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三酥
阮苏行注视着窗缝里的画贞,半盏茶的工夫她就成了湿漉漉的人影。恍若风再大些,她人就吹没了。
他心不在焉地放下参茶,见她突然蹲了下去,连眉头都蹙了起来。





吾皇的新宠 第27章
张全忠也瞧见了,两眼偷摸着往陛下那边睇,“陛下,现今可是倒春寒呐......”
阮苏行五指动了动,垂着眼睫道:“又如何?”
他重新在案几前落座,吩咐张全忠关上窗户。拿起朱笔,还半个字未写便有一滴紅墨笔直垂下去,瞬间洇湿了一大块,而眼前反反复复出现的却是同一张人面。
这个世上有一些人,面上表现的不在意,行为却是诚实的。就在张全忠尚反应未及的时候,发现陛下已然化作一阵风掠过了自己。他很是诧异,才刚还在心里想着大约是自己估算错了,陛下欢喜这司灵都,但待见一个人,程度向来是有深有浅的。
目下来看怕是极浅,你看,那位在外头淋着冷雨,这头陛下自巍然不动安坐于室。
只可惜现实的耳光甩得太快。
阮苏行一出门迎面便是风里夹着雨水,室内外气温自是不同。他看向蹲在庭院中的小小身影,气息微微一屏。
陛下的出现让犹豫不决的茜芝吃下了定心丸,得,陛下这会子出来没别的原因了,她暗自后悔,刚儿没照着自己心意拉司郎君...哦不,拉那位德阳公主上来,不然这会子也用不着陛下亲自出来,自己还能捞个好不是。
想来也是的,德阳公主贵为梨国的公主,而今又戳进陛下心窝子里,这是千百年难遇的事,本以为陛下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呢,原来是自负貌美的陆贵妃没美得打动陛下的心。看这位在雨里淋着这么招人疼的架势,仿佛一朵花儿被雨水冲凋零了,陛下心里揪着罢?
她赶忙儿递上了伞,“陛下稍待,奴婢这便过去——”
“不必,朕自己去。”阮苏行道,顺手接过伞一径走下台阶。
雨点打在伞面上响声更大,画贞只看到眼前蓦地出现一双祥云龙纹的靴子,她的视线慢慢往上移,阮苏行修长的手指便伸到了眼前。
“累了么,突然蹲下来?”他把伞倾向她,全遮住了她的身子,自己倒是淋了半身的冷雨。
画贞瞧上去可怜巴巴的,她打了个喷嚏,鼻涕泡儿都出来了,本想顺势牵住他的手站起身,这么一来却有些尴尬无措。往袖兜里掏半天掏不出帕子,只好吸吸鼻子,抿着唇小小地弯了弯,“看在我着凉了的份上,便我有再多惹你不高兴的,都别和我斤斤计较了吧......”
“我没有不高兴。”阮苏行面色不改,耐心道:“起来吧,那么多人看着。”
画贞却是不信,她也不管他,只觑了他一眼,抬袖预备用袖子将就一下抹抹鼻子。他却突然倾下.身,指尖淡色的方帕摁在她鼻子上,墨色长眉挤了挤,“快。”
“......”
画贞没有就着爱慕的男人的手擤鼻涕的习惯,臊得两边脸颊像是抹了厚厚的胭脂,然而他就那么认真端正地垂眸凝视着自己。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他这么好,就像个民间的普通男子。
他这般自在,自己也没必要扭捏,画贞闭上眼睛用力呼了呼,不过应该没呼出来多少鼻涕。她只是冻着了有点伤风,不算严重。
留意着阮苏行的动作,见他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把沾了她鼻涕的方帕按着对角规整折叠了起来,放回袖中。
她咋咋呼呼一下跳将起来,满脸大惊小怪的,“脏的脏的,还收起来做甚么,没的把衣服弄脏了——”
阮苏行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又轻又慢地启唇道:“朕不嫌弃德阳...的鼻涕泡。”
画贞干巴巴地扬了扬唇,胸臆里倏尔间满是难以抒发的情愫。都是对他的。她假装四处看风景,两手却悄悄地抱住了他一只胳膊,娇娇地问道:“我倘若不蹲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出来了?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阮苏行侧首看着她,“你在梨国也是这般口无遮拦么。”
“倒也没有,皇叔每日里都很忙,哥哥们也鲜少听我唠叨,”她眨眨眼睛,卷翘的眼睫好像两把小扇子,“我想看到我在乎的人担心我,如果没有人再在乎我了,我会很难过的。”
“我回答你上一个问题。”
阮苏行俯首,浅浅在她眉心啄了一口,沁凉柔软的一霎,低哑磁性的男声随之入耳,“你消失的话,朕便永远没有妻子了。”
叮——
雨声,风声,一切的白噪音在他那句话出口后都消失了,画贞脑海里闪现过片段似的空白,眼前英挺的人面却愈来愈清晰。
她容光焕发,一时忘记了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小计谋,忍不住雀跃起来,捧住他的脸道:“你、你的意思,莫不是说...你和我,我和你不单单是......陛下会娶我,让我当皇后?”
阮苏行沉稳地颔了颔首,“不然?”
他素来是这个打算,既然今生注定被她吸引拴牢,何不给她最好的。依从自己的心,和她在一起他确实很满足,他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才产生迷恋的错觉。
画贞又重新抱住阮苏行的胳膊,他迁就她的步子,两人很慢地往前走,连瓢泼的大雨都恍若化作了绵绵细雨。
走到廊庑下,一群宫人诚惶诚恐地迎将上来,打头的是茜芝,她接过伞后视线就不曾从画贞脸上移开,很难想象,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搂着陛下的胳膊撒娇,巧笑倩兮,甚而连一贯寡情的陛下眸中都含着淡淡的宠溺......
此情此景,陆贵妃要是见着了真不知会如何,怕这后宫就要翻天了...!昨儿还听见风声,说是陆贵妃带着人跑太后娘娘寝宫去了,一去便是两个多时辰。
事出反常必为妖,往常她去的次数不及何淑妃之万一,何况是赶着下午在那样的时间点特为跑过去,不定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那里灌了什么*汤。意外的是她这里都做好了太后驾临的准备,没想等到现如今太后娘娘也没到,陆贵妃那厢也安静得出奇。
茜芝摇摇头,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目下她们自己知晓陛下的心在谁身上就是了,万事以陛下的喜好为先,准没错儿的,太后娘娘这几年也做不了儿子的主了,这姜国的天下,说到底由始至终都姓阮。
画贞随宫人先去偏殿换了身干净衣裳,她张着两手任由宫女服侍的时候心里好笑地想,昨儿也是身上湿了,不得已换衣,今日又是身上湿了,只好换衣,还都同阮苏行有关。
她真是命里犯水又犯他,这算不算蓝颜祸水?
转头来在暖阁的时候阮苏行也换了身常袍,简单的纹饰里流露出独具匠心的华贵气韵,这便是皇家衣饰的特点了。
他身量颀长,乌黑的头发束在玉冠里,整个人闲闲靠在书架上翻着一本泛黄陈旧的书,长腿随意舒展开来,犹如一幅水墨画,行云流水,他是点睛之笔。
她早在头一回见到他时便犯过怔愣,不想都认识这许久了,甫一看见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松懈状态还是会怦然心动,心头的小鹿又撒开了蹄子。
看着看着,画贞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今天来干嘛来的,她都想掐自己了,一看见阮苏行就甚么都忘了干净,她不是为的求他救香瓜才一大清早进宫的吗?
目下他心情不错,正是开口的时候,想来不论她说甚么他都会应承下来。
画贞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从书架上抽出《诗经》,她乱翻了几页,脑袋就靠在了他肩膀上,小猫似的温声道:“苏行,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没甚么难以启齿的,她嘴皮子溜,三下五除二便原原本本把香瓜被相府的何十七郎强行带走的事提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自己的无助和失策。
她昨日想的是即使自己递了帖子相府也未必准她进去,今晨却觉得到底该试上一试的,不该高看那何十七,想到这里面露焦急,“...没准儿何十七郎是个急色的衣冠禽兽,我原来的想法是他不会操之过急,大家都是念过书的,讲究礼数,他假使当真喜欢香瓜,便该登门找我索要,我点头了,香瓜才归他所有,是娶妻是纳妾,好歹走个形式,而今看着却是我想多了,人家怎么半点消息也没有......”
“何十七?”阮苏行把书合了起来,他顿了顿,道:“你说的是何淑妃的弟弟。”
画贞忙不迭地点头,“是他,我知道何家不好惹,因而昨日没敢轻举妄动......”她摇撼他的袖子,“何淑妃和宰相,他们还不知道这事吧?”
要是知道了,这事情恐怕就棘手了。倒不是人弄不回来,这里面牵扯到相府的面子,若是圣上亲自开口处理,丢人的不单是他一个何十七郎,是整个相府,连坐了何氏,便是宫中的何淑妃也要因此白白受人笑话。
一会子想了这么多,还都是为别人,画贞忽然发现自己心肠太好了,她嘴角抽了下,撇撇嘴继续道:“不论怎么说,这桩事我在理,你说,你站在谁的一边?”
阮苏行转身把书簿塞回书架上的空隙里,画贞学着照做,也把《诗经》塞了回去。
“你说句话呀,不说话我心里没底......”她没底气地嘟囔。
“你——”阮苏行正色看她,蓦地道:“你今日找朕,又一直这么乖巧,全是为了让朕帮你一个忙?”
从字面上的语句涵义来说,他是对的,她除了旁的小.九.九,今儿确实为了求他帮忙,可他有种在内涵她对他的情意都是装出来的的意思,未免伤人心。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画贞有时候就是倔,还诚实得像锋利的匕首一举刺向他,“你不愿意的话,我现下立时离开便是了,我去找阮郎。”
阮苏行略略沉吟,嘴角向下吊了吊。
画贞不期然又道:“你说要娶我当皇后,这事你母后会同意么,你们姜国朝野上下又会是何种态度?”她严肃起来绷着脸,像个一碰就碎的水晶雕塑,“你有了何淑妃,还有陆贵妃,何淑妃我还不了解,陆贵妃倒是有所耳闻,她痴情一片,又那么漂亮,退一万步说我们果真在一道儿了,却也难保哪一日你不对她动心。”
“你想说什么。”
他面上冰霜过境一般,声音里夹了冰碴子,“归根结底,终究是你不肯信我。”他想起昨日在阙楼上望见的场景,陆庭远和她靠得那样近,他摸她的脸,她居然没有避开。
画贞用力皱了皱眉,她吞咽了好几口,把到嘴边的伤人伤己的话强迫性地吞了回去。她还记得自己说过要讨好阮苏行,面前这个男人,不管他喜欢她有几分,她都不应该再和他唱反调了。
调整了情绪,画贞换了副声气,“我没有不相信你,可你是一国之君,我怕你身不由己。”
她微有犹豫,却还是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他纹丝不动,她便慢慢地道:“后宫的女子都喜欢你。假设我们真成亲了,可你要平衡朝野,后宫与外朝息息相关,你今天在陆贵妃那里,明天在何淑妃宫里,渐渐的还会有更多人,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知是否戳中了他甚么,阮苏行情绪激动起来,像是他那暴躁的症候陡然发作,“你怎么会微不足道,她们喜欢朕,喜欢的是龙座上的皇帝,与我何干?”抬手去摸腰里的香囊,没想摸了半天没摸到。
一急,干脆直接紧紧拥住了她。
“你又......”她惊慌地抚他的背脊,给他顺气,“不生气不生气,我都是浑说的。”
阮苏行身体绷紧,甫一触及画贞的气息,他便如同热锅里倒了冷水,“呲——”的一下行将冷却。他曲着身体,埋首在她颈间呼吸,画贞痒痒的,耳朵又不争气得红了,但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死活也要推开他。
过了一会儿,阮苏行在她颈间喏喏地道:“朕作下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除非,是你不配合。”
画贞稍稍怔忪,没有说话。
他搂着她,呼吸加重,身体微微地发起热来,下巴无意识在她耳垂边摩挲,“这件事朕会摆平,相府不会有异议,何淑妃,她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陛下......”
“外人如何想不重要,朕就是愿意迁就你,向着你,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亲吻她的耳垂,又轻又温柔。
画贞听见自己心口急促的“咚咚咚”声,小鹿乱撞,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




吾皇的新宠 第28章
如果会感动,是否代表她相信了他,然而相信他意味着太多。
他对她的感情最初在她眼前呈现时是一团浓雾,太直接,太突然,看不清,可现在一旦接受他喜欢她的事实,不去想他为甚么喜欢你,仿佛一切又都是水到渠成的。
自古爱呀恨的,大约不需要追根溯源罢。
画贞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角“吧唧”亲了一口,她也会想,要是自己此番来这儿不是另有所图,单纯只是扮作另一个人,或许一切都会不同罢,至少会更坦诚。
......
之后,阮苏行便在殿中处理政务,画贞就在里面东走走西看看,他也未曾多加管束她。期间叫张全忠进来过一回,她只看见他吩咐了张全忠几句,后者很快就告退出去,猜是处理香瓜和何十七郎的事。
有了皇帝插手,这桩事算是不必悬心有了着落了,画贞来此的第一个目的解决。阮苏行在东暖阁里,她假装无聊,两手前后晃悠着散步,从东暖阁走到西暖阁,留意了诸多会放置虎符的所在。上一回已然翻找过抽屉,事实证明他没有放在那里,那么就是在这座殿中的别处了。
脚步声在多宝格前停止,她看见一只玲珑的黑金色镶宝石匣子,之所以这只匣子会引起画贞的注意并不是她贪财瞧上它了。按理说,依着阮苏行的性子,还有这整座大殿的布置,这只太过华丽张扬的匣子是不应该出现的。
她凑过去摸了摸,宝石*的,硌得手疼,阮苏行那里却隐约有甚么动静,忖了忖,她赶忙把手退了回来。
等了一会子,没等来阮苏行,她松了一口气,手便又摸索了过去,这回一切如常,她算是放心了,拿起匣子晃了晃,听里头的响动。
——一个硬物!分量还不轻。
画贞几乎确定这里头就是虎符,她略踌躇,本也有怀疑,自己此番找见虎符太过顺利,会不会有诈?可是细一想,等闲哪里有人有机会在圣上的紫宸殿里“逛花园”,连苍蝇都进不来。
怪就怪,他居然轻信了她。
想到这里,她忽的落寞,那份终于找到虎符的雀跃和兴奋亦随之冲淡,她甚至想,要是就这么把虎符带走了,她就不能继续留在姜国了,不继续留在此地,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鼻头微酸,画贞这么多年没做成一件值得骄傲的大事也是有缘故的。她是个感性的公主,没有为家国天下抛却自己小情小爱的觉悟。
把宝石匣子依依不舍地放回原处,做贼似的,不忍又渴望,矛盾到这份儿上也是世间少有。
匣子上有小锁,她原先可以带回去再想法子,但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她心说反正没有钥匙,何况这么大一个物事,她没法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皇宫,一路上光是各个宫门口的金吾卫就有好几拨,她被发现的话,反而坏事,说不定就被关进监狱里了......
这么想着果然心安理得,不觉得对不起皇叔和太子哥哥,轻咳一声,两手背在身后笃悠悠地踱回了阮苏行跟前。
“好玩么?”他放下朱笔抬头看她,“你今日这是不打算去重玉馆了,雕刻利于养性,看你也学了一段时日,这是自暴自弃了么。”
画贞吱吱唔唔了一会儿,抿着笑问他,“苏行喜欢那些玉料雕成的物事么?你希望我认真去学,学得和那些雕刻行家一般?”
他看了她几秒,予以否定,“你学不会。”
画贞不依不饶,跪坐在他案几边儿上撑着下巴盯住他,“也许我天生有那样的才华呢,我的天赋还不曾挖掘出来,所以你看走了眼。”
女孩儿的声音软趴趴的,听在耳中胜于任何一种乐器奏出的曲调,阮苏行微微莞尔,“你擅长甚么?”
“我会的多着呢,我还会舞剑!”她“蹭”地站起来,看见墙上挂着的宝剑,直接就取了下来。他眉宇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快到她来不及留意,“你要看么,如果有人奏乐就更好了——”
画贞拔剑出鞘,一缕寒颤颤的光恰横在阮苏行脸上,衬得那张面容益发冷峻。
她的剑尖晃了晃,直指着他,“许久不拿剑了,好像不大趁手......”又小声地抱怨,“也太重了,用这个未免太消耗体力。”
“那就放回去。”他握住她腕子,画贞吃痛松手,那柄剑就到了阮苏行手上。
他面色不虞看了她一眼,把剑重又挂回原处。
画贞饶是再糊涂也看出来了,他应当不喜欢别人碰这柄剑,竟有甚么缘故不成?传闻姜国先皇就有一柄宝剑,他曾将这柄剑赠与了他的小儿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漱王。先皇并不喜欢太子,很多人都以为最后继位的会变成漱王,没成想先皇突然病重,仿佛也来不及做甚么更改就驾崩了,太子便如期御极。
“好嘛。我不拿你的剑就是了,又摆脸子给谁看......”她嘟嘟囔囔的,两手在身前绞来绞去。
阮苏行踅过身见她这样,面色稍霁道:“我不是生你的气,”语意微顿,“只是想到了些许的不堪往事。”
他并非阮氏血脉,却坐拥阮氏江山,哪怕姜国如今握在手里,却时常没有安全感。很想见一见玄迦,玄迦是他的亲生父亲,原为梨国太子,为了他母亲才出家为僧。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时候想,或许梨国才是自己的归处。
画贞并不知道阮苏行的身世,见他面色不善,还以为是冲着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摇晃他的袖子道:“多笑一笑嘛,高兴一点,你笑起来有个酒窝,特别特别的好看。还有...往后我答应再也不随便动你的东西,不经过你的同意,我半个手指头也不碰,好不好?”
这是她逗自己开心的方式么?
看着画贞忽闪忽闪的眼睛,不知怎的,阮苏行心头一松,他抬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要说到做到。”
她反而突的想起了甚么,明显滞了滞,可他看着自己,她不能迟疑,便笑着道:“做到,必然做到,既然答应了苏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焉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画贞额头冒汗,又怕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阮苏行话里有话,看着自己的眸子乌湛湛得发亮,意味深长。
她不能和他待在一起一整日,如今到底是男子身,梨国质子,一整天和他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没的叫不知情的人传闲话,真以为阮苏行有龙阳之好。
她可是个活生生的大姑娘。
转头离开紫宸殿后画贞就直接回质子府了,彼时已过了午饭的点,不出所料,香瓜好端端地已经回来了,正在她书房前来来回回地兜圈子。
“你......”画贞张了张口,“吃饭了么?”原想问问她有没有被何十七郎占便宜,这话却不方便直接出口。
不过香瓜看上去很是古怪,就好像被人拐走的是画贞自己。她一把拽住了画贞的手,拉着她走到僻静的墙角下。
画贞跌跌撞撞的,不明所以然,香瓜面色郑重,蓦地开口道:“公主,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许是被气氛感染,画贞紧张起来,香瓜不是见风就是雨的人,她一定是碰见了了不得的人物了,不然没这么肃然的。
见香瓜嘴巴动了动。
“谁?”画贞没能听清。
前者叹息一口,拿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太子。
在画贞怔仲的间隙里,香瓜复道:“殿下很不高兴,问奴婢公主在何处。殿下还说......”
“哥哥说甚么了?”
香瓜打心底里替公主担心,“殿下一直在等公主的好消息,可您来了这么些日子,几乎一事无成。太子殿下约公主后日在太白楼相见。”




吾皇的新宠 第29章
不被期待的日子总是来得最快,今日就是与太子相约好见面的日子。
画贞此刻立在长安城最大的太白楼门前,头上系发的发带随风波浪一般舞动,一如她的心情,亦是这般波澜壮阔。
不远处酒坊里的胡姬们正与几个文人骚客载歌载舞,欢快悠扬的乐声穿过人潮越过街面直传到她这里。画贞眯着眼睛往二楼看,瞧见太白楼二楼的雅间里有为数不少的客人探出了脑袋望向酒坊的方向,瞳孔里仿似都映出那几位胡姬水蛇似的腰肢了。
然而这其间却有一位男子独独看着楼下的自己,他穿着纯白的圆领袍,头戴墨色折上斤,长长的两条幞带从后颈垂至身前,幞带隐约的飘动,仿佛在向自己招手。
那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咖色眸子深沉较往日尤甚,画贞突然有打退堂鼓直接走人的念头。
“哥、哥哥......”她下意识唤了声,也不晓得他听见不曾。
楼上梨国太子司允意味深长地打了个叫她上楼的手势,重新在雅间里落座。
画贞垂首耷脑的,像个打了败仗的战俘,她深吸一口气后调整心情,少时便神色如常地走进太白楼。太子哥哥的雅间在二楼最里面,画贞步子放得平缓,等走到门口了,又是一个大大的吐纳。
这动作才做完,门却向两边拉开了,眼前蓦地一亮唬了她一跳。
太子司允垂眼看画贞,侧过身让道,她不得不讨好地笑了笑,往座位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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