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勋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子诺
如果还可以看到当年没有来得及见到的小妹妹……哎嗨一直清冷的眸子瞬间红了起来……
他想要给糖糖买最漂亮的发卡,他还要给糖糖买最凉的水晶鞋,他要学会给糖糖最甜的糖果,想到这些,哎嗨的心跳的咚咚响,他回来太急了这些都没有准备。
突然,哎嗨觉得他怕战勋爵回答有,又怕战勋爵回答没有,他一想到妈咪还有可能长大的糖糖,在五年后,第一次想要哭出来。
但是,战勋爵冷沉的长眸微微眯起,他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他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在他阔别五年的儿子面前沉默。
哎嗨握着水一杯水,突然手骨节凸起,表情迅速冷冽下去。
他面无表情继续问道:“是你根本不在意妈咪消息,还是原本这就是一场骗局?”
阁老说的有关妈咪的线索,只是骗他回国的借口,对于这个薄情的男人来说,他当然不屑骗自己,所以他面无表情。
“她杀害林婉音和爷爷,一旦她出现我不会轻易放过她。”战勋爵口吻沉冷地抛出一句话。
哎嗨的手越来越紧,仿佛是在跟自己较劲一样。但是瞬间他又松开手,彻底泄气,轻嘲一声道:“我不会让你伤害妈咪。”
或许刚才那一刹那他还对战二抱有希望,但现在这点微末的希望也陨灭了。
可以肯定,战家阁老所谓的有妈咪的希望都是骗他的。
他闭了闭和战勋爵如出一辙的眼眸,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当时他听到消息时和秦嫂一起兴奋、激动,几乎是马不停蹄收拾行李坐飞机回国。
竟然没有一丁点怀疑过这个消息,或者他根本不敢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
他怕自己去会怀疑,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五年来,他跟秦嫂一直盼望着,苏子诺的消息。
妈咪,你知道吗?
“嘭”的一声,杯子被重重杵在桌上,哎嗨再放手,留在桌上的水杯已经四分五裂!
本来记者已经都送入了会议室,但是这个动静实在太过突兀眨眼,记者迅速反应过来,闪光灯此起彼伏。
但是,哎嗨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的西装,极其绅士站起来,随后一言不发大步走离。
战勋爵见状,斜睨了贺炎一眼。
贺炎了然从人群中挤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哎嗨身后。
有几个偷摸跟过来的记者都被龙堡的守卫打发了,长长的走廊只有哎嗨一个人,充斥在鼻尖的消毒水味让他心生烦躁。
“哒哒哒”地脚步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哎嗨拧起眉头。猛然回头,小腿处突然被撞了一下。
他远远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贺炎,眼神带着几分威胁。随后才低头不耐烦地看向撞上他的小家伙。
糖糖捂着额头,水灵灵地大眼睛眨巴眨巴,“糖糖痛痛痛痛痛。”
糖糖刚刚醒过来,本来她在家里的,结果一觉醒来在医院,而且连妈咪也看不见,但是糖糖没看到妈咪也不哭,问了护士姐姐说妈咪应该给她买早饭了,糖糖就在病房里等,但是她等了好久,妈咪都没有回来,糖糖只有出来找妈咪了。
但是这个医院糖糖没有来过,而且好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很多地方的病人都被通知呆在病房严禁喧哗,所以糖糖不知不觉走了好久,没找到妈咪,连自己的病房都回不去了。
糖糖?这个小女孩也叫糖糖?但是一个称呼,没有让哎嗨多少触动。他甚至会有一闪而过的“另外一个糖糖没活下来”的冷酷。
“回你的病房去。”哎嗨瞥了眼她身上的病号服,一把拎起她放在离自己一米远外。
糖糖睫毛扑闪扑闪,仿佛翩跹欲飞的蝴蝶。她定定地望着哎嗨,忽然道:“哥哥,哥哥,好熟悉!”
白皙的小手撑着下巴,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哥哥这么熟悉。
哎嗨站着不动,没有接糖糖的疑惑,口气冰冷吐出一句话,“你几岁了?你的监护人呢”
“糖糖今年。”小萝莉顿了顿,娇俏的小脸绷紧,她举起手认真的数了两遍,才高兴道,“糖糖四岁了!”
哎嗨眼眸晃了两下,眼前不禁有些恍惚。
四岁。
如果妈咪和妹妹没有出事,那么妹妹几年也该是四岁了。
“你的病房在哪?”但很快,哎嗨垂眸瞥了眼小萝莉,冰封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糖糖瘪起嘴巴,“糖糖不要去病房,要找妈咪!”
话语落了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滴溜溜的眼眸在四周转起来:“糖糖要找妈咪。”
“先回病房。”他弯身拾起糖糖的手。
她还那么小,路都认不清,找什么妈咪,她应该赶紧回到病房,这样像是棉花糖一般的女孩,不应该乱溜达,等下军部戒严结束,除了他,所有人看到都会想要捏一捏,亲一口。
战一诺想起以前自己跟苏子诺去滑坡现场,就是哪个叔叔阿姨都要捏一下的待遇,只不过他那个时候就懂得“自保”,只有他需要卖萌,或者有特别的目的的时候,才会别捏,眼前的小姑娘,显然没有这个技能。
因为身高的差距,战一诺拽着糖糖,像是在单方面拎着一只小动物,两边病房的人看见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有些甚至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把小萝莉牵回来。毕竟这个少年看起来又凶又冷,口气也是蛮不耐烦的样子。
“妈咪一会儿就会去找你。”但是人们没看到,战一诺冷着脸,但是还是低声跟糖糖解释的样子:“说不定,她已经回病房等你了。”
“不是这样的。”眼看糖糖就要被拎出走廊了,糖糖的小腿干脆不走了,像是一只小布偶就差被战一诺拖着走了。
“妈咪也会受伤,妈咪也会累她需要躲起来,这个时候我就应该去找她,这才是相依为命的意义。”
糖糖尖着一把小嗓子说。
妈咪很伟大,但是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糖糖以前会看到妈咪偷偷抱着战元帅的画像哭,也看到过妈咪对着自己的检查单哭,这次自己住院了妈咪一定又偷偷哭了。
她躲起来不让糖糖看见,但是糖糖找到她,用小手拍拍她,这时候妈咪的笑容,跟她平时对着自己笑得笑容是不一样的。
“作为妈咪也可以有胆怯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放弃找到她。”糖糖挺起小胸膛说起自己的理论:“如果不是看你特别熟悉,我才不会告诉你哦,小哥哥……恩?小哥哥?”
糖糖突然发现小哥哥好像定住了一样,还是居高临的看着她,可是眼中那种让糖糖有点害怕的冷,却一点一点不见了。
“好,我带你去找。”哎嗨沉吟片刻,口气仍旧是冰冷的,但是一把把糖糖抱在了怀里:“我们都去找妈咪,我们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妈咪的。”
妈咪,你在胆怯吗?我一定会找到你。
战一诺年少的眸子里滑过坚定。
突然的转变,以至于病房里的人下意识想要揉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这一会,两人已经手牵着手往前走去。
“你也叫糖糖?”哎嗨再一次问糖糖,这一次却带着重新认识一般的意义。
这个小姑娘,告诉自己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恩,我一直叫糖糖。”这个小哥哥抱她去找妈咪,糖糖很开心:“我妈咪说,是希望我每一天都甜甜的,不会感觉道任何的苦。”
“那你,有吃过苦吗?”
“当然没有,我一直跟妈在一起,当然每天都是甜甜的。”
一大一小说着没有意义的对话,却分外融洽。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电梯门打开了,却无人出来。
苏子诺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眼神贪婪地从哎嗨头顶一直扫到脚下,仿佛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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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勋爵 第四百三十九章:她是怎么走出鬼门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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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按着冰凉着按钮,却迟迟无法按下去。
她从见到哎嗨的第一秒,就无意识的跟着他,她知道自己需要离开,知道糖糖就快醒了,知道如果被岳思璟发现……但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离开。
她只觉得,见到哎嗨的那一刻,所有的感觉,所有的神经,自动自发地长到了那个高大冷漠的少年身上。
五年了。
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战一诺出国后,低调得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带来任何消息,也没有成为任何事件的主角,甚至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看见过。
脑海里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五年前的小不点身上。
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比自己都高出一个头了,不知道他总是温暖纯澈的笑容消失了,不知道他……恨不恨自己。
眼睛越来越热,薄薄的水雾令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苏子诺抬起手,猛地抹过眼睛。心脏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炙烤,疼得她翻来覆去。
扶着电梯,她无声地蹲下身。钝痛感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衣服被她抓着褶皱遍布,但却无法缓解一分一毫。
当看到哎嗨抱着糖糖的时候,苏子诺无比的想要上前,可以抱住哎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妹妹,告诉他你长大的样子真的比想象中还要帅气,告诉他这些年她真的……
可是刚刚上前一步,像是蒙着血色的记忆就在她眼前铺开。
五年前,从临崖窗户义无反顾的跳出,苏子诺只有一个想法,她要保护糖糖,哪怕是让糖糖多活一秒也好。
最终,她是被挂在一棵半崖中长出来的松树上,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甚至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她颤颤巍巍抱紧树。手指血淋淋地扣入树皮中。
山风吹得猛烈,她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先一股粘稠的血涌出。
她当时只觉得疼的整个身体快裂开,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她只觉得比身后的峭壁还要坚硬。
她生哎嗨的时候,疼了三天,可是她那时比生产还疼。
但是苏子诺不敢抱怨,她还活着,上天让她跟糖糖绝地之中还留下两条命。
在树上真正能起身的时候,苏子诺不知道在峭壁的独松上挂了多久。
松下是还有十数米的峭壁,她向上看到只有深渊间升腾的雾霭,向下看都是笔直连雨滴都站不住的陡峭,而且她全身上下在下落过程中有不同的出血,情况糟糕到她根本不想再给自己切脉,雨水打到她身上再滴落下去,都是粉色的。
那颗树长得非常奇特,一片峭壁之中只有它在绝壁中伸展。
但是苏子诺依然是感激,哪怕没有生路,让她有机会跟好好跟糖糖告别。
她跟战勋爵告别,跟战一诺告别,但是糖糖却要跟自己一起死,对糖糖是不公平的。这种情况下,哪怕多一秒,也是上天恩赐。
但是苏子诺没有想到,上天对她,真的有更好的安排。
苏子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松树的根部,有几株滴着露水的金紫苏。
紫苏在药理上有安胎止血的功效,而生长日久根部转金色的紫苏更是一价难求,而现在长在松树根部的紫苏,连叶子都像是镶嵌的金边,这样的品相,苏子诺估计梁老也没有见过。
苏子诺没想逆风翻盘,她只是想着撑得再久一点,她拖着无力的身子往那颗草药爬去。使劲全身力气一把扯下紫苏,大口大嚼起来。
苦涩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阵泛起呕吐的冲动,但是她猛地一闭眼把嘴里的叶子咽下去。然后立刻捂住嘴,以防自己会吐出来。
胃里翻腾一阵没了感觉,她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一颗紫苏去几乎被她撸的只剩下根,果然,凝血很快,连硬的像是石头的腹部终于一点一点放松。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浑身开始一点点升温。
眼前终于清晰起来,苏子诺才撑着地面跌跌撞撞站起来。
这才发现上天还给她准备了另外一条路,这颗松树不是平白无故生长,这应该就是挖药的人,根据环境湿度峭壁条件,为了培养极品的紫苏而特意种植,可能紫苏一直没有成活,最后都已经被放弃,但是当年的采药人留下的种子,却长出了一棵被人遗忘的顶级紫苏,还有掩盖在松树去根茎间的一条退路。
松树根部的岩石显然存在缝隙,被短暂的挖通,通往另外一侧比较缓的峭壁。
她撑着洞口去,慢慢地往前走。荆棘刺的浑身上下又是一道道伤口,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
接下来的时间对苏子诺来说,她的记忆都不算清晰,她只知道为了活下去,她做了一切的事。
她中途走到了药农中途休息的废弃茅屋,她吞下那种挂在房顶不知道风干了多少年的熏肉,她找到了一件男人衣服,管不了他的主人是否在世,她制作了简单的陷阱,掐死无辜的野兔的时候,眼神估计自己看了都害怕。
她没得选,她希望糖糖活下去。
苏子诺是7天以后看到了村民的,而且见到村民的同一时间,苏子诺听到颓败的一声。
“苏子诺!”
是雷靳炎,雷靳炎在找她。
那个时候已经离开龙堡后崖很远的距离,但是雷靳炎的排查范围,已经扩大到这么大的距离。
当时,雷靳炎离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机械的喊着她的名字,眼神空洞又悲凉,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像是迷路的野兽。
苏子诺张了张嘴,她在力竭穷途之时,当然希望找到庇护港湾。
雷靳炎似乎是世界上,永远会保护自己的男人。
但是还没等苏子诺高喊,突然脚底一个踉跄,她整个人不受自己控制。“啪”的一声,摔进泥潭中。
苏子诺记得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了那几个让她往往午夜梦回,被冷汗浸透的男人。
但在当时,苏子诺只是觉得,这个几个男人,对视都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苏子诺再打量的时候,就发现那些“村民”手上没有劳作带来的老茧,比起那些惊讶不知所措的村民,他们的眼神让人发寒。
其实苏子诺并不能确认那些“村民”有什么不同,这片山林正好药农采药地时节。出现生生面孔其实见怪不怪,很快,苏子诺身边的孕妇,就被村民请走。
他们给地理由是,雷上校找一名孕妇,因而体恤任何身怀有孕地女人。
似乎被体恤地孕妇都是感激涕零地离开,但是苏子诺就是下意识把自己藏起来。
苏子诺这次怀孕以后,一直就很瘦,几乎是偏离正常不可想象地瘦,她又穿着男性药农地衣服,有意弓着身体,再加上她脸上凝固地伤痕,其实跟采药受伤地归来地药农很像。
苏子诺只想离开,但是还没等她迈步,就听到一声低喝地:“站住。”
非常标准地普通话,然后,就看到几个村民向她走来。
苏子诺只觉的不舒服,不希望接受道特意关照,正好她手上有自己用来止血地发带,她前面好巧不巧就是一个孕妇。
她抬手把发带扯下来,挂在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孕妇背包上。
她想要试一试。
那个时候,苏子诺只是遵循了自己的第感,雷靳炎发现了发带,只会对孕妇更加礼遇。
很快这名孕妇,就被带走体恤。
几分钟以后,苏子诺就闻到了血腥味。
很淡,但是苏子诺是医生,绝对不会认错。
可是,光天化日,蓝天白云,苏子诺觉得浑身的血液突然被冻结。
血,怎么可能?
可是苏子诺却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她浑身的冷汗止不住下流。腹部的疼痛也随之越来越剧烈,很快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甚至止不住地有呕吐的念头。
车子似乎也很快开走了,
苏子诺根本不敢回头,也不能再找雷靳炎,只知道自己混乱到了极点,肚子疼得要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儿走,而脑海中的恐惧,却提示她那种最残虐的可能。
但是命运就这么可笑,她慌不择路地离开,那辆车也是开了不久就停下。
一团血肉被人扔了出来,似乎还在蠕动,那么卑微图绕的留住生命,男人血淋淋的手中还握着什么。
他手指收拢,片刻后嫌恶地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地上。
那东西分明就是孩子刚刚成形的心脏,而刚刚还能蠕动的,就应该是刚刚被剖出身体的孩子!苏子诺看清地面的东西,呕吐感成千上万倍涌上喉头。
苏子诺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当时地这样地场景是怎么组合发生,她明明记得自己有第一时间离开,但是,她却看到了那样地噩梦!
苏子诺觉得,似乎是那个素不相识地孕妇,让她看着,因为苏子诺下意识地一个举动,她跟她地孩子发生了什么。
时间变的漫长而煎熬,而苏子诺地腹部几乎已经疼到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地状态,但是,那个婴孩似乎还在蠕动地身体,被垃圾一样被丢下地小小血肉,在苏子诺面前不断地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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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勋爵 第四百四十章:你的爸比是战元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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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紧手指,指尖泛起惨白。浓稠的黑暗将她裹挟,苏子诺突然感觉衣裤猛然一湿,血水带着羊水瞬间把苏子诺的裤子打湿。
她就像是一只困兽,她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放弃,但是她不允许自己那么做。
她挪动着脚步往森林一点点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腿要被劈开,腹部疼痛一次又一次,让她在昏厥的边缘,苏子诺死死咬住牙齿,糖糖就要出生了。
苏子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走回她落脚过的废弃茅房。
阵痛,切断脐带,用草药汁液消毒,没有人知道苏子诺是怎么熬过来的,
生产是最凶险的过程,但是似乎跟现在的局势比起来,一个人在毫无医疗条件的地方生下孩子,竟然变得不那么可怕。
苏子诺没时间害怕,每一分钟都在思考怎么活下去。
但是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那个孕妇最后被“体恤”时迷茫的神色,那团蠕动的血肉,像是垃圾一样扔掉的心脏…
糖糖一出生心脏就有问题。
她心里清楚是从崖上掉下来时受到的损伤,但那颗被挖出来的小小心脏却像是不肯放过她一样,来来回回在她梦里浮现。
是她对不起那个孩子。
那个时候,她不确认那些村民的身份,那时候她只是求最大的安全,不想被雷靳炎以外的发现,那时候引开视线的动作只是一种试探,她没有想过一个动作,会导致后来的那么惨烈的一尸两命。
可是,这都不是她可以逃脱的借口。
冰凉的触感让她似乎又一次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苏子诺猛的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应声,慢慢合上。
走廊里的欢笑声渐渐消减,然后被彻底隔绝。
随着电梯上升,她无力的靠在电梯壁上。脸上布满了泪痕。
那个孕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哎嗨还小,他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战勋爵并不能保护他。
她不能去见哎嗨,连靠得更近都不能。
五年来的第一次重逢,哪怕她伪装得再好,只要对视的一刹就会泪流满面,她不能再轻举妄动。
那些汹涌的情绪、无法控制的思念一定会让现在的战一诺察觉出端倪,毕竟他是战勋爵的孩子。
苏子诺无声的抱着自己,抽泣都不敢发出声音。
而此时战一诺带着糖糖已经在这层楼找了个遍,每路过一个病房,糖糖就会探进小脑袋偷偷往里面看,但每次都是失望。
两人站在楼梯口,战一诺低头看糖糖。
糖糖小脸绷的很紧,嘴角轻轻抽动着。
战一诺脸色沉了沉,伸手抬起糖糖的下巴。
小萝莉懵懂地望着他,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眨巴眨巴。
战一诺立刻松开手,他还以为这小家伙找不到妈咪就会哭,事实上是自己想太多。
“我带你回病房。”战一诺把手背在身后。
“小哥哥,糖糖把口水滴在你手上了吗?”糖糖看着战一诺皱眉得样子立刻问。
战一诺愣了一下,摇头。
糖糖得病服很普通,但是很干净,从病服皱巴巴的程度来看,不像是今天入院,但是她身上却有萌萌的奶香,所以他肯定糖糖不会流什么口水。
“那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糖糖紧接着问道。
战一诺的目光顿了顿。
“我没有不开心。”战一诺很快回答,像是标准答案。
糖糖却突然挣脱他的手,哒哒哒跑到楼梯上,以此来让自己和战一诺目光平视。
她撑起下巴,秀气的眉毛一点点皱起来,“小哥哥不开心,妈咪说过,一个人不开心,就像是花朵没有香气,很容易分辨的。”
战一诺准备拉她下来的手凝滞在半空中,意识到这个小孩子真的在问自己开不开心这个问题,连口水也是为了引出这个问题。
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浑身上下冰冷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他不喜欢有人探究他的内心,说他像花他也不会开心,甚至有一瞬间,战一诺怀疑这个小女孩是那个女人特意派来接近自己的。
战一诺慢慢直起身体,什么都没做,糖糖已经忍不住想要缩起自己小小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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