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店主陡然气怯,他这东西来路是不大正,是从寺庙里收来的,佛堂里不许起明火,这种莲花形的,果篮子形的蜡烛都是人家买了供奉在祖先牌位前的。
既然不点,他就花点小钱收回来二次售卖,简直是无本生意,可蜡烛又没点过,塑料纸都没拆开呢,这小丫头片子说是用的,可不就是在挑刺:“不买就走,别挡着我看电视。”
阿娇板起脸,乌沉沉的眼睛盯着他:“你骗得了人,可骗不了鬼。”
说得店老板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要不是有项云黩在,他就要冲出柜台把人推出店去了。
阿娇想到要替楚服积功德,难得规劝一句:“劝你还是正经卖香烛,这供奉过的别再碰了。”这可不是胡说,欠了人的债,人不一定能讨回来,但欠了鬼的债,鬼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世上最难送走的鬼就是讨债鬼,这店堂里阴恻恻的,鬼气一多,人气就带衰,损了阴德,自然倒霉。
看他不信,对项云黩道:“咱们走。”
转进另一家店铺,对着蜡烛元宝闻了闻,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一口气买了一箱蜡烛元宝线香,还忽悠项云黩:“点香油是最好的,这东西能供佛祖,大补。”
惹得那个店员看了阿娇好几眼,再三对项云黩强调,这东西可不能用来炒菜。
项云黩买了一个灵龛,让店员在上面刻上韩刚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店员问:“要不要买个骨灰坛,这一套给你打八折。”
项云黩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韩刚的尸体,但他真的买了一个骨灰坛,店员反复推销:“这个材料好,这是柳木的。”
阿娇倏地想了起来,柳木属阴,对韩刚这样神识不全的残魂来说,有聚阴镇魂的效果,她摸了摸柳万青给她的那块柳树枝条,这要是千年柳木,韩刚的神志说不定就恢复了。
一回家,阿娇就把韩刚的残魂从伞里放出来,屋里供了韩刚的牌位,又点起了香烛,项云黩不会念经,阿娇一个鬼自然也不会。
但他下了一个app,专念《地藏经》,有超度宽释的效果。
阿娇趁着项云黩没注意,把柳万青给她的那根柳枝放在牌位后。
那两片残魂原本不能融合,有了千年柳枝安神,竟渐渐融合在一处,聚成了韩刚的影子,那影子虽然还淡,但却已经薄薄成形了,看得出死前受过非人折磨,魂魄神志不清。
两片魂一融合,阿娇就闻到更浓重的土腥气,这下清楚了,韩刚身上的水,并不是雨水,口鼻中灌满的淤泥。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14.阿娇今天请客了吗?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阿娇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告诉项云黩真相。
她见的死鬼多了,各有各的死法,还阳之后,对人也没有什么怜惜心肠,可她对“执念”很有体会,抓到杀韩刚的凶手,就是项云黩的执念。
地上摆满了香烛元宝,楚服在血玉中闻见了酥合香油味儿,激动得一跳一跳的,阿娇也心神舒爽,被这香烛酥油滋养,收了他的供奉,总要替他想想办法。
“怎么了?”项云黩见她神色不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她再与众不同,到底还是个女孩,这样认真替他烦恼,他也想能帮得上忙。
阿娇托着腮,眉头紧紧拧着:“他身上的水,不是雨水,雨水没有这样的腥味。”
项云黩手指颤动了一下。
阿娇对阴曹知道得多,对阳世知道的有限,她虽知道的有人,可总有别的鬼知道,想了想:“你等
着,我去问问。”
“你……你要问谁?”她刚来江城,哪有熟人可问。
项云黩刚说完,就看见阿娇站起来,拖着一大袋的元宝纸钱,还把供桌上韩刚的照片拿在手里,告诉他说:“我们不知道,它们说不定知道,请客吃顿饭,总能听见些有用的。”
熟人熟鬼都没有,但也可以走走路子,通通关系,烧点纸钱问问鬼友们,可曾见过行凶杀人。
项云黩哑口无言,他顿了片刻,跟在她身后,想保护她的安全。
阿娇看他跟了出来,心中满意:“对,由你来烧,它们吃得高兴,能说的东西就更多了。”经过贵人手的供奉,比普通的不同,鬼友们吃得开怀,当然要还情。
项云黩提着一袋子元宝,找了一块空地,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点了一个元宝引火,没一时地上就燃起一堆。
阿娇抬头望天,只见鬼火点点,这四方的野鬼就都聚拢过来了。
燃起的元宝香烛散发着它们不可抵挡的香味,它们既想吃,又不敢吃,阿娇站在那儿,嘴巴不动,神识与它们沟通:“各位鬼友,这半年中可见过这个人?”
这些野鬼被“美食”吸引过来的,阿娇挥一挥手,地上燃烬的烟灰盘旋而起,锡箔烧化之后变成点点火光,送到了这些鬼的口中。
它们虽看不破阿娇的还阳符,但能闻到她身上那种熟悉亲切的味道,她还这么大手笔的请贵人烧纸钱供奉,对阿娇十分客气,认认真真辩认起照片来。
阿娇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许是水边,腥臭气重的地方。”说完伸出细白手指头,戳了项云黩一下,示意他再多烧一点。
路过的街坊邻居都以为这是错过了七月半,补烧纸钱的,若是哪一个能够看见,抬头必会被这众鬼聚餐的景象给吓软了腿。
还真有一个老鬼,他时辰到了,在江城桥上排队拿号入冥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投胎之前来饱餐一顿。
掀起半边头发,露出另一只窟窿眼,认真看他:“这人可是个官差?对!就是他,尸身在陈家浜的鱼蟹塘里,可真不是个好死,那地方的味儿哟。”
“你看清楚了?”阿娇忍不住出声。
项云黩除了满天飞扬的纸灰烟星,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听见阿娇说话,盯着她说话的那个方向,虽然听不见,但他和阿娇一起等待答案。
那鬼拢了满手的金元宝:“清楚得很,何必去管那一家的事,好好一个活人,被填在泥塘里,死都没留个全尸。”
阿娇把余下的香油全部奉上:“还请这位鬼友,把何地何处何时说个明白。”
阿娇出手这么大方,那老鬼知无不言:“是在陈家浜徐家,寡妇带着女儿再嫁,嫁的男人不是个东西,这人是个官差,途经徐家,非要管这闲事,被人白白杀了,投进塘里,这母女俩个可有人替他鸣冤?那女人还帮着埋尸呢。”
阿娇大概听明白了,她一张小脸满是肃穆,把余下的元宝也给了这老鬼:“若是阴司击鼓,报知冤情,还请鬼友当个鬼证,到时必有重谢。”
老鬼收了金银香油,鬼脸上两个窟窿都合不拢了:“好说好说。”
没有目击证人,可有目击证鬼,阿娇不懂阳世如何断案,问项云黩:“就算挖出尸体,是不是也死无对证了?”
项云黩停下手,认真说到:“只要找到尸体,就有办法让尸体说话。”
一人一鬼在地上烧纸召鬼,抽空过来看一眼的胡瑶吃惊的张大了嘴,她赶紧纸鹤传书给柳万青:“完了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这煌煌的鬼火是怎么事儿?这么多野鬼又是怎么事儿?
她不过没盯着阿娇一天,她怎么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柳万青和胡瑶趁着七月半回到圆梦事务所接业务,这一天的业绩能排到全年第二,第一是清明节那一天。
柳万青这棵不要脸的柳树精,竟然还用一段柳木捏了个□□,既承办了人间业务,又承办了阴司业务,事务所白板上代表他业绩那条红线一路程直上,把所有人都甩得很远。
这个季度一完,他又是业绩第一。
胡瑶法术不足,捏不了□□,要不是心中惦记着阿娇,这会儿也在做业务,谁知她分神过来一看,阿娇就闹了这么大的事儿。
她可才还阳第二天!
柳万青没一会儿就到了,他鼻梁上架着眼镜,一付精英打扮,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大客户那里脱身出来的,满脸不耐烦,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胡瑶指指下面:“你自己看吧。”
阿娇就像个鬼头子,一个一个鬼排着队到她跟前,每个鬼发两个元宝,这些鬼一个个捧着元宝高高兴兴的走了,入幽冥总有花钱的地方。
柳万青眯眼盯了阿娇一秒钟,伸手摸摸下巴:“还有这种办法,真是个可造之才。”
这种元宝纸钱,一百块钱能买上一大堆,但对鬼来说价值可就不同了,只要烧上一堆,这些在人间羁留不去的鬼就都是他的潜在客户。
柳万青一摊手,掌心里便多了一叠圆梦事务所的小广告,略施法术,这些小广告就蝴蝶似的飞到每一只鬼的身前。
胡瑶目瞪口呆,狐狸眼睛都瞪圆了,万万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柳万青的脑子里还想着业绩,他真的是一棵柳树精,而不是一个算盘精吗?
“你,你就不打算先管一管吗?”胡瑶发出质问。
柳万青瞥了一眼阿娇和项云黩:“又没出事,我管什么,他送上金屋时越是赤诚,她投的胎就越好,我这是在替客户考虑。”
说完看了胡瑶一眼:“这也是一种业务手段,今天就算免费教给你了。”算是她提供情报的费用。
胡瑶嗞了嗞牙,她真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吃它一口素。
阿娇乌黑眼仁盯着项云黩,她不懂尸身如何还能说话,但她愿意相信:“陈家浜,徐家,两母女,男人动的手,女人帮忙埋的尸。”
这么一看当鬼又比当人好得多,好心没有好报,但鬼积功德就能投个好胎。
项云黩怔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杀老韩,他是第一次去陈家村,与村里所有人都没有任何联系。
阿娇不愿意对他说,老韩是好心没好报,她心里甚至觉得老韩是多管闲事,他帮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帮了他,帮忙把他埋了塘。
“你不是,会让尸体说话吗?那就让尸体告诉你吧。”
项云默立刻就想过去,可又怕打草惊蛇,陈家浜是个小村庄,道路十分狭窄,夜里开车进去,刚到村口就会惊动凶手。
他紧紧攥着拳头,当时虽然没有证据指明老韩是在陈家浜出的事,但他心里一直有这种感觉,要是当时再多一些人手走访,是不是就能查到蛛丝蚂迹,老韩就能早些入土为安。
阿娇一颗鬼心,感慨完了便觉得肚饿,闻着这满天的香烛味儿咽咽口水,中午吃了炸鸡的,晚上可还没吃过呢,都已经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了,她便兴高采烈的对项云黩说:“项云黩,我饿啦!”
眼睛亮晶晶,等着项云黩带她吃东西。
项云黩从惘然中回神:“走吧,想吃什么?”
天已经很晚了,干脆就带阿娇去附近的小馆子,虽是个小馆子,但在老城区很有名气,是吃砂锅老鸭汤馄饨的。
店门口的大锅里炖着十几只鸭,这一锅汤就只卖一天,鸭架子上的肉都炖酥了,煮好的鸭子肉馄饨盛上汤底,再烫一把青翠碧绿的小青菜,能鲜掉人的眉毛。
阿娇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香味,嘴里竟生出津液唾沫,她咽了一口唾沫,比项云黩走的还要快。
店面很小,里里只有几张小桌,这个时间小店里还挤满了人,人人吃得满头大汗,阿娇扫了一圈,没找到空位,看见有两个人快吃完了,站到桌子边等着。
是两个年青人,本来还在聊天,扫了一眼阿娇,齐齐愣住,其中一个干脆站起来给她让座,以为她是自己一人来的,问她:“美女加个微信吧。”
项云黩跟着进来了,他的身高就有压迫感,站在窄狭的馄饨店里居高临下,淡淡扫了一眼,这两人赶紧低头离开。
阿娇的注意力全在鸭子汤馄饨上,她要了二十个大馄饨,十个鸭肉的,十个鲜虾的,又看着小菜单子咽口水。
项云黩并不感觉饥饿,但把菜单上的小菜都点了两份,一份打包。
鸭肠炒豆芽,鸭血汤,鸭胸肉,鸭掌丝,摆了满满一桌子。
阿娇一口气把二十个大馄饨都吃完了,心满意足。
项云黩什么也没吃,只要了一听冰啤酒,慢慢喝着,苦味从舌头滑进喉咙。
阿娇翘着小手指头,握着汤匙喝汤,一口气把汤喝得见底了,才觉得颈间微有汗意,雪白的小脸上透出一片晕红,舔着嘴唇问:“你不吃吗?”
“我不饿。”
阿娇不懂得项云黩这种情绪叫什么,她以为他是真的不饿,把小菜吃得干干净,连鸭子汤都喝个干净,按一按肚子,鸭肉汤馄饨真是好吃啊。
两人散步回去,阿娇把手背在身后,感受夏夜的凉风吹拂在身上,十五刚过,月亮还很圆,老城这一片市容改建过,种了许多花。
阿娇晒着月亮,嗅着花香,十分满足。
项云黩看见云破月开,心里并不好受,这件事终于到了结的时候,但他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
等两人回到家中,就看见黑子在屋里跳上跳下,一会儿跳到沙发上,一会儿跳到茶几上,尾巴翘得高高的,尾尖一颤一颤,“喵喵喵”叫得很高兴。
就像是老韩还活着,在跟它玩一样。
项云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把打包的那份小菜拆开,一盒一盒摆到韩刚的牌位边,又点上一支香烟,轻声说:“知道你不抽,今天陪我抽这一支,明天,明天我一定抓到凶手。”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15.阿娇今天破案了吗?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项云黩叫了姜宸帮忙,他毕竟不是警察了,有姜宸在,行使职权的时候要方便很多,真的抓到人,也得让姜宸把人带回去。
项云黩打电话给姜宸:“你明天请假,跟我去一趟陈家浜。”
姜宸刚刚才到家,一口气都没歇,他正捧着杯子喝出了吃山灌海的气势,好半天才喝够了:“项哥,这又是干什么呀?今天可累死我了。”
关晓回家跟关秀梅大吵一架,又去了韩刚住的筒子楼,她小时候就住在那儿,竟然还拿出了一把串着红绳子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原来老韩这么多年都没有换锁,是因为女儿那里还留着一把旧钥匙。
屋里面当然是没人的,关晓一路走一路哭,姜宸怕她出什么事儿,一直跟在她身后,关晓不愿意回家,他好不容易把人给劝回去。
关秀梅跟女儿吵了架,打电话到队里投诉姜宸,说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韩刚的事告诉了女儿,导致女儿情绪失控。
姜宸估计自己明天就要吃个批评了:“项哥,去陈家浜是不是还为了老韩的案子?如果是,我真不能陪你去,除非你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项云黩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要说什么呢?说陈娇能够看得见鬼,说她找到了韩刚被埋尸的地方?
“我要是说,老韩给我托梦了,你信吗?”
姜宸先是哑口无言,跟着重重叹口气,项云黩已经被这事儿折腾得心理出问题了,他顿了一会说:“行!我明天就陪你再走这一趟,但你得答应我,回来得跟我回队里,去做心理疏导。”
项云黩无声的笑了,这两天他知道的,看到的,都颠覆了以往有的一切认知,要是姜宸知道这个,就不会觉得他心理出问题了。
“好,我答应你。”
点给韩刚的那根烟,烟丝袅袅,还没烧完,烟就灭了,项云黩说话的声音一顿。
老韩早就把烟戒了,很多年都不抽了,就算偶尔抽上一根,抽到三分之一就会掐掉,说后面那段尼古丁焦油太多了,伤身体。
这只烟就像是经了老韩的手,被他掐灭的一样。
项云黩看着那根烟,无声笑了一下,老韩虽然死了,但还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他心里竟然好过许多。
姜宸还在喋喋不休,劝项云黩凡事要朝前看,别在一个地方打转,往前迈一步,也许就能柳暗花明了呢?
“项哥,咱们也不是没办过那种案子,有些事不是放弃,只是等待,等到哪一天拎出一个线头,整件案子就能破了。”
姜宸说的,还是项云黩教会他的,现在他反过来教育项云黩。等真的经历了,才知道等待才是最磨人心的。
项云黩原本最不耐烦听这些,但今天他却听了,姜宸还在喋喋不休,楼梯上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是阿娇抱牛奶盒上楼去,一边走还一边揉眼睛。
项云黩笑了一下:“是,是该柳暗花明了。”
第二天一早,姜宸开着车等在项云黩的楼下,他抽了一根烟,看见项云黩出来,把烟掐了打招呼:“项哥,咱们……”
声音一停,说不下去了,项云黩身后还跟着一个陈娇。
她穿了一件猫咪图案的t恤,配了一条窄腿牛仔裤,两条腿包得又细又直,脚上一双小白鞋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蹦蹦跳跳的走出来。
阿娇昨天看见学校里出来的女孩们把外面的衣服一脱,里面穿得五颜六色,她马上学会了,从箱子里翻出来穿上。
姜宸跟她打了声招呼,凑到项云黩跟前:“项哥,咱们还带着她呀?”
昨天带着陈娇还能勉强说是替她去报学校手续的,今天还带着她去陈家浜查案,项哥这行为也太古怪了。
“嗯,带着她。”
姜宸觉得这是一场儿戏,不能任由项云黩再这么下去了,今天去过陈家浜,必须带他回队里,押着他帮心理疏导。
姜宸开车,项云黩和阿娇一左一右坐在后座
阿娇悠然自得,一路都在摆弄她的手机,她从胡瑶复制的行李里找出一个,套着一个皮壳子,还挂了一串亮晶晶的装饰品。
她当然不知道密码,项云黩带她去小区门口修手机的店里重装了一下,小店里的男生十分殷勤,还替她装了各种各样的软件。
每一个都点开来看了一下,发现了美颜拍照神器,觉得有意思极了,含着一根棒棒糖,一路上玩个不停。
书包里还装好了项云黩给她买的各种小零食和水果,自己吃几个,还拿出一个来分给项云黩,塞到他手里,一付是去郊游的样子。
项云黩沉默不语,阿娇塞给他,他就吃掉。
阿娇吃饱了有些发困,她甚至还靠着车窗睡了一会儿,项云黩怕她磕着头,把她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姜宸又觉得他像个司机,载着一对男大女小的情侣去郊游。
陈家村离江城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高速公路的口子一下去先到白塔镇,再到陈家村,地理位置并不偏僻。
陈家村还算富裕,但也依旧是农村面貌,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村里只留下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
项云黩因为老韩的事,没少跑陈家村,对这里很熟悉,村里没有摄像头,项云黩把村子都走遍了,一个摄像头都没找到。
这里养鱼养蟹的人家也都是自养自吃,很少售卖,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没有偷,没有装摄像头的必要。
再加上清明那几天接连下雨,道路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些地方姜宸都走访过了,到了小路口,姜宸就停下车,破罐子破摔:“这条路往前走是陈家村小学,老韩最后见到的是小学校长,他从这条路出来,往村口走的。”
校长一直目送老韩走到小路尽头的拐角处,那之后就没有人见过老韩了。
这条路他们都已经走了一百多遍,什么疑点都没发现。
项云默说:“去徐家,有一对母女,家里还有鱼塘的那一家。”
徐家的房子建得比别的房子还要宽敞点,起了三层楼,看得出在村里条件很不错,项云黩问明白徐家的鱼塘在哪儿,借了抽水机,就往那边去。
徐家的鱼塘比村里别的人家承包的要晚,所以离得要远一些,地方也更偏僻,鱼塘的四周都张着网。
阿娇一走近,就闻到了韩刚身上的那种腥臭味,别的鱼塘都没有,她说:“就是这里。”
项云黩摸出一叠钱,请来附近的人一起帮忙。
第一个响应的是徐家的隔壁鱼塘的主人:“是该抽,这味儿,也不知道里面多少臭鱼烂虾。”
鱼塘里的水污浊不堪,夏天太阳一大,味儿难闻,也不知道里头有多少死鱼死蟹,他云徐家说过很多次,但徐伟出门打工去了,家里只留下他老婆,还大着肚子,又很凶悍,谁也不愿意跟她打交道。
“这水原来也这样吗?”姜宸马上觉得不对,问道。
“也没多久,徐家婆娘也不管,说是要带着孩子到广东找徐伟,这水总不能就臭在这儿。”
尸体刚刚沉进塘中,塘水还没有变化,隔的时间长了,裹尸体的袋子被鱼蟹咬松了,露出里面的尸体,尸体浸泡腐烂,塘水自然就了味儿。
姜宸他脸色大变,看了项云黩一眼,再也不说项云黩是心理出了问题,他先打给局里,把事情汇报上去,让分局派人过来,把袖子一卷,借来捞鱼捕虾的皮衣裤,跟着项云黩跳下塘。
苏盈一开始还不知道有人挖塘,等村民七嘴八舌的传到徐家,水已经抽了三分之一,徐家的女人冲到塘边。
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站在塘边大骂,又骂那几个帮着挖泥抽水的邻居:“我男人不在家,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话还没说完,村派出所来人了,那女人一看警察来了,立刻瘫在地上,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姜宸跟派出所来的人沟通,项云黩一下都没抬眼,他好像听不见身边任何的声音,只是埋头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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