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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天竺寺位于京郊,准确说已经不属于京城地界,而是京畿地区了。周围也有好些人居住,三五两个的结伴上山拜菩萨。古时生存不易,哪怕妇女在家煮个饭也要干舂米的体力活,是以男女老少经过长期锻炼,体能都相当不错。反倒是养尊处优的上层阶级废成狗。故在众人印象里,小姐都是坐滑竿的,丫头才走路。来往的行人看到庭芳,竟不知她是什么人。说是小姐吧,走的脸不红气不喘;可说是丫头吧,她头上带的身上穿的明显与边上一看就是丫头的人不同;说是侍妾吧又年纪太小了。搞的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来回打量。庭芳还没什么,先把几个丫头看羞了,纷纷劝道:“姑娘还是上滑竿吧。”
庭芳正色道:“我是去拜菩萨的,娘和姐姐身子骨都不甚健壮才坐滑竿,我要走上去,叫菩萨看到我的真心,到时候许的愿才灵。”
抬着空滑竿的汉子笑问:“姑娘许了什么愿?”
庭芳看了他一眼,心道老娘我许的是回到二十一世纪,从女总监做到女总裁。菩萨真显灵,她来回爬二十遍都心甘情愿,然而显然不现实。于是便道:“当然是我爹娘长命百岁,我弟弟将来高中状元啦!”
汉子冲陈恭抬了抬下巴:“那个吗?”
庭芳笑道:“那是表弟,唔,也算上他的吧!”然后摆出一脸我真大方的表情。几个大人都被逗笑了。庭芳耸耸肩,彩衣娱亲神马的,她早就是熟练活了。
不知道中国的寺庙是不是也赶潮流,反正庭芳去过的很多地方台阶都是九百九十九级。看着就多,爬起来更累。陈恭兴头了前三百级,就累的趴在上头不动弹了,只等着大部队来抬他上山。庭芳快速爬了几级,拎起他的后领道:“刚才谁说猪队友的?起来!”
陈恭苦着脸道:“好姐姐,我可爬不动了。”
庭芳一脸鄙视:“还不如我个姐儿!出息呢?”
“你哪里是姐儿?分明就是怪物!”陈恭怒道,“你都没出汗!”
废话,姐会呼吸操!顺手指着旁边,只见一个农家小姑娘身轻如燕,从旁边窜过。庭芳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恭:“哥儿?”
陈恭恨恨的从地上爬起,拉着庭芳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庭芳在前指挥:“踩一步呼,踩一步吸,跟着我数着阶梯呼吸。不要急促,要稳健绵长。来,吸气~呼气~”
抬滑竿的汉子奇道:“姑娘似学过功夫?”
庭芳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可姑娘分明说的是武家练气的法门。”
那是运动呼吸的法门……庭芳只得笑道:“省力而已。”而后就闭嘴不言,她要专心呼吸,说话会打乱节奏。
滑竿走的慢,从山脚爬到山顶,又花了半个时辰。抬滑竿的汉子累的满头大汗,庭芳也累的气喘如牛,陈恭直接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丫头婆子们皆是双脚打晃,若不是怕主家责怪,早软倒在地。陈氏从滑竿上下来,称了银子与抬滑竿的人,把他们打发走了才对庭芳道:“还撑的住?”
庭芳还在喘,没办法说话,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氏:“……”那是神马?
杨安琴有些心疼儿子,忙唤住了个闲汉帮她抱起陈恭,往厢房里送去。厢房早就定好的,寺庙里估量着人来的时间,连热水都备好了。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人人都想洗澡。可毕竟是外头,不如家里方便,只好轮流来。庭芳刚进行了剧烈运动,倚在墙上休息,心里给自己点了无数个赞!体力很不错嘛!再接再厉,争取将来像农妇们一样牛逼。
一行人折腾到了酉时,各处掌灯,斋菜也如流水般送进来。叶陈两家依旧一处吃饭,桌上琳琅满目的素鸡素鸭子,清香扑鼻。从营养学上来说,人可以不吃荤腥,只要有足够的蛋白质摄取照样能长命百岁。僧侣长寿的秘密就在于豆腐与菌类富含大量的蛋白质,尤其是菌类,其蛋白质的结构许多是短多肽,极易被吸收,是非常好的营养来源。然而常年吃素对女性而言跟作死也没什么区别,豆腐蘑菇蛋白质再丰富也没有胶质,当一个人没了胶质,那脸还能看么?鱼尾纹都是小意思,恨不得皱纹直接爬脸上了好伐?庭芳嚼着素菜,心中想着:唔,回去了叫厨房做几顿猪皮冻补补,万不能让美美的脸蛋塌窝了!为啥说小姐总长的比丫鬟好看?吃的好啊!脸蛋嫩白.嫩白的,只要不是五官相差太大,苹果肯定能秒了干茄子么!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哇!
陈恭抱着碗直打瞌睡,全然不像庭芳吃的那么香甜。实际上爬上来的诸位,目前只有庭芳和几个粗使还有力气嚼饭。庭芳嫌弃的看着振羽,也就是原先的百合道:“平素叫你同我踢毽子,一个两个的不肯,现在知道了吧?”文静有个卵用,眼看就要结婚的人了,还不好好锻炼,生孩子时没力气,现在可没有产钳给你夹。
杨安琴看到庭芳洗了澡就活蹦乱跳的,心里爱的不要不要的,多好的身子骨啊!将来必定很能生啊!可是好像很难拐的样子。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顿时有些尴尬,你这么不中用丈母娘会嫌弃你的好吗?
头一天到庙里,再累也得去跟菩萨打个招呼。吃了饭陈氏和杨安琴带着庭瑶去拜码头,把庭芳和陈恭留在屋里,还解释道:“你们小人儿那样虔诚的爬上来,菩萨都是知道的,晚间就别逞强了。四丫头你看着弟弟些,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累了早些睡也使得。”
庭芳是很累,但就像陈氏说的,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她得撑到陈氏回来才睡的安生。陈恭早被扔到榻上,打着呼噜睡的香甜。
天竺寺修在山顶,再有钱地皮也是有限的。故厢房总数有限,除非王孙公子家眷,否则很少能包整个院子。陈氏与杨安琴租了个东厢,与庭芳的屋子差不多。南北各一间房,房里整套的洗漱用品与床铺火炕。和尚很多时候都坐蒲团,因此地板是架空的,很像日式结构,或者说有上古风韵。想来丫头们不是睡炕就是打地铺,而她就跟着陈氏与庭瑶睡了。古代女人高兴起来就喜欢邀请朋友同床共枕,有时候陈氏与杨安琴还一起睡,所以对母女几个睡一张床毫无压力。陈恭年纪不大,想来就跟着杨安琴睡。
两家人隔着个客厅,感觉很亲近。在古代住久了,庭芳略微有些不习惯合租的模式。当年群租房都住的那么欢快,现在连与人共享两房一厅都不行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果然要好好复习数学,万一还能回去,必须直接做女总裁才行!不然她会疯掉的。





不计其庶 第84章 喵喵喵
次日清晨,庭芳听着鸟叫声醒来,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把庭瑶推醒来,又去推陈氏。可怜见儿的,昨儿她居然被陈氏与庭瑶夹在中间睡,这待遇,打上辈子三岁后就没享受过了吧?
庭瑶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好容易不用请安不用上学,你把我推醒做什么?无聊就自己找恭哥儿玩去。”
“我都起来了,你还不起来,懒虫!”庭芳笑道,“不是说来拜菩萨么?赶紧洗漱了,咱们去上香。”昨儿她就没去成,不是对菩萨多虔诚,纯是到了旅游景点兴奋的。住在景区的感受啊!五星级大酒店即视感有木有!以往虽有出门,但在外过夜是头一遭,能不高兴么?
陈氏本就觉轻,被姐妹两个一闹,瞌睡全都飞了,也打着哈欠道:“不知你哪来那么大精神,明儿再闹腾,我就把你扔去跟恭哥儿睡,叫你舅母来同我们安安生生的歇歇。”
庭芳对准陈氏的脸颊香了一口,笑道:“他臭死了,没有娘和姐姐香,我才不同他睡。”
陈氏被她亲的没了脾气,揉着太阳穴起身换衣裳,就听隔壁杨安琴骂道:“你就是个猴儿!还是野林子里爬出来的,我把你放归山林得了!省的大早上的上蹿下跳!”天下当儿媳的都是一样,哪怕住在亲戚家也难免晨昏定省,睡懒觉多么奢侈,几年都未必赶的上一遭,全被熊孩子破坏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亲生的,恨不得打死算完。
庭瑶忍不住提高音量道:“好舅母,我们也叫闹醒了,今晚咱们换换,叫他们两个闹!”
杨安琴心里有想头,反倒不好答应,只道:“今晚塞他们到地板底下去,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是你教我早睡早起的,”陈恭不服气的道,“说什么日头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不是大家公子的行.事,赖汉子才日夜颠倒。这会子又说我起早了,横竖都是你们的理!”
庭芳难得跟陈恭同仇敌忾,叉腰道:“就是!”
陈氏:“……”这么默契,你们俩过一辈子得了!
胡妈妈忍着笑带着丫头伺候娘三个穿衣洗漱:“太太先起来,中午再歇个晌。四姑娘中午可不许再闹。”
庭芳自己梳着小辫儿道:“我今儿要做哥儿打扮,穿着裙子不好耍。叫我穿短打我就不闹你们的晌。”
庭瑶照着庭芳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越发轻狂了你!你们两个再要淘气,叫和尚告状上门,每人二十板子,听见没有?”
陈恭从隔壁探头嬉皮笑脸的道:“听到了!”
“你们就是我命里的魔星!”陈氏道,“就不该把你们都带出来,关上哪个在家里就老实了。”
庭芳撇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调皮捣蛋点,怎么显得出您老的慈母心肠啊。朝陈氏吐了吐舌头,翻出一套粉红色的短打麻利的换上,就冲出门外喊陈恭:“你好了没有?我可是换好了!”
陈恭跳出来,也是一身短打。男孩儿比女孩儿身量高些,陈恭比庭芳小,却是同样的身高,看上去倒像双生兄妹。两位母亲觉得有趣儿,纷纷把自家孩子抓回去,摁着换了套大红的再扔出来,更像了!
陈恭指着庭芳道:“她她她怎么有套一模一样的?”
杨安琴道:“有什么稀奇?都是前日预备出门时一齐做的。你们小孩子的衣裳差不多,索性一匹料子做了,还省布料呢。”
陈氏看了看,对杨安琴努嘴:“把恭哥儿的头发换了,叫他们俩都梳童子头。”
庭瑶也出主意:“双生子不如龙凤胎好看,四丫头额上点上个朱砂痣,再戴几朵花才招人爱呢。”
庭芳:“……”我就是那芭比娃娃让你们折腾的……反抗无效,两个熊孩子又被抓回去重新打扮。庭芳有理由怀疑绝对是被吵醒了的三个女人毫无人性的报复!
再次被放出来时,一样的大红衣裳,一样的金项圈长命锁,一样的包包头。都是白白.嫩嫩的小.脸蛋、齐刘海,只庭芳头上带了绢花串成的发圈,陈恭头上缠的是红绳。苦逼的对望一眼,齐齐翻了个白眼。
杨安琴乐不可支,一手牵了一个:“带你们拜菩萨去!”艾玛,这一对儿要都是她生的得多好,去谁家都带着显摆,嫉妒死他们。
一行人走到菩萨正殿,挨个儿拜过去。非年非节的,人不多不少,既不拥挤也不冷清,很是惬意。来往行人看着杨安琴牵着两个孩子,眼里都难掩羡慕之意,龙凤胎啊,真好。把杨安琴得意的差点孔雀开屏,一高兴买了两块玉,给栓她们脖子上。庭芳瞅着那浑浊的石头,心想要不是庙里请的,倒贴钱也入不了杨安琴的眼。信仰的力量真强大。
待参观完所有的殿堂,陈氏和杨安琴相约去听佛法故事,庭芳抽抽嘴角,这是寺庙沙龙啊!一条龙服务,保管每位贵太太都乐不思蜀。老掉牙的故事她才不想听,大好春光还不如去外面走走。很不幸,陈恭也是这么想,不待庭芳抗议,他已经嚷道:“我不听那劳什子,我要跟四姐姐出去玩。”
庭芳又问:“天竺寺有没有闲杂人等?咱们不会遇见拍花子的吧?”
杨安琴道:“那倒没有,这些大寺庙每年接待的贵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殿里人人能进,后头的院子厢房却是管的极严。你们只别在前头乱窜,去后头耍吧。仔细脚下,别拍花子的没遇着,自己失了脚滚下山,神仙也救不得你们。”
陈氏嘱咐:“四丫头你有些分寸,别带着表弟混闹。”
“很是,”杨安琴道,“他不听了你只管揍。好孩子,你是个懂事的。我与你母亲年头到年尾也不得安生,且叫我们歇几日,你替我照看照看表弟可好?”
统共只有她们两个,不照顾也要照顾。庭芳爽快的点点头,带着陈恭去后山玩了。
天竺寺谐音竹,寺庙里随处可见青翠的竹子,当然还有很多笋。庭芳蹲下拔了根长长的细笋,告诉陈恭道:“这便是笋,昨儿咱们吃的清炒脆笋就是它了。你掰一下,是不是很嫩?”
陈恭终于可以鄙视庭芳了,斜着眼道:“大惊小怪,不说我们家,你家园子里不也有?”
庭芳:“……”科普反被打脸,出师不利,擦!
陈恭拉着庭芳的手,直往前拽:“别竹子了,有什么好看的?你看那颗梅树,结梅子的唉!我们摘些下来做蜜饯吃!”
“梅子还没熟……”
陈恭不高兴的道:“你怎么那么扫兴啊?”
庭芳只得跟着陈恭爬上树,好吧,既然出来旅游,总不能关在屋里。爬爬树回家也是谈资。
庭芳的体能与柔韧性绝佳,各种爬树姿势也熟练无比,分分钟秒杀陈恭。春天花多,爬树却没什么趣儿——没有果子摘。就是春天熟的枇杷现在也才挂果吃不得。庭芳从梅花树上下来,又爬上了棵樱桃树,摘了几支樱桃花插在发髻上,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很臭美了一番:“天生丽质啊!”
陈恭跟着爬上来,恰好听到这一句,用手指刮着脸道:“羞羞脸!”
庭芳抽抽嘴角,你到底是怎么以八岁的高龄做三岁小孩的动作的?她为什么要带个幼稚鬼出来玩?难道很久没放风,她也跟着智商掉线了吗?庭芳扭过头去,没再搭理二货,掐了几支花别在腰带上,待会儿好去拍马屁。陈氏虽然越来越疼她,但拍马屁的事是绝对不可以松懈的!
忽然袖子被扯了扯,庭芳无奈的转头问:“又怎么了?”
陈恭悄悄道:“那里有个人!”
“庙里没人难道有鬼啊?”庭芳继续挑着花,懒得搭理陈恭。
陈恭嘟着嘴,不知从哪里摸了个弹弓,放上个生梅子,拉紧牛筋,碰的打了出去。只听不远处惨叫一声,陈恭登时哈哈大笑:“我是神射手!”
庭芳才反应过来陈恭干了什么,立刻就给了他一下:“你作死呢!”能混进来的非富即贵,万一砸的不好,正宗坑爹!可别把她的爹也跟着坑了。
陈恭辩解之词还未出口,树下已站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右手放在刀柄上,阴森森的道:“下来!”
卧.槽!真坑爹了啊?庭芳气的半死,一脚把陈恭踹下树,恰好落在那汉子怀里。自己抱着树滑下来,又想起她们两个打扮一模一样,摘都摘不出去!你妹!
那汉子见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方才的煞气全收拢了。转过身对后面慢慢踱过来的人道:“爷,抓着了,是两个孩子。”
庭芳顺着汉子说话声音望过去,顿时双脚一软!你.娘啊!乌纱十二瓣,各压金线,前饰五采玉云各一,后山一扇分画为四,服用青质加青缘,前后方方龙。衬用深衣,素带朱里,腰围玉龙九片。元色履白袜。妥妥的亲王郡王服饰!!重点不是皇族,而是那哥们单手捂着左眼,满脸阴郁。不是她软蛋,实在是形势比人强,不说皇族弄死个把臣下都特喵的不算事儿,不赶上寸劲儿连史官都懒的动笔的残酷现实,特娘的袭击皇族最高刑罚是诛!九!族!熊孩子坑我全家!靠!




不计其庶 第85章 喵喵喵
庭芳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却怎么也想不到脱身的办法。微微用余光扫向不远处,水仙奔过来,振羽往正殿跑去,想来是去报信了。庭芳简直心交瘁,冲过来送死么?才转到这个念头,水仙已被个侍卫模样的人抓.住了。
庭芳:“……”
方才在树底下的持刀男人估计也是侍卫,很不客气的用力反剪着陈恭的手,陈恭痛的冷汗直冒不敢出声。他也看到了来人的衣裳,知道闯祸了,吓的眼泪哗哗的。熊孩子都是窝里横,最多也是准窝里横,真遇到事了十个有九个是怂包。然而就是这个怂包,周围的每个人都想掐死他!
王爷出行,周遭的安全是各处都应该极为上心,可是承平日久,侍卫们难免晃个神,竟没发现高处有人。还好是个拿弹弓的孩子无意之举,若是弓-弩等物,他们全家都要陪葬。不恼自己疏忽,必定就要怨恨陈恭惹事。没有他一弹弓,疏忽当然不存在,可就那么恰好的,打到了王爷的眼睛,凭谁都是死罪。
那华服王爷脸色十分难看,周围的侍卫并太监冷汗浸.湿.了衣背,而庭芳更是抑制不住的抖。刚才那颗东西,打到了眼眶或许还有些许生机,若是打到眼珠,她只好祈求别连累太多人了。心里把陈恭恨了个死,千防万防,没想到他还能用弹弓打人!这种熊法今天不惹事明天也要惹,索性这回被打死算了,省的陈家满门被扑街。
忽然一个尖利的嗓音阴森森的问道:“你谁家的?”
陈恭战战兢兢的答:“陈、陈、家……”
“哪个陈家?”
王爷很不满的看了问话的人一眼。抓着陈恭的侍卫立刻道:“你爹是谁?爷爷是谁?”
陈恭哇的哭出声来,却被侍卫丢在地上补了一脚:“说话!”
“杭、杭州知府……我爹是杭州知府……”
尖利嗓子道:“杭州知府?陈伯行?”
陈恭抖着点头。
王爷冷笑一声:“带走!”
就有几个高壮的男人走来,分别扛起陈恭和庭芳要走。
水仙忍不住尖叫:“我家姑娘不姓陈!不是陈家的!不关我们姑娘的事!”
尖利嗓子道:“想撇干净,只怕没那么容易!”一块布上裁的料子,不是亲的也是表的,说不想干就不相干了?小爷他还担干系呢!伸手甩了水仙一巴掌,“闭嘴!”
庭芳被人像麻布袋一样抗在肩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胃梗的直犯呕。从出事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脑子已经转成浆糊。翻遍脑海里所有的常识,就没有一条是袭击皇室还能逃脱的。唯一的生机就是该王爷心眼好,看到两个孩子惩罚惩罚就算了。显然,现在这种可能性很小。
王爷的手动了动,从眼睛上放开。尖利嗓子忙问:“爷,怎么样?”
王爷冷淡的道:“没伤着眼睛。”
集体都松了口气,王爷若是瞎了眼,别的不论,圣上焉能不怒?一群人统统得死。想到此处,尖利嗓子恶毒的看着陈恭,看待会怎么收拾你!
庭芳同样放松了一点点,暗暗的抬眼看去,全身又紧绷了。王爷眼没瞎,但睛明穴处青了大块,整个眼眶都是肿的,看起来尤为可怖,顿时心生绝望。她若不在现场自然能以只是表亲逃脱,然而当时他们在一起……万万没想到,穿越以这样乌龙的方式结束。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被带进了个院子,而后重重的扔在地上。庭芳闷.哼一声,引得王爷看了她一眼。对比陈恭已经哭的眼泪鼻涕糊满脸,庭芳显然从容的太多。首先没有哭,其次没有吓尿,虽然脸色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神色却很清明。哟,胆儿挺肥啊!很流氓的挑起庭芳的下巴,问:“你叫什么名字?”
庭芳极力克制着恐惧,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回答:“回王爷的话,奴乃叶阁老之孙,随母亲来上香。”
王爷挑眉,素质不错呀:“叶阁老?听着耳熟。”
庭芳:“……”卧.槽!
王爷又问:“你知道我的身份?”
庭芳只得答:“看衣裳。”
王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绣着龙纹的袍子笑了,也是,能在身上绣龙纹的,不是皇帝就是王爷,皇帝显然不可能,那就只能是王爷咯。睛明穴还一跳一跳的痛,王爷心情没有好转,勾起嘴角问:“知道你们犯的什么罪么?”
庭芳无法回答。
忽然有个侍卫疾步赶来,对王爷抱拳行礼道:“杭州知府恭人杨氏,工部侍郎宜人陈氏跪在门外求见。”
“来的倒挺快!”王爷道,“不见,叫她们滚!”
水仙登时哭出声来,被不知哪个侍卫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尖利嗓子往门外飞奔,见杨安琴与陈氏齐齐跪在大门口,没好气的道:“有功夫求情,没工夫教导孩儿?王爷正心情不好,你们快走吧。”
杨安琴膝行几步,拉住尖利嗓子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个大荷包哀求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王爷饶了他的小命。”想要囫囵出来是不可能的了,好歹能活着。心里悔青了肠子,早瞧见陈恭的弹弓,他只说打鸟,谁想到他能对着人打!
尖利嗓子收了个大礼,态度好了一丝丝,叹道:“杨恭人,咱家还担着罪呐,你倒叫我求情?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都!你求我有什么用?赶紧的打发人叫你们家男人,直接求圣上去吧!”
听闻他自称“咱家”,那便是个太监了。陈氏爬过来抱住尖利嗓子的大.腿,硬塞了个镯子,哭道:“公公,奴立等打发人去家里,求公公好歹照拂一二,保住孩子的小命。奴感恩不尽。”
尖利嗓子自家心里惴惴,也盼着叶阁老的面子有用,饶了首犯,余下的才好运作,忙道:“那还不快滚,可别闹什么长跪不起,作死呢!”
杨安琴和陈氏哪里敢玩道德绑架,连滚带爬的退后,互相扶起对方,撒腿就跑。杨安琴边跑边道:“你去厢房,派几个男仆跟着我,我骑马回家报信,再坐马车孩子就没命了!”
陈氏早慌的六神无主,只会哭,跟着杨安琴一路回厢房,愣是说不出话来。杨安琴出来烧香,哪里带着骑装?不过找婆子要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点了几个男仆,就沿着石阶往下狂奔。慢悠悠的坐着滑竿上山,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下跑,也不怕滚下阶梯。好容易到了山脚,寻着了陈家养马的男仆,二话不说,带着那几个男仆打马朝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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