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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钟离权摇着扇子道:“我正想派人去请,大师已经登门,既然您是有道高僧,有话我就直说吧,你为广教寺选的地址座落九连山地脉之上,紧临清风、明月二位金仙地道场,建造之时恐惊动山中二位闭关的金仙。我受清风所托守护敬亭山外,必须要和大师声明。”
善无畏面露为难之色:“若建寻常房舍。自不会有扰,但若立道场供奉大毗卢遮那,落座之时需运转地气。前日曾求见敬亭山神,而山神却未现身见面。”
善无畏去找过绿雪,但绿雪没理他。敬亭山与其说是清风、明月的道场,不如说是山神绿雪的道场,是绿雪自愿以原身为天地灵根,让出山神道场为清风修行的仙家洞天。善无畏对其中的内情很了解。直接去找绿雪。却吃了个闭门羹。
梅振衣解释道:“敬亭山的地契虽然是我家的,但地方我已送给清风。至于山神,是受皇命册封,我也管不了。”
善无畏:“如今山神收拢地气,灵枢运转全在她地掌握,我若建寺可以,却无法建成修行道场,大毗卢遮那法座很难安放。贫僧不欲起冲突,故此上门请梅真人以及东华上仙去劝说山神。”
事情出了一点小意外,广教寺虽说离敬亭山十里,指的是距主峰山脚的距离,但是绿雪做为山神,她掌控的道场不仅仅是敬亭山主峰,包括整个敬亭山地势的延伸范围,超出清风所建金仙道场,边缘恰恰是广教寺选址所在。
梅振衣想了想:“那么大师将广教寺地选址,向外退出一里便是。”
善无畏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梅真人也是大行家,若想立寺镇守,还有更合适的地方吗?”
谁都不傻,梅振衣能看明白的风水局,善无畏当然也能看明白,估计芜州内外他都转遍了,最合适地地方就在敬亭湖对面,向南移一里地普通人看来没有区别,但做为修行道场完全就是两回事了。
钟离权道:“其实大师立寺,已拿到官方地契,外人不能说什么。但从修行人的角度,广教寺若立道场,灵枢地气受山神所控,大师也不欲与山神冲突。若大师承诺广教寺建造之时与落成之后,不会扰动敬亭山,我可以出面去劝绿雪,让她不要打扰你建寺。”
现在的首要矛盾不是善无畏建寺惊动清风闭关,而是山神绿雪担心建寺会惊动清风,事先就施展山神法术掌握地气运转,阻止善无畏在此顺利的立道场。这位山神的性情梅振衣很了解,她做事情就是这个脾气,现在就认准了守护山中的清风、明月安心闭关炼器。
善无畏合什道:“善哉善哉,敬亭山神道场百里,贫僧只化其边缘十丈之地,愿二位与我善解说,先在此相谢!”
梅振衣笑道:“高僧为立道场,向山神化缘,却托我一道门修士劝说,这也是天下奇闻了。”
善无畏:“结缘随缘。贫僧也不敢强求梅真人相助,今日登门,先帮梅真人一个忙。”
梅振衣有些意外的问:“大师欲帮我什么?”
钟离权突然微微一皱眉,朝胡春道:“速去山庄外迎客,又有高人来访了。”又朝善无畏道:“大师今日登门,恐与那两人有关吧?”
善无畏点了点头笑而不言,此时五湖山庄门外青漪湖中有人以法力传来声音:“景教僧罗章,求见梅公子!”
来者是景福寺主罗章。如今的罗章在江南一带地景教徒中很有影响,也是附近几州景教组织的一个头目了,平时坐镇景福寺为教派活动中心。罗章在景教徒中地位虽高,但景教的地位在唐代与其它各教相比并不高,其人在芜州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平时梅振衣不主动请他,他是不会来青漪三山地,今天是第一次自作主张登门拜访。他的修为虽然不低,但还不至于让钟离权吃惊。想必来的高手另有其人。
胡春打开洞天结界的入口,将来客迎入五湖山庄。人还没进来梅振衣就感觉到了强大地法力波动,有弥漫地威严气息扑面而来,连青漪三山的洞天法阵也隐约受到扰动,这无形地力量带着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敬畏之心。
以梅振衣地体会,来人不过是在门外展开了神识而已,有意显示力量与修为境界,但并没有发动攻击。这份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恐怕也不在师父钟离权之下,罗章绝对没有这个能耐,而且来的高手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罗章进门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是硬着头皮进来的,勉强向梅振衣笑了笑,按中原的礼数拱手道:“梅公子,今日冒昧登门,是为了引荐两位教中的高人。他们从天国降临,命我带路登门拜访。”说完话他就垂手站到了一旁,连坐都没敢坐。
有两个人并肩走入了大厅,梅振衣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惊讶,另一方面也是被那两人周身散发的逼人气势所惊动,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发出,但那种压迫感还是让他觉得坐不住。似乎站起来活动一下会更舒服一些。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地相貌。男子高鼻梁、浓眉、微微隆起的颧骨,金色的短发。肤色白皙,相貌英俊体格健硕,穿着金色的甲胄。女子金黄色的秀发带着卷曲一直披拂到腰际,身姿挺拔而修长,抿着嘴唇,五官有一种难以形容地古典之美,眼珠是蔚蓝色的,对视之际给人感觉深如海洋,身穿银色的战甲、湖蓝色的长裙。
这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打扮都够奇特地,明显不是中原人,而且登门作客竟然穿着半身甲胄。他们的神色很倨傲,冷冷的没有表情。
梅振衣刚站起来,坐在那里的善无畏轻轻一挥僧衣的袍袖,那两人散发的威压之气在无形中被化解,钟离权趁机一抖仙风扇,厅门口罗章与胡春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一句话还没说,客厅中高人就暗中展示了各自的大神通境界,钟离权加上善无畏,完全能抵住那一男一女,尤其是善无畏,修为在其中任何一人之上。那两人也吃了一惊,收起了一脸傲色,右手按左胸口行礼,说了一段开场白。
他们说地话感觉十分熟悉,与梅丹佐殒身时所听见的奇异吟唱声是一种语言。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们说话时带着妙语殊胜神通,神念中自然能理解其含义,这不是平常的语言交流方式,修行高人自然能领回。如果勉强“翻译”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那位男子说:“我是天主光辉照耀下的天国使者米迦勒,她是天国使者加百列,我们为梅丹佐堕落之事而来。”
他们向着厅中行礼,主要还是面对善无畏,很显然这位光头和尚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善无畏站起身合什还礼,微微一笑道:“我非此间主人,也是在这里做客的。”然后走到了对面,坐在了钟离权身边。
需要介绍一下五湖山庄客厅地格局,正中有一张桌案,后面屏风上题着“紫气东来”四个草书大字,配以道祖骑青牛出函谷图,大门也是朝东地。桌案两旁是山庄主人、也就是梅振衣与知焰的座位。厅中左右各有一排座位,每个座位右手边都有一个放置茶具地小几,这是给客人与山中其他修士准备的。
刚才善无畏坐在左侧最上首的位置,钟离权坐在他的对面,在师父面前梅振衣没有坐正中的主座,而是坐在钟离权的下首与这位高僧面对面说话。善无畏主动换了座位,坐在梅振衣刚才坐的地方,意思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修行道友私谈了,梅振衣应坐回主人的位子上待客去。
米迦勒,加百列?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天使长啊!他们修为就算不如梅丹佐也相去不远,看来斩灭梅丹佐之事震动不小。所谓的天国仙界被惊动,梅振衣并不意外,但是他没想到天国的人来的这么快,而且是这两位出马找到罗章,直接来到青漪三山。
如果是来找麻烦的,他们也太托大了,也不想想芜州是什么地方?梅振衣心里直犯嘀咕,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一招手:“二位天国仙家大驾光临,乃我山中难得贵客,失敬失敬!……有话慢说,先请坐,看茶!”





灵山 250回、品佳茗须知雅趣,各着相话难投机
250回、品佳茗须知雅趣,各着相话难投机
唐代贵族之间的交往礼节很有讲究,进门落座看茶,主人先问来意,客人再答话。世外修行之人自然没有那么多拘束,但梅振衣今天却臭讲究起来,等僮仆将茶献上,他慢条斯理的举杯品茗,大概是嫌水有点烫,还撅嘴吹了好几口气。
客人显然不耐烦了,米迦勒还能沉得住气,但加百列神色变了几变,几次想开口打断梅振衣专心致志的喝茶动作。
他们在天国的地位相当显赫,与梅丹佐并列是接近至高无上的大天使,号称与阿罗诃大天尊最接近的人。但显然对面的两位高人并不了解他们是谁,梅振衣心里明白却装糊涂,也没把他们当高高在上的神灵,就是家中来访的客人而已。
加百列很不舒服,她受不了这种很客气很有礼貌,但却明显漠视的接待,可是又发作不了,因为对面那两个人不比他们的修为低。下界来到人世间最繁华的中土,没想到遇见这样的异教高人。
加百列正要说话,却见梅振衣放下了茶杯,开口吟了一首“诗”。他用的是一种奇异的语言,与刚才米迦勒说的语言一样,缓缓流淌而出带着奇异的音节,就是那天梅丹佐殒身时所听见的吟唱声——
“最英俊的天使陨落,手持无底地狱的钥匙与锁链,他用那锁链锁住了自己,打开了地狱之门。……地狱之门将他幽禁,封印曾经的一切,等待一千二百年后短暂无知的新生,他不再是天使之王。”
梅振衣不懂这种语言,但当时神念中已解其含义,现在一个音节都不差的复述了出来,米迦勒与加百列的脸色都变得极为凝重。
“你们为梅丹佐堕落之事而来。他确实堕落入灵台中黑暗的世界,所行罪无可赦,不知二位能否向我解释这诗篇的含义?”梅振衣先发制人,吟诵完诗篇开口问道。
在梅振衣吟诵地同时,钟离权一伸手,客厅中央的虚空中发出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捏碎,接着爆发出一团光雾。光影中便是带着火焰的梅丹佐落入何家村中逃遁的场景。整个村庄在瞬间化为灰烬。
不等那两人答话,梅振衣目露悲戚之色又问道:“这些村民都是我的亲人与朋友,他们安居乐业并无罪过,如何受此无妄之灾?”
米迦勒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磁性:“我为往生者祈祷,梅丹佐从地狱的火焰中汲取力量,终于也被地狱的黑暗所吞噬,他将失去曾经拥有地一切。永生、记忆以及荣耀,接受一千二百年的惩罚,而后成为一无所知的凡人,去承受人世间的罪恶与苦难。我们今天不是为梅丹佐报仇而来,正如您亲眼所见。他没有逃脱天主的神罚。”
他的话暗示了梅丹佐的结局,要受一千二百年的黑暗火焰地灼烧,然后变成一无所知的凡人,去承受凡人的苦难。其实在他们眼中。像梅振衣这样的修士尽管有神通法力,也算是一个凡人。历苦海劫能见前世种种,指的是轮回中事,轮回之外地事情是不可见的。
加百列的声音很悦耳但却冰冷,此刻仿佛也带着无尽的惋惜:“天使之王地堕落,是天主的仁慈与无私,指引人们向往光明天国路途中,他却迷失了自己。”
如果有外人在听这一番谈话。肯定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说的是两种语言,完全是鸡同鸭讲,也只有声闻智慧神通才能领会彼此的意思,如果一定要翻译成一种语言来表达必定有出入。加百列认为梅丹佐的堕落是天主的“仁慈”,这个词未必就是汉字中的意思。
梅振衣反问道:“阿罗诃大天尊的仁慈与无私?无量光所建立地另一片天国中,有一位守护天神韦驮天,是他发愿堕入人间。斩灭了梅丹佐。”
这时善无畏发来一道神念:“梅真人。你不了解灵台化转以上的修为境界,他们说的也没错。斩灭梅丹佐是韦昙之功。但其结局也是梅丹佐本人违背修行发愿,灵台世界的自我毁灭,可以视作阿罗诃所立道法的惩罚。”
善无畏向梅振衣解释了一件事,像金仙、菩萨这种修为境界,所作所为不能违反自己的修行发愿,否则会失去修行功果。也就是说——世上或许会有所向无敌的大法力,却不可能存在能够无所不为的神仙。
梅振衣面无表情地说道:“二位既然不是来寻仇地,那就是真正的客人,我当礼待。但有言在先,以梅丹佐之行,我必诛之。不论他来自何方又是何人,不论还有谁会惩罚他,不论我修为如何只尽全力为之。若我也有如他之行,亦请自诛,诸位明白了吗?”
梅振衣抛出了一个“三不论”,表明了自己对梅丹佐之事地立场。
米迦勒:“梅丹佐之事并不光彩,我们也不想再提,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一件失落的圣物。”
“圣物?您是指神器吗?我听说您有一件天国神器,状如度量衡秤,擅衡功德业力,名叫审判天平,你在天国的称号之一就是审判天使,是不是?”梅振衣岔开了话题,扯到了米迦勒头上。
米迦勒与加百列都吃了一惊,面前的这位外教人间修士竟然对他们的底细这么了解,米迦勒点了点头道:“是的,那是我掌管的圣物,梅丹佐手中也掌管了一件天国圣物。”
“二位来自天国仙界,贫僧听闻它是阿罗诃大天尊于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开辟,你们见过阿罗诃大天尊吗?”善无畏也开口打岔,问起了天国的事情。
加百列手按胸口答道:“在内心中虔诚的仰望,自然能见到天主的光辉,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
这话答的玄妙,既没有说见过也不说没见过,她告诉对方——圣父的显像、圣灵的光辉、圣子地德行,虔诚的信徒都是可以感受到的。
善无畏与钟离权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钟离权又问道:“我道教修行,飞升之后可得长生,历化形天劫证金仙成就,有灵台化转之功。看二位的修为不在我之下,你们的灵台化转之功如何?”
依然是加百列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在心灵的世界里开辟天国,将美好的一切奉献给天主,这便是我的信仰与荣耀。我造化中地世界属于天主。”
钟离权又问道:“灵台造化之功,并非一家修行可证,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也并非阿罗诃天国一处仙界。但据我所知,尔等所传之教,尽蔽此说,使信徒不知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另有所在,所谓天国无非灵台造化之一。……何故如此啊?”
米迦勒阻止了加百列继续说话。不卑不亢的答道:“并无蒙蔽之意,其用心无非使世间传人愿心精诚,无疑无虑便于解脱。等升往天国,有如我等修为之后,自会明白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之奥义。”
钟离权问的很刁。以米迦勒等人的修为,已有灵台造化之功,应该知道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不止天国这一处仙界,为什么在世间留下教门传承时。不提这一点呢?
米迦勒答的很贼,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不必提,让世间教徒不疑师、疑法,愿心精诚无二,这样更便于解脱,对于天主而言,指引一条升往天国的道路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不是他们的责任。
梅振衣在旁边听得明白。善无畏与钟离权都是老谋深算啊,借这个机会在套天国地底细。那位女天使加百列显然没什么心机,说话很直接,把真实情况都答了出来,而米迦勒则要老练的多。
看见这个场面他也插话了,手指罗章问道:“据我所知,中土流传的景教,是从远夷之地被放逐的分支流派。另有人自称奉阿罗诃正信。斥景教为异端。二位身为守护天国的天使长,为何降临到这异端眼前。让他带路?”
米迦勒摇头道:“天主眼中并无异端,受主地光辉照耀内心充满光明,一世修行圆满,都是天国的子民。因私欲而残害正信之徒,不论他以什么名义,都将走向堕落。世间的争执与罪恶,是世间人自取,我常常听见天主的叹息。”
梅振衣微微吃了一惊,真按米迦勒地说法,他穿越前所知历史上的很多人,包括历代天主教皇,十个有九个半都是要往地狱里钻的货!转念一想也正常,修为地位之高如梅丹佐,不是也钻进去了吗?他见过地藏菩萨化转的幽冥世界,但尚不清楚阿罗诃大天尊所谓的地狱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兴趣去实地参观一番。
梅振衣在思索,便没有再多问。善无畏暗中发神念对钟离权道:“阿罗诃之修为,当在镇元大仙之上,就不知比无量光、太上如何?阿罗诃天国仙界,应比万寿山深广的多,但不如佛国、天庭气象,却另有玄妙。”
钟离权亦暗语道:“太上无为,亦不可见如来,我想那阿罗诃大天尊,在可见与不可见之间。我尚未有此境界,也不敢妄加断语,大师若能断语,我便能知你来历。”
钟离权与善无畏说悄悄话,言下之意如果善无畏能够给阿罗诃的修行境界下个断语,钟离权就能知道他的来历。善无畏微微一笑道:“贫僧亦不愿下断语。”
天国仙界是什么情况他们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它是阿罗诃在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开辟,阿罗诃的修为境界应在镇元大仙之上,具体如何钟离权不能断言而善无畏不愿下断语。米迦勒、加百列等人也有灵台化转之功,其果位不在金仙之下,他们延伸开辟的仙界依附于天国,却不是自己独立的仙家洞府,而是自然的成为天国的一部分。
那边加百列终于又着急了,让别人问了一圈,却没有说出自己想问的话,敲了敲茶几直言道:“诸位欲问天国事,可以稍后再谈。我们为命运之匙而来,它就是梅丹佐曾掌管的圣物,外形是一支金色地长矛,平时显现有一丈二尺长。”
“你们是来找东西地,是这个吗?”梅振衣虚指于面前画圆,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正是梅丹佐留下的那一支金色长矛。他没有把东西拿出来,而是弄了一个幻影显像。
米迦勒与加百列一齐点头道:“就是它。如果在阁下手中,请交还!”
梅振衣一弹指,光影中又出现了全身带着如焦炭般黑光地韦昙,幽幽说道:“二位不要着急,你们认识这个人吗?他与你们一样,也失落了一件圣物,宁愿为此付出代价以证自己的修行,如今愿望尚未圆满。我就讲一讲他的故事吧。”
有大神通讲故事自然极快,神念中几个转折,就把前生的韦驮天与今世的韦昙所遇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了。最后说道:“命运之匙失落,责任在梅丹佐不在我们,天国失去了一件圣物。佛国也失去了一件圣物,这本与我无关,但我曾有承诺,要找到佛心舍利地下落。二位可有指教?”
善无畏插话道:“本与梅真人无关,但我是佛徒,寻回佛国圣物,却与我有关,老僧其实也在等,梅真人何日助韦昙寻回佛心舍利?”
梅振衣:“梅丹佐应将佛心舍利藏于天国某处,因我无法到达无边玄妙方广世界,故此曾言待成就仙道之后再去寻找。没想到二位大天使自己来了,这样更好,可以当面说清楚。”
加百列皱着眉头问:“佛心舍利是什么样子?”
梅振衣问善无畏:“我没见过,大师可曾见过?”
善无畏:“就是普普通通一块石头,问之以佛法,灵台中可与无量光心印交流,但需安置于法坛之上,恭敬礼拜方可。若非如此。并无其它异处。”
梅振衣也皱眉了:“那怎么去找啊?天国那么大。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而已,难道要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一遍。从头犁到尾?还要立上无数供佛法坛,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放上去问?”
米迦勒与加百列齐声道:“不可!”——显然梅振衣的提议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善无畏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必如此,韦驮天为灵山脚下守护天神,只要佛心舍利在天国,他到了那里,一念之间就可以察觉其所在。”
两位大天使这才松了一口气,梅振衣苦着脸又说道:“韦驮天已殒身下界,不证菩萨果也无法归天复位,现人间只有受了伤的韦昙居士,怎么能到天国去找佛心舍利呢?”
善无畏就像与梅振衣商量好了似地一唱一和,又耐心的解释道:“若佛心舍利在阿罗诃天国,待到韦昙损伤恢复之后,他就去得,见佛心证菩萨果。”
梅振衣连连点头:“善哉,善哉,我既有承诺,也会与韦昙居士一道去天国,找到佛心舍利的下落才算完成诺言,但那要等我成就仙道之后了,想必到那时,韦昙的损伤也该恢复了。”
加百列又打断两人的话:“如果你们地圣物确在天国,也可以来找回,但请先将命运之匙归还。”
梅振衣又摇头道:“加百列小姐,你误会了,是佛门的圣物并非‘我们’的圣物,我与钟离师父是法自然之道的修士。”
善无畏一脸慈祥地说:“梅丹佐盗走我佛国圣物,却遗失了你天国圣物,报应不爽,佛心舍利在天国未归还,你们却想以天国的使者的名义取回命运之匙?事情的正理不应如此。……梅真人,可否将命运之匙交给贫僧保管?贫僧承诺,它在我手中不会有失,待你与韦昙去天国寻回佛心舍利时,我再交给你。”
善无畏来了这一出,梅振衣若当面将命运之匙交给他,会得罪两位大天使,但同时也甩脱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天国的人既然找上门来了,留着命运之匙就是个大麻烦。他看了师父一眼,见钟离权沉吟着点了点头。
梅振衣右手一伸,凭空抽出一支金光闪闪的长矛,双手捧到善无畏面前说:“大师请收好。”
加百列看见命运之匙就在眼前,神色很激动,几乎忍不住就想把它抢回来,米迦勒却沉着脸摇了摇头,暗中阻止了她。
梅丹佐闯的祸事不小,却在人间被斩灭没有连累到仙界地天国,米迦勒私下里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深为忌惮,对方既然连梅丹佐都能斩灭,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还不清楚梅丹佐是怎么被收拾掉的?很有些想不通。
话已至此,米迦勒首先起身道:“那好,暂且如此,希望各位不要让我们等得太久,早点来天国交还命运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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