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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乌利尔一指那吹号的男子道:“这位就是拉斐尔天使长,我们一直在等待命运之匙的回归。”
梅振衣不紧不慢的答道:“佛心舍利何在?我方才听韦昙居士说能感应到佛心舍利就在此地,却遇大神通阻挡,不能自如展开神识寻找。”
这时拉斐尔已经停止吹奏,走上前来对韦昙道:“你的伤势十分奇异,我的天国号角声竟无法治愈。”他刚才吹响的号角声可以抚平来到天国者所受到的一切伤痛,竟然对韦昙无效。
韦昙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就像半截黑铁塔。梅振衣今天带来了五个闷葫芦,既然让他做主应答,其它人就是不说话。还是梅振衣答道:“这位居士的损伤是斩灭梅丹佐地代价,在他的宏愿心未完成之前,天国的号角声没有治愈之功,让他寻找佛心舍利才是正理。”
拉斐尔:“我们并不想为难,但是命运之匙呢?加百列天使长曾与你们中的一位有约定,在此演法论高下。不论胜负,她都会拿回命运之匙,自己承受失败的代价。”
“加百列何在?”清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缓缓抽出了一支金色的丈二长矛。
“你果然带着命运之匙来了。”有两人随着说话声从极远处瞬间来到近前,正是大天使米迦勒与加百列。
“动手吧。”清风真是一句废话没有,干脆的很。
在人间打架,需要画个场子让观众避开,然而这两位在天国中动手却不必。随着这一句话,加百列与清风所在的空间奇异地延伸而开,其它人站在原地未动,却似自然到了远处。究竟有多远?还是刚才那么远!
有一件事让梅振衣很吃惊,那就是清风没有亮出金击子。看架式就是要以命运之匙与加百列手中的秩序之刃斗法,竟然以天国的圣物为法器!
“清风啊清风,你真要动这件神器为什么不早说?早给你拿去研究一番也好。”梅振衣在心中暗道,随即转念又想到了一种原因。清风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试炼自己的修为,在天国随手动用天国的圣物,以求妙用变化自如,印证法自然之道,演法的结果倒是其次。
清风对面地加百列一挥手,手中出现了一柄银色的战斧,见到这一幕,梅振衣突然反应过来清风为何要使用命运之匙的另一个原因。因为秩序之刃在这里出现。与人世间祭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加百列持斧在手,美丽的脸庞上散发着神圣地光辉,仿佛整个天国的气息都随着她的动作在浑然一体呼应,带着运转这一片广大世界的法力。加百列在天国号称“指引使者”,拥有“匹敌神地力量”,她手中的秩序之刃能延伸开辟一片空间的既有规则,在这里,她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而清风偏偏选择在天国与她演法论高下。战斧祭出。一片无所不在的力量笼罩下,偏偏有一个缺口。就似一件完美无缺的工艺品上留下的一道裂纹,来自清风手中的矛尖,这才是最适合对抗加百列地神器,难怪清风会用它而不用最趁手的随身法器金击子。
手持秩序之刃的加百列,身形并未变得高大,无形中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让人感觉无可匹敌,她对面的清风显得那么渺小。清风也没有再说话,手中金矛向前一挥,他先动手了,一场演法就此开始。
梅振衣不是没见过神仙打架,比这更激烈的斗法场景他都经历过,但世间法不过出神入化,此刻才深刻的明白其中的含义,有很多大神通玄妙境界,在人世间是没有办法施展地。有时候仙人之间动手更像是较量拳脚功夫,神通境界已到极致,那种场合下地拳来刀往都是法力相消。
在天国又不一样了,就似人间的修士斗法,但其玄妙不可思议。
清风手中地金矛挥出,改变了这一片仙界的格局,甚至重定了化转而成的次序。他是站在天国与炼狱的分界线上的,此刻将面前的天国划出了一道裂隙,自然左右分开,身后的荒漠延伸到了加百列的脚下,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可匹敌的气息也湮灭了。
加百列并没有立刻还手,所谓演法并不是生死相斗,而是互相出手论高下,等清风金矛划出,天国美景出现了裂缝,荒原蔓延到她的脚下,这才挥起银斧往身前一划,姿态妙曼至极。
秩序之刃划出,观战的梅振衣有一种错觉,似乎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到了很远的地方。再看加百列脚下的裂缝消失了,天国的边缘在往前延伸,清风在后退,他的身形虽然没动,但以仙家神识感应,距离加百列的空间越来越遥远。
第一回合不分胜负,加百列稍占上风,这两人斗的是灵台化转之功。
清风突然飞了起来,命运之匙发出了光芒,矛尖划过的地方有浓烟与火焰的痕迹,他当空转了一个圈,将金矛收在背后又从肩上挥了出来,迎头向加百列打去。这是打猴鞭法中的一招,叫作回旋飞燕斩,清风此刻化为长棍的招式施展出来。
离得这么远,丈二金矛当然打不中加百列,然而随着锋芒所向,清风与加百列之间的这一片世界又有了变化,似乎分出了光明与黑暗,有无数未知混沌盘旋,瞬间搅乱了加百列挥斧延伸而出的空间,没有秩序,只有两种力量的撞击。
如果有凡人看客旁观的话,这一下可大饱眼福了,清风凌空一击,加百列半边身体变裸了!





灵山 264回、飞扬白发三千丈,描印齐眉一指禅
264回、飞扬白发三千丈,描印齐眉一指禅
加百列右手持秩序之刃,如果仅看她的右半边身姿,没有任何变化,穿着天蓝色曳地长裙,映衬着天国光辉,是那么的高贵与圣洁。
但是她的左半边身体变得一丝不挂,肌肤细嫩雪白毫无瑕疵,修直的腿部曲线无可挑剔,胸房饱满挺拔,尖端那一点蓓蕾,就似晨风中刚刚拭去露水的夜樱莓。
这半边身体,充满女体的柔美与性感,是那么的原始与真实。
而在她左侧的身体之外,没有天国的光辉,是一片不知名的黑暗虚空,似乎将一切神圣的气息全部吞噬,只留下了加百列洁白的身躯格外显眼。
这样的高人于仙界斗法,清风当然不会去剥加百列的半边衣裳,这支金色长矛的尖端可以划开光明与黑暗的界限,剥离了天国地位赋予加百列的所有“神性”,将她原始而真实的另一面展现出来。
若不论修为法力,清风这一击已将命运之匙的神用发挥到极致,就算当年的梅丹佐亲自施为,巧妙也不过如此。
“好身材,好手段!”梅振衣在心中暗赞一声,前半句赞加百列,后半句赞清风。
“得罪了!”清风在空中说道。
加百列面有嗔色,背后有薄膜状的光辉升起,似羽翼又似映衬身形的光晕,延伸万丈几乎笼罩了整个天国的背景。梅振衣有一种错觉,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尊佛光普照的菩萨,白色光晕刺破黑暗,加百列原地旋身,又恢复了“正常”。
她低喝一声,手中的战斧化作一团银光,脱手朝空中的清风砸了过去。清风将金矛抖出一朵枪花。身形被这一团银光笼罩,紧接着大喝一声,空中的银光突然爆散而开。
梅振衣神识一晃眼界一花,陡然间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见漫天银丝挥舞,就似清风的羽衣舒卷而开,收摄心神定晴一看,不是羽衣化成的乾坤大袖。而是清风地头发。
古时童子也是留发鞭的,清风仙童的头发乌黑浓密,自然似随风飘拂,无形中带着仙灵气象。然而这一瞬间却全部变白了,如银如雪漫天舒卷而开,空中似万条银蛇狂舞,以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加百列的秩序之刃化为银光飞出打向清风,一击白发三千丈。场面难以形容的诡异。
下一瞬间,清风一挥衣袖,羽衣上的银丝也全部舒卷而出,仿佛成了一只延伸变化的卷天大袖,绕着自己地身形一转。漫天的银光与白发顿时耀眼,随即湮灭。
强烈的明暗对比使梅振衣眼前有刹那间恍惚,紧接着发现清风已经落到地面,就站在天国与炼狱的分界线上。加百列与他面对面而立,一切已恢复平静,就似两人刚才根本没动过手。但是加百列手中的秩序之刃不见了,清风手中的命运之匙也不知去向。
第二回合仍不分胜负,而清风明显占了上风,这一回合斗的不仅是灵台化转之功,且以法力互相触及到对方的本尊法身。
清风地表情却有些迷茫,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身处这样激烈相斗的场合,这位仙童竟似在走神!
加百列好似抿紧了嘴唇瞪了清风一眼,清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似乎略带歉然的对加百列微微一笑,加百列又瞪了他一眼。为什么说“似乎”呢?因为梅振衣恍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其实这两人的神色毫无变化。
两人谁也没有再抢先出手,就是那么面对面的站着,仿佛都在蓄积力量等待最后地一击。命运之匙与秩序之刃虽然不见了,但梅振衣注意到清风垂下的右袖中伸出一节金色的手指。而加百列的右拳在胸前握紧。拳头上笼罩着一层银色地光晕。
再看米迦勒、乌利尔、拉斐尔、观自在、钟离权等人表情都很凝重,清风与加百列就这么在仙界对峙。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人世间已过去了大半年,梅毅从关中返回芜州,私下找到应愿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去了青漪三山清修。
夏天到了,天气很热,上午在私塾读书,午后梅应行与阿斑又溜出菁芜山庄到句水河中摸鱼玩了一阵,摘两片大荷叶顶在头上当草帽,才顶着大太阳回家。
开元盛世百业兴旺,芜州城近郊也很繁华,尤其是沿句水河一带有不少码头和商铺,应行和阿斑没有直接走近路回菁芜山庄,而是在沿河一带绕道闲逛。
在路边看见一群小孩围在一棵大树荫旁,不知在看什么稀奇?两人也凑过去看,原来树下倒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闭着眼睛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地上横着一根乌紫发亮的拐杖。
开元年间天下并无战乱灾荒,大多数老百姓日子过的很安稳,芜州一带乞丐真不多见。阿斑一皱眉道:“这人还没死,好像是中暑了,看气色又像是饿了好几天。”
应行一摸兜发现自己没带钱,问道:“阿斑,你身上有没有铜子?”
阿斑也摸兜道:“就够买五个烧饼的。”
应行:“那就去买五个烧饼,救人一命总是好事,总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
阿斑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买了五个烧饼回来,梅应行一皱眉道:“这烧饼太干了,大热天怎么能咽下去,我再去找碗水来。”
他转身跑进了不远处一家装修很精雅的茶楼,这间铺子是柳家开的,伙计虽不认识梅振衣,却见过这位住在菁芜山庄的小少爷,哪能只给他一碗白开水,梅应行捧出来地是一大碗冰镇酸梅汤。
他俩走到树下,阿斑把乞丐扶起来靠树坐直,梅应行将酸梅汤递到那人的唇边,伸出另一只手一抚他背后的某个穴位。这是医家灌服汤剂的手法。梅振衣教过一遍,这小子就记住了。
那乞丐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一丝冰凉的酸甜气息,下意识地张嘴就喝,咕咚咕咚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都喝了下去,打了一个嗝,睁开眼睛道:“好舒服呀,谢谢!是你们救了我?”
阿斑将五个烧饼都放在他怀里道:“你要是饿了,就吃吧。”
乞丐长叹一声道:“好孩子。太感激你们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应行有些奇怪的问:“芜州一带的乡亲都很和善啊,你怎么会讨不到吃地呢?”
“唉,我长地太丑了,未到门前,就把人家给吓着了,不由自主心生厌恶。”乞丐伸手撩起了披在额前蓬松的乱发,露出了整个面容。不远处看热闹地那些小孩嗷的叫了一声都跑了。只见他卷须蓬发、黑面牛眼,相貌极为凶恶。
“你们俩胆子倒不小,怎么不害怕?”乞丐问还站在面前地阿斑与应行。
梅应行摇头道:“我从小见过奇形怪状的人多了,不怕。”
阿斑甚至笑了:“我以前长得也挺怪的。”
乞丐没有再多问,一指地上那支拐杖道:“谢谢你们救我一命。好事作到底,帮我把拐杖拿过来行吗?我是个瘸子。”
梅应行弯腰伸手去拿拐杖,身体一歪差点没坐了个屁墩,这拐杖竟然极沉。一只手没提动。他伸出两只手用力去抬,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只是勉强将一端搬离地面,整根拐杖还是拿不起来。
阿斑也觉得惊讶,伸手去帮梅应行的忙,他可是有修行的瑞兽,力气超出普通人太多了,然而也没办法将这根拐杖抓离地面。费了半天的劲。四只手撑着拐杖的一头,将它拄在地上立了起来,喘着气朝乞丐道:“这位大叔,你自己过来拄吧,我们只能把它扶起来,这棒子也太沉了!”
乞丐笑了,站了起来伸手接过拐杖道:“好孩子,后会有期!”然后拄杖扬长而去。那柄沉重地拐杖在他手中竟轻若无物。
“应行师弟。你给这瘸子喝的是什么酸梅汤啊,没加药吧?”阿斑看着那乞丐的背影在道路尽头转瞬不见。目瞪口呆的问道。
梅应行小眼珠瞪的溜圆:“酸梅汤没有古怪,那根拐杖有古怪,这个人也有古怪,下次再见到,一定要好好探一探他地底细。”在道旁遇见一个离奇的乞丐,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梅应行也清楚此人不简单,把他的好奇心一下子勾了起来。
没过几天,果然又碰上了。这一天午后,梅应行与阿斑又溜出菁芜山庄,准备跑回青漪三山玩耍。走到城外无人之处,阿斑突然一指前方:“你看,那天地乞丐!”
前面的小道上,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拄着一根深紫色的长杖,一步一瘸的在走路。应行快步追了上去,想跟在后面看看,这个乞丐究竟要去哪里?然而不论他走的多快,那位乞丐的身形仍然是那么远,就离他七、八丈的距离,一瘸一拐踟蹰而行。
阿斑一看这个架式,就知道那人施展地是极高明的神行之法,见四下无人,变换原身对应行道:“你上来,我驮着你追。”
梅应行骑着斑节豸,阿斑四蹄腾空速度比风还快,一般修行人的神行之法不可能超过他,一直追到了白莽山上。在半山一片山崖下的水潭边,那乞丐突然停住了脚步。阿斑跑得太快了,眼看就要撞上去,他毕竟是仙人坐骑,说停就能停,一瞬间站定。
梅应行可不是仙人,阿斑这愣小子站定,他从斑节豸的背上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在水潭中。那乞丐听见背后有风声,忽然一转身拦住了梅应行的去势,梅应行一头就撞在乞丐怀中,就像撞到了一堵裹着棉花的墙,被弹了回来落地摔得肩膀生痛。
就听哐当一声,那乞丐也被他撞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拐杖顺着山坡滚下去很远。
“怎么又是你们这俩孩子?为何跑上山来撞我一个瘸子?”乞丐坐在地上问道。
阿斑已经化成人形,走上前去扶起梅应行。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收脚太突然了,把你给抛了出去,以前梅真人站在我背上,从来没出过这种状况。”
梅应行顾不得疼痛,揉着肩膀上前道:“这位前辈,我一直在想,你那根棍子为何那么沉?你那天施地是什么法术?”
乞丐笑了:“我这支金乌盘龙杖,就算不施法术。你也是拿不动的,不信地话,别叫你师兄帮忙,自己去试试。”
梅应行眨了眨眼睛:“我见过地修行高人多了,但没见过你这种在街上要饭还要不着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乞丐:“想知道我的名字,把我的拐杖拣来。”
梅应行跑下山坡去拣拐杖,仍然是拣不起来。用尽力气也只能托起来一端,另一端还拄在地上拖不动。这时耳边就听那乞丐道:“小子,你小小年纪还有点本事,可惜有些东西不是学了就能会、会了就能用、用了就能熟的。我看你拖杖的姿势,应习练过内劲巡行之法。可惜根基太不扎实,若老老实实习练,不以浅尝自得,你早应该拿起来了。”
梅应行把拐杖往地上一扔。不服气的说:“我年纪还小嘛。”
乞丐:“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了,只是功夫未用到,如果你没学过或者学不会也就罢了,偏偏你会,却不能潜心用功以尽其妙,可惜呀可惜。……算了,你不用拣了,上次送我酸梅汤解暑。今天被你撞一跟头也就不计较了,快回家吧。”
梅应行:“别,你等着,下次再见面,我帮你提拐杖,你得把名字告诉我。”
乞丐哈哈笑道:“我就住这儿,这拐杖就扔在那里,等你帮我拿上来。”
阿斑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位前辈。你既然是要饭的。为什么住在这没人地山上?”
乞丐答道:“不乞于人烟,亦可乞于天地。”
他们说话时。应愿就一直在云端上观望,但没有现身。梅应行回到菁芜山庄后,消停了三个月,没事也不总往外跑了,午后与子夜,分别习练动功与定坐,修练父亲教的省身之术与梅毅所教的内劲巡行之法。
那乞丐说的不错,其实该学的功夫梅应行都学过,而且也学会了,就是没有下苦功磨练自己而已。梅应行今年九岁,自然还不能修习金丹大道入门,但家传的省身之术以及洗炼炉鼎的内劲巡行之法,最适合在这个年纪修习。
这种功夫对他而言学会很容易,保持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也不难,真正难地是下大气力练习到纯熟极致境界,这需要很好的定力与坚韧之心,梅应行很聪明,但在这一点却比不上他的父亲梅振衣。这一次他让一个乞丐不仅勾起了好奇心,而且也勾起了好胜心。
梅应行没有告诉其它人,但阿斑却不敢大意,将山中遇奇人的事情告诉了应愿,应愿对阿斑耳语了一番,阿斑也就心中有数了。那位乞丐,当然就是梅振衣给儿子请来的师父李元中。
仙界天国,对峙中地清风与加百列终于动了,而且是同时发动。若仅看一个人的身形,就似站在原地,仿佛有一阵无形的风吹来,加百列湖蓝色的长裙与清风地银丝羽衣都在起舞飘荡。
若同时看两个人的话,场景大不一样,他们之间的空间距离仿佛在飞快的消失,就似战场上面对面冲峰的将士,又像一对奔向对方怀抱的恋人。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要撞在一起了。清风伸出了一只金色的手指,向前点在加百列地眉心,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而加百列笼罩着银光的拳头挥出,重重的打在清风的胸口。
第三回合,两人同时出手,看似在比出手的速度,实则在较量彼此法力的互相化转消融,不仅施展自身的灵台化转之功,还侵入了对方的灵台化转之中。金色地手指就是命运之匙,银色地拳光就是秩序之刃,神器已与本尊法身一体。
砰的一声响,加百列与清风所在地空间仿佛从天国中消失了,又回归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一无所有的状态,眼前还是相斗前的天国场景,只是少了刚才那两个人,就似他们没有来过。
这种错觉只是一瞬,然后就看见加百列与清风的身形同时出现,与演法前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加百列右手持着银色的战斧,左手中却多了一柄金色的长矛。
“加百列,你赢了!命运之匙你已夺了回去,不必我再交还。”清风开口认输,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惋惜和懊恼。
刚才这下交手,他们以灵台化转之功,去化转对方的大神通法力。清风以命运之匙化作一根手指,划开加百列灵台中的世界点在了她的眉心,加百列以秩序之刃化为拳光,将清风打了出去,却将命运之匙留在自己施法运转的空间内,等同斩清风一指。
在天国,与加百列如此动手当然吃亏,清风尽力了,而且他本人就是要与加百列做这一番演法印证,目的已经达到。在场的观众中,感到最惋惜的当然是梅振衣,原先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清风这一败,就无法向加百列再提条件。
加百列眉心上还留着一点金色,痕迹宛如一点精巧的观音痣。




灵山 265回、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265回、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加百列收起两件天国圣物,看着清风,她的神色反倒有几分惋惜,缓缓开口道:“阁下能将命运之匙使用的如此精妙,已完全掌握了它的神髓,接受天主光辉洗礼,你可以成为天国的新一位天使长,掌管命运之匙。”
这句话说出来,别说梅振衣等人心中诧异,就连米迦勒等天使长神色都有些古怪尴尬,加百列这是要代表天国拉清风入伙吗?
清风看着加百列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无可奈何,很少见到这位淡然如风的仙童有如此表情,却没有答话。观自在忍不住开口道:“加百列,你今日之胜,占尽天时地利,未必修为更深、悟道更明,说话不要这么悖妄!请看清你面前站的人都是谁。”
钟离权开口截住话头道:“菩萨请勿多言,来之前有商定,只让梅振衣出面应答。”
观自在住口不再多说,加百列听了菩萨之语,眉头微蹙想了想又问清风道:“金仙阁下,若是你胜了,打算让我如何偿还那两件金仙神器?”
清风还是没说话,却看了梅振衣一眼。梅振衣赶紧上前拱手道:“若是清风仙童胜了,本打算让加百列大天使答应,将来能借你手中的秩序之刃一用。”
加百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抬头道:“刚才这位佛国菩萨说我此番胜在天时地利,但天主的光辉不仅仅照耀在天国,清风金仙可以另约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再来一场演法论高下。若有这个打算,准备好了通知我时间地点则可,如果我胜了,你把那根头发还给我,如果你胜了。我答应将秩序之刃借给你一用。”
头发?梅振衣这才注意到,清风的银丝羽衣袖口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金线。原来在刚才的最后一击中,他虽然败了,却顺手摘走了一根加百列前额上飘荡的头发,化作了羽袖上的一根金丝,为这一战留点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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