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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公鸡这个东西不像现在的闹钟,不可能那么准点,随着天光时节变化,早打鸣晚打鸣都有可能,仙家高人还能和鸡计较吗。而且它也不会影响演法的结果。开元三大士的动作虽然不比梅振衣的快,但也不比梅振衣慢,一丝不增一丝不减,两座塔建筑成的进度完全一样,一块砖都不差。
按这个时节,今天的鸡早叫了半个时辰,却导致了另外地场面。一是双塔的琉璃宝顶没有建成,这倒没什么。因为梅振衣本就不想造顶。二是梅振衣从头到尾建塔神速一直没有变化,到结束时丝毫不落下风,对于他来说不落下风就是占尽上风。
梅振衣与善无畏对待演法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开元三大士一直与对方保持着同样的进度,演法不论什么时候结束都是不分高下的结果,而梅振衣已入忘我之境,只管自己全力造塔,甚至不理会对方建造到什么程度。直至鸡鸣而止。
在万家酒店二楼临窗的座位上,背对窗户的镇元子呵呵一笑,端杯道:“此番演法好生精彩,恭喜钟离仙友调教出如此出色地弟子,也佩服善无畏国师的气度!”
随先生却轻轻摇了摇头道:“大仙且慢下结论。梅振衣的塔上多了一块砖。”说话时瞄了一眼左手边的法舟和尚,表情有点想笑又忍住了。
镇元子的脸色变了,以他的神通根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两座塔是一模一样。怎会凭空多了一块砖呢?随先生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楼上楼下的仙界前辈都听见了,很多人为之变色。
钟离权一挥衣袖推开了窗户,看样子想呵斥徒弟,当着这些前辈的面又不好开口,表情很古怪地僵在那里,眉宇间有担忧之色。
“其实梅振衣一直就多一块砖,最后一瞬才放到塔上。”随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却没有具体解释其中的玄妙,然后转头冲钟离权道:“差点忘了恭喜你了,无论有事登门还是无事闲游,欢迎到天庭做客。”
说完这句话他一挥衣袖,身形凭空消失于座上。他这一走,楼上楼下的客人纷纷施展大神通离去,最后只剩下三个人:钟离权、镇元子、关小姐。
关小姐没有施展大神通隐去身形,而是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微微叹了一口气。施施然走下楼出了万家酒店。向着芜州城方向而去。镇元子看着随先生的座位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与玉皇大天尊的修为不分上下。都是金仙境界地极致,但今天玉皇大天尊却高出他一线,看破了他没有看透的玄机。
镇元子站起身朝钟离权一拱手:“告辞了,有闲暇再来万寿山,镇元时刻欢迎!”
这些人走了,桌子上却没空,留下了一堆堆金锭、金块、金沙,是这十天的茶钱与酒钱,以黄金等量相付,他们当然没有一个会赖账的。
梅振衣与开元三大士已经落到庆教寺门前地空地上,面对面的站着。一左一右两座七层无顶方塔相隔十丈,在夜色中静静的矗立,被众仙家的大法力隐去,凡人不可见,只有仙家神识才能发现此处一夜之间凭空多了两座塔。
这么高大的建筑,就算凡人能看见,也分辨不出区别,但此刻以仙家神识扫过,会发现东边那座塔上多了一块砖。放的位置不是很准确,微微有些歪斜,也没有在塔身上砌好,就似鸡鸣时众仙家封住了双方的法力,梅振衣收回拜神鞭的前一瞬匆忙落下。
这块砖不是梅振衣放地,真的不是他放的,在众仙界高人面前,什么人能搞出这种花样呢?梅振衣心中有数,自己也并未违反演法的约定,事已至此也就不必再啰嗦了,他什么都没解释。
善无畏面沉似水,犹张八臂,这个结果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番演法他一让再让给足了梅振衣面子,众仙界高人事先也推断了不分上下的局面,最终梅振衣居然赢了!
“老僧这就返回长安,终身不再涉足芜州,有你在时,不动尊明王不于人间显圣,以此双塔为证。”良久之后善无畏缓缓开口说道,然后合什行了一礼,转身就走,金刚智与不空紧随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国师慢走!”眼看善无畏的身形就要消失在西方道路地远处。梅振衣拱手长揖打了声招呼。
“梅真人不必客气!”善无畏没有回头,行走中狠狠地一跺脚,收回了多出的六只手臂,身形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脚跺地好重,就听轰然一声响,庆教寺顷刻坍塌成为一片碎砖瓦砾,而梅振衣也被地上传来地一股大力震飞到天空。神识晃动查觉到东边那座塔陡然间大了一圈,虽然这一圈的尺寸很小。凡人肉眼几乎分辨不出来。如果从善无畏跺脚的地点向这边看来,由于视觉的透视误差,这两座塔显得一模一样大。
善无畏一路北上,回京复旨时已是次年正月,他向皇上李隆基请辞国师要返回印度,李隆基未准。于是善无畏在长安闭门不出,三年后圆寂,在人世间共九十九年岁月。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梅振衣被善无畏一跺脚震飞到天上。未再落地,转身沿九连山脉方向飞去。他没有径直回青漪三山,经过妙门山上空时突然落了下去,身形隐入一处温泉旁的岩壁中。
岩壁中居然有一座小小的修行洞府,洞府中的法座就像乡下巫婆做法时搭的台子。梅振衣隐身而入立刻祭出黑如意。龙魂雾影盘旋而出隔绝了内外声息与神识,然后祭出拜神鞭一抖,啪地抽在地上,喝道:“你出来!”
就听哎呦一声。拜神鞭里钻出一道无形的阴风,在地上提溜一转化成提溜转的身形。
“你是什么时候躲进拜神鞭的?”梅振衣沉着脸问道。
提溜转缩着肩膀、抱着手、低着头,眼睛偷偷往上瞟,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弱声说道:“两天前,你进玉真公主房间说话,未带随身法器,我就钻进去了。”
梅振衣:“你在拜神鞭里躲了两天两夜?”
“嗯,就想看热闹。”提溜转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实际上连蚊子哼都不如,因为平常人根本听不见。她见梅振衣没有继续责问之意,胆子又变大了起来,抬头道:“有什么不好吗?既然演法,就要全力求胜,你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况且你并未犯规。”
提溜转说的对,梅振衣并未违反演法的规矩。他回答善无畏地话是“以演法之规。我同意你方三人联袂下场,只要我方不超过三人则可。难道站在你面前的对手,超过三人了吗?”他与提溜转是两个的确没超过三人,提溜转也是青漪三山弟子。
联袂演法须是修为一体之人,而提溜转与梅振衣的修为完完全全一体,别忘了她的修为是怎么来地?
阴神之身无形,也无法服用各种灵丹,梅振衣以神农百草鞭术,将它的阴神之身与九转紫金丹同时化入鞭中,凝结成实形,相当于炼成了一枚举世独有的“九转紫金提溜转丹”。也就是说提溜转完全可以与拜神鞭化为一体,如果不动用这件神器施法,连梅振衣自己都察觉不出来。
提溜转擅长潜伏行迹,曾躲在岩壁中,梅振衣的仙家神识也没发觉,但钟离权发现了把她揪了出来。而当她与拜神鞭化为一体时,连钟离权都发觉不了,除非亲自使用这根拜神鞭,或者与使用这件神器地人相互斗法。
偏偏善无畏并未与梅振衣相互斗法,他们只是各自演法造塔而已,旁观者比如镇元大仙也没有发现其中的玄妙,倒是随先生眼界高出一线,竟然看出端倪来了。
随先生是否看见了提溜转?这不太可能,因为提溜转当时的情况就是与拜神鞭一体不分彼此,她相当于为法器增添了一种奇异的妙用,随先生看见的应该是提溜转偷摸炼的那块砖。
演法刚开始的时候,梅振衣祭出拜神鞭没入敬亭湖中感应湖底淤泥,以此为引施展神宵天雷术隔空摄来淤泥炼塔砖,提溜转趁机也在湖底取了一大块淤泥。梅振衣收回拜神鞭的那一瞬感应到提溜转躲在里面,因此眼中神色一变,但此时演法已经开始无法中断,他也就顾不得理会了。
等演法正式展开,那种大法力笼罩地场合,提溜转小小的阴神地仙自然无法再隔空取物,她只以那一块淤泥炼成了一块青砖。但是根本就放不下去。所以随先生会说:“其实梅振衣一直就多一块砖。”
等到演法闻鸡鸣而止,诸位观战的金仙、菩萨心念一起封了场子,也等于阻断了双方的大法力,包括拜神鞭中提溜转的法力,梅振衣将无形鞭梢从塔上收回地时候,那块早已炼好的砖就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塔上。——因为这块砖,梅振衣赢了。
“梅公子,既然赢了。你为什么不开心?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提溜转见梅振衣面带忧色沉吟不语,忍不住又问道。
梅振衣叹了一口气:“不,你没做错什么,但是你那一块砖将我推到了一个高处不胜寒地位置。清风仙童以一千三百年金仙法力都没有做到地事情,让我给办到了,而我本无那种修为,你可知道后果?”
提溜转:“没有那种修为就炼呗,胡春现在也没有上天庭劈山救人的修为。你不是也准备帮他吗?至于后果,演法论高下已定,谁还能找你算帐吗?”
梅振衣又叹了一口气:“算帐当然不会,约定也会遵守,但众仙界高人推断地结果是不胜不负。命人登门带话,其实就是一种劝诫,而我未听从。往后我若有事,佛国除了韦驮天之外。也再难求他人了。而天庭众仙若想帮我,恐也有所顾虑。”
提溜转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原地转了一圈摇头道:“劝诫?那是劝诫善无畏的不是劝诫你地,谁都没认为你会赢,连你自己都没料到,不胜不负就是给你面子,好下台阶了结此事。”
梅振衣又长叹一声,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声叹息了:“我本就没想胜负。那只是他们的事,我只是尽力而为,最后却意外而胜,不仅是我的意外,而且也是漫天仙佛的意外。”
提溜转上前抱住梅振衣的胳膊:“既然如此,你叹什么气呀?胜了又如何,败了又如何?你这不就是尽力而为吗,我与拜神鞭一体。与你有区别吗?谁要是意外。就让他们意外好了!”
梅振衣看着提溜转若有所思,眉头渐渐展开。最后竟然笑了,伸手搂住提溜转一跺脚道:“叹气也叹够了,你说的对,胜了就胜了,谁要意外就意外好了!”
梅振衣飞出妙门山时,提溜转又躲回拜神鞭中,若有人看见也不会察觉,他与刚才没什么两样。梅振衣落到齐云观后的齐云台上,正是寅卯之交,本应公鸡打鸣的时刻。他刚要进三山洞天,就觉得后脖子一紧,衣领被人揪住,人也被提到了半空。
谁能对他这么无礼,当然是师父钟离权。梅振衣在半空缩着脑袋道:“师父,您老人家在这里等我吗?”
“我不等你还等谁?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臭小子!”钟离权在身后喝斥道。
梅振衣求饶道:“您老息怒,难道我演法获胜是错了吗?”
钟离权大声道:“演法胜负,都属缘法所致,当然没什么对错可言。但你要清楚,就你那两把刷子,与不动尊明王相差十万八千里,切不可因此狂悖不知恭敬,对方分明是相让于你,明白了吗?”
梅振衣在半空中也不挣扎,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弟子万分明白!”
“明白就好!”钟离权左手提着他,右手重重的敲了他一扇子,一道仙风升起环绕,又悄然发来神念问道:“最后那一块砖,是提溜转干的吗?”
“正是,她躲在拜神鞭中,我事先也未察觉,您老好眼力,竟然看出来了。”梅振衣也悄然答道。
钟离权:“我没看出来,是猜的,我太了解那小鬼了,那种场合也只有她才能干出这种事,满座高人之中,也只有大天尊看出了端倪,他未言明,你也就不必声张了。”神念暗语的同时,他又气哼哼地开口喝问了一句:“你还有大罗成就丹吗?”
“我手边没有了。”梅振衣不解的答道,他的九枚大罗成就丹分成三份,知焰那里三枚,钟离权那里三枚,自己这三枚服用了两枚,又赐给梅毅一枚,钟离权应该很清楚,何故有此一问?
“我保管的还有,你拿去一枚,挑个黄道吉日,服丹闭关清修。”钟离权扔给他一枚大罗成就丹,梅振衣赶紧接住。
钟离权又喝道:“你这点微末道行,怎能与仙界前辈争锋?高人自有高人地风范,人家是不屑与你争胜罢了。快回山中闭门谢客,不能反省自己的修行所缺,就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说完话抬起一脚踹在梅振衣的屁股上,一脚把他踢进了青漪三山洞天。
钟离权经常在徒弟面前吹胡子瞪眼,还总用扇子敲梅振衣的脑袋,但是凌空起脚飞踹还是第一次,听他老人家的意思,分明是“罚”梅振衣于青漪三山中禁足不见外客。
钟离权刚刚一脚把徒弟踹入三山洞天,姿态好不威风,就听齐云台上有一女子的声音道:“东华上仙,我来的真不巧,有急事要告诉梅真人。”
来者是绿雪,这位树精从不愿离开敬亭山,上一次出山还是因为明崇俨之事,已经是五十年前了,此刻却又一次出山来到青漪三山洞天门前。





灵山 275回、跺地脉八方不动,锁灵枢江山永固
275回、跺地脉八方不动,锁灵枢江山永固
钟离权捻了捻胡须:“梅振衣将入山面壁反省,不能见外客。嗯,你也不算外客,随我来吧。”他将绿雪带入了三山洞天。
绿雪带来消息很令人吃惊——善无畏临走前跺的那一脚,斩尽了一身修行法力。
假如你有千斤之力,一次力举千斤,往后便再无力量了吗?这不不可能。但也可能会累了或者身体有损伤,需要休息恢复。或者总是有一种力量与你僵持,在你一点点削去这股力量的同时,没有余力做别的事,清风仙童如今的状况与此类似。
斩尽法力又是另外一种情况,类似于斩化身之法,但斩出来的不是化身而是修行法力,因特殊目的与特殊的对象融合。善无畏那一跺脚,斩出了这一世之身九十余年所有的修行法力,全部散入九连山地脉中与新立的双塔融合,相等于不动明王历世寄身白来人间这一场。
九十余年的修行法力究竟有多强?这说不准,有的小妖修行上百年,法力仍然低微,而梅振衣修行五十余年,法力之强悍、手段之高超已远胜一般的仙人,至于善无畏这一世的修行法力,当然非同小可。
这么做有一个后果——借助那两座塔,镇住了整条九连山龙脉的地气。这两座塔基点的位置非常准,就在这条龙脉出敬亭入平原之处,如两根钉子锁住了龙肩,形成龙顿于地的格局。更巧妙的是,它利用了整条龙脉上所有的灵枢变化。
青漪湖中地气灵根升腾处,有三山洞天收拢;敬亭山蛟龙入海灵枢变化处,有清风借山神道场建立的金仙洞府汇聚;从往前的龙项入地处,有九林禅院宣泄化转精微。小小九连山地脉,是人间罕见的完整龙脉。又被这么多不可思议地高人动了这些手脚,隐然已成灵气汇聚的中枢,与天下根本龙脉昆仑群山一体相应。
插述一个问题,庆教寺门前的无顶双塔每座七层四面,塔上一共开有多少门?四七二十八,双塔应该是五十六道门,错,实际上是五十四道门。少了两个。因为落于塔基上的东塔第一层没有东门,西塔第一层没有西门,图样就是这样设计的。
梅振衣也精通风水运数、地气堪舆,如今已不亚于世上任何一位风水大师,当他与善无畏演法,神念中收到那两座塔的图样,再一看塔基,就明白双塔建成会形成什么风水局?在历代各种风水局中。它有个很特别的名称——八方不动江山永固局。
这种风水局只现于典籍记载,天下从来没有见到过,没想到在芜州这个特殊的场合出现了。
环境本身会对有关地人与事产生各种微妙的影响,风水并非是无稽之谈,其中有很深的学问与讲究。但是指望一个风水局去保证“江山永固”。纯粹是痴心妄想,这一局真正的蕴意与江山永固是两码事。可是很多俗人偏偏就信这些,或者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对于帝王家而言。(作者注:相关内容的描述请参照本书030回。)
这一风水局的出现。真正的作用等于将整条九连山地脉的灵枢运转给锁住了,无法再有变化,各道场灵气不受影响,但灵枢无法继续移转。举个不太恰当地例子,已建成的青漪三山不会有损,但若梅振衣事先没有建成,此刻也无法再凿建洞天,当然也不会再出庆教寺一类的乱子与冲突。
之所以说这个例子不太恰当。是因为这个风水局是在九连山龙脉目前的基础上形成的,若没有青漪三山与神木林,也不能成这一局。更恰当地例子,再比如原本龙脉尽头“地眼”所在的菁芜山庄,往后还可以居住以利休养生息,但却无法凿建仙家洞天了。
风水局也有“真局”与“假局”的区别,佛像落座还需要开光呢。梅振衣既然是行家,看出了这是“八方不动江山永固局”。当然不想使它成为真局。
想成为真局。首先这两座塔尤其是镇塔的琉璃宝顶一定要建成,其次对于这么特殊地风水局而言。一定要用神通大法力在建塔的过程中定住地气。梅振衣没有这么做,他就是建塔未定地气,其次他根本没有打算建琉璃宝顶,不论何时鸡鸣。
这样一来,别说真局,连假局都没建成。
但凡事都有例外,要看碰见了什么人。善无畏临走前跺的那一脚,斩尽一身修行法力,改变了两座塔的对应结构,梅振衣所建的东塔凭空大了一小圈,斩出的法力与塔身融合散入地脉,竟然做成了真局!
“八方不动江山永固局”显效不是瞬间,会随着九连山地气运转逐渐成形,直至完全锁住灵枢移转。梅振衣当时只想着离开去喝问提溜转,很难察觉出来,但绿雪身为敬亭山神却感应到了地气灵枢这一微妙的变化。
绿雪当然不懂这么深奥的风水局,她察觉到这一变化,就告诉了神木林中休养地清风。清风也没听说过“八方不动江山永固局”这个名字,但他一推算,就说出了这种变化的成因与它会导致的最终结果,于是绿雪出山来告诉梅振衣。
梅振衣这才知道,善无畏自斩一世修行,风水真局已布成,据清风的推算,这一风水局完全定形,需要十二年时间。
梅振衣向赶来传讯的绿雪道:“多谢山神告知,我已心中有数,清风仙童还好吗?”
绿雪答道:“清风上仙还是那样,临来前托我问一句话,这两天怎么未见提溜转巡山?”
清风突然问到了提溜转,绿雪不知何故梅振衣心里可是明白,原来清风也知道了梅振衣演法获胜的原因,不知他是像钟离权那样猜到的,还是像大天尊那样看破的?梅振衣并未多言,只答道:“这几日芜州仙界前辈云集,无需提溜转巡山。”
绿雪走后。梅振衣就开始琢磨怎么处置善无畏布下地“八方不动江山永固局”,看来这场演法并未真正地结束,他希望将之破去。
风水局能建就能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那两座塔拆了。但这个办法万万不能轻易尝试,且不说它们是当着满天仙佛地面建成,善无畏临去前还说过:“老僧这就返回长安,终身不再涉足芜州,有你在时。不动尊明王不于人间显圣,以此双塔为证。”
这两座塔目前被仙家大法力掩去,凡人是看不见的,想拆不是那么容易,他可没有不动明王那种手段,说斩一世之身的修行就能斩,想拆塔须先破掩形,那么不论仙凡都能看见。
最要命的是。这个风水局叫做“八方不动江山永固局”,虽说借风水永固江山是一种妄想,但只要传出一丝风声,说正一真人要破坏国师布下的“江山永固”风水,会有什么后果?弄不好就是谋大逆的罪名!真说不准会有内行人讲出去。天下懂风水的高手不少,与皇室有关的高人也很多。
梅振衣本人倒不怕李隆基能把他怎样,但是整个梅氏家族其他那么多人可受不了!
最好地办法是根本别碰那两座塔,以世人不知也没法追究的手段破了这一局。办法倒真有,不论是毁了三山洞天是清风休养的神木林道场都行,但那样就太得不偿失了,拍死个蚊子却打掉半嘴牙,完全没有必要。
那么想破局只能用另外办法,在这个风水局尚未完全定形之前,于地脉上做别的文章,让它永远也无法成形。具体该怎么办?梅振衣一时也没想出来。反正还有十二年的时间,慢慢琢磨吧。这件事以及梅振衣与善无畏的演法,山中除了提溜转之外,未成仙的弟子一概不知。
钟离权“罚”梅振衣于山中“思过”不见外客,梅振衣就真的不见外客了,也不走出青漪三山,连乔散人告辞之时都未现身相送,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师命难违嘛。这样一来倒也省了不少未知地麻烦。
梅振衣与善无畏这场斗法。有一家人意外发了大财,万家酒店的的纪掌柜得了两千多两黄金。万家酒店以及老春黄酒如今是梅振衣与纪家合营。纪家占三成股份,梅振衣也将众仙家留下的黄金分给纪掌柜三成。
虽说纪掌柜不知道这回事,但梅振衣做事不欺己,还是命梅升将应分的“红利”给了他。万家酒店地老掌柜纪山城早已作古,如今的掌柜是纪山城的孙子纪思侯,他中年谢顶发髻稀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不少,人们都叫他“纪叟”。
纪叟从祖辈开始与梅振衣合伙做生意,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算是芜州大富之家,但这一笔前所未见的巨资还是让他目瞪口呆。梅升并未多解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钱是从哪来地,只是按长辈的吩咐说道:“纪掌柜,这是仙人沽酒打赏,你应得,就收下吧。”
除了纪叟一家发大财,芜州全体官员被罚俸半年,芜州其他人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梅振衣于青漪三山清修谢客,山中弟子还是与往常一样各司其职,菁芜山庄中的梅应行每日上午去家塾读书,其他时间有樱宁姐姐陪着玩耍、乞丐师父指点修行。
如今芜州又多了一位成仙的肖妖王,他当年在无名山庄就喜欢与梅应行一起调皮捣蛋,这小子当然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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